第32节
上官,别跑! 作者:沧海惊鸿
正文 第32节
上官,别跑! 作者:沧海惊鸿
第32节
她在求她要她!
她那么美好,她怎么能忍心拒绝她?
可是……
“文晴……”上官婉儿语带哭腔。为什么她可以轻易允许苏琳琅亲她?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文晴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拭夺眶而出的泪水,“别哭,别哭,我最怕你哭了……”
上官婉儿闻言,更觉得难受。难道她的爱已经卑微到这种程度了吗?要靠求|欢来维系吗?
文晴眼见上官婉儿反倒哭得更狠,泪水无声地滑落,更觉痛楚难当,心一横:“乖,别哭,我去洗手……”
“不要!”上官婉儿死命地攥住她的衣角,生恐她一去不复返似的。
文晴纠结了。她一向自诩为良攻,从前和上官橙亲热的时候,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地洗干净身体,尤其是手。
可眼下这情况,还真是让人为难。
哭泣的、无助的、委屈的、期待的上官婉儿,像是一朵娇艳的花,饱胀着、蓄满了晨露,涤荡着文晴本就摇摆不定的心,让她悸动不已,只想撷下这朵花,让她成为独属于自己的美好。
心似火烹,文晴终于懂得什么叫做亟不可待。她再不想什么洗手不洗手的,倏的扑向上官婉儿的身体,急切地剥离她的所有附着物,双唇迫不及待地膜拜过峰峦与平原,覆上小小的盆地,又逡巡而下,没入人类最原始的丛林中。
上官婉儿觉得自己像一只蓄满了火药的烟花,引信就这样被文晴点燃,呲呲呲爆着令她欢悦异常的火苗,燃烧、燃烧……极致地燃烧——
最后,上官婉儿觉得自己飞上了最高远的天空,爆发来得那样突然而又热烈,让人措手不及,却又心满意足。
于是,她看到了,礼花满天。
☆、第111章 狂乱
痴缠、厮磨,只属于两个人的难以言说的快乐与痛苦。
汗水、身体,忘乎所以地交织于一处,还有那难以启齿的液体,彼此相溶,已然分不清你我。
上官婉儿哭了,真的哭了,哭得失神而忘我,因着那份熟悉的极致感觉,曾经她以为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的乐与痛。
文晴如同着了魔一般,像个得到心爱糖果的孩子,任性地、不知餍足地一次次折磨着上官婉儿的身体。
仿佛灵魂深处的阀门被霍然打开,无法克制的冲动与情愫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她迷恋上官婉儿的身体,迷恋上官婉儿的声音……上官婉儿的一切都让她痴迷得难以自控。只想让她哭,只想让她为自己而丢掉平缓的呼吸与淡然的神色,只想让她为自己闷哼、尖叫到嗓子嘶哑,发出那种让人发狂的靡|靡之音。
然而,文晴始终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手指碰触上官婉儿脆弱的所在。
上官婉儿清楚地记得那种种感觉,以至于当晨光透过窗帘投射进来的时候,她缓缓张开疲惫的双眼,昏沉沉地望向头顶文晴的双唇的时候,脑中激灵一阵,便瞬间红透了脸颊——
她不敢再看文晴的嘴唇。
她分明记得昨天,嗯,就是昨天,不知是昨天下午还是晚上,文晴如痴如狂地勾抹过她的羞处之后,忽的俯身而就攫住了她的唇瓣。
那一刹那,上官婉儿脑中一道白光划过,空荡荡一片,只有唇齿间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味道。
上官婉儿随即大羞,羞得无处躲藏。她当然知道那味道来自何处,从文晴扑向她的一刻起,那种味道始终若有若无地漂浮在房中、床间。
上官婉儿不知道那味道弥漫了多久,直到另一种味道以一种强势的姿态侵入,同样的两份柔软紧紧相贴,带着文晴不容置疑的霸道——
她知道,那来自文晴的身体最深处,她们,终于交融在一处,像世间所有的爱人那般。
上官婉儿再次喜极而泣。
她似乎哭了太多,快要把半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
她的身体因着文晴的强势主导而敏感得一塌糊涂,瞬间绽放。
整整一下午,上官婉儿迷离得不知身在何处。
她的身体、她的心、她的灵魂如同坐上了过山车,不停地重复着从低至高又从高至低的循环。
无数次,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快乐得像要死了一般。可是,文晴不许她死,只许她为自己痴迷,为自己疯狂。
如同一场盛宴,如同一场末日前的狂欢。身下的床单被一次次地浸透,上官婉儿一次次地沉迷于文晴给的快乐之中。
何止是快乐?
