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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属于他的冰上赛场[竞技]/俞非于飞 作者:拾茶

    正文 第30节

    属于他的冰上赛场[竞技]/俞非于飞 作者:拾茶

    第30节

    小成内也在等分区听完自己的得分,往观赛区这边走。他目前分数排名第二,名次顺延下来,他要去替宋柳的位置。他一边走一边打腹稿,盘算着一定要让西园寺评价评价自己这次的《万讃歌》滑得怎么样。然而他刚到观赛席,就看见西园寺在给宋柳和俞游歌拉偏架。心目中“人生目标”的高大形象陡然崩塌,小成内也一个白眼儿翻上天,刚好了两个赛季的中二小孩脾气又开始发作,他蹬蹬蹬两步窜上去,往前一挤,一屁股把宋柳从座位上挤了出去。

    观赛区的摄像机忠实地把这一“事故”的全程记录了下来,男单比赛结束之后的转天,这一段就被剪辑成后台花絮,放到了冬奥官博的网络平台上,还配上文字说明了前因后果。看了视频的吃瓜群众纷纷表示,这些人三岁不能再多了。

    这三位威胁不到金牌之位的选手,俞游歌尚且可以把他们的比赛cha科打诨地看得不用特别仔细,那么接下来的扎伊诺夫和梅森,是必须得要仔细关注起来的了。

    扎伊诺夫在这届冬奥会上给了所有人惊喜。观众们有多没想到俞游歌会发挥失常,同样地,他们就有多没想到扎伊诺夫会跃居短节目第二。

    从扎伊诺夫踏上冰场的一瞬间起,观众席上都开始有了紧张感。观众心里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他们明白奖牌之争会在谁和谁之间展开,扎伊诺夫短节目上的ji,ng彩表现,已经帮他拿到了争奖牌的资格。

    扎伊诺夫也感觉到赛场上突然紧绷起来的气氛,这样的比赛气氛是他第一次遇见,空气中的紧张因子好像透过他的皮肤,袭进了他的大脑,进而掌控了他的身体。

    这场自由滑让他滑得糟糕不已。自己亲手赚来的争牌资格,又被他亲手扔掉了,甚至连去坐一坐奥运会上的观赛席的机会都没有了。

    俞游歌看了扎伊诺夫自由滑的前半程,就知道他已经威胁不到自己了。梅森马上要上场了,自己最大的对手果然还是这位美国选手。

    俞游歌也觉得紧张起来了,他指尖发麻,又下意识往程于非的方向看了一眼。

    正巧程于非也在往这边看。程医生察觉到俞游歌眼底的紧张,他悄悄伸手,两手手指摆好形状,给他比了个心。

    俞游歌看见了他暗戳戳的手势,一下没喽住,噗的笑了出来,紧张感也去了大半。他一边美滋滋一边又很嫌弃地想,这比心比的一点也不好看,跟个大苹果似的。

    场馆安静了下来,广播开始播报选手信息,梅森·摩尔滑至冰场中央站好。

    俞游歌盯着屏幕里深呼吸的梅森,跟着他的节奏自己也同样吸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惨了,就差这临门一脚最后一哆嗦了,自己把能做到的全都做了。现在,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爱情居然全卡在梅森这么个货手里了。

    是喜是忧,是哭是笑,是爱了还是遗憾了,全都看最后的这四分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以为这章能发个大糖的,结果没发出来。

    梅森小哥内心:我不是我没有别给我这么大压力啊!

