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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上面的,麻烦用点力 作者:西西特

    正文 第9节

    上面的,麻烦用点力 作者:西西特

    第9节

    《持爱》宣传片出去了,叶淮的知名度在那,跟徐柏几乎并肩而立,因此新人石枫也火了,加上本来就在什么乱七八糟歌唱比赛中取得冠军,名气比他这个过气明星要大的多,贸贸然跑到他这里,还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些无孔不入的狗仔发现。

    石枫晃了晃沉重的头,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从地上爬起来,发白的嘴角沾了血,很红,连同下颚一起紧绷着,凌乱的发丝垂下,漆黑的眼睛会有种让人不经意陷进去的感觉,与年龄不符的冷淡,仿佛隔绝了所有,“你知道现在网络上怎么抨击你的吗?那些人说出的话有多难听,他们说你说你”说到后面,石枫的嗓子因为某种情感钳制的低哑,他捂着脸,手心有点潮湿。

    少年的心思单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这个男人在拍戏的过程中虽然经常出言轻挑嘲弄,却教会了他很多东西。

    懵懂的情感是陌生的,却随着时间的推移,累计在胸口,早已不知何时从一颗种子萌芽生长成苍天大树。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分析,去面对,在看到网上那些人对自己心中在乎的人进行人身攻击,各种不堪入耳的侮辱,那一刻,护犊的情节几乎本能的产生,潜意识里替男人打抱不平,根本没想过对方是不是事情的最先源头。

    所以他匆匆跑了过来,却没想到男人根本不在家,等了一天,两天,他没法冷静,只会越来越慌。

    观众的舆论太可怕,他担心有些偏激的人会做出比较危险的举动,这种事在以前也发生过,一旦遭遇不幸,后果再也无法挽回。

    何文嘴角微扬,眼中却无一丝笑意,“你在担心我。”

    少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突然被抓包,不知所措的杵在原地,两只手擦着湿透的裤子,手心的汗水渐多。

    “《持爱》是我第一部戏,我不想因为别的原因让这部戏出现负面的影响。”语气恢复了冷淡,呼吸依旧不稳。

    “你大学应该选修心理学。”戏谑的嗓音,何文勾唇,伸手去碰石枫,见他身子明显的僵硬,有些好笑的撩开石枫湿漉漉的发丝,却在发觉指腹下不正常的温度时,微挑眉,“你发烧了。”

    石枫闻言才抬起头,脸颊泛着红晕,长卷的睫毛搭下来,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抿着的嘴唇有些惨不忍睹,血液凝固住了,唇上几处因为干燥渗出了血丝。

    “他妈的,找死也别来我这里。”何文火爆的脾气腾升,额头青筋突起,去柜子里拿了感冒药,又黑着脸去厨房把烧开的水倒了一杯,黑着脸放到桌上,“吃完就滚。”

    没有喝水,石枫直接服了药,目光闪烁的盯着脸色阴沉的男人。

    “你勾引了那几个男人,为什么不勾引我?”火焰映在眼底,石枫静静的看着他,语气平淡的有些可怕,“何文,你是不是嫌我没钱没势?”

    嗤了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何文烦躁的捋了捋头发,把门打开,意思简单明了。

    他现在非常后悔把这个脑子烧糊涂的少年拧进来,目光若有若无的从对方脖子上扫过,衣领下仔细看,那道青紫依旧挺触目惊心。

    有些年了,他只要去回忆,喉咙还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的过程。徒劳的挣扎,虚弱的呼吸,求生的欲望一点点被抹灭。

    “何文,等我有钱有势的时候,你来勾引我好不好?”半阖着眼,石枫的目光始终平静,但背后隐藏的是在他这个年纪完全不懂的情感。

    他知道现在不懂没关系,早晚会懂。

    笑声在湿冷的大厅响起,一如既往的邪气狂妄,何文挑高了唇角,凑近几分,在快要碰到石枫嘴唇的时候停下,火热的气息随着话语喷在他的唇上,坏笑,“勾引你?少年,你下面毛还没长齐吧?”

    石枫神色一僵,垂下的睫毛微颤,本就灼热的脸颊更加滚烫,额间有汗水渗出。

    拇指压住石枫破裂的嘴角,摸了一下,视线从少年俊秀的脸庞上移开,何文勾起唇边,“我劝你回去洗个澡睡一觉,顺便祈祷明天报纸上没有你。”

    “我明天还会过来。”石枫看了几眼何文,细长的眼睛里透着固执的坚持,在何文暴怒的目光中抿了抿唇,平静的拿了雨伞离开,回答他的是大力的关门声。

    何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眉宇间的阴冷还没消失,就听门铃响了,他斜躺在沙发上闭了眼。

    门铃持续的在响,不断的挑战他的神经,何文皱紧了眉头,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可怕,他打开门,狂暴的火焰在看到门口穿着毛茸茸兔子外套的蘑菇头女生时,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沉淀的是古怪的神情。

    “你是那个什么宝宝?”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宋子昱的助理,他记性还不错,而且,留蘑菇头留的合适的,不多。

    下一刻何文就看到蘑菇头女生哭了,大眼睛里就跟提前挤了眼药水一样,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一只手提着塑料袋,另一只手在脸上胡乱的抹泪。

