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酥心糖(ABO) 作者:余酲
正文 第2节
酥心糖(ABO) 作者:余酲
第2节
“看他冷冰冰的,在床上肯定像个死人,难怪学长结婚之后还要出去喝花酒。”
“也是,余棠也就一张脸能看,身上干巴巴的,我要是学长,也得喝醉了才能下得去手。”
“哈哈哈就算他真有了,学长也不见得要他生的孩子,万一又是个面瘫可怎么办?这可是影响家族基因的大事啊!”
“相比之下,我宁愿学长跟何聆学姐在一起,输也输得心服口服啊。”
“你可拉倒吧,不如咱们组团去勾搭学长?听说特别好勾搭,能睡一觉也不赖。”
三个ogacha科打诨,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余棠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还是在他们笑声未歇时开门进去。
屋里霎时鸦雀无声,舍友们假装各自在忙,余棠迅速把画册拿了,头也不回地离开宿舍。
直到坐在教室办公室里,余棠抱着画册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李老师给他倒了杯热水,关切地问:“是不是不舒服?老师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余棠梗着脖子摇头。
“你啊,”李老师叹气,“要是有你哥的一半坦诚就好了。”
因为一个是alpha一个是oga的关系,双胞胎兄弟俩从小到大很少被人拿来比较。余棠眨眨眼睛,抬头看李老师。
李老师详细说明道:“余笙话太多,嘴巴闲不住,你呢,什么都不说,都放在心里,也不怕憋坏了。”
余棠摇头,闷声闷气地说:“我没有。”
李老师:“那你现在就去告诉苏朔,你怀孕了,需要他的照顾。”
余棠不吱声了,用沉默表达抗拒。
李老师劝道:“苏朔看着不靠谱,其实心眼儿很好,你不说,怎么知道他不愿意呢?”
“他不愿意。”顿了顿,余棠低下头,“我知道的。”
“你啊,要是有你哥一半的没心没肺,就……”
“我不是我哥,老师您也不是苏学长,不一样的。”
李老师见他固执己见,便不再多言。
拿了书和课表,余棠走到门口,想想又回头:“老师,我哥他是真心喜欢你,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看得出来。”
李老师愣了下,佯装不满道:“你还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反过来教育我?不怕我把你的小秘密捅出去?”
李老师是个beta,斯文儒雅,气质温润,瞪着眼睛都温柔似水,毫无师长的威严气势。余棠忍不住弯起嘴角,说:“我错了,大嫂,不要把我在哪儿的事告诉我哥。”
李老师瞬间红了脸,捏住余棠的脸r_ou_,道:“笑起来多好看,以后不要总板着脸,记得多笑一笑!”
在校门口等苏朔的时候,余棠对着墙练习微笑。看不见自己的此时的模样,他头一回感觉到了没有手机的不方便。
练啊练,等啊等,眼看西边太阳快要落山,也没看见苏朔的影子。
学校钟楼敲响六下,余棠抱着一沓厚重的书,返回校园里找人。
学生会没人,c,ao场没人,体育馆没人,苏朔所在的班级也没人,余棠急了,跑到路上拦了个同学,问他借手机给苏朔打电话。
绵长的嘟声响了许久都无人接听,余棠四处张望,偶然透过正前方餐厅的玻璃窗看到苏朔的身影,一个oga女孩亲昵地搭着他的肩膀,他也不回避,就着这个姿势跟女孩耳语。
女孩正是何聆学姐,同学们口中与苏朔最相配的校花。
余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餐厅里的,站在苏朔跟前的时候,他和何聆正说到什么开心事,被打岔很不高兴。
“你怎么来了?”苏朔收起笑容,皱眉道,“我这儿有事,出去等我。”
余棠站着不动,何聆捂住口鼻往后退一步:“啧,你家小冰山醋劲儿不小啊?”
苏朔也察觉到了,余棠在释放信息素,原本恬淡的味道变得有些锐利和强势。一般alpha压制敌人或者oga诱惑alpha才会这样做,而oga体弱,随便释放信息素对身体有害无利。
苏朔上前制止他:“你干什么?先出去。”
余棠顺势拉住他的胳膊,干巴巴道:“回去。”
“你先走,我等一下就……”
余棠执拗劲儿上来,不由分说拉着他往外走。苏朔哪能乖乖就范,抬胳膊大力甩开,余棠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接下来的一幕被整个餐厅里的学生拍了下来发到校园论坛上,当晚就热门飘红,反响热烈。
只见余棠把手里抱着的书狠狠摔到苏朔身上,书角锋利,将苏朔挽着袖子的那条胳膊划出一条两寸长的伤口,红得似要渗血。
苏朔倒抽一口气,举起胳膊看了一眼,吼道:“你发什么神经?”
