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废后 作者:明也
正文 第29节
废后 作者:明也
第29节
“是啊，姐姐下次在没外人的时候，尽管像以前那般唤我和九成。”千雅在一旁帮腔道。
萧景汐温柔的微微点头，算是应允了。
“骁儿已经是小少年了，都这么高了，越发像韬姐夫了，日后京都美男子榜上定有他的位置。”萧九成见一旁面若冠玉英挺的少年，剑眉黑眸，长得十分俊俏。
“骁儿见过小姨和长公主殿下。”李骁被萧九成夸耀，竟然有些脸红，但是还是十分得体对萧九成和千雅行礼。
“姐姐可发现了，九成看人，都是先看脸？”千雅问萧景汐，不管男女老少，皆是先看脸，真不是一般的好美色。
“以前不曾发现，如今看来，果真是如此。”萧景汐闻言恍然大悟的说道。
“我外甥长的如此俊俏，难道还不让我夸上一夸么？”萧九成自然装傻，死不承认。
“骁儿也最喜欢你了，听我要入宫，非要让我带他一起入宫，说是想见他小姨，也没见他说要见二姨。”萧景汐感叹的说道。
“你们聊，我手头还有公务要处理，先行一步。”千雅本就不喜萧艺璇，萧艺璇又是李君灏的发妻，能网开一面，全是为了萧九成，如今更不愿听到，找了借口，就先行离开了。
“好，那千雅先忙。”萧景汐自然也想和萧九成私下说说话。
“千雅不喜艺璇，由来已久。”萧景汐在千雅走后，对萧九成说道。
“那是因为李君灏的缘故。”萧九成为千雅辩解道。
萧景汐只是笑笑，并不再说千雅，并让李骁自己玩去。
“如今你我一切都好，只是想到艺璇，心有不忍。”如今她和九成都是荣华显耀，二妹却一直被软禁在萧府深院内，犹如囚犯，她心有不忍。
“我知姐姐心疼二姐，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今日我和二姐处境对换，我未必会比二姐幸运，我能为二姐争取的，已然都争取了。”萧九成知道她大姐是为二姐说情，可是她不想为她二姐为难千雅，特别是知道千雅另一世的事情之后。
“我知道，你有你的处境，只是心里还是会为艺璇的处境难受。”萧景汐是三姐妹里最善良的，就算她心里偏疼九成多一些，并不代表心里没有萧艺璇。
“姐姐，现在二姐视我和独孤家为仇敌，现在放她出来，难保不会做些什么，等过些年，等这些恩怨都淡去后，千雅那边我才能好说得上话。”萧九成宽慰的说道。
“也是，不说她了，总不好让你为此事扫兴。”萧景汐也知道当下九成确实也说不上什么话，如今独孤晋让千雅参政，却不让九成沾染朝政，显然就是怕九成干政，对婆家来说，她们这些儿媳，终归是半个外人。对于娘家来说，她们也是出嫁的外人，回家已是客了，想想，她便觉得女子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你我亲姐妹之间，说什么扫兴呢！”萧九成摇头说道，她可不愿意身份变后，她姐姐就对自己生分了。
“变成了太子妃，当着深宫后院的女人，可习惯？”萧景汐问道，她觉得她妹妹，就像已经放出笼子的雄鹰，如今在关入牢笼之中，自己怕她不习惯。
“姐姐小瞧了九成，九成既能鹏飞高空觉，也能耐得住平凡，再说了，我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萧九成知道她大姐的言外之意。
“哦？什么事情比你能施展才华更要紧呢？”萧景汐的好奇的问道。
“只能告诉你，和千雅有关，其他的不能说。”萧九成不想把千雅的命格告诉别人，就怕好似未定的事情，被判定了一般。
“我都不能说，神神秘秘，若不是知道绝无可能的事情，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想方设法想给千雅生个孩子。”萧景汐说完就笑了，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
“姐姐还真是挺能想的，这都能想到这事上，若真有此法，我一定要试，不过两个女子翻了天，也生不了孩子。不过，话说这些年，姐姐被姐夫宠得越发年轻，有韵味了，定是姐夫夜夜耕耘的结果。”萧九成取笑的说道，她姐姐现在眉间都是柔情，显然是被爱情滋润的女子，不像几年前和李韬在一起，眉眼间都是忧愁。
“你又拿你姐姐寻开心！”萧景汐脸色微红对萧九成说道。
“姐姐都嫁作人妇这么久了，还这般害羞，我和千雅可不避着此事，你瞧，这都是千雅留下的。”萧九成拉下脖子处的衣领，之下都是粉粉的红印子，虽然不至于夜夜春宵，但是令人兴致来了，必定尽兴，她不介意在她姐姐面前秀秀恩爱。
萧景汐见着，脸都通红了，九成还真是的！
“女女之间，也能行夫妻之事？”萧景汐红着脸，好奇的问道。
“自然，姐姐想知道怎么行么？”萧九成笑着问道，难得姐姐竟然会好奇。
“算了，你还是别说，你过的开心就好。”萧景汐赶紧打住，免得九成继续说着羞人话题。
两年后
萧景汐回萧家为父亲贺寿，便去了萧艺璇的内院看了她，这是萧艺璇被软禁之后，萧景汐第三次见她了。
前两次，萧艺璇对萧九成，独孤家，包括萧景汐，都表现出恨意和怨气，让萧景汐也无从劝说起。
这次，萧景汐明显感觉萧艺璇的态度变了。
“姐姐，我还以为享着荣华富贵的姐姐，早就把我忘记了。”萧艺璇自嘲的说道。
“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妹妹，只是嫁为人妇，身不由己，不能时常回娘家家看你。”萧景汐解释道。
“我知道，这事不怪你，只是我像囚犯一般被软禁在这里，情绪自然也有些不好，这日子像毫无盼头的煎熬着，有时候在想不如一死了之了得了，可是每每见血了，又不敢。有时候在想，我妹妹是太子妃，我姐姐是我诰命夫人，如果当初不加给李君灏，我是不是也能跟着你们沾点光。”萧艺璇一反刚才的态度，目光热切的看着萧景汐。
“艺璇……”萧景汐心有不忍的叫到，也想这次回京之后，和九成说说看，看看能不能把艺璇放出去。
