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娱乐圈]有种 作者:燕青燕来
正文 第25节
[娱乐圈]有种 作者:燕青燕来
第25节
白可耸耸肩,“你害怕吗?”
左饕吃了一惊,“我怕什么。”
白可起床穿衣服,“那你干嘛皱眉头?”
左饕一笑:“我只是在考虑去医院要不要带上咱经纪人。”
白可歪头,表示不解。
“看看有没有治话唠+忧国忧民综合症的。”
经纪人在电话里大骂,隔着几米都能听见,“左影帝你还是去看看有没有治神经大条+嘴贱的吧左影帝!”
左饕:“……你耳朵倒灵。”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你俩的演艺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等我找到下家,别忘了给我写个好评,告诉他们这次东窗事发后续又反应迟钝,不是因为我无能,而是因为两个影帝都是傻逼!”
左饕:“……喂!你再这么嚷嚷可就真的得去找下家了啊。”
“你还有闲心臭贫?!”经纪人觉得不可思议,“我已经通知了相熟的记者,一会儿有个招待会,你们立刻、马上、迅速过来,解释清楚你俩的关系,说一切都是误会!”
左饕:“别扯淡了,我俩就是一对儿。”
经纪人噎了半天说不出话,“那你们就过来,向全世界宣布你们是真爱!后果自负!我可警告你们,之前类似的情况,有3/4的cp从此消失在公众的视野,剩下的1/4得瑟了一两年,也有一大半已经分手了。”
“我去不了,公司的董事们正在等我给个合理的解释。”白可对着镜子系扣子,小小弟涎着脸狗腿地拿了7、8条领带在一旁候着,“白少,条纹的怎么样?红色的这条呢?”
“我陪你去吧。”左饕一脚把小小弟踢开,“你这什么玩意儿,跟红领巾似的!”
小小弟伤心地迈着小碎步跑走了。
白可对着镜子里的左饕微笑,“你去记者招待会吧,江助理跟着我就行。”
左饕帮白可打好领带,略一沉吟,“也好。一切顺其自然,不要强求。身体不舒服就打我电话。”
“我知道”,白可推了左饕一把,“别拿我当女人!”又嘱咐道:“好好跟媒体说,毕竟还有很多真心关心你的人。”
左饕点头,带了3个汉堡,又塞给来接白可的江助理2个。江助理受宠若惊,只听左饕说:“一会儿你雇主饿了给他热热吃。”
江助理:“……好的。”
两队人马遂分头行动。
结果左饕刚被经纪人推进招待会现场,正在吃力地在面瘫脸上挤出笑容跟记者们打招呼,手机就响了。
左饕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战,一看是江助理,接起来还没讲话,只听江助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左少你快来吧,白少好像要不行了!”
左饕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腿软是什么滋味。
他勉强镇定,“他怎么了?……别哭了!说!”
江助理抽抽搭搭,“白少在董事会上晕倒了。”
“什么?!”
“后来又醒了。”
“你特么……”
“不让我去正轨医院,我们现在在一家私人医院。”
左饕急匆匆往外赶,把身后的记者朋友们忘了个干净。
经纪人:otz
江助理哭哭啼啼地说:“医生是个老头儿,跟白少好像认识,管白少叫‘小少爷’。这老头1米7左右,慈眉善目……”
左饕:“你讲重点。”
“重点就是老头儿给白少检查了半天,然后作大惊失色状,又找了一堆大夫在那会诊。也不让我知道结果,就告诉了白少,白少听了脸直接就白了,现在一点血色儿都没有了!打点滴呢!”
左饕:“……重点是医院的地址。”
江助理:“……哦。许家老宅不远,他们说你知道。”
左饕起动车子,心驰电转,“医生姓什么?”
“说姓方。”
左饕微微放下心,方医生之前一直供职许家,医术精湛,对白可的身体情况也很了解;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有联系——尼玛原来还是有事瞒着他!
“方医生恶狠狠地问白少:‘是不是左饕?’”
左饕皱眉,“哈?”