何止是文晴一个人忍耐着不去用未洗过的手指碰触她?
上官婉儿何尝不在忍耐?
她忍耐着,不在忘我的时刻唤出“月”这个字。她怕,怕文晴因为那个昵称而放过自己,放过贪婪地享受这场狂欢盛宴的自己。
可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她越是忍耐,神经越是敏感,她用理智禁锢着自己,却也享受着这份难以言说的禁忌的快乐。
上官婉儿不知道自己何时睡过去的,也许是午夜,也许更晚。她累极了,几乎只是循着本能在回应文晴不知疲惫的索取。
直到最后,两个人不知第几次同时到达,失神了许久,文晴才贪心地紧紧地搂住了她,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上官婉儿已经累得快要虚脱,浑身上下无论哪一个关节、哪一块肌肉都已经使不出力气。她任由自己被文晴环住,两个人赤果的肌肤相贴,热热的,暖暖的,还有彼此身体的气息掺杂在一处。
上官婉儿觉得好满足,纵然身体无比疲惫,心底里却快乐得胀痛。
昏昏沉沉间,她恍惚觉察到文晴炽热的唇落在自己的额头上,隐约听到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婉儿……”
上官婉儿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被心爱的人搂在怀中入睡,连做的梦都是甜的吧?
晨光大盛,昭示着美好一天的开始。
上官婉儿就是在这样怡丽的晨光中张开了双眼。
窗帘是挂着的,那是文晴在失控前的一刻暴起拉上的。一如她克制着自己不用未洗的手去碰触上官婉儿的那处,她在本该理智尽失的时候竟然还记得这等遮蔽隐|私的事。
前世的太平颐指气使惯了,哪里会在意这等事?
上官婉儿觉得又是欣慰又是难过——
欣慰的是,文晴顾及着她的感受,唯恐她的身体受到伤害,唯恐于她名声不利。
难过的是,文晴再也不复曾经太平的样子,她变得体贴又温柔,却不是因为自己。那是因为曾经的上官橙,现在的苏琳琅。
她的月因为今生的上官橙,亲热必洗手;她的月因为今生的上官橙,时时刻刻在意“大明星”的隐|私。
为什么要为了那个不值得的女人,变成这副样子?她的月是公主啊!有着最高贵血统的公主,怎么可以为了那个女人如此委屈了自己?
上官婉儿难受得紧,将自己的身体更深地埋进文晴的怀里,却在挪动的一刹那惊觉身体的异样,特别是双腿之间,酸酸胀胀,还有些丝丝缕缕的痛意。
她清楚那是因为什么,大羞,脸上发烫,嗔怨地凝着文晴的睡颜。
“小野兽……”上官婉儿无声地怨怪,心底里却泛上一丝丝甜意。
一时情难自禁,她从薄被中探出手,轻柔地描摹文晴的额头、双眼……直到最后落在文晴的唇上。
一想到这饱满的唇瓣昨天膜拜过自己身体最私|密的所在,上官婉儿的脸颊更烫。她忍着羞意摩挲过文晴的双唇。
“你怎么不是原来的样子了?”上官婉儿小着声音,嗓音因为贪欢而慵懒,还有着性|感诱|人的沙哑。
“你都不想记得我了吗?”她继续小声怨怪着文晴的无情,“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让我找得这样苦……”
说完一个“苦”字,上官婉儿的舌尖真的泛上了苦意,眼眶一红,她委委屈屈地蹭向文晴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你害我过得这样苦,你得赔我……”
“赔你什么?”头顶,熟悉的声音响起。
上官婉儿一惊,暗怪自己忘情得厉害,吵醒了枕边人的美梦。
她樱红着一张脸,迎上文晴的目光,眼中是不遮不掩的情意,如同漾着一汪水:“吵醒你了?”
