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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月半明时 作者:涂靡

    正文 第12节

    月半明时 作者:涂靡

    第12节

    ☆、抚琴代语诉衷肠

    乐无忧瞬间在脑海里上演了几套爱恨交织、情海翻波的戏码。

    他认真思考等会胡梅提出的要求他要作什么反应,生离死别、满不在乎还是黯然神伤……

    还没等他准备好,胡梅已经说出了她的条件:“你不能进入灵山。”她指着顾月明。

    “啊?为什么?”乐无忧略感失望,我还打算演一出两情相悦终不悔,木奉打鸳鸯不分离的戏码呢。

    “你怎么好像很失望?”顾月明疑惑道。

    是有一点。

    “因为我看见你就讨厌。”不然还能怎样,我又打不过你。胡梅气鼓鼓的。

    “你说她会不会暗地里偷偷地毒死我?”乐无忧担忧道。

    “她没有这个胆子,她还有满山的小狐狸要照顾。”顾月明低头看着他,“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嗯。”乐无忧不满地哼哼,好像有那么一点不舍啊,只有一点点。

    “艾维斯。”顾月明叫道。

    艾维斯愣住,我就是个看热闹的,怎么还有我的事?

    “你跟过去照顾他。”顾月明命令道。

    “我能不答应吗?”艾维斯苦笑。

    “不能。”顾月明十分冷淡。

    “好吧……”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还怎么反抗,出门不利啊。

    顾月明语带不舍:“小心。”

    乐无忧对他笑笑:“放心。”

    “有事让他告诉我。”顾月明把双双推给乐无忧。

    “什么啊,我是神兽,神兽懂吗?不是信鸽。”双双抗议道。

    乐无忧就这样住进了灵山,并被胡梅规定不能离开房间半步,否则立即停止治疗。

    “气死我了。”乐无忧气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等我病好了一定让你好看。”你这个神经病戏ji,ng大妈。

    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晚饭时候胡梅只让人送了几碗稀饭过来,碗里的米汤比清水还清,以一句“病人需要清理肠胃”打发他。

    “我觉得稀饭也挺好的。”艾维斯开解他。

    乐无忧彻底怒了,翻箱倒柜找出几块破布,做了两个布偶,一个放进顾月明的头发,一个放进他自己的头发,然后施法。

    他吹了个口哨,“双双!双双!”

    “干嘛?”双双从湖里飞回来十分不耐烦,“我还在泡澡呢。”

    “帮我送这个给顾月明。”他递了一个十分丑陋的布偶给他。

    “跟你说了多少次我是神兽不是信鸽!!”

    “现在,马上,立即去~~”

    顾月明拿着布偶不明所以,这是诅咒娃娃吗?

    那布偶却开口说话了,像极了乐无忧的声音,一开口就带着哭腔,“那个胡梅虐待我,她说我要养病清理肠胃,就只给我吃稀饭,甚至连一条青菜一粒r_ou_沫都不给我吃,那个吝啬巫族还知道给一碗菜粥呢,呜呜呜……这地方我一个时辰都待不下去,半刻钟都不行,呜呜呜……我想念南ru吊烧ji、酱香肘子、油爆大虾……呜呜呜……”那神态那模样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乐无忧。

    顾月明又好笑又好气。

    此刻,乐无忧手上的布偶也开口了,顾月明无奈又宠溺的声音响起,“即使不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好歹也是日日思君不见君,怎么只有天天思念吊烧ji的?”

    乐无忧用手指戳小人,“什么思啊,念啊的,能当饭吃吗?难道你要看着我日日半碗白稀饭,为你百般愁肠断?”

    “行行行,再苦不能苦孩子。”

    乐无忧为无端被降了辈分严肃教育了顾月明一番。

    第二天,双双带回来一个竹篮子。

    乐无忧满心欢喜地打开,却只有ji头、ji脚、ji屁股。

    “就只有这些?”乐无忧眯着眼睛认认真真从上到下打量了双双一番。

    “就只有这些,其他别的都没有。”双双斩钉截铁,十分肯定。

    “双双,你嘴角的酱油还没擦干净。”

    “是吗?”