江助理对左饕也是有微薄的友谊之情的,给他出主意:“我怀疑他们怀疑白少被你家暴了,要告你呢!你有没有家暴白少啊?你要是真的家暴了就快畏罪潜逃吧,不要来自投罗网啦~~”
左饕:“……闭、嘴。”
【part 5:孩儿他爸有】
79、方医生说,木有,这么快。
79、方医生说,木有,这么快。
江助理越聒噪左饕越烦躁,发觉他的表达方式已朝着毫无建设性和耸人听闻的大戈壁狂奔而去,左饕果断摔了电话。
江助理默默地把手机踹回屁兜。
方老医生出来,轻轻关上病房的门,问道:“怎么样,姓左的小王八蛋什么时候来?”
江助理耸耸肩,“不知道,他挂断了,不来了吧。”
方医生也算看着左饕长大的,此刻听了江助理不负责任的答案果然大吃一惊:“…… 不会吧?”
江助理假模假式地愁眉苦脸,“唉,谁让他那么混蛋呢。”
方医生本来还在打腹稿,琢磨一会儿怎么呲左饕、赶他走,吓唬吓唬他,这时候转念一想,生米已煮成熟饭,恐怕他们抓住他不放还来不及呢,不由叹了口气。
江助理经过深思熟虑,用右拳在左掌心敲了一下,闪动着智慧的双眸说:“不然咱们也找妇联吧?”
方医生:“…… 啊?”
“我看报纸上说——我经常看报的哦——现在有很多没用的老爷们儿被家暴,后来实在受不住了,只好向妇联求助!”
方医生:“…… 啊?”
江助理一副我都知道了你不要再隐瞒了的样子。
方医生毕生未见过如此脱线的助理,许老先生身边的哪个不是精明强干、点头会意?遂一边回病房一边摇着头咂嘴,“小少爷和老爷的品位果然有天壤之别。”
这一边,左饕面无表情地心急如焚,手把在方向盘上直跐溜,眼睛里也刺刺地痛,使劲挤了两下又用手背抹了抹,才发现原来已经流了满头满脸的冷汗,淌进了眼睛。左饕的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前一天白可说什么重病、绝症的,他还觉得完全是对方的胡思乱想,不想竟一语成谶。
左饕有点想哭。他想,原来可可说的是对的,可可的命果真不好,生就与众不同,又那么年幼就失去妈妈,然后失去外公、爸爸,受人欺辱、飘零在外,这几年好不容易安稳了、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前一天两人才“重新开始”,竟又出了这样的事,搞蓝色生死恋么?
他想,无论可可得了什么病,他都陪他治疗、陪在他身边、陪他度过剩下的日子……
左饕恨不得把他的越野开成火箭,奈何前方道路和往常一样,永远在堵车。
车队缓缓挪动2米,停下 ……半米,又停下…… 一股浊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像要憋死人,左饕把车顶窗打开,拉风是拉风了,心里还是难过得要命,于是开始毫无风度地狂按喇叭,拍方向盘砸玻璃地在车里折腾,成功招来交警一枚。
交警长着张娃娃脸,敲敲车窗,又爱不释手地在他车上摸了两把,严肃问:“先生您没事儿吧?”
左饕不愧为混迹演艺圈多年、从死跑龙套的爬上影帝神坛的男人,突然福至心灵,按下车窗问:“喜欢这车?”
小交警一见他,满眼都看不见车了,呆滞地问:“左饕,真的是你吗?菩萨显灵了!听见我念的经了!”
“……”,左饕更加汗流浃背,直接打开车门,“你开吧。”
“咦?!”小交警眼睁睁地看着左饕好似一匹脱缰的野马,瞬间化作一道犀利的背影,穿插在各种车辆之间绝尘而去。
原本百无聊赖堵在路上的车主们开始兴奋地按喇叭,纷纷探出头去交头接耳,并为左饕加油助威。
“哎我没眼花吧?刚才嗖嗖过去那哥们儿是左饕吧?”
“丫颠儿得是真够快的哈!拍电影呢吧?”
“肯定是!不是神经病谁在大马路上狂奔啊?何况人家还是一名人!”
“对呗,什么时候范冰冰也在环线上跑一圈就美了!”车里副驾驶上坐的姑娘翻了个白眼,“你让人范爷穿水晶透视裙加白色运动鞋啊?”
又有人说,“左饕不是有什么急事吧?”
其他人表示不赞同,“什么事能急得这么有戏剧性?!跑特么马拉松似的,回头事没办成自己先累吐血了。”
一位光头大哥摆出过来人的架势,“告儿你们,除了老婆生孩子,旁的事,什么也不用这么着急!”