    “呜呜你总算回来了妈妈的,老娘从早到晚,一天三次像个傻逼一样蹲在门口,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跟阎王爷喝茶去了呜呜呜,助理真不是人干的活”

    何文嘴角一抽,直到耳边的哭声消停了才开口:“送外卖?”余光瞟了眼对方手里的塑料袋,芹菜的香味很浓,好像还有鱼香,他舔了舔唇,是有些饿了。

    “趁热吃。”余宝把手中的塑料袋递过去,抽泣着说:“新起源厨师长张师傅亲自下厨的,一般人吃不到。”比如我,余宝偷偷咽了口口水。

    这三天她天天往这边跑,偶尔还跟楼道里的小少年打声招呼,每次提着打包的菜回去,她都感觉自己在一步步往地狱走,尤其在跟宋哥通完电话,听了他越来越冰冷的声音后。

    把塑料袋提在手上,何文看着女生被雨水打湿的肩膀,“明天你不用过来了。”

    余宝吸了吸鼻涕,可怜巴巴的撅嘴,“宋哥会让我滚蛋的。”

    “难道你不觉得我的话更有用?”何文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有些玩味,宋子昱,你脑子被门挤了吗?戏演多了,想玩玩八点档里面的那套路线?

    余宝一拍脑门,恍然,冲何文暧昧的挤挤眼,“嘿嘿嘿,宋哥听你的。”说完就兴奋的大叫一声,“哈哈哈,终于解脱了,再也不”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打断女生得意的大笑声,何文看着对方狂摇头,恳求的样子,邪邪的挑眉,“明天见。

    ☆、第39章

    接下来几天,石枫并没有再出现,而余宝就跟三好学生一样,早上7点来报道,中午十一点来一次,几乎每天晚上6点左右,何文在家门口见到余宝的时候,她都是一副快泪奔的模样。

    余宝搓着手哈了口气,从包里摸出了一张明信片和自动笔。

    这几天雨就没停过,气温直线下降,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她已经顶着街上各种看国宝一样的目光,穿上了加厚的长棉衣,带一层羊毛的皮靴,悲催的,今天还很惊喜的见到了大姨妈,惊喜爆了!

    小腹那里贴了暖宝宝都不管用,这会疼的一抽一抽的,余宝抿了抿被风吹的有点咧开的嘴唇,

    “文哥,帮我写几个字成吗?”这声称呼叫的很顺溜,脸不红心不跳的。

    何文挑了下眉,伸手把明信片拿到手上,视线停在明信片正面,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勾唇轻笑,“姿势不错。”

    “是吧,我也觉得。”余宝一听,看着何文的眼光顿时火热了起来,就像是找到了老战友,她把乱蓬蓬的脑袋凑过去,冻的微红的手指指着明信片上的图,非常猥琐的在靠着窗户做爱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身上乱动,最后直接放在那个男人直起的部位,“你看看这个被压的,他的身板明显不够柔软,不然这个姿势还可以更深一些。”

    “还有还有,我个人觉得在窗户边做的话,落地窗会更刺激更带感。”余宝重重的啧了一声,冻红的脸颊上挂满荡漾的笑容。

    落地窗前做爱,是个不错的想法,何文突然拧了拧眉,“你中午吃韭菜了?”

    “呃韭菜炒粉条,光明路那边,靠着华云书店的一家,一盘八块钱。”余宝舔了舔唇,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暗自记下来今天得到的情报,何文不喜欢韭菜。

    在余宝后退的时候,何文也退了一步,他把余宝手里的笔拿过去,“写什么?”

    余宝脱口而出,“新年快乐。”

    “现在才十月。”何文掀了掀眼皮。

    “我先写了留着。”很从容的回答,余宝狗腿子的笑笑,“过年的时候文哥肯定红翻了天,到时候再找你,恐怕就排不上号了。”

    话说的很中听,但是脸上的表情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句话的可信度。

    在上面写了四个字,何文嗓音压的低哑,放缓了语调,几分挑逗的韵味,“宝宝”

    “诶。”余宝仰头看着何文,咧嘴呵呵傻笑,这声音听起来真好听,尤其是叫她名字的时候。

    何文抬手去摸余宝的蘑菇头,直到把她的头发弄的跟鸡窝一样,才满意的收回手。

    把明信片和笔放在看着快炸毛的余宝口袋里,提着中午的午饭转身回屋,啪的关上门。

    余宝看着关闭的大门,踢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靴子25一双,估计踢完之后就会报废,她要打赤脚回去?!

    出了公寓后,余宝撑开伞走在雨里,鞋子踩着被雨水冲刷干净的地面,啪嗒声响,她看着灰蒙蒙的天,和没完没了的大雨,咬了咬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宋哥,明信片能不能明天寄给你?”

    电话那头只有场务大声喊话的声音,余宝往公交站台那里走,嘴里还在不停说着t市的天气恶化程度,气温有多低诸如此类的话语,站台那里人有点多,很嘈杂,大多是在埋怨天气,个个脸上都写了一行字,公交车怎么还不来。

    余宝低头看着鞋面,刚才没注意,这会才看到上面有半个鞋印,她气的差点喷出去一口老血,“我今天来大姨妈了。”

    电话那边终于有清淡的声音传来,在混乱的杂音里面异常清晰,“工作最少满半年才有年终,我记得你是8月份过来的。”

    年终两个字比早上的三个闹钟同时响起的效果还大,余宝脑中红色钞票乱飞,她拔高声音笑着说,“谢谢宋哥。”

    另一头坐在椅子上穿着一身古装戏服,眉宇印着疲倦之意的宋子昱挥手让给他补妆的化妆师离开,“既然你大姨妈过来看你,你要不干脆辞职陪她?”