    “笨蛋,他骗你的。”

    于是,双双得到了一顿暴揍。

    等他再次飞过来当信鸽,两张嘴巴被贴上了封条,一张写着不再,另一张写着偷吃。

    乐无忧的布偶早就跟顾月明吱吱喳喳地投诉过一番了。

    顾月明半点不同情:“活该。”

    双双傲娇地转头不理。

    这次带回来的竹篮里躺着一只烧好的白鵺。

    乐无忧尝试了一口,用的是叫花ji的做法,顾月明看见他做过一次,“虽然没有我自己做的好吃,还凑合吧。”

    他们就这样每天讨论吃什么,怎么煮,其乐无穷地过了半个月。

    乐无忧在养病,艾维斯无所事事,整天在灵山上瞎转悠。

    由于他外貌不俗,待人又彬彬有礼,灵山上的大小狐狸对他颇有好感。

    一日,他在树下乘凉,顺道思考人生。

    一个身影无端闯进了他的视线……

    “唉。”乐无忧看着艾维斯用手肘撑着脸,发出第十八声感叹。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从此便只能在相思中纠缠啊。”艾维斯时而痴汉笑,时而眉头紧皱。

    原来相思真的会让人痴痴呆呆疯疯癫癫。

    “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母亲诚不欺我也。”艾维斯还在絮絮叨叨个不停。

    “你是天边的皑皑白雪,我是山下的一棵小草,只盼望能日日看着你的方向,感受你的美丽风光。”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艾维斯依旧在嘟嘟囔囔。

    乐无忧忍无可忍:“你从刚才起就在那边念什么诗词歌赋?”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遇到心上人了?”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一见钟情了?那你对他如何?”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有没有那么夸张,那他呢?”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明白了,就是个单相思。洗洗睡吧。”乐无忧毫不留情地打击他,“不过我觉得你跟他妈妈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绝配,要不你考虑一下他妈妈。”

    “他妈妈?”艾维斯如梦初醒。

    “啊?灵山里面最有灵气最不食人间烟火最貌若天仙、明眸皓齿、惊世骇俗的不就是胡梅的儿子胡灵嘛。”

    “你不是每天在房间里治病吗?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哼,我有很多耳线的好不好。”

    因为怕他整天待在房间无聊,所以顾月明让那些蝙蝠东窜西走探听八卦消息回来汇报给他听,让他聊以解闷,胡灵是那些狐狸整天挂在嘴边的话题,算是除了狐王之外的风云人物了,当然他最清楚的还是灵山厨房里的食材位置,这些天来顾月明已经带了不少给他打牙祭了。

    “嗝。”不自觉打了个饱嗝。

    他连艾维斯和胡灵会面的场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具体情况如下:

    “你是谁?”那位仙子冷冷地问。

    “窈窕公子,君子好逑,你好,我是欲执子之手,与君偕老的艾维斯。”

    “原来是一个傻子。”那人摇摇头。

    “还没请教?”

    “胡灵。”

    “真是一个充满灵气的名字。你喜欢女儿吗?你觉得艾莉这个名字如何?将来我们生一个女儿你觉得好不好?”

    真是一个傻子,胡灵快步走开。

    蝙蝠刚才汇报的时候乐无忧已经笑了半个时辰了。

    “能不能请您帮个忙?”艾维斯真情实意地问乐无忧。

    “嗤。”这时,桌上那个布偶发出了一声冷笑。

    乐无忧眯起眼睛,“怎么了?看不起我?”

    “我只是怕你越帮越忙。”顾月明的声音响起。

    “那请问阁下有什么高招?”

    “我要什么人还需要追求吗?”

