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每天都被老攻追杀怎么办 作者:云远天长
正文 第27节
每天都被老攻追杀怎么办 作者:云远天长
第27节
窗外的天空已经黑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路灯、地灯的暖橙色光芒朦胧在细雨迷蒙的水雾之中,勉强地照亮了草叶和小径。
从屋外看去,张晋秋的别墅就像一块闪耀在黑色绒布上的黄水晶,水晶内部镂空,封住了琥珀色的酒液,熠熠发光。
舒星弥早被张晋秋哄得没脾气了,又转头吻上张晋秋,两个人又拥吻在沙发上。
天花板的墙纸上是优雅而繁复的白牡丹花纹,正中央吊着一只巨大的水晶灯,那光芒有些过于炫目,像金屑一般洒下,舒星弥闭上眼睛,身上沉重而温热。
管家原本想送来两块新买的薄毯,却从客厅窗帘的缝隙中看见张晋秋和舒星弥正亲得投入,不好进去打扰,于是又撑着黑伞原路返回。
舒星弥抱着张晋秋的腰,又被他亲躺下了,大腿也微微抬起,蹭着张晋秋的腰侧。
该死,刚才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太主动的,怎么又……
说白了还是太久没有上过床了,这具身体很年轻,性|欲十分旺盛,这是身体内部的生理反应,腰部以下烧得厉害,传达到大脑中就会压缩成一个词“想要”。
想要被张晋秋“粗鲁地”对待。
嗡……
张晋秋的手机又响了。
舒星弥把脸埋在张晋秋的臂弯。
真想看看黄历,今天是不是“不宜圆房”?平时下班了都没这么多电话,关键时刻一个接着一个。
张晋秋没好气地抓过手机,刚想关机,看到来电人,还是接了,而且开了免提。
“张先生,上次您委托我调查的事,我有些新的发现。”手机另一头传出了侦探的声音。
“你说。”
“您也知道,方家显赫,方先生去世后应该留下了至少一千万左右的遗产,这是我通过调查方先生的收入得出的结论。”
舒星弥竖起了耳朵,父亲去世后留下了一千万遗产?
这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他小时候听祖母说自己的父亲并没有留下什么遗产,仅有的一点钱也用来置办后事了。
张晋秋:“方先生的遗产是如何分配的?”
“按照我国继承法的遗产继承顺序,配偶、子女以及父母都可以继承,但方太太犯下了故意伤害罪,失去了继承权,所以方先生的遗产理论上应该由他的儿子方元钧以及他的双亲继承,但至于是均分还是按比例分配…目前还没有查到,据说相关文件被保存在了方家,外人不易获取。”
张晋秋眨了眨眼:“这就奇怪了,据我所知,方元钧的生活状况十分拮据,甚至险些不能上大学,并不像是继承过遗产。”
“是的,而且我还查到,方太太在入狱之前曾经托人去典当行当掉了两盒珠宝首饰,共计七百万元左右,她似乎是想把这些钱留给儿子,但是正如您所说的,从方元钧的生活水平来看,这七百万他应该也没有拿到手。”
就算是方先生的遗产均分给子女和父母,方元钧也应该拿到五百万,再加上母亲留给他的七百万,总共一千二百万左右,足够方元钧过上很优渥的生活了。
钱去哪儿了?总不该凭空蒸发了吧?
张晋秋强忍住内心的震惊:“那这一千多万的遗产去了哪里?”
侦探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其实,方家长子,也就是方元钧的大伯曾经因为炒股和赌博欠下了一大笔债务。这对于方家这样的家庭来说,不只是经济问题,更重要的是名声受损。再加上方先生去世时,方元钧只有七岁,应该对遗产继承之类的东西并不十分理解,再加上他的母亲被捕,他独自一人在方家……”
侦探没有继续说下去,恐怕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一样,噤声了。
舒星弥的心口发紧,甚至胃里都在微微抽搐,父亲和母亲留给他的钱……
要知道,哪怕他能拿到十分之一,也不至于寄人篱下那么久,这十几年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细细思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当初堂哥会抚养他了,因炒股赌博而欠下巨债的人是大伯,堂哥是大伯的儿子。
舒星弥闭上眼睛,手臂上起了一层ji皮疙瘩。
舒星弥记得他这一世似乎是被一个狂热粉丝毒死的,如果这个狂热粉丝就是嫂子的话,那就更耐人寻味了。
原先舒星弥以为狂热粉丝毒死他是因为极度的占有欲,求而不得导致的极端行为……但现在来看,嫂子是大伯的儿媳妇,她会不会是察觉到了方元钧想要夺回遗产,识破真相,继而下毒灭口?
