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夺玉[金玉王朝第一部] 作者:风弄
正文 第10节
夺玉[金玉王朝第一部] 作者:风弄
第10节
小谢只是个汽车夫,讨工钱过日子的人,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看到凶神恶煞的带枪护兵一边一个站在宣怀风身后,完全是把宣怀风扣押的样子,胆子都吓破了,颤着身子连连给白雪岚鞠躬,连忙说,「是……是……」就打算快点逃走。
宣怀风心急如焚,却还没有忘记他的姐姐,看着小谢转身走,朝他着急地大叫,「你不要把事情告诉我姐姐,你会急死她!小谢!小谢!你回来!」
他被压制得无法动弹,只好转过头,看着白雪岚。
白雪岚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将就你一次。」
叫人把小谢重新叫回来,对他说,「你回去,就对年太太说,宣少爷在我这里歇下了,一切好得很。别的事,不要给我胡说八道,明白吗?」
小谢刚刚见识过白雪岚的手腕,见到他笑吟吟的,也觉得胆战心惊,低着头说,「知道,知道。」
白雪岚说,「嗯,去吧。」
小谢如逢大赦般,赶快走了。
宣怀风见小谢走了,心里凉浸浸的,四肢都觉得发麻般,沉默了片刻,看看门口站着的护兵背影,还有身后两个高大的看住自己的护兵,问白雪岚,「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雪岚开门见山说,「这个你还不懂?你心里想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我早说过,这杯罚酒,你是喝定了。」
对两个护兵一扬下巴,「把宣少爷送到我房里。」
护兵们经过训练,都是只执行命令的,白雪岚一说,他们就立即动起手来。
不管宣怀风怎么呼救挣扎,还是被送进了白雪岚的大睡房,关了起来。
第十章
哐当!
从外面关闭起来的房门,传来下锁的动静后,再也没有任何声息。
宣怀风被人猛然推进来,从光亮的书房到光线黯淡的睡房,视野一下子迷蒙起来。
他有些害怕的打量。
房里大灯没有开,只有桌上一盏台灯亮着,丝布灯罩架在灯泡上,把灯光遮掩住大半,照得房里物件影影绰绰。
这睡房极大,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套房,首先是一个会见密友的小偏厅,往里一进,才是方方正正的睡房,大床就摆在最里头。
宣怀风站了片刻,看清楚晕黄灯光下,上面挂着宝罗帐,纯白色帐纱垂到下面的大床,不由一阵战栗。
想到白雪岚已经说得十分明白的话,他心里就莫名的惊惶起来。
宣怀风一刻也不想在这呆,转身擂门,放了嗓子喊,「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开门!」
门在外头下了锁,上好的厚木门,怎么砸也砸不开。
他知道,外面一定有护兵守着的,可叫破了嗓子,一点回应也没有。
宣怀风擂了半天,渐渐知道自己是出不去的,脊背冒着寒气,又把身转回来,看着只有自己的大睡房。
这种事,竟然会让自己碰上……
宣怀风怕自己害怕得昏了头,两手抱在胸前,逼着自己假装镇定的踱来踱去。
想不到。
竟然这样……目无王法……
仿佛他就成了白雪岚手里捏的一条小虫子。
他不要做白雪岚的小虫子。
不该来的!
宣怀风很懊悔,说什么也不该来,再怎么走投无路,也不该来求他。
从认识白雪岚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白雪岚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一次见面,白雪岚就让他浑身不舒服。
他的笑容让他不舒服,他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他不舒服,他看人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
过去,和林奇骏在一起谈笑时,白雪岚就在一旁静静看着,嘴角也带着笑。
宣怀风觉得,白雪岚静静笑着,盯着他看的眼光,像在看一件东西似的。
一件属于他白雪岚的东西。
就像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看中了玻璃橱子里的一条金链子,或者一条精致的手绢。
宣怀风一直很警惕,他总有意无意避着白雪岚,叫同学们到家里去玩,从不带上白雪岚。
他也不明白,那一天,白雪岚是怎么找到他临时住的宾馆的,明明只和奇骏约了一道游山,自己单独一个房间,为什么到了早上,白雪岚会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头还枕在白雪岚肩膀上!