文晴闻言,心神一荡。在梦中,她就觉得怀里有什么在不安分地蹭动,耳边还絮絮的,她不耐烦地醒来,感知到温香软玉盈怀的时候,才突地回想起昨日的种种——
她把上官婉儿……给睡了!
文晴清楚记得自己昨天用理智和欲|望抗衡来着,可后来,是怎么了?
怎么就和上官婉儿滚到了一起?
现在是早晨了?
到底两个人做了多久?
是有多忘情,才能狂乱成那样?
文晴囧了,她记起来自己都怎么折腾上官婉儿来着。她记得当时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盘旋:“我的!婉儿是我的……”
于是她像是被附体了一般,对上官婉儿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按照上官婉儿这位古人的概念,她应该对她负责吧?若说“赔”的话,当然是文晴赔她。
文晴想说“我会负责的”,可又觉得太过做作;想说“我们在一起吧”,又有李令月在心里梗着不舒服。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上官婉儿慵懒地开口了。
于是,文晴没出息地放弃了之前所有的打算,循着身体的本能,搂紧了她。
上官婉儿欣喜于文晴的反应,像个乖觉的小媳妇由着她作为。
文晴清楚自己昨天都做了什么,更心疼她,腾出一只手,温柔地抚弄她后背赤|裸的肌肤:“委屈你了……”
上官婉儿哪里受得住她如此的抚摩?心脏缩成一小团,身体自然而然地生出了反应,抖着声音道:“不要……不要再摸了……”
文晴登时会意,暗骂自己没分寸,转而揉了揉上官婉儿如瀑的青丝,亲了亲她通红的耳朵:“对不住,怪我……”
上官婉儿贪恋她的柔情蜜意,遂放纵自己在她的怀抱里。
文晴不忍心打断这难得的现世安稳,压下了心头的疑虑,任由她攀住自己的腰肢。
两个人呼吸相闻,静静体味着来自对方的温度。
温存许久,文晴率先打破了平静:“饿了吧?”
上官婉儿幽怨地抬头看她,“你就知道吃……”
文晴很是无语:“我是怕你饿,你身子骨儿弱,昨天又让你那么累……”
“别说……”上官婉儿急忙握住她的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让自己更加无地自容的话,心说明明更累的是你。
可她没勇气说出来,那太……难为情了!
馥郁的香气充斥着文晴的鼻端,她刚刚平静的身心顷刻间被点燃。呼吸急促了几分,文晴没忘了提醒自己上官婉儿昨天承受了多少,不能再让她累到了。
文晴把上官婉儿柔弱无骨的手掌攥在自己的掌心,扣在两个人身体相触的肌肤之上。
“我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送早餐来,我们吃,好不好?”文晴轻声询问。
“好,都听你的。”上官婉儿闭上眼睛,睫毛轻颤,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
文晴因她的柔顺而感到极大的满足,这是曾经的上官橙从没给过她的那种满足感与成就感。
“可我好想……好想让你再抱我一会儿……”上官婉儿小声地说。
“好,我让我抱多久,我就抱你多久。”
文晴拥住了上官婉儿,仿佛拥住了整个世界。
☆、第112章 你就是太平
“乖,张嘴,啊——”文晴夹起一只晶莹剔透的虾饺,递到上官婉儿的嘴巴前,像哄孩子一般哄着她张嘴。
上官婉儿再不像曾经那般觉得别扭,自从知道文晴就是太平公主的转世,她便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文晴的宠溺。虽然明知这样的文晴是被曾经的上官橙调|教出来的,可谁不喜欢爱人全心全意地怜惜、体贴自己呢?
