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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

      [gl]银锁金铃记 作者:黄连苦寒

    正文 第125节

    [gl]银锁金铃记 作者:黄连苦寒

    第125节

    金铃抬起头来,微笑道:“而且这里到处都是你的味道,你自己闻不出来吗?”

    “大师姐。”

    金铃顿住,俄而轻轻嗯了一声。

    “你心里着急,是不是?”

    金铃轻轻点头。

    银锁叹气道:“大师姐,你的冰心凝神,你的焚心诀都练到哪里去了?还有你教我的那些镇心理气的法门,又是管什么用的?”

    金铃低声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我怎能不担心呢?纵然情绪克制住了……”

    银锁笑道:“大师姐莫担心,马已经备好了,是日行八百里的快马,从此处去旬阳,不过三四日。到旬阳换船,这等涨水的时节,最利顺流而下,又只要两三日便到襄阳,襄阳去义阳乌山均不过三百里,大师姐还担心什么呢?”

    金铃深深叹了口气,抬头道:“你可知……我最担心的便是,见到师父之后,我二人立刻便要为敌吗?”

    银锁见她如此模样,便是已敞开了心胸,那种即刻便要崩裂的感觉已经消失,叫她放心不少,是以笑着安慰道:“大师姐放心,我定会想到主意的,只要你不死脑筋要我命便成。”

    金铃又埋进她胸前,笑道:“不是说好了,等你便成负心人再杀吗?”

    银锁重重点头,紧了紧手臂:“大师姐可要说话算话,高抬贵手,饶我一命。余下的事情,就让我来替你想吧……你好好睡,睡饱吃好,才能早日夺回乌山。”

    金铃深深叹息,已不知是何时开始,只要搂住这胡儿,便觉得莫名安心。

    而银锁在她怀中,源源不绝地散发着温暖。

    东边天上那个红红的太阳,每日每日照常地升起,金铃今日一醒,便看见东天青黄色的光,她叹了口气,不由得抱紧了银锁,银锁哼了一声,迷迷糊糊道:“大师姐,你醒了?”

    金铃笑道:“醒了,太阳出来了,我们该出发了。”

    银锁虽然答应,却更用力地将她箍在怀中,闷声道:“舍不得起床。”

    “干什么舍不得?”

    银锁撅嘴道:“入长安之前,走一千里都不一定能碰到一个人,那时真感觉身在光明之国,如今越往关内走,越觉得入了凡尘俗世,不得不顾及旁人,不由得束手束脚,一点也不开心……早知如此就把你拐去极西之地,再也不回来了……”

    金铃捏了一把她的鼻子,取笑道:“如今你后悔无门,还是放弃挣扎,起床吧。”

    银锁扭了扭,不情不愿地从被子里爬出来,起来准备出发。

    天空极其澄澈,蓝得发紫,

    ☆、第482章 一轮月一

    毕竟旅途劳顿,两人洗过澡后便在房顶乘凉,王妃来找人时只见门窗虚掩,屋里却并未亮灯,抬头一看才发现两个宽袍缓带的白衣人坐在屋顶上,唤道:“两个小混蛋,爬那么高做什么?”

    金铃一愣,认真问道:“这高吗?”

    王妃惊道:“当然高了!摔下来可如何是好?”

    金铃摇头道:“娘要上来玩吗?”

    王妃咬咬牙,居然点了头,两旁侍女均劝道:“王妃不可!摔到怎么办?我等如何与主公交代?”

    王妃指着跳下来的金铃吃吃笑道:“你们小郡主保护我。”

    金铃认真道:“真的不高。”

    她说着转过身,王妃配合地趴在她背上,只觉得眼前一花,紧紧抱住金铃,再回过神时,已到了屋顶上,银锁笑着从小胡床上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了王妃。

    几个侍女在下面着急不已,王妃走到屋檐边上探出半个头来,笑道:“你们回去吧,我同你们小郡主说几句话,自己会走。”

    “这怎么成?若是主公……”

    王妃打断她们:“若是阿郎回来,告诉他我在金铃这里,叫他亲自来接我。还愣着做什么?”

    几个侍女悻悻告退,王妃心满意足回到屋脊上坐下,道:“其实我从小就想爬屋顶,家里大人从来不肯,只有小姑姑肯带我上去。”

    金铃忆起爬高上低的小太师叔,不由得同银锁互相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戏谑之色。

    “娘上屋顶做什么?”

    王妃指着头顶道:“看星星呀!下面总有东西挡着看不清,上面多清楚!我认识那个,那是‘参不见商’的商!”

    两人一齐抬头看,金铃看见了银锁的下巴,银锁道:“大师姐会认星星吗?”