还有,父亲的死因也很蹊跷。他一直不相信母亲是凶手,如今听到侦探这样说,他心中又有了许许多多的猜测。
“你是想说,方家的长辈们瞒着方元钧私自吞下了这笔钱,是么?”张晋秋倒是敢说,他没什么好怕的。
“这的确是一种可能性。”侦探的回答暧昧而委婉。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犯罪行为,”张晋秋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舒星弥,“即使继承遗产者未成年,其余人也无权动用他应得的那一份。”
“但是现在要追查那笔钱的去处的话,恐怕有些困难,这案子有些年头儿了,而且大部分资料似乎都被方家收存……”侦探叹了口气。
“我父亲的死因,真的没有蹊跷么?”舒星弥忍不住对着张晋秋的手机问,“我曾经查过父亲生前经常出入的地点,以及他的信用卡记录、通话记录,都没有什么收获……”
“他是方元钧,方先生的儿子,你查到的一切都可以向他说明。”张晋秋向侦探解释说。
“好的,其实我在警局有些人脉,翻到了方先生的尸检报告,尸检报告中显示方先生的确是被刀具刺死,不过,我还注意到一个小细节,报告中写着尸体的胃中含有微量的安眠药。我看了方太太的口供,她在第一次被问询时并没有说起安眠药,但当警察提到安眠药这回事之后,她就说是自己在丈夫的杯子里下了安眠药,让丈夫昏睡,而后将其刺死。”
“可是,如果下了安眠药的话,不是应该在他熟睡的时候刺死吗?那样的话,我父亲的尸体应该是在床上,而不是在厨房。”舒星弥觉得这一点有些想不通。
“的确,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方太太的口供存在漏洞,她在警察的逼问下说出了自己下安眠药的时间,但经过法医鉴定,方先生服用安眠药的时间远远晚于方太太所说的时间。当警察问起为什么她的口供与尸检报告矛盾时,她只是说自己记错了…”
“这样……也能认定我母亲是凶手吗?”舒星弥认为母亲是无辜的坚持又多了几分。
“由于当时方太太嫌疑最大,没有找到其他凶手,方太太又是自首的,所以就那样判决了。”
张晋秋望着舒星弥那痛苦的神情,不禁握住了他的手。冰凉的手,由于真相一层一层剥开而变得渐渐发抖的手。
第93章 女装巨巨在线掉马
舒星弥靠在沙发上。
难道是大伯为了金钱杀害了自己的亲弟弟, 而后嫁祸到弟媳妇头上?
但是, 母亲为什么会承认是她杀的人呢?
威胁?舒星弥心中一凛, 有人胁迫母亲顶罪…?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母亲应该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以母亲的性格, 不可能让他逍遥法外。
况且, 真正的凶手为了让证词更加逼真,应该告诉母亲案情的所有细节才对, 但母亲却连安眠药的事都说错。
她是真的不知道, 还是故意留下破绽, 暗示别人自己不是真凶?
舒星弥的思维并没有局限于这一方向,从另一个角度思考,如果不是凶手想要让母亲当替罪羊, 而是母亲要袒护凶手呢?难道凶手是和母亲关系极密切的人吗?