小年轻们纷纷点头表示受教。
一哥们儿在后面扯着脖子呐喊:“左饕你什么时候拍《我3》——?”
左饕经常锻炼,长跑一向出色,这次更是超常发挥,边跑边脱,全程以冲刺的速度光着膀子狂奔到方医生家的医院。
方医生看看跟着他裸奔的追星族们:“…… 你什么时候能上点好新闻?”
左饕呼哧呼哧地,也没时间叙旧,气都喘不匀便问:“可可生的什么(病)?”
方医生倒抽一口凉气,“你知道了?!”
左饕双手扶着膝盖伸着舌头喘,蜜色的皮肤上铺了一层薄汗,肌肉矫健,神情纠结,“您快说,呼呼,生,什么?”
方医生老脸一红:“…… 哎呀哪有这么快?还得8个多月呢!”
话音未落,左饕已经蹬蹬蹬原地后退三大步——他脚软了。
方医生:“…… 你毛意思?”
方医生说的对左饕而言不啻于晴天霹雳,他伴着耳中的电闪雷鸣干涩地开口,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8个月…… 只有8个月?方老先生,我知道您医术高超,无论需要什么器材、用多少钱…… 就算倾家荡产,也请帮我留住他!我,我不在乎他难过,即便只能躺在床上、每天靠营养液吊着命,也要拖住……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 尼玛那不得憋死?
“……”,方医生的脸上出现一道裂痕,“恕老夫无能为力。”
左饕快崩溃了,用最后的气力问:“那去别的医院呢?去国外有希望吗?”
方医生:“…… 嚓。”
方医生的太太在病房恐吓完白可出来,正巧听见左饕的话,直接气笑了,点头称奇道:“渣爹我见得多了,渣成你这么丧心病狂的还真没见过!”
老太太曾经是闻名遐迩的妇产科大夫,对于特殊案例颇有研究,不然许博温也不会费尽心思笼络住他们。他们夫妻留过洋,桃李满天下,结果后来反倒因此受到迫害;两口子伉俪情深,生生挺了过来。最后虽然平反了,身子骨儿却早累垮了,承受不住繁重工作,毫无积蓄又没儿没女的,幸好在许博温的资助下开了这家私人医院,渐渐也干出了点名堂,除了许家人和许家关系户,一般人要看病得提前2个月预约。
左饕再二,这时候也看出不对劲来了:当年视白可为亲孙的老两口子,不光不伤感,浑身反而洋溢着一种诡异的喜气洋洋,这得多没长心啊;还有,什么“渣爹”?
左饕随口接了句,“那您是没见过我爹和可可他爹。”
老太太:“…… 这熊孩子!”
左饕紧走几步上前,握住老太太的手,“奶奶您告诉我,可可他生了什么病?只要您能治好可可,您就是我亲奶奶!”
“嚯嚯嚯”,老太太捂着嘴笑,拍了左饕光裸健硕的胸膛一记,“先把衣服穿上。”说完一边哼着“跑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的小调,一边欢快地往病房走。
多年保持清癯文弱知识分子形象的方医生:“……”
老太太把门开了个小缝瞄了一眼,笑眯眯回头道:“累了,睡着了。”
左饕急得直转磨磨儿,“您快说啊!可可他到底怎么了?”
老太太板起脸色,“你还好意思问?还不都怪你?”
左饕以为她指责自己前一阵子跟白可闹分手,只好说:“行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老太太一愣,嗫嚅道:“那怎么行,也不用再也不……”
“咳!”方医生威严地清了清嗓子。
左饕见他们神神秘秘的,终于耐心告罄,转身就要去找白可,老太太在后面急忙喊:“站着!”
左饕无奈回头,“问您您又不说!看又不让看!我有权知道真相!”
“真相?”老太太冷笑,“白喆怀孕了。目前怀疑是你的。”
左饕皱了眉头,“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开玩笑!”
老太太嗤了一声,“真相脑门儿上写字了?”
左饕满脸不耐烦,刚想反驳,又突然顿住了:从小到大、从远到近,各种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竟都被清晰无比地回忆起来,每一段对话嘶鸣着在耳边回响,又龙卷风似的疯狂旋转舞动,在他脑海里狂暴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搅得他心神俱震——真相如此特么奇葩,别说写脑门儿上,即使扯着耳朵吼只怕也令人难以置信。
老太太和方医生抱着胳膊,在一旁津津有味地欣赏左饕精彩纷呈、变幻莫测的脸色。
左饕看看他们,动了动嘴唇,默默往旁边走了几步,扶住墙。
“……”,老太太说:“这是要犯心脏病的节奏吗?”
