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黑色禁断4:兽都 作者:彻夜流香
正文 第3节
黑色禁断4:兽都 作者:彻夜流香
第3节
曾雨森下了课,便发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位料想不到的客人,安德鲁一双油光发亮的鄂鱼皮鞋正翘在他的桌面上,後面的一个黑衣人正拿着自己新写的一份乐谱弯着腰给安德鲁盛烟灰。曾雨森的脑子里一时之间闪现出无数个可能,最终微笑道:「叶少呢?」
安德鲁宽宽的眼眸微微上抬,这令得他看上去有一点懒洋洋的味道,他轻笑了一声:「这正是我要问你的,叶宇真呢!」
曾雨森也没答话,拉开了一把椅子坐到安德鲁身边,冲後面的黑衣人捏了捏手指道:「也弄一根给我!」
黑衣人还没见过这麽不客气的平民,好像不知道眼前坐着的是欧州最大的黑道大享,杀人不眨眼的北极熊安德鲁。
「给他一支!」安德鲁没好气地道。
黑衣人连忙打开雪茄盒,曾雨森修长的手指在里面东挑西捡挑了一根出来叼上,将头歪了一下,居然还要黑衣人伺候他点火,黑衣人咬了咬牙,给他打上火,曾雨森深吸了一口,便强烈咳嗽了几声,眼含泪花地道:「安德鲁,你口味又重了!」
安德鲁冷笑:「不会抽上等货就别装蒜!」
曾雨森耸了耸肩,道:「啧啧,这只能证明咱们两个口味不同,不能证明品味问题!」
「别东拉西扯!叶宇真呢?把把他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曾雨森在自己的乐谱上掸掸灰,笑道:「安德鲁,如果叶宇真不想让你知道他的下落,我绝不会告诉你他的行踪!」他一句话出口,安德鲁一把就将他的头按在了办公桌上,他手一摊,黑衣人给他递上一把枪,安德鲁就用枪抵着曾雨森的脖子道:「很好,我真没想到这麽滑头的曾雨森原来是这麽守信的人,但这个世上我只相信一种人是守信的,那就是死人,你即然爱守信,那麽我成全你如何?」
曾雨森笑了笑道:「舍身成仁,顾所愿也!」
黑衣人平时有一点想不通这麽一个爱穿黑衣,流海很长,整天都像睡不醒,唯一的特长是会弹钢琴的男人,怎麽会让优秀的叶宇真就这样迷恋了这麽多年?现在见他在安德鲁的枪下还能轻松谈笑,黑衣人不由心想叶宇真喜欢他也不是一点没有道理。他这麽一想,顿时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满面支持的看向自己的老板。
安德鲁也是打量了曾雨森一会儿,才缓缓将枪栓打开,然後抵着曾雨林的脑袋就是一枪!
枪声响起,让黑衣人着实吓了一跳,安德鲁把曾雨森杀了!虽然如果不是这些年碍着叶宇真,曾雨森早就不知道被安德鲁杀了多少回了,但是黑衣人从没想过安德鲁真得会杀曾雨森,因为这样就等同於跟叶宇真决裂了一般。而没有了叶宇真束缚的安德鲁会是很恐怖的吧?!
黑衣人的牙关不紧有一些打颤,却见应该死掉的尸体突然抬起手撑住了桌子,黑衣人又吓了一跳,才想起这起血案当中少了什麽,那就是原本应该四溅的血花。黑衣人不禁有一些惭愧,最近两年这种场面见得少了,没想到专业水准退化地如此厉害。
「你出汗了……曾雨森,啧啧,我还以为你真得不怕死!」安德鲁嘴角上弯,露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容。
曾雨森的黑衬衣明显湿透了,他也轻笑了一声道:「好了,那我可以说第二句话了吧!」
安德鲁摊开手诧异地道:「我们老朋友这麽多年不见,当然要畅所欲言!」
曾雨森坐直了身体,揉了揉脖子,将地上的雪茄捡起才道:「自然叶少如果不想把自己的行踪泄露给别人,他是不会告诉我们的,你知道他这个人很傲气,如果因为我们不肯出卖他,而被你小小蹭破一点皮……那样他会觉得欠了我们的,叶少这种人宁可被人欠他的,他绝不会愿意他欠别人的!」
安德鲁和善地笑道:「他是多虑了,我们这麽多年的老朋友,我又岂会因为这麽点小事而蹭破老朋友的皮!」他摊手道:「你即然不知道宇真的消息,为什麽不早说呢!」
曾雨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道:「如果不经过第一句的考验,你怎麽会相信我第二句是真的?」
安德鲁手持雪茄指了指他笑道:「有道理,哈哈……」
「怎麽叶少出事了吗?」曾雨森皱眉道。
安德鲁抽了一口雪茄,微笑道:「哦,也没什麽大事情,你知道他有一点小性子!经常会闹一点失踪这种小把戏,我追又不是,不追就更不是!」
曾雨森耸了耸肩,拿着雪茄大笑道:「我早说过让你离叶少远一点,喜欢上他,不死他也能让你脱层皮,这又是何苦?!」
黑衣人看了一眼曾雨森,想起叶宇真这麽多年来的执着,由不住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安德鲁掸了掸烟灰道:「我还劝你离许安林那白痴远一点呢,怎麽你就不听呢?」
曾雨森淡淡地道:「相信童话的人并不意味着都是白痴,只是他们看世界的角度跟期许跟我们不同,也许在他们的眼里我们还是蠢货呢!」
安德鲁冷笑,道:「随便吧,可见你们中国人有一句话说得不错,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曾雨森摇头笑道:「大熊,看来你还真是陷进去了,我没贬低叶少的意思,他在我心中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吃顿饭再上路找叶少吧!」
「我不喜欢跟小白兔吃饭,这样我会弄不清楚一盘菜怎麽会坐到椅子上去了!」安德鲁依然坚持不懈地攻击许安林道。
曾雨森也不勉强,只耸了耸肩好笑道:「那祝你早一点找到叶少!」
安德鲁如同仇家一般地来,然後跟着曾雨林如同老友一般勾肩搭背地出去,走到门口便听到有人惊呼:「你这头狗熊怎麽来了!」
黑衣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少年拿着书本站在门口,跟叶宇真那种有优雅气质相貌俊秀不同,他是真正的五官长得漂亮,唇红齿白,有一种邻家少年的亲切之感。
安德鲁深吸了一口气,跟没看到许安林似的,跟曾雨森道:「那我先走了!」
曾雨森笑着摇了摇手,安德鲁连忙匆匆地往外走去。他非常不乐意看到许安林,因为许安林每次见到他都会找他的麻烦,而安德鲁觉得向许安林这种白痴还击了赢了也没面子,可是他一直被白痴抢白也是很没面子的一件事情,以至於许安林就像是安德鲁的克星一般,安德鲁只要一见到他就会溜之大吉。
「你别走!」许安林扑了过来,道:「学长呢?你到这里来是不是学长出什麽事情了!」
他一派心急如焚的样子,曾雨森忍不住道:「天底下谁能找叶少的麻烦,他不找别人的麻烦,别人就要谢天谢地了!」他这话开口颇有一股酸意,这令得安德鲁的心情很爽,他转过脸很诚恳地对许安林道:「你们学长还是很惦记你的,经常跟我提起你!」
「不太可能吧!」许安林道:「学长应该不会有兴趣跟你讲自己的朋友吧!」
安德鲁整个脸都要绿了,边上的黑衣人简直想捶胸顿足,在心中哀嚎:这也太直接了吧……虽然说得是事实没错。