    旁边的工作人员立刻竖起了耳朵,尤其是几个女工作人员,大姨妈?是哪个大姨妈?难道是那个?

    她们偷偷松了口气,宋子昱没有弯,但是下一刻就又对这通电话起了好奇心。

    “不能够!”看着公交车来了,余宝把手机夹在耳朵跟肩膀中间,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捂着包的拉链,嘴上还在笑嘻嘻的说,“我马上去邮局。”

    挂了电话之后,余宝脸绿了,公交车爆满,她撑着伞站在路边,目送公交车远去,欲哭无泪。

    何文过了几天休闲的生活,把新视界的内部网整个翻来覆去的钻研了一遍,除了掌握了一些明星不为人知的秘密之外,收获的最有价值的大概就是新视界老总手下秘书那台电脑里的资源。

    他的合约估计在拍完《持爱》就到期了,有自信会被邀请续约,但他想自己干,这个念头在这几天里得以确定。

    《持爱》重新开拍的那天,石枫出现了,脸色很不好,眼睑下面有极深的青色,看似是几天没有合过眼的憔悴。

    还是那个疏离孤僻的少年,跟剧组里的人没什么交流,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他的举动并未让工作人员有任何反感,反而觉得他是有礼貌的。

    石枫看到何文的时候视线只是淡淡掠过,与何文对完台词以后就独自坐在角落,似乎那天的事真的是他烧昏了头才发生的。

    今天何文跟石枫只有一场对戏,是室内镜头,两人坐在桌上吃饭像是一对老夫妻。

    辰泽唏(石枫饰)没有往常的冷眼冷语,偶尔夹点菜到路冬(何文饰)的碗里,桌上的话题围绕着过年的事。

    明明是温馨的气氛,却被石枫演出伤感的意味。

    连续ng后,叶淮让石枫休息会,他把何文叫到身边,眼神示意对方看镜头里拍摄的画面,“他今天状态不太对。”

    何文喝了口水,嗯了一声,没再表态,不出意外,这人是打算让他去当知心大哥。

    一阵沈默之后,叶淮别有深意的开口,“你跟他关系不错。”

    何文听到这句话,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他动了动嘴角,察觉面前的斯文男人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有古怪不清的笑意,嘴角的弧度大了些,“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不想知道。”叶淮取下眼镜,低头用眼镜布慢条斯理的擦拭,声音淡淡的,然而谁也不会去质疑这句话的真假。

    何文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水杯,直接去了天台。不是他有预知能力,而是剧组所有人都知道石枫经常往天台跑。

    当他出现在天台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少年靠着墙壁,垂下的发丝随着微风晃动,遮掩了脸上的情绪。

    “叮”金属的声音发出,何文点了根烟吸了一口,他也没问,站在石枫旁边抽着烟,淡淡的烟雾在寂静的空气里漂浮,他眯起眼睛看着天空的黑云。

    耳边少年很轻的语调响起,“我妈死了。”仿佛是在说着再随意不过的事,然而却让周遭的空气瞬间凝结了下去。

    大口吸着烟,何文吐着烟圈,侧头看他,目光有些沉。

    “癌。”少年的声音很平静。

    何文夹在指尖的烟轻微抖了抖,癌这个字几乎占据了他童年的大部分记忆,那个女人一天天凹陷下去的脸颊,痛到卷缩着单薄的身体不停的痉挛。

    家里永远都是死气沉沉的,直到那块白布蒙住了所有。

    脑中就跟按了什么按钮一样,那些痛苦的,可怜的哭泣声持续不断,何文狠狠的吸了口烟。

    “多久查出来的?”他记得前段时间石枫眼中还没有这种死寂的情绪。

    石枫看着身边抽完一根烟,又不停歇的点燃另一根,全身笼罩着不安定气息的男人。

    他抿了抿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医生说还有四五个月,我妈一直说她很痛,不分日夜的折磨,五天前,我爸在夜里趁我妈睡着,拿刀子刺进她的小腹,没抢救过来。”

    少年微阖了眼,很轻的声音在悲伤的叹息中溢出,“何文我不明白。”

    天空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打在少年脸上,顺着眼角滴下的液体像是流出的泪。

    何文把嘴里被雨水打湿的烟扔地上,使劲捋了捋潮湿的头发,“你爸很爱你妈,记住这点。”

    没过多久,剧组的人都通过报纸看到石枫家的情况,宽慰的话语大同小异,劝他坚强,路还很长,而石枫只是淡淡的笑笑。

    所有人都知道少年变了,不再沉默寡言,变的沉稳,变的努力。

    《持爱》前后总共拍了近三个月,很顺利的完工,方军没有如期回来,三个星期过去,音讯全无。

    杀青的那天,石枫跟何文他们打了招呼就先离开,何文也不打算参加晚上的活动,法国那边的事一直摸不透,他心里有些浮躁,实在不行,恐怕得去一趟法国。

    谁知叶淮似乎早就看出他想走,鼓动剧组里的其他几个演员拉着他去喝酒。

    何文酒量很好,可这次却醉了,醉的一塌糊涂,直接在包厢里吐了起来,其他几人打算趁他喝醉问点八卦,他们都对前段时间炒的沸沸扬扬的绯闻感兴趣,谁知何文一直对他们胡言乱语,也不知到底醉没醉。