    “我自然会,师父教过我占星。”

    银锁亦道:“咱们在沙漠上来去,看星星月亮几乎是辨认方向的唯一方法,是以我会看。”

    金铃笑道:“在沙漠上走的时候,我不是见阿林侃用的那种一个尺一个弧的东西?”

    “四分仪吗?四分仪也是用来量星星的。”

    “原来如此。娘为何又认得星星?商宿一大堆星星,我看着就头晕,娘一眼就认出来了。”

    王妃点头道:“小姑姑教我的,不知她又为何会。”

    金铃道:“想来是因为要学占星。”

    王妃只当她说笑,道:“也未可知……不知她现在身在何方,是不是还在世……”

    见她深深叹气,银锁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一只手落在金铃肩上,迎上她抬起来的眼睛。

    金铃亦深深叹气,道:“多半还是在世的……娘的小姑姑多大年纪?”

    王妃认真算道:“我生荀儿时只十八岁,今年那蛮牛廿七了,小姑姑比我大九岁,若是活着……”

    “才五十四,也不大。”

    王妃仍是叹气,“那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那女剑客是不是变心了,是不是……若是她病死了,只留小姑姑一个人又怎么办?”

    银锁眼珠转转,忽道:“我会算卦啊,我来算算就知道了。”

    金铃奇道:“你何时学了算卦?”

    “师父教的呀!”

    与他同来的少女上前一步,轻声唤道:“大师姐,请。”

    她“请”字刚落,便已踏上索桥。索桥虽然在风中飘飘摇摇,她却平平稳稳走了过去,似是走在平地上。

    喻黛子又叹了口气,喃喃抱怨道:“见了你们两个,我攒了十年的气都要叹光了。”

    他话说完,也一个起落跟去了对面山顶。

    金铃紧抿嘴唇,跟了过去,却是借了三次力。

    陆亢龙哂道:“大师兄,你这徒弟,轻功委实不怎么样啊。”

    向碎玉道:“我腿脚不便,纯靠她自己悟。那边亭子里有个棋盘,左右时日尚早,我们杀几盘。”

    陆亢龙便随他挪步不远处的小亭子里,这亭子小巧得很,中间两方矮榻,一张棋盘,两人盘腿趺坐,摆子杀将起来。陆亢龙忽道:“大师兄,你怎么知道黛子定会用神仙谷的规矩?”

    向碎玉笑了一下,道:“黛子如今已是谷主,此其一。其二,虽然你我二人都被师父逐出师门,但黛子最是念旧,定是要按照旧规矩来。”

    陆亢龙若有所思,落下一子。

    喻黛子与两名少女站在九凝峰之上,道:“这座九凝峰陡如手指,四周都无法设伏,二位师侄尽管放手一搏。”

    他清了清喉咙,道:“二位师侄,你二人在这里连战二日,若其间有人踏出脚下这座山峰,便算战败;若有人认输,二位自可下山;若一方战死,另一方获胜,也可下山;若二十四个时辰已到,仍旧不分胜负,便由我根据伤势来裁定胜负。可有异议?”

    金铃紧盯着银锁,轻轻摇头。

    银锁侧过右耳静静聆听,听喻黛子说完,也跟着摇头。

    “我现下便离开,在桥那一头等候。要认输者需大声疾呼。”

    喻黛子走后,银锁便道:“大师姐,请出招。”

    金铃本想说点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长剑出鞘,声若龙吟,直取银锁咽喉。

    她满以为银锁面罩遮眼,乃是因为眼盲,不欲乘人之危,是以第一招声势浩大,却是有意方便银锁听声辨位。

    银锁双刀却无声无息地拿在了手上,飘若清风似的从她剑脊上滑过,化解了她夺命的三次刺击。

    “大师姐,你让我三招,我很承你的情。”

    她嘴角微勾,勾出一个甜美的弧度,随即身形一动,从一个刁钻古怪的角落里攻来。

    金铃自小在山风中穿刺树叶练剑。叶片单薄飘摇,受风辄动,想要对穿树叶,必要刺其无可闪避之处。她几乎从未有过与同辈人切磋的经历,是以这一剑她本想取银锁喉头,却临时点在她的刀刃上。

    然则银锁的刀法圆滑流转,踩着奇诡的步伐,攻击似海潮一般一波跟着一波,从四面八方袭来,金铃手下留情,渐渐落了下风,两人旗鼓相当,她便不再只是格挡。

    银锁一双利刃取她肋下要害,她抢上一步让开刀锋,挥剑便斩银锁咽喉,欲逼她不得不救。银锁双刀在手中转了半圈,倒持过来,竟是不管有人用剑指着她,拼了命也要扎她两个窟窿。