余棠想上前查看苏朔的伤口,又被他凶得定住脚步不敢上前,一张小脸苍白如纸,胸膛剧烈起伏,重重喘了几口气,然后调头就走。
何聆边摇头边啧啧感叹,从包里翻出一个创可贴递给苏朔:“凑合贴上,赶紧去追吧。”
苏朔横眉怒目,没好气道:“追个屁!”
何聆撇嘴:“不追可别后悔。”说着做了个揉眼睛的动作,“你家小冰山融化咯。”
第六章
小冰山跑得飞快,苏朔连个尾巴都没抓着。
回到山上,天已经完全黑了。卧室门紧闭,意料之中地打不开,苏朔把在学校餐厅打包的食物打开装盘,捧到房门口,故意大声道:“五食堂的南瓜饼,吃不吃?还是热的呢……哇,入口即化,齿颊留香,吃完一个还想再来一个……再不出来我可吃光了啊?”
余棠喜甜,尤其喜欢a大五食堂的面食甜点,有次苏朔回家打开冰箱看见满食盒的南瓜饼、绿豆饼、红豆糕,晚上起夜时发现楼下亮着灯,悄悄走过去一看,余棠正咬着筷子守在微波炉跟前,里头热的正是冰箱里的储着的各种饼。
后来苏朔顺手从学校往家里带过几次,余棠当面不说喜欢,回头却会偷偷用ji,ng致的食盒将饼装起来,晚上饿了就热两块当宵夜吃。
小oga看似难养活,其实特别好糊弄,是以苏朔认为这招百分百有效,信心十足地在心里掐表,等里面的人给自己开门。
倒数到1,门打开一条细缝。余棠似乎没有出来的意思,在门缝里小声说:“你吃吧,我睡了。”
趁门没关上,苏朔用膝盖顶开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了进去,把盘子往里面的小桌上一放:“饭还是要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余棠穿着宽松的棉质睡衣,硕大的兜帽将他大半张脸遮住,站在那儿闷闷地 “嗯”了一声。
“拿奖学金的好学生,书也不要了?”把胳膊下夹着的书也放下,一堆a5大小书里混入一本大一号的画册,苏朔好奇地拿起来翻看,“这是你画的?不错啊……”
余棠冲上前劈手夺过画册,背在身后不让看。
苏朔当他害羞,趁他自己走近,抬手轻轻掰过他尖俏的下巴,打量他的脸,只见余棠的眼眶红红的,睫毛一簇一簇地粘在一起,确实像是哭过了。
余棠飞快地别开头,小声道:“谢谢。”
苏朔心情复杂,看小oga吃瘪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愉悦。沉默片刻,他说:“在学校跟人谈事情,不是故意让你在门口等的。我拜托了同学去校门口找你,让你自己先回去,你没见到他吗?”
余棠摇头。
这模样明显是不相信,可苏朔一时又找不到证据来证明。焦躁地挠了挠头,苏朔灵机一动,掏出手机翻通讯录:“我让何聆跟你说,当时她在旁边。”
余棠忙拦他:“不要。”
苏朔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按下拨通把手机举高让余棠够到,等接通了,冲话筒喊:“姐,刚才在餐厅我有让那谁帮我去校门口带话,你听见了吧?”
何聆立刻猜到原因,在电话里笑得花枝乱颤,道:“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听见。”
苏朔气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亏我还叫你一声姐!”
挂掉电话,苏朔实在没别的招,无奈道:“她故意拆我台呢,下回家庭聚会你当面问她,就知道我有没有撒谎了。”
隔了一会儿,余棠问:“她是你姐?”
“昂。”苏朔光明磊落,“亲表姐,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
余棠:“……”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的形容。
苏朔向来摸不透余棠的心思,这回转了几个弯半天才意识到点什么,试探着问:“你不会在吃醋吧?”
余棠转身,留给他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得出这个结论让苏朔有点意外,但他知道吃醋也不一定是出于喜欢,像余棠这样自我且控制欲强的人,连老公几天不回家睡都要向婆婆打小报告,哪能容忍他在外面跟别的oga眉来眼去?
不过能让目中无人的余棠露出这样的反应,已经算是很大的收获了。
苏朔瞬间膨胀,绕到余棠身前,抬手揪他帽子上的小耳朵,继续逗他:“啧,连家里亲戚的醋都吃?”
余棠拍开他的手,淡定地坐下吃南瓜饼。苏朔屁颠屁颠地坐到对面,捞起袖子举起来给他看:“你弄的,看看,都出血了。”
余棠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苏朔又把胳膊往前送了送,竭力引起小oga的注意:“嘶……巨疼。”
边说边挤眉弄眼,神态浮夸到一看就知道是装的。
苏朔胳膊举酸了也没讨到一句安慰,蔫巴巴地放下,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单手托腮观察余棠吃饼,看他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小仓鼠,笑着问他:“好吃吗?”