    叶淮坐在沙发上,看着喝的不省人事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然后就打发所有人离开,半个多小时后包厢里进来一个俊逸的年轻人,跟叶淮说了几句就背起沙发上斜躺着的男人离开。

    “宋子昱,何文,祝你们今晚过的愉快。”叶淮坐在空荡的包厢里,自言自语。

    僻静郊区的农场,其中一间农舍,宋子昱缓缓靠近躺在床上醉过去的男人,偏薄的唇在他嘴角轻碰了一下,低语,“究竟是不是你”

    “宋子昱,你真当老子醉了?”慵懒嘲弄的音调从闭着眼睡着的男人口中响起,带着醉后的浓重鼻音,下一刻宋子昱猝不及防的被一脚踹了出去。

    ☆、第40章

    何文起身坐在床边,呼出的气息带着酒后的浊意,他烦躁的揉着太阳穴,低声咒骂了几句,如同一只即将暴走的野兽,浑身散发着戾气。

    晚上那会看出叶淮有意无意的找着各种借口灌他的酒,打算借醉看看对方打什么主意。

    但是酒这东西跟烟一样,会上瘾,加上旁边有吵闹的声音不停消磨着他的神经,他没控制好,后来的确醉了七八分。

    只不过他在宋子昱背上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那种从灵魂深处冒出来的执念就跟幽灵一样,腐蚀了他的意识。

    这副身体以前的主人残留的执念竟然比他预想的还要深。

    何文一脚把旁边的椅子踢翻了,胸膛起伏大了些,斜了一眼走来的宋子昱,眼底蕴出几分狂暴。

    《持爱》里面,宋子昱的后背出现过不少镜头,隔着内裤,两人也做过几次,假的次数多了,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别的感觉。

    那次的绯闻造成的影响被宋子昱压制,影迷们大部分都选择装糊涂,但也有个别意外发生。

    前天,何文就在公司外面看到一个拿着匕首的少年,大概也就十五六岁,试图杀死他,当时是被门口的保安拦下了,那个少年疯狂的挣扎,未脱稚气的脸庞因为怨恨有些扭曲,嘴里还在神志不清的自言自语,“宋子昱是我的,杀了你,他就是我的,对,杀死你。”

    只是一起影迷情绪过激而发生的行为,但何文在看到警方调查出的结果后,他起了疑心。

    那个少年的确是宋子昱的支持者,只要有关宋子昱的报纸都会剪下来保存,家人反映,那篇报道少年并没有看到,因为他们有意隐瞒。

    而且少年一直患有轻微精神病,家里人都有很谨慎的监护,一般时候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去刺激,少年是不会失常到做出危险的事情。

    耳边冷漠的声音响起,谈不上丝毫温和,“我没有别的意思。”

    张狂的笑声发出,何文唇边扬起嘲弄的弧度,他伸手撩开额前的发丝,抬了抬眼,忽地站起身贴近宋子昱。

    手掌盖住他的休闲裤下的陇起,放肆的拿拇指压了压,何文对着宋子昱耳边吹了口气,恶劣的语气,

    “那这是什么意思?”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粘稠暧昧,宋子昱垂了眼,“就是想要你的意思。”

    何文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能从这人口中听到这种近似调情的话语,他咬住宋子昱的耳垂,彼此的胸膛紧贴,心跳声在略粗的呼吸里失控。

    “前段时间网上的那些资料”余下的话被胸口的刺痛打断,宋子昱看向房间角落的那幅画,似是很平静认真的观摩,唯有额角的汗水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怎么?想问汇款单还是那几笔钱的由来,或者去处?”拇指与食指捏住一颗小豆用力拉了拉,何文眯眼看着那颗小豆在灯光下微微发红肿起,他的眼色暗了几分。

    肩膀被大力钳住,宋子昱清冷的声音里饱含着刀锋般的凌厉怒意,带着不易察觉的请求,“何文,是真的对吗?请你告诉我,这件事对我很重要,请你”

    “多重要?”何文嗤笑一声,手指穿过宋子昱衬衫束紧的深灰色领带,“你不是一直在调查我吗?怎么,还没查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何文可惜的摇头,邪恶的轻笑,“宋子昱,你太让我失望了。”

    过近的距离制造出的氛围有着蛊惑的味道,宋子昱闭了闭眼,怒气已经到达失控的边缘,却又轻而易举的压了下去,“你知道余宝的那张明信片是我要求的,所以故意把字变了。”骛定的语气。

    何文舔了舔唇,眼中闪过充满深意的光芒,他低估了宋子昱的耐力,也低估了这人的危险性。

    “随你怎么想,答案我根本没想过隐瞒,一直就在那里,宋子昱,是你自己无能。”

    如果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以前的那个可怜男人至少也会得到你的尊敬吧。

    宋子昱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不知是不是灯光的缘故,他的眼角有些潮湿,蹙起的眉宇有着很深的暗影,孤冷之后是岁月累积的寂寞,耀眼的闪光灯永远照不到的角落。