那一个早上,睁开眼,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噩梦。
现在,他又掉到这个噩梦里来了……
目光触及里进的床,宣怀风生生打个寒颤,他停下脚步,把目光从床上调开,仿佛要找到什么东西来保护自己。
他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但白雪岚的力气很大,他是知道的。
要是等白雪岚进来,真把他按照白雪岚的意思给做了什么,还有什么脸面活?
那是生不如死的。
何况,他已经有了奇骏。
奇骏要是知道了,又怎么办?
宣怀风一阵心如刀割,想起他和奇骏在草地上甜蜜的亲吻的时候。
要他背叛奇骏,他宁愿死了的好。
白雪岚叫护兵把宣怀风带到睡房去,自己却坐在书房里,不急着起身。
他把头靠在椅背上,仰面思索着,隔了一会,拿起摇铃晃了晃,叫听差把茶水点心撤下去,给自己沏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来。
宣怀风的事,还需冷静的斟酌斟酌。
人已经关到房里了,是吓唬吓唬他,还是釜底抽薪,断绝了他的退路呢?
夜长梦多,先把人要了,再慢慢让他回心转意,对一般人来说,或者可行。
白雪岚就怕对着宣怀风,这样的伎俩不成功。
真的强把他要了,宣怀风那个烈性子,说不定真的会寻死。
提起宣怀风的烈性,白雪岚苦笑着摇头,真是又爱又恨。
听差沏了热咖啡来,他端起来,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饮着。
把一杯咖啡喝完,白雪岚也总算想定了。
与其强要了,让宣怀风寻死觅活,还不如给他一点时间,让他软化了再做他想。
就这样吧。
白雪岚转头,看看落地大摆钟,上面时针指到十二,已经很晚了。
宣怀风在睡房里被关了几个钟头,一定早吓得魂不附体了。
也好,去掉他的威风,该去会会他了。
像一个老练的猎人,耐心等到了时机,白雪岚站起来了,带着一个很有趣味的笑容,走到睡房门口。
两个护兵笔挺地守在门外。
白雪岚指指里面,「有闹吗?」
护兵陪着笑说,「在里头打了半天的门,一直在闹。现在大概是累了,消停下来了。」
白雪岚早就猜到会这样,示意他们把门锁开了。
走进去,桌上台灯亮着,小偏厅里一点声响也没有,白雪岚估计他大概躲到哪个角落里了,反正逃不出这一点大的地方,也不着急,缓缓踱着步子往里走。
到了最里面,看见床上的罗帐被人放了下来,掩着大半边床,白纱里头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像有人背对着外面,侧躺在床上。
白雪岚有些惊诧,又不禁轻轻一笑。
想不到这人比自己想的豁达,居然敢在这里睡了。
自那一夜使了个醉酒计后,就再没有见过宣怀风的睡容,想到熟睡时微微绯红的俊脸,头枕在自己肩上,像花朵垂在绿枝上的柔美,心里忍不住滚烫起来。
白雪岚笑容温柔了许多,把纱帐轻轻掀开,钻进去坐到床边,低声问,「装睡的吧?我不信你睡得着。再不起来,小心我脱你衣服了。」
宣怀风却像真的睡熟了,仍旧静静躺着。
白雪岚忽然心里吃惊起来,叫了一声,「怀风?」伸手去扳他肩膀。
只轻轻一扳,侧躺的身子一点力也没有,竟就随着他的手翻过来,仰躺在床上。
宣怀风年轻的俊脸,白里带青,仿佛连气息也没了。
「怀风!」白雪岚本来把他关起来吓唬他,这下子倒把自己唬到了,大叫一声,把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身子抱在怀里,朝着外面放声大叫,「来人!快点来人!快找医生!」