压下心头的不安,上官婉儿启朱唇、露皓齿,轻轻咬住了那只看起来很q很可爱的虾饺。
文晴见她如此乖顺,更觉得异常欢欣。她原以为自己这样扑了上官婉儿,对方会别扭一阵,不成想上官大人比自己还要天然,天然得理所当然一般。既然被扑的人都如此,她更没什么异议,只想全身心地对上官婉儿好。
只不过,有些事,有些人,还是梗在嗓子眼儿,让人不适。
文晴看着上官婉儿满足地咀嚼、吞咽,自己也觉得十分满足,又端起旁边卖相不错的鱼片粥,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再次递到上官婉儿的嘴边。
“尝尝,鱼片粥,他家的粥和虾饺做得很地道。”
上官婉儿的一颗心因为她的体贴和温柔软成了一滩水,眼波流转,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就着勺子抿了一小口。
味道很香。
可是,上官婉儿却蹙了眉:“烫。”
文晴诧异:“不会啊,温度应该正好啊。”
上官婉儿眉头不展,嘟着嘴:“烫,你尝尝。”
不能吧?
文晴不信邪地舀了一勺子,喝了一口,继而古怪地看着上官婉儿:上官大人你味觉出问题了吗?
上官婉儿凝着她古怪的目光,莞尔:“现在不烫了。”
文晴囧,同时,又心热得很——
这是我的果汁分你一半的节奏吗?
“逗我很好玩吗?”她故意虎着脸。
上官婉儿冲着她吐了吐舌头。粉嫩的小舌在红润的双唇间一现身,就又消失不见了。
文晴瞧得心头更热,目光不受控制地滑过上官婉儿的锁骨,在衣料没有覆盖的地方,深深浅浅的粉红色印记昭示着两个人度过了怎样引人遐思的夜晚。
文晴的手有点儿抖,就像此刻她那正悸动不已的心跳。她索性把粥碗放在床边的小推车上,倾身压下了上官婉儿的身体。
上官婉儿似乎早已料到她难耐的情绪,随着她的动作,安静地躺在她的身下,目光流转在她的脸上,满溢着爱意与缠绵。
“你怎么这么好看?”文晴痴迷地流连于上官婉儿的脸颊、五官、发丝,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则攀援而上,在上官婉儿的衣襟上逡巡,而后难耐地探进她的睡衣下摆,沿着柔软的腰肢流连忘返。
上官婉儿好喜欢她探索自己的身体,可是却不喜欢她夸自己好看。这张脸,这副身体,虽然和她前世的一模一样,可到底不是属于她的。当文晴不由自主地膜拜她的美丽时,她瞬间想到的,却是是否过去的某一时刻,文晴也这样夸赞过上官橙?是不是也像痴迷自己一般痴迷上官橙?只是痴迷这副身体?而不是住在身体里的那个人?
文晴掌下是细腻的肌肤,精致,魅惑,两个人之前分别沐浴过,身上都带着同样的气息,这样旖旎的氛围,令她刚刚因为沐浴而平息的欲|望再次不甘心地探出了头。
她很想,很想试着用手指膜拜这副身子,想见识见识女神一般的上官大人是否会为自己再次癫狂。
不过,当她急切地想要解开上官婉儿睡衣的纽扣的时候,却被身下人按住了手掌。
“怎……怎么?”文晴觉得自己呼出的气息都是火热的,带着来自身体深处的欲|望。
“你……”上官婉儿被她灼热的目光盯得心痒。
“我、我想要你,婉、婉儿,给……给我好不好?”文晴耐着性子征询受君的意见。
上官婉儿感受到了她的急切,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想和她做那快乐的事?可是——
“你对她,也这般好吗?”上官婉儿凝着文晴那张因为渴望而微红的脸,认真地问道。
文晴的脑袋快被欲|望烧着了,眼前人太过诱人,让她忍不住想要拥有,以至于听到上官婉儿的问题时,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文晴眨了眨眼,“谁是她?”
“上官橙。”上官婉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反应。
文晴一滞。
“你也会在床上喂她吃东西吗?”上官婉儿问。
文晴皱眉。
“你也会夸她好看吗?也会在……在床|笫之间体贴她吗?也会为了她克制着自己去挡窗帘吗?”上官婉儿一口气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文晴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顿时满腔的热情烟消云散,她悻悻地从上官婉儿的身体上撑起,扭过脸去看向床侧小推车上的各色吃食。
是,我是夸过上官橙好看,我也在床上喂过她吃东西,我更曾经为了她的健康强忍着欲|望……可那又如何?上官橙早已经是我的过去时,如今你才是我的心头好。当你问我这些的时候,我何曾问过你李令月如何对你?难道只有你一个人计较过去吗?