    “你的心乱了,宋子昱,我想问你,这个频率的跳动是因为站在你面前的我,还是以前的何文。”何文微扬嘴角,挑起的眼尾藏着玩味的情绪,戏谑的笑了,空气里流窜的是火的热度。

    冰冷的墙壁上倚着的脊背绷紧,深邃的眼睛微微阖起,宋子昱的沉默让房间陷入一种压抑的气氛。

    答案早就无法欺骗自己,他的心跳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

    “何文,我如今的所有成就都来自一个人的付出,我在找他,找了很多年”

    宋子昱平静的说出他的故事。

    静谧的气氛中,清冷的嗓音会让人有种鼻端酸涩的感觉。

    故事的开端符合悲情电影里面的所有情节,出生富裕家庭,意外事故,父母双亡,一夜之间从天堂跌进地狱,何文听到最后,浑然不知自己眼中所呈现的情绪波动,心底涌出的酸楚不是他的,该死的,压制内心的渴望,他掀了掀眼皮,“这么说,是恩人?找到了以后你想怎么着?尽力去报答?用他给予你的一切?”

    嘲讽的笑容挂在脸上,讥诮的弧度,“不觉得这很可笑吗?如果那个人早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你找到的只有他的墓碑,那你要陪葬?”

    宋子昱抿着的唇角拉直,答案显而易见,他可以把所拥有的全部舍弃,可生命是父母赐予的,他无权放弃。

    或许,还不够让他放弃生命。

    “再者说,要是那个人说他爱你,他想要的无非就是你的感情,你给的起吗?”何文意味不明的笑了,眼底爆发强烈的光芒。

    看着男人侵略的眼神,火焰般的明亮,下意识的就要说他愿意,宋子昱心里一惊,后背不知何时渗出一层冷汗。

    原来他一直在潜意识里希望那个人就是眼前的男人,或者说现在的何文更为准确。

    如果是以前的何文,他想了很多次,或许除了感激,再也给不了其他的。

    “他出事,你愿意倾尽所有去保护他,这是恩情。”何文淡淡勾唇一笑,眉眼带出的气息狂野不羁,“他死,你也活不成,这是爱情。”

    一怔,他慢慢抬起头,男人的视线撞击过来,放纵和张扬,把他的世界里仅有的苍白和孤独全部拉出来放在他面前,嘲笑他的可悲。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这个男人吸引。

    不对,他迷恋的不是这副身体,而是这双眼睛里的灵魂,轻狂和洒脱,独一无二。

    “就这么简单。”拇指摩擦着宋子昱抿着的薄唇,何文同情的叹息,“宋子昱,你活的太累。”

    鼻息是男人酒精的味道,令人产生快感,一触即发,危险的涌动。

    随着呼吸摩擦的身体把房间温度不易察觉的点燃,宋子昱看着何文,眼底渐渐有不明火光亮起。

    “既然想要我,那就想办法让我对你有性趣。”何文拍拍他的脸颊,狂妄的语气,没有遮掩的挑逗,不等宋子昱反应就转身离开。

    近乎圆满的月亮挂在星空,何文沿着石子路走着,夜晚的风很冷,酒彻底醒了,随后迎来的就是胃里的翻滚,头痛欲裂,他把手放进口袋,拿出手机,发现处于关机状态,扯了扯嘴角,开启手机以后就看到几十条短信提示的未接来电,同一个号码,他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略显沙哑的声音,“华盛有几笔生意出现了纰漏,资金链断了,缺口太大,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堵上,最严重的是,负责那几项工作的相关人员无故失踪,现在警方已经介入。”

    对方没有过问为什么手机关机这类愚蠢的问题,何文皱起的眉头微松,问清事情大概,突然想起什么,“简明,上次那名记者找到了吗?”

    “也失踪了。”磁性的嗓音听不出多少情绪。

    何文的眼睑微动,“李元在哪?”

    另一边坐在办公桌前的简明挑眉,“从那天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

    脚步一顿,何文吸了口冷空气,思绪恢复平静,“我让你帮我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方军应该跟我遇到了同样的麻烦。”简明侧头看着窗外的夜景,“暗地里有个势力或者某个人在针对我们,类似那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何文动了动眉毛。

    “不出意外,下一个就轮到宋子昱了。”简明冷笑,“既然有人向我发起了挑战,我没有不回击的道理。”

    按掉电话,何文又走了一段路,抬头看着路牌,借着月光看出了个大概,他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会,然后发了个短信,做完这一切,他就靠在路灯下,双手插兜,脸上的阴影随着风吹起发丝,有些模糊不清。

    那年,尚均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沈正,你身后站着一个魔鬼。”

    不知等了多久,远处有亮光靠近,何文伸手挡在眼前,车子在他面前停下,驾驶座上的沈晟没有露出任何不耐,他坐进副驾驶座,沈晟靠过去替他系好安全带。

    何文没有回自己住了多年的房间,而是选择跟沈晟睡一起,像小时候一样,沈晟也不说话,帮他拿了睡衣。

    ☆、第41章

    偌大的卧室里暖黄色的灯光出奇的有几分温馨柔和,米白色的大床在灯光的照耀下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何文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手上拿着大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他迈着懒散的脚步走到床边,斜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勾了勾唇,毛巾扔到椅子上,他大步走出房间,直接出现在书房门口,懒懒的斜靠在门上,巡视的打量着坐在书桌前翻书的男人。