    “哼,我差点忘了这里有一位千年血族王在呢,估计他这千年来的伴侣没一千也有八百,你大可以请教他去。”一股浓浓的醋味从顾月明手中的布偶口里传出来。

    “真酸呐。”

    艾维斯连忙打圆场:“算了,算了,十分感谢两位,两位不必为我而争吵。”

    “谁说我跟他争吵了。”乐无忧用一个布包把布偶包起来。“让他安静一会。”

    顾月明那边的布偶突然像泄气了一样躺了下来。

    “这个小气鬼。”顾月明无奈摇头。

    “我跟你说,根据我多年以来听八卦的经验,无非就是三招:一、日常偶遇,二、投其所好,三、制造惊喜,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脸。”

    艾维斯还在细细琢磨他说的三招。

    “请问,具体该怎么办?”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了,那个胡梅马上要来帮我针灸了,理论知识教给你,自己去实践吧。”

    艾维斯听得稀里糊涂,这样真的有用吗?

    第二天清晨。

    “你好,这么巧,我叫……”不行,太普通了。

    “你真美,能和我做个朋友吗?”会不会太轻浮。

    “胡公子,今天早上的天气真好,你看那天多蓝,云多白,不如……”唉,为什么一起到他就词穷,蠢死了。

    ……

    “喂,你刚才在那里念念叨叨了一上午了,你有事吗?”胡灵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吓得艾维斯:“胡胡胡胡…,你你你你…”

    胡灵对他投向同情的目光,“原来是个结巴。”不只傻还结巴,然后施施然转身离去。

    “好……”艾维斯好不容易把好字吐出来,他已经走远了。他一定以为我是个傻子。艾维斯一脸垂头丧气。

    “哈哈哈……”乐无忧一边听蝙蝠的描述一边笑得打滚,“扶我起来,我还能再笑一会,哈哈哈……”

    等到艾维斯垂头丧气地回来,乐无忧立马收起笑容,安慰他,“别这样,拿出你的勇气来,再接再厉,永不气馁。”

    “我觉得我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艾维斯丧得抬不起头来。

    “你怎么这么没用,喜欢就要去追求,好歹也要试一试才知道行不行啊,这方面你真的不如那谁谁谁。”由于昨天的吃醋事件,乐无忧决定冷落那谁谁谁两天。

    “我现在见到他会紧张到说不出话来,我是不是没救了。”

    “你这个问题有点严重,你需知道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不过反正印象都崩塌了,不如就如此这般……明天再去一次。”

    “能不能行?”

    “行的啦,相信我。”

    ……

    “我的晚饭呢?双双?”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是神兽,神兽懂吗?不是信鸽,更不是厨工。”双双已经不想再吐槽这个称呼了。

    “我知道了,你最可爱了,乖。”乐无忧摸摸双双的头,像哄孩子一样。

    “所以,我的晚饭呢?”

    “今天没有。”害得我也没得偷吃了。

    “什么?”乐无忧大惊,那个谁谁谁,居然敢扣掉我的伙食,哼,从没见过如此小气的人,不要也罢。

    “可能该隐大人只是忘记了而已。”艾维斯试图安慰他。

    “不,一定是另有新欢。”双双在一旁添油加醋,“移情别恋、喜新厌旧、脚踏两船。”

    “双双,我的符纸呢?”

    于是,双双的嘴巴又很荣幸地被贴上两张纸上书“闭嘴”。

    “不吃一顿又不会死,我今天就是饿死,也不吃了。”乐无忧很有骨气。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该隐大人会不会玩脱了?艾维斯有点担忧。

    不一会儿,一阵阵饭菜香从窗外飘进来。

    乐无忧躺在床上,我不会饿出幻觉了吧。

    十只蝙蝠每只捧着一道菜从窗外飞进来,每一道菜都是ji,ng致而新奇的菜式,乐无忧从没见过的。

    “乐少爷,这是该隐大人为您准备的,请慢用。”

    乐无忧满意地点点头,饿死了,开吃。

    由于双双被封了嘴巴,所以不能刻意提醒乐无忧他刚刚说过的话,他当然当作什么都没说过,嗯,真香。

    自离开杭州后,乐无忧第一次吃得这么痛快,看来顾月明是下了不少心思的。

    远处传来悠扬的萧声,声音渐近,竟是一曲凤求凰。

    萧声清丽婉转,先是如泣如诉,随后如怨如慕,缠绵悱恻。

    一只蝙蝠说道,“该隐大人请您别生气了,免得气坏身体,他为您奏一曲凤求凰,向您赔罪。”

    “凤求凰,他才是凰呢,我的古琴呢?”

