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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老攻心机深 作者:假面夫子

    正文 第3节

    老攻心机深 作者:假面夫子

    第3节

    苏幕在心里默默地又扇了自己一巴掌。

    看来还得感谢二狗这个剧情炮灰,多亏他砍伤了脏猴儿,才让脏猴儿上山找草药时拖回了他。

    白玉般的手指龙飞凤舞,做自己喜欢的事,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意气风发了。

    盯着苏幕看了半天,苏故遥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

    “你要是想谢我,就快点养好身体教我套剑法,然后赶紧走。”说着他将目光从那好看的手上移开,“我可养不起你这等富家闲人。”说完拎起锤子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本公子作这画就是怕你生活困苦,真是不知好歹。

    一个红脸关公跃然纸上,苏幕看墨迹也干的差不多了,便小心翼翼卷起来与他前后脚一起出了门。

    他一直向前走,他也向前走,他左拐,他也左拐。

    “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苏故遥停下脚步,有些不耐烦的问。

    苍天有眼,虽然本公子老是上赶着做你师父,可还没贱兮兮到这种地步。

    “谁跟着你了!我是要去员外府送画的。”

    苏故遥闻言眼里有一丝失落一闪而过,微妙的仅仅一瞬间,连直视他的苏幕也没有察觉。他抬头看了看高墙大院,掂了掂手上的锤子,道:“那正好,我去员外府还锤子。”

    苏幕有点不可置信,这锤子竟然是他堂堂正正借的。黄昏中清风徐来,他心中略微有那么点欣慰。

    待到王员外门口,苏幕捏着古人文绉绉的语气将画交给守门的家丁,又客客气气说清来意,耐心等着他们去通传,可谓是彬彬有礼。

    一回头发现苏故遥正看着他,似乎还看了有一会儿了,可还不等他开口,苏故遥就抢着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嘿!你还倒打一耙!

    苏幕正要说教时,大门被人打开,通传的家丁恭恭敬敬的冲他说:“苏公子,老爷请您进去呢!”

    “有劳。”

    苏幕皮笑r_ou_不笑,将宽袍大袖一甩,甚是风雅地带起一层薄灰,呛得小故遥连打喷嚏。

    一进去就是一条小石子路,路两旁栽种着几株小树,苏故遥走在后面,在苏幕目瞪口呆下,悄无声息的将锤子丢在了树根下。

    不一会儿就听到身后两个家丁传来话语,“看!这不是你要找的锤子吗?”

    另一个道,“是啊!找了半天原来在这,什么时候丢的呢?谢谢你啊!要是再找不到,夫人就得扒了我的皮。”

    硕大的夕阳下,苏故遥依旧跟个没事人似的,大摇大摆往前走,苏幕扶额。

    常葛这是你生的儿子么!在气人程度上简直不亚于你!!!

    第5章 故乡遥兮(五)

    村里的人都知道王员外祖上是地主,家境殷实,年轻时进京赶过考,算是个秀才,回家捐钱做了个小员外。人有钱又大方,聪明且善良,所以他在村民的心中,还是颇有口碑的。

    他眯缝着他的小眼睛,将苏幕画的关公像从头到脚从红到绿弯弯绕绕不厌其烦的夸了个遍,苏幕跟他寒暄得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要打结了,他方才命管家去库房里取之前所应下的奖赏。

    趁着管家取东西的功夫,他的嘴也不能闲着:

    苏公子祖籍何处?

    可有婚否?

    和猴儿是什么关系啊?

    ……

    鉴于员外一人顶七个大姑八个大姨,苏幕选择礼貌的微笑。

    “我听说镇宅关公画好了,可得拿来我瞧瞧!”

    来人嗓门极大,且风风火火,估计能顶七十个大姑八十个大姨。

    员外笑眯眯的指着一团移动的r_ou_介绍道:“这是内人。”

    “夫人好。”

    “好好好!什么都好!”来人虽胖,眼睛却很灵动,说话也痛快,耳朵上的翠玉坠子,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让苏幕注意她那双玉坠子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质地,而是因为它的形状。

    印象中耳坠子都是上尖下圆,而这胖妇人戴的那对形状却很奇特,两头尖尖形状细长。

    “这位公子长得可真是俊啊!瞧着也不像俺们村人啊!不知是……”

    她的目光在流连到苏故遥身上的同时,话音截然而止,脸上堆的笑也顷刻不见,“脏猴儿!!!”

