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Dis Aliter Visum 作者:aionwatha
正文 第18节
Dis Aliter Visum 作者:aionwatha
第18节
「你知道，这样是不可行的~?」西索夸张地耸耸背：「但可以尝试。?」
他终於把目光放回酷拉皮卡身上，黄色的瞳孔慢慢地丶由上而下仔细地将酷拉皮卡全身都审视了一遍，接着对上男孩的眼睛，西索嘴角的笑容扩大。
库洛洛向酷拉皮卡身边靠近一步。
「酷拉皮卡，」他说，把酷拉皮卡的注意力拉回来：「我们要迟到了，你的朋友在餐厅等着我们。」
酷拉皮卡咽下抗议和不信任，点了点头。
「西索。」库洛洛对眼前的小丑说：「你想和我们一起去餐厅吗？」
对酷拉皮卡来说，那男人的语气和愉悦完全搭不上边，他不相信库洛洛的动机，但这不是甚麽新鲜的事。酷拉皮卡来回看着眼前两个男人，试着找出那把隐藏的刀会由谁刺出，而刀的目标又会是谁。不论是哪个男人，他都解读不到，但为了复仇和让恶魔得到惩罚，酷拉皮卡已经习惯了和危险前行，现在要改变想法已经太迟了。
他越过库洛洛和西索，直接朝餐厅方向走去，皮肤因为背後那两道视线而ji皮疙瘩起来。他不知道为什麽，但库洛洛的视线对比西索不会令他过於焦虑不安，或者是那小丑一直让人觉得不适和毛骨悚然，背後的原因最好不是因为酷拉皮卡和蜘蛛头目曾经做过的事，最好不是。
… …事实也许就是如此。
就算时间尚早，酒店的餐厅仍然满座，但要从人流之中找到那抹绿色和银色的身影非常容易。酷拉皮卡走去那张大桌子，两名年轻的男孩子已经被一桌的碗碟围住了。这间餐厅以自助餐的形式经营早午市，岗和奇犽明显已经开始享用早餐了。
「啊，酷拉皮卡！」岗说：「你来迟了，所以我们先开吃。」
奇犽在座位转身，朝酷拉皮卡说：「哟。」他简单地打招呼，眼睛随後看去酷拉皮卡背後的两个男人：「西索也在这里？」
「你好。?」西索缓慢地说，语气却充满不怀好意的嘲笑。
「我拜托他帮忙的。」酷拉皮卡说：「但我不知道他会来，可以让出一个位置吗？」
「啊，当然！」岗马上堆起眼前的空碟子，奇犽没有动作，他只是越过酷拉皮卡的肩头看着西索，叉子来回敲在嘴唇之上。
酷拉皮卡坐在桌子旁边，用了些时间整理思绪，岗和奇犽面对西索时的反应有点奇怪，他以为两个男孩子会露出更惊讶和防备的表情酷拉皮卡是想避免这件事的，然而两人只是表露微弱的情绪令他感到讶异。
库洛洛坐在酷拉皮卡旁边，西索只能坐在他对面，他的位置和岗只有一张座椅相隔，但那小孩看起来完全不在意。酷拉皮卡以为他的朋友会要求西索坐在远离两人的位置。
看着他们的互动非常有趣，不论在猎人考试时建立了甚麽竞争当然是在好的原因下建立这种竞争某程度上令众人不由得对对方表示尊重和接受。酷拉皮卡不知道是甚麽东西令岗和奇犽对西索的态度有如此巨大的转变，在他看着岗让西索递来调味瓶时，他就是情不自禁地好奇究竟发生了甚麽事，然後… …
他总是瞥向旁边的蜘蛛头目。
库洛洛，捕捉到酷拉皮卡的视线，他瞥向对方，挑起眉无声地讯问，酷拉皮卡只是耸耸背，别过脸不再看去对方。
有几名侍应从桌子之间走过，其中一位走来为他们倒满咖啡，感谢库洛洛终於把注意力从酷拉皮卡身上移开。
早餐在相对轻松的环境下度过，岗是一个非常有活力的男孩，同时对所有东西充满好奇心。一行五人差不多吃完了，对侍应点下多一杯茶和咖啡後，奇犽对酷拉皮卡问。
「我们要怎样离开？」他说：「你是驾车来这里的，对吗？」
酷拉皮卡点点头。
「我们可以用它出城，但是对五人来说车厢会显得挤迫。」
酷拉皮卡想了想，然後看去正观察着他的库洛洛。
「我们可以乘坐火车离开sarbenia。」蜘蛛头目过了一会提议：「如果买到提供卧铺的车厢，可以直接前往kyrat，但是，我建议你和你的朋友在那里等待我们回来。」
岗看起来很惊讶：「为什麽？」
「你曾经去过流星街吗？」库洛洛问。
「没有。」岗承认道。
「流星街不是让小孩子去的地方。」蜘蛛头目评论。
他说出这句话时脸无表情，语调轻松，但库洛洛态度上不易察觉的转变引起酷拉皮卡的好奇。他沉思着观察库洛洛的脸，直至对方看回自己，那男人歪着头丶挑起眉，静静地讯问酷拉皮卡。男孩马上别过脸并耸耸背，不过库洛洛仍然看着他，他只好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杯子里面却已经空了，只好紧张地放下马克杯。
「我们准备好了吗？」酷拉皮卡问：「我相信在日落前要走一段很长的路程。」
「而我要在路上买甜食。」奇犽加上一句。
岗首先跳下椅子，兴奋地说：「我准备好了。」
库洛洛挥手示意侍应走来，他拿出钱包，接着停下动作，抬起头看去前方。酷拉皮卡沿住他的目光所在处看去，然後看到另外三人盯看着蜘蛛头目。
「付钱？」西索问，听起来被逗乐了。
就算岗和奇犽没有开口，两人同时毫不蔽掩的看着库洛洛。
「你不付款的话让我来吧。」酷拉皮卡说，想打断眼下尴尬的局面。
「我不介意。」库洛洛说，然後将一叠数量可观的钞票放在侍应摆放在桌上的托盘，他站起来说：「走吧。」
众人跟着库洛洛走出街道，阳光在早上已经非常猛烈，他们直接往建筑物後的停车场走去，但当五人看到汽车後，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步伐并来回对望，似是在想谁要坐在哪里。