方医生沉痛地问:“老伴儿,他要是接受不了这个孩子,怎么办?”
老太太阴险一笑,“那我就帮帮他,让他再也不需要承受这种精神压力。”
方医生转头看她。
老太太大怒:“看什么看!你这个情况不是我弄的!”
方医生嘀咕,“也不一定单就是我的问题吧?”
当舌头无法解决问题,只好靠牙齿。老太太当即掳胳膊挽袖子。
左饕用3分钟消化了这个爆炸性新闻,站直身体,扫了一眼正在家暴与被家暴的老两口儿,趁他们不注意嗖地窜进白可病房。
一直被当成背景板的江助理:“呆胶布??要不要找妇联?”
病房里,一位裸男握着床上的睡美男的手。
老太太给白可开了镇定安神保胎的药,此刻他静静打着点滴,已经睡熟了。他这阵子瘦了很多,在被子下面单单薄薄的,占不了多大地方。
左饕抚过他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和白得透明的皮肤,又轻轻在上面吻了吻。
刚听说白可怀上了,他先是震惊、而后惊惶失措,再然后,看着床上的娇妻麟儿(咦?),某面瘫那嘴丫子就咧到耳根了,勉强合上,很快就又重新咧开,根本停不下来!
他第一次理解了左大明的意思:这种赶脚,不当亲爹真的是没法儿懂。
80、左有种说,要不要,也得要。
左饕深情地望着他沉睡的小孕夫,心里面又酸又甜,要不是怕吵醒白可,恨不得大猩猩似的围着床转圈捶胸脯、大吼大叫、再把各种输液瓶子抡起来当杂耍,来聊以表达自己喜当爹的兴奋之情。
刚才那小老太太还说什么“怀疑”是他的,开玩笑,怎么可能不是他的种?说白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可能不太贴切,但白可确实是自卑又高傲的,槽点遍地的人生际遇又让他对人对事都充满了不信任,虽然总是笑呵呵的,其实内里凉薄着呢,肯让别人碰他才怪。若不是左饕早就知道了他的秘密,又本着重在搀和的精神一直伴其左右、经过重重考验最终受得云开见月明,恐怕白可这一辈子都要孤孤单单地过,外表光鲜、踽踽独行。
缘分啊……所以左饕更加心生怜爱。
老太太殴打完方医生,志得意满地推开病房门,只见一个裸男把咸猪手伸到床上人的被子下摸摸索索。
左饕:“……”
老太太:“……”
左饕:“……您别误会。”
老太太想了想,说:“算了,年纪大了,打不动了。”
“……”,左饕臭不要脸地还是不把手拿出来,非焐在人家白可肚皮上,套近乎说:“亲奶奶,您刚才赢了?”
“废话”,老太太拢拢头发,“两口子闹着玩儿,还能真动手啊?你真打小少爷吗?”
左饕摇了摇头,又甘之如饴地说:“但他一般真打我。”
好贱……老太太扑哧一声乐了,看了看他猥琐的动作,问:“摸出来了吗?”
“摸不着”,左饕傻乎乎咧嘴笑道:“我儿子真在里面吗?”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才一个多月,花生米似的,能摸着就怪了!”
左饕幸福地发表中奖感言,“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老太太冷眼看着一个手的形状在被子下面大尺度地来回划拉,上达前胸、下到膝盖,无所不至,而白可也像被摸惯了似的还是睡得呼呼的,终于忍无可忍,咆哮:“把手给我拿出来!把衣服穿上!臭流氓!”
左饕:“……”
正巧江助理跟着方医生进来,贼眉鼠眼地往床上面瞟,听到左饕被骂,一副想笑又不敢笑但是真的忍不住要笑粗来的作死表情。
方医生道:“别说你不敢相信,我们也是吓了一跳。”
老太太戴上眼镜,翻着新建的病历接着说:“我们本都以为那几个器官发育得很不好,对小少爷来说就跟阑尾似的,可有可无,所以当年会诊的结果是保留。人算不如天算……小少爷偏偏跟你搅在一起。”语气很沉痛。
方医生慨叹:“险之又险啊!”
左饕一惊,“您是说可可有危险?!”