    “睡吧,不早了。”微扬的语调,字里行间透着明目张胆的暧昧与邀请。

    沈晟抬了抬眼,目光落在何文湿湿的发丝上面,刀削的眉微微皱起,放下手中的书,在当前书页上做了记号,合上书起身,关了书房的灯离开。

    书房跟卧室分别在三楼的两端,大约一两分钟,走廊很安静,两侧白色墙壁上挂着几幅画,不是什么大师之作,画风基本没有,多以曲线和面为主,张扬鲜艳的色彩,不难看出作画之人随心所欲的性格。

    鞋子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踏踏声响,空气里有刚洗过澡带起的湿意和清香气味。

    兄弟两人一路无言,沉默着回了卧室。

    何文坐在床边,微微低着头,沈晟拿了毛巾过来给他擦头发,力道刚好,熟练的动作,不亚于右手拿筷子吃饭。

    柔软的毛巾从两边耳廓擦过,拂干上面的潮湿,又有微热的风吹着发丝,耳边吹风机呼呼声响,

    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梭在渐渐吹干的细软发丝中,很有耐心的理顺凌乱的弧度。

    何文伸手抱住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有些冰凉的指尖探进衣服里,贴着结实健硕的腹肌肆意的游移。

    “哥,有没有为我流过泪?”

    突兀的话语将围绕在兄弟两人之间的美好气氛击溃的四分五裂,何文察觉到头顶的呼吸停顿了一瞬,然后有低沉犹如大提琴般的嗓音,

    “有。”

    简单短洁的一个字,何文缓缓勾起唇角,垂着的眼角闪烁着炙热的暗光。

    他忽地用力圈住沈晟,身子后仰到床上,迅速的翻身压上去,放缓的音调带着些许调侃的笑意,

    “哥吻我。”

    沈晟把吹风机放到旁边,手臂绕过去拥着在他身上的人。

    亲吻着他的头发,唇擦着何文的额头,呼吸里仿佛都不着痕迹变的潮热。

    低低的笑声从何文扬起的嘴角溢出,带着几不可察的欲火,仿佛饥饿的野兽即将撕开捕获来的猎物,尽情的享受。

    他伸手把沈晟的衣衫扣子解开,忘情的舔着唇舌间的浅色突起。

    “十月十六,以后会是值得纪念的日子。”嘶磨的牙齿时而用力咬住,时而轻轻摩擦。

    无法遏制的感情快要在身体内爆裂开,何文呼吸略重的去啃噬沈晟的胸口,另一只手捏住旁边那颗突起,平整的指甲从肿起的部位划过。

    沈晟抚摸着他的脊背,攸地拉住他亲吻,隔着丝薄的衣物,两人相贴的强硬身体传递着源源不断的热力。

    唇舌相交间,吐出的呼吸被各自吞没,吸允到麻痹的舌尖不肯罢休,似是永无止尽的缠绕。

    急促的呼吸在焚烧的气息里愈发灼人,紧贴的唇分开,拉起一条银线,从嘴角流淌,沿着线条流畅的下颚往下,在暖黄的灯光中有几分奢靡。

    手指抚过他健壮有力的胸膛,指尖挑逗的在纹理清晰的肌肉上肆意掠过,何文火热的目光直接,没有收敛的邪气和野性,隐藏的复杂情绪在粘稠厚重的视线里得以爆发。

    执拗在他暴露在外的皮肤上留下绯红的痕迹,像是在为属于自己的专属物打上烙印。

    当自己的硬物被他汗水沾湿的手心圈住,不由分说的抵着紧致干涩的区域,野蛮的往里面推进,沈晟皱起眉峰,伸手按住何文的肩想要阻止他。

    何文说,哥,记住这个感觉。

    一起痛,一起快乐。

    说完就咬紧牙关猛地坐了下去,在一声粗哑忍耐的喘息里,没有开拓过的地方整个吞没了沈晟的炽热器具。

    当两人紧贴在一起,再无一袭空隙之后,那种撕裂的痛从身后那处席卷而来,何文几乎是一瞬间就僵住了身体,脸上渗出的汗水模糊了他的神情,拧了拧眉,隆起的阴影有几分浮躁和野性。

    沈晟也绷紧了下颚,埋在何文体内的部分似乎正在承受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挤压,那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感觉从下半身不断袭击上来,充斥在心口久久无法散去。

    他深深的看着坐在他身上,脸上涌现些许痛苦表情的男人。

    得到了窥视太久的宝贝,他牵动嘴角笑了,却在瞬息褪去,垂下的眼睑掩藏着疯魔的炙热情感,霸道,狠戾,幽深的看不见底。

    上帝多给了他一次机会,他可以轻松的等着上帝来索取同等的东西。

    摸着何文汗湿的手臂,把他拉到胸口,沈晟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边吻着他的唇角边在窄紧的区域缓缓动了几下,带着试探性。

    “我是男人。”何文语气不善,脸色因为不适有些发白,喷出的剧烈气息湿热,沈晟顾忌的举动让他不耐烦,径自主动了起来。

    黏热的液体混合着些许血丝缓缓流出,只是微热的温度,却让何文大月退内侧皮肤都禁不住颤栗。

    克制不住的情感与可怕的占有欲如同破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霎时狂卷了房间所有空气。