“以前是挺恨她和独孤家，但是我也想明白了，各自立场不同，换过来，如果当初胜的是吴王府的话，吴王府也不会放过独孤家。所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怪君灏他没有天命，我自己命不好。”萧艺璇像是想开了一般，说道。
“你能想开最好不过了。”萧景汐闻言，颇为欣慰的说道。
“大姐，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在这里真的是呆怕了，只要能出去，不管如何都行，你帮我和九成说说，她一向最听你的话了……”萧艺璇朝萧景汐跪了下来，抱着萧景汐的大腿苦苦的哀求道。
萧景汐看着苦苦哀求，可怜极的萧艺璇，不禁有些心疼，当日艺璇若没有加入吴王府，这一切都会不同的，她的二妹，生性活泼，一向最爱热闹，这两年苦了她了。
“大姐，我不想这一生就这样了，为什么你们可以享受荣华富贵，我不可以，你帮我和九成说说，帮我找个夫婿好不好，她是太子妃，只要是官就可以了，死了发妻的鳏夫就行，我也不指望能和你们一样荣华显耀，只要让我活得像个正常女人就好……”萧艺璇紧接着说道。
“好，我回去和九成说说。”心软的萧景汐终还答应了萧艺璇的请求，却看不到抱着她大腿的萧艺璇眼中闪过的一丝冷光。
第186章
萧景汐回京城之后，果然入宫和萧九成说了这事，再次为萧艺璇求情。
“她自己主动要求嫁人？”萧九成问道。
“她自小怕苦，又耐不住冷寂，我想她应该是想开了，事情都过去两年了，再多的仇恨，也淡去了，她愿意再嫁对她倒是好事，只要另有夫婿，生了孩子，生活会有心的寄托，对于过去，会渐渐淡去的。当初我也不愿意再嫁，虽然偶尔还会想起李韬，但是有了李修，又了新的孩子，府中大小事务，忙得分身乏术，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思念他，有时候想想还是有些对不住他。”萧景汐感叹的说道，她相信艺璇有了新的夫家之后，就算还有仇恨也会渐渐淡去。
“她愿意再嫁自然是好事，只是这事我做不了主，我答应姐姐，晚上的时候，我会和千雅说一下这件事情。”萧九成看来，局势已定，她二姐怎么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如果不答应的话，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到时候自己好好给她物色夫婿的人选。
“只要你同意，我想千雅那边问题不大。以前只觉得千雅性子傲，多半不会疼人，没想到是我看走了颜，千雅是越发会疼人了。”萧景汐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些年千雅把九成宠极了，几乎都是有求必应。
“千雅就是这样，爱恨分明，谁被她喜爱上了，她就会对喜爱的人百般好。”萧九成说道千雅的时候，嘴角都是含笑的。
“如今，你我都是幸福，所以我也希望艺璇也能得到幸福。”萧景汐对九成说道。
“我自然也希望二姐能放下过去的仇恨，重新开始，她若能得幸福，我也能为她开心。”萧九成由衷的说道。
这时候，千雅下朝回来，手里端了一盆葡萄进来。
“姐姐什么时候来的？”千雅热情的问道。
“来了好一会儿了，正准备回去呢！”萧景汐回答道。
“怎不多坐一会儿？”千雅挽留萧景汐。
“我离府这么久，家中那些孩子该闹腾了。”萧景汐说到家中那几个孩子就皱眉，自从嫁给李修之后，又生了一儿一女，加上收养萧艺璇和李君灏的儿子，孩子众多，每日府中都是闹腾，加上小女儿才一岁，很黏自己，半刻都离不得。她乘着小女儿睡下之后，才进宫的的，算下时间，也该醒了。
“孩子多，是兴旺的标志，我和九成这一世怕都不会有自己的子嗣了。”千雅笑着说道，千雅在想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是命中无子的。
“太子生了那么多小郡主，可以过继一个。”萧景汐提议道。
“独孤诚的女人们，光生女儿，不生儿子，也是奇了。”千雅记得上一世独孤诚明明生了三个儿子，五个女儿，如今都生了四个女儿了，一个儿子都没生，莫不是要等五个女儿生齐了，再生儿子。独孤诚生不出儿子，她父皇都着急了。
“太子身强力壮且年轻，不着急。”萧景汐宽慰的说道，皇家男丁单薄，皇上自然会着急。
说到孩子，萧九成想到自己的命格，她记得给自己算过，命有贵子，她都不知道这个贵子到底怎么来的，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生子才对。
“这种事情强求不来，不避例会，对了，这是西域进贡的葡萄，多汁甜口，小孩子们应该喜欢，等下我派人送一些去府上。”千雅对自己的都是特别大方，宫里什么好吃的贡品，她都会给镇国公府送上一份。
“谢千雅殿下赏赐，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萧景汐道谢完，便离开了。
萧景汐离开之后，萧九成又给自己算了一次，她的命格并没有改变丝毫，这让萧九成本能的皱眉。
“你在做什么呢？”千雅剥了葡萄，递到萧九成口中，她总觉得九成比自己还忙。
“给自己算一卦。”萧九成含住葡萄，并含住千雅的手指舔了一下后，才回答道。
“不是以前算过吗？有不同吗？”千雅问道，她自动忽略萧九成命中有贵子的事情，她想算命不是一定都是准的。
萧九成摇头。
“你没事就好。”千雅相信这一世九成也一定是极好的命。
“你就不好奇我命中的贵子哪里来的吗？”萧九成问道，千雅好似一点都不在那个卦象，不过自己心里可是有疙瘩的。
“许是过继来的，你还是名义上太子妃，日后的皇后，以后独孤诚生的儿子都是庶子，只过继到你名下才算嫡子不是么？”千雅越想越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