「再见!」安德鲁一刻也不愿多呆,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什麽事情?」许安林连忙问曾雨森,他漂亮的一双眼睛这麽狠狠的一瞪,明明不是很吓人,但曾雨森确实不敢说谎话,乖乖把叶宇真失踪的事情说了,没道理别人家的灾祸蔓延到自家来,哪知道许安林一听连忙转身追了出去。
「喂,大熊!」
安德鲁见许安林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眼看着自己的座驾还有几步之遥,真恨刚才为什麽不走得快一点,他深吸一口气,道:「许白兔,你还有什麽指教!」他边说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车门上。
「学长一定没有来南非!」许安林喘着气道。
安德鲁转头看向他道:「你为什麽这麽说?」
许安林平息了一下气息才道:「因为如果他来南非,一定会到我们这里来的!」
安德鲁用一种轻蔑的口吻道:「你以为你们俩是谁啊,宇真到南非来,一定会来朝拜你们吗?」
许安林摇头,道:「学长如果来南非,那就一定会来我们这里的,他一定会来!他是那种非常执着,执着……到固执的人……」安德鲁小小的吃了一惊,在他的眼里许安林不过是叶宇真曾经的跟屁虫,跟叶宇真其它的跟屁虫一样,他们都盲目的信任叶宇真,认为无论什麽事情叶宇真都能处理好,永不犯错,所以许安林突然说起叶宇真的缺点着实让安德鲁有一点意外。
「那是学长以为没有人会握紧他的手,而只要他一松手,他在意的东西都会离他远去!」许安林顿了顿,又侧头眯起眼微笑道:「可是他不知道,没人会真得舍得离他远去,他很迷人不是吗?」
安德鲁冷哼,许安林自言自语地道:「我跟学长住在一起的时候,发现他总是在强迫自己做一些自己明明不太喜欢的事情,就像他其实非常不喜欢喝苦咖,他常说那就跟药一样的难喝,但他从来不喝苦咖以外的咖啡……你知道为什麽?」
安德鲁略略吸了一下鼻子,道:「他是个喜欢自找麻烦的人!」
许安林长叹了一口气,道:「因为他害怕喝加了糖的饮料会让他自己软弱,会让他做出不该的事情,而他不能做出不该的事情,就像……他明明喜欢雨森,但永远也不会告诉他这一点,他认为这是他不该做的事情!」
如果之前的吃惊仅仅是许安林给安德鲁的开胃餐,这一句话那是真正的给他上了大餐,安德鲁差点咬着了自己的舌头。
许安林道:「你奇怪为什麽我会知道学长喜欢的根本不是我,而是雨森吗?因为爱是一种很简单的东西,要麽爱,要麽恨,至多爱恨交缠,不会有其它的东西在里面,学长看雨森的目光就是那麽简单,看我的……」他微笑了起来,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疑,像是非常的遗憾,道:「就不那麽简单了,当我学会看雨森看向我的目光,我也学会了看学长看我的目光。」
安德鲁愣了许久,才算回过神来,他松了松领口轻咳了一声道:「你该知道这种事情你不能跟其它人说的吧……要知道,许安林,你跟宇真比起来,真得是……不是我打击你,不堪一击!」
许安林眨着眼道:「安德鲁,你是害怕学长会受到伤害对麽,所以宁可总被人嫌弃,也不愿意让学长绝望死心!」
安德鲁哼了一声,却不反驳,许安林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切……」安德鲁不屑地道:「用得着你不放心?」
「因为学长需要一个更执着的人来给他安全感,本来雨森可以,他也很执着,可是他们错过了,我有的时候在想,如果我不是发觉学长根本不喜欢我,我会不会真得最後选择了学长……你看我不够执着,所以学长没有可能会喜欢我!」
安德鲁冷冷地道:「得了吧!再给你一百次机会,你还是会跟你们家那头狡诈的猴子,人跟人之间是有必然的,比如曾雨林於你,比如叶宇真於我!」
许安林笑得很甜,眼眯眯成了一条缝,像个正在开怀大笑的邻家少年,他道:「我真意外,安德鲁,我对你的印象好了那麽一点点!」
安德鲁挑了挑眉,道:「彼此,我发现原来你也不是真白痴!」他说着便上了车,车子立即驶出了很远,安德鲁还能从反光镜当中看见许安林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车子。
黑衣人给他点了一支雪茄道:「这小子不会使诈吧,你看他站在那里那麽久,好像要眼看着我们消失他才放心!」
安德鲁吐了一个眼圈,叹了口气道:「不,宇真看来是真得不在这里!所以许安林才会心存焦虑吧!」
「焦虑?!」
「他看着我们的车子不是看着我们走,而是他只有寄希望於我们早一点找到宇真,原来许安林是真得喜欢过宇真啊……所以曾雨森才根本想不起来宇真喜欢的人是他吧,你说我会不会猜得出来曾雨森喜欢我呢?」安德鲁似乎有一点好笑。
黑衣人略带尴尬地看了一眼安德鲁彪悍的身材,想像了一下喜欢兔子的曾雨森突然口味大变改喜欢一头熊,不由哆嗦了一下,嘴里则谄媚地道:「曾雨森的智商哪能跟老板您相提并论!不过一个自己恨不得早一点从世界上抹掉的人,确实很难会猜到原来他对自己才是情有独锺呢!」
安德鲁淡淡道:「就这样,让他们永远错过吧……」
黑衣人自然连忙表示赞同,转而道:「不过我看叶先生就算来了南非,他也末必第一站就会去看他们,也许他会在各个地方玩一下,再去找他们,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如果叶宇真在南非,你觉得我来南非的第一站会在哪里?一定是他那里,对不对?而且就算他不见曾雨森,也一定会见许安林。他也许会不见一面曾雨森就离开,但绝对不会不见许安林!」安德鲁狠狠抽了一口雪茄道:「看起来我们是上了某人的当!宇真一定是遇到了危险,我们却该死的被人骗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黑衣人看了一眼窗外挺美的街景,乖巧的对此不发表意见,只道:「说得是,以叶先生的脾气,他绝对不会让人误以为他去了南非,就算了来南非,也一定会伪装成去了别的地方,这样才能保护到曾雨森……」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车内的温度一凉,黑衣人心中还在疑惑司机做什麽突然将空调的温度调低,就被对面一股邪火正无处发泄的安德鲁一脚踢翻在座下。
黑衣人知道心中哀叹还不如发表一下对南非街景的观点,他在地上趴了很久,也没等到老板的第二脚,反而听他似乎心事重重地道:「给我打电话回去,就算将英国挖地三尺,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叶宇真的下落。」他微微抬起自己的脑袋,发现安德鲁坐在沙发上,眼里有着很深的焦虑,跟难以掩饰的恐惧。黑衣人微微有一些发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安德鲁那麽直白的泄露自己怯懦的一面,这个天塌下来当被盖,总是一派无所谓的安德鲁……他是真得在乎叶宇真,当作爱人与家人来在乎,而不是一件稀罕的被征服的玩物,黑衣人心中闪过这麽一丝想法。
