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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计第14部分阅读

      攻心计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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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心计 作者:未知

    攻心计第14部分阅读

    上波澜不兴但心里早就翻江倒海,“慕程驽钝,实在不知道寿王殿下与皇上对臣隐瞒此事所为何来?”

    “你上书请朕下国书代你求娶宣阳王爱女,其实即使没有你的上书,朕也会这么做,朕知道你一直想一雪前耻将绵远重纳回屹罗版图。娶宣阳王郡主,将是对东庭方面的一个牵制,所以你无论你愿意与否,在情在理你都非娶她不可;换个说法,她要

    嫁,只能嫁我屹罗王族。寿王之所以隐瞒你,那是因为他给她留了后路,只要她不愿意嫁你,这桩婚事都有转圈的机会。”

    “可是司马嫣然不是已经同意了婚事了吗?”

    “是司马嫣然不是梅子嫣!那段时间她根本不在东庭,据探子回报,如今宣阳王府主事的人是宣阳王世子司马星南,至于他何以代司马嫣然应承婚事这无从得知,但是梅子嫣离开王府两年,断无亲自答应婚事的可能。”

    慕程忽然想起在溪山草阁的屋檐上,她很笃定地对他说:赌你娶不到宣阳郡主。

    他心里蓦地一凉,那冷意散入四肢百骸之中。

    “她既然不愿嫁我,干脆悔婚就可以了,何苦绕一