“你这么说，倒是解释得通。”萧九成听完，心里才觉舒服一些，其实比起自己，她最担心还是千雅。这两年她对禁术也有些了解了，确实有逆天改命的禁术，但是成功实施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都遭到反噬，受反噬者，永不入轮回，这让萧九成也感到害怕。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敢轻易使用禁术，代价太大了。
“对吧，就应该是这样。”千雅就是这么觉得的。
“我再起个卦，算算我什么时候有贵子，你弟弟又是什么时候有儿子，若是时间在一起，那十之八九就应该是这样了。”萧九成准备证实一番。
“对这个我可不关心，我只关心你等下会不会头晕，所以不许算了。”千雅按住萧九成的手，不让她再起卦，每次算卦完，头就晕，可见这是耗损元气的事情。
“好啦，都听你的，不算就不算，对了，千雅，我姐姐今日入宫是有所求。”萧九成对千雅说起萧艺璇的事情。
“说来听听。”千雅好奇的说道。
“她见了我姐，我姐想改嫁，你觉得如何？”萧九成问千雅。
“这事九成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千雅虽然不怎么喜欢萧艺璇，除了萧艺璇嫁给李君灏之外，她对萧艺璇没什么仇恨，既然如此，这事就按九成意思办。
“我心中已有个人选，到时候就让她随夫婿去岭南吧。”萧九成觉得她二姐不恨她们是好，但是还是谨慎一些，给她选个像样的夫婿，远离京城，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千雅一听一惊，上一世萧九成就是让萧艺璇随夫君外派到岭南，没想到萧艺璇最后的命运竟然和上一世一样了。
“你把她弄到那么远，不怕她恨你么？”千雅笑着的问道。
“这对她，对我们都好。”萧九成轻轻叹息了一下后，回答道。
第187章
萧九成做事素来有效率，很快的就为萧艺璇ji,ng心挑选了一个从七品的散官，才三十三岁，发妻刚病逝。萧九成召见那名官员，那名官员同意娶萧艺璇为妻。萧九成便让千雅出面把那名散官晋升为实职的正七品的县令，携妻儿前往岭南之地就职。
萧艺璇之事，解决之后，王朝刚兴，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一切欣欣向荣。
独孤晋当上皇帝之后，大臣非要让他选秀女，独孤晋迫于压力，选了几名秀女入宫。
太子年轻，身强力壮，纳了不少新妃，宫中热闹了不少。
萧九成之前在安平城养的那些女孩除了部分还有家人不愿意入宫的，凡是孤儿的一律入了宫中，其中包括祝小五和白音。以前瘦小的祝小五，如今比同龄的女孩都要高了一些，在一群都是萧九成挑选出来的漂亮的女孩里，祝小五的长相可以算是平凡，不过品行却比一般孩子沉稳和聪明。这些女孩里，以白音最为漂亮，那眉毛和眼睛之间那一点的朱砂痣，随着年龄增长，越发妖冶，虽然才十二岁，容貌和身段都已现雏形。
这日，千雅和萧九成，还有李嬿婉，以及独孤诚女人们，闲着的无聊，便组织了这群少女分寸两组进行蹴鞠比赛。这些女孩都是文武兼修，所以各个身手都不凡。
“光看没意思，不如来点刺激的。”萧九成提议道。
“怎么刺激法？”千雅好奇的问道。
“你和我开个赌局，你选五个女孩上场，我也选五个女孩，比一比，看谁的队伍更强。你要输了，后面一个月什么都听我的，我要输了，就什么都听你的，如何？”萧九成问道。
“行啊，那我选小五，娅儿……”千雅欣然同意，并选了五个孩子出来。
“我选白音，馨儿……”萧九成也选了五个姑娘。
“你们各位也可以跟着下注，可以买千雅那组赢，也可以买我这一组赢，凡是输了，一比二赔率，赢了，一比五赔率，分别由我和千雅来赔。”萧九成对李嬿婉以及其他太子的女人们说道。
这些女人一听，也很有兴致，纷纷下注。
“嬿婉选谁赢了？”萧九成问一旁一直没有下注的李嬿婉。
“那我就选太子妃吧。”李嬿婉对此兴致不大，只是随意选了。
“嬿婉好眼光，我这组肯定能赢。”萧九成笑着说道。
“好大的口气，都还没比，你就这么笃定自己能赢，小五在我亲自教授之下，武艺可是所有女孩子里最高的，我就不知你选那几个绣花枕头怎么赢？”千雅不服的说道，萧九成选着这几个姑娘，体力和技巧却不是最好的，倒是最漂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选美。
“人家也是个绣花枕头，就爱选和人家一样的绣花枕头。”萧九成笑着说道，她选的姑娘可不像千雅，只选武力值高的，虽然祝小五聪明，武力值高，不过还是不足为惧。她选的综合了美貌和智谋因素，队伍匹配度可比千雅的队伍匹配度高，她看好白音领导力。
“这话可是你自己的说，我可没说。”千雅笑着说道。
李嬿婉闻言也跟着笑，这两年她早就看明白了，千雅和萧九成情同夫妻，知道千雅和萧九成是一对子后，李嬿婉心中怅然若失，却不知为何惆怅。
这群姑娘里，私下分成两派，一派以祝小五为首，毕竟有千雅这个大后台，自然还是有其他小姑娘巴结。另一派以白音为首，白音长得漂亮，心眼多，为人八面玲珑，又比较受萧九成重视，所以另一派以白音为主。千雅自小和女孩子玩得少，不知道小姑娘们私下的关系有些复杂。萧九成平日没事干的时候，就可喜欢看小姑娘们勾心斗角，对这些小姑娘抱团现象可是了如指掌。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台上看的人投入，下面踢的人就更投入。
“怎么可能！？”千雅不可置信的问道，她的强力队伍，竟然输给了绣花枕头。
“认赌服输，谁刚才买我赢的，长公主殿下都有赏。”萧九成笑得开心极的说道，千雅这一个月都要对着自己言听计从，她已经想好各种羞人的姿势让千雅配合了。
“长公主殿下的主力似乎受伤了，后半场才逆转的。”李嬿婉为千雅解惑道。
“小五受伤了？”千雅皱眉。
“小五刚开始动作敏捷，和另个小姑娘撞到一起后，后面动作似乎有所迟缓，虽然不明显，但是却是缓了下来，而且长公主殿下队伍的默契度，不如太子妃的队伍，长公主殿下故而输了。”李嬿婉接着解释道。