    两人动起手来,都是一往无前,只攻不守,竟是谁也不愿意先收手防御。银锁双刀尖头已尝到新鲜血液,而金铃的铁剑也在银锁细白的颈子上开了一道血口。

    千钧一发之时,银锁柳腰急摆,顺着她的剑势侧翻了个跟头,伸腿蹬向她腰间伤处。金铃小退半步,接住她这一腿,用力推了出去。

    两人都没有动,对峙起来。

    “大师姐真是性烈如火,竟然不闪不避,不怕死么?”银锁又露出那般明艳的笑容,伸手将脖子上滴下来的血擦掉。幸亏只伤到皮肉,尚未殃及血脉。

    金铃连呼吸都没乱上一乱,回嘴道:“你更不怕死。”

    银锁嘻嘻一笑,手中双刀反转半圈,又变成正手持握。

    她手中双刀华丽不凡,刀柄和半截刀刃上都有镂金包络。刀刃弧线纤雅优美,却寒光逼人。持刀的手上带着做工精细的黑色皮手套,脚上靴子亦是贵重之物。她全身都是白色,只在腰间束着一条火红的束带,加挂一条金色的腰链,动起来时便发出细碎的叮铃声。

    金铃眨了一下眼睛,银锁竟然已经不见了。她料想偷袭不是从身后便是从头顶,当即倒持铁剑,低下头来。果真耳中听到细细的叮铃声,头顶遂有一股劲风拂过。她手腕一抖,剑柄插入双刀与手腕之间,将银锁双手锁个正着,银锁躲闪不及,膝盖又被金铃绊住,被她一拉一绊,摔了出去。

    银锁刚落地,又向旁边滑去,双刀交叉搭在身侧,双臂如剪,刀气暴涨。金铃见前后左右均在她笼罩之下,不退反进,出剑斩在两刀将将相交之时,顿时将她刀气打散。她退了一步,卸去银锁一冲之力,趁她尚未上前之时,腰腿用力,将她反顶回去。

    银锁的招式精妙,新招层出不穷,金铃猜测大约是魔教的武功,步伐亦是少见得很,两相加起来,逼得金铃不得不全神贯注拆解。虽然她往往一招就能破解银锁的攻势,可是银锁就像是泥鳅一般滑不留手,她的反击都被银锁连消带打消于无形。

    两人相持不下,太阳已升至中天,金铃口渴不已,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银锁忽道:“大师姐,大师姐太厉害了,让小妹喝口水吧。”

    金铃看不见她的眼睛,怕她玩什么花样,遥遥拿剑指着她,道:“请。”

    银锁笑道:“大师姐,为什么拿剑指着我?”

    “你看得见?”

    银锁嘻嘻笑道:“我感觉得到。好啦,大师姐,我去那一头,你在这一头,好不好?”

    乌山九凝峰酷似指向天空的九根手指,山峰下面终年云雾缭绕,山壁陡峭,滑不留手,无法站人,山顶却树木蓊郁,上有一泉,

    ☆、第483章 一轮月二

    两人日日清晨相会,金铃坐在一旁看她挑水砍柴,能一动不动看上半个时辰,有时指点一些用力用劲的法门,银锁聪明伶俐,举一反三,常常触类旁通,挑水砍柴也能砍出无限乐趣来。金铃喜欢她欢欣鼓舞的模样,禁不住越教越多。

    一日银锁干完活,见金铃在自己屋中呆着,不好去打扰,只好在前院闲逛起来。

    不料此时忽然天降阴影,她心中一凛,就地滚开来,只听一声闷响,方才她站的地方竟站着一个瘦得竹竿似也的人,那人手中棍子方才正正击中她站的地方,此时站直身子,正打量着她。

    小龙王以前是一方小霸王,哪肯容别人欺负到头上来?脾气上来了,也不管危险不危险,跨上一步,低头就撞过去。她这一撞看似市井无赖蛮打,实则含着一个出拳的变招。那人一步闪开,不料银锁居然猜出了他躲闪的方向,一拳打在他小腹上,将他击退了两步。没等两人拉开距离,银锁又握拳往他脸上打来。这竹竿模样的汉子微一皱眉,手中竹棒一挑,勾住她的手腕,脚下一绊,银锁就忽然觉得自己离开了地面,仰面飞出去。

    竹竿汉子先前见这小女娃穿着少主的衣服,人却不是少主,担心其中有什么阴谋,是以出手抓她,不料被她躲开。再一看她什么武功都不会,虽然凶悍,但打起来浑若泼皮无赖,料想不是敌人,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顽童,因此要摔她一摔,教训教训。

    谁知银锁并没有摔到地上,一个人轻轻巧巧按在她后背上,去势即止。那只手接着滑到她腰间,轻轻揽住,防她站不稳摔倒。她扭头一看,真的是金铃。

    银锁喜道:“少主!”

    那竹竿汉子却也同时道:“少主!”