余棠在吃的方面很诚实,缓慢地点了点头。
苏朔见有戏,忙诱惑道:“跟我回去,每天买给你吃,怎么样?”
余棠摇头:“我可以自己买。”
计划再次失败,苏朔垂头丧气,拉长声音道:“我就不明白了,这山上有什么好?”
余棠答:“环境好。”
苏朔有的放矢:“你要是喜欢山喜欢水,我让管家给你在院子里圈块地造个小公园,用不着休学,一出门就能看到小桥流水,好不好?”
余棠认真思考片刻,道:“不一样的。”
苏朔彻底泄气,心想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脑袋一歪,趴在桌上装死。
不一会儿,听到余棠趿着拖鞋在屋里来回走动,接着是翻找东西的声音,然后脚步声返回,苏朔的胳膊被一只软软的手托起,“吧嗒”一声,一块膏药把将的伤口盖得严严实实。
闻到药味的时候,苏朔就隐隐觉得不对劲,抬头看见是膏药,一蹦三尺高:“c,aoc,aoc,ao,谋杀亲夫?”
余棠生活常识匮乏,经苏朔科普才知道膏药不能这么用,手忙脚乱地帮他揭下来。膏药粘力强,扯到尚未愈合的伤口,苏朔疼得呲牙咧嘴,感觉皮r_ou_都快被扯分离了,成串脏话眼看就要憋不住往外蹦,看见余棠眉头紧蹙的着急模样,突然就没了脾气。
葱白的几根手指在他伤口上来回抚摸,好像也不是很疼。
不过装还是要装的,苏朔把胳膊抬高:“你看,更严重了。”
或许是因为余棠冷得好像没有心,苏朔就格外想看到他被情绪牵动的样子,想知道他会不会哭,会不会笑,会不会产生普通人该有的反应。
这次也是顺水推舟的试探,他对余棠只有好奇,没有期待。
然而没想到的是,余棠几乎没有犹豫,托起他的胳膊,嘴巴凑过去吹了一下,又吹一下,仔细得像对待什么宝贝,直到苏朔整条胳膊都麻了才停止。
“好点了吗?”余棠抬头问他。
小oga脸上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然而苏朔看着他水光潋滟的眸子,白里透粉的脸颊,身体里的某些细胞突然开始蠢蠢欲动。
好久没做了,小oga身上好香。
一阵天旋地转后,余棠发现自己被扔在床中央,苏朔急吼吼地压上来,先撑着上半身扯松脖子上的领带,接着俯身,鼻子凑到颈间的腺体处,深深嗅了几下。
余棠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无意中引起了alpha的性欲,慌乱之下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推身上的人,推不动,就改成捶打。
小oga这种力道的抵抗,对于身强体壮的alpha来说无异于挠痒痒。苏朔一把捉住余棠乱动的那只手按在身侧,伸出舌尖在他敏感的腺体上舔了一下,alpha信息素蛮横地席卷、冲撞,余棠抖得厉害,微不足道的力气也被尽数抽空,身体很快便软成一滩水,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苏朔对小oga臣服的反应很满意,引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下摸:“这么久没做,难道你就不想要吗?”
听见余棠细若蚊吟、似在抵抗的呻吟,苏朔不禁低笑出声,理所当然地提醒他:“当初把我拐上床的不是你吗,现在故作矜持又是何必?”
第七章
余棠被迫摸到苏朔身下已经有了反应的东西,颤声道:“不……”
“不?不是还是不要?”苏朔面带戏谑,去解他的裤子,“让我瞧瞧胖了多少,看不给看,摸也不给摸。”
余棠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奋力挣扎,手刚摆脱桎梏,就“啪”的一声甩在苏朔脸上。
空气凝滞几秒,苏朔停下动作,抬手碰了碰自己发麻的脸颊,双目圆瞪,不可思议道:“你打我?”
余棠重重喘了几声,咬住嘴唇看他,明明是任人鱼r_ou_的状态,却倔强得好像什么都不怕。
苏朔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可谓他成年后开荤以来的奇耻大辱。他就不明白了,不让碰外头的人也就算了,他自己不让碰,是想让他清心寡欲修仙成佛吗?他们是扯过证的合法夫夫,这怎么弄得跟强j,i,an似的?
苏朔咬了咬后槽牙,兴致已经被那一巴掌打没了,冷笑着松开手,从余棠身上爬起来,把扯松的领带往床下一甩:“随便你,想跟老子上床的从a大东门排到西门,你当全世界就剩下你一个oga?”