祝小五十分差异的看向李嬿婉，她以为所有人都不会发现，这是祝小五第一次真正注意到这个太子侧妃，前朝的公主，真的是心细如发，那温婉美丽的容颜，即便看惯了美艳逼人的长公主殿下，雅致秀丽极的太子妃，还是会有种惊艳的感觉。
萧九成也看向李嬿婉，心想，李嬿婉果然是观察细微，这个细节，她都没留意到。
“我也觉得她后面状态不如之前，却没想到这一层，小五你可是受伤了？”千雅关心的问道。
“只是微微扭伤，不碍事。”祝小五回答道，她脚踝刚才撞的时候拐到了。
“过来，我看看。”千雅招祝小五来自己座位旁。
祝小五只能上前，坐千雅身边，其实祝小五一点都不想坐这里，因为她清楚太子妃一点都不喜欢任何人太过亲近长公主殿下，这些年，她都尽量不和长公主殿下有任何肢体接触。
萧九成以前不喜欢祝小五，后来发现这个聪明的孩子，很识趣，很懂得不给自己添堵，也就没那么排斥了，不过千雅对祝小五太过亲热的话，她还是偶尔还是会吃味。
明明赢的人是自己，可是最后还祝小五最受关注，说来，她一直很嫉妒祝小五，只因为命好，被长公主殿下收为义女。
这时候的，祝小五和白音才十二岁，千雅二十五岁，萧九成二十三岁，李嬿婉二十二岁。
第188章
这日，千雅去参加朝会，只是到了太极殿的时候，被告知她父皇临时取消了朝会，这是第二次，以前从来没有过，上次是因为微染风寒，身体抱恙，这次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父皇这次为什么又突然取消朝会”千雅问前来传旨的太监，也是在父亲身边贴身伺候的公公秦异。
“陛下在张贵妃留宿，起得晚了。”秦异回答道。
千雅听着皱眉，她父亲以前没有再纳妾，但是自从当了皇帝之后，大臣以，皇帝之事无家事，都是国事，帝王子嗣不兴为由，逼得她父亲不得不选一些秀女入宫，其中以长的几分酷似死去娘亲的张氏颇为受宠，被封了贵妃。她娘亲都死那么就，她父亲纳妾没什么，却不希望她父亲因为美色误了国事。
不过，这是第一次为美色误了早朝，还不能说明父皇被美色冲昏头，她也觉得她父亲不像是会被美色冲昏头的男人，不然就不会在母亲死后，一直未再娶，所以千雅打算先静观其变。
萧九成发现千雅今日回来得特别早，觉得奇怪。
“怎么，难道今日朝会又取消了？”萧九成诧异的问道。
“嗯，又突然取消了。”千雅点头。
“这次又为什么取消？”萧九成总觉得有些蹊跷，独孤晋登基三年，几乎从不缺席朝会，这一个月之内就突然取消了两次，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秦异说，父皇昨夜在张贵妃那留宿，今日起得晚了，只希望今日只是意外，父皇应该不会在这时候晚节不保。”千雅不无担忧的说道。
“父皇虽然比较宠幸张贵妃，但是我感觉只是有些喜爱，和对你母亲的情意，永不能比，我也不认为父皇会为美色误了国事，我倒是担心父亲身体是不是还没好？”已经两次了，萧九成其他的不怕，就怕独孤晋身体出了问题。
“父皇前些时日，只是染了风寒，不至于到现在还没好吧。”父亲又是武将，身体应该比寻常同龄男子要好才是，父亲上一世是被李君灏下慢性毒毒死的，这一世，应该不会有事的，可是心里却有些不安，她总觉得最近父亲的ji,ng神头确实没有以前好了。
“应该不碍事，不过我们还是去看父皇吧。”萧九成提议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独孤晋若是出了什么事，她怕千雅接受不了。
“嗯。”千雅也觉得必须得看一下父亲，不然难以心安。
于是千雅和萧九成便一起去了张贵妃的寝宫。
“陛下，长公主殿下和太子妃在外求见。”张贵妃闺名素华，六品官员的庶女，十六岁入宫，虽然长得也是十分秀美，但是在家却不受宠，甚至被嫡母有些苛待，被嫡母送去选秀女了，张素华觉得她嫡母也不会给她寻一门好亲事，进宫不见得是坏事。
独孤晋虽然岁数可以当她爹，但是英雄盖世，又文武双全，即便五十几岁了，却有种特别的美丽，而且在宠幸她之后，待她极好，让她充满感恩，特别是知道独孤晋却对死去的发妻一往情深，便更加敬畏。
“你和她们说，今日不便见她们，让她们明日再来，罢了，千雅那性子绝对你压不住，你还是让她们进来吧，伺候更衣。”独孤晋艰难的从床上要起来，当皇帝头一两年还好，今年，他明显感觉身体在加速的败坏，以前战场的上留下的老毛病在急剧的恶化，特别是背后长的毒疮，让他坐立都感到艰难，他像起张道凡说的，自己怕是活不过今年了。他已经在考虑后世了，只是担心千雅会难过，所以迟一些让千雅知道，也让千雅少难过一些。
张素华赶紧扶独孤晋起来更衣，她知道陛下不想让长公主知道自己的病情，只能强撑着，她看着都心疼。
千雅和萧九成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被放行进去。
“你们怎么都来了？”独孤晋含笑问道。
“父亲今日没早朝，我心里有些不安，担心父亲，所以来看父亲。”千雅率先回答到，私下，她还是习惯喊独孤晋父亲，而不是父皇。此刻她看父亲的脸色确实并不太好，心里十分担心。
萧九成也在偷偷观察独孤晋，独孤晋今日气色很不好，而且坐姿过分端正，反而有种矫正过度的感觉，她见独孤晋的手握成拳头，似乎在忍耐一般，独孤晋这番状态让萧九成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父亲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身体还没好？”千雅担心的问道。
“前些时日的风寒还没痊愈，身体有些不爽朗。”独孤晋谎称道，背部的巨痛，疼得独孤晋都快冒冷汗了，却不能在千雅面前泄露半点。
“小小风寒，怎么会这么久还没好，前两日来看你，你还和我说已经好了，马上让御医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千雅不满父亲对自己隐瞒病情，她也觉得似乎不是一场风寒那么简单。