外面的护兵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按着腰杆上的枪匣子,飞一样的冲进来,看见宣怀风在白雪岚怀里一动不动,都懵住了。
一个讷讷说,「总长,我们不知道屋里面的事。」
另一个年纪稍大一点,还比较机灵,赶紧弯腰把手在宣怀风鼻子上探了探,连说,「还有气息,这个样子,应该是吃了什么。」
白雪岚脸都发青了,冲着他喊,「吃了什么?你说啊!」
这一会功夫,外头的听差们也冲了好几个进来,一进来,房里的事情一目了然,大家都知道这宣家的少爷寻死了,他们中有不少是当了很多年官邸差事的,做事还算有章法,立即有人赶去打电话叫医生。
有一个叫张戎的听差阅历深些,见白雪岚只管抱着宣怀风,拼命抚他额头脸颊,对他说,「总长,您太心焦了,这样抱着也不成事。我看寻常人身上不会带着毒,他大概是吃了房里什么东西了。您想想房里有什么有毒的东西,让他翻出来乱吃了?」
白雪岚关心则乱,被他一提醒,人倒是醒了醒神,皱着眉说,「没有啊,我在睡房里放毒药干什么?」忽地眼睛一睁,身子震了一震,「前几天海关送过来一些烟土样品,用油纸包着,大概在抽屉里,你快点打开找一找!」手直直指着那桌子。
几个听差赶紧去翻,却没有翻到。
又人人弯腰去床边地上慌慌的寻,真的让他们在床底下找出一张油纸。
张戎拿着油纸在鼻子上一闻,烟土味直冲鼻,说,「看来是把烟泡水喝了。」
白雪岚听了这句,心稍微松了一点,才不像刚才那样急得发晕,「烟土的话,是有得救的。」立即恢复了几分沉着,对张戎说,「你快打电话,和医生说病人是喝了烟土水,赶紧带对症的药来。不!我们派车去接!把公馆所有的车都派出去,就近的医生都要他们带医药过来,谁到得快就重赏谁!」
把好几个听差都派去接医生。
自己抱着宣怀风,坐在床边心急如焚地等着。
这一等,好似等了几辈子,像在火上烧着一样,不到一两分钟,就瞪着眼睛问,「怎么还不到?」
房里留着的听差小心地陪着笑说,「您是太焦急了,车才刚刚出去呢,最快也要十来分钟才到。」
白雪岚让宣怀风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不断帮他擦汗,额上的汗只有一点点,冰冰的,很快就无汗可擦了,白雪岚只觉得宣怀风双颊越来越青,连气息都似乎要尽了,刚刚才略安的心,一下子又悬起来,生怕医生还没来,宣怀风人已经撑不住了。
恨不得冲出去大街上把医生拽一个进来,又不敢撇下宣怀风。
那种惊惧的煎熬,是生平未有过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短短十来分钟,白雪岚觉得自己像死过十来次似的,忽然间,听见外面听差们喊,「医生来了!」
一个半夜被抓起来,衣服都没穿好的西医提着小药箱一头大汗的小跑进来。
白雪岚还嫌他慢,连声说,「快点!快点!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蹭蹭!」
那西医早在路上听听差说了是喝了烟土水,这个病人倒不难治,赶紧到床前,解开宣怀风的衣襟,让他透气,然后抓住宣怀风细细的胳膊上,扎一针进去。
宣怀风其实只是半昏,还留着一点意识,他天生畏疼,针一扎进肉里,不禁轻轻呻吟了一声。
白雪岚听见他这声呻吟,像自己也扎了一针救命药似的,一口大气松下来。
医生帮宣怀风打了两针,又取出药水,要白雪岚帮忙撬开他的嘴,喂了两小瓶下去,笑着说,「喝了这点药水,等一下再喂他一些水,吐出来就好了。」
白雪岚见他说得如此轻松,反而有些不信,「这样就行了吗?」
医生说,「病人气色还好,一看就知道吃下去的数量不大。现在人只是麻痹了,并无大碍的。」
他是被人从被窝里抓出来看诊的,说完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向白雪岚告罪,说要告辞。