说完就翻身下床,出去时把门摔得震天响。
到外面抽了根烟,才稍稍冷静下来。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在寂夜中格外刺耳,苏朔想起自己为了回来哄余棠,连饭都没吃,又气呼呼地踹门进屋寻吃的。
冰箱里有食材,大多是他喜欢的r_ou_类。他来之后,不喜荤腥的余棠几乎每顿都做r_ou_,还刻意重油重盐放辣椒,自己却一筷子也不尝,分明就是迁就他的口味。
想到这里,苏朔的气消了大半。oga嘛,难免有点矫情和小脾气,刚闹完别扭不愿意亲热也属正常,再说他待在这儿的目的是要把人哄回家,让让他也没什么。
这么劝服自己,苏朔推开卧室门,里头只开了一盏床头灯,余棠的拖鞋一只在床边一只在门口,小oga显然没下过床,被子下面鼓起一块,连脑袋都没露出来。
苏朔上去戳戳屁股的位置:“里面闷不闷啊?”
“余棠?哦不……鱼豆腐。”苏朔哄小孩似的念道,“鱼豆腐乖乖,把门开开?”
之前听到他喊小名反应很强烈的小oga还是不动。
苏朔没法子,掀开被子服软道:“好了好了,不想做就不做,别把自己憋坏……”
声音在摸到余棠满是汗的脸时戛然而止,苏朔凑过去看,余棠双目紧闭,一张小脸惨白如纸,从额头到脖子再到身上,摸到的每一块皮肤都是shi冷的,软绵绵的手仿佛没有骨头,一捏就会断。
苏朔喊了几声余棠的名字,只得到几句含糊的呓语,他片刻也不敢耽误,把人抱起来就往外跑。
下山的路不好走,抱姿不方便,苏朔把人放下,想换成背着。余棠被这么一折腾,双脚刚着地就醒了,昏昏沉沉中,攥着苏朔的衣服不让他背,嘴里咕哝着:“我要回去……回去。”
苏朔喘着粗气,凶道:“回去个屁,难受不知道叫我?裹着被子能自己好还是怎么的?为了跟我置气命都不要了?”
余棠站不稳,没力气反驳他,靠着他缓慢地摇头,哑声道:“屋里……屋里有药。”
苏朔拧不过,又把人抱回去。在床头的抽屉里找到药,喂余棠服下两粒,半小时后,余棠便缓过来不少,歪在床头捧着一本书看。
房门没关,苏朔在门口转了几圈,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问:“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余棠没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轻飘飘道:“没有,信息素紊乱。”
苏朔身体素质好,一年到头连感冒都少有,只记得生理课上讲过这个病症,因为受其困扰的大多是oga,所以当时没好好听讲。联系刚才的状况,苏朔以为是自己意欲强上时不自觉散发的信息素惹的祸,顿时就没了嚣张气焰,尽量理直气壮地问:“那你……你当时干嘛不说?”
余棠往后翻一页:“说了你会听吗?”
想到“故作矜持”四个字,余棠的胸口就像被一只手攥住,力道一阵紧似一阵。苏朔眼里的他就是这样无耻下作,可他偏偏又无法反驳,只能将口中的玻璃嚼碎,尽数吞下,还要面不改色,假装一点都不疼。
苏朔脸上挂不住,回想刚才自己被小oga勾得ji,ng虫上脑、失去理智的样子,尴尬挠头说:“也不一定啊……”
次日清晨,余棠推门出来,意外地看到苏朔背对着门口在厨房里捣鼓什么。
洗漱完毕,桌上摆了几个装满食物的餐盘,苏朔腰缠围裙,手拿锅铲,满脸期待地让余棠尝尝他煎的蛋。
余棠盯着盘中姑且能看出是ji蛋的东西看了一会儿,用筷子夹起来吃了一小口,然后就吐了。
苏朔忙活了一早上,现下颜面扫地,脸都黑了。
可到底是担心占了上风,苏朔在边上给余棠递纸巾,说:“这样不行,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余棠并不是故意不给面子,怀孕近四个月,他以为稍稍沾点油腻不碍事,谁知反应还是这么大,抱着马桶,心肝肺都要吐出来了。
苏朔蹲下拍他后背,说:“吐成这样,这是有了?”
余棠接过纸巾擦嘴,偏头看他一眼,冷冷地说:“没有。”
苏朔哈哈大笑,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假设荒谬得很。他跟余棠上床的次数屈指可数,刚结婚的那两个月,余棠还能半推半就地跟他过一过性生活,自从在学校发生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没让他近过身。
每次到回家,无论早晚,卧室总是大门紧闭,余棠不是在学校宿舍,就是关门不让他进去,活得像个没有发情期的性冷淡oga。
吃完早餐,去医院的路上,苏朔忍不住发出问:“作为一个oga,你就一点都不想?”亏他有时候憋急了还偷摸跑到余棠房门口,从门缝里捕捉那一星半点的香甜信息素。
余棠嫌弃他的车坐着不舒服,歪在后座拼命压着在喉咙口翻涌的恶心感,闻言只是抬头瞥了司机一眼,懒得回答。
打着体检的幌子进了医院,余棠不让苏朔跟着,苏朔乐得清闲,把人送到门口就拍拍屁股走了。余棠眼看着他走远,拐了个弯进了产科。
坐诊医生看着余棠的检查报告直皱眉:“上次就跟你说了这样不行,没有alpha陪在身边,至少得辅助使用人造信息素,不然身体会吃不消。”
余棠摸了摸肚子:“人造信息素对宝宝不好。”
医生翻白眼:“只是有一定概率会影响新生儿的遗传基因,总比你一个人苦苦熬着的强吧?你的alpha这么不靠谱,老婆怀孕都不陪着,你还想为他保证什么血统纯正?”