“御医刚来过了，没什么大碍，药都抓了，等下宫人就煎好送来。”独孤晋继续隐瞒道。
“这样吧，千雅既然担心，不如亲自为父皇煎药，正好可以尽孝道。”萧九成提议道，她显然要支开千雅。
“也好，我这就去御膳房把药煎好端来。”千雅认同萧九成的提议。
“素华，你去给千雅打一下下手，正好，我和九成说说话，都很久没和九成好好说说话了。”两人此时都有很默契的各自支开身边的人。
“诺。”张素华虽然担心独孤晋的身体，但是还是乖乖的随千雅一起离开。
千雅不傻，自然感觉到九成在支开自己，至于九成和父亲要说什么，她打算等下回去再问九成。
“父亲的身体不止只有风寒这么简单吧？”萧九成直接问道。
“你多虑了。”独孤晋还是否认道。
“我知道父亲是不想让千雅担心，但是父亲万一有什么事情，千雅却一直没发现，我想千雅只会更难过，毕竟自己疏忽了父亲的身体，我觉得父亲有必要让千雅知道。”萧九成认真的说道。
“你怎么笃定的？”独孤晋问道，他知道萧九成心思细腻，很多事情瞒得住千雅，瞒不住萧九成。
“最近朝中官员人事调动颇为频繁，父亲似乎在为太子登基正在扫清障碍，加上父亲已经两次没早朝，父亲此刻脸色如此之差，才作此推测。”萧九成据实回答。
“你对朝局的敏感度永胜于千雅，千雅参与朝政这么久，表现一直都不错，看来都是你在背后的功劳。”独孤晋感叹的说道。
“父亲不喜我干涉朝政，九成自然不敢太过干涉，只是千雅有疑难杂症的时候，才做了一些建议，我只是想为千雅分忧，希望父亲不要太介意。”萧九成恭敬的说道。
“独孤诚是扶不起的阿斗，千雅都会听你的，这朝政大权，在我死后迟早会到你手中。”独孤晋看着萧九成，他开头是想防萧九成，可是独孤诚和千雅的资质和萧九成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的，看来是防不了，防不了，就只能托付于她。毕竟张道凡说过，独孤家有三百年国祚，萧九成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九成绝无二心。”萧九成赶紧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说道。
“你无需紧张，我只是在托付后事罢了，防不了你，就只能托付于你。”独孤晋叹息说道。
萧九成听独孤晋亲口承认，心中一紧，果然是最坏的可能，独孤晋身体是有隐疾，千雅要是知道了，该何等的难过。
第189章
“我逝后，你和千雅可架得住朝中的局势？”独孤晋不无担心的问萧九成。
“千雅在军中多年，积了不少威望，我可以为千雅和太子出谋划策，相信应该可以维持朝局稳定。”独孤家的旧部大部分也会忠于独孤家，她当初提拔上来的人都已经成势，加上有护国公府护驾，就算少数有异心之人，想乘机造乱，应该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你有大才，我一向都知道，独孤家交由你守护，我也能放心。”独孤晋把江山托付给萧九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其实他觉得当初萧九成若和独孤诚在一起，为独孤家生下一儿半女，他就不会那么担心，现在，也只能赌萧九成对千雅的真心了。
“我反倒更担心千雅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萧九成忧心的说道，独孤晋自小把千雅捧在掌心疼，千雅对独孤晋的感情比父女都要深厚，若是知道独孤晋身有重疾，肯定接受不了。
“所以我一直都不敢和她说，能瞒她多久，就瞒她多久，我身体的事情，你就替我瞒着她吧。”独孤晋还是觉得千雅晚些知道比较好。
“我不能瞒她，到时候她会怪我，也会自责自己没有太早发现，我觉得应该要让千雅知道。”萧九成断然拒绝。
“哎！”独孤晋幽幽叹息。
没多久时候，千雅和张素华就一起回来了，一旁的婷儿正端着千雅熬好的药。
“你们瞒着我，都说了什么呢？”千雅进来直接的问道。
“我们能瞒你什么事呢？”萧九成故作轻松的说道。
“没有最好，我最见不得我最亲的人瞒我什么事。”千雅说完，便从婷儿手中结果煎好的药。
“你是我大易的长公主，父亲都恨不得举国之珍宝都送你，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瞒你。”独孤晋笑着说道。
“我才不要什么国之珍宝，只要父亲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就好，父亲忙于国事，脸色差了不少，以后国事先放一边，还是要以身体为重。”之前她还怕父亲变成昏君，如今见父亲起色不好，觉得就是整个王朝都不及她父亲身体要紧，就是变昏君也没什么要紧的。
千雅吹了汤药，亲自为独孤晋喂汤药。
“父亲什么都听千雅的。”独孤晋宠溺的说道，张口喝下千雅喂来的汤药，若是说有怕死的时候，大概就是面对自己一对儿女的时候，特别是此刻，对着千雅关切的语气和。
萧九成看着千雅，知道千雅定是也察觉了什么，她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女，感觉眼睛有些酸涩，赶紧把视线他们身上移开。
“御医开的药怎么这么难闻？不像是一般风寒开的药。”千雅皱眉说道。
“人家能御医，能开这个药自然有他们的道理，定是更有效的。”独孤晋辩解的说道，他并不愿意自己亲自告诉千雅自己的恶疾，如果可以，他只想要在千雅面前展露英雄盖世的最伟岸的那一面，不想让千雅知道自己身染恶疾，苟延残喘的模样，这事他作为父亲的骄傲。
“也是。”千雅听着觉得有些道理。
喂完药，千雅就坐在独孤晋身边，父女之间说了一会儿话后，千雅见父亲有些疲乏了，才起身和萧九成一起离开的。
“父亲都和你说了什么？”千雅在路上问萧九成，自己煎药回来之后，萧九成的话就特别少，好似不想打扰自己和父亲说话似的。
