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冷宫不冷 作者:一素问一
正文 第5节
冷宫不冷 作者:一素问一
第5节
秋堇彦一回荣华宫,一群人就担忧得跑了出来,“主子你没事儿吧?陛下可有为难你?”甚至连吴子墨都还在他宫里等着,投来担忧的眼神。
“我能有啥事啊,陛下好着呢,还留我用膳了呢!”嘴上这么说,他的心里却有点虚,他可不敢把自己和庆帝的事情告诉他们,这是他和庆帝之间的小秘密。
想着两人的小秘密,秋堇彦不由得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一样。
“主子,你的衣服怎么换了,你下午出门的时候不是穿的这套啊?”小语眼神太好了,一眼就看出了秋堇彦衣服的不同。
“额,这个,在陛下那里……不小心打翻了一道菜,染在衣服上了,就换掉了。”秋堇彦支支吾吾地回答着。
几个丫头倒没有怀疑,一边说着“主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若是冲撞了陛下可如何是好”,一边拥着他回到内庭。
吴子墨倒是审视地看了他几眼,不过也没说什么,见他安全回来了,也就告辞回去了。
夜晚,秋堇彦又做梦了。
还是那个书生,在夜里挑灯夜读,昏暗的灯光使人昏昏欲睡,忽然一阵风吹过,他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书生睡着了,但是秋堇彦却如同旁观者一样看着事情进展,那个至今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小屋里,只见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书生抱了起来放在床上。书生许是太累了,并没有醒,在床上翻了个身,就沉沉地睡去。
无脸男给他盖好被子,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接着,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又或者做了别的梦,反正他是记不清了。
☆、第十二章
“皇后娘娘,国相大人求见。”
来通报的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宫女,只见她瑟瑟缩缩地,都不敢把头抬起来。
这两日,皇后娘娘的脾气很大,稍不注意就要对宫人进行惩罚,青梅原本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之一,就因为说错了话冲撞了她,就被罚去下厨了。
皇后一听,眼睛都亮了,忽地站了起来,“快请国相进来。”
刚说完,门外萧国相就走了进来:“湘儿,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
皇后一改之前的高冷,跑过去撒娇样地勾住萧国相的手臂:“爷爷,你可算是来了,您这么久不来看湘儿,湘儿的心情能好吗!”
把萧国相带到座位上,那个小宫女主动地上来给他奉茶。
“行了,你下去吧。”皇后对宫女还是有些威严的,说话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和与萧国相说话完全不一样。
小宫女抖了抖,连忙应声退下了。
“爷爷,快尝尝我最近新得的西湖龙井,看看喜不喜欢。”皇后满心欢喜,在自家爷爷面前,她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哈哈,还是湘儿孝顺,知道你爷爷我最喜欢喝这龙井。”萧国相笑着在她额上点了点,满脸都是宠溺。
“嗯,好茶。你这茶比我得的那些可是口感醇厚得多呀,不知在哪里寻的?”萧国相品了一口,连声称赞。
皇后娇笑不已,“爷爷喜欢就好,这是陛下赏赐的,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待会儿我匀一点儿给你。”
萧国相一听是庆帝的赏赐,脸色就沉了下来,茶杯也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爷爷,你怎么了?”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杯,不安地看着他。
“哼,”萧国相冷哼一声,“说起陛下我就来气。”
皇后伸手给萧国相抚了抚背,安慰道:“爷爷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萧国相看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的事。”
然后又叹了口气,“这封后大典迟迟不下,我担心出点什么变故。”
“能有什么变故,圣旨都下了,再说这后宫我门清着呢,还没有哪个小贱人能够威胁到我的地位。”皇后不以为意地道。
“你呀,就是想得太简单了!听说秋家也有一个儿子在这后宫,你可得小心着他,那老匹夫养出的儿子,可没有一盏省油的灯。”说完又加了一句,“那老匹夫也快要回来了,他的官职可没法再升了,他肯定会在他儿子身上做文章,你可要早日防范。”
秋将军的儿子,不就是秋堇彦吗?
“那秋堇彦,我见过,我觉得对我构不成威胁,上次他还因为冲撞陛下被罚去学规矩了。”皇后笑了笑,可能是秋堇彦那若有若无的关切之语使她动容,她心里始终无法敌视对方。
“妇人之仁。”萧国相轻骂了一句,看出萧湘对秋堇彦还有些许维护之意,他更是怒其不争,“多的我也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反正都已经提醒过你了。想要保住地位,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你的肚子争气点,赶紧诞下皇子才是。”
一听这话,皇后的脸色就有些僵硬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神色哀伤,“爷爷,不是湘儿的肚子不争气,而是陛下压根没有碰过我。”
“什么?”萧国相拍案而起,“我听说前日陛下在你宫中过夜了呀?”