眼见文晴不发一语,甚至连眼神都不给自己一个,上官婉儿胆战心惊。她只是控制不住心中难忍的醋意,却更害怕文晴因此而离自己远去。
她越想越恐慌,暗骂自己何苦提那些让人不愉快的过往?她真的怕文晴就这样甩手抛下自己。
“我没有别的意思,”上官婉儿急急地凑上前来,在文晴的背后环住了她,“我只是……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它总是……总是往哪里想……”
文晴轻叹,拉她到自己怀里:“谁又没有过去?”
她说着,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脱口而出:“你以为我就不在乎你和李令月吗?”
上官婉儿闻言,呆了呆,良久不语。
“你和李令月有整整一世的回忆,如果不是你穿越到这个世界,我又算什么?我们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文晴说着,轻抚上官婉儿的发丝,继续道:“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总是梦到你,就是你前日穿着戏服的样子,还有你头上一直别着的一根碧玉簪子。那根簪子,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妈给了我,说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是不是我的前世和你认识?”
“文晴……”上官婉儿听得心颤,有些话就在嘴边,只要她张一张口,一切就都明朗化了。
文晴苦笑:“你让我叫你婉儿,可你从来都是叫我的全名,却总是在我面前喊李令月的昵称……你说,是不是我前世爱你爱得惨了,最后却没争过李令月?是不是我这辈子还是争不过她?哪怕她早就死了,我也争不过她?”
上官婉儿听得心惊,即使眼前人好端端地活着,她还是听不得那个“死”字——
“不是的!”上官婉儿急切地反驳爱人的自暴自弃。
“那是什么?”文晴继续苦笑,“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上官婉儿深深地凝着她,纠结。
“如果,我告诉你你前世是谁,你会如何?”
文晴沉默了,半晌才道:“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
“你怎么会知道我前世是谁?”
“因为……”上官婉儿咬紧了嘴唇。
“因为……什么?”文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她真的知道自己前世是谁?
“因为……你是我前世唯一爱过的人。”上官婉儿说罢,顿觉如释重负。
文晴的脑中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就是喀啦啦一声闷雷:“你……你什么意思?”
她的嗓音因为意外和紧张都失真了。
“我的意思是,你就是太平。”上官婉儿终于鼓起勇气吐露出心声,索性放下一切顾虑,迎上文晴的目光。
“你、你、你开玩笑吧?”文晴顿觉自己的人生更加狗血了。
她说什么?说自己是太平公主李令月?疯了吧?我怎么会是那个跋扈、霸道的公主?
“我没开玩笑,你真的是月,不然,我怎么会对你……”我怎么会对你如此情难自禁?
文晴已经听懂了她的意思,只觉得头顶天雷滚滚,猛然挣开上官婉儿,蹭地站起身,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李令月?”
“是。”
“不可能!我要是她,为什么我连一点点她的记忆都没有?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你是上帝视角吗?”文晴抓狂。
上官婉儿对她前后的转变太快,过去,连自己的接近都抗拒得紧,而如今,却主动吸引自己的靠近,还心甘情愿地被自己碰触。文晴绝不相信自己有让对方一见钟情的魅力。何况,就算是一见钟情,早钟情了,还用等到两个人经历过种种不快之后吗?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呢?上官婉儿离开自己的家的时候,定然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那么这几天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是见了什么人,还是受到了什么启发?
其实,潜意识中,文晴已经相信了上官婉儿所说的话。
☆、第113章 爱我还是她?
生活告诉我们,我们不可能完全掌控每一件事,世事的发展总是超出我们的想象,而所谓“反转”更是无处不在。
就像此时的文晴,她自以为拥有了穿越一千三百多年的、自己心目中最完美的女人,她以为她至少已经和这位女神前世的爱人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时,却被告知自己就是那个“前世的爱人”,剧情也从“穿越时空的爱恋”瞬间变成了“寻找曾经的爱人”,而文晴现在最想问的一句话,就是——
“你是因为李令月才接受我的吧?”