    第72章 尘埃落定

    梅森这两个赛季成绩突出,几乎每场比赛都可圈可点。个人项目中一家独大是非常明显也非常危险的,比如说现在的俞游歌,现役的男单选手里没人压得住他。直到迪兰退役,梅森上位,观众们和业内们开始把宝往梅森身上压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除了加拿大以外的所有人,几乎都觉得有个人能来把俞游歌往后拽一拽是挺好的事。

    梅森就这么惊雷一般砸在俞游歌还想往上提难度的路上,挺奏效的,俞游歌真的放缓了步子,不再总想着狂飙技术分和试验奇奇怪怪的难度变态的构成了。

    枫叶男单独大的局面被老美平衡住了,众生皆很满足,可是他们都忘了,梅森的实力强是强,但他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孩子。现役选手里,他才是年龄最小资历最浅的那个。

    二十岁还没到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证明自己,还不愿意走寻常路的时候。就像是这个赛季他选择的《加州旅馆》,一首经典到不能再经典的摇滚乐,自由、狂放、深沉、不拘一格,连美式公路的元素都一应俱全。

    梅森觉得这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选曲,一眼相中,就是要跟它死磕。

    他当时心里想的是,俞游歌在选曲上一向风格多变,什么类型他都可以滑,所以想要赢他,找个自己最喜欢的风格一定没错。

    可惜的是,梅森那个时候还没想明白,俞游歌风格多变的最大原因不仅仅是他能消化每首曲子的内容和他本身的喜爱,最重要的是,他脚下动作足够标准,这才是他能稳拿高分的基石。

    梅森直到和俞游歌在奥运村的体验中心偶然碰见的那一次,才真正知道了自己和他的差距在哪。放眼他的整个竞赛生涯,他明白得还不晚,可是如果只聚焦在这次的东京冬奥会上,梅森明白得已经太晚了。

    俞游歌透过转播屏幕都能觉出来梅森的紧张,他心里暗暗数着秒,等着梅森自由滑构成里放在第一个的阿克塞尔四周跳。梅森的4a练出来的不算早,基础打得没有这么牢,也许是被赛季走势逼到不行才开始练的这一个跳跃。他的这场自由滑,成败走向,4a完成质量怎么样是占了很重要的地位的。

    然而,《加州旅馆》的跳跃卡点要到了,梅森的助滑线走的却完全不是阿克塞尔跳的进入弧线。跳跃点的鼓点起来了,梅森刚一出腿,俞游歌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本该放在后半程的4f4t连跳提前出场,替代了4a的位置。

    他拍了拍西园寺的胳膊,探头过去小声咬耳朵:“迪兰有没有跟你说过梅森什么情况?”

    西园寺摇摇头答道:“他不能详细跟我透露情况。不过今天上场之前,我和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突然说梅森的节目构成大改了,教练要气死了,拦不住他。”

    “他改成什么了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

    说话间,梅森已经完成了前半段的跳跃。俞游歌根据自己对他的了解,细数了一遍梅森每种跳跃的完成度,和他的预定构成对比了一番,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梅森自由滑中的定级步法编排得还是过于直来直去,goe加分是一定拿不满的,不过倒是可以稍微掩盖一点他在滑行上的粗糙。从步法段出来之后,梅森接上了一个大一字。

    俞游歌盯紧他的动作,这一定是阿克塞尔跳的衔接了。

    梅森浮腿前抡,腾空跳起。俞游歌的手不自觉地抠着怀里抱着的靠垫,眼睛瞪着梅森的冰鞋刀尖,飞速数着他的旋转圈数。

    “啪嗒”落冰了,梅森稳稳站住,滑出后一个变刃转体就去完成之后所剩无几的动作了。

    俞游歌心里一凉,梅森这一个阿克塞尔跳跳出来,就已经能印证他刚刚的猜测了。不仅猜测被印证了,他这场比赛的分数也可以预估出来了。

    俞游歌不可置信,他没想到梅森会这样给男单的冬奥比赛划上句号。

    “这个死心眼的小孩。”西园寺听见俞游歌轻声骂着。

    《加州旅馆》一曲终了,梅森·摩尔带来的是最后一组的六位选手中,唯一一个4a全无踪影的自由滑节目。

    等分区里,梅森的教练表情不善,梅森自己倒是一脸坦然。他整个节目完成质量尚可,虽说死拧着劲儿没上4a,但好歹还是把四接四的连跳留下来了。自由滑的最终得分没达到他前几次比赛的水准,可也相当可观了。

    短节目和自由滑相加起来的总分随之公布,全场寂静了几秒,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场馆壁挂大屏幕的分数榜马上更新了,观众们齐刷刷地扭头看过去,又是静了一两秒,突然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欢呼。

    03分!