可是事与愿违,无论他们动用什麽关系,叶宇真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无迹可寻。
第六章
容清坐在城堡的收藏室的一角,城堡带了一点哥特的风格,高耸的尖顶,五彩的史诗玻璃窗,令得这个房间拥有了一种古典的雅意跟宁静,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容清坐在一张法国路易的高脚凳上,从他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在收藏室的最前端有一根竖着的十字架,在十字架上用绑耶苏的方式绑着一个体态修长的年轻男人。
他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被鞭子抽开了,露出了线条分明流畅的肌肉线条,略带着蜜色的肌肤身上遍布着密密的网状鞭痕,每一鞭都不重叠,非常巧妙地抽出了血痕,却又不会弄得鲜血淋漓。
年轻人显然已经昏厥了过去,乌黑的短发沾着汗水,沿着他俊秀的面容,从光滑的额头一路下滑到很长的睫毛上,然後才一滴一滴的滴落。漂亮的身材,漂亮的肌肉线条,漂亮的面容,跟漂亮的鞭痕组合在一起,真得是一幅施虐的最佳组合,再用这种方式呈现在任何男人的面前,第一感觉都会有一种情欲的冲动。可容清不知道为什麽,心就是觉得莫名的一抽,竟然有一点疼痛,尤其是看着那些汗水从那两排长睫毛上滴落,就有一种想要冲上去将他救下来的冲动。
林龙收起鞭子,慢慢地朝他踱来,端起边上的茶道:「怎麽样,我的鞭技比以前更有进步了吧!真是一幅完美的画,对麽?」
容清沈吟了一下,才道:「诺,你究竟想从他身上得到什麽?仅仅是施虐的快感的话,那你随便,但你不要忘了你折腾的不是一个什麽闲人,他是一名国际刑警警司,而且是黑道大享安德鲁的情人!弄死了他,你要有足够的本事善後!如果你想从他身上得到别的什麽……我只想跟你说,你绝对用错了方式,像他这样的男子我很清楚,你绝对不是抽他几鞭子,就能教会他来爱你!」容清凑近了林龙,用一种很冷静的声音道:「因为他们的内在都是s,不是!」
林龙笑了一下,端着杯子道「容清,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他跟seven完全不同,seven是s不错,但是宇真不是,他绝对不是那种一层不变的s,而是一个多变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容清长出了一口气,不再争执,道:「弄点酒吧,这个时候太清醒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林龙笑了一声,道:「我发现了,你也是个,好吧,我去取酒,你替我看着他,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他,他可不是轻易就能被压倒的seven,如果不是注射的药剂令他四肢无力,这点鞭伤只能算是给他挠痒!」
容清听着林龙的脚步声远去,才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然後慢慢地走到十字架下,想了想才抬头道:「你还醒着吧!」
他这句话出口,那双很长睫毛的眼睛便微微轻抬睁了开来,里面的一双眸子如同黑白分明,清澈,冷静,根本看不出他刚才被人虐待了靠二个小时。
这才是一个刑警的另一面对,容清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刚才看了我好多眼,是因为你有话想对我说?」
叶宇真微微清了清嗓子,他的嗓音原本很好听,现在因为受伤而带了一种无力的沙哑,反而别有一种特别的诱惑之感道:「当然,你要救我出去,我至少要当面感谢你一次!」
「你说什麽?」容清微皱眉头,失笑道:「我救你出去,我为什麽要救你出去?」
叶宇真微微抬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容清,嘴角滑出一丝微笑,令他原本清秀正气的面容平白添了稍许的邪气,容清心头猛颤,止不住後退了几步,这种如同染黑了翅膀的堕落天使般的气质正是seven的气质。
「如果你不救我,那样……就如同你又往火坑里推了一次seven!」叶宇真看着容清缓缓地道:「我不信,你真得这麽狠心!」
容清明明知道这个人根本就不是seven,但却像是一个深深的漩涡强烈吸引着他一步步走上前去,想要将他拥入怀中。
「你为什麽不考虑一下呢!」叶宇真看着他,脸上还是带着那种微笑道:「这也许上苍赐给你的一次失而复得的机会,你不是一直在心里这麽祈求过的麽?否则你为什麽要放弃跟格奥弗雷见面,而要追我出咖啡馆呢……难道不是因为我跟seven很神似吗?忘了告诉你,我的小提琴拉得也不错,而且我也很擅长拉帕格尼尼的曲子,如果你不太挑剔的话,我简直是一个翻版的seven。」
容清只觉得心跳得快要从胸腔当中蹦出来,叶宇真的每一字每一句,说得那麽冷静,却都像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内心,容清猛然抬头,道:「不,很可惜你根本不是seven,诺说得对,seven没有你多变,所以他很清楚知道自己是谁,要什麽,但你不同,完全不同!」
叶宇真微闭眼睛,轻轻舔了一下嘴唇,干哑淡淡地道:「真没想到,原来是你一个愿意抱着死去的东西生活的人!」
尽管这个大收藏室很凉,但容清觉得自己的背还是略略有了一点湿意,他冷笑道:「你没有爱上纠缠了你那麽多年的安德鲁,没有喜欢上对你那麽执着的诺,我凭什麽认为你不会过河拆桥!」
「哦,那诺一定告诉过你……」叶宇真微微仰头,修长的脖子在阳光下打出了一片磁性的光芒,不知道为什麽会令人想起在湿地里频死的鹤鸟,有一种带了悲伤的优雅,容清听他接着道:「我喜欢的人叫曾雨森,对吧!」他低下头,眼神有一点迷茫地道:「你如果去搜一搜就会发现你跟他还是蛮像的,而且我听说你的钢琴弹得也不错,还有我觉得你刚才说得很对,我不是那种会被人抽几鞭子就会喜欢上一个人的人,所以你看我们在一起两不相欠,说不定彼此都可以重新开始了,对麽……」
容清不得不承认,叶宇真非常擅长说服,与击溃他人的心理,他用那麽冷静的语调述说着一种火热的可能,却能令容清像受到了蛊惑一般,重新开始多麽诱人的字眼。外面的走廊传来了脚步声,容清没有给叶宇真最终答案,而是坐回了原处。
林龙直接命醒酒的水晶瓶跟杯子过来,笑道:「不好意思让你多等了一会儿,再好的酒,都要等一等才能品出它的极致来。」
容清微笑了一下,接过一只杯子倒了一杯酒,林龙也给自己倒上了酒,他举起酒见叶宇真略略动了动头,嘴角微弯道:「看看,我们的王子醒得多麽是时候……」他朝着叶宇真举了一下杯子,道:「要喝一杯吗,这可我自己的庄园,用最好年份,最上等的葡萄,经过十年窖藏酿制的酒,私人收藏,要来一杯吗?」
叶宇真微微仰头,道:「那你要先放我下来,我才能喝酒不是麽?」
林龙走近他,微笑道:「宇真,只要你想喝,我可以用嘴一点点喂你!」