“等回去了，我再告诉你。”萧九成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什么事情这么要紧，非要回去再说？”千雅自从从父亲宫殿出来，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千雅……”萧九成欲言又止，她有些理解独孤晋瞒着一直不愿意让千雅的知道的心态，此刻她也觉得迟那么一会儿告诉千雅也是好的。
“九成，到底什么事？”千雅有些急了，要知道萧九成处事不惊，天大的事情在她面前，也能迎刃而解，这般吞吞吐吐，还是第一次。
“父亲他，背部在年初突生毒疮，深入骨髓，怕是不容乐观。”萧九成终还是据实告诉了千雅了。
“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生毒疮？”千雅不相信的说道，她父亲前一世是被李君灏毒死的，在这个时候都活得好好的。
“千雅，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刚才父亲已经在向我交代后事了。”萧九成忧愁的说道。
“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你们肯定骗我的，对不对？”千雅的眼睛红了起来，她觉现在必须马上向她父亲证实这绝对不是真的。
萧九成见千雅转身就往回跑，速度快得让萧九成追都追不上。
千雅折返，要再次入张贵妃的寝宫，被侍卫拦了下来。
“长公主殿下，陛下歇下了，不见任何人。”侍卫恭敬的说道。
“谁敢拦我？”千雅从侍卫腰间抽出刀来，指着侍卫说话。
这全皇宫都知道长公主受宠，侍卫自然不敢再拦千雅，退开了，千雅直接闯入站贵妃的寝宫。
进去的时候，独孤晋正趴在床榻之上，张素华正往那开始腐烂的毒疮处洒药粉，独孤晋疼得身体正在冒汗。
千雅看着他父亲背上开始的腐烂的毒疮，眼泪唰唰的往下掉，特别是看这父亲正咬着一捆白布，身体冒着冷汗，显然是疼极了。作为曾经的堂堂大将军，现在九五之尊的独孤晋，自然不愿意向疼痛屈服。
“长公主……”张素华没想到千雅竟然闯了进来，惊呼叫出声。
独孤晋听到之后，抬头看向千雅，见千雅真在掉眼泪，便知瞒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千雅跪坐在独孤晋身边问道。
“千雅别哭。”自小千雅就不是爱哭的女孩，如今哭得像个泪人，独孤晋怎么不心疼。
“怎么会这样？”千雅不相信一般，不停的问着这句话。
追来的萧九成看着哭得无助得像个孩子的千雅，不禁跟着红了眼眶。
第190章
千雅想起父亲背上的毒疮就哭，都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在萧九成怀里哭得双眼红肿，上一世的痛楚，这一世非常没有避开，还提早经历了，犹如晴天霹雳，劈开了如今状似幸福的生活。后来千雅才知道，纵使她重活一世，她该经历的磨难，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只是内容不一样而已。
萧九成觉得自己纵使再怎么聪慧，在即将逝去的生命面前，也无能为力，除了安慰千雅，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偷偷为独孤晋算了一卦，大凶之卦，她都不敢和千雅说。
“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察觉到，若是能早一些知道……”千雅悔恨的说道。
“就算千雅早些知道，也改变不了，父亲就是不想让你如此难过，才不想告诉你的。”萧九成轻轻拍着千雅的背说道。
此后，千雅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独孤晋身边，亲自伺候，独孤晋上不了早朝，已然是毒疮开始恶化，千雅眼睁睁的看着一直英雄盖世的父亲一天天的变的虚弱，却毫无办法，内心除了痛苦别无其他。
千雅一直没有再上朝政，萧九成亦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千雅，朝政都交由了朝中的大臣和独孤诚。
正是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再嫁之后，又生了一子的萧艺璇捎信给萧景汐，极力恳求萧景汐夫妻，希望他们出面帮忙，把她和她的夫君调回京城，他们不愿意继续呆在那南蛮之地。因为萧艺璇新嫁的夫君，官职小，李修是镇国公，若是出面和吏部官吏卖个面子，调回京城，倒不是什么难事。五品以下官员考核调任一般不需要皇帝审核，直接由吏部考核调任，萧艺璇想钻的正是这个空子。
萧景汐开始也十分犹豫，只是思考周觉得萧艺璇已经再嫁生子，应该是看淡了前尘过往，毕竟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自己也是再嫁的，所以由己度人，觉得萧艺璇应该会放下过往，重新开始。同时，她也希望艺璇能和九成修复过往的姐妹之情，怀着这样的心思，萧景汐动摇了念头，若是平时，萧景汐说什么也会和萧九成支会一声，但是如今宫里兵荒马乱的，萧九成现在一颗心都挂在千雅身上，怕是也顾不上艺璇的事情。萧景汐便和李修商量了这事，李修心知妻子心里还惦记着远在岭南的妹妹，也觉得萧艺璇和新夫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再次生子，说明夫妻俩感情应该不错，调回来应该也没什么大碍。只要不让萧艺璇的新夫君担任什么要职，就算万一她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应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便同意出面让吏部卖个好，平级调任，调回京城。