    好不容易找出古琴,把琴连同布偶一起放桌上。

    叮叮咚咚地弹起了凤求凰,乐无忧弹得高兴,全然不顾琴声已经走调走到大荒界。

    顾月明的萧声竟然也能配合应和,渐渐地琴声成了主导,萧声为辅。尽管刺耳得让人毛骨悚然。

    艾维斯拿着小本本和鹅毛笔在一旁记笔记,看来还是该隐大人更胜一筹,我当努力向他学习。

    然而,嘚瑟了一晚上,第二天乐无忧发高烧了。

    ☆、斜月半胧倚深霄

    艾维斯第一时间请胡梅过来给他看病,胡梅把了一会脉,眉头越皱越紧,她生气地说:“看吧,你这个不听劝阻的小坏蛋,我告诉过你只能吃清淡的食物,你偏偏不听,你这些天吃了太多热性食物,身体的浊气无法排解,所以高烧不退。从今天起,只能吃青菜,r_ou_汤都不能喝。”

    乐无忧烧得迷迷瞪瞪的,唯有在听到不能吃r_ou_这句话的时候才哼哼“太残忍了”。

    那个布偶就放在乐无忧枕头边,顾月明早听明白了。

    原以为是爱你的灵药,谁知却变成害你的□□。

    他实在懊恼不已。

    胡梅虽然总是戏ji,ng上身,但的确是一位神医,乐无忧喝下她的药,感觉好了很多,对着布偶说:“我想吃冰,你带点冰给我吃吧,我现在五脏六腑热得很。”

    “你现在发烧还不能吃冰,等你退烧了再说。”

    “都怪你,送那么多好吃的给我,都是你不好……”

    “是是是,是我的错。你好好养病,病好了这天下间所有好吃的随你挑。”顾月明耐心地哄着他。

    “哼,口甜舌滑,什么时候天下是你家的……”乐无忧嘟嘟囔囔着又睡过去了。

    三天后,乐无忧总算退烧了。只是脸颊凹陷,比刚受伤时还要瘦。他依然没有食欲,胡梅说是因为之前乱吃东西的报应,乐无忧像一个泄气的气球,却又无计可施。

    这三天以来因为他不能吃油腻的,顾月明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让蝙蝠带食物来给他。

    到了饭点,乐无忧还是习惯性地看向窗外,咦,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他定睛一看,一根透明的大棍子?不,是一根冰棍。

    乐无忧惊讶地看着冰棍越伸越长,最后和窗台并在一起,竟凭空架起了一座冰桥,接着一个个白瓷盘子从桥那边滑过来,冰镇薄荷糕、雪梨酸梅汤、各式叫不出名字的水果,乐无忧立马眉开眼笑,不能吃r_ou_的郁闷随即烟消云散。

    这天乐无忧照例在窗边发呆,灵山的八卦他都听腻了,他在数手指还有多久可以离开这里,也有半个月没见到顾月明了,他才不会承认有那么一点点想他了。

    突然,头上的阳光被什么东西遮住了,蒙上一层y影,要下雨了?

    乐无忧抬头,只见天上有一只大鸟在飞,不,不是大鸟,是青翮!

    青翮手上还拎着一个东西,他开口道:“接着。”

    乐无忧下意识张开双手,一个重物摔到他的手里,还好不是很高,不然他手都得断。

    “老大!”朏朏高兴地在他怀里冒出个头来。

    乐无忧也很高兴,“你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虐待你?”