一说起这个,皇后眼里都是止不住的哀伤,“陛下他…陛下他当夜批了一夜的奏折,根本看都没看我。”说着忍不住哭出声来。
“岂有此理,好他个轩逸铭,召你进宫三年蹉跎青春也就罢了,现在你都贵为皇后了,他居然还是不碰你。”萧国相双手扶着萧湘的肩膀安慰她,“别怕,爷爷给你做主。”
皇后擦了擦眼泪,啜泣道:“爷爷你要做什么?”
萧国相神色y郁,恶狠狠地道:“不做什么,就是给他加点儿调剂品罢了。”
萧湘有些呆愣,又听见萧国相问他:“湘儿我问你,你可是真对那轩逸铭死心塌地?”
萧湘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好,待会儿我让下人给你送一点儿东西来,你找个时间把他邀到凤栖宫,倒在他饭菜里,不出半刻,他就会任你摆布了。”
萧湘有些震惊,“爷爷是说要给陛下下毒?”
“不是下毒,只是一些春药罢了,不会害他性命的。”萧国相看着有些胆怯的萧湘,他有些懊悔家中怎么没有一个男儿,若是有,也不用这么麻烦。
而他自己的儿子,萧湘的父亲,整日沉浸于酒池r_ou_林,青楼楚馆,也没见他为家中添个一儿半子,不提也罢。
至于太后的两个儿子,其实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得了封地之后更是肆意潇洒快活,根本不理朝堂之事,这也是太后这么多年迟迟没有动静的原因。若是她的儿子继位,想必也是沦为萧国相的傀儡,虽然她对先帝感情不深,却是对自己的儿子极为爱护。
大皇子的拥护者多,纯粹只因为他是嫡长子,加上背后有萧家扶持,大多支持他的人也只为讨好萧家,与他的能力并无多大关系。
不过那批人确实是压对了宝,虽然大皇子最后并没有坐上皇位,但是萧家却依然不倒,除了一些自己撞到庆帝手里的,其他人还是逍遥自在,没有受到一丝一毫影响。
“爷爷,容我考虑一下。”萧湘咬着嘴唇,思索着这件事的利与弊。
若是下药,就算陛下能与他春宵一度,但是第二日势必会知道事实,没准儿陛下会更加厌恶他,除非她能一举得子,否则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可如果不下药,她连个机会都没有。
萧国相看着萧湘在屋内来回踱步,犹豫不决,催促道:“可想好了?”
“爷爷,这下药的后果您可有想过?”萧湘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弊大于利。
“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萧国相背着手,笑而不语,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我回去之后把段霖派过来,到时候你只要下药就行,余下的交给他。”
“那湘儿照爷爷说的办。”
萧国相回去之后,果然把段霖派过来了,并交给她两包药“皇后娘娘,这是相爷托我带给您的,这包是解药,需要在半个时辰之前服用,持续时间能有三个时辰,另一包您应该知道是什么了。”
皇后接过药,看着解药上有红色印记,想必是怕她弄混了。
“爷爷可还有说什么?”
“相爷交代小的转交您一句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皇后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段霖,萧府培养的顶级高手,也就是当初吴子墨在敬事堂见过的那一个。
当初众妃搬出冷宫,敬事堂被撤,庆帝听了吴子墨的汇报暗中打探这个人,没想到被他狡猾地逃走了,再也没有踪迹。
“那爷爷可有交待你到时候要做什么?”
段霖恭敬地道:“我到时候会假扮宫人上菜,然后假意刺杀庆帝,往他脸上撒药。”
???什么意思???既然都由你来撒药了,那我干嘛要冒着风险下药啊?