李修和萧景汐两人的初衷都是好的，殊不知，如此一举，给后来的千雅和萧九成埋下了莫大的隐患。
因此，萧艺璇和新夫君一家调回京城的事情，萧九成和千雅现在根本不知道。
大概在两三个月的一个晚上，平日已经虚弱得多半都在昏迷状态的独孤晋今晚的ji,ng神特别的好的，他们意识到，这极有可能只是回光返照。
当夜独孤晋在见过朝中重臣之后，便让只留独孤诚，千雅和萧九成三人在卧榻旁。
“诚儿，勇武少谋，不是帝王之才，可我膝下只有一子一女，这帝王之位，也只能传于你。有千雅和九成辅助你，我多少也能放心一些，千雅是你唯一的亲姐姐，这一世你都要替父亲保护她，切不可受任何人蛊惑而疏远你姐姐。”独孤晋不放心的交代独孤诚。
“父亲，我独孤诚乃堂堂男人，自然会替父亲守护保护好姐姐的。”独孤诚也红着眼睛保证道。
“这天下是父亲打下来，不单单是给你，也是给你姐姐的，日后你若有多子，便便过继到她名下，遇事多听听你姐姐的，要知己短而去长，且不可一意孤行，鲁莽行事。”独孤晋继续交待道。
“谨遵父亲教诲，父亲尽管放心为姐姐，我这条命都可以豁出去，姐姐有什么事情，只要吩咐我就行。”独孤诚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雅儿。”独孤晋对独孤诚交待完后，喊千雅。
“答应父亲，父亲离开之后，好好照顾自己，父亲舍不得让你这么难过。”独孤晋面露不舍的说道。
“父亲……”千雅含着泪水喊道。
“别哭了，你这般难过，父亲就算离开了都会不安心的。”独孤晋伸手抹去千雅的眼角的泪水，千雅自小到达哭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这一两个月多。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好好的……”千雅哽咽说道，说到一半又泣不成声。
“九成，我这一儿一女就托付给你了，特别是千雅，替我好好照顾她，不要再让她遭受痛苦，只愿这一世的她，你都能护她周全。”独孤晋对萧九成托付道。
“我会的，这一世都会护她周全的。”萧九成也是红着眼睛承诺道。
在当夜凌晨，皇帝驾崩，当夜宫中灯火通明，举朝同哀。
次日，太子登基，成为新帝，太子妃萧九成为新后，千雅还是镇国长公主，只是千雅因沉浸在悲痛之后，这三个月都不曾临朝，所有事务都有新后接管。萧九成开始从后宫走向前朝，开始也有不少大臣反对，但是当初独孤家夺天下的时候，运筹帷幄，于社稷有功，加上她培植出来的势力极力拥护。便借鉴前朝屠后那一朝，帝后并立，朝中势力重新洗牌，稍微有眼力的人，都知道皇帝的权力被架空是必然。
宫内的秘密，不少大臣也略有所知，皇后和长公主同寝同食，关系亲密至极，长公主已经年纪不小，却不曾婚配。皇后又不曾被新帝宠幸，细思起来，不难发现其中端倪，只是这事在朝中已经是秘而不宣的事情。不少人已经联想到前朝的屠后和长乐公主，何其相似，觉得历史必将重演，不少人已经预料到了，当年的屠后，日后的萧后，必将权倾朝野。
第191章
在独孤晋病逝三个月后，千雅的情绪才好稳定了一些，只是偶尔还会陷入忧伤，萧九成知道千雅的情绪只有靠时间了，才能渐渐平复。
“长公主呢？”萧九成处理完政务之后，发现千雅并不在寝宫内，便马上问一旁的锦儿。
“殿下想散散心，半个时辰之前出去了。”锦儿据实禀报道。
“你怎么没及时向我禀报？”萧九成微微皱眉的问道。
“殿下不让禀告，她说想一个人独自走走。”锦儿赶紧回道。
“好了，你下去吧。”萧九成起身准备去寻千雅，这一坐就是两三个时辰，坐得腰都有些发麻了，这已经是她尽可能压缩的时间。独孤晋驾崩之后，独孤诚不顶事，朝中大事基本都要自己决断，忙起来难免会疏忽千雅，就像此刻，萧九成对于自己对千雅疏忽关注而感到几分自责。
萧九成一路问了侍卫，才在过去独孤晋经常去的观星亭找到千雅。千雅这三个月，都是穿得一身缟素，此刻只穿着淡薄的单衣，素白的衣角被风吹起了衣摆，那么悲凉和落寞，看着萧九成十分心疼。她走入观星亭，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为千雅披上。
“起风了，别着凉了。”萧九成轻声的说道。
“九成，我知道父亲真的不在了，我继续这样会让你担心，可是我一想到再也看不到他了，心里就好难受。”千雅说到独孤晋的时候，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
“我知道，我都懂。”千雅悲伤，她都明白，独孤晋把千雅捧在掌心疼，独孤晋死了，千雅比谁都难过，那是千雅最亲最亲的亲人了。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重活一世，因为我才抢了父亲的福分，才让父亲比前世命寿还要短上三年，上一世父亲虽然被毒死，却没有遭受太大痛苦，可这一世，父亲最后那一段时间过得太辛苦了。”想到父亲遭受的磨难，千雅眼泪就忍不住掉落了下来。
“不是这样的，这世上哪有谁抢谁福分之说的，你切不可胡思乱想。”萧九成就怕千雅钻牛角尖，如果说真有关系的话，也应该是独孤晋当了皇帝，毕竟天命并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
“那父亲为什么偏偏比上一世还要短寿呢？”千雅问道，她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我们既然改变上一世的命运，父亲的命运也随之改变也是合理的。”萧九成说道，不想千雅把独孤晋的死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如果这样的话，我宁可不要重活一世，换父亲三年岁寿。”千雅还是觉得父亲减了岁寿和自己有关。