「我坐後座。」酷拉皮卡说：「我比西索小，和岗三人能勉强坐在後座，西索可以去副驾驶座。」
「我可以当司机。?」西索提议。
「不。」库洛洛说话的同时奇犽大声说：「不可能！」
西索嘴角的笑容增大，但他还是走到副驾驶座的位置。他们钻进车厢，岗夹在酷拉皮卡和奇犽之间，库洛洛点开引擎後沉默地开车。汽车首先在一间商店停下来，奇犽买了一大堆糖果，众人这才穿过隧道驶出城镇。
周围似乎没有任何声响，只有沙粒在隧道上方互相磨擦碰撞时发出的沙哑声音。持续低沉的吵杂很快令两个小孩揉擦着耳朵，酷拉皮卡可以明白他们，因为他也想这样做，然而观察库洛洛的念头更胜一筹。酷拉皮卡仍然感到烦恼，迫切的想看穿那男人，但对方只是透过倒後镜看向少年。
当他们越过隧道的另一边，沙子磨擦的声音变大，接着在汽车逐渐驶离该区域时静止下来。很快，车厢的沉默不容拒绝地压下来，酷拉皮卡觉得自己像吸入甚麽东西一样令呼吸变得困难。与库洛洛独处时的安静很舒服而老天，这种认知是令他感到多麽的不自在！但现在，西索就坐在前面，犹如一片危险的黑雾蛰伏在一角，就像没有人愿意与之接触。
他在库洛洛打开车载收音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多僵硬，突兀的音乐令酷拉皮卡猛地惊醒，全身一颤。库洛洛将收音机调至摇滚乐频道，播出的旋律听起来很刺耳丶不和谐和愤怒；这是酷拉皮卡一定不会选择聆听的音乐。
当他抬起头时，他看到库洛洛正从倒後镜看着自己，酷拉皮卡抿了抿唇，他在意识到库洛洛正故意测试自己时皱了皱眉，接着转过头看去窗外的环境。
就算两个男孩子在中途玩游戏消磨时间，这一天还是过得又沉闷又冗长。酷拉皮卡尝试阅读，但收音机的音乐令他分心，在脑中回转的问题更令他苦恼。他们在半路停下来吃午饭，但其他时间都在驾驶，当太阳无情地照s,he车顶时，车厢内的空调根本不能令里面的气温清凉起来。
五人只在晚间停下来休息。
库洛洛把车停泊在一旁，关掉引擎。他瞥向酷拉皮卡，接着走出汽车，酷拉皮卡犹豫了一会，但还是解开安全带并打开车门，同样站出炎热的黄昏空气之中。蜘蛛头目向前踏出几步，与车厢相隔了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
酷拉皮卡看着对方伸展着身体，然後在他走近时转过身。库洛洛的眼睛看去停泊在远处的汽车，酷拉皮卡沿着他的视线看回去，那两个小孩已经相继走出车厢，一起往沙丘上跑去。西索同样站了出来，但他所在的角度令酷拉皮卡很难看去对方的位置。
酷拉皮卡把注意力放回身边的男人身上，但眼睛很快移开。他看去西面的方向，夕阳正慢慢从远处的沙丘之间落下，把一片金黄色的荒芜大地染上一层橘红色的光芒。
「你在流星街出生，是吗？」酷拉皮卡问，眼睛却没有看去蜘蛛头目。
「我是。」库洛洛说。
酷拉皮卡点点头，然而他不懂为何这个情报会这麽重要；他只是知道这很重要。男孩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看回汽车的位置，岗和奇犽正在沙丘上摔跤，看到他们如此ji,ng力充沛真好；车厢对於五人来说相对狭窄，但那两个小孩总是充满ji,ng力。
酷拉皮卡看去逐渐消失的夕阳，他能感受到库洛洛从旁s,he来的视线，像是考虑着甚麽，而且具有重量。
「酷拉皮卡，你想在这个地方达至甚麽目的？」蜘蛛头目在一段冗长的沉默後问道。
酷拉皮卡转过脸，观察起对方的表情，但库洛洛的脸戴上了一副小心的丶空白的脸具，完全解读不能。
「我不知道你在说甚麽。」酷拉皮卡说。
「你一定非常低估我的智慧了。」库洛洛评论。
他那双黑色的瞳孔越过酷拉皮卡的肩膀，男孩顺着他的视线，微微转身才意识到那男人正直直地看去西索。那小丑似是突然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因为他嘴角的笑容在逐渐增大。
心中突地一凉，酷拉皮卡收回视线，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迫切地考虑库洛洛究竟知道了多少，还有他要怎样走出这个局面。
「不论你在计划甚麽。」库洛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建议你停下来，同一样的计划在我身上是不会实现的。」
没有等待酷拉皮卡的反应，库洛洛转身走回汽车。酷拉皮卡颤抖着呼吸，慢慢舒出压在胸口的浊气，他闭上眼睛，静静地数了三下後再次睁开。
这一定要成功，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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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新计划x上火车
一行五人在当天下午时分才到达sarbenia。他们都为终於能走出汽车而高兴，而同行的两个小孩子显得更为兴奋。