皇后疑惑着问出了心声。
只听段霖轻笑了一句:“娘娘,国相爷做事向来是不会出纰漏的,这种春药其实叫双生花,给您的药其实只是其中一种,无毒无色无味,而我手中的这种,却是有小毒的,单用这种药是毒药,两药合用就是春药了。到时候御医一查,也只会查到我头上,不会怀疑娘娘您了。不过娘娘您放心,这种药吸入并不会有太大毒性。”
萧湘刚刚还在担心庆帝的安全问题,一听他说毒性不大也就放心了,果然爷爷做事是滴水不漏。
几日后。
一大早,荣华宫就开始忙碌着给秋堇彦收拾打扮,今日,镇国大将军回京,秋堇彦要同陛下一起去城门迎接。
“主子,陛下派来接您的人到了。”春花今日变得规矩了起来,也是好好打扮了一番,她们作为贴身宫女,是可以跟着去的。
“主子,马上就好。”小语手中拿着一支玉簪,往秋堇彦头上cha,然后拿来铜镜,问道:“主子您看看可还有什么地方不妥?”
秋堇彦仔细瞧了瞧,头发分了一半一丝不苟地梳起,因为还未及弱冠,便用玉簪固定,后半部分的头发披散着,又有一些风流气息。
不过由于他是宫妃,穿的是一件很华丽的黑底绣金长袍,黑色在安庆代表的是一种威严肃穆,在这种场合穿黑色其实是昭显皇家风范,而绣金又为黑色添了一丝活泼,还增添了一份贵气。
鉴于他的脸显得太柔弱了,一向都不是将军喜欢的风格,小语还特意给他加粗了眉毛,显得是稍稍有点硬气了,只不过配上这身搭配,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小语倒是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一听外面又在催促了,秋堇彦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安庆人的审美比较奇特,也许这就是他们喜欢的也说不定。
坐着皇家的豪华车撵,秋堇彦一行一路畅通地到达了城楼上。
因为镇国将军凯旋,几乎整个颍城的百姓都出来了,在护城卫的阻隔下,分列两道旁,把道路中间空了出来,以便将军和他的部下们经过。
镇国将军率领的军队共有一百二十万人,全部进城是不可能的,他们已经在离城十里外安营扎寨了,回城的是大将军以及一些有官职有军工的将领和将士。
秋堇彦登上城楼的时候,庆帝已经到了,他站立楼上,身姿挺拔,背着双手,遥望远方,似乎是在查看回城的军队情况。
“陛下。”秋堇彦轻轻唤了一声,就看到庆帝转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然后又去看着远方沉思去了。
秋堇彦静静地走过去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望的那个方向,在很远的地方,似乎是有一条黑色长龙在慢慢涌动着。
“秋妃你看,那就是秋将军的军队,都是我安庆优秀的将才啊。”说完这句话,庆帝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可秋堇彦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曾经告诉过他,安庆一半以上的军权都在他父亲手里,他作为一个君王很是忌惮。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秋将军及他的部下真的是非常优秀,保家卫国是他们在前线浴血奋战,结果换来的却是君王的猜忌,这对于一个将士来说,无疑是心寒和悲哀的。
庆帝虽然被称为明君,却也不能免俗,即使知道这样不对,却还是忍不住地惶恐。
秋堇彦又离他近了些,伸出手去握住了庆帝的手,托这宫装的福,衣服都是大袖子,不容易被看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丝毫没有理会旁边的士兵,当然他们旁边的士兵一直站如青松,目视前方,根本没有去管他们的陛下和秋妃在搞什么小动作。
没多久,那条长龙就走近了,甚至都能听见马儿的铁蹄踏在地上铿锵的声音,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城内的百姓开始沸腾了,他们挥舞着双手,脸上洋溢着笑容,嘴里喊叫着“恭迎大将军回城”,一浪盖过一浪,简直要把房顶都掀了。
秋堇彦终于知道庆帝的担忧是从哪里来的了,百姓是立国之本,安庆本就崇尚武力与强者,如今看来,这些百姓对于镇国大将军的爱戴丝毫不比庆帝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走吧,他们到了,我们下去。”庆帝下楼的时候都还拉着秋堇彦的手,仿佛这样能给他动力一般。
“开城门~”守城军首领慷慨激昂地大吼一声,接着城楼上的士兵就吹响了号角,闷闷的号角声却传得格外辽远,听见这声音,都有种莫名的肃穆感。
远处的队伍听见了城楼的号角,也吹响应和着,一时间,四面号角声起,城里的人们激动的心情像是被安抚了下来,纷纷伫立望向城门。
古旧的城门吱呀一声开启了一条缝,一道白光从门缝中透进来,几个守城兵拉着城门往两边走,那光越来越大,直至城门全部打开。
其实颍城的城门白日都是开启的,这次关闭城门也是为了迎接将军而特意的仪式,这在安庆,是很高的仪式了,一般只有帝王和大将才能享受得到。
因为白日关闭城门势必会造成颍城的交通堵塞,只有拥有大功勋的人,百姓们才愿意主动为其让路。
城门一开,号角声也渐渐停了,接着就该百姓们上场了,早就准备好的锣鼓唢呐连天而起,热闹非凡。
庆帝终究还是放开了秋堇彦的手,城楼下人太多了,庆帝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和秋堇彦亲密的样子,萧国相太后他们还虎视眈眈,来迎接的群臣中大多也是萧国相的人,他怕萧国相对着秋堇彦下手。
队伍越来越近,已经能清晰地看出人形,众迎接的人走出城门,就看到队伍停住了,领头的秋将军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副将,一步一步地朝众人走来。
在离庆帝大约五步远的地方,单腿跪地,“臣秋铧不辱使命,率部下归来,请陛下检阅。”
接着,那一队人马全都跪地,高喊着“请陛下检阅。”
庆帝双手虚扶,面带微笑,说道:“秋将军请起,众将士请起。”
“谢陛下!”