是谁值得她那样袒护呢……
那可是杀夫之仇, 是一剑击碎她的平静生活的罪魁祸首。
舒星弥甚至连自己都列为嫌疑人之一, 但当时的自己又矮又小,要刺中父亲真的难度太大了,况且他根本没有任何动机。
在他的父亲去世之后,一位好心的警察带他看过心理医生,诊断出晕血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但并没有其他ji,ng神疾病史,如多重人格、ji,ng神分裂等等, 都没有。
“小方。”张晋秋的声音如同一双手, 将舒星弥从迷思的深渊中一把拽了上来。
“恩?”舒星弥涣散的眼神逐渐找到了焦距, 如同一群空游的鱼儿终于向中心归拢。刚才自己想得太过入神,如处无人之境。
侦探的电话早已挂断。
“现在看来,伯母不像是凶手。”张晋秋望着舒星弥。
“恩。”
“而且,你的那份遗产也不知所踪了。”张晋秋尽量把语气放得平常一些,不想刺激到舒星弥。
“那是父亲留给我的,我得要回来。”舒星弥点头:“不少钱啊。”
如果能用这些钱换父亲回来就好了。
“好。”
张晋秋已经做好了帮忙的打算,无论如何,要为舒星弥讨回这个公道。
“好累,想睡了。”舒星弥站起身,从衣柜里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扭开了花洒。
啊,忘记脱衣服了。
也忘了调水温。
刚刚太过分心,犯下了愚蠢的生活常识错误。
ji,ng神有些恍惚了。
舒星弥被凉水淋了一身,全身的衣服都冰冷沉重地黏在身上。
张晋秋正在卧室铺床,突然听到浴室里传来隐约的呕吐声。
他撂下枕头冲过去打开浴室的门,舒星弥正弯着腰干呕,一边呕一边咳嗽。
他的皮肤shi淋淋的,在灯下白得发光。
张晋秋扶着舒星弥:“怎么了?不舒服?”
他的衣服被打shi了一大片,看上去格外狼狈,头发也shi了。
舒星弥攀着张晋秋的胳膊,勉强直起腰,只觉得天旋地转,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最近压力太大,ji,ng神压抑,又一直没有发泄的途径,似乎连泪腺都下班了,哭不出来,就只想吐,但又吐不出什么来。
“没,没有不舒服,”舒星弥胸口起伏着,“可能是有了。”
他只是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态,也让张晋秋不那么担心。
“我跟你一起洗吧,帮你搓背。”
张晋秋顺手把自己衣服脱了,反正也shi得没法要了。
“堂堂总裁还会搓背?那好像应该是我的工作……”舒星弥把头发往后一梳,张晋秋发现他这个发型也很好看,添了几分不羁。
“今天我伺候你,谁让你‘有了’呢。”张晋秋就是想找个借口陪陪他,跟他说说话。
“哈哈哈……”
舒星弥越是笑,张晋秋越是心疼。
“关灯了。”张晋秋摸到床头灯的开关。
“好,关吧。”舒星弥往被子里钻了钻,伸手找到张晋秋的胳膊,继而往下,牵住张晋秋的手。
“晚安。”张晋秋低头吻了舒星弥的额头,缠绵不舍地停了一会儿,才躺下。
“好温柔啊,张总。”舒星弥把头抵在张晋秋的肩窝里,闭上眼睛。
“老天爷已经对你这么差了,我再对你不好,我还是人么?”
“你应该离开我,”舒星弥含含糊糊地,好像在说醉话:“你和谁在一起,可能都比跟我在一起开心,我的生活一塌糊涂……”
舒星弥说的是真心话。
以张晋秋这种条件,找个又漂亮又有才华又阳光向上的配偶是分分钟的事,反观自己,一个又一个的麻烦找上身,家庭背景复杂,还有ji,ng神病史。
张晋秋吻住舒星弥,堵上他的嘴,半晌,把人放开:“说什么呢你?我跟谁在一起能比跟你在一起开心?恩?”
他轻轻捏一把舒星弥的脸:“不许瞎想,睡觉了。”
“恩,晚安。”
张晋秋在黑暗中凝视着舒星弥的面容,起初,自己是被他的容貌、身材和气度吸引,他曾以为他是完美无暇的……走进他的生活之后,才发现他似乎深陷泥沼。
他的身上似乎绑缚着一道又一道的枷锁。
一座大门与高墙都修缮得尽善尽美的花园,里面却是荒草遍地,本该雪白的雕像上蒙着厚厚的尘垢,处处都是裂痕,残花欲落不落地吊在枝头,从花心中散发出淡淡的枯萎气息,清冷的香气。
比起百花绽放、春|色盎然的花园来说,这样荒败的花园反而更让他着迷,他想让花园重新恢复生机,一点一滴,使花园里染上属于他的气息。
张晋秋沉迷其中,流连忘返了。
“我有事要和祖母商量。”
周五下午,舒星弥和张晋秋来到方宅,方祖母的宅邸在这片富人区域的正中心,方家大伯、二伯以及三姑姑的住宅呈众星拱月式,拱卫着母亲的宅邸。
方祖母家门口发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警卫室内的胖保安居高临下,探头看了一眼舒星弥,面无表情地说道:“老夫人不在家,有什么重要的事,由我代为转达。”
这个年轻人他认得,老夫人交代过的,只要他来,一律不见。
“不在家?什么时候回来?”舒星弥微微抬头问道。
“不知道。”保安机械地回答:“你究竟有什么事?”