余棠点头:“他是宝宝的父亲。”
医生只觉得余棠傻,苦口婆心道:“父亲?啥也不管半年后等着直接抱娃的也能算父亲?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住院部那些丧偶的单亲妈妈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得有多难?信息素常年不稳定,一年到头得吃上千片各种各样的药,想另寻伴侣都不行,一辈子就这么毁了。脑子一热为了一腔母爱生下孩子的oga多了,到头来就没有不后悔的,你还年轻,又没被标记,婚姻不幸福还有机会重头来过,别再为了这样的alpha犯傻了。”
中年女大夫在产科就职多年,看遍人间沧桑,从几次孕检中就把余棠的状况推断了个八九不离十,这次终于忍不住,超出职责范围地多说了几句。
可是余棠不为所动。他认同医生所说的,也拿不出充足的理由来反驳,只平淡地说:“我不会后悔。”
第八章
从医院出来,余棠到公共电话亭给苏朔打电话。
苏朔这回来得很快,只是脸色不太好。刚发动车子,就对余棠说:“我先送你回去,家里有点事,午饭你一个人吃。”
余棠问什么事,苏朔无所谓地笑:“不就那些破事吗,养在外头的又闹上门来了呗。”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甫一接通,就听见母亲在电话里嚎哭:“小朔你别回来了,别回来了,妈收拾行李跟你一起走,我们一起去找棠棠,不在这个家里待着了,这里容不下我们啊!”
苏朔叹了口气:“妈,你先等我,我马上就到家。”
挂电话的前一秒,母亲还在电话里哭哭啼啼。这种事情在苏家隔段时间就要爆发一次,苏朔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不知道这回又要费多少口舌才能把母亲稳住。
后座突然传来声音:“我跟你一起回家。”
苏朔扭头往后看,确定这话是从余棠嘴里说出来的,先是惊讶,然后否决道:“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家里太乱,你没法好好休息。”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虽然苏家不止一次因为这事闹得不可开交,可苏朔还是不想让余棠经常目睹表面和睦的苏家私底下的丑态。
“没事,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余棠道,“很久没见伯母了,想跟她说说话。”
有余棠在的话,母亲说不定会给面子少哭一会儿。权衡利弊之后,苏朔还是带着余棠回了家。
到家时来“闹事”的已经走了,偌大的客厅里回荡着苏母抽抽噎噎的哭泣声,苏父神色尴尬地坐在一旁,见到两人仿佛见到救星,忙道:“小朔和小棠回来了。”
苏母立刻止住眼泪,拉着余棠坐在她身边,边摸他的头发边道:“我的乖儿媳,终于回来了,是不是听说妈受了委屈,特地回来给妈撑腰啊?”
余棠不喜与人亲近,然而苏母平时待他很好,眼下又情况特殊,他就由着她揉圆搓扁,顺着她的话道:“想您了。”
苏母听得又要哭,拉着余棠就开始诉苦:“棠棠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家这阵子,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上门多少次,靠着个不知道跟谁生的野孩子就妄想登堂入室……”
苏父听不下去,cha话道:“什么叫野孩子?砚砚是我亲生的。”
“那小朔就不是你亲生的了?”苏母怒而反击,一点不怕让儿媳看笑话,“小朔是苏家唯一的正经少爷,怎么的,你想把苏砚接回来当二少爷?我告诉你,想都别想!只要我活着一天,那对母子俩就别想踏进苏家半步!”
苏父脸色铁青,碍于岳丈家的声望以及这事儿的确是他不占理才没有当场发作,站起来气哼哼地甩手离去。
苏朔和余棠一人一边安抚母亲,好不容易劝住了,苏母见苏父走了,又开始抹眼泪:“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老的出去沾花惹草,年轻的也不让我省心……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只有一个儿子,又没有孙子傍身,才落到今天这样受人欺负的地步。”
转移话题速度之快,让余棠半晌没反应过来。
苏母抓着余棠的手:“既然回来了,就跟小朔抓紧的,这屋里空荡荡的,是时候添个孩子了,你尽管生,妈帮你带。”
头一回有人期待他和苏朔的孩子,余棠心里有些高兴,还没说话,就被苏朔抢了先:“生什么生?问过我意见了吗?”