库洛洛关掉引擎，酷拉皮卡踏出车外後蜘蛛头目走到他旁边，他正用有点茫然的目光看着那两个ji,ng力充沛的男孩子，西索是最後才走出车厢的，酷拉皮卡反s,he性地看向对方，瞥向库洛洛并对上他的视线後，他的注意力才再次放回那小丑身上。
库洛洛同样静静地观察西索，西索那双黄色的眼珠像饿狼一样紧盯着岗和奇犽，脸上是熟悉的丶充满不怀好意的表情。
「火车票。」酷拉皮卡提醒，明显想从他的朋友身上打断西索的注意力：「我们最好预早时间购买，这样才能保证有足够的卧铺座位。」
「我们要一起分享吗？?」西索问道，令人焦虑不安的笑容此刻向着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皱起眉。
「你可以独自住在包厢。」库洛洛开口：「那两个小孩可以共享。」
他没有说白自己会和酷拉皮卡住在同一间包厢，但西索听出他背後的意思了。
「啊~?」他说，戏谑的语气夹杂着嘲讽向上一勾，酷拉皮卡顿时咬紧牙齿。
蜘蛛头目看到酷拉皮卡的下颔绷紧起来，他的脸变得y沉。到最後，那窟卢塔少年决定利用他的不耐烦去做一些更有用处的东西，他转过身，开始朝火车站的方向走去。酷拉皮卡没有回头看其他人是否跟上，库洛洛瞥向那两个年轻的男孩子，他们的视线所在处是前方的金发少年，然後双双跟随酷拉皮卡的步伐，手脚仍然不安分的互相s_ao扰对方。
西索瞥了一眼库洛洛後才开始向前行，库洛洛走在队伍最後，他需要好好让西索保持在视线的范围内。他不知道那小丑会不会遵守两人之间的约定，而现在，他们其实处於相同的局面。西索想要和他决斗，他亦同意等待，但是西索为人反覆无常，库洛洛不相信他。
库洛洛一半期待西索会在半路转身攻击自己，好笑的是，他本应在和酷拉皮卡那个发誓要对旅团和他复仇的少年相处时感到更受威胁才对。
酷拉皮卡走上火车站的楼梯，他马上走到由售票员服务的售票处，而不是使用售票机器。蜘蛛头目站在酷拉皮卡旁边，不过眼角仍然能监视着西索。
「我们需要前往kyrat的卧铺包厢。」库洛洛对售票员说：「五个人，头等包厢还有空位吗？」
「十分抱歉。」售票员说：「所有头等和卧铺包厢都被租满，只馀下普通车厢可以提供，而车厢的位置相距甚远。」
售票员说着在电脑输入一些数字，过了几分钟後才开口：「我可以提供两间位於同一卡车厢的包厢，另外的在两卡车厢之後。」
「为什麽包厢会这麽少？」酷拉皮卡问。
「下星期是国际假期。」售票员解释：「kyrat会举办大型的游行和演唱会，紧接着是一星期的工作假期，不是去庆祝的游客很大可能来享受假期和观光。我很抱歉，这是我能做到的东西了。」
「明天有火车出发吗？」蜘蛛头目说。
「有的。」售票员回答：「但所有包厢已经出售了。」
「我们就要馀下的包厢。」酷拉皮卡在此时开口。
「房间的位置会很狭小。」库洛洛警告道：「你曾经乘搭过卧铺火车的普通包厢吗？」
「我肯定遇过更糟糕的环境。」酷拉皮卡说：「我不想留在这里两天，然後甚麽事情都做不了。」
库洛洛静静地看着男孩一会，等待酷拉皮卡改变想法。但酷拉皮卡只是沉默着回看对方，库洛洛最後别开目光，把视线放回售票员身上。
「好吧。」他说：「我们会买下馀下的包厢。」
火车票很快便递到他们手中，火车会在四点出发，现在有几小时的空馀时间。一行五人走到行人道上，几双眼睛扫视着对方的身影，周围弥漫着一阵尴尬的沉默。
「所以，?」西索起伏不已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们有几小时时间。?」
酷拉皮卡瞥向红发小丑的脸，他正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漂亮的五官透露出种种的怀疑。西索看起来并不在意，嘴角的笑容增大，库洛洛双眼紧盯着这个危险丶不可预测的男人。
库洛洛微微眯起眼睛，身体向酷拉皮卡的方向踏前一步，眼下的情况就像处於僵局之中库洛洛和酷拉皮卡对抗西索，岗和奇犽则来回看去这三个人，奇犽刚想开口，岗突如其来的喊叫令他把没出口的话咽进肚子里。
「我肚子饿了。」岗说，天真的语调令三人紧张的气氛舒缓下来。
讨论要吃甚麽比刚刚的气氛来得轻松，最终众人决定跟随两个小孩的意愿吃披萨。他们找的餐厅挤迫且喧闹，但其实周围的餐厅也是同一样的环境。西索直接坐在库洛洛对面，他一直以恼人的目光看着对方，後者则直接无视，红发小丑似是故意使他感到不快，库洛洛拒绝如他所愿。
两个男孩子令这顿午餐的气氛不会太尴尬，他们几乎是愉快地讨论不同话题，同时迫使他人加入两人的话题。库洛洛并没有感到不满，尽管他聆听岗和奇犽所说的每一句话，他的脑海仍然不断分析自己对西索的认识，对那小丑的防备心也没有减弱。
午饭过後，他们又让蜘蛛头目付款了而真的，库洛洛在和酷拉皮卡一起的这几个月内，他的花费比过去三年的支出还要多，他需要计划一场大抢劫弥补，希望酷拉皮卡值得他这样做。
他们在午饭後去了一个公园消磨时间，岗和奇犽用不尽ji,ng力似的在公园互相追逐，西索独自一人走远。库洛洛在後看着他的背影，忧虑的感觉从心底蔓延，他知道酷拉皮卡的计划是甚麽，但那男孩亦有很微弱的机会改变了计划，现在库洛洛已经对他表明了自己对将来会发生的事非常清楚。
从朋友身边走回来的酷拉皮卡坐在库洛洛身边，他从卫衣的口袋掏出一本书，察觉到库洛洛视线的酷拉皮卡疑惑地瞥向对方，但蜘蛛头目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别过脸。