白雪岚却因为被吓得够呛,唯恐宣怀风病情又有变化,对医生说,「今晚请留下,至少看顾到明天早上。诊金是一定从厚的。」
硬把医生在客房安顿下了。
宣怀风吃了药,又被喂了一碗白水,后来身子一动,果然哇哇哇大吐起来。
白雪岚抱着他,也被吐了一身,却不觉得有什么。
等宣怀风吐干净了,白雪岚取过水,灌了宣怀风一些,让他漱口,看看睡房,地面上脏得不能用了,今晚只能换地方睡。
便把他抱到另一处厢房里。
宣怀风身上还穿着来时的丝质西装,这时候已经睡出许多褶皱,因为医生让他透气,西装和衬衣都左右打开着,露出大半白皙胸膛,在一呼一吸间,轻轻起伏。
白雪岚进了厢房,把他放到床上,自己随便弄套衣服换了,又叫听差把自己的睡衣找一套出来。
他亲自给宣怀风换上。
宣怀风还在麻痹状态,手脚软软的,倒变乖了很多,白雪岚像摆布一个真人大小的娃娃一样,动着他又白又细的长手长腿。
给病人把睡衣套好,白雪岚一低头,才看见宣怀风眼睛开着一条小小的缝,黑色的瞳仁在里面露出一点点,似醒未醒,一脸很无防备的样子,怔怔瞅着他。
白雪岚苦笑着说,「你也算厉害了,反倒修理起我来。」
宣怀风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还是乖乖地看着他。
白雪岚问,「你现在到底是迷糊呢?还是清醒呢?」
宣怀风仍旧没有动静,头靠在枕上,略偏了一点点,安安静静的,迷迷糊糊地盯着打量。
白雪岚今晚的野心本来被打消了的,这一刻,却猛然野火燎原般的烧起来,神色一变,受不了热似的解开自己的衣襟,不禁低头又去看宣怀风。
看一眼,又看一眼。
他骤然长叹一口气,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股脑全脱了精光。
站在床前,顿了顿,终于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把躺在床上的宣怀风身上的睡衣全剥下来。
赤裸裸地躺上床,把赤裸裸的宣怀风,用一只手抱在怀里。
然后,另一只手拉过床头摆着的叠好的被子,抖了抖,用力一扬,让双人被把他们两人完完全全盖住了。
这一刻的感觉,玄妙得难以形容。
全身上下被被子蒙着,白雪岚不觉得气闷,倒觉得他们两个被隔绝到了另一个很远的,与世无争的世界似的。
宣怀风柔软的身子,一丝不挂伏在怀里,他忍不住慢慢挪着手,从肩胛骨一路摸到后背。
被子底下,一点光也透不过来,绝对的漆黑。
只凭手感享受宣怀风身体美丽的线条,反而让白雪岚更加兴奋起来。
小小的密闭空间,他仿佛闻到宣怀风散发出来的烟一样氤氲脑际的肉香。
不知为什么,白雪岚渐渐就焦躁起来。
他用力抚摸着怀里人的身体,似乎刻意要把他摸醒一般,指尖从细腻的背部滑过,落到下面狭窄的臀缝,执拗地往里钻探。
既紧绷又柔软,奇特的触感令人呼吸困难。
白雪岚以为自己早准备好了,现在却还是心脏砰地一跳。
他忽然觉得空气不够用了,烦躁地一蹬,把身上的被子蹬得远远的。
院子里的灯光一下子透进窗,使他视线模糊,他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着闭着眼睛侧睡着的宣怀风,不着寸缕的身子起伏着优美曲线,夜的光华覆在他身上,像笼罩着一圈淡淡光环。
白雪岚一向觉得宣怀风好看,却从未如这一刻般觉得他如此动人,活像粉色琉璃铸成的人儿。
弧度迷人的后腰,有一块蝴蝶形状的胎记,如晕染开的一抹墨色,覆在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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