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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十里桃花》(35)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作者:唐七公子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35)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作者:唐七公子

    凌霄殿上的天君一张脸瞬时雪白,这天雷,一旦降下来便逃不掉,历了便寿与天齐,历不了便就此绝命。

    天君白着一张脸携众仙一同站在南天门口。

    两盏茶过后,他一身血污,倒在一朵辨不出颜色的软云上头,慢吞吞腾回来。

    见着南天门上的天君,竟费力从云头上翻下来,踉踉跄跄拜倒在天君的跟前。他眼梢嘴角尚有细细血痕,面容却十分沉定,只淡然恭顺道:“天君答应孙儿,若是能在两万岁前飞升上仙,便允孙儿见一见母妃,今日孙儿已历劫飞升,不知何时能与母妃相见。”

    天君神色复杂看了他几眼,终妥协道:“把这一身的伤将养好了再去罢,省得你母妃担心。”

    两万岁便修成上仙实在旷古绝今,他这一举在四海八荒立时掀起一趟轩然大波。自此,再也没哪个神仙拿他同墨渊比对了。只他的师父元始天尊在玄都玉京中同来座下问道的灵宝天尊模糊赞过一回:“大抵长得那个模样的,天生都带了副十分的仙骨,当年的墨渊上神如是,夜华亦如是。”

    寻常人只见着他年纪轻轻便飞升上仙的体面,关怀他一身沉重伤势的却没几个。经了三道天雷的伤,自然比不得一般的伤。那日他能从云头上翻下来拜见天君,已是使了仅存的力。此后,只能日日躺在灵越宫里将养,便是用个膳行个路,也须得人来搀扶。

    虽同处了两万年,他却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的那位昭仁公主日日守在他的病榻前,端茶送药,搀他行路,扶他用膳。他只以为是天君下的令,令她来照看自己,也没往旁的面想。这一照看,便是三四年。有一日,却偶然听到两个嘴碎的宫娥议论,说这位昭仁公主思慕于他,他受的这一顿伤,累得昭仁公主背地里落泪落了好几场。

    他那时已长成个十分英俊的少年,修仙路上又立了许多无人能出其右的勋绩,仙法卓然。虽然一张面容不苟言笑了些,却更衬得天界未来储君的威仪。不只那位昭仁公主,天族的许多少女都暗暗地思慕于他。

    他两万年来被天君逼着只埋头修行,从未有空闲能分一分心去想那风月之事,陡然听说有人思慕他,心中惊了一惊,再听说是那位昭仁公主思慕于他,吃惊之外,又觉得荒唐。昭仁公主素锦,是老天君钦封的公主,这一代天君名义上的妹妹,他父君尚且要称她一声姑姑,他更是要称她一声姑奶奶。姑奶奶喜欢上孙子?纵然他们谈不上什么血缘关系,他也觉得不可理喻。

    他那样冷淡的性子,从来就不自找麻烦。素锦藏在心中不说,他便当不知道。只是后来素锦的殷勤服侍,能推他便一概推了。女孩家的心思终归敏锐些,他那样三推四推之后,终有一日,素锦白着一张脸问他:“你都知道了?”

    他并不愿她将这事抖出来同他谈。那时他虽不谙风月,却也晓得有些事情,只适宜牢牢埋在土中,并不适宜大白天下。他只沉默着摇头,便要去拿茶喝。素锦却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哆嗦着一双手,道:“我知道你全晓得。你既然都晓得,为什么要做出这幅模样?”他冷冷反问道:“你觉得,我该知道什么?”素锦那一张雪白的脸微微地泛红,手哆嗦得更厉害,半晌,才细声道:“我,我,我喜欢你。”

    素锦表的这个白,自然没能得到回应。他那句话将素锦伤得很深,他说:“可我一直只将你看做我的姑奶奶,像尊敬我的爷爷一般尊敬你。”

    素锦眼角微红道:“你,你是嫌我比你大了两万岁?可,可你将来要娶的那位正妃,青丘之国的白浅上仙,却整整要比你大九万岁。”

    他从小就是被当作下一代天君养着,修习课业虽辛苦,可除了天君、他的两位师父和他的父君,从来没人敢用这样不敬的口吻同他说话,他略有些生气,只道:“有本事你便像白浅一样,让我非娶了你不可。”

    很多年后,他一直记着当年对素锦说的这句话,因为正是他当年随口说的这一句话,令他在今后的人生中,付出了生不如死的代价。

    (上篇END)

    第14章(1)

    墨渊仙去之后初初几千年,我等得心焦又心烦,日日都盼着做梦能梦到他,好问一问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回得来。每夜入睡前,都要将这个问题放在心里揣摩个五六遍,几个字记得牢牢靠靠,就怕梦里见着墨渊时,太过慷慨激动,将心尖上这个疑问忘了。但因总是梦不成功,后来便渐渐地淡了这个心思。但终归是过去的基础打得牢靠,此番做梦,我竟还能牢牢记着将这陈谷子烂芝麻、困扰了我七万年的问题提出来晒一晒。