“那就请你转告老夫人,我需要我父亲的遗产清单原件。”
舒星弥说完这句,往别墅的方向瞥了一眼,二楼是祖母的卧室,原本紧闭着的窗帘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张晋秋明白了,老夫人在家,不想见而已。
“还有么?”保安在本子上刷刷记下。
舒星弥笑了:“还有,请你转告老夫人,最近风大,要关紧门窗,免得受凉……不过关紧了似乎也没什么用,今天这窗户就关得很严,但窗户里面的窗帘却被风吹动了,真是怪事。”
保安回头望了一眼,不解其意。
西边不远处的宅邸中,方家大伯一看舒星弥转身走了,立刻拿起话筒给母亲家警卫室打了电话,探知了方元钧的来意之后,眉心紧皱,像是用刀片在两眉中间割了一道深痕。
“我知道了,无事,下次他再来,你还是这样答复。”他说。
话筒几乎是自己摔回了座上,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被大伯拎起,粗短的手指按了一下快捷键,刚响了一声,话筒中就传出老年女人的声音:“什么事?”
“妈,那孩子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方祖母抚摸着那只乖乖趴在腿上的雪白京巴犬,目中并无情绪。
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隐隐带了些急切:“遗产。四弟的遗产。”
祖母沉默了许久,细瘦的手上满是皱纹,轻轻揉抚着幼犬的头:“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也许是上了年纪,我忘了。连我都不知道,小方怎么会知道呢?”
大伯听她这样说,反而安下心来,咽了口唾沫:“但愿吧。”
“往事就不要再提了,”祖母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厌倦:“人活着不是为了受罪,是为了舒坦。这个道理你四弟不懂,你四弟媳妇更不懂,你要是再不懂,那我当年可真是白帮你了。”
“是,是……”大伯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棕色的金贵布料上顿时印出了几滴油乎乎的汗渍:“妈说得对,我懂。”
“你懂?你还不如你儿媳妇懂啊。”祖母语带嘲笑:“别看你儿媳妇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说到这里,她又知机地止住了话头,不再往下说了:“行了,没什么事就挂断吧。”
“她不见你,怎么办?”张晋秋坐在了驾驶席,关上车门。
舒星弥坐在了副驾驶,把车门关好,系上安全带:“我自有办法,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忙。”
“乐意之至。”
第94章 女装巨巨在线掉马
三日后的清晨, 方宅。
佣人为张晋秋端上一盏桃叶茶, ru白色的热气丝缕不绝, 方老夫人面前也拂过细致清醇的茶香,茶汁卧在盏内,像一只小小的珍兽,散出沁人心脾的体香。
安静,却蠢蠢欲动。
“老夫人,今天我亲自来, 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的去向。”张晋秋的眉眼在茶雾缭绕下显得格外标致, 贵不可言。
张家少爷亲临, 方老夫人是不能不见的。
“是什么人?”她的眼中透露着慈爱、友善。
“方元钧。”张晋秋望着老夫人的眼睛, 捕捉着她每一丝神情。
这个名字一出口,方老夫人的右眼微微抽动了一下,嘴唇温润地翘起:“那是我的孙儿, 你找他有事……他家的住址, 我可以写给你。”说着, 她优雅地从茶几上抽了一张洒金便笺, 拈起一支黑亮的钢笔,不慌不忙地旋开笔盖。
“他不在家。”张晋秋说:“人去楼空, 他的住处只剩一些旧家具了。”
“哦?”方老夫人的眼中露出诧异神色,纵使惊讶,也是慢悠悠的, 声调也懒懒地拖着:“我倒没听说。这孩子, 也不跟我说一声……”
“为什么您不给他打一个电话呀?”张晋秋身体微微前倾, 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我给他打电话,他一直不接,但如果是您打的话,他不敢不接的。”
做了亏心事,谅你也没这个胆子打电话,张晋秋心说。
“你找他有什么事?”方老夫人轻轻放下钢笔,恢复了好整以暇的坐姿。
“方元钧欠了我一千二百万,说好了昨天还债,现在却踪迹全无,”张晋秋寒着一张脸:“我本想把他告上法庭,但转念一想,他到底是方家的人,是您的亲孙儿,我不能不给您留些情面。这件事如果宣扬出去,有损方家声誉,您说是不是?”