方医生:“……我说这个孩子怀得险,差一点儿就没他了。”
左饕擦了把一瞬间冒出来的汗:“……哦。”
“放心吧,目前看来胚胎发育得很好,能看见胎心了。我之前也接触过这类案例,但那位爸爸可比小少爷娘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方医生给自家领导翻译,“你奶奶的意思是说那位爸爸的妊娠器官比小少爷发育得好。”
左饕又担心了,面瘫脸拉得驴长。
江助理条件反射一哆嗦。
老太太啧了声,“小少爷体质不错,应该没问题。怎么,信不着我们老两口儿?”
左饕喜笑颜开,“瞧您说的,哪能呢?等孩子生出来,您就是他亲奶奶!”
方医生、老太太:“……”
左饕:“……”
江助理:“……噗!”
左饕扫了江助理一眼,“看来你并不意外嘛。”
江助理装没听见,同手同脚地镇定地往外走,越走越快。
左饕冷冷道:“装疯卖傻,你想怎么着?”
“哎我这暴脾气!”江助理一梗脖子,怒道:“问什么问,我想怎么着你就让我怎么着吗?”
左饕挑挑眉,“趁我心情好,你可以说说看。”
江助理警惕地看着他,一步步退到门边、打开门、蹭出去,趴在门上只露出个脑袋瓜儿说:“我想把你撵走,跟白少一起把宝宝抚养成人!”然后一溜烟儿地颠儿了。
左饕:“……”
方医生和老太太看向他的目光已经透出浓浓的敬意来。
方医生:“饕饕,你会是一个好爸爸。”
老太太:“对的,你的胸怀像大海一样宽广。”
过一会,老太太给白可拔了针,瞅了瞅貌似合不拢嘴的左饕,问:“你很高兴吗?”
左饕抬头看老太太,黑白分明的眼睛特别真诚,“非常惊喜。”
老太太略带迟疑说:“可是小少爷好像并不开心。刚听说的时候脸色煞白,委屈得不行,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左饕:“……这我倒是没想到。”
“事已至此,肚里的孩子一定要保住,不然太伤身体!”
“当然了。”
老太太慈祥地说:“你好好安慰安慰小少爷,乖乖陪他待产,让小少爷每天高高兴兴的;不然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左饕:“……”
白可美美睡了一觉,竟没做什么梦——前一晚太累了——再一醒来已近黄昏。
左饕贱贱地点了点白可的鼻尖,“醒了?”
白可嗯了一声,坐起来,左饕在他背后垫了两个松松软软的枕头。
白可伸出两条胳膊伸懒腰,刚伸到一半,被左饕手慌脚乱地抱住,撕心裂肺道:“别动!”
“……”,白可显然被他提醒起什么事情,架着半伸不伸的胳膊,石化。
左饕一脸贤惠地用被子把他盖好、拍平。
白可垂着眼不敢看左饕,“你都知道了?”
“嗯。”
“你、嫌不嫌弃我?”
左饕默了一下,“不嫌弃。”
只这一瞬也让白可心如刀绞,带着哭腔问:“你不会再跟我闹分手吧?”
左饕又默了一下,“不会。”
白可眼角凝出一颗泪珠,沿着光滑的脸蛋滚下去,“那就好。幸好你在我身边,不然做掉这个小生命,我真的没有勇气独自一个人面对。”
……左饕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白可:“……?”
他睁眼偏头看左饕,发现左饕的脸黑得都快滴墨汁了。“……肿么了?”
左饕:“我觉得我有必要继续跟你闹分手。”
白可抓住左饕的手,哭道:“为什么?!”
“……”,左饕拍开他,“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居然要做掉我儿子!真有种啊你!”
白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莫非你想让我生?”
左饕皱了眉头,冷酷地说:“是必须生。”
白可哑然:“……”嘴唇哆嗦了几下,摔开被子问:“尼玛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是你过。”左饕无情宣布:“从今天起,换人。”
白可小脸气得通红。
左饕怕他气坏了,自我检讨了下,开始走温情路线,“难道你不想拥有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吗?生个漂亮的小可可,不好吗?”
白可不吃他那套,“我是个男人,怎么生孩子?!你怎么不生?!”
左饕不说话,看着白可的眼神意味深长,还透着点小怜悯。
白可:“……太意外了。真的跟我的人生规划很不相符!”