    两人都觉得奇怪,互相对望了一眼。

    金铃放开银锁的腰,拱手道:“戴公,你来了。”

    竹竿汉子也拱手道:“唐突少主了,请问这位小娘子是……”

    金铃道:“这是我的一个小朋友。”她又对银锁道:“这是我师父的朋友,‘半峰云’戴长铗戴前辈。”

    银锁一听是自己人,也学着金铃拱手道:“戴前辈,对不起啦,我方才以为你是坏人才打你的。”

    戴长铗见这小姑娘是爽快人,心生好感,也对她拱手道:“对不住你啊小朋友,我方才见你穿成这样,以为你也是坏人,才出手的,我给你赔不是。”

    银锁何曾受过别人这样好言好语地对待,连忙摆手逃跑:“不用不用不用,我去倒水你们坐!”

    戴长铗目送她跑掉,微觉奇怪,少主身边何时有这样活泼的小朋友了?金铃见他呆愣,唤道:“戴公,戴公?这边请。”

    戴长铗回过神来,点头道:“是。”

    两人进堂屋落座,银锁很快端了米酒茶汤进来,摆好案几,带上门躲出去了。

    没多时,戴长铗从屋内出来了,金铃紧跟其后,对他一拱手。

    戴长铗亦是一抱腕,道:“少主,告辞了。”

    他一翻身,跳上了房顶,就这么不见了。

    银锁听见客人走了,从自己房间里探出半个脑袋来,小声道:“少主。”

    金铃道:“方才打疼你没有?”

    银锁摇头道:“不疼不疼…”

    “那好。”她道,“你将后面二楼右边那间收拾出来。”

    银锁想了一下,后屋整个都是金铃在住,一楼是个小厅,楼上是她的卧室和书房,那里连打扫都是金铃自己来的,她只在第一天来的时候进去看过一次。

    金铃领她经过堂屋,走进后院。她又心头乱撞不已:莲儿当初已明说后屋是禁地,她决不许踏入一步。如今金铃竟领她进来,定是对她多了一分信任。她这么一想,就不禁咧嘴微笑起来。

    金铃回眸一望,见她笑嘻嘻的,微有些诧异,问道:“要你做事还这么高兴?”

    银锁生怕她瞧出自己开心的原因,连忙避开她的视线摇摇头。

    两人上了二楼,银锁见楼上收拾得一尘不染,中间这一间是金铃的书房,墙边搁着书柜,上面放着一堆书和信笺,墙上挂着一把剑。她探头看了一眼右手边,不由道:“少主,要我收拾什么呀?”

    金铃道:“把这张榻放下来,桌子放到窗边来。”

    银锁依言放好,

    这房门口垂着珠帘,其中原有一榻一柜案台小几若干,皆堆在墙角。门口墙边有两个藤条箱子,地上薄薄一层灰,显是甚少有人进来。银锁进来,把摞着的家具码放开,依金铃的意思放好,又下楼去提了水来,跪在地上统统都擦了一遍,终于和外面一般干净了。

    金铃自然不会等她,早就坐在书房里找了一本书看起来。

    她躲在墙后看着金铃,心中犹豫要不要打扰她一下,告诉她房间已经收拾好呢?

    金铃却已抬起头来,见她小心翼翼,话中已不觉带了点笑意:“你躲在墙后面做什么?”

    银锁一惊,道:“少主,收拾好啦,要我搬什么东西进来吗?”

    金铃站起身慢慢走过来,看了一圈,道:“你把你自己的东西搬来吧。”

    银锁吓得跳起来,涨红了脸,道:“少主、少主,这…这不太好吧!?”

    自古以左为尊,金铃独居后院,连地势上都是最高点,她小龙王却只是个小乞丐,蒙此间主人垂青,才得一容身之处。目下她住在前院最角落的屋中,仅能容身,就在门口附近,却是颇方便她大早起来劈柴挑水。

    金铃不说话,就这么瞧着她。这原是她惯用伎俩,常人只怕片刻就服软了,不料银锁竟未屈服,胆敢与她对视。金铃心中异样,道:“这家里,好像是我当家?”

    银锁方觉僭越,低头应诺,回房捡了自己的东西,抱着床铺走回来。

    金铃似是很满意,不再指挥她,坐下来继续看她那本书。

    中午时分寒儿与莲儿都不回来,银锁只得一个人把莲儿做多留给她们俩的饭热了,端来饲喂少主。

    饭中银锁不禁问她,“少主,家中这么缺人手,何不买些仆婢,还要你亲自动手呢?”

    金铃听了她的话后,依旧慢慢嚼饭,不像是要作答的样子,银锁心知唐突,吐了吐舌头低头乖乖吃饭。

    金铃忽道:“我师父原是派我出来找人,须得保密。我初道容易,因此只带了两个人。孰料比我想象的要麻烦,若是再问师父讨人,不免被他责怪。”

    “原来如此,那莲儿寒儿两位娘子必是怕我探听,才防范我的。”

    “不错。”

    金铃看着她,忽然拉着她站起来,道:“你叫人摔了一跤,可知道为什么吗?”