方老夫人泰山不动,仍旧笑着:“噢,我倒不信。小方不是那样的人。”
张晋秋笑着整了整袖口:“年纪轻轻不学好了,又是赌博又是炒股的,亏了一大笔钱呢,您不知道吗?如果您实在不信,我有证据。”
方老夫人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张晋秋从包里摸出一沓借据的复印件,“您看,这些都是小方给我写的借条,每张上面都签着他的名字,印着他的指纹,错不了的。”
方老夫人终于忍不住皱起了眉,眸中闪过一抹愤恨:“他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做的抵押?”
“小方曾经和我说,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了好几百万的遗产,万一他还不上我的债,我有权把那笔遗产过到自己的账户。”张晋秋指着借据上的字迹:“您看,这里写得清清楚楚,若逾期无法归还,则父亲遗产全数归债主张晋秋所有。”
黑着脸的老太太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现在我联系不上小方,你和我说也没用。”方老太太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一副要送客的语气。
“小方说,那笔遗产其实在他成年的时候就应该拿到的,但奇怪的是他一直没有收到,每次向您询问,您都置之不理……现在牵涉到了债务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遗产消债,这是对我、对他、对您、对方家都好的解决方式。”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清楚你们之间的债务,我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欠下了赌债。”
方老夫人开启“揣着明白装糊涂”模式,不明白、不清楚、不知道。
“那么很遗憾,我将起诉方元钧欠债不还,走司法程序解决问题。”张晋秋从文件夹中拿出几张赌债和股票记录的复印件,送到老太太眼皮子底下。
方老夫人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那赌债和股票记录上的名字并不是方元钧,而是自己的长子,方元钧的大伯的名字。
顿时全身血液逆流。
她不敢看张晋秋的眼睛,她真想抬眼看看张晋秋的眼睛,这样就能显得她没那么心虚,但是做不到。
张晋秋看到老太太的神情,又假装看了一眼文件,惊道:“抱歉,拿错了,不过您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又将文件收好。
方老太太甚至在哆嗦,她极力克制着自己。
“由于我找不到方元钧本人,遗产又是这次纠纷的关键,所以法院传票会送到您这里来,毕竟您是家主,需要出面解释遗产问题,届时检察官会对遗产的去向进行严密而彻底的调查,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有什么线索,静候佳音。”
人去茶凉。
方老太太很清楚整件事情的关键并不在于“小方的去向”,而是“遗产的去向”。
找到方元钧也没用的,抓到他,他照样拿不出一分钱,兜兜转转还是遗产的事。
方老太太给方大伯去了一个电话,简明扼要地说清了现在的形势。
“千万别闹到法院。”方大伯胳膊都软了,嘴唇发白:“要不然,我把钱吐出来,他不就是想要钱吗?给他不就……”
嘟嘟嘟嘟……
方老太太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
窝囊废一个。
被亲妈挂了电话之后,方大伯反而清醒了很多。
他这个人是走极端的,要么,就极其胆小,要么,就极其胆大。
他的狠辣果决正是因为他的怯懦,害怕到了极点,反而会做出连自己都想不到的举措。
胆小是不行的,母亲甚少挂人电话,她已经很不满了。
总缩着也不是个办法。
那就要大胆。
要想以后都不再担惊受怕,斩草除根。
“小齐,帮我雇两个杀手,目标的照片我会发给你们,经常出没的地点也是,恩,越快越好,价格好谈。”
次日夜,张晋秋和舒星弥下班乘车回家的路上,突然车子的两只前轮双双被地上的透明细钉扎破。
“张总,车胎好像漏气了,”司机连忙停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下去看看哈。”
“正好也到家了,我们走进去吧。”舒星弥看了看车窗外,这个地方离别墅就差几十步的距离了,也不值当再叫一部车。
“恩。”张晋秋下了车,后座上的两个保镖也下来左右张望,十分警惕。
张晋秋和舒星弥并肩往家的方向走去,别墅区总是格外安静,四周都是郁郁森森的树木、矮篱笆、红白蔷薇、稀稀落落的屋宅,即使有路灯,也还是比城区昏暗些,夏日虫鸣高一声低一声地响着,清亮如笛,偶尔有几声遥远的犬吠。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同步,舒星弥牵住张晋秋的手:“偶尔这样散散步也不错。”