左饕毒舌,“你的人生什么时候跟你的规划相符了?”
白可羞愧地低下了头,片刻之后,又用湿漉漉的眼神乖巧地看左饕,软软地说:“左饕哥哥,我还没有准备好。等我准备好了,我们再要宝宝,好不好?”
左饕勾了勾嘴角,“可可,别跟我耍阴谋诡计,我太了解你了。这次你是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
白可倒抽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眼梢吊起老高,怒道:“我就不生,你待如何?”
左饕直视白可,轻轻地、一字一顿地、无耻地说:“我跟你分手。”
白可:“……”
胜利的左饕笑了,把白可拉进怀里,兜头兜脸地亲了几口,问:“这是大喜事,宝贝儿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白可伸手搂住左饕的脖子,把脸埋进去,闷声说:“吓死我了。”
左饕捋顺着他后脑的头发,“别怕,方医生方老太太经验丰富,你乖乖听话,肯定没问题。至于咱家,除了这事儿,还是你说了算。你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叫我追狗,我不敢撵鸡。”
白可天真地问:“我让你删掉小黄文呢?”
“那可不行”,左饕拥着白可,感觉他又小又单薄,“宝贝儿你不觉得小黄文、尤其是生子文,特别具有现实意义吗?作者诚不欺我也!”
白可:“……”
哄好白可,又喂了营养配餐,左饕把江助理提进病房,“陪着你白少,我回家拿衣服。”
江助理欢快地应了一声,说:“白少我给你读报吧!”
左饕:“安、安、静、静地陪着。”
江助理:“……你怎么还不走?”
左饕发现,自从上次撕破脸,江助理在他面前简直要反了天了。
等过了两个小时,左饕大包小包地回到病房,发现江助理趴在白可的床上睡得哈喇子老长,白可坐在沙发上回复粉丝留言,因为弓着身子,露出一截窄窄细细的小白腰。
左饕:“……”
白可笑眯眯地抬头看他,“海豚呢?”
左饕抬了抬右手的登山包,忍不住问:“我真的没有权力解雇他?”
白可想起来什么似的,笑得极嗨皮,示意左饕去看江助理压在脸下的报纸。
左饕顺从地走过去,嫌弃地抽出挂了一坨口水的报纸,只见江助理在上面用圆珠笔龙飞凤舞地作了一首好诗:
朝九晚六何时了?苦逼知多少。
左饕昨日又发疯,薪水不堪回首月光中。
节操神马应犹在,只是下限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羊驼搞基游。
左饕:“……”
81、左小明说,不显,能憋疯。
获知自己要当爸爸了,除去本来就没打算负责任的,男人一般都会欣喜若狂一下——这个大家都有心理准备,而且也很可以预料左饕将是个好爸爸——但谁也没有料到左饕会欣喜若狂得如此有强度有长度,几天过去了,他还持之以恒地处于一种高度亢奋状态,面瘫脸上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动不动就诡异地咧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恶心死胆大了,吓死胆小的。
相比之下,白可就淡定多了。虽然最初被惊呆了,但很快就适应了孕父的节奏,毕竟喜获麟儿要比身患绝症来得好得多。左饕管东又管西,不让喝可乐、不让吃肯德基、不让吹空调、不让玩游戏、不让跟江助理说话、不让开电话会议……白可开始还体谅他喜当爹,甜甜蜜蜜地忍了,后来忍无可忍家暴发作,左大妈怕他(儿子)气坏了,才略收敛,然而白可但凡做点什么,左饕脸上立马就会出现一副忧心忡忡、欲言又止、我不说你但希望你自觉的表情。
白可只好每天木然躺在床上,给肚里的花生仁听各种胎教音乐,因为如果不听音乐,孩儿他爹很可能就要满脸慈祥地摸他肚子,或者执着地用极寡淡、冷漠的语气对着他的肚脐认真地念童话故事;烦就一个字,白可说了很多次。
在方医生的医院观察了几天,见胎儿一切正常,白可终于被允许出院了。方老太太给白可找了一位钻石级护工,是在国外照顾过男产夫的,擅长各种怀孕、月子期间的饮食料理、起居看护、基本医疗、咨询建议,经验很丰富,听说还在英国接受过管家培训。
江助理拿着该看护的工资单:“……”
“刽子手把她那双穿着红舞鞋的脚砍掉。不过这双鞋带着她的小脚跳到田野上,一直跳到漆黑的森林里去了。”左饕暂停他的每日恐怖故事会,抬头问:“怎么了?”
