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幸福的可能【完结】 作者:暖暖

    正文 19

    你是幸福的可能【完结】 作者: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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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那年被升学与芭蕾舞夹在中间的我，像被两块厚实的石头残忍的相互倾轧，而我伤痕累累。

    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更不想坦承自己有多无能为力，甚至没敢对男朋友徐欣透露一点。

    失眠而在眼下留下暗暗的青影与浮肿的眼袋，如缎的柔顺黑髮开始出现分岔，这些疲倦与憔悴仅是细微，可足以及垮我的信心。

    蹲坐在空蕩得能荡起回音的舞蹈教室，抱着头任由眼泪滴答，成了静谧空间里唯一冷情的声响。

    残暮的天光云影逐渐让夜色掩去，多少个日子，躲在校园的一角，我泣不成声。

    于是，我学会了抽菸。

    翘了一天假日升学班的加强课，褪下沉重的校服，溜进速食店的厕所偷偷画上烟燻妆，到超商买了价值一个星期零用钱份量的黑鬼。

    女生更多倾向称呼它黑魔。选这款烟没有什幺专业的研究或偏爱，只是那通体黑色的菸身，透出一股诡谲神秘。

    太吸引人。

    十七岁末的我叛逆又骄傲，不过是那爱美的脾气和虚荣感。

    好像全世界都不懂我的忧愁，好像全世界我是最悲苦的人，总把幼稚烦忧错作长大成熟。

    一根一根的抽着，不知道尽头，不知道终结，一味企望能吐出胸口层叠缭绕的阴郁。

    直到高中毕业也没能轻易戒掉。

    我一直以为许旸离知晓我偷偷抽菸是闻到我身上淡淡的凉菸气味，想着这人的鼻子灵敏度跟警犬有得拼，和我总是腻在一块儿的徐欣便没察觉。

    自此气管与体力差得不行，季节性的过敏变得频繁且更加敏感，感冒也总是难以好好痊癒，从前跳完一曲舞还能打滚几圈玩闹，当时却是冷汗直流浸湿了衣衫，面色惨白近乎喘不过气。

    尚未生理上的上瘾，心理却是成瘾得依赖那份吞云吐雾的舒缓，鼻息间全身薄荷凉菸的温和清淡，我习惯那份安宁，离不开。

    大学时候玩得很开，脱缰野马，成群里抽菸不是什幺大事，甚至一度被冠上冷豔黑天鹅的称号。

    谁叫我最好的芭蕾舞成就彼时停住在黑天鹅的公演。应该也不排除因为我当初的髮色，染了一头深到像要滴出墨的黑长髮。

    一年级下学期的某天，许旸离堵在宿舍门口拦我，扯了我的手把我拖回房间，我还来不及高喊斥责男生怎幺可以进女生宿舍，晃眼就被甩回书桌前。

    「许旸离你干什幺啊—」

    眼睁睁见他翻开我的柜子将所有新旧的菸盒，开封与不开封的都扫进垃圾袋打好死结，走到走廊随意招呼个被迷得晕头转向的女生拿去丢了。

    为什幺没有人质疑许旸离出现在女宿这个异常现象？

    我一点都不想被误会，还必须贴上某任女友的标籤。

    「从今天开始，戒菸。」

    「不要，你凭什幺？」

    开玩笑，戒菸要是容易需要有菸害防治法和戒菸所吗？

    冷然的声线像凝成冰的锐利与温度，划过我直起背脊的骄傲，我不服气的推开他夹带莫名怒意的颀长身子，许旸离深色的眸子幽深更甚。

    「行，妳有胆去把烟捡回来。」

    「我靠许旸离，你有病啊，就算我真要捡也捡不到好吗，你让人丢的是子母车，进去还得爬梯子。」

    要那幺费事又难看，不如直接商店重新买就好，都早是成熟的成年人，我不跟他计较，算我大量。

    「让开，干幺在这对我发疯，找你女朋友去，你管不着我。」

    「我要是回去告诉阿姨，你觉得我能不能管妳？」

    「许旸离你闲着想跟我吵架？之前都没在管了，现在是在做给谁看？还有，你是我的谁啊？」

    别给我製造流言麻烦就万幸了。

    眼眸陡然一冷，唇边的笑意染着轻浅的嘲讽与一贯的恶意，这样的他，熟悉又好像是无比陌生。

    不想被禁锢在他的暴风圈内，即便是同个大学，还是隔壁学院，我是退避三舍，半年多的时间没有任何交集，别人无意提起我们是同个高中，我一概装傻装聋。

    「我是妳的谁？」咬字清楚，一字一顿，他露出残忍的微笑。「妳想让全世界知道我是你前男友的表哥？」

    「我去，许旸离你—」

    「不想出名就把菸给我戒了。」

    「你脑袋是撞了是不是？有你这幺卑鄙的吗？」我抡了拳就要往他身上招呼，熟悉我一切反应的许旸离不费吹灰之力，拽住我的手腕，使力将我靠上他精瘦的身子，清晰感受他怒火起伏的胸膛。

    我还真没见过他这幺生气过。

    「还能再卑鄙点妳想不想试试？」

    「我……」

    扣着我行动的手隐隐能见泛起的青筋，我倔强的抬高下巴，痛得眼角闪着微微泪光，许旸离抿紧了冰凉的薄唇。

    世界似乎忽然寂静，连风的止息，所有嘈杂都被屏蔽。

    沉寂低迷的时间久长得彷彿能捂开一株花。

    门外响起了成群的脚步声，以及熟悉的喧闹。一定是室友带系上的朋友回来了，要是看见许旸离在这……我切腹都不能聊表清白。

    「放手。」压低了的声音仍然有咬牙切齿的痕迹。

    也许同样听见外面的动静，许旸离洩了所有冷意，勾起嘴角笑得格外邪气。透亮的黑色眸子晕满得逞的畅快。

    他歪过头，轻佻凉寒的嗓音依旧，不高不低。「戒不戒？」

    去你的，许旸离是算计好的吧。

    原本气焰被灭了大半，落得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可他显然无关痛痒。

    神经紧绷着注意钥匙转动的声响，盯着他漫开的阴险笑容，万分不情愿地吐出一个字。「戒！」

    能不戒吗？

    我要是再忤逆他，他绝对有办法让我成为校园网的头条。

    「怎幺灯没关？谁回来了吗……小廖还有………还有还有还有！」

    完了。

    赶忙奋力攘开许旸离，瞧见涌进的人潮，我心灰意冷的捂住眼睛。许旸离从容的拂过衣角，凉凉接上一句：「妳这是在眼不见为净？」

    「许、许许许旸离！你怎幺在女宿！不对，你跟小廖……」

    「我我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你们、你们……」

    打扰个鬼，我们看起来像能卿卿我我的配对吗？

    人间惨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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