将士们看将军站起来后,才纷纷站起来。
庆帝对着秋铧道:“秋将军和众将士一路辛苦了,快快进城吧。”
秋堇彦跟在庆帝身后一言不发,他这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果然是沙场浴血归来的将士,单看这气势就很有压迫感,顿时觉得庆帝分析得很对,在这样家庭长大的秋堇彦,怎么可能是一个纨绔呢!
秋铧也看见了他,见他第一眼的时候还觉得眼熟,多看两眼他才反应过来,这特么不是自己家那不争气的儿子吗?怎么还不到一年,就变化这么大了?
他说的变化不是容貌的变化,他这容貌,在秋将军看来,怎么化妆都是丑的,但是他整个人给他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他以前的儿子嚣张跋扈,虽然不争气,但是身上毕竟流着他的血脉,骨子里都是个盛气凌人的,但是现在的秋堇彦却是安安静静,气势内敛,完完全全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样的儿子,他还真有点不敢认。
感受到了秋铧的目光,秋堇彦灿烂一笑,张口道了一声:“父亲,欢迎回来。”
殊不知这把秋将军吓得够呛,这孩子莫不是在宫里吃了什么苦头?这变化也太吓人了!
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细问,只好装作冷淡的样子,几乎是用鼻子呼出了一声“嗯”,算是答复。
秋堇彦还以为是秋铧不喜欢自己,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退回去跟着众人回城。
颍城的百姓们太疯狂了,简直比他以前见过的追星场面还吓人,男女老少都声嘶力竭地吼着,甚至还有不少女孩子往队伍里丢手绢,幸好没有人往队伍里丢蔬菜水果啥的,不然怕是要出点事。
秋堇彦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关于古代十大美男的故事,一个叫卫玠的因为长得太好看了,每次出来都有一大群人围观,这也让他体会到,追星族原来不是现代的专利,古人疯狂起来也不得了。
☆、第十三章
将军回城之后,才开启今日的朝会,而今日的主角,理所应当地成了众将士。
虽然战况和结果已经有快马送回了颍城,但作为这次领军的将领,秋将军还要再次汇报一番。
汇报完之后,就是论功行赏,其中在战场中有卓越贡献的秋堇原和秋堇霖分别受封虎威将军和宣威将军,官至三品,秋家二子秋堇霖(19岁)更是成为了安庆王朝最年轻的三品将军。
把其他人封赏完毕之后,庆帝的目光才落到了秋铧身上,众人皆知,镇国将军的头衔已经到顶,不知道庆帝会怎么处理。
庆帝看着秋铧,秋铧也看着庆帝,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
旁人都在疑惑二人打什么哑谜,压根猜不出来两人在想什么。
最后,庆帝叹了口气,直截了当地道:“秋爱卿,朕想了好一阵,实在想不出该给你什么赏赐才好,给官职吧,您的官职已经升不上去了;给财物吧,又显得没有诚意。”
庆帝刚说完,秋铧就两眼放光地道:“陛下,给财物吧,我不嫌弃,真的!”