苏母呵斥他:“你在这儿没有话语权。”
苏朔也不生气,摊手道:“不止在这儿,我在哪儿都没话语权,婚姻不能自己做主,要不要孩子也没我说话的份,敢情把我当种马呢。”
苏母恨铁不成钢地瞪他:“棠棠哪里不好?你们俩生出来的孩子一定聪明又漂亮。”
苏朔最是讨厌被人摆布,烦躁地站起来,冷着脸说:“反正我不要,就算生出来我也不认。”
晚上吃过饭,苏母对余棠万般挽留,余棠只好答应等度假完了立刻搬回来,平时也会给她打电话。
苏朔送余棠回山上,车里静得吓人,苏朔觉得无聊,打开音响放歌听。
放的正是最近当红的女歌手江可澄的歌,余棠记得她的声音,说话时也是这样甜甜腻腻的。
去年刚结婚那会儿,苏朔的逆反心理很严重,三天两头不见人影。有一回听同学说苏学长在c,ao场打球,余棠二话不说就追过去,到那边球赛已经结束了,有几个同学还在兴奋地讨论——
“没想到江可澄居然跟苏学长认识,还特地跑来给学长加油打气。”
“江可澄真漂亮啊,跟何聆学姐有得一拼。”
“她往那儿一站,全场alpha都打得更卖力了。”
“别想了,人家也只能看得上苏学长。”
余棠问他们苏朔去哪儿了,然后马不停蹄地又追到更衣室,进门便看见江可澄在帮苏朔穿外套,两人笑语晏晏、郎情妾意,仿佛周围没有旁的人在。
屋里其他队员看见余棠,出声提醒道:“哥,嫂子来了。”
苏朔往门口瞟了一眼,当做没看到,搂着江可澄的腰,继续跟她调情:“宝贝儿唱歌这么好听,以后的孩子一定跟你一样甜。”
江可澄早就听闻苏朔和新婚对象势如水火,迟早是要离婚的,既然豪门梦没碎,她就还有争取的机会,当即回抱苏朔,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撒娇说:“哥哥想要,人家就给你生呀。”
苏朔笑着点点她的鼻子:“你敢生,哥哥就敢要。”
余棠当时并没有很生气,苏朔是被他用手段逼婚的,他不是不讲理,能够理解苏朔的抵触情绪,心想等过段时间就好了,他们有的是时间互相了解。
然而现在,冷不丁忆起江可澄这个人,想到当初听到的对话,余棠身体里像被灌进寒风,恍若置身冰天雪地之中,不一会儿便手脚冰凉。
前排开车的苏朔似乎听到余棠说话,没听清,把音乐声调小了些:“你喊我?”
余棠说:“关掉。”
苏朔莫名其妙:“关什么?”
“把音乐关掉。”
苏朔眼珠一转,了然道:“怎么,又吃醋啊?听个歌都不行?”
余棠不解释,只重复说:“关掉。”
苏朔在家里受了气,心情不好,吊儿郎当道:“不关,不爱听把耳朵堵上。”
沉默片刻,余棠换了个要求:“停车。”
苏朔不耐烦:“干什么?”
“我要下车。”
苏朔皱眉:“你什么毛病?好好说话不行是吧?去我家一趟,有我妈给你撑腰,你就真觉得自己是苏家老大了?”
后视镜里的余棠垂眸敛目,看不清表情,只有嘴巴在机械地动:“我要下车。”
苏朔有气没处撒,狠狠捶了下方向盘,然后猛地拐弯,车胎在地上滑出刺耳声响,最后一脚将刹车踩到底。
余棠被急刹车弄得重心不稳,额头磕到前座靠背,顿时头晕目眩,几欲呕吐。
苏朔没好气道:“不是要下车吗?下去啊!”
余棠抬手摸了下额头,又隔着衣服轻轻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心脏,然后一声不吭地开门下车。
眼看着车子轰隆隆地发动,绝尘而去,余棠抱住隐隐发疼的肚子,在街边缓缓蹲了下来。
他恨极了自己这副不中用的身体,只不过是没有alpha陪伴,就虚弱无能成这样。
他更恨自己没用,得不到苏朔的喜欢,连累肚子里的宝宝也不受欢迎。
即便他性子再冷,也是个天生多愁善感的oga。从前,他不是没有存过一丁点微小的幻想,如果苏朔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会跟他一样高兴也说不定呢?