    苏幕觉得地都颤了。

    “你还有脸来!今儿拿个瓢明儿拿个碗,我住你家隔壁就成冤大头了是不!”她说着四处撒摸,终于在墙上拿了个苍蝇拍,指着苏故遥,“从小到大净拿我儿子东西,赶紧给我滚!”

    “哎呀夫人。”员外甚是胆怯的拽了一下她的衣角。

    “啧!你拉我干什么!”她举起苍蝇拍,继续大骂:“你滚不滚!不滚是吧!”

    眼看着员外夫人的苍蝇拍就要招呼到苏故遥身上,苏幕觉得以苏故遥的个性肯定忍不了会做什么过分的事,不禁有些担忧,没想到他丢下了三个字,“滚就滚。”然后转身就走了,留下员外夫人扑了个空险些趴在地上。

    苏幕噗嗤一乐,是了,以那小崽子的脾气,没有真的将自己抱成团滚出去已经很是给面子了。

    “哎呦!您瞧瞧您瞧瞧!这是个啥人?我手上的牙印,就是早些年他给咬的!这没教没养的,真是祖上没了y德……”

    “咳咳!”苏幕再不阻止她,恐怕她就要骂的更难听了,“苏某不才,正是他的教养师父,以往若是有不妥之处,请员外和夫人多多担待。”

    “哈哈……能有个人管教他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们住在隔壁也省心了不是……哈哈……”员外夫人看来也是懂得察言观色之人,她见苏幕语气不悦,自知言语过分,有些尴尬的打着哈哈。

    好在此时管家已清点好奖赏,员外又命小厮给送回隔壁,苏幕便躬身微微行礼,“天色已晚,苏某便不打扰了,告辞。”

    太阳已经彻底落了下去,稀稀拉拉有几颗星星挂在天空,苏幕在管家的陪同下向外走,最后回头望向大宅,黑幕笼罩之下,那大宅好似一只凶猛的怪兽,正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饱食的机会。

    今天下午就觉得那告示哪里不对,是员外夫人那一句镇宅关公提醒了他。

    关公,多数做生意的人都会请一个供在家里,可那是在现代,那位豪杰在古代可是用来镇宅保平安的,孩子外出采购,实为商贾之事,请个财神才是正理,若只为保平安,不如求个如意观音像让他贴身佩戴更安心些。

    苏幕心中的古怪也得到侵晓的回应,感觉侵晓紧紧缠着他的手腕,似乎是在提醒他什么。

    山中野狗嚎叫,犹如婴孩的哭啼,街上早已不负白日的热闹,清冷的令人心里发毛,他一语不发,只是加快脚步回了茅草屋。

    看到苏故遥正在洗米,他不禁松了口气。

    这不是穿书,他不是主角,也没有主角大腿可抱,就连系统给他开的金手指还是仿冒的,好在还有这么个小充电宝。

    这昏黄的烛火就是容易使人感性,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他是孤独的,在灶台前忙活着的小流氓是他唯一可以相依为命的人。

    此时这个可以相依为命的真人版移动充电宝已经洗好了米,没好气的问他,“喂!我说你弄这二十来只破ji怎么办?拿什么喂?”

    “送你了,喜欢就养着,不喜欢就换了宰了,随你。”苏幕不等他拒绝就接着说,“你救我一命,就给你这些岂不是我占尽了便宜?所以剑法也同样会教给你的。”

    感性之下,苏幕得到了真理,只有抱着苏故遥的大腿才能活命啊!

    饭毕,苏幕简单洗漱了一下,便上了此间唯一一张小木床。床虽然不大,可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瘦,倒也不挤。

    苏幕与他将一张破被来回抢了半宿,苏故遥终于渐渐睡去。

    听着他越来越绵长的呼吸声,苏幕慢慢将被子的大半都盖到他身上去,手一点一点的向他伸过去,手心儿感受到小小的手背传来的温度,苏幕方真正的放下心来,源源不断回注的内力让侵晓也渐渐睡去,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苏幕一睁开眼睛就被小故遥那硕大的黑眼圈给吓了一跳。

    “印堂发黑,你见鬼了?”

    “你今天,马上把那二十只ji给老子宰了!”

    经他提醒,苏幕才听到不太和谐的ji叫声从院中传来。

    本来王员外是好心,将二十只ji全都放在一个笼子里给抬了来,直到现在苏幕才想起来二十只ji全是雄性,ji笼堪比修罗场,仅仅一宿,有两只ji已经奄奄一息了,颈部以上惨不忍睹,ji毛更是飞了满院都是,估计小故遥是一大早就被那二十只公ji轮番给叫醒的。

    “喂你睡觉怎么跟猪似的?”