庆帝愣在了当场,他本来还想说:要不朕无条件满足你一个不太过分的要求来作为奖赏的,没想到秋将军直接要了财物,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听到这句话的秋堇原和秋堇霖两个人深深地捂住了脸,他们就知道父亲会这样。
并不是秋铧贪财,他作为镇国将军,光是军饷就有粮食500石,银子1000两,还有每次军功后陛下也会赏些贵重之品,只不过这批东西因为是御赐,大多不能变卖,只能拿来观赏。
不过他的银钱还是入不敷出,别看他的工资高,他的部下和将士的饷银就不那么起眼了,朝廷的粮草和饷银还常常迟到,弄得将士们都吃不好饭,于是他就用自己的银两垫着……垫着垫着就垫没了。
不止秋将军,还有秋堇彦,甭管他是不是装的,但是出去花天酒地要钱吧,不仅要钱,费用还不低。再加上将军府还要充门面,府里的下人也有一堆,那开销也不低。
自将军夫人去世之后,秋铧也没续弦,常年在外打仗,面都见不得几次,续弦有个啥意思,而且续弦又得花钱,府里没有女主人管着,这家产就被他们挥霍光了。
所以其实秋堇彦进宫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太会花钱了,将军府养不起他了,正好想教育他一下,就把他扔宫里来了,给的200两银子不是抠门,是他们将军府本来就不富裕。
不过这些庆帝和秋堇彦都不知道,不知道他们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庆帝有些不确定,又问了一遍:“秋爱卿你说什么?要财物作为奖赏,不要其他的吗?”
秋将军嘿嘿一笑:“若是有其他的就更好了。”
庆帝:……
众臣:……
只有萧国相看着他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似乎在嘲笑他。
秋铧瞪了他一眼:咋的,不服气啊?有本事你也去打个胜仗啊!
萧国相没有看懂他眼里的意思,但是瞪他还是能看到的,萧国相眼神更加y鸷了起来,他认为秋铧就是向他挑衅。
不过在朝堂之上,萧国相也不好与他计较,愤愤不乐地转过头懒得看他,眼不见为净!
“哈哈哈哈,”庆帝突然大笑了起来,一拍大腿“好,就依秋爱卿的,朕重重有赏。”
说着就摊开一张折子,刷刷刷地在上面写着,足足写了半盏茶的时间。
庆帝吹了吹纸上的墨迹,递给王总管,“王无为,你来念。”
“是。”王总管接过折子,淡淡地扫了一眼,突然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他又看了看庆帝,庆帝示意他直接念。
“镇国将军秋铧,平定匈奴有功,朕心甚慰,赏黄金一万两,白银十万两,绫罗绸缎50匹,牲畜50头……”
秋铧听着这些赏赐,两眼都在放光,若不是镇国将军的头衔约束着他,他怕是要笑得像个傻子。
众臣也有些惊讶,惊讶的倒不是赏赐的东西,而是陛下真的就这么同意了?
庆帝表示自己很高兴,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那都不是事!不过还是期待短期内不要再有战争,一则为百姓着想,二则这秋将军的官职真的不能再升了,总不能下次还给钱打发了吧!
“……西湖龙井一斤,白玉瓷器一套……”这次赏赐的东西是真的多,因为王总管念得慢,众人又听了好一会儿。
“另,秋将军三子秋堇彦晋升为二品清妃,并赐通行牌一枚,允许自由出入皇宫,钦此~”
秋铧和众臣都愣了,什么情况?为何秋妃也会受到封赏,还拥有通行牌!
萧国相的脸上乌云密布,他就说秋家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这秋堇彦看似不起眼,不知道内里有多狡猾,轻易地就混上了二品宫妃的位置,还得到了通行牌。
因为秋堇彦是男妃,甚至都可以当朝为官,所以赏赐通行牌是可以的,但是通行牌一般都是赏赐给有功的男妃,这秋堇彦啥都没干就凭借秋铧的功勋沾了光,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陛下,为何我家秋堇彦也在封赏目录中?”不说别的大臣不明白,秋铧也不明白,他们家的功勋可都是抛头颅撒热血换来的,秋堇彦在宫里吃好的喝好的,啥都不做还能得到封赏,心里不平衡,极度不平衡,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要吃醋!
秋铧一个人生者闷气,只听庆帝道:“朕认为秋爱卿与秋妃许久不见,必定思念得紧,加上秋爱卿为国立下如此功勋,钱财那些身在之物不足以表达朕的感激之情,特许秋妃自由出入,也好时常回到将军府尽孝。”
庆帝其实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他知道秋堇彦不是原本的秋堇彦,让他回将军府还可探探秋家的口风,同时也可以让他自由一些。
“谢陛下隆恩。”
庆帝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反驳说:我家那个兔崽子能尽什么孝,不把我气死已经不错了!只能接了旨。
听到自己的弟弟也顺带受了封赏,秋堇原和秋堇霖两人也眉目暗涌交流着。
秋堇原:那小子要回来了,看我到时候怎么嘲笑他。
秋堇霖:别吧,就你这智商,斗不过他的。
秋堇原:哼,一直被他压一头,我大哥的面子往哪儿放!