而现在,这个本就跟做梦一样虚幻的妄想被撕得粉碎,洋洋洒洒飘到空中,还没落下来就消失不见了。
学长不是不要孩子,只是不想要他生的。
第九章
车子穿过繁华市中心,眼前空旷的街道却让苏朔心中的烦躁更盛。
等红灯的时候瞥到路边的甜品店,想起余棠体检时他随手买的蛋糕还放在后备箱,又甜又腻齁得慌,也就那些个小oga爱吃,还有这歌,唱的都是什么?吵得人脑壳疼,关掉关掉。
切到广播,里面正在播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苏朔仿佛终于找到理由,立马调转方向盘回头。
小oga身体那么弱,淋雨感冒了又要给他脸色看。
回去的路上有点堵车,打开车窗张望,原来前面出了追尾事故。车堵在中间一时半会儿动不了,苏朔索性下车,一路跑着去丢下余棠的地方。
离得不远,五分钟就到了,可是路边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余棠的影子?
苏朔在周围转了几圈,气还是不顺,打电话喊了个人帮他看着车,自己去附近的酒吧消遣。遇到两个一起玩过的朋友,问他这么长时间没见是不是从良了,苏朔干掉一杯酒,摇摇食指说:“我的字典里就没有‘从良’两个字。”
嗨到半夜,苏朔谁都没看上,光坐在那儿喝酒。朋友a打趣道:“家里的媳妇儿如花似玉,咱们苏少爷这是看不上外头的庸脂俗粉咯。”
朋友b道:“那能比吗,余天王的儿子,那端着的清高劲儿,跟旁人肯定不一样。”
朋友a喝多了没正形,一脸 y 笑:“我还没上过这一款的oga呢,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跟平时一样冷冰冰的。”
苏朔歪着嘴角哼笑一声,没说话。
圈子里几乎没人不知道苏朔和余棠感情不和,朋友b见苏朔不生气,胆子就大了起来:“oga嘛,再清高也是装出来的,到了床上都浪翻天,是不是啊苏哥?”
朋友a接话道:“听说c大有个校花,人前学霸,人后,上过不知道多少alpha的床,我看啊,她那些所谓的奖学金也是给校领导陪睡得来的,越是清高的oga,上起来就越是……”
苏朔摔了手中的杯子,腾地站起来,上前两步,照着朋友a的脸就是一拳。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陪酒的oga吓得尖叫,提着裙子拔腿就跑。苏朔为了在父亲面前装样子安分了两年,拳头的结实程度较从前比也毫不逊色,两个朋友被揍得一脸懵逼,还手的机会都寻不到。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酒劲犹在,苏朔脚步虚浮,干脆叫了个代驾,自己倒在车后座睡觉。白天余棠在后座待过,还留了点恬淡的信息素香,苏朔深深嗅了几下,体内的躁动因子慢慢沉淀,闭上眼睛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抵达山脚下天已经快亮了,刚经历一场春雨,山间雾气迷蒙,老远看见小屋朦胧地亮着灯,苏朔以为是小oga给他留的,胸中憋了一整晚的浊气顿时散去七八分。
他边走边整了整凌乱衣襟,还蹲下擦了擦被泥水碰脏的皮鞋,人靠衣装马靠鞍,全校最帅的alpha也要注意形象。
走到门口,发现木门虚掩着,再走近点,听见里头传来对话声。
“下回再碰到这种事直接打我电话,我这阵子都在李婶家住。”
“麻烦你了。”
“别客气,举手之劳。话说你一个oga住在这儿也不害怕,这山里有大灰狼哦!”
“不怕,没有。”
“哇,你会做饭啊?”
“现在都讲究三性平权,会做饭的oga越来越少了。”
“这个看起来好好吃,我能尝一尝……”
话还没说完,苏朔就一掌拍开木门,扬声道:“不能。”
余棠闻声抬头,看到是他,又转回去,不慌不忙地把一个装满饺子的食盒盖上,打开冰箱往里面放。
另一人也只是起初吓了一跳,看清楚来人,脸上便带了笑:“大哥,这么巧?”
苏朔心道一点也不巧,面上却不表露分毫,大大方方地走进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岔开腿一副主人的样子,皮笑r_ou_不笑地说:“下午没在家碰到你还挺遗憾,我们小砚砚最近功力见长,一招移形换影炉火纯青,眼睛一眨,就跑到山上来了。”
苏砚靠着灶台,顺手帮余棠关了个冰箱门,说:“哪里哪里,我是在这儿度假,跟大哥蹿上蹿下的劲头是不能比的。”
苏朔的脸部肌r_ou_微不可查地僵了下,随即站起来,大步走到苏砚跟前,指着他冲着余棠道:“还没给你介绍,这是我亲爱的弟弟,苏砚。”转而手臂一勾,揽住余棠的肩,对苏砚道,“这是余棠,你大嫂。”
“大嫂”两个字特地加重咬字,说得掷地有声。
苏砚不以为意:“我们认识,不劳烦大哥介绍。”
苏朔看向余棠,余棠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皱了皱眉,挣开他的怀抱,转身继续包饺子。
这态度等同于默认他俩认识,苏朔又开始百爪挠心地烦躁。
以一家之主的架势将苏砚强制“送”出门后,苏朔理所当然地问余棠:“他怎么会在这里?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余棠指了指屋顶:“灯泡坏了,打电话给李婶,他来修。在山上碰到过。”
苏朔又问:“你知道他是谁?”