    银锁不知她指什么,茫然摇头。

    “你像昨天攻戴前辈一般攻我。”

    银锁犹豫了一下,出拳打来,金铃站定不动,银锁的拳头到她面前辄止。她摇头道:“不是这么慢的。”

    银锁又活动了两下,一拳打来,金铃倏地换了位置,左手勾住她的拳头,脚下一绊,她又飞了出去。

    金铃往前走了两步,看似很慢,却直接绕到了银锁背后。她往银锁背上一摸,把她接住,一手揽住她的腰,怕她站不稳摔倒。

    “你可知你为何会被摔一跤?”

    “不知……忽然就飞起来了……”

    金铃又上前一步,摸住她后腰按了一按,“你往前冲的时候,腰力松了,叫人寻到破绽。我这样拨你一下,”金铃抬起她的手,照刚才那样掀她一掀,银锁立刻向后仰倒,“哎呀哎呀”地要抓她的手。她放在银锁后腰上的手使了使力,“腰要紧,再往下伏低一点。”

    银锁依言为之,金铃再用力扳她,果然没有扳动,银锁喜道:“真的!少主,你真厉害!”

    金铃轻轻浅笑,摸了摸她的头。

    两人其实年岁相差不多,但银锁要比金铃矮上一些。加之金铃稳重寡言,又是一家之主,银锁却天真烂漫,跳脱得很,顿时显得长幼有别。

    银锁却是高兴坏了,心里砰砰直跳,脸上泛起一层嫣红。

    她忽然退后了两步,一连翻了三个跟头,头朝下用两只手在屋里跑来跑去。金铃也不阻拦,只是托腮坐在案前看着她胡闹。

    蓦地平地一声雷,却是寒儿:“小龙王!你作死吗?!谁准你进去的?!”

    银锁一轱辘站起来,往窗外一看,寒儿正站在厢房屋顶上,怒视着她。

    金铃站起来,走到阳台上道:“寒儿,你回来了。”

    寒儿一见少主,瑟缩了一下,低头道:“少、少主,方才,方才我没瞧见你……”

    金铃整了整袖子,招呼她过来,道:“若我是敌人,你可就把命送了。何事值得你大惊小怪?”

    “少主,我见小龙王竟然在,竟然在你房里,担心她……担心她……我分明是不准她进你屋里的……”

    “因此你一生气,就忘了看看四周?我记得师父当初,不是这么教你的……”

    “是、是我的错,请少主责罚。”

    “是、是我的错,请少主责罚。”

    ☆、第484章 一轮月三

    也许是前线战事吃紧,向碎玉第二天一早就和喻黛子回了前线。太阳初初升起时,江陵城被江上吹来的白雾笼罩着,显得十分宁静。

    眼见马车走入天地之间那一抹混沌当中,银锁贼兮兮地冒出来,问道:“大师姐,我几时和你回乌山拿钱?”

    这人当然是从被子里刚钻出来的,被子自然是昨夜里两人一人贡献了一半体温暖热的。

    金铃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角微微泛红,犹带着一丝丝春意,心里涌出一股暖暖的滋味,颇为受用。可是这股暖意竟然渐渐地涌上脸颊,是以她便也忍不住跟着脸红起来。

    她将冰凉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上,低声道:“现在就可以回去。”

    只见一双黑色的靴子落在她面前,银锁过来拉着她的手,笑道:“大师姐舍得吗?”

    她问的,自然是舍不舍得在王妃这里一股自由自在的气息。王妃看破两人的关系,却并没有横加阻拦,足以让人觉得欣喜。

    金铃果真默默摇了摇头。

    “可乌山我也不能不回去,”她瞟了银锁一眼,可是里面有掩不住的笑意,“更何况你明教在旁虎视眈眈。”

    银锁得意洋洋:“好好好,回去,回去。我也该回去了。”

    “我瞧你跟我出去这么久,也没往外通半点消息……”她顿了一下,回头望着银锁,“你的消息就是通过小佟传出去的?还是你大晚上从我旁边偷偷溜走,我却半点也不知道?”

    银锁做了个鬼脸,“我若是大半夜把你松开,你过会儿就冻醒了,怎么可能是半夜?”

    “我也做如此想。你是怎么在我眼皮底下做到的?”

    “说来毫不稀奇,”银锁正色道,“我们教中事都有章法,小佟将义阳传来的消息给我过目便可,不需要我事无巨细过问。从前我也是和你说过的吧?”