叶宇真闭上眼,很平淡地道:「虽然我真得很渴,但是那样会很恶心!」
林龙的手捏着水晶杯,慢慢地,那酒杯竟然被他捏裂了,殷红的酒顿时流满了他略显苍白的手指,他抬头道:「宇真,为什麽你能容忍自己被一头蠢笨的狗熊随便玩弄,却不肯接受一头狼充满敬意的吻呢?」
「狼?」叶宇真清澈的双目中露出戏谑之色,道:「很可惜,在我的眼里你不过是一只喜欢藏身於暗处,喜欢偷食跟偷袭的老鼠,我对你的感觉除了恶心,恶心还是恶心,你居然妄想我接受你的吻,不好意思,那太勉强我自己了!」
容清轻叹了一声,如果说要激怒林龙,叶宇真真得是很有经验,林龙丢下了手中的碎片,又拿起了鞭子,歪着头道:「比起美酒,看起来宇真更想要的是鞭子,对麽?」
容清站了起来,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里面传来了一鞭接着一鞭的脆响,偶尔还夹杂着叶宇真的闷哼之声,容清原本想走出去,可是不知道为什麽他的脚却始终也无法挪开脚步,真得走出这扇门。
也许是因为没有得到叶宇真的呼痛之声,林龙的鞭子是在疯狂的抽打,光听声音就知道这已经是真正的在用刑,绝对有别於之前的技巧施虐,终於叶宇真忍不住啊了一声。
容清再也难以忍受,他转身冲了进去,一把将林龙的手中的鞭子夺了下来,然後狠狠地扔在地上,抽气道:「诺,你这是在向他屈服,懂吗?你令自己在他面前变得不值一文,他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你失去控制,你对他挥鞭子,不是证明你站在了他的上面,而只是让你自己显得你在等着他施舍,希望他施舍一点点感情给你,你现在就像是一个在强行乞讨的乞丐,你懂吗?」
林龙红着眼看着叶宇真,被吊绑在十字架上的叶宇真则是轻笑了一下,随之便头软软的垂倒在胸前,显然失去了意识,血随着伤口染红了叶宇真身上白色的裤子,在他赤裸的足下滴汇成了一团,有一种诡谲的艳丽。
林龙只是短暂的失态了一会儿,他动了动自己的手腕,走近叶宇真道:「没有关系,我比其它乞丐强的地方就是我可以天天讨,每一天,如果他不给,便只有崩溃,只凭这一点,我显然比大多数乞丐要条件好很多……不是麽,容清?」
容清苍白着脸道:「对,你至少比我强,送我走吧!」
林龙无所谓地摊了一下手,道:「好,我替你叫人!」
容清看了一眼被绑在十字架上浑身是血的叶宇真,深吸了一口气,走出门,由着林家的人将他的眼睛蒙上,然後坐上了他们的车。车子滑出了大门,容清放在真皮椅上的修长手指开始有规律的打着节拍。
汤姆醉眼朦胧的看着街角的灯光,垂头丧气地朝着家走去,口袋里的电话声响了,他无精打采的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出来一个很急促的声音:「汤姆,你boss是不是有一辆福特的旅行车?」
汤姆喃喃地道:「你哪位啊?」
「杰森!」
「杰森?!」汤姆的声音清晰了起来,道:「什麽事情?」
「你不要问那麽多,知道爱维尔修理厂麽?」
「知道,专门拆贼车的地方!」
「我在它的对面等你,你立即来!」
汤姆还没问下一句,杰森已经收线了。汤姆连忙伸手召了一辆出租车,按杰森指定的地点,他刚下车就听到了枪声。汤姆吓得紧紧贴着墙面,只见一阵脚步声,杰森扑通就在了他的面前。
「杰森!」汤姆刚小声叫了一声,便看见有一辆黑车朝这里开来,他连忙闪到了街巷的楼梯後面,从楼梯间的缝隙中望去,他看着那黑车里举出来的手,对着躺在地面上的杰森开了一枪。
汤姆睁大了眼睛,他突然掏出了手机,拔了其中一个按钮,手机顿时响起了警车的音乐声,那辆车子又补开了一枪才呼啸而去。汤姆连滚带爬到杰森的面前,将他翻转过来颤声道:「杰森,杰森!」
杰森缓缓睁开眼睛,从脖子上拉下一条围巾,尽管这条围巾沾满了血迹,但是汤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买的那条苏格兰羊毛围巾。
「怎麽会在你的手里!杰森?你看到boss了?」
杰森大声喘着气,吃力地挤出了一句:「goder……林!」他说着便没有了声息。
安德鲁收到了汤姆的救急电话,派人赶到现场送杰森住进自己的医院,再把这个叶宇真的秘书弄到自己的办公室,安德鲁不得不忍受汤姆又是一阵嚎啕大哭,等他稍停顿的时候他才道:「汤姆,如果因为你哭个不停,耽搁了我找宇真,我会保证让你後半辈子一直都有机会哭!」
汤姆倒抽了一口冷气,哭声立刻便止了,安德鲁道:「说,你们发现什麽了?」
「boss !」汤姆坚决地道:「他肯定不会辞职!」
安德鲁与黑衣人都立时盯住他的脸道:「你凭什麽这麽说,你不是说过宇真的签名与辞职信都是真的麽?」
「签名跟辞职信都是真的,但辞职一定是假的!」汤姆无比肯定地道:「因为老板答应过我,他一定不会辞职的!」
黑衣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知道自己是不应该的,但是看到眼泪鼻涕满面的汤姆如此坚定地认为叶宇真会很看重对他承诺於他的承诺而放弃辞职这种事情,还是不由自主地喷笑了出来,但他笑完发现老板没笑,不由心中一惊。
「他是怎麽说的?」安德鲁盯着汤姆道。
「boss说,他不会把我丢在大街上的,他还向我保证,他会把我从大街上领回去的,他是这麽保证的,他还扣了我五分来向我证明他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汤姆热血沸腾的道。
「不会把你丢在大街上……」安德鲁微微地靠在真皮椅上,喃喃地道:「这真是一句太浪漫的话,真像是叶宇真干的事情……」
「这就是boss说过的话!」汤姆急道,他竖起四指道:「我可以对天主发誓!」
「你是天主教徒?」黑衣人看了一眼汤姆的挑染的头发道。
汤姆垂下了头,道:「不是……」但他连忙又道:「但是如果不是杰森查出了什麽,他为什麽会被人追杀?」
「他说什麽?」
「不知道,他只来得及跟我说了一个名字,godern林,我们的总司长!」汤姆想起满身是血的杰森又是一阵抽泣。
「godern林……林龙的父亲?!」安德鲁长出了一口气。
「是的。」汤姆委屈地道:「我跟boss这麽久,不知道他什麽时候惹过这位上司,难道这是一次政治谋害,boss无意中发现了godern林才要绑架他,或者godern林一直觉得boss眼熟,那一天他忽然想起,原来boss就是他杀父仇人的儿子……」
黑衣人一脸佩服地看着汤姆越编越真,做手下的最怕没有想像力,但是能容忍汤姆这麽肆无忌惮创作的手下,叶宇真看来心远没有脸那冰冷。
安德鲁皱着眉头思索,电话响了,黑衣人接过电话,然後道:「那个国际刑警手术做好了,没死……但看起来也不可能很快会醒!」
汤姆又掉起了心酸泪,安德鲁沈默了片刻,道:「如果倒过去算的话,宇真辞职其实是因为那些裸照……」他想到这里拿起电话,拔了一个号码,隔了一会儿对面才有一个略带慵懒的声音传来:「喂,安德鲁,你最好给我一个半夜你拔我直线的理由!」
安德鲁冷笑道:「妈的,婊子半夜不都是最忙的时候吗,威廉?」