西索的身体在树林之中消失，整个公园看起来比周围的景色更为茂绿，一座巨大的喷水池在树木之後约隐约现，似乎是让公园花草长得郁郁葱葱的主要水源。和世上的巨型沙漠距离这麽接近，这座公园无疑在城镇之间开拓了一片宁静和充满绿意的休闲处。
酷拉皮卡安静地阅读了一会，奇犽突然从远处喊出他的名字。少年抬起头，把书放在他和库洛洛之间後站起身朝他的朋友走去。库洛洛看着他们愉快地聊天的身影，但当他仔细聆听对话内容时，他发现这根本不是甚麽有趣的话题，只是有关旅行时遇上的人和去过的地方。库洛洛断断续续地听着，记下他们所说的名字，但之後他的注意力落在酷拉皮卡放在旁边的书上。
库洛洛拿起那本书，书身很薄，内页印有巨大的字体看起来像儿童读物。书上的语言是库洛洛看不懂的，但酷拉皮卡在一些空白的地方写下笔记，他整洁漂亮的字体翻译了不少段落。阅读他看不明白的书籍真有趣，那些画在句字下的横线丶细小的箭咀指向写在旁边的解释，有时候用了库洛洛明白的语言，有时候用他没看过的。他想知道这本书的内容，想知道它所用的语言，还有为什麽酷拉皮卡会想学习。
就在库洛洛思考的时候，脑海内突然灵光一闪，酷拉皮卡的声音突兀地闯入他的意识。
「我没有选择！」酷拉皮卡说，他的语气马上引起库洛洛的注意，蜘蛛头目黑色的瞳孔从纸张移去远处的三人。
「不。」奇犽不满地反驳：「不可能，这不可能发生。」
「奇犽。」岗轻柔地道，他在尝试安抚其他两人的争执。
「不！」奇犽说着看回他的朋友：「你不要再想了！你不明白这有多疯狂吗？我相信你是知道的。」
「求求你。」酷拉皮卡说道，他的声音过於轻柔丶几不可闻：「奇犽，你看不到吗？这就是你不能跟随的原因，你和岗要在我们到达kyrat时马上离开。」
「然後让你独自面对他们两个？」奇犽问：「不，不可能。岗，你对他解释。」
听罢，岗明亮的双瞳马上看向酷拉皮卡。
「我相信你，但我想跟你一起去，在所有事情完结之後，我们不在你身边的话谁能协助你？」
「你不能帮我的。」酷拉皮卡说，他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坚决和脆弱：「你不能在我不。」话说到一半，酷拉皮卡突然生硬地改口：「这一次，你们不能跟来。」
「这也是你在友克鑫市时说的话。」就算酷拉皮卡有多坚持，岗还是固执地反抗：「但我们最後也帮了你，不是吗？」
「你们最後也被旅团捉住了。」酷拉皮卡提醒：「而且几乎被杀死，这是我的错，也是我个人的问题。」
「因为这是朋友应该做的东西！」岗继续说。
「岗。」酷拉皮卡无奈地开口，声音过於安静令库洛洛几乎听不见：「你不明白… …如果你们任何一人因为我选择的道路丶因为那个正在帮我屦行承诺的男人而被杀死，你们觉得我会有甚麽想法？如果你一定要帮忙是可以的，但求求丶求求你们，」他的语气变得愈来愈殷切：「在足够的距离下才出手，而且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
奇犽有一瞬的不耐烦，但他接受酷拉皮卡的劝告，似乎已经习惯了。
「你这个没有理智的计划已经很糟糕了，但你还会让岗一意孤行，用他的方法行动吗？」奇犽的声量愈来愈大，最後几乎是大喊出来，令酷拉皮卡反s,he性的瞥向库洛洛的位置。
库洛洛假装正专注於手上的书，但那男孩已经筑起戒心了。当他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已经太安静，就算有念强化听力，库洛洛仍然听不见他所说的一字一句。他们继续聊了几分钟，酷拉皮卡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摇摇头，然後他终於走回蜘蛛头目身边。
库洛洛在酷拉皮卡走回来时抬起头，他看着对方坐下来後把书还给对方。
「一切安好吗？」他问。
「对。」酷拉皮卡说谎道。
他们之间沉默了一瞬，足够让酷拉皮卡知道那男人并不相信他说的话，然後库洛洛让这话题完结。
「这本书的内容是甚麽？」他问：「我不觉得我曾经看过这种语言，你在学习吗？」
酷拉皮卡看着库洛洛一会，他不肯定为何库洛洛会突然改变话题，还有他明显的停顿代表甚麽。男孩移开目光，一样让刚刚的话题被带走。库洛洛听着酷拉皮卡解释，他小心地聆听，思绪却来回思考刚才得到的少少最新情报。酷拉皮卡明显在计划甚麽，而蜘蛛头目已经预计到了，若然他注意不到库洛洛捕捉到他的心思的一瞬，他便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团员。
接下来的下午都在平静无奇之中度过，五人很快便登上火车，西索前往距离最远的车厢，与他们相隔两卡车厢，他在离开前露出一个可疑的笑容，却没有反驳，这令库洛洛感到担心。西索很危险，非常丶非常危险，他需要留意那小丑，甚至想改变想法和那群年轻的男孩调换包厢，但他还是放弃了。他们觉得自己在糊弄库洛洛；就让他们如此相信好了，结果只会是作茧自缚，库洛洛是一个有耐心的男人，他可以等待。