    金铃点头道:“不错,这些事我不如你,还要和你讨教。”

    银锁不以为然:“大师伯从前不教你,现在倒一股脑全甩给你。依我看不如你快些娶我,我去做乌山少夫人,事事都给你打理得顺顺当当,你做你的甩手掌柜,只跟着我享福便是。”

    金铃笑道:“接着外戚专权,国丈权势滔天,转眼间向家天下就姓了陆,是么?”

    银锁咯咯直笑,愈演愈烈,很快笑得直不起腰了。

    王妃抬头道:“笑什么呢?”

    两人已走到了王妃常画画的小花园里来,周围竟然一个陪侍的侍女也没有,金铃走上前去拿起墨条来替王妃研墨,银锁找来找去没事做,只得摸了个团扇,在王妃身边打扇子。

    王妃笑道:“你们两个莫以为这样谄媚,就可让我不追问了,屏退众人自是为了让这小馋猫儿来偷糖吃,她来了还怕你不来么?”

    金铃心道好一个引蛇出洞,面上不露声色地指了指银锁,淡淡道:“她说她要嫁到王府。”

    “我不是……我没说嫁进王府!”银锁瞬间红了脸,她方才确乎是说要嫁进乌山做少夫人,可没说要嫁进王府做郡马。

    王妃手上的笔抖个不停,索性放下笔道:“法子也不是没有……小姑姑当年那么偷梁换柱的不就成了?”

    银锁早就找了个由头躲到了屋顶上,金铃依旧正正经经地跪坐在一旁,像是在和王妃讨论什么大事一般,“固然是成了,只是于礼不合。”

    王妃笑道:“自然不合,宗庙之中写的是别人家的名字,三书六礼上亦是别人家名字。除非抽梁换柱换得彻底些……不若我将你与她的生辰八字拿去合,假托是荀儿的,最后抽梁换柱换成你的名字……哎呀,好像太容易被看出来了。”

    见金铃并没有反对的意思,王妃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最后合卺之礼我就找个由头把荀儿支出去,兄长不在,妹代拜堂,也不是什么大事……嗯,我瞧这么就成。”

    金铃道:“破绽是有些多。”

    王妃掩嘴吃吃笑道:“有我从旁照应,便是有破绽,也不会给人看破去,这就是有内应的好处。”

    金铃点头道:“三军之事,莫亲于间。娘从未读过兵书吧?”

    王妃道:“从未读过。”

    金铃续道:“从未读过兵书,而行事暗合兵法要诣。娘若是当了将军,少不得要打几场胜仗。”

    王妃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莫奉承我……金铃总说自己无趣,我瞧嘴甜得紧,是不是……是不是……嘻嘻。”

    她最后也没说出口,金铃陡然间想起银锁也曾说过她嘴甜,她当日反唇相讥“胡儿嘴甜,我吃多了胡儿”,今日这话原原本本给人反到自己身上来,大约是一种现世报。

    银锁从屋顶上倒吊下来,露出个头,冲着她做鬼脸。

    金铃微微一笑,并不管她胡闹,拱手一揖,对王妃道:“娘,我明日回乌山,特来辞行。”

    王妃一愣,“怎地就走了?不多住几日?正好你爹……阿郎这几日在家,你多陪陪他,也是好的。”

    “少主!”

    金铃笑而不语,似是非常喜欢捉弄她。

    银锁苦思不解,终于问出口来:“少主……可你我俱是女子,你怎么会的?”

    金铃忽然支起身,捧过她的脸,深吻良久,方才放过她,低声道:“譬如吃饭睡觉,呼吸眨眼。我看见你,就会了。”

    窗外雷声已经止歇,只有雨滴啪嗒啪嗒打在瓦片上的声音犹不停息。金铃又躺在银锁身边,把她往怀里紧了一紧。说来奇怪,心中烦闷纠结已然全部平复下来。

    她方才行功之时,经脉岔行,若非她强行停止,只怕已经走火入魔。虽然如此,经脉岔行也让她受了不小的损伤,心头更是心魔四起,心绪难平。她这一门功夫,平日对七情六欲都能紧紧克制住,是以整个人看起来都冷冰冰的。方才处于走火入魔的关头,好比王权暗弱,诸侯四起,平时强行压制的尽皆出来作乱,统统都在心头乱冲乱撞,无法宣泄,甚至运不起本门秘传心法。银锁此时出现,恰如在她心头开了一口,洪水决堤而出,诸般纷乱心绪因而去了他处,才叫她又能压制“诸侯”,好似危难之时大将挺身而出,清君侧,平内乱,只是这样一来,大将功高震主,又不知是吉是凶了。

    天色将将蒙蒙亮,金铃只觉得怀中一震,于是勉力睁眼,却看到睁大了一双晶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她于是问:“醒了?”