萧九成听着，心中一刺，感到有些不舒服，自己的情意，独孤诚的性命，还有千雅自己的性命难道都比不上独孤晋三年的岁寿吗？
“那你弟弟的性命呢，那我呢？对你都不重要吗？”她可以让千雅继续为独孤晋难过，但是不想看到千雅钻了牛角尖。
“我不是那个意思。”千雅马上否认道，就怕萧九成多想，她已经失去父亲了，不能再失去九成和独孤诚。
“逝者已矣，生活总是要继续的，父亲也不会希望你一直沉湎在失去他的痛苦之中，看着你总是那么难过，我心里也是非常难受，恨不得能为分解痛楚。”萧九成对千雅异常认真的说道。
这些她都知道，千雅知道自己必须从痛苦中走出来，萧九成已经纵容她够久了，自己不不能再让她担心了。
千雅跌坐在凉亭的石椅上，紧紧的抱着萧九成的身体，只有萧九成体温和气息，才能让她感到心安。
萧九成抚摸着千雅的头，她知道千雅会好起来的，事实上，那天之后，千雅确实开始从悲痛之中渐渐走了出来。
千雅渐渐恢复正常之后，萧九成便让千雅继续回到朝堂之上，她退居幕后，毕竟随着千雅岁数渐长，萧九成更忧心的是千雅三十岁时候的命运，如今千雅都已经二十六岁了，只有四年时间，她还没有想到比逆天改命更有效的方法。这让萧九成本能感到焦虑，特别是独孤晋病逝之后，萧九成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推动着所有的人命宿，所有人都逃脱不了。
千雅毕竟当了几年的监国公主，朝中日常事务，处理起来也十分娴熟，实在拿不定注意的，她再和萧九成商议，朝中，宫中，一切安稳。唯一不安稳的因素就是独孤诚，纳了不少的嫔妃，生了好几个公主，好不容易有个嫔妃生了个儿子，还夭折了。独孤家连旁系都没有，独孤诚也无兄弟，想过继都没办法，国无后继之君，对朝廷来说，是非常不安定的因素。好在独孤诚还年轻，大家还有盼头，现在朝中重臣就盼着皇帝赶紧生个健康的储君出来，皇帝务必在生出儿子之前，不要出什么意外，不然朝廷该出乱子了。
独孤晋病逝半年后，萧景汐某次进宫的时候，才和萧九成说了萧艺璇的事情。
“我让李修出面，把钱益从岭南调回京城了，之前一直下跪和你说，那时候先帝正病重，宫中兵荒马乱的，没来得及和你说。”萧景汐主动说起这件事情，钱益便是萧艺璇的新夫婿。
“是二姐求你，你心软答应了？”萧九成对萧景汐的性情还是了解的，所以猜到几分。
“那倒没有，只是前些天，我派人去岭南看他们一家了，艺璇已经为钱益添了孩子，夫妻感情和睦，应该是看淡了过往。我也是二嫁之人，知道重新得来的幸福来之不易，我相信艺璇她也会珍惜现在的幸福。岭南天气每到夏日就十分炙热，蚊虫蛇蚁多，我怕艺璇一家在那边住得不习惯，才自作主张把钱益调回来。说真的，当年你和她一起出面让我们护国公府加入战局，我答应了你，负了她，一直对她心中有亏欠，我便想弥补她，希望她来京城，能对她有所照应。如果你我荣耀嫌贵，我们是同时姐妹，应该分些荣华给她。我只希望你不要怪我，这次自作主张且先斩后奏。”萧景汐有感而发的说道，她隐瞒了艺璇主动要回来的事情，不想九成对艺璇还心存芥蒂，她的希望她们姐妹三人能修好。她也是认真观察过了，艺璇回来这半年，十分安分守己，一心相夫教子，一脸幸福的样子，她觉得艺璇应该是放下过往了。
萧景汐如今处处维护萧艺璇，是因为护国公府当初选择独孤家，对萧艺璇感到亏欠，萧九成是感觉得到的，所以如今萧景汐的说辞，她基本上是相信了。
“她既然调回来了，那就调回来吧。”萧九成松口，她愿意卖这个人情给她大姐，她也不想为她二姐，伤了她和大姐的情分，她只希望她二姐真的能看淡了前尘往事，能珍惜眼前。其实说来，她和她二姐之前若不是因为李君灏，她们姐妹感情还是不错的，只是她二姐是否真的能忘记李君灏，萧九成也说不准。
萧景汐闻言，露出微笑，见九成愿意松口，她觉得假以时日，她们姐妹三人一定能修复过往的情意。
萧九成见她大姐开心，心想她二姐就算回来，应该也搅不出什么水花。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轻敌和放松，会成为了她一生最悔恨的事情。
第192章
这日，千雅早朝回来，不见萧九成，怅然若失，千雅从来没想到自己如此倚赖一个人，日日夜夜相伴了，只是偶尔不见，竟然还会牵肠挂肚。
“皇后去哪了？”千雅问宫人。
“娘娘看书看乏了，去御花园散步。”宫人据实禀报道。
千雅便快步向御花园走去，果然在御花园的找到萧九成。她目光宠溺的看着萧九成，便心安了，不急着惊扰心爱之人，只是在一旁宠溺看着正在荡秋千的萧九成，此刻的萧九成还似少女一般，无限美好，让世间的一切都在萧九成面前黯然失色。
萧九成好似感觉到千雅的注目，抬头去寻那视线，果然看到正穿着朝服的千雅正在看着自己，那美眸露出的视线，好似能柔化时间万物一般，千雅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看着自己了。
萧九成从秋千上起来，慵懒的揉了一下微微发麻的芊芊素手，然后起身向千雅那飞奔过去，就像当年千雅重生时的，十五岁时的她，情窦初开的少女见到心上人一般，那般迫切。
千雅伸手就揽抱住萧九成纤细的腰肢。
“你这般可不像端庄皇后。”千雅取笑的说道。
“皇后谁稀罕呢？”萧九成不以为然的说道，名义上，她还是皇帝的女人，可是她比较想当长公主殿下的女人。
千雅闻言笑了，萧九成有资本看睥睨天下。
“走，我们回去吧。”千雅对萧九成轻声说道。
“嗯。”萧九成挽住千雅的手，一起往长乐宫走去，一路上边走边聊。
“今天你怎么不看书了？”千雅问道。
“一直看，也会看烦……”
两人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在御花园，留下被风吹起，还在轻轻摇曳的秋千，没有了两个美人的御花园黯然失色。
第2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9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