    苏幕早就料到他会数落自己的睡相,不甚在意,想来自己在现实世界闹钟都叫不醒,对于这点ji飞狗跳,估计耳朵早就免疫了。

    一早吃完那淡出鸟的白粥,苏幕就迫不及待的抱着两匹绸缎,进了裁衣铺。

    一匹白色,织有金线兽纹,做工讲究且不张扬,苏幕留给自己,还有一匹青黑色,是打算给那小崽子的。

    老板眼力极好,“呦!这料子可是王员外家的?”又抬头打量苏幕几眼,笑呵呵的满脸褶子,“想必这位便是苏公子吧!”

    “久仰久仰!不瞒公子说,周某的远房侄子在员外家做伙计,昨夜回来就夸苏公子的关公画得是栩栩如生,简直就是马良在世。”周老板捋了捋胡子,“听说公子有意在鄙村落脚,不知手头可还需要活计?”

    “周老板谬赞了,不知老板有什么活计?”

    “老板可不敢当,开这小小的裁缝铺混口饭吃,也给大家行个方便。以后大家同住一村,邻里邻居的,随她们叫我一声周大叔就行。”他指着几个站在一边一直偷瞄苏幕的小姑娘们说道。

    “初到贵地,确实手头紧,承蒙周大叔帮忙了。”苏幕说完忙在心里捋了捋舌头,打结了怪疼的,“不知是些什么活计?”

    “唉!说来惭愧……”

    原来,周大叔的孙女头两天刚出生,这老两口就想给宝贝孙女做一个肚兜,可是这肚兜上绣的东西可就难住他了。要说这一般的织物也难不倒周大婶子,只不过周大叔说的那种鸟她没见过,周大叔虽是裁缝,可也不会画那复杂的图样,村里呢,连识字的都没几个,更别提画画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样子,自然是绣不出来。

    苏幕耐着性子问:“不知周大叔所见的是一种什么鸟?”

    “羽毛通红,长尾五彩斑斓,头顶又有r_ou_冠,好似r_ou_ji,却高贵十分,形似喜鹊,又不是鹊。”

    苏幕听完当下明了,野ji,不不不,凤凰。

    “您说的可是凤凰?”

    “难道贤侄见过那神鸟?”周老板倒挺惊喜。

    “晚辈有幸,幼时见过。”动物园里到处都是。

    “如此甚好。”周老板很是激动,回头冲内堂里喊了一声,“老婆子!快去后街换些笔墨!”

    “那晚辈就姑且一试,成与不成,另当别论。”

    “好好好。对了!苏公子这两匹布做几身衣裳,还会剩下许多,待裁完后我再同成衣一并送去家中,不知贤侄家安在何处?”

    苏幕正要作答,周大婶子就从内堂走进了铺子,语气温柔贤惠,“老头子,可是找到能画样子的人了?”

    别看周老板满脸褶子,这周大婶子可还算风韵犹存,不,应该说细皮嫩r_ou_,这个年纪皮肤还如十八岁,很不容易了,想来夫妻恩爱有加,一生风雨无忧。

    她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每个人都能听到,“笔墨今儿个怕是换不了,你忘了,今儿个初一,大家都去泡温泉了。”

    “有人能画出样子就好,也不差这一天。”

    “走吧!咱们也去。”

    “走吧!贤侄,一起去。”周大叔一边将店门锁上,一边讲道:“这温泉是头几年熊财主那个败家孙子为了扩建,拿着□□炸出来的,本来他想圈为己有,花老头子岂能容他?”

    “到手之后他就带着大家一块修整修整,每个月月初倒点药材,要求大家都泡一泡,强身健体,舒筋活血。”

    “花老头子就是花村长。”到底女人细心些,见苏幕是新来的,解释道:“他命令人人都得去,谁要是不去啊!他就往谁身上撒药粉,管保叫他痒个三天三夜。”

    周大婶子说完咯咯的笑,苏幕也跟着她笑起来。

    唉!如此朴实恬静的日子,要是家中逆徒听话些就更好了。

    第6章 胡不悔兮(一)

    走过岔路口周大婶子便和路遇的其他女子往更上方走了,苏幕则随着周大叔进了男药池。

    大大小小的几个池子热气腾腾,众人都赤着膀子吹天扯地,还有的带了些瓜果梨桃,给众人分享。

    苏幕脱下衣袍,只着亵裤,待自己的腿适应水温之后,又将身体缓缓沉入。

    身上的几道伤口在碰到药水的一刻又痛又痒,苏幕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待身体适应。

    “咱们於山冬季y冷,夏季shi热,泡一泡这药泉,多年的骨痛病都好了!像贤侄这刀伤,不出两天,包你连道印子都看不见。”周大叔接过别人递过来的香蕉,给了苏幕两根,“对了,方才你说家在何处来着?我记下,日后好给你送成衣。”

    “晚辈家住王员外隔壁。”

    “王员外隔壁?我记得是李大脸家啊!咦?李大脸今个怎么还没来?”