    俞游歌短节目第四,他靠着自由滑中全场最高的难度构成、全场最高的技术得分,以及节目内容上ji,ng致细腻的ji,ng彩展现,后来居上,逆袭成功。

    仅仅是03分,一个小手指尖一样的分差,俞游歌就把梅森·摩尔撵了下去,自己站上了冬奥会的最高领奖台。

    下了等分区,梅森到观赛席露了个面,他对上俞游歌明显不太赞同的表情,本来想好了的说辞顿时碎了一地,只会硬着头皮地说:“我没有让着你的意思,我才不会让着你,你别想太多。我只是只是不想把那个连自己都无法认可的跳跃带到赛场上,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赛场,我那种应付了事的周数怎么能出现在冬奥会上呢。”

    工作人员很快把颁奖仪式安排好了,这片他们刚刚才挥汗如雨,玩偶也如雨的冰场,选手们的刀刃一道一道划过它身上,不知它会不会痛,不过它肯定不会介意。那刀划过的痕迹才是真正的纹章,象征着信念,象征着梦想,象征着友情、爱情,也象征他们离胜利的大门哪怕只有一步之遥,也要坚定守住的对这片冰场的赤诚本心。

    它马上也要见证三位冬奥奖牌获得者的诞生了。

    他们的胜绩由冰诞生,也由冰来亲自见证。

    俞游歌捧着组委会ji,ng心为每位获奖者量身挑选搭配的花束,俯下身接受羽川副主席为他戴上来的金牌。羽川笑着握住俞游歌的手,用领奖台上的三个人都能听得见的音量说:“我非常高兴看到你们站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你们三个恰好契合了我们花样滑冰运动员最需要坚守住的三样东西。小成内也选手是坚持不懈的意志,梅森·摩尔选手是澄澈自省的本心,而你,俞游歌选手,你是我们万万不可缺少的对待一切的爱意。恭喜你们三位,也祝愿你们会有更加耀眼的未来。”

    升国旗,奏国歌,全场肃穆。俞游歌终于听到奥运会上的国歌是因为自己而响彻赛场了,这种感觉难以言说,但足以记忆众生。

    他们三人走下领奖台,绕场向观众致谢,俞游歌替梅森接过前排观众递过来的国旗的时候,发现梅森这人老是不自觉的朝自己胸前撇,他把星条旗抖了两抖,往人家身上一披,接着捏起自己胸前挂着的金牌冲梅森眼前晃了几晃,相当欠揍地说:“想要吗?借你咬两口?”

    小成内也路过他俩,无辜听到如此厚脸皮的宣言,恨不得把自己耳朵堵上,他顺口呸回去说:“怎么金牌都堵不上你的嘴。”

    俞游歌听见小成开口,觉得稀奇得不行,放过了梅森,转头就来闹他。

    好好的一个绕场致谢兼摄影师出新闻图的大好环节,被这仨人搞得ji犬不宁的。

    绕场结束,三个人在挡板前排排站好,把身上披着的国旗叠得整整齐齐交给工作人员,这才回了后台。

    座位离后台出入口比较近的观众们,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场,猝不及防被后台突然传来的震天响的欢呼声吓了一大跳,他们纷纷探头朝遮光帘那边看过去,可惜遮光帘尽职尽责的,连条缝都没留,好奇的观众们只能听着后台又是鼓掌又是起哄的第二波动静干瞪眼。

    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的除了俞游歌,是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俞游歌随着工作人员掀起的遮光帘刚进后台,就看见程于非站在不远处跟宋柳说着话。他金牌刚到手的兴奋劲儿还没过,一个热血上头就喊了人家一嗓子。

    “程哥!!”