对面电话的那头突然尖叫了起来,一扫方才的的性感,尖声道:「我跟你说过几十遍了,你这个蠢货,我不是威廉,我是王子曼苏里,曼苏里,懂吗?」他的声音太高像是吵醒了枕边人,有人低声问:「怎麽了?」
威廉的声音立马又一变,甜蜜地道:「哦,没什麽,跟一个不知趣的乡下人说话!」他跟旁边的人说完话,立马又恶狠狠地对着电话道:「有事叫我曼苏里,否则我就挂电话了!」
安德鲁挠了挠眉毛,好像无奈地道:「反正都是婊子,这总没错了吧!」
威廉冷哼了一声,居然比听别人叫他威廉冷静多了,他道:「快说,别浪费我时间!」
「你把我的那些照片还给过谁……」安德鲁冷声道
「照片……什麽照片……」威廉淡然地道:「我不知道什麽照片!」
安德鲁轻笑了一声,对着电话道:「ok,看来我跟个婊子是谈不出什麽了,把电话给简弈,我跟他说!」
威廉的语气立即软了,道:「哦,哦,想起来了,是你家宝贝脱光了的照片!我不是还给你了麽,说实在的,你知道对他,我连真人都不感兴趣,不要说照片了?」
「当然,我相信你不会留着照片,因为嫉妒,你发现有人原来脱光了也比你披挂满身要尊贵的多,是吧,曼苏里王子!」安德鲁最後那几个字咬得特别重,尤其是王子,他接着道:「告诉我,你把照片又给了谁?」
果然对面的「曼苏里王子」有一点气粗,根据往常的经验,他下一句该是:「我出一个亿买你的命,如果你一个星期还没死透,我就告诉你照片我给了谁!」
可这个时候旁边又有人道:「曼苏里,你在说谁的照片?」
威廉的语调又下上升了,他柔和地道:「一些军械的平面制图!」
「脱光了的照片?」枕边人疑虑地道。
威廉马上道:「还有一些透视图!」
安德鲁冷笑了一声,突然大声道:「叶宇真!」
「什麽!」威廉旁边的人马上坐了起来,道:「宇真怎麽了?」
「是,是这样,那边要供给我一点军火,你知道我答应你做正当生意的吗?所以我说军火这种买卖我不能做了,我要给一个名叫叶宇真国际刑警的面子,当然其实我是给小弈你面子!」
简弈沈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简直存心找宇真的麻烦!」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哪敢!你先睡,我不吵着你了!」
只听威廉说着话然後伴随着踢脱踢脱的脚步声,隔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他用一种压抑着巨大愤怒的声音道:「安德鲁,别给我杀你的借口!」
安德鲁同样恶狠狠地道:「我操你妈,这是一句我的台词!你他妈不告诉我名字,我告诉你,我要是不让你跟简弈鸡飞蛋打,我就改名叫威廉!」
威廉的语调又变得有一些幸灾乐祸,道:「哟这麽心急火燎,叶宇真看起来不太妙啊……」
安德鲁的语调也变了变,客气地道:「还是你最懂我的心了,宝贝,你知道你要是再多一句废话,我会激动成什麽样!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还给了林龙?」
威廉咳嗽了一下,道:「让我想想,那个人的名字叫什麽,哦,哦想起来,叫诺,好像你们也叫他林龙,是的,林龙。啧啧,你知道我这个人心最软了,我把那些照片给他,纯粹是出於解一个人相思之苦的好心啊……」
安德鲁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说得是,对了,随便告诉你一声,从下个月起你所有的钻石利润都下降五成!」
「凭什麽?!」曼苏里的声音又尖了起来。
安德鲁咬着牙道:「正当生意是要完税的,王子殿下!」说完他就啪地狠狠地关掉了手机。
「林龙……」安德鲁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一点烦恼地道:「看来真得是他!」
汤姆也大吃了一惊,道:「什麽,你说林组长是这件事情的主谋!」
「林组长……」
「是啊,林组长又接替boss当我们的组长了!」汤姆说完这句话,就见安德鲁抬起一只宽宽的眼帘,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汤姆还没反应过来,就把安德鲁一扰提起衣领咬牙道:「为什麽你早不说?!」
汤姆被提到半空当中,离地的两只脚乱蹬,道:「我,我怎麽想得起来这两者会有什麽关系!」
安德鲁将他一丢,对着惊慌的汤姆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林龙对宇真不怀好意吗?」
汤姆摇了摇头,又连忙点了点头,道:「只觉得他好像不太喜欢boss,整天找他的麻烦!」
安德鲁失笑了一声,无奈地道:「宇真,亏你能忍受这麽一个笨蛋秘书!」
汤姆却突然睁大了眼睛,道:「难道说,他其实是暗恋boss,因爱成恨,所以才找他的麻烦!」
安德鲁往沙发上一坐,道:「你总算还没有蠢到家!」
汤姆握着拳道:「我绝饶不了他!」
「你饶不了他!」安德鲁一只手搭在沙发边缘上,道:「你能把一个背後即有黑道又有白道的林龙怎麽样?」
汤姆一下子就懈了气,但又眼睛一亮道:「你给我一种毒药,我把他偷偷地放在水杯里!」
安德鲁看着他道:「你认真的?你知道要是被林龙识破,後果会怎麽样?」
汤姆想了想,腿就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但随即挺起胸道:「为了boss,为了给同事报仇,我义不容辞!」
安德鲁低了一下头,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道:「好了,总算明白宇真为什麽肯忍受你了,不过你什麽也不要做,你是我在林龙那里的唯一一双眼睛,想要救出宇真,你这双眼睛很重要,要是瞎了,那会很麻烦!」
「那我们怎麽办?」
「林龙一定是非常自信自己收藏宇真的地方,或者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从他这里很难查到宇真的下落,所以才大摇大摆在这里出没!轻举妄动对我们没有好处,先静观其变吧!」
「静……观其变!」汤姆大张了嘴道:「可是boss还等着我们去救他呢!」
安德鲁宽宽的眼帘弹起,道:「叶宇真不是一个会等着别人来救他的人,所以我们也要静候他给我们的讯号!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不要勉强顺其自然!」
汤姆无可奈何,只好满怀心事地回到了办公室,他端起茶杯的时候恰巧林龙从办公室里出来。汤姆骤然见到他,手指一松,茶杯就掉到了地板上,他连忙蹲下身体去捡茶杯,但茶杯滚了滚,滚到了林龙的脚下。
林龙将茶杯捡起来,递给他道:「汤姆,你在外面的咖啡还没喝够麽,回来还泡!」
汤姆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喜欢喝咖啡!」
「这麽巧,我刚弄到了一些不错的咖啡豆,到我的办公室里来喝一杯吧!」
「这,这怎麽敢!」汤姆尴尬地笑道,他的头微抬就看到了林龙线条硬朗的下巴,吓得又一低头。
「你就敢不来!」林龙说得非常的轻淡,然後就起身回了办公室。