    律动的速度不知何时不再迟缓,变的快了起来,米白色的床褥被淫靡的液体沾染,席梦思床垫随着节奏配合的发出声音。

    何文双手撑着沈晟的腰部,迎合着他的动作,一进一出,细密的汗水把吹干的发丝再一次打湿,轻微晃动在额前,凝聚在鼻尖的汗珠滴下,顺着嘴唇,下颚,滑动的喉结,沿着布满情潮的皮肤留下情欲的痕迹。

    看着严谨肃然,一贯冷傲自持的男人在他身下呼吸粗重,眼中的自持被欲望取代,何文勾起的唇角有一丝笑意,愉悦的,感到满足的笑意,火热的双眼迸发出足以令空气里的气流燃烧的热度,呈现在脸上的是欢愉的意味。

    沈晟粗喘了声,睫毛上的汗水让视野里的这张脸有些模糊,仿佛又看到那个帅气迷人的少年穿着永远不会整洁的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白色篮球鞋,凌乱的发丝带起桀骜不驯的弧度,高高扬起一边嘴角,邪邪的朝他笑了,喊着他的名字,眼里倒映着他的影子,那一刻定格的画面早已深刻进心底。

    喉间的火焰烧的他口干舌燥,理智如同烧过的木炭,残留的火星也在一点点化为灰烬。

    身体不停晃动,疼痛早已被舒畅代替,饱含欲望的嗓音发出愉悦的低吟,何文嗓子完全哑了,

    “哥,操我。”喘息和呐喊泄露出压抑不住的情感。

    看着何文眼底强烈的欲望,情色露骨的话语不加遮掩,沈晟脑中有什么蓦地崩裂,震的他耳膜有一瞬的轰鸣。

    如果没有冲动一回,枉此一生。

    沈晟神色暗沉,胸腔溢满的灼热催促着他去贯穿这个人,他也顺着心做了,腰部用力,激烈的冲击着。

    这场禁忌的碰撞激烈程度让兄弟两人都无法克制的浑身颤动,有什么正在缓缓击碎,重新组合。

    依稀那年夏天,高中毕业,舍友们的散伙饭,沈正喝了不少啤酒,醉了。

    他面对醉的不省人事的少年,不敢泄密的变态情感在那一刻,从松懈的意志里悄悄散出。

    在踩进深渊边缘的那一瞬,所有的理智全部回到脑海,看着在他面前浑身落满被蹂躏出青紫痕迹的少年,无尽的悔恨和谴责将他拉进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不停的发抖,庆幸没有做出让他悔恨终生的事。

    从那以后,很多东西都封闭住,久而久之,盖上一层灰尘,藏在他以为永远不会去触碰的角落。

    “哥,你在想什么?”何文吻着沈晟眼角的湿热,沙哑的声音带着危险,抓住沈晟带着薄茧的手指去碰自己的欲望。

    手心粘稠的触感拉回了沈晟的思绪,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情动的男人,陌生的脸庞,身上的气息与眼中的情绪能让他冷却的心发热发烫,“想你。”

    何文邪笑着去啃咬沈晟汗湿的脖颈,放纵自己在快感里沉浮。

    从夜晚到黎明,何文喊到最后嗓子哑的不成形,却不肯停歇,堕落般的在沈晟的带领下攀爬一个个高峰。

    《持爱》发布会成功执行,预告片已经发出,上映时间会在十二月二十五,圣诞节,全国各大影院。

    成功与否,关乎着叶淮第一部亲自监制导演的戏,何文选择的复出道路究竟正不正确,石枫能不能凭此走上一条铺满红地毯的路。

    所以这部电影背后关联着他们的命运。

    当何文在新视界毅然的回绝续约的提议,跟他们解约后,叶淮就联系他,邀请加入对方新创立的公司,而何文的回答同样回绝,他有自己的计划要走。

    枫岛

    没有杂质的天,蓝的纯粹,环绕着岛屿的大海深蓝无边,海水拍打着礁石的声音与海鸥的鸣叫声传达天际。

    海边的风凉爽,吹着衣摆,何文眯起眼睛看着过来的一群人,目光从被保护的那个女人身上扫过,脸色一瞬间的狰狞,毫无笑意的微笑,朝下的眼睛看不出丝毫情绪。

    穿着与天空一样蓝的长裙,卷起的波浪长发虽没有海浪那样美,衬托着如同洋娃娃般精致的容颜,却仍旧漂亮的不可方物,沈家的千金,沈玉。

    沈玉看着沈晟身边的陌生男人,暴躁的神情阴郁,乱糟糟的头发没有经过打理,衬衫扣子松开,些许凌乱。

    她蹙了蹙眉,古怪的询问,“大哥,他是谁?”岛上从来没有陌生人踏入。

    没有了血缘的枷锁,禁忌的情感冲破了桎梏,永无止尽的黑暗出现了一点光度,他会珍惜这点光亮,带着身边这个人走下去。

    沈晟眸色深沉,语气严谨冷淡,“我爱人。”