    本上神委实佩服自己的英明。

    这梦一开初正是折颜领着我拜师昆仑虚的光景。

    那时我将将过了五万岁的生辰,和见今的夜华一般年纪。

    因阿娘生了四个儿子,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女儿,且这个女儿在娘胎里便带了些病,生下来分外皱巴分外体弱,狐狸洞一洞老小便都对我着紧些。四个哥哥皆是放养长大,我却十分不同,起居饮食都定的很严。出行的地界也不过狐狸洞外的青丘同折颜的十里桃林这么两处。我辛苦熬了两万年,被养得十分强壮,阿爹阿娘却仍不放心。

    两万岁上,阿爹阿娘因一些事故常不在青丘,便特特着了四哥来看着我。

    须知我这个四哥乃是个拿面子功夫的好手,面上一副乖巧柔顺,背地里却很能惹是生非。

    我十分憧憬这个四哥。

    阿爹一道御令下来,尚且还算不得是个少年的四哥叼了根草坐在狐狸洞跟前,慈爱地看着我道:“从今天起,就四哥来罩你了,上树掏的鸟蛋,有我一个,也有你一个;下河摸的丁丁鱼,有我一条,也有你一条。”

    我同四哥一拍即合。

    那时折颜已十分照顾四哥,只要打他的名号,惹了再大的祸事也能轻松摆平。于是四哥便带着我全没顾忌地上蹿下跳,整整三万年没个止息。

    待阿爹阿娘得空回头来反思这唯一一个女儿的教导问题,觉得既是生了个女儿,便须得将她调养得温柔贤淑文雅大方,我却已被养得很不像样了。

    但所幸同四哥在青丘晃荡的这五万年,我们兄妹俩小事惹了不少,却没摊上什么大事,过得十分顺遂,是以两个人的性子都难免天真骄纵一些。全不能和夜华见今这气度比。

    本上神常常忧心,夜华如今才不过五万岁,即便不是一团天真,也多少该有些少年的活泼模样。他却已沉稳得这样,过往的人生路上,却究竟受了多少折磨,经了多少打击,历了多少沧桑啊。

    回头再说我五万岁的时候。

    那时,阿娘觉得我不太像样,十分发愁。先是担忧我嫁不出去。在狐狸洞里闭关琢磨了半月,后来,终于有一天黄道吉日老天开眼,叫她悟出我的性子虽不怎么但模样倒生得不错,怎么也不该嫁不出去,才略宽了心。

    但不久却从迷谷处得来一件八卦,说扎在隔壁山脚水府里的烛阴一家新近嫁了女儿。新嫁的小烛阴因自小失了母亲,没得着好调教,便稍稍有些娇气,她的婆婆很看不惯,日日都要寻些名目来惩戒于她。小烛阴难以容忍,才放去夫家不过三月,便哭哭啼啼地回娘家了。

    听说小烛阴为人新妇后受的委屈,再看一看我的形容,阿娘越发忧愁。她觉得就我这个性子,即便日后成功嫁了人,也是个一天被婆婆打三顿的命。想到我日后可能要受的苦,一见着我,阿娘便忍不住落泪。

    有一回,折颜来狐狸洞串门子,正见着阿娘默默擦眼泪。问了因由,沉吟片刻,喟叹道:“丫头这性子已经长得这样了,左右再调不过来。如今只能让她习一身好本领,若她将来那夫家上到掌家的族长下到洒扫的小童子,没一个法力能比得过她的,她便如何天真骄纵,也万万受不了委屈。”

    阿娘听了他这一番话,觉得在理,十分受用,一拍大腿,便将事情定了。

    阿娘一向有些要强,觉得既然是诚心诚意要给我找个师父学本事,便须得找个四海八荒最好的师父,才不枉费她一番心思。

    选了多半月,终于选定昆仑虚掌乐司战的墨渊上神。

    此前我虽从未见过墨渊,对他这个名字,却熟悉得很。

    我同四哥出生时,四海八荒的战事已不再频繁,偶尔一出,也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长辈们有时会说起自阴阳始判、二仪初分起几场真正的大战事,如何的八荒动怒,如何的九州血染,好男儿们如何疆场横卧,如何马革裹尸,又如何建功立业,说得我同四哥十分神往。

    那时候神族里流传着许多记录远古战事的典籍,我们一双兄妹十分好学,常去相熟的仙友处借来看。倘若自己得了些珍本,也便同他们换着看。

    这些典籍中,处处都能见着墨渊的身姿。写书的天官们皆赞他神姿威武,一副玄晶盔甲,一把轩辕剑,乃是不败的战神。

    我同四哥十分崇拜他。私下也描摹过他那威武的神姿会是如何的威武法。

    两厢虔诚地探讨了一年多,觉得这位墨渊上神定是有四颗脑袋,每颗脑袋面向一个方位,眼睛铜铃般圆,耳朵蒲扇般大,方额阔口,肩膀脊背山峰样的厚实宽阔,双足手臂石柱样的有力粗壮,吹一口气平地便能刮一阵飓风,跺一跺脚大地便要抖上一抖。我们冥思苦想,深以为如此才能显出他高人一等的机敏,高人一等的耳聪目明,高人一等的耐打强壮。勾勒出墨渊威武的神姿后,我同四哥十分振奋地跑去找擅丹青的二哥,央他为我们画了两幅画像,挂在屋子里日日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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