汤姆僵直地将杯子放在桌面上,隔壁的林达讥讽道:「怎麽了汤姆,脸色这麽差,你以前不是挺爱钻老板的办公室吗?」
「那能是一回事吗?」汤姆气乎乎地顶了一句。
「说得是,叶警司是要更俊俏一点!」林达托着腮道:「但我觉得林组长却更有男人味,不是麽?」
汤姆见她眼波流动,从嘴里挤出了一句:「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汤姆……」林龙在办公室里唤了一声。
汤姆深吸了一口气,才迈着沈重的脚步向着办公室里走去,他推开门见林龙果然在手磨咖啡豆,连忙小跑过去道:「这种事情让我来做就好了,怎麽敢劳烦组长大人!」
林龙停下了摇手中的摇柄,坐到了椅子上,汤姆接过来卖力地摇着。
「你跟宇真的关系很亲密?」林龙淡淡地道。
「没办法,他是我的老板,我是秘书嘛要!」汤姆陪笑,顺口用上了新学来的句子,道:「不过,叶警司长得好看,但组长更有男人味!」
林龙侧着头看着他道:「你当秘书的还关心老板的长相……难道说你跟你们组长一样是gay,暗恋宇真?」
汤姆乍然一听,吓得一哆嗦连咖啡机都被碰翻了,他吃吃地道:「我,我绝对,对,对boss没有非份之想?」
林龙站了起来,凑近了汤姆道:「我说你暗恋叶宇真,也不是什麽大事,为什麽你这麽害怕?」
汤姆吃吃地道:「叶警司就是因为这个辞职的嘛,我不想连工作都没有?」
他这个解释似乎很合乎林龙的猜想,林龙轻笑了一声道:「说得也是,你这麽一个蠢货要是丢了这里的位置,还真得很难再找到这麽一份像样的工作!」
汤姆松了一口气,将咖啡机扶了起来,满面堆笑地道:「是,是,所以我很珍惜这份工作!」
「很珍惜……」林龙转到了他的身後,汤姆只觉得的背脊一阵发凉,只听他道:「那你还该偷偷地会见黑道的安德鲁?」
汤姆无比震惊,还没来得及转身脑袋就被林龙按倒在办公桌上,林龙慢悠悠地从笔筒里抽出一根削尖了的铅笔,用它画着汤姆的眼皮,道:「说吧,你为什麽要见安德鲁,又跟他说了一些什麽,说错了没关系,只要做一个选择题,是瞎左眼还是右眼,不过别说错三句,那你就没机会做选择题了!」
第七章
汤姆吓得浑身发抖,眼看着那漆黑的笔尖离着自己的眸子仅仅只有数厘,他哪里还有思维,像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他见林龙听完以後全然没有声音,颤声道:「我说得都是真的,组长,绝对没有半点虚假!」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表情语调足够诚恳,林龙的手一松,铅笔也离开了他的眼睛,汤姆只觉得脚一软,整个人都滑倒在了地上。
林龙看着似一滩烂泥似的在地板上瑟瑟发抖的汤姆,轻蔑地一笑道:「我相信你说的话,以你的智商大概还编不出来让我在一分锺之内还找不出破绽的谎言,不过……」他踩着汤姆的头,道:「我不杀你,倒并不是为了你说了真话,你的真话对我一文不值。而是因为你居然能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早的相信叶宇真并非自己真得辞职,单凭这一点,就足以看出你确实对他有足够的了解。我说过,你能活下去最大的资本……就是你对叶宇真的了解!」
汤姆被踩住了头,不能表示点头赞许,只好举起一只手颤声道:「我知道,我错了,组长远比叶宇真要英明神武,以後我一定对组长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绝无二心!」
林龙收回了自己的脚,嘴角一弯地道:「绝无二心那是一句废话,在更强的人面前不懂得屈服,那是自找死路,不过你明知我比你强太多,还能维持对叶宇真相对的忠心,四处想办法托人查找他的下落,倒也算是比较难得,怪不得你如此无能,他还能如此相信你!」
汤姆趴在那里,道:「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好了!」林龙大赦般地道:「起来吧,跟我说说宇真!」
汤姆连忙起身,谄媚地道:「不知道组长想听哪一段?」
林龙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抬眼道:「我想知道叶宇真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时候!」
「这个……」汤姆回想了一下,道:「叶警司情绪比较大的时候通常是那头该死的熊骚扰他的时候,这个时候叶警司会显得比较心烦!你想想那麽一个大流氓,大土匪整天缠着像叶警司这样的人,别说叶警司,我们这些旁观的人都会觉得恶心的!有的时候叶警司收到这种人的电话,痛苦的连午饭都会省下……」汤姆越说越高兴,跟往常一样,他的报告永远只有前半段是陈述,後半段是艺术描写。
「成了!」可惜林龙似乎特别不爱听到安德鲁的名字,道:「说说别的!」
汤姆抬了一会儿头,道:「boss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真得不多,除了安德鲁以外……那就只有收到南非快递的时候……」
林龙的眼波一跳,道:「接着往下说!」
「也不能说是情绪波动大,就是显得很闷,而且boss每当这个时候就特别不爱别人打扰他,如果这个时候我找借口进他的办公室,他都会扣我分!」汤姆道:「这也算是心情不好吧!」
林龙的食指抬起摇了一下自己的指甲,若有所思地微笑道:「说得是呢,我怎麽会把这麽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他挥了挥手道:「不错,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汤姆回了办公室,想到林龙微带得意的表情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心想自己说了什麽紧要的事情吗,不禁懊恼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安德鲁却在这个时候又接待了一位不速之客,当他穿过咖啡椅的旋转门的时候,看见这间高级商务楼的一角坐着一位同样黑发,穿黑色风衣的年轻男子,他正在慢条斯理地翻着一本杂志。
「您是丹尼尔?」安德鲁走了过去问道。
容清抬起手,坐了一下请坐的姿势,安德鲁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交叉着双手道:「你说你知道叶宇真的下落!」
容清将杂志整齐的放好,才道:「我不但知道,而且我能把他救出来!」
安德鲁看了一眼容清,向後靠在椅背上,微笑道:「说吧,你有什麽条件!」
容清看了一眼自己白皙的手,道:「其实条件一点也不复杂,而且是叶宇真自己提出来的……那就是我将他救出来之後,他将是我的新情人,反之也一样,也就是说你跟他将成为过去!」他说完静静地看着安德鲁,然後提起杯子非常安详地喝了一口咖啡,道:「你知道他跟我说什麽,他说他根本爱的人不是你……而是一个叫曾雨森的人,这个人跟我很像,听说钢琴谈得也不错,对麽?凑巧,我以前有一个恋人跟宇真也很像,所以我们都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给彼此重新开始的机会。」