    程于非听见这一声,下意识一回头,就看见俞游歌越过工作人员们,三步并作两步冲他这边过来了。宋柳瞧见自己这竹马竹马气势汹汹的架势,脚底抹油赶紧溜到安全地带去了。

    俞游歌冲到程于非面前,顿了一秒钟。接着,他勾起嘴角,踮起脚尖,手抚上程于非的侧脸,他稍微侧了下头,闭上了眼,将自己的唇递了上去。

    双唇相触,呼吸相融。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后台走廊里的工作人员们、选手们、相关人士们,被这位新鲜出炉的奥运金牌得主一气呵成的动作惊掉了眼珠子。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后台像是被直接按了静音键,不过静了没几秒,音量就陡然被调到最大了。震天响的惊呼声溢满了整个后台。

    加拿大这小孩可真是野路子,金牌到手还没半个小时呢,就手脚利索地小范围内公开出柜了。

    程于非被这突如其来的献吻吓得一懵,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了。

    俞游歌实际上只是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下,但这也足够让人紧张的了。

    献吻的紧张,被吻的紧张,围观人士也紧张。

    走廊里再度安静下来,俞游歌清了清嗓子,索性把想说的都说完。

    他拉起程于非的手:“2039年的大奖赛总决赛前的那个晚上,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们四年之约的第一天。”

    “那个时候我说,等我拿到所有世界大赛的金牌,我们就在一起。大奖赛的、世锦赛的、四大洲的,这些金牌我拿得都很快,唯一缺的就是冬奥会这一块。今天我终于拿到了。所以,程于非,你”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程于非和他同时问出了这句话。

    “我愿意。”俞游歌和他同时给出了回答。

    中英文交织着的问答,跨越四年的约定,凝聚着多伦多和洛杉矶的两地星空,还有俱乐部的冰和写满字的论文纸,这块金牌来之不易,这段爱情拨云见日,在这个吵吵闹闹的冬奥会赛场的后台走廊,终于尘埃落定。

    俞游歌把自己脖子上那块做工ji,ng细的沉甸甸的金牌摘了下来,亲手挂在程于非的脖子上。

    程于非接受了这个小仪式,那句已经演练过无数次的话终于可以亲口说给他听了。

    “俞游歌,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表白了

    啊啊啊,亲亲了

    啊啊啊,好狗血啊

    不负往昔和这冰

    第73章 一点小巧合

    不知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冬季奥运会的整体气氛总是显得比夏奥更加轻快宽松一些,冬奥各个项目的参赛选手们似乎也更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一些。尤其在花样滑冰这项不少人觉得是观赏性大于竞技性的运动中,参赛选手们一个比一个性格鲜明、热情奔放、内心细腻。

    赛场上直接亲亲热热吻一口的夫妻档有之,节目里不遮不掩递眼神的情侣档有之,对着镜头直接倾诉剖白的也有之。花滑圈内,大到官员,小到打杂的,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加拿大的俞选手和程医生在后台搞出这样一个场面,完全在众位吃瓜看客的承受范围之内。

    一约终成的小情侣浓情蜜意,围观人士啪啪鼓掌。

    只有梅森小朋友处在状况之外,他跟在俞游歌屁股后边从前台赛场回到后台走廊,直接目睹了自己这位“世纪宿敌”的脱单现场。梅森惊呆了,他一把扯住要绕过自己往前走的小成内也,用一副下巴快摇摇欲坠的语气说道:“我的老天,他们两个居然是一对吗?!”