秋堇霖:你可以打他呀,他打架可打不过你。
秋堇原:他是皇妃,我可不敢打他。
秋堇霖:那你没戏了,洗洗睡吧。
……
说是早朝,朝会过后已经快晌午了,庆帝下令让群臣留在宫中用膳。
同时那些赏赐也装车运到了将军府,因为牲畜用品比较多,足足装了60多车,一路从皇宫运到将军府,看得行人目瞪口呆。
当通行牌和晋升圣旨送到荣华宫的时候,秋堇彦和吴子墨正在吃午饭。
来宣旨的不是王总管,是一个年轻的公公,听说是王总管的徒弟,那语调学得简直是一模一样,就连这脸上的妆,也化得一样得吓人。
宣读了圣旨,那公公嘴里说着恭喜的话,秋堇彦让小语给了赏钱,把他给送走了。
“恭喜恭喜,你还是第一个得到通行牌的男妃呢。”吴子墨第二个送上了自己的祝福,两人又回到了桌上吃饭。
秋堇彦对晋升没什么感觉,反正这个宫里,等级什么的都是浮云,不过能自由出入皇宫,真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有了这个牌子,我们是不是就能出去玩了?”
吴子墨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还从来没有出去过呢!”秋堇彦得意忘了形一时间说漏了嘴。
吴子墨疑惑:“你说什么?”
秋堇彦突然意识过来,连忙心虚地纠正道:“我是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都快一年了吧。”
“才半年而已,你的时间过得是要比旁人快一点吗。”吴子墨反驳道。
“哦,都半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吴子墨:……你不是说都一年了吗!
秋堇彦突然惊讶地出声:“等等,说起来我进宫的时候是五月份吧,那现在应该是十一月了?”
吴子墨疑惑:“十一月是什么说法?”
秋堇彦:???
他伸出手指头数了一下,拿给吴子墨看“是十一月,没错啊?”
吴子墨扶额:“你多大了,数数还要用手指!没有十一月的说法,这就冬月!”
秋堇彦委屈:“我知道怎么数,这不是给你看吗,冬月就冬月吧,所以都入冬了为何外面的天气还跟五月差不多?”
这就不合常理好吧!
吴子墨像见鬼一样地看着他:“你不是在颍城长大的吗?颍城的天气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啊!”
秋堇彦也惊讶了:“不会降温下雪吗?”
吴子墨摇摇头:“北地才会下雪呢,不过离我们这儿远着呢。”
秋堇彦听了这话,像是被一锤子敲蒙一样愣在当场,乖乖,他这是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啊,一年四季都是这天气……这也太爽了吧!!!
正想着呢,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四季如春,这不是昆明吗?
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昆明四季如春,当时他还非常向往来着,不过还没等他有机会去昆明就穿越了,也不知道那里的气候是不是跟这里一样。
有了现代地方作为参照,秋堇彦也突然不惊讶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不是世界太奇葩,只是他孤陋寡闻罢了。
“快吃吧,都要凉了。”吴子墨没有再说什么,招呼着他来吃饭。
秋堇彦小心翼翼地放好通行牌,美滋滋地继续战斗。
别看吴子墨一副淡定的样子,他内心疑惑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了,他早就怀疑秋堇彦是假的了,这越来越多的蛛丝马迹证明了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于是我们爱打小报告的墨妃大人,当晚又去了御书房,把这件事告诉了庆帝。
庆帝一听,只能尴尬地咳嗽两声他都知道秋堇彦是假的了,他干出啥自己都不会奇怪,可要不要告诉吴子墨,这就是个大问题了,这可是他和秋堇彦之间的秘密。
“听说你和秋妃关系挺好?”庆帝试探着问了一句。
“是。”吴子墨毫不犹豫地回答,在他心里一直都把秋妃当朋友当弟弟照顾,傻乎乎的很能获得别人的好感。
“那你认为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庆帝又问。
吴子墨想了想道:“我觉得他心思挺单纯的,是个很好的人。”
庆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吴子墨是自己培养的暗卫,本就值得信任,现在他们两人关系也要好,干脆让他们俩敞开身份,以后办事也方便。
庆帝招来了王总管,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然后让他离开了。
“子墨你先起来,等一会儿给你看个惊喜。”
庆帝也没有再说什么,埋头继续看他的书,留下吴子墨有些莫名其妙。
没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了王总管的声音:“秋妃大人,陛下就在里面,您进去吧。”
吴子墨心里一滞,就听见门被打开了,然后听到秋堇彦欢快的声音传来“陛下,你找我什么事……啊。”
秋堇彦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庆帝旁边的吴子墨,“子墨,你怎么在这里?”