“是啊,很清净,而且……”
嗖——
似乎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
舒星弥的反应力灵捷得像一只豹,他一把拽住张晋秋往旁边闪躲,一支又短又细的黑色箭矢从他耳边擦过,震得他耳垂一麻。
随后,他和张晋秋又接连躲过几箭。
在这样的黑夜里,若不是有极强的反应力、耳力、视力和直觉,恐怕他早就被s,he成筛子了。
两个黑衣杀手立即从不远处的草丛中窜出,像箭一般径直向两人冲来,司机手忙脚乱地坐上了车座,嗖嗖两箭,可怜的豪车后面两只轮胎也爆了。
“张总上车!”司机和保镖同时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
然而两个杀手早已断了舒星弥和张晋秋的后路,根本不给上车的机会。
保镖自从上岗以来,就从来没遇到过出手的机会,渐渐也怠惰了,这次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筋骨没舒展开,那两个杀手都是刚刚热完身的,保镖没过几招就处于下风,双双被摔翻在地。
张晋秋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保镖,顿时觉得雇佣金花得血冤。
“来啊,目标在这儿呢!”舒星弥顺手捡起保镖掉落在地的电击木奉,虽然不如三菱军刺用得顺手,也勉强凑合了。
他出个声,是怕两个杀手找不到人,误伤了张晋秋。
两个杀手一愣,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一般人都是见了他们就没命似的跑啊……按雇主所说,他们的目标是一个相貌清俊,身材高挑的斯文男人,该不会搞错了吧……?
他们对视了一下,来不及多想,又冲上前和舒星弥交手,他们倒是不敢动张晋秋。
舒星弥一打二相当轻松,身手干净漂亮,一招一式如同接连不断绽放的烟火,高低错落令人目眩,张晋秋看得呆了,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张晋秋一度想拎着电击木奉上去帮忙,但根本cha不上手,怕碍着方秘书的动作。
原来他之前说他身手好并不是随口一说……
张晋秋此时此刻只想给方秘书唱《征服》。
扑、扑……
两个杀手飞出几米,重重摔在地上,皱着眉头,翻了翻身,还想起来,舒星弥攥着电击木奉,揪着他们的头发,一人后面给了一下子,噼啪几声响,把两人电晕在地。
“弄回去。”舒星弥优雅地从衬衣口袋里摸出手帕擦了擦汗,回头看了眼张晋秋。
张晋秋半天才回过神来:“哦,恩。”
两个保镖觍着脸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一脸尴尬,一人拖着一个杀手,往别墅走去。
“这俩人兴许是方家派来的。”张晋秋说。
“想到了。”舒星弥和张晋秋同行。
“待会儿可得好好问问。”
“恩。”
张晋秋看了看舒星弥的侧脸,还是没忍住说:“你刚才对付那两个杀手的时候,我想起了有人在你微博下留的一个评论。”
“什么?”
“社会你方哥,人狠话不多。”
第95章 女装巨巨在线掉马
“哈哈哈哈……”舒星弥爽朗一笑, 笑声清润,他伸手捋了捋头发, 脱下外套,用手指勾着送到张晋秋面前:“以后跟着大哥混吧,有你的好处。”
舒星弥平日在公司里都是温文尔雅的ji,ng英形象,今天亲手打破了这个形象, 张晋秋看到了舒星弥的锋芒, 心中对他的喜爱自然更涨几分。
不愧是他喜欢的人, 如此优秀。
“是, 大哥说什么是什么。”张晋秋欣然接过他的外套,搭在小臂上,往前走, 顺手轻拍了一下舒星弥的右臀。
深夜,方大伯正在家里借酒消愁,喝得天昏地暗。
他在等杀手的好消息, 过几秒钟就看一眼手机,喝酒是给自己壮胆,这还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请杀手, 根本不懂什么行情, 只是委托手下找人去做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不过,既然是专业杀手, 应该不会失手。
况且, 他的目标又不是什么特种兵, 只是一个小小秘书罢了,搞得定的。他又灌了一口白兰地,压下阵阵心慌。
叮咚……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方大伯定睛一看,有新短信!
由于手下只是替他牵线找杀手,不可能替他承担方元钧的人命,杀手得手后还是要直接向他本人汇报的。
方大伯按了好几下才把短信点开,手上出了太多汗,有点滑,心脏砰砰跳。
短信里有一段视频,两个杀手鼻青脸肿地被绑在椅子上,像两只漏了陷的菜包子,如实招供着自己的雇主、价格,以及作案细节。
“……雇主是齐先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姓齐。”
“齐先生为谁办事?”