    早就见惯自己队里的男神和大洋彼岸的男神经无数次秀恩爱现场的小成内也内心毫无波澜,他甚至没有一点同情心地翻了个白眼,居高临下地鄙视着这个一心只有比赛的单细胞生物:“朋友,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节目内容分总是上不去吗?你应该多观察观察生活啊。”

    八卦不成反被怼的梅森仍然有些迷茫,他是真的不知道俞游歌脱单和他不会观察生活有什么必然联系。

    时间紧任务重的后续流程并不会因为这一段粉红泡泡的小cha曲而受什么影响,各个工种的工作人员们趁势嗨了几分钟之后,就纷纷工作脑上头,回去自己的工作岗位去了,该干什么干什么。他们私下会接着八卦是肯定的,不过后台确确实实也恢复了乱中有序的状态。

    哈维教练和加拿大冰协的随行领队早就在奔赴东京之前,替自家崽崽想好了各种版本的公关方案。天天都在头秃的教练看俞游歌直到回了后台才开始搞事,心里还长舒一口气来着,天知道他是有多担心这小孩一个冲动当着全世界的直播镜头就开始深情告白。

    还好还好,俞游歌残存了一点理智,后台都是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说好总归是好解决的。

    之后的赛后记者会上,还不等记者们饿虎扑食一般地开始提问,俞游歌就先给出了自己的态度。

    “今天来的记者哥哥记者姐姐们有好多我们已经很熟悉了,每场比赛我们都能遇见,这么多年来了,可能我的这个秘密已经不算是秘密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要藏着掖着的想法,所以蛛丝马迹大家留意起来都能注意得到。不过今天在后台还是只能算是个突发奇想,是个给我们自己的交代,非常私人的。也许不久后,或者很久后,我会选择自己说出我们的故事。我非常希望我们的故事是由我们自己来说的,而不是借助大家的笔和键盘,这样不仅是对我和程医生的不尊重,也是对我身边这两位选手的不尊重。所以今天的记者会我不会回答任何私人问题,请大家多多关注我们在冬奥的赛场上流下的汗水还有泪水吧。”

    体育记者到底不是娱乐记者,人家选手明确表示了和比赛不相关的问题出门右拐慢走不送了,他们也就都拿出了自己的专业态度,打消了在冬奥会的记者会上揪住人家小辫子不放的念头。

    俞游歌这边和梅森、小成一起愉快祥和地开着赛后记者会,程于非那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回了休息室。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不要在记者面前冒头,何况他也应付不来那些刨根究底的问题。

    比赛一结束,金牌得主一出炉,各种即时采访和直播节目就一个接一个的上了俞游歌的金牌“通告单”。今天他绝对是无法轻易脱身的。

    程于非就在休息室里慢条斯理地替小男朋友收拾随身行李,他抽出被哈维教练随手往背包里一塞,还露了半截冰刀在外边的冰鞋。程于非刚要把鞋放回它该在的行李箱里,手指搭上冰刀套的外壳,摸上了疙疙瘩瘩明显刻着什么东西的纹路,他好奇地翻过来一看,借着灯光找了好半天角度,才终于看清楚刻在塑料刀套上的到底是什么。

    “来游来歌,凤凰于非。”

    细小的一行中文字,用的是最规矩的,嵌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想必是俞游歌直接把要刻的字发给厂家让人家刻的。

    程于非掏出手机,上网又查了一遍这首诗,顿时心绪乱飞。

    这是他之前跟俞游歌开过的一个小玩笑。那个时候他说,想一想我们真的有些命中注定,我们相识在凤凰俱乐部,再加上我们的名字,简直就是中国《诗经》的一句诗。凤凰于飞,说的就是两个人相亲相爱、幸福美满。

    程于非保证他当时真的是忽然福至心灵,没想到俞游歌真的记住了这个词,还特意去查了全诗,查到了更大的惊喜。原来这首诗里不止那一句含了他们的名字。

    谁能想得到,俞游歌就这么悄咪咪地把诗句刻在这双跟着自己走遍世界赛场的刀套上了。

    程于非耐不住地笑了起来,他原以为这四年只是他自己总在变着法宣示主权来着,原来俞游歌也在暗地里有着回应。

    他捧着冰鞋,又仔仔细细摸了一遍那行小字,才肯把它放回行李箱里。

    程于非想起自己的父母。这种偷摸刻小字的事情,他父亲也干过。父亲是在给母亲的告白礼物上刻了字。

    是一盘皇后乐队的黑胶碟开始的。

    大提琴演奏家出身的母亲唯一能接受的摇滚乐队就是皇后,身家不俗的霸总父亲最爱的摇滚乐队偏偏也正是皇后。

    从那以后,每一年的纪念日,程父都会给程母送一盘黑胶碟,有皇后乐队,也有巴赫舒伯特。父亲给每一盘内圈刻的字都不一样。有的是诗词,有的是书名,有的只是简单一句“今天是个大晴天,你开心我也开心。”