吴子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听秋堇彦道:“子墨你莫不是犯啥事儿被陛下逮住了吧?”
吴子墨庆帝:……
“不,不是……”吴子墨嗫嚅着开口,望向庆帝,希望他来解围。
庆帝也不为难他们,“秋妃是我叫过来的,你们俩还是好好说清楚吧。”
秋堇彦:说清楚什么?
“陛下,真的要说吗?”吴子墨有些不确定,他怕自己说了,就不能再和秋堇彦保持现有关系了。
“当然要说,不仅你要说,堇彦也要说。”
吴子墨和秋堇彦同时沉默了,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心里同时想到:莫非对方有事瞒着我?可是谁也没有开口,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唉,算了,让你们这样看着就到明天了,还是我来说吧。”
庆帝一发话,两人纷纷把目光转向他。
“其实子墨不是我的妃子,是我的暗卫。”
秋堇彦:!!!!暗卫!!!!
吴子墨则是低下了头,不敢看秋堇彦。
“而秋堇彦,的确是假的。”
这次换吴子墨惊讶了,虽然他早就有猜测,但是却没有石锤。
“那真正的秋堇彦去哪儿了?”吴子墨疑惑道。
秋堇彦倒是很无所谓,开着玩笑说:“大抵是死了吧。”
“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儿?”吴子墨惊得下巴都快掉了,秋堇彦是他看着进宫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
看着吴子墨的表情,秋堇彦觉得有趣至极,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么惊讶过,于是捂着嘴偷笑:“开玩笑的啦,哦不,不是开玩笑,原来的秋堇彦已经死了,不过这个身体还是他的。”
吴子墨:什么玩意儿??
秋堇彦就知道会是这样,当初跟庆帝说的时候他也是这副表情,于是秋堇彦又只好把事情给他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很神奇吧!”
吴子墨围着秋堇彦打量了一圈,啧啧道:“确实神奇,我一直觉得你是假的,没想到竟然是真假参半。”
“哦。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假的了?”
“猜测而已,谁叫你的破绽那么多,你的资料我可是清清楚楚,稍微有点不对就察觉到了。”吴子墨托着下巴,继续审视着秋堇彦,还想看看会不会从表面上看出破绽。
这么一说,秋堇彦不淡定了:“那你们说,会不会被我父亲和大哥二哥他们发现?”
吴子墨:“发现了又能怎样,只要你抵死不认,他们也拿你没办法,毕竟你的身体是货真价实的。”
“说得也对,那我明日要不要回将军府一趟试试看?”秋堇彦跃跃欲试,其实拿到通行牌他就想出宫去玩了,这下终于找到了机会。
“可以,子墨你和堇彦一起去,我怕他太傻了一句话就露馅了。”庆帝轻笑道,然后惹来了秋堇彦一记白眼。
你才傻!
☆、第十四章
“什么?陛下赐了秋堇彦通行牌?”
凤栖宫内,皇后啪地一声把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杯子被摔得粉碎,里面热水腾腾的茶水四处飞jian。
前来汇报的小宫女和宫里伺候的宫女全都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娘息怒!”
皇后娘娘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对她们动辄打骂,虽然不是她们惹皇后生气的,但是跪了再说。
“绿柳,你这消息可属实?”
跪在地上单薄的小宫女瑟瑟发抖地答道:“千真万确啊娘娘,陛下当着诸位大人的面亲自说的,做不得假。”
没有了茶杯可以扔,皇后徒手捏拳锤在了桌子上,震得桌子都抖了几下,看得绿柳都抖了一下。可皇后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手已经开始发红了,自言自语道:“看来爷爷说得没错,这个秋堇彦得好好防范。”
“娘娘,这个秋堇彦不能留!”
段霖不知道何时走了进来,皇后斥退了房间里的宫人,“为何?”