“……”,江助理打了个冷战,又振奋精神质问:“这位护工兄的薪水也高得太离谱了吧?!护工而已哎!满大街都是!他要多少你就给多少吗?”
“是”,左饕翻了一页书,“即使高到需要辞退你、把你的薪水也给他,我也会同意的。”
江助理:“……”
白可下午如蒙大赦般地高高兴兴收拾好东西,却找不到左饕了,问江助理:“左饕哥哥呢?”
江助理撇撇嘴,“先走了吧。”
白可:“……”
这时左饕出现在病房门口,手下推着一把宽宽大大的轮椅。
白可:“……”
左饕温油地说:“上来。我推你。”
白可面上神色变幻,脑海中酝酿着风暴,江助理反倒贼兴奋地一个箭步窜了过去,一屁股坐进轮椅里,使劲颠了颠,拍着扶手开心地说:“真舒服!好玩儿!你推我!驾~~!!”
左饕:“……”
……一刻钟后,左饕温顺地提着大包小包在前面开路,白可领着哭哭啼啼的江助理,辞别方老夫妇出院了。
左饕关好后备箱,撵走江助理,又仔细检查了白可的安全带,神清气爽,“回家!”
白可坐在副驾驶座上,短暂地愣了下——“回家”这个词对二人来说已经久违了,左饕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肯承认那也是他的家。
白可微笑道:“谢谢。”又把左手放在左饕腿上,头枕着靠背闭目养神,结果再一睁眼,发现车行的根本不是回家的路……
“……”,白可凌厉地问:“回哪个家?!”
左饕故作镇定,“咱爸家。”
白可气得去抢方向盘,“你还嫌不够丢人?”
左饕吓了一跳,侧过身子挡着白可,“开车呢,别闹啊宝贝儿。家里得先收拾收拾,就过去住一天,乖。”
白可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半天挤出一句:“你这人怎么这样!”
左饕目不斜视,嘴角抖了抖。
白可抓狂道:“有什么好炫耀的?!”
左饕用看乡巴佬的眼光轻蔑地瞟了他一眼。
白可哭笑不得,“不显摆能憋死你啊?”
左饕诚恳地回答:“能憋疯。”
“……滚犊子。”
这倒提醒了左饕应该提前通知一声,戴上耳机和话筒给左大明打电话,“老子,回宫了吗?”
白可:“……?”
左饕唇边掠过一丝笑意,“别出去了,叫许皇后也起驾回宫吧,我有大事情要宣布。”
贵家称呼真复古……白可翻了个白眼。
“当然是大事,速效救心丸你们可以先吃一吃。”
槽点太多,白可已经吐无可吐了,只听左饕又“啧”了一声,道:“我没杀人!真的很重要,s级。”
……尼玛杀人还不够重要?白可开始反思,自己哭着喊着要跟老左家搅合在一起,真的没有问题吗……
“嗯,s级机密。”
左饕挂掉电话,白可开始嘀嘀咕咕:“不想让别人知道。”
左饕宽厚地说:“该知道总要知道的。而且他以前不同意我们,唯一的理由就是男人下不出蛋来。”
白可大怒。
左饕只是原话转述,说完也发现自己又犯二了,假装突然对红绿黄转换的交通灯产生了足以抛妻弃子的浓厚兴趣,不敢再吱声了。
旁边白可的一张小脸罕见地拉得驴长。
车子堵了半晌,进入郊区,翻过两座山头,后又驶进一扇雕花铁门,上了一条笔直的林荫路,再绕过几座门口拴着大狼狗的白屋红顶的小洋楼,进入一片宽阔的花园绿地,慢慢停在了一座巍峨雄壮、金碧辉煌的水上大宅前。
左大明、许清心等,在一众小弟小小弟的簇拥下,早已候在门口草坪上。
众人只见驾驶座车门一开,伸出一条穿了厚底军靴的长腿,继而全身黑衣、高挺鼻梁上架了麦克阿瑟墨镜的左饕潇洒下车,甩上车门,长款风衣随着他大幅度的动作扬起英俊的下摆;然后小碎步颠儿到车的另一侧,拉开车门弯腰扶出一人,恭敬轻柔地跟大内总管好有一比。
所有人:“……”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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