    俞游歌赛前听的黑胶翻录版,就是程于非从他爸妈那里搞来的,为此他还受了妈妈的一顿揶揄。

    巧合间,父辈的小心思在两位小辈身上奇奇妙妙地重合上了。

    俞游歌忙忙碌碌至深夜才被记者们摄像师们主持人们放过,到最后只剩下哈维教练和程于非等着他一起回奥运村。在镜头前走一遭比上一天冰还累人,俞游歌一上车就直接闭眼睡了,都没来得及和程医生浓情蜜意一下。

    哈维教练看他累得不行,也放任他睡过去了,只低声跟程于非说话。

    “这两天你还是得去看着他,今天晚上和明天他会非常难捱的。打了封闭针的第二天会是什么情况你肯定比我了解。明后两天的采访,我和冰协一起都跟电视台方面协调过了,帮你们空下来了。让他好好休养,距离最后的表演滑还有很多天,来得及的。”

    车刚一停到村口,俞游歌就醒过来了。哈维见他状态还ok,就挥挥手自己走了。

    优秀室友帕克小哥非常自觉地去蹭队里其他单身狗男同胞的床位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程于非把房间灯光开到最大,细细查看着俞游歌脚踝的状态。然后他把手覆上了俞游歌的小腿,想像往常一样,帮他进行赛后的肌r_ou_按摩。

    前一天他们还没把一切说透的时候,程于非尚能坐怀不乱,可是现在,只剩下克制不住的浮想联翩了。

    俞游歌的肌r_ou_纹理相当漂亮,完全顺着他训练中使力的状态生长,每一块肌r_ou_都不多余,它们不是健身房里专门练器械练出来的只为了美观的表面功夫,它们一条一条、一块一块完美贴合在他的骨架上,塑造出一具瘦却柔韧的花滑运动员的身体。

    程于非顺着俞游歌腿部的肌理一点一点向上摸,直到掐住了他的腰。俞游歌的腰太细了,盈盈一握,程于非觉得自己只要单臂一圈,就能把他圈个严严实实的。

    俞游歌维持着刚才那个抱着个靠垫,倚在床头的姿势,面对突然欺身上前的程于非一点也不显慌乱。

    “这位帅气的医生哥哥,借机耍流氓可不是一个好行为啊。”

    “这位迷人的金牌得主,明明是你耍流氓在先啊。”

    说完,程于非没给俞游歌任何反驳的余地,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不同于傍晚在场馆后台俞游歌主动扑上来的那个蜻蜓点水一样的轻轻一碰,程于非这次是彻彻底底亲了个够本,才肯放过他。

    “你在后台的时候实在让我措手不及,我想先说的话也都让你说完了,我只能动手动脚动动嘴了。”

    俞游歌听他这假模假式委屈巴巴的抱怨简直哭笑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让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程于非没有错过俞游歌偷偷撇嘴的小表情,又亲昵地蹭了一下他的唇角,揩油揩够了本,终于放过他,起身坐好,尽职尽责继续认真履行队医的工作了。

    “脚踝疼起来的话一定要跟我说,不管几点钟,别忍着。封闭针的后劲儿比之前还要剧烈,还要疼得多。”

    程于非话音刚落没一会儿,俞游歌就扯出了一抹苦笑:“一个坏消息,这后劲儿可能已经上来了,又开始疼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人记得或者注意到这篇文原来的文名,起那个名字的原因就是这句“凤凰于飞”,出处是《诗经·大雅·卷阿》