容清的语调说得很淡,但是很慢很清晰,每一个字都不会令人错会成别的意思,就这麽直直地送入对方的耳朵跟心里。如果语言是一把刀子,容清显然是那种很擅於用这把刀子的人。
安德鲁也静静地看着容清,直视着他的双眼,然後才微笑道:「不可能!我的意思是,我相信宇真会那麽说,但是我不会答应跟他成为过去!你知道当你有一个很糊涂的情人的时候,你就不得不放聪明一点,好在我的智商足够。」
容清笑了笑,道:「糊涂,我不觉得叶宇真糊涂!」
安德鲁的身体向前倾,微笑道:「你觉得依你对叶宇真这麽一点了解,他跟我在一起超过五年,我在他心目中是什麽人,什麽位置?」
容清端起咖啡杯,缓缓靠到椅背上,也微笑道:「如果你要我来判断,你一直都像他一个暂时过渡的窝,不是特别喜欢,只是无处可去,对麽?也许宇真搬新家的时候会有一点不舍,但是对新生活的渴望跟兴奋比起来,这点不舍实在算不了什麽!」
安德鲁缓缓地道:「你形容的很正确,但你对宇真却不够了解,对於他来说,他一直都住在过渡窝里,没有过自己真正的家,无论是叶氏,还是我这里,在他的眼里都只是一个过渡窝,所以对他来说其实家就是过渡窝,过渡窝也是家。像他这种人,极度的没有安全感,所以轻易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感情,这样就不会害怕失去,但其实他们每一个对感情又非常的执着。我对叶宇真来说……即便不是情人,我也是他的家人,他可以抛弃我,但我绝不能抛弃他,因为比起任何的伤害,都没有被家人抛弃更令他受伤!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容清直直地看着安德鲁,不知道为什麽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一点白,然後他起身,摸出皮夹子掏出钱放在咖啡杯下,然後起身道:「受教了,但是那麽……叶宇真的事情我就爱莫能助了!」
他走过安德鲁的时候,安德鲁道:「我等着你改变主意!」
容清点了一下头,以示告别然後推门而去,保镖们上来轻声道:「少爷,上车麽?」
容清摇了摇头,只是将手插进了风衣当中,慢慢地走在大街上,看着伦敦街头的车水马笼,想起了安德鲁的话:「他可以抛弃我,但我绝不能抛弃他,因为比起任何的伤害,都没有被家人抛弃更令他受伤……」容清低头喃喃地道:「你有将我当过家人,对麽?我给了你最大的伤害,所以你才绝不会原谅我,是麽……seven。」他说完对着街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林龙接到容清电话笑称意外,因自从容清那到大怒之下离开了城堡,他便连自己的电话都不曾接过,没想到他今天主动提出来去跟他一起吃饭。
「我没你那麽斤斤计较,更何况这始终只是一个陌生人,我为什麽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而跟自己的朋友过不去!」容清轻笑道。
「说得是,我早跟你说过,他不是seven。」林龙微微笑道:「他跟seven完全不同,如果你今晚有空来观赏,就会更深的明白这一点。」
容清淡淡地道:「好啊,反正晚上也无聊。」
林龙很了解叶宇真的身体,所以他总是能在恰到好处的阻止叶宇真在精神上获得充分的休养,因此叶宇真尽管不太说话,短短几日脸上就显出一点疲态,精神看上去显然不太好
几个保镖进来,一人一只胳膊将架住了叶宇真将他扶出了地道,叶宇真每次穿过地道都曾仔细地观察,但这里比起安德鲁用来玩耍的地宫来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地道,深入地下厚重的外墙跟外置的机械开关,除非是有人放他出去,否则几乎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而且林龙对於叶宇真的用药也很小心,他有规律的更换能令叶宇真四肢无力的药剂,避免叶宇真会对其中的一种产生抗体。
叶宇真在被保镖们挟持着从地道口进入电梯,一直通到了城堡的某个大厅之内,等门打开了,叶宇真发现他这一次进来的是一个影映厅。保镖们将叶宇真放到了沙发上,林龙朝他们挥了挥手,等他们退去了,才看着叶宇真笑道:「在下面,是不是很想我!」
叶宇真不答,林龙微笑道:「你现在也许感觉不到,但是五年十年之後,你会像盼星星盼月亮那样盼望着能见我一眼!」
他拉长了的语调似乎刻意地将五年与十年的时光一下子就让人感觉到了漫长,叶宇真的依然不吭声,林龙坐到他的身边,拿起叶宇真修长的手,轻抚着掌心当中的茧子,笑道:「那麽长的时光有谁会惦记你呢,安德鲁……我本来还以为他会来救你,可是他却说你是一个不需要别人来救的男人。那麽曾雨森?我想……於其说他在意你失踪那麽长的时间,不如说他偶尔有一点好奇,对吧!叶宇真,你是一个没有人惦记的人……」
这下子,林龙终於满意地看到了叶宇真的脸色有一点发白,他握着叶宇真的手,将三面屏幕中当中的屏幕打开,道:「上一次我去南非学校装炸弹的时候,曾经调查了一段时间的曾雨森与许安林,我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样的人才能令你不能忘怀……」屏幕上开始出现曾雨森与许安林的身影,他们并肩穿过走在超市的货架通道里,不时凑近了交谈几句,看上去是如此的和谐与甜蜜,林龙笑道:「不过拍下来的景头没什麽说服感,但他与许安林的亲密恩爱倒是让我有一点惊奇,看起来他完全不记得有你啊……宇真!完全记不起来一个因为他而被人强奸,为了他而被人囚禁的你……」
曾雨森推着货车转过头来,似乎有话要对许安林说,却粹不及防地吻了许安林一口,许安林满面通红,却又不能在大厅广众之下大发雷霆,那些画面有一种蜜糖一般的感觉,即便是看得人也能觉得它甜润到心里,但叶宇真没有说话,但却挪到了沙发的里面,将头靠到一边。
门打开了,容清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屏幕,又转头看了一眼将头抵在扶手上的叶宇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比起一周之前,叶宇真似乎憔悴了很多。林龙说他自己很了解叶宇真也许是对的,至少他很了解怎麽折磨叶宇真会令他觉得痛。
林龙对容清笑道:「是不是完全不同,seven对老情人可比宇真狠心太多了!」
容清不说话,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屏幕上的生活照却很快过去,後面播的居然是曾雨森与许安林的激情片,两人在裹着白色的床单在床上翻滚,喘气声跟笑声不时的传来,林龙笑道:「多麽幸福的一对啊,宇真,你跟他们比起来是不是觉得自己备感凄凉?」