他们越过一个车厢，其中一间包厢的号码与岗和奇犽的车票匹配，两个孩子打开门进去，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心和兴奋，两人能以这样的纯真对拒幻影旅团真是让人惊讶。然而，岗和奇犽不如表面那麽天真无邪，奇犽的双手在幼年时已经沾上鲜血，岗则更像是一块难以解开的拼图。
包厢内有两张面对面的小椅子，它们之间放有一张桌子，酷拉皮卡马上将它降下并收回墙壁旁，这样便不会阻挡着通道。酷拉皮卡坐了下来，库洛洛走进包厢後关上门，短小的距离令他的膝盖在坐下时磨擦到男孩的。
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一会，酷拉皮卡首先移开目光，库洛洛在对面描绘出他漂亮的五官，尝试去阅读他丶去读出那紧绷着的肩膀後的含意，又或者是唇上紧抿着的弧度。到最後，他别开视线，围绕在两人之间咒语似乎解开了，酷拉皮卡抽了口气并站起身。
「我去看看岗和奇犽。」酷拉皮卡说，但库洛洛知道他可能是去继续下午的话题：「我很快回来。」
「好。」库洛洛说，在後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後。
他用了一段很长的时间盯看眼前的房门，脑中在思考丶计划丶拼凑出酷拉皮卡的计划，现在他知道蜘蛛头目已经看穿本来的行动了，到最後，库洛洛只是耸耸背，转头看去窗外。火车已经开始启动，窗外的火车站正慢慢离开视线所及处，库洛洛对着玻璃窗上的倒影微微一笑。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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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三个共犯
酷拉皮卡站在他的朋友所在的包厢前，他深呼吸一口气，接着慢慢把那口浊气呼出来。他在玩一个很危险的游戏，而他不肯定自己会不会嬴，很明显，库洛洛已经知道酷拉皮卡在计划着甚麽，但他不会放弃，他不会坐在原地让库洛洛控制自己。
他的神经终於稍微放松下来，酷拉皮卡敲了敲房门，里面传出一阵吵杂声，接着房门被打开了。
「啊，酷拉皮卡！」岗兴奋地打招呼：「来吧！进来！」
岗说着退後让酷拉皮卡走进那小小的包厢，包厢狭窄的环境令他不能舒服地坐下来，於是他只是倚靠门口而站。
「这里，你可以坐在我的椅子上。」岗说。
「嘿，甚麽」奇犽没有时间开口抗议，因为岗已经越过椅子间狭小的空间并坐下来半坐在奇犽的大腿上。
「岗！」
奇犽试着把岗推下去，又或者将自己的大腿解救出来。
「你以为自己多大了？」奇犽抱怨，看起来又尴尬又烦躁：「如果你把座位让给酷拉皮卡，你自己站起来就好了，不要坐下来压住我！」
「没所谓吧？」岗反问：「我又不重。」
「这不是我所指的问题！」
「我站起来吧。」酷拉皮卡在两个小孩之间的关系变差之前连忙道：「你可以坐回这里，岗，我不会待太久的，我不想令那男人的疑心更重。」
两个男孩马上清醒过来，岗坐回他的座位。
「我仍然觉得这个计划很疯狂。」奇犽不满地道：「更遑论加上他，还有所有人！酷拉皮卡，你完完全全失去理智了吗！」
「你有更好的方法？」酷拉皮卡轻声问道。
包厢顿时安静下来，三个男孩同时再次审视当下的状况。
「我没有。」奇犽承认，然後静静地叹了口气：「我希望我有更好的方法，但我没有。」
岗的眼睛来回扫视眼前的两个朋友，他的脸露出悲伤的神色，但接着摇摇头，将脑中伤心的情绪抛出去。
「没问题的。」他语气充满希望，说：「我们总会找到方法的，一切都会安好，对吗？」
「我不想让他们把蜘蛛纹身纹在我身上。」酷拉皮卡说：「但那男人说过了，他只会在我印上旅团纹身时解放我的念，我是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说起旅团」岗开口，但他犹豫了一会，轻吟着。
「甚麽？」酷拉皮卡问道。
岗没有说话，他似乎是在思考要怎样回答。
「他们的团长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对。」奇犽同意，他看向酷拉皮卡一会，然後才回看岗：「他看起来的确和友克鑫时不一样。」
岗夸张地点头。
「非常不一样。」他说。
「不同的地方在哪里？」酷拉皮卡想知道。
「他的味道。」
「喂！」奇犽说着一巴掌打在岗的脑门：「你是狗吗？」
「你为什麽要打我？」岗抗议道。
「直觉。」
奇犽扔下这一句便把注意力放在酷拉皮卡身上。
「他说得有道理。」奇犽指出：「那个男人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他… …」银发男孩含糊地摇摇头，说：「… …我不知道不一样，就像，就像他的气场比以往… …我不知道要怎样解释。」他耸耸背，尝试想出较正确的用词：「在友克鑫市时，当我站在他旁边，我觉得全身一片冰冷，我不是懦夫，但我感到非常可怕。现在我觉得自己在一个危险的人身边，我不会想惹他生气，然而他不再像以往令我觉得恐怖了。」
「这是因为你的原因，酷拉皮卡，」岗认真地说：「因为你陪在他身边。」
「我觉得岗说得对。」奇犽加上一句：「在某程度上，你让他更像一个人了。」
「这很荒唐。」酷拉皮卡反驳：「他和以前一」