    不过我真的是在写这一章的时候,重新查了一遍这首诗,才发现小鱼的名字居然也是嵌在原诗里的。当时给他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希望他会是一个在冰上能自由自在,像在水里随心游动的鱼一样,滑自己想滑的音乐的选手。

    第74章 情人节

    封闭药效褪去,右脚腕的痛感一个回马枪就杀了回来,比刚摔的那天还要来势汹汹,它像一头深渊巨兽,刚刚冒头就被拍晕,一旦苏醒必会作妖不停,加倍掀起大风大浪。

    俞游歌被这头巨兽折磨得痛苦不堪,右脚完全动弹不得,叫天天不灵,叫妈妈没在,他只能棺材板一样在床上僵硬地躺了两天。

    “他们把你派来,让你晚上有时间就来照看照看我,还算他们有良心。”俞游歌咔哧咔哧啃着程于非刚削好的苹果,半真不假地吐槽着良苦用心的枫叶冰协。

    程于非想起什么来,似被戳到痛处地一撇嘴角,说道:“你们冰协和你们队友那些人的脑回路我是服气的。他们自从知道你卧床休息,只能躺着,不能下床,这两天一看到我,他们的眼神哇”

    “一言难尽吗?”

    “不,意蕴悠长还有点谴责,好像我对你干了什么一样,”程于非低头思考了一两秒,又补充说,“我冤枉,我什么还没来得及干呢。”

    俞游歌听了这话,一口苹果渣呛进了嗓子眼,咳了个惊天动地,咳嗽起来的动作还带动了右脚,本来好得差不多了,被这几下又颤出了一点拉着丝的微疼,直把他折腾了个泪眼蒙蒙。

    程于非看见他这雨打芭蕉扑簌簌抖落一地落叶的小可怜样,憋笑憋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俞游歌羞愤愈加,抬起完好无损的左脚作势要蹬他,半途却被程于非拦了下来。

    程于非捏着他的左脚腕,极富暗示性地从脚踝处往上摸,手探进了他睡裤的裤管口,抚上他线条美好的小腿,流连几下,还没过够瘾,就被俞游歌一抖给抖开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欲求不满的。”

    程于非怀着一颗济世救人爱护病号的心,本想摸几下就收手的,可俞游歌偏偏露出了这样一副嫌弃得很生动的表情,像是甜甜圈上那一层薄薄的糖霜,像是交响乐团里作为调音基准的双簧管,又像是春天偶然落在鼻尖上的柳絮。那表情是点睛之笔的甜,是一锤定音的信号,是程于非心里微觉的痒。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变得不一样起来,程于非手里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他小腿的皮肤,眼睛却毫无遮掩地看向对面那人的眼睛深处。

    俞游歌被看得有些发毛,不是怕,而是本能上就觉得他一定会做出点什么的不安,好吧,也许还带着一点点期待。真的就一点点,俞游歌是这样自己跟自己发誓的。他身经百场世界级比赛练出来的心理素质帮他戴上了一层我自岿然不动的面具,可面具底下,俞游歌的心里早就开始刮起了小风暴。

    程于非现在的眼神让他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索莎女士带着自己去学校里找“救命良药”。俞游歌记得去之前索莎说,她的这位学生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深邃而丰富,但是会稍微有些不好相处。而俞游歌在见了面之后,对深邃而丰富的眼睛这个评价表示深以为然,可他没觉得这位程医生有什么不好相处的,毕竟能请人吃自己学校小食堂里网红冰淇淋的人,一定不是什么不好相处的人。

    现在,在奥运村这个并不大的房间里,俞游歌再一次感受到了程于非那双极具攻击性的眼睛。只要他想,程于非足可以只用一双眼睛就把俞游歌整治得无处可逃。

    就在这时,程于非开了口。他说:“我都为你素了这么多年,只是讨点油星吃,你都不给我吗?”

    “给,给吧。”

    “既然施主这么说了,那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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