    “没有,他们对我很好,可是老大,我好想你,呜呜呜……”

    乐无忧摸着他那毛茸茸的脑袋安慰道:“我也很想你呢。没事,没事,现在不又见面了吗?”

    朏朏还是止不住眼泪咿咿呀呀地哭了一阵,直到乐无忧拿出糕点和水果给他吃,他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乐无忧看他吃的急,心疼道:“他们都不给东西你吃吗?”

    “不是的,青翮和猎风对我挺好的。只是时不时就有凶兽追过来要杀我们,青翮和猎风忙着对付他们,很多时候我们都顾不上吃饭。后来他们不明着跟我们打了,只是暗地里跟着我们,又要设法躲开他们,所以吃饭就变得不重要了。哦,还有,猎风为了救青翮还受伤了呢。”

    嗯?受伤?乐无忧眼珠子转了转,脑补了一段英雄救美的桥段。

    “嘻嘻嘻……”乐无忧忍不住发笑。

    “老大,猎风受伤你这么开心吗”

    “没有,没有,你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一字不落地跟我说说。”

    “哦。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乐无忧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尽管乐无忧耽误了一些治疗时间,但是他也在逐渐康复。

    但是艾维斯的进程却不容乐观,这么久了他也只是告诉了胡灵他的名字而已,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艾维斯开始担心乐无忧很快就要康复,到时他们就要离开灵山,他也没有借口再留在这里。

    “唉。”艾维斯发出今天第137声叹气。

    “别再叹气了,想要就去追,别呆在这里惹我烦。”

    “师父,你支个招吧。”

    “现在倒是想起我来了,之前不知是谁嫌弃我的法子的。”

    “没有,绝对没有,师父您说的都是对的,徒儿谨听教诲。”

    “嗯哼。”乐无忧清清嗓子。

    艾维斯很识趣地过去倒了一杯茶给他。

    乐无忧漱漱口,吞下去。

    “我不是让你去做功课查背景吗?”

    “哦,查到了。胡灵,二十岁,是一个火狐,母亲是狐王胡梅,出生到现在从没见过他的父亲,一直在灵山上生活,因为他的母亲不让他下山。喜欢穿白色衣服,不苟言笑,少言寡语。”

    “我说,你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

    “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具体我也说不出喜欢他的哪一点,但是第一眼看见他我就知道自己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他就是这么的吸引我。”

    “有这么玄乎吗?”

    “那你又喜欢该隐大人哪一点?”

    “我喜欢…打住,谁说我喜欢他了,是他喜欢我,他先喜欢我的。”乐无忧高声强调。

    是不是没有底气的人都会特意大声说话来掩盖呢?

    “照这么看,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终极办法,日久生情。”

    “这,不太好吧。”艾维斯满脸通红。

    “你把他带离灵山,朝夕相处,自然能培养出感情的。”这人脸皮挺薄啊。

    “哦,这样。”艾维斯松了一口气,他好像想差了。“那怎么把他带离灵山?”

    “这个,你来想。今天上课到此结束,我要休息了。”

    “师父……”

    “哎呀,怕了你了。”他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壶酒给艾维斯。

    “拿去吧。”

    “什么意思?”

    “把酒言欢,或者酒后乱性,你选一个吧。”

    一个时辰后。

    艾维斯拿着酒壶犹犹豫豫地徘徊在胡灵的门前。

    “我这里有一壶酒,想喝吗?”

    “我刚好有一壶酒,却没有菜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这酒很好喝的,要不你试一下?”

    艾维斯又在练习台词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好啊。”

    哦,原来这就行了。嗯?他回头才发现胡灵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艾维斯又结巴了。

    “你说没有菜肴的时候。”胡灵认真地看着他。

    此时此刻,艾维斯真的很想拿头撞墙。

    在他心中我一定是个傻子。

    “不是要喝酒吗?”