酷拉皮卡的声音突然静止下来，他觉得自己在拼一块非常大的拼图，不过最後一块拼图拒绝填补那个空间。不论那块拼图是甚麽东西，它在这一刻从酷拉皮卡的手中逃开了，他需要时间去思考。
「不论如何，」酷拉皮卡开口：「我已经决定好了，但我坚持要你们尽早离开。」
「等一等。」奇犽打断酷拉皮卡的话：「我们有机会可以不用那麽危险的方法夺回你的念。」
岗看着奇犽问：「详细是指甚麽？」
「嗯… …」奇犽说着看去酷拉皮卡：「如果你受重伤了要怎麽办？我相信像库洛洛那样的人没有治疗能力，你可以在受伤的情况下说服他释放你的念。」
「我以为你刚刚说不用『危险』的方法。」酷拉皮卡指出：「需要使用我的治疗能力，听起来对我而言挺『激烈』的。」
「对比你的计划，我比较喜欢我这个。」奇犽固执地道：「这样我们或多或少可以待在你身边。」
「那男人仍然有方法禁锢我。」酷拉皮卡说：「他持有我们暂时夺回的所有火红眼，在我给予他一些证据证明我会成为蜘蛛的一员前，他是不会把眼睛还给我的。」
「你可以在需要的时候用那男人的帮忙。」奇犽建议。
「又或者我跟本不需要。」岗如此希望：「但值得尝试，不是吗？」
酷拉皮卡来回看着岗和奇犽。
「我不知道。」他终於说：「我会想想，不过别做太危险的东西。」
「我们才是应该说这句话的人呢。」奇犽抱怨道。
「我要回去自己的包厢了。」酷拉皮卡从门框直起身道：「他的疑心现在一定变得很重。」
「好。」岗说着咧嘴一笑：「晚点见！」
「对。」奇犽同意。
「我最迟明天才回来。」酷拉皮卡打开门道：「如果可以的话不要来包厢，我想你们尽量远离幻影旅团的团长。」
「好吧。」奇犽终於同意：「我们想见你的话会先给你发讯息。」
和两个小孩说了再见後，酷拉皮卡走出外面那个过分狭窄的走廊，当男孩回到包厢并打开门时，库洛洛从书中抬起头。
「我相信你的朋友都感觉还好？」库洛洛问：「好吧，在这个环境下不会有多舒服。」
「岗和奇犽见过更糟糕的情况。」酷拉皮卡说：「他们没有问题。」
酷拉皮卡拿出他的书和笔，然後坐在库洛洛对面，他担心那男人会继续深入这个话题，但他现在没有心情说话。库洛洛只是点点头，随後继续看手上的书。酷拉皮卡其实十分感激，他需要时间思考，和岗与奇犽对话的内容令他感到烦躁，不过他不能清楚指出背後的意思。
接下来的几小时在沉默中度过，酷拉皮卡和库洛洛的房门被有礼貌地敲了几下，接着一名服务生打开了门，他把小桌子拉起来，飞快地呈上晚饭後离开。当房门被关上後，包厢内的两人才开始动作，他们之间弥漫的沉默并不全然令人感到不自在，但酷拉皮卡看起来比平常更紧张，他在服务员回来清理桌子後才打破沉默。
「这个包厢是真的有点狭窄。」酷拉皮卡承认道：「但是继续待在sarbenia会令我坐立不安。」
「现在的情况和驾车前往火车站时差不多。」库洛洛说：「而且只是维持几天。」
酷拉皮卡为蜘蛛头目没有说『我已经告诉过你』而感到高兴。
「我喜欢旅行。」酷拉皮卡过了一会开口：「但在我完成这一切後，我会有一段时间不出外旅行。」
「我们可以休息。」库洛洛向他保证：「这个秋天我还没有任何计划。」
酷拉皮卡其实不想在秋天继续逗留，但他聪明地闭口不谈，诚实地对那男人说出任何东西不会有甚麽好处。酷拉皮卡没有说话，他只是拿起书继续阅读。
库洛洛一样把注意力放回书上，接下来的夜晚都在翻页声和火车行走在轨道上的声音之中度过，酷拉皮卡是在需要打开灯看书时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他看完这一章後终於阖上书。现在时间尚早，但火车车厢左右摇摆的幅度让一阵睡意涌上大脑。
「我们要怎样睡？」酷拉皮卡好奇地问。
在他拿到猎人执照之前，酷拉皮卡经常睡在沙发之上，但从没有睡过包厢。在他与蜘蛛头目的疯狂旅途之中，库洛洛总是选择头等包厢，所以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如此狭窄的地方睡觉。
「我带你去看看。」库洛洛说着阖上书，把它放在旁边。
「没问题。」酷拉皮卡道：「我相信服务员会回来告诉我们。」
「我需要走动。」那男人说着叹了口气：「我觉得我的腿已经麻痹了，起来吧。」
库洛洛含糊地挥挥手，酷拉皮卡把书放在房门旁边的地上後站起来，他需要移开一点让库洛洛把椅子变成床，他先是拉起椅背的扶手，接着把两张椅子推前，座垫在中间贴在一起，被推下来的椅背让椅子四面变成一块大铁板，上面有着类似是床铺的东西。
酷拉皮卡瞥了那张「床」一眼。
「两个人睡太狭窄了。」他说。
蜘蛛头目看起来被逗笑了。
「这是我会睡的地方。」库洛洛解释：「你睡在上面。」
他的手指向上一指，酷拉皮卡看去上面的天花板，那里有类似是门闩的东西，而他好奇地寻找床的位置，又或者是能提供睡觉的地方要怎样挤进那狭小的空间。
「你可以将它调校好，好让我能躺上去吗？」
「你现在可以暂时躺在下面。」库洛洛说道。
「而你呢？」酷拉皮卡问，语气充满怀疑的情绪。
「跟你一起。」库洛洛的答案是男孩预料之内的。
「我猜到了。」男孩叹了口气：「不过太挤迫了。」
库洛洛：「能如此接近你我毫不介意。」
「好吧，我会。」酷拉皮卡严肃地说。
库洛洛轻笑出声，他捉住对方的手後将他拉近。
「这样不是很好吗？」那男人调侃道：「我们独自待在一间包厢，而且没有人会看见。」