    “少……少主……你……我……”

    “起来吧,否则莲儿等会儿定是要骂的。”

    银锁一听,果然惊起,随即发现身上没有衣服,只好缩成一团。她身为仆役,总不好叫金铃帮她拿衣服,但要她赤身穿过内室走到自己房间,也太羞耻。金铃知她窘迫,爬起身拿了自己的衣服给她。要帮她穿,银锁只是摇头。要她自己穿,她又叫金铃扭过去。

    金铃道:“昨夜已经看得通透得很了。”

    银锁面上一热,低声道:“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银锁快速穿起衣服逃出房间,莲儿起来看见她,奇道:“你怎么又穿少主的衣服?”

    银锁语塞,难道说“我昨晚被少主脱光了早上没衣服,只好穿她的”吗?

    莲儿却疑心她偷东西,非要拉住她问个清楚。金铃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说道:“那天被钉头锤刮破的,给她了。”

    其实银锁一人劈柴已是十分不习惯,又不好意思往后张望,短短一个清晨,过得度日如年。一听金铃的声音,连忙扭头去看,眼底的欣喜,全都叫金铃看去了。

    金铃亦看着她,带着浅得几乎没有的笑容。莲儿感觉自己颇为多余,于是退回了厨房。

    早饭过后莲儿寒儿又都出去了,家里又只有她们两个。银锁快手快脚收拾干净家里,又窝在金铃身边等她吩咐。金铃仍在看昨夜那卷“四个字的书”,银锁忆起金铃曾说“要在书中找找能让你那般舒服的法门”,心中既羞且窘,觉得那定是一本春宫,但心里总有个小猫爪子挠得她想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她悄悄直起身窥视,金铃头也不回,说道:“看得懂吗?”

    “那上面写得都是字我怎么看得懂……我我我我没有在看……”

    金铃对她说:“坐过来。”

    她并不容银锁有异,伸手揽住她的腰,半是强迫地让她膝行到桌边来。银锁自昨日开天辟地以来,十分盼着与金铃耳厮鬓磨。金铃来搂她,她自然愿意,于是慢慢蹭过来,听凭她处置。她故意与金铃贴得很近,以期能蹭一两下。

    金铃握住她的右手,从匣中取出墨条,在砚台上和水磨起来。墨准备停当,金铃又教她握笔写字。

    “你叫龙若,你的名字便是这么写。”金铃握着她的手,写了龙若二字。

    银锁兴致勃勃,问道:“那金铃二字怎么写?”

    金铃于是又握了她的手,写下“金铃”二字。她的字承袭南人的特点,婉转娟秀。

    金铃兴头很足,偏要教她写字,便照着手上这卷来写,边写边教她念“兵者诡道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查也故较之以技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

    ☆、第485章 一轮月四

    南平王罕有地看见金铃的笑脸,舒心不少,心道:我这女儿生得这么好,笑得这么甜,那个做娘的肯定消受了不少,现在才想到我,回头我要好好同她算算这个账。

    “叫你陪我们几个老头子,真是难为你了。”

    金铃抿嘴沉默了一会儿,道:“孩儿不孝,不能在家陪爹娘,却常常陪着义兄在外胡闹。”

    南平王叹气道:“你二人都比我有出息得多。社稷大业,你们费心多与我这废物……”

    “人有所能,亦有所不能,爹不可妄自菲薄。”这不过是安慰之言,但从金铃口中说出来则有特别的说服力。南平王稍稍心安,忽地对金铃说道:“江陵在风雨飘摇之中。”

    金铃奇道:“为何忽然这么说?”

    南平王低声叹息,“梁国暗弱,内斗甚剧,倘使北边两只豺狼稍有余力,则江陵不保……七哥实非名君,不但如此……唉,金铃。”

    “我在。”

    南平王不由得握住她的手,“我一见你……便觉投缘。”

    金铃只觉得他方才并不是想这么说,而是临时改口,只听他南平王续道:“我和阿贞的女儿死得早,是以对你也唯有一个期待。”

    “愿闻其详。”

    “只望你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金铃低下头,心道江湖子弟江湖老,江湖上腥风血雨,能独善其身已非易事,何况长命百岁,但看见南平王期望的眼神,只得点头道:“……好。”

    南平王似是松了口气,“是以若是江陵告急,我希望你……不要冒险回来。”

    “可是……”

    “我自己会想办法逃出去的,你莫忘了家里还有荀儿,他是兄长,有难事理当是他上前……”

    “义兄是军人。我则不同……”她见南平王还欲争辩,忙道:“谁的性命我都会保下……爹放心,倘若江陵告急,她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南平王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旁边那与两个手下谈笑风生的小娘子,又看了一眼金铃。

    “有我二人在,”金铃的表情仍是淡淡的,“天下没有救不出的人。”

    她说话向来令人信服,他又见过银锁谈笑间杀人如麻,不由得信了九分九,只仍是坚持道:“只要你好好的……”

    金铃笑道:“我自有分寸。只怕我想死她还不准。”

    银锁像是听见了,忽地探过头来笑道:“你明白就好。”

    南平王像是陷入了沉思,又像是最终放下心来,仲声与成竹二人逸兴遄飞,成竹拉着银锁不住说话,仲声已喝得有些醉了,说话开始前言不搭后语,却非要拉着南平王讲事情。

    他要成竹拉走仲声,又将金铃和银锁二人亲自送回王妃处。王妃闻到两人身上一股酒气,责备道:“阿郎怎地如此不威严,怎地灌两个女儿家喝酒?”