上官婉儿看着她纠结不已的表情,怔住。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知子莫若母”了。文澜好几次提醒她“不要告诉小崽子她是谁”。上官婉儿忍不住说出了真相,尤其是经历了昨日肌肤相亲的洗礼,她再也容不下和文晴之间有哪怕一点点的芥蒂。无论是文晴曾经喜欢的上官橙,还是文晴以为的自己“爱着的李令月”,都像是刺,梗在上官婉儿的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她想要文晴百分之百的爱,没有任何芥蒂的爱,如同她无数次幻想的那样,太平和她,今世再没有谁可以阻止她们在一起,她们可以幸福地相爱,体味真正的两情相悦。
然而,现实却是——
“你本来就是李令月啊!”上官婉儿咬着嘴唇,一颗心悬到了半空中。
“呵,”文晴冷笑一声,“我半分李令月的记忆都没有……就算如你所说,我就是她,那你告诉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上官婉儿语结,她回答不了文晴的问题,否则就等同于道出了文澜的真实身份,且不说此举很有出卖武皇陛下的嫌疑,更容易伤了文晴的心。
文晴见她咬唇不语,心中更是灰暗一片:“你接受我,和我亲热,只是因为她……”
她愈发觉得伤心,继续喃喃地:“只是因为她……”
“你就是她啊!”
上官婉儿急切地想要靠近她,却被文晴躲开。
“我不是!我不是她!”文晴猛摇着头,因为激动而吼出了声。
上官婉儿被她浑身散发的决绝气息伤到了,这还是那个抱着她柔情蜜意的人吗?
“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是她的转世,对吗?”文晴咬着牙,一字一顿地。
上官婉儿如遭雷击,知道此刻,她才惊觉,文晴说得没错,只是因为文晴是太平的转世,所以自己才和她在一起。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身上找寻太平的影子,这对于一丝一毫前世记忆都没有的文晴来说是何等的伤害?
她到底,还是伤了她。
“文晴……”上官婉儿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别叫我!”文晴低吼。她心里难受得紧,到头来,自己还是个替代品。什么前世,什么李令月,那些又和她有什么关系?这一世,她只是文晴,她只想以文晴的身份爱着上官婉儿,她不想当替代品!
上官婉儿心如刀绞,如今的局面,她又该怎么办?
就在两个人僵持的时候,手机铃声划破了凝滞。
是上官婉儿的手机在响。
上官婉儿已是身心疲惫,哪有心思接什么电话?索性任由它响个不停。
不过打电话的人显然不想让她宁静,一遍遍地打个没完。
文晴蹙眉,心中一动。自打上官婉儿告诉她前世的身份时起,文晴就怀疑上官婉儿是如何知道的,尤其是联想到裴晓玉之前提到的文澜出现在上官婉儿所住的宾馆房间的事儿。
文晴侧头扫了一眼手机,来电显明晃晃写着文澜的名字。
你和澜姐原来这么熟了?
文晴瞥过上官婉儿,身随意动,抓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上官婉儿这会儿也瞄到了来电显,一张小脸登时惊得煞白,想要阻止文晴,怎奈没有她的动作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文晴接起电话,又按下了免提。
手机那端的文澜显然有些急切——
“婉儿!这几天你一定要看好了小崽子!不要让她乱跑!尤其不要让她去李家!”
那一瞬,文晴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她又惊又疑地看向上官婉儿,眼中全是难以置信:澜姐居然知道你的身份?
上官婉儿的脸上已经惨白得没了血色。
文晴一言不发地挂断电话。
“小崽子是谁?”
上官婉儿咬唇不语。
“是我对吗?”
上官婉儿不敢再看向她,慌乱地别过脸。
文晴只觉得心如死灰,她强行扳过上官婉儿的下巴,不管自己的手指粗鲁地在上面留下红痕。
“李家是李紫薇家吗?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上官婉儿凝着她通红的双眼,听出了她声音中的疼痛,也觉得心中酸涩得很。
“你说啊!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文晴语带哭腔,“为什么澜姐知道你的身份?你们要对李家做什么?为什么瞒着我?你们都当我是傻子吗!”