“不知道……”
“为什么你们的手机里会有方若富的手机号?”
“……”
“不说实话是吧。”
而后,杀手似乎看到了什么,露出了极其惊恐而绝望的神色,嘴角一抽:“我说!”
“全名。”
“方若富。”杀手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比掰黄瓜还脆。
“妈的!”方大伯气得差点把手机摔出去,低声破口大骂:“没骨气的玩意!看到什么东西吓成那样?!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他瘫靠在棕皮沙发上,紧紧闭着眼睛,眉头就没解开过,头皮发麻。
完了。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这视频要是往警察那里一送……
不仅是自己,连方家都要受到连累。
方大伯就觉得刚才喝下去的酒都变成了毒液,在自己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内流窜,钻心的疼。
这时,又来了一条短信。
“刚才那个视频值一千五百万哦。把钱汇到下面的银行账户里,视频就归你了。”
“成交。”方大伯回复得非常干脆,比脆辣ji腿堡还脆。
他是一个游走于极度胆怯和极度大胆之间的人,极度大胆地尝试了买|凶杀|人,发现行不通,于是被一木奉子打回了原形,又恢复了极度胆怯。
认怂。
万一把事情闹大了,怕是连亲妈方老太太都兜不住。
况且,这笔钱本来就是方元钧的遗产,自己就当是借来用用了,多余的钱就当是付利息了呗!总之先把这件事遮过去再说。
但是,方大伯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两个杀手连个小秘书都打不过?还有,刚才他们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吓得一副快要尿裤子的模样?
说来,杀手应该受过专业培训吧,应该是不怕受刑的啊。
匪夷所思。
舒星弥和张晋秋连夜把杀手送到了警察局,说是徘徊在别墅附近的可疑人士,还试图对他们行凶抢劫。
舒星弥并没有把事情做得太绝,他很清楚方家的实力和人脉,万一真把老太太惹急了,不仅自己和母亲有危险,连张晋秋都会被疯狂报复。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一群恶狼。
见好就收,至少遗产要回来了。
回家的路上,舒星弥对张晋秋说:“幸好家里有香蕉切片器,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审他俩。”
娇黄的切片器上并排固定着十五枚银闪闪的环形刀片,只要一握把手,一根完整的香蕉顷刻之间就会变成一堆圆片。
当舒星弥掏出这玩意的时候,两个杀手顿时觉得下|身一凉。
这东西可比刀枪更可怕,虽然不至于把人弄死,但是为了一单生意废掉自己的老二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况且这次的雇主又不认识,没必要为了他葬送了一辈子的性生活。
于是,两个杀手果断选择把方若富给卖了,保住了自己的丁丁。
“亏你想得出来。”张晋秋笑了,“真够狠的。”
“哈哈,回家我给你做香蕉沙拉。”
钢铁直男:“弟,你看这个怎么样?”
张竹红把一张图片传给了张晋秋。
张晋秋点开,回复:“兔耳?你打算送给小方?”
“对呀,是不是敲可爱的~”
“我喜欢粉色的。”张晋秋坦诚道。
钢铁直男:“不不不,黑色比较性感,好想看小方戴黑色的……”
“粉色好看。”张晋秋锲而不舍:“小方皮肤白,粉色的更显白,而且头发本来就是黑的,戴黑色就看不到了。”
“喜欢粉色你自己去买!反正我要送他黑色的~”
“链接给我。”
“哼,发给你啦,我倒要看看小方会戴黑色的还是粉色的!”
三天后,舒星弥拿到了两个包裹,同款的毛茸茸兔耳朵头饰,一个粉的一个黑的。
这姐弟俩……舒星弥扶额。
“待会儿要直播了吗?戴哪个?”张晋秋饮了一口茶,佯装不经意地问。
“戴粉色吧。”舒星弥拿过他的茶杯,也喝了一口。
张晋秋笑了:“果然,我们审美一样。”
“戴一个小时,然后换黑色的,总不能辜负了姐姐的一片心意。”舒星弥拨弄着柔软的兔耳。
“真狡猾。”张晋秋摆弄着另一只兔耳。
到了八点,舒星弥穿上皎白蕾丝裙,戴着兔耳出现在直播间。
第2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