叶宇真将腿收了起来,然後将头搁在自己的膝上,林龙微笑道:「是啊,多麽凄凉,就像那个晚上一样,他们在隔壁恩爱,根本没理会你在另一个房间被安德鲁强暴了,就在曾雨森的隔壁,如果他能放一分心思,哦,哪怕只要半分心思,过来只要看一眼你是否已经安睡,你今天也不会有这个下场对麽?」林龙的几乎是贴着叶宇真的耳朵一字字地说:「这个男人就这样把明知烂醉的你丢给了明知道不怀好意的安德鲁,连一个普通朋友的关心都不曾给你,可你却为他一身泥泞,受尽凌辱……是不是?」
叶宇真不说话,但伏在手臂上的头却埋得更深了,林龙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一字一字地道:「我在问你,是不是?」
然後他抓住头发叶宇真狠狠往後一拽,硬是拉着他面对屏幕,然後林龙打开了左边的屏幕,上面是一张又一张安德鲁事後拍下的照片,林龙轻笑了一声道:「是不是跟眼前这样很像?这边是你被人强奸,他们在隔壁恩爱!」
叶宇真看着画面,终於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林龙放开了他,慢慢地跪倒在他的面前,轻吻了一下叶宇真搁在沙发上的赤裸的脚背,抬头用一种邪气的笑容道:「你曾经说过那一天早晨害怕到四肢无力,因为你很怕别人知道你被自己缉捕的犯人强奸了,是不是因为那种恐惧太深刻了,以至於你以後见了安德鲁就不敢再反抗……」他边说边吻,唇沿着叶宇真的脚背到他搁在膝上的手背,再吻了一下眼神有一些空洞的眸子,然後抬起手捏开了叶宇真的嘴,微笑道:「宇真,我们重复一遍当初的一幕,因为我很讨厌你的拒人千里,你如果学不会配合,那就学会顺从吧!」
他的俯下头去,深深地吻住了叶宇真,将他按倒在沙发上,叶宇真所有呜咽都被他压在了唇舌之间,林龙狠狠地撕着他身上的衣服,碎片一般的衣服像雪花一样被抛到了半空中。
一直坐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容清站了起来道:「那你慢慢玩吧,我回去了!」
林龙才放开叶宇真,抬起头道:「丹尼尔,你真会扫兴,不看了麽?」
「有的强奸戏是挺好看的,不过你的这个……抄别人的构思就没什麽看头了!」容清在电梯门口摇了摇头,然後将电梯门关上消失在了这间房子里。
林龙看着那扇门冷笑了一声,然後低头用手指细细地描着叶宇真躺在沙发上的脸道:「说一句话,宇真,也许我会像艾瑞克那样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叶宇真慢慢睁开眼帘,看了一眼林龙,突然翻身呕吐了起来,他其实一直都没吃什麽东西,所以呕了半天也只是在干呕而已。
林龙血红的眼睛看着叶宇真,咬牙道:「对於如何激怒别人,你可真是个行家,宇真!」他抬头道:「来人!」
保镖们进来之後,林龙指着躺在沙发上的叶宇真道:「将他关回地道里,叶宇真,我会另选一个更好的创意来占有你,希望你到时会更加记忆深刻!」保镖们二话不说,将叶宇真从沙发上架了下来,然後从电梯里离开,林龙看着那门冷冷一笑。
容清从林家的车子上下来,看着那辆车子离开,才掏出手机,按了一组号码道:「安德鲁,那件事情……我可以再考虑一下,不过我想知道你有什麽把握可以不让这件事情再次发生,否则对於诺来说不过是一次游戏重置,做半件好事而得罪一个盟友,那我就未免太不上算了。」
安德鲁道:「给我一周的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静候佳音,不过你要快,叶宇真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林龙疯了,他现在会给他注射肌肉松驰剂,保不准改天就会想起来给叶宇真注射一点别的什麽东西,那样的後果是你不愿意见到的吧?」
「我明白,我比你更心急!」安德鲁听到对方收线,看了手机好一会儿,才将电话搁置,他深吸了几口气,才拔通了一个电话道:「是乔克议员先生麽,那个提议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是一个不错的建议,今晚我们见一面如何!」他挂完电话,旁边的黑衣人小声道:「老板,你真得答应乔克议员,接替格奥弗雷家族做军火生意吗?」
「怎麽,你觉得走私军火没有走私钻石高档?」安德鲁冷冷地道。
「当然不是……」黑衣人谄媚地道:「老板走私什麽都高档,只是……」他小声道:「叶宇真说过无论我们开僻什麽新的犯罪业务都要经过他的批准,钻石是他唯一批准给咱们做的,虽然我们夜总会跟私人俱乐部的生意都不错,但在名义上都是挂别人名下的,就这种小生意他还经常来扫荡,要是让他知道我们接了军火这种大生意……」
「你怕?」
「当然不是……」黑衣人抬起头尴尬地道:「不过你知道叶先生的脾气,他说不行就不行,要是私下干了,他一准不会放过咱们!当然了,我也不是为自己考虑,我主要是不想影响您与叶先生的关系!」
「我一直顺着他,认为这种小事不值得让他不高兴!」安德鲁狠狠地将桌面的东西的扫而不地道:「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他根本保护不了自己,以後去他的命令,去它的国际刑警,我要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颠峰,我要让别人知道,谁敢动一下我的东西,我就要他的命!」
黑衣人咽了一下唾沫,识趣低头去捡东西。安德鲁果然跟那位议员在他城里最负盛名的圣玛丽大街俱乐部见了面,让黑衣人意外的是这名议员居然还是安德鲁的老相识,似乎他们都曾受惠於已经死了的某个教堂神父。
「你能想得穿就好了!」议员笑着拍了拍安德鲁宽宽的肩道:「说实在的,你是我们选出来的最佳的人选,不提你的实力,跟国际刑警的关系,你是唯一一个我信得过的人,内阁的人虽多,可是要他们挑出一个自己相信的黑道大享,他们还真是挑不出来。」
安德鲁笑着给议员倒了一杯酒,道:「那还是多承你美言!」
「不,你跟国际刑警合作这麽多年,也让我们看出了你是一个讲合作的人!安德鲁,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你当初说不干我真替你可惜,你以为格奥弗雷家族是凭什麽站在最顶尖的家族行列里的……」议员笑着举了举杯子,道:「为未来的大贵族安德鲁干一杯!」
安德鲁嘴唇一弯,举起杯两只杯子很清脆的碰在了一起,黑衣人看着那两只杯子,心想以後太平的日子只怕要结束了,除了跟格奥弗雷家族以外,只怕叶宇真回来,还有另一场实在不算小的站争在等着他们。
也许世事就是这样,真实的永远会超出你所能想像得到的。
林龙在这几天当中也是忙碌,因为自从那天之後,叶宇真显得非常的封闭,不吃饭也不睡觉,无论林龙怎麽刺激他,他都似乎一点也没有反应。这令他即气愤,又烦燥,尽管他与叶宇真近在咫尺,他仍然像是被他关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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