    南平王手忙脚乱地解释道:“不是我!都是那两个老家伙……”

    金铃只得替南平王解释,方才得了王妃谅解。王妃又嫌南平王身上酒气冲天,非要拉着他出去散酒气。两人急急忙忙离开这小院子,走远了王妃才往后面望去。

    南平王打趣道:“平日里生怕金铃同你生分,何以如今又怕她跟上来?”

    王妃做了个鬼脸,笑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金铃与我甚亲,我怕你嫉妒我才叫她去多陪你,你却灌她酒!”

    “不是我……”

    “好了不同你玩笑。另一个小姑娘如何?”

    南平王想起那夜里银锁带着卷轴来找他,心说不好使不得,便颤声道:“若为男身,必是豪杰。怎地……?难道是又要收个义女?”

    他咬着“又”和“义女”二词,先将王妃可能有的火气赶紧引开。

    王妃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否认。

    “阿贞,你又不是真的没女儿……这不是已经有一个了么?”

    “这个也挺可爱的,我很喜欢。我是想啊,把她和……”她伸出两手食指,忽地并到一起。

    南平王福至心灵,道:“啊,你想将她和荀儿凑做一对?只怕荀儿心高气傲,瞧不上蛮女……唔,大家闺秀他看不上,说不定就是喜欢凶一些的……”

    王妃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皱眉道:“是和金铃凑一对。”

    “这是何意?啊,你若想给金铃收个小妹,我当然是随你的。”

    王妃笑了起来,靠在他肩上低声道:“得你一句话,便成。”

    银锁对着他们跑过去,气势丝毫不弱。为首两人挥起了棍子,银锁矮身滚地,在两人膝窝里各来了一拳,两人失了重心,摔了个狗啃泥。听起来摔得颇重,砸在地上发出闷响。当即便有一人口中冒血,缩作一团,看来是咬到了舌头。鲁不平毫不手软,跳起来便往另一人身上砸去,正正砸在他脊骨上,踹得他一阵干咳,摊在地上死狗一样直喘气。

    三人瞬间去了两个,余下那人正要高声大呼,憨厚魁梧的公孙大人肉风火轮一般从天而降,将人扑倒,对着他脑袋没头没脸一阵抽,当即将那人打晕过去。

    公孙大喜道:“老大,你看我怎么样?”

    鲁不平点头笑道:“嗯,勇冠三军。”

    出师大捷,众人气势高涨,大受鼓舞。阿七从房顶上冒出头来,问道:“老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战是逃?”

    “嗯……”鲁不平低头沉吟,道:“我们在房顶上,他们在巷子里,见我们良久没有动静,必会派人探查,宇文攸,你脚程快,先过去看看,我们马上就到。”

    他指挥银锁也上屋顶,两人拉了宇文攸那份破烂,远远吊在后面。不一会儿宇文攸回报对方还剩十六个人,陈德和他的“八部众”都在其中,人人都抄着棍子,有的上面还戳着铁钉,挨一下是要命的。

    鲁不平问银锁:“怎么样,小龙王?要打吗?”

    银锁想了一想,忽然道:“前面有人来了。我去。”

    鲁不平跟着她从房顶上蹑手蹑脚地蹭过去,低头一看,果然有两个人从前面的巷子里过来,银锁从那两人背后一跃而下,按住脑袋往中间一撞,两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那边久不见人回去,略有骚动,一听之下果然人数不少。宇文攸忽然跑过来小声道:“老大,大部队过来了!”

    鲁不平赶紧把银锁拉上来,银锁问:“有落单的吗?我挑落单的收拾。”

    宇文攸道:“有,后面还有两个。”

    银锁大步跑过去,鲁不平也跟了过去,临走前嘱咐众人趴下躲好。下面有十四号人浩浩荡荡走过,剩下的五个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静静看着他们过去。

    等鲁不平跟过去,发现银锁又已经将二人放倒,干脆利落,一点声音都没发出。鲁不平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道:“小龙王,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这声小龙王绝对没叫错。”

    银锁微笑道:“那是,我要是不能打,早就被人打死了。”

    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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