余棠:“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苏砚便是苏朔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个alpha,比他小一岁,今年刚满20。
省去了解释的麻烦,苏朔松了一口气,说:“知道就好,以后看见他绕道走,别跟他废话。”
余棠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在饺子皮上翻飞,捏出一个个漂亮的褶,头也没抬:“为什么?”
“这还用问?”苏朔提高嗓门,“他是我弟弟。”
余棠放下一个形状饱满的饺子,偏头看苏朔:“那又怎么样?”
苏朔蒙了一瞬,他把自己放在家属的位置上,完全不觉得这个要求有什么不对。
“只有你能交朋友?”余棠紧接着反问。
苏朔哑口无言,再迟钝也察觉出余棠在跟他抬杠,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下意识先报备道:“我昨天只是喝了点酒,别的什么都没干啊。”
余棠收回视线,把案板上的饺子码整齐,往保鲜盒里装。
苏朔见他这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就着急,追着道:“真的,我不骗你,不信我打电话给今晚遇到的……”说着想起那两个朋友被他打进了医院,挠挠头,改口道,“不信你闻闻我身上,没有别的oga味儿。”
余棠不理他,径自抱着盒子去开冰箱。
苏朔就当他信了,扶着冰箱门说:“苏砚这个人看着单纯,其实心眼特别多,接近你一定没安好心,以后要有事儿千万别找他,也别找那个李婶……”
余棠猛地大力甩上冰箱门,苏朔一个趔趄,险些栽跟头,低声下气这么久,忍不住“卧槽”了一声,怒道:“又发什么疯?”
“那我找谁?”余棠道,“你说,那我还能找谁?”
苏朔先是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抬头刚好对上他兔子般的红眼睛,一下子话都说不利索了,没底气道:“找……找我啊。”
余棠深吸一口气,像在忍耐什么,丢下一句“饿了自己煮饺子”,就转身回房间去了。
苏朔饿得要命,却不敢轻举妄动。
虽说是余棠自己要下车,可小oga心思深爱记仇,被丢在半路肯定得记恨他,在饺子馅里下了毒也说不定。
酒劲一过,想着被他丢在半路上的小oga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苏朔就彻底怂了,觉得自己这样简直没风度,小oga脾气倔,关音乐就关音乐呗,人家刚陪着他回家看了娘,他是哪根筋不对了非要跟他争个高下?
其实气的还是家里的态度,刚逼婚不到一年,就开始逼生,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简直把人当牲口。
还有那个苏砚……
想到这里苏朔就坐立不安,苏砚是个什么性子,没人比他更清楚。小时候父亲送过他一辆限量版遥控汽车作为生日礼物,当晚家里电话就响个不停,全都是苏砚打来的,父亲被闹得没办法,又去国外定了一台新的送给养在外面的小儿子,结果第二天,那台重金订购的遥控赛车就被摔碎在家门口,原因是这台和苏朔的那台颜色不一样。
后来父亲但凡送他礼物,哪怕是生日礼物,都会准备两份一模一样的,另一份送苏砚,看上去里外和睦、皆大欢喜,实际上从没考虑过苏朔的感受。
苏朔曾经想过,要是他将来有了孩子,一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说到孩子,鬼使神差地想到母亲说的“生出来的孩子一定跟他一样聪明又漂亮”,苏朔出去抽了根烟,抽完还是蠢蠢欲动,洗了手便缩手缩脚地往卧室那边挪。
房门没反锁,他顺利潜入,见余棠又侧卧朝里,悄悄绕到另一侧,拎着被角掀开一条小缝。
余棠果然没睡,抽了两下鼻子,蜷着身体往被子里躲,下巴被苏朔掰个正着,抬头的时候眼角还有未擦干的泪痕。
苏朔惊愕于他刚才没看错,余棠果然是哭了,紧接着视线就被余棠脑门上鼓起的大包吸引过去,这会儿迎着光看更加明显,拳头大小包红肿发亮,被周围白皙的皮肤衬得触目惊心,苏朔一下子乱了方寸,跑去厨房拿了几个ji蛋,回来的时候拖鞋都跑掉一只,顾不上捡,抱住余棠就往他脑门上按。
余棠由着他他摆弄一阵,实在受不了,小声道:“一个。”
苏朔专心按摩:“嗯?”
“一个就够了。”
“哦、哦。”苏朔愣愣地放下两个ji蛋,用剩下的一个慢慢地揉,边揉边皱眉,“啧,怎么这么娇气,撞一下椅背就弄成这样……”
余棠在他怀里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苏朔没听清,附耳过去:“说什么?大点儿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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