酷拉皮卡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但那蜘蛛头目还是将他拉近自己，他们一起坐在床沿，而酷拉皮卡不肯定地瞥向地面。
「没有人会进来的。」库洛洛向他保证，然後俯身向男孩索吻。
酷拉皮卡接受了库洛洛的吻，甚至回应起来，而他逐渐纯熟的技巧代表他已经练习过很多次。这是令酷拉皮卡担忧的核心；作为窟卢塔族的末裔，和蜘蛛头目接吻时觉得愈来愈习惯并不正确，但他已经习惯了，他很喜欢，这令他感到呼吸不能和头晕，令他的心跳得飞快，而且不尽然是坏的感受，亦应该是接吻时会有的感觉。
酷拉皮卡很快沉沦，就算他知道要和库洛洛保持距离，但现实就是和理想大相径庭。
他的手反s,he性地摸上库洛洛的发，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吓得酷拉皮卡赶急收回手。
「我是来为你们展示打开睡床的做法。」服务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库洛洛在酷拉皮卡连忙站起来时说。
房门在下一刻被打开，服务员在门外等着，他带着惊讶的眼神正看着酷拉皮卡，那男孩意识到他看起来一定很惭愧和紧张，不过起码那服务员不会对他评头论足。
「你已经准备好一张床了。」服务员观察了一眼包厢後说道：「你想我准备另一张吗？这张床对两个人来说有点狭窄。」
「好的，麻烦你了。」酷拉皮卡同意道，然後他明白了，那服务员一定在敲门後知道他打断了两人正在做甚麽事。
他走出走廊让服务员进来，服务员朝他点一点头并抬起手，他拉下上面的扶手，门闩发出了一阵柔和的声音後慢慢放下，服务生接着将它拉下来，第二张床被固定好时发出一下短暂的「咔擦」声。
「已经好了。」服务员道：「你可以进来，我会为你们提供枕头和被单。」
他说着回到走廊，让酷拉皮卡走进包厢後递给他所有寝具。
「祝你有一个安稳的夜晚。」服务员说完这句话後便离开。
酷拉皮卡关上门，他叹了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他的肌r_ou_在紧绷着，只是因为有人差点进来看到他们刚刚做的事了。
「好吧。」库洛洛开口：「现在他离开了… …」
「不。」酷拉皮卡马上打断对方的话：「我要去睡了，晚安。」
他把一个枕头和床单被套扔给库洛洛後爬上上面的床，尽量让自己可以舒服的躺下来，酷拉皮卡用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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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浴室
对库洛洛来说，前往kyrat是一段很长的路程，在这一天，他坐在酷拉皮卡对面，两人的膝盖因为空间太狭窄而互相碰撞摩擦，眼睛偶然越过书本对上对方。今天是一个又安静又紧张的一天，伴随而来的是同样让人紧张的夜晚。
库洛洛躺在床上，眼睛看去悬挂上方的床铺，他仍然清醒着，好奇那窟卢塔少年的脑袋在两人静静地平躺时想着甚麽，在想那男孩的态度是不是代表他们在这星期内不能有身体接触。库洛洛其实并不在意，但如果酷拉皮卡甚麽想法都没有，他会觉得烦躁的，这个事实令库洛洛感到忧虑。
火车行走在路轨时发出的声音不绝於耳，当他们到达kyrat时，库洛洛感觉自己和以往不一样，他的怒火在心底燃烧，但他不知道背後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酷拉皮卡早前的拒绝，有可能是他单纯的感到烦躁。
正常来说，库洛洛会直接无视不相关的东西，但这个「不相关」的东西令他感到苦闷，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一行人相约在火车站上会面，岗和奇犽已经在等着他们了，西索在几分钟後才下火车。太阳高挂在半空，库洛洛想找能提供休息的地方，他走到摊位前，翻看了几本小册子後下了决定。
「我们在这里留宿一晚。」库洛洛说着把小册子递给其他人看。
他把小册子打开，在上寻找指向酒店的道路，酒店距离他们所在的地方只有几十米路程，酷拉皮卡靠近库洛洛後瞥向册子里的内容。
「我只会租一间两人房。」蜘蛛头目对岗和奇犽说：「你独自住在这里。」
库洛洛说着向西索投向一道警告的眼神，那小丑耸耸背，发出了一下像被逗乐的声音。库洛洛已经对四处分散感到厌烦了，他想摆脱其他人，就算是一晚也可以。在火车上他们已经有几天没有见面了，但这更像是为了独占酷拉皮卡。
他会有这种想法真是奇怪，完全不像自己平时的行事风格。
库洛洛是一个会用逻辑去策划犯罪和夺取想要的东西的男人，但他有时候也会由冲动去决定。这是他作出选择偷取甚麽东西丶破坏甚麽东西丶留下甚麽东西和售卖甚麽的方法。
他静静地观察酷拉皮卡的表情，男孩的脸微微转向库洛洛，疑惑地看去对方。库洛洛没有说话，他把小册子折叠好。
「走吧。」他说着转身把小册子扔回架子上，然後首先走出火车站。