上官婉儿黯然。她并不知道文澜具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李紫薇家发生了什么事,而她知道的比如文澜的身份,却又是说不得的。
昨日种种是何等美好,今日之事便是何等伤神,不过十几个小时,她已是从天堂堕至地狱,天壤之别。
“如果不是因为李令月,你是不是根本不会在乎我如何?”文晴冷着脸。
上官婉儿痛苦地看着她扭曲的脸,无言以对。
“果然,”文晴自嘲地冷笑,“你只爱她,我对你来说,只是她的替代品。”
“不是的!”上官婉儿闻言,脱口而出,“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根本就是……”
“就是她的转世对吗?”文晴凉凉地道,“可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上官婉儿痴痴地重复她的话。
“我讨厌她!从小就讨厌她!现在更是讨厌!”文晴歇斯底里,“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投胎投得好吗?除了血统和出身,她有什么?嗯?你告诉我,她有什么?她凭什么、凭什么让你追随了一辈子还不嫌烦,这辈子还要心心念念?”
“她……她就是你啊……”上官婉儿眼见她癫狂的样子,心疼地不顾一切地抱住她。
“不是!”文晴再一次躲开她的亲热,“我是文晴!只是文晴!我爱你,就是你眼前这个叫文晴的人爱着你,和她没关系!”
上官婉儿更觉心悸,文晴这副任性的样子,活脱脱就是前世太平的翻版,她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不是太平。
“文晴,文晴你听我说……”上官婉儿耐着性子抚摸她的脸颊,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文晴猛然抓住上官婉儿的手腕,“你问我是否看得清楚自己的心,那你呢?你是否看得清你自己的心?”
上官婉儿被她大力攥得疼痛,又舍不得推拒开她。
“你爱的如果……如果是那个李令月,我、我就……”
“别说了,别说了好吗?”上官婉儿急切地捂紧她的嘴,唯恐她说出决然的话。
熟悉的气息沁如鼻腔,文晴张了几次嘴,到底还是舍不得说出那句话。
半晌,文晴颓然地拿开上官婉儿的手掌,默不作声从身上拽下上官婉儿借给她穿的睡衣,又一件件地套上自己的衣服。她失神得厉害,以至于顾不得回避上官婉儿。
文晴晶莹的肌肤上,零星地点缀着几片樱红的痕迹,尤其是赤|裸的后背上,分明还留有上官婉儿昨夜情难自禁时的抓痕。
上官婉儿看得心惊肉跳,昨日种种缠绵旖旎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你要走吗?”她不管不顾地环住文晴的后背,微烫的脸颊贴附在文晴裸露的肌肤上。
文晴穿衣服的动作一滞,身后柔软的女体她熟悉得很,那是一副让她着迷至痴狂的美好的身子。不得不承认,直到现在,她还是不由得心动,想要把上官婉儿揉进身体里的念头如惊涛拍岸,一浪高过一浪。
压抑着自己急促的呼吸,文晴淡着声音:“我不是李令月。”
“你不要我了吗?”上官婉儿小声地啜泣着。
文晴感到后背有湿意透过来,心里更堵得慌,闷闷的。
恰在此时,文晴的手机也不要命地响了起来。她借此轻轻挣开了上官婉儿的双臂。
手机那端,李紫薇哭得抽噎:“晴晴姐,你快来我家……”
文晴陡生不安感,急切地问:“怎么了,紫儿?”
李紫薇哭得更厉害了:“我爸……我爸说他要见你……你、你快来!”
文晴皱眉,这是闹哪样呢?没来由的,李志见自己干吗?而且,按理说,若是仅仅是李志要见她,李紫薇不至于哭成这副熊样啊。
“爸爸……爸爸他吐了好多血……”李紫薇抽抽搭搭地说。
文晴头上的青筋再度暴起:“快送医院啊!打120!赶紧的!”