    ☆、第42章

    金碧辉煌的大厅,华丽的水晶灯下,沈家的老一辈一言不发的坐着,位置是按照能力和对家族的贡献取决的,而非辈分。

    因此,作为下一任族长,沈晟坐在了沈家的第一把椅子上,代替了他那个卧病在床,精神失常的父亲。

    在座的这些人都是社会上各行各业的成功人士,除了聚会,一年都不会见上一面。

    严肃沉闷的气氛在大厅蔓延,流动的空气里有着暗流涌动。

    十几双眼睛凌厉的盯着何文,何文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半阖着眼,一言不发。

    落在沈家这些人眼中,以为他是迫于压力而拘谨害怕,其实他现在完全在调整心态,他怕自己一个不慎,没留神,抄起椅子砸过去。

    “阿晟,玉儿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率先开口的是个介于中年和老年之间的男人。

    沈伟,沈德的二弟,也是沈良的父亲。

    狭长的双目微敛,让人察觉不到情绪波动,沈晟只淡淡瞥了眼,“嗯。”

    “胡闹!”有个严厉的声音先沈伟一步吼出来,老人握着茶杯的手发抖,气的呼吸不顺。

    “大哥,消消气。”沈伟伸手拍着老人的后背,劝慰着。

    其他人也做着样子出声安抚老人,沈家的老祖宗,刚过完90大寿的沈宏。

    何文锐利的眼角爆发骇人的冷芒,一瞬即逝,斜了眼那个老人,嘴角勾出没有感情的笑容,暗藏的是谁也捕捉不到的算计。

    这时,最下面位置一妆容端雅的女人仿佛看着底层肮脏之物般的眼神扫了眼何文,脸上有着明显的厌恶,她的话语尖锐粉刺,“阿晟,你是沈家下一任族长,怎么能被一个男人迷了心窍,还是一个自身不干净,不知羞耻的”

    “沈玲,收回你后面那句话。”沈晟皱起眉峰,平静冷漠的声音,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没有任何举动,却骤然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大厅顿起吸气声,气氛变的剑拔弩张。

    沈玲是沈晟的小姑,对方直言名字,在外界看来是不尊敬,然而在沈家却很平常,能力决定一切。6z

    对方深谙肃冷的漆黑眼神仿佛是在看着死物,沈玲心里一惊,寒意从后背生起,她用手拢了拢头发,试图掩饰自己的慌张,“抱歉。”

    “你小姑也是为你好。”沈华愠,沈德的三叔皱了皱眉,苍老的声音说,“阿晟啊,别为了图一时快乐,给自己惹一身麻烦。”

    接下来全是类似这种的反驳声音,两个当事人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彼此身上移开过。

    微微垂下的眼皮掀了掀,何文起身,朝沈晟微昂下巴,双手插兜淡定从容的往门外走。

    身后有愤怒的声音和茶杯扣在桌上的碰撞声。

    何文脸色极为阴沉,该死的,刚才真想把那些人都杀了。

    他扯了扯嘴角,舌尖舔了下唇,眼中有着浓郁的杀意,等回市,得找个时间去找张晓,暴力倾向愈发严重了。

    离开大厅,何文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体内的暴戾气息也随之平息,他抬头按了按太阳穴。

    “你跟阿晟什么时候凑一块的?”靠着墙摆着懒散姿势双手抱臂的沈良冷不丁的冒出声音。

    何文寻着声音望去,就见一穿着高调的宝蓝色西装的英俊男人冲他笑的意味不明。

    眼角抽了一下,从小到大,他就没在这人身边看到过相同的女伴。

    上下打量着何文,眼尖的发现对方左边耳垂有不明痕迹,他不敢置信的啧了一声,阿晟那小子这么多年没带回来一个女人,一次次压制了沈德给寻思的婚事,还以为那方面不行,没想到是好这口。

    沈良摸摸下巴,猥琐的笑了笑,走过去递给何文一根烟,两人坐在附近的的草地上沉默着抽起了烟。

    “这个牌子呛了。”何文弹掉烟卷上推起的烟灰,“肺不好的人还是抽些温和的比较好。”

    沈良意外的挑眉,“阿晟告诉你的?”

    没回答,何文眯眼看着远处的景物,吐出的烟圈弥漫的烟雾渗透进空气里,再随着呼吸进入肺腑,刺激着大脑皮层,思绪无比清晰。

    他回到了这个教会他人情冷暖的地方,换了一个身份。

    “阿晟带你回来,应该是要跟他们摆明意思。”沈良拿手肘拐了一下何文,调笑着说,“兄弟,沈家可不是只有权势,一不留神还会见血。”

    “走了。”何文起身,捻掉烟蒂大步离开。

    凝视着何文的背影,沈良叼着烟笑笑,“挺有意思的一人。”

    沈家的流言蜚语被压下来,沈晟脸上依旧挂着过于苛刻傲慢的冷漠表情,何文敏锐的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他耸动了一下眉头,有些意外,在他的记忆里,沈晟从来没有发过火动过粗。

    第二日,沈晟带着何文出现在半山腰的一处别院,门口守卫森严,那些人对沈晟跟何文进行了搜身,确定没有携带危险物品后才对他们放行。

    一切都很安静,连树上鸟雀的鸣叫声都很清脆,然而越往里走,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愈发明显。

    当何文站在窗户那里看着躺在病床上全身插着各种管子,枯瘦到已经认不出模样的中年人时,偏开了视线,淡淡的说,“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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