    苏幕知他是想错了,估计没人在乎那么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于是提醒他道:“晚辈住在员外府西侧。”

    周大叔想了一会儿,才问道:“西侧?脏猴儿?你与脏猴儿是何关系?”

    “我是他的师父。”

    “哦?”周大叔的口气好似很惊讶,居然还有人给脏猴儿做师父,可他的回答又让苏幕挑不出什么毛病,“那孩子教养好了,是错不了的,怕你降不住他。”

    “不碍事,不过是多费些心罢了。”

    “唉!那孩子也是可怜。他祖籍并不是本地的,他和他的爹娘,好像凭空出现在村里一样,然而刚建起新院子不到一天,二人就扔下他失踪了,谁也不知道那夫妻是死是活,从哪里来,又到了哪里,甚至连那孩子姓什么也没人知晓,谁也不敢贸然收养……”

    “就数你周剪刀最能说。”

    “哎呦!王员外!失敬失敬!”周大叔话被打断也不生气,反而哈哈的充满热情,“这苏贤侄刚到,我便多讲解些嘛!”

    “切!你也不看看苏贤侄愿不愿意听你说。”

    “哈哈!乐意之至,乐意之至。晚辈初来乍到,多听些总是有好处的。也想听您几句金言,怕是太过叨扰。”前一句解周大叔的尴尬,后一句又给王员外添几分薄面。

    “那敢情好啊!就怕贤侄嫌弃老朽招待不周,多有冒失请多担待。”

    王员外一句话,便把昨日夫人言语之失给带过了,二人也算解了前嫌,三人又有的没的闲聊了几句。

    “员外最近莫不是没有休息好?怎地黑眼圈如此重?”

    听了周大叔此话,苏幕也不禁看向王员外那两只小眼睛,确实很疲惫的样子,只见员外笑了笑,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王二啊王二,你这个人,不实诚。”周大叔说着还摇头重复了一遍,“不实诚。”

    “哼!老东西!”

    周大叔笑了笑,识相的没有追问下去,转移了个话题,“今儿怎么没看到李大脸呢?”

    “你不知道吗?周大叔。”隔壁池子离的近的,听到了话音反问。

    又有一人答道:“大脸叔的小儿子昨晚失踪了。”

    周大叔等没听说过消息的面面相觑,一片唏嘘。没有人注意到王员外脸色变了变,除了苏幕。

    “这不是老陈家也没来人,他们家的双胞胎,前几日也是相继失踪了。”

    有人问道:“几个襁褓婴儿,自己还能走了不成?”

    “所以啊……到现在还没找到呢!”

    那人没细说,可周大叔已经想到了,定是有什么东西抱走了婴儿。或许是家里有个婴孩的缘故,他的一颗心吊了起来。

    苏幕暗自叹了口气,总感觉,这就是系统专门指派给他的任务啊,而且周大叔那个孙女,铁定要成炮灰的节奏啊!

    最好只是个简单的失踪,要是有什么血腥的不测,一想到周大叔两口和蔼可亲的模样,苏幕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周大叔不必太过忧虑,小心些就是了。”苏幕略有些愧疚的安慰他。

    周大叔勉强笑了笑,又示意他看向身面。

    苏幕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去,苏故遥只身一人泡在较远处的池子里,目光却在他这个方向,不知道在看谁。

    苏故遥在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没了父母,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受过的苦,吃过的亏,恐怕个中心酸,大家都能感同,却未必有人能够身受。

    想到这苏幕真真是心疼他,并非同情。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到了苏故遥的旁边。

    “喂!我这池子这么小,你挤过来干什么?”

    虽然是夏季,可从高热的温泉里出来,苏幕还是不禁打了个冷颤,直到再次沉入水中,方才发出一声惬意的呻/吟。

    苏幕不理他,自顾自的夸大事实,“你听说了吗?咱们村出了老妖怪,专抓你这种十岁小孩回家煮了吃。”

    “抓就抓呗!跟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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