“爸爸……爸爸他说什么都不肯去医院,就是要见你……你、你快来!我……我好害怕……”
文晴顿感蹊跷,联想到文澜之前的电话,要上官婉儿阻止她去李家,她更是不安。
急慌慌地套好衣服,文晴顾不得太多,只和上官婉儿说了句“我先走了”,拔腿便走。
上官婉儿已经知道是李紫薇打来的电话,她谨记文澜的话,唯恐“去李家”对文晴不利,连忙拦住了文晴的去路。
☆、第114章 一家人?
上官婉儿拦在文晴的面前:“你是要去李紫薇家吗?”
文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坦言道:“是。”
“你不能去!陛……澜姐电话里说了,那里很危险。”
“你和她都这么熟了?”文晴冷笑,“这么听她的话?她有这么大魅力?还是,她是你什么人?”
上官婉儿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无言以对。
文晴又凉着声音道:“我现在没工夫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儿,我把紫儿当妹妹,我必须去。”
说着,她的目光划过上官婉儿的脸:“你拦不住我,你也没资格拦我。”
上官婉儿被她眼中的寒意冻得冰冷彻骨,眼睁睁看着她绕过自己夺门而去。
一路上,文晴想象了若干种可能面对的情况,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在李家见到她妈薛沛霖。
她老妈不是最近忙得脚打后脑勺吗?不是既忙着录制综艺节目又忙着进剧组友情饰演武则天吗?怎么莫名地出现在李家?她什么时候和李志有这么深的交情了?深到亲自登门探病来了?
薛沛霖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文晴。文晴出现的那一刻,薛沛霖的心脏都抽紧了,她怒指着委顿在床上、衣襟上沾满血迹的李志:“是你让她来的?”
李志的嘴角边还挂着一缕血丝,再不服往日风度翩翩的帅大叔形象,虽是狼狈不堪,却诡异得笑得更加畅快,畅快得近乎狰狞:“是我让她来的……咳咳……怎么样,沛霖,我们一家人团聚的场面很感人吧?”
一家人?
团聚?
文晴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脑中瞬间空白一片——
什么意思?
她惊诧莫名,下意识地看向李紫薇。
李紫薇早哭成了泪人,尤其是看到往日对自己温和慈爱的爸爸突然变成了这副样子,吓坏了,瑟缩在墙角,一脸的惊恐状。
文晴看得心疼,也顾不得多想,拉过她的手,搂紧她的肩膀。
“紫儿,别怕。”
李志见状,笑得越发猖狂了:“哈哈哈……咳咳……沛霖,你看啊,这就叫姐妹连心,她们毕竟是亲姐妹,身体里都留着我李家的血……咳咳,你看她们长得像不像……咳咳咳……”
他说完,抹掉嘴角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溢出的血沫,挑衅地睨向薛沛霖。
他的身体消瘦得不成样子,分明就是个行将就木的废人,此刻却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至少在薛沛霖眼中是这样的。
薛沛霖不由自主地颤抖,慌乱地强行分开文晴和李紫薇,恨恨地咬着牙,“你来干什么?添乱吗?”
文晴呆愣愣地望着薛沛霖气急败坏的脸,不知怎的,脑中竟然映出当年薛沛霖抽自己嘴巴时的狠心面孔来。
她难以自控地看向李紫薇,又看向李志,恰好和李志的目光对上。
文晴打了个寒噤,这么多年来,她竟然从没注意过自己的面部轮廓和李志的如此相像,只是自己的脸部线条相对柔和、相对女性化一些。
薛沛霖生了她,又养了她将近三十年,自然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当她发现文晴的目光投向李志的时候,心中暗叫不好,急慌慌地拽过文晴的手,慌不择路一般想要逃走。
“我们走!”
文晴站着没动。她的身世真相近在咫尺,她做不到无动于衷,更做不到逃离、不闻不问。
薛沛霖见她如此,心里更慌了,又急又痛:“晴晴!你要气死我吗?”
文晴一抖,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无奈和祈求。薛沛霖是她的亲生母亲,含辛茹苦地把她抚养长大,又独自撑起这个家和文爹留下的产业,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面对这样的母亲,文晴不能不动容。
然而,李志的一句话又使得她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沛霖……你派人下毒把我弄成这样,吞了我的公司,还要夺走我的亲生女儿吗?咳咳咳……”
下毒?!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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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