从火车站步行前往酒店只需要几分钟路程，库洛洛让其他人先选好房间，方便自己能选距离他们最远的一间。他们一起乘搭电梯，西索在三楼离开，库洛洛和酷拉皮卡的房间在五楼，他不知道那两个小孩住在哪一层，而他一点都不在意。库洛洛只是拉住酷拉皮卡越过走廊，直至找到房间号码後，他飞快地推开房门进去，酷拉皮卡把被对方捉住的手抽出来。
「我需要我的衣服。」男孩说，对於世上最可怕的犯罪组织的团长来说，他的语气听起来嚣张跋扈：「我要去洗澡。」
「你可以等一等。」库洛洛说道，但酷拉皮卡摇摇头。
「我一样有一星期没有好好清理，不论你想要甚麽都可以等待十分钟时间，不是吗？」
库洛洛皱下眉头，他有想过要继续这个话题，但随後决定不值得这样做，毕竟只是十分钟时间。他走进房间深处，把念书召唤出来後将行李拿出，酷拉皮卡很快便消失在浴室之中，留下库洛洛一人在房间来回走动。
他没有在房间待多久。
库洛洛突然脱下皮带，在行李拿出那个小瓶子後往浴室走，门锁轻松地被他解开，走进浴室的库洛洛猛地把浴帘拉开。
「嘿，」被对方吓到的酷拉皮卡转过身，飞快地捉住浴帘，将自己隐藏在帘子後：「你在做甚麽？！」
一抹红晕染上酷拉皮卡白晢的脸颊，水珠从他金色的发尾滴下，沿住颈部线条并滑过喉咙的一幕令库洛洛感到口腔一阵乾涩，他站进淋浴处，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马上被淋shi。
「你在做甚麽？」看着没有反应的库洛洛，酷拉皮卡再次问：「出去！」
「不。」库洛洛答道，他仍在尝试把浴帘拉开，但那男孩坚持将它抓住：「紧张是没有意义的，酷拉皮卡。」库洛洛说出心中的理由：「我早已看遍你全身了。」
「出丶去。」酷拉皮卡不管，他重覆道：「我不想在洗澡时被性s_ao扰，谢谢。」
「我不想离开。」库洛洛说：「我挺喜欢在洗澡的同时触摸你的，再加上，这样可以节省事後清洗的时间，不是吗？」
酷拉皮卡抿下嘴角，库洛洛知道他开始被说服了：「我只是在尽量变得务实一点。」
「好吧。」酷拉皮卡回嘴：「我很肯定。」库洛洛对男孩咧嘴一笑，他马上别开视线：「下一次，在我走进浴室前问我，而不是突然进来把我吓到了。」
「我真抱歉。」库洛洛说，他向前靠近一步，酷拉皮卡仍然紧紧抓住窗帘，眼前的男人轻柔地将碍人的帘子拉开：「就算我一开始问你了，我怀疑你会不会真的答应，而且正如我所说，你身上没有一处地方我是没看过的。」
「我还是想自己决定要不要在你面前全身赤裸。」酷拉皮卡抗议道，手防狼似的一直想把浴帘拉回原处：「你可以不要再拉吗？！」
「你现在可以决定了。」库洛洛说着再次拉了拉窗帘，他的手随後放开，垂下头看去站在身前的男孩，从花洒落下的水珠沾shi他的发，沿着发尾滴了下去：「你要我离开吗？」
那男人歪着头，酷拉皮卡的眼睛被库洛洛颈上蜿蜒的水痕吸引了目光，察觉到男孩的视线，库洛洛压下嘴角要露出的笑容，他看着酷拉皮卡舔了舔唇，吞了吞口水後抬起头对上库洛洛的眼睛。
「你不想我离开，是吗，酷拉皮卡？」库洛洛低声呢喃，他的声音引诱酷拉皮卡再次舔唇，他觉得自己的理智快要消失了，因为一星期苦闷的生活而感到灰心和气馁，那男孩的同意尤其重要。「是吗？」他重覆道，酷拉皮卡终於放开了窗帘。
库洛洛将窗帘推开一边，酷拉皮卡踏前一步，一手捉住库洛洛的衣领後将他拉下来。他们的嘴唇在半路相遇，嘴唇交缠的时候发出诱人的水声，酷拉皮卡觉得这个吻尝起来像水和廉价火车咖啡的味道，两种味道在接吻时刺激着他的神经。
库洛洛的舌头继续深入并与之交缠，舒服和酥麻的电流窜过後颈涌遍全身，酷拉皮卡忍不住轻哼一声，令库洛洛反s,he性地抓紧男孩的金发，过大的力度让他感到疼痛，打断了两人的吻。
「你太用力了。」酷拉皮卡喘着气说。
库洛洛需要承认，水令他的头发变滑和更难抓住了。
「你不喜欢吗？」他问，手仍然轻轻捉住酷拉皮卡的发这次是带有目的的。
「闭嘴。」酷拉皮卡舒了口气，身体自然地向眼前的男人靠去。
酷拉皮卡伸出舌头，出乎意外地舔走库洛洛沾在喉咙上的水痕，这过於诱人的举动令库洛洛轻轻咒骂出声。他不知道那男孩怎样做到的，他总是能ji,ng准地按下那个使他疯狂的按钮，库洛洛发誓酷拉皮卡在他们最初做的时候是没有任何经验的… …
不论如何，他不会将两人的关系称为「恋爱」，因为他不是在追求这名窟卢塔少年，利用他丶禁锢他丶让他成为他的，就是这样。
但当酷拉皮卡压去他身上时，那赤裸的丶白晢的身体隔着身上的衣服紧贴自己时，独属於男孩的体温和柔软的身躯马上让库洛洛起了反应，他现在不能说是谁利用谁了。
「酷拉皮卡。」他警告似的低吼一声，酷拉皮卡顿了顿。
「我以为这是你进来的原因？」酷拉皮卡问，他推开自己看去库洛洛，蓝色的瞳孔露出疑惑的眼神：「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
「我是。」库洛洛马上回答：「我是。」
他低下头吻上酷拉皮卡，同时掩饰掉皱起的眉头，去掩盖突然涌上内心的怀疑。
「我是的。」库洛洛退後一步再次重覆道：「只是，不要太快，我想让这种感觉维持得久一点。」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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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