    “是是是。”艾维斯连连点头。

    艾维斯拿着酒坐在桌前,还是一脸的不敢相信,我该不是在做梦吧。

    胡灵拿了两个杯子,给他倒满一杯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你是从朝晖城来的吗?”胡灵问。

    “是。”

    “我听说朝晖城居住的是血族。”

    “是。”

    “你也是吗?”

    “是,不,我是半个血族。”

    “什么意思?”

    “我的父亲是血族,我母亲是人类。”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灵山。”胡灵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机会来了,不把握机会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你想离开吗?”

    “我母亲,肯定不让的。”他烦闷地喝了一口酒。

    “我帮你。”艾维斯一激动就握住了胡灵的手。

    “怎么帮?”胡灵看着他,目光灿若星辰。

    “放心,我来想办法。”艾维斯拍胸口保证。

    徒儿出师了,师父我真的很欣慰。

    乐无忧在听了蝙蝠对艾维斯他们对话的全面汇报后,发出一声赞叹。

    难得今晚这么高兴,“来,朏朏,我们也喝酒。”

    “好啊,好啊。”朏朏乖巧地帮他倒酒。

    朏朏真是名副其实的一杯倒,刚喝了一杯就趴下了。

    乐无忧无奈地摇摇头,只好把他抱回床上,帮他盖好被子。

    他拿着一杯酒到窗边看风景,天空斜挂着一轮月亮半明半暗。

    “顾月明,你在不在?”他对着布偶说话。

    “怎么还不睡?”

    “今天睡多了,有点睡不着。”

    “你看那个月亮,是不是和那晚我们在屋顶看的一样?”

    “不是,那晚是圆月,今晚只有半月。”

    “你记得这么清楚?”

    “我记性好。”

    “切。”

    “你猜我在干嘛。”

    “喝酒?”

    乐无忧差点把酒喷出来,干咳了两声,他四处张望,“你是不是躲在哪里偷看我?”

    “我不用看,我们心有灵犀。”

    莫名其妙的情话什么的,我一点都不稀罕,但他的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扬。

    “我也在喝酒。”顾月明说。“你喝的什么酒?”

    “樱花红。”

    “你呢?”

    “鬼草酒。”

    “鬼草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植物,酿成酒后人喝了会兴奋莫名。”

    “你为什么?”哦,对了,他又不是人。转而说道:“我也要喝。”

    “等你病好了,想吃什么喝什么都可以。”

    他们又天南海北地聊开了,从酒聊到食物又聊到弹琴吹箫,聊到青翮猎风,又聊到两人的黑历史。

    乐无忧发现他从没和顾月明聊过这么久,他开始一点点地打开心房让乐无忧进入。两人越聊越兴奋,直到天边出现鱼肚白,才惊讶地发现已经拂晓了。

    ☆、半盏酒醒独离群

    日子过得飞快,乐无忧眼看着就要痊愈了,ji,ng神一天比一天好。

    只是难为了艾维斯还是没有想出帮助胡灵的办法,只能像避瘟疫一样避开他。

    “他怎么了?”乐无忧指着shi漉漉的像落水怨灵一般蹲在墙角唉声叹气的艾维斯问朏朏。

    “刚才在外面见到一个人影,他就“噗通”一声跳到了湖里。”朏朏极力模仿他跳水的姿势,“但是那人根本不是胡灵。”

    “徒儿啊,你说你怎么这么失败?”乐无忧边揶揄他边倒了杯热茶。

    艾维斯的头埋得更低了。

    乐无忧和朏朏正在喝茶吃糕点,艾维斯拖着一身脏兮兮回来后第八次把头抵在墙角面壁。

    “这次又掉哪里去了?”

    “这次掉到半山腰了。”蝙蝠汇报道。

    “老大,不如你想个办法帮帮他吧。”朏朏好心道。

    “徒儿啊,不如偷偷带他出去,我可以让双双帮你。”乐无忧提议道。

    “那不行,那会破坏他和母亲的感情的。”

    “你倒真会替他着想,那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师父……”艾维斯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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