段霖拱手行礼道:“娘娘,您是皇后,要想保住您的位置就要清除前路的一切障碍。这个秋堇彦,入宫以来就带着秋家的光环成为三品宫妃,现在又借秋将军的光环成为了拥有通行牌的二品宫妃,从现在的局势来看,他将成为您的强劲对手。镇国将军已经无法再晋升了,若是他再立战功,就算他提议换掉皇后也不是不无可能,所以除掉他,以绝后患!”
皇后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位置,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她睁大一双略显疲惫的眼睛看着段霖,像沙漠中的旅人渴求水源一般看着他,“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段霖没有说话,做了一个用手抹脖子的动作。
“不行,不能让他在宫内出事。”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秋堇彦得了通行牌,怕是不久就要出宫,到时候……”
段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任谁都能听清他话里的意思。
皇后手指敲了敲桌子,沉思了片刻,段霖还以为她又要妇人之仁阻止他,哪知皇后抬起头,淡淡地道:“做干净点儿,别让人知道是我做的。”
段霖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没想到皇后这次这么果断,他本来还想说就算皇后不同意,他也会去把秋堇彦解决了。
“遵命!”
“主子,您真的不带我们一起吗?”
“哎呀,我们这是去办正事,不是去游山玩水的,带你们做什么。”秋堇彦看着眼带渴望的三个宫女,无情地拒绝了她们。
小语装可怜:“主子,我也是从将军府来的,你连我都不带了吗?”
秋堇彦扶额,“说了不带就不带,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好说话了?再说一句就罚你们去打扫茅厕。”
三个宫女瞬间住了嘴,哀怨地望着他。
“堇彦,准备好了没,可以出发了。”
吴子墨准时来到荣华宫接秋堇彦,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居然派吴子墨保护他……
回家省个亲而已,还要陛下的其他“妃子”陪同,怕也是头一遭。
“已经好了,快走吧走吧。”秋堇彦蹿出去,拉着吴子墨催促着,终于摆脱了三个缠人的宫女。
秋堇彦回家省亲并不是很多人知道,也没那么大排场,随意找了架朴素的马车,低调地出宫了。
到了宫门口,守门的士兵只简单看了一眼就放他们出宫了,想必是陛下已经交代过了。
颍城是安庆最大的城市,也是最繁华的城市,秋堇彦出宫迎接秋铧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一部分,那日的人虽然多,却都聚在一起,只为目睹秋将军的风采。
今日就不同了,没有了什么大事件,整个街道就回归了往日的光景,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吆喝声谈话声混杂着一些器物撞击的声音,谱成了一曲繁荣的古代市井交响乐。
秋堇彦拉开了帘子,感叹了一番。其实再繁荣的景象他也见过,现代社会无论人口数量还是城市大小都比现在大多了,几乎每座城市都是人满为患,尤其是重大节日,街道上更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不过现代再繁华也缺少了一分自然的味道,反倒是一些偏远的山区还保留着古代的这种自然的气息。
转过闹市区,马车驶入了另一条巷道,这边的气氛和闹市区迥然不同,没有了喧闹,也没有店铺。
“子墨,为何这边都没有见到什么人?”这种感觉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一样。
“这边是住宅区,在这边住的都是一些朝廷官员,他们不喜喧闹,百姓大多会有意避开。”
“哦,这样啊,那将军府也在这里?”
吴子墨摇了摇头,“并不在这里,还要过一条河,我们现在只是从这里抄近路。”
“为啥将军府要建这么远?他们上早朝的话岂不是要很早起来才能赶得上!”不知道古代是不是都这个样子,但是安庆的早朝是卯时三刻开始,换算成现代时间还不到六点,要知道现代几乎都是8点以后才上班,若是让他五点多起床,是绝对起不来的。
不过古代没有什么夜生活,普遍睡得很早,不知道他的生物钟出了什么问题,明明晚上很早就上床睡觉了,第二天早上依旧是日上三竿了才起来,也幸好他是宫妃也没啥事做。
“将军府是先帝赐下的,也不能随意变动,不过秋将军常年生活在军营里,应该早就习惯早起了。”
秋堇彦一想,这倒也是,军队里面的纪律严明,又要时刻提防外敌,能睡个囫囵觉都不错了,这么想起来,他还是有些同情自己的便宜老爹的,同时也感谢真正的秋堇彦,没有像他兄长那样选择从军,才让他得以远离这种苦逼的生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谈着,突然吴子墨神色一凝,示意他别出声。
“怎么了?”秋堇彦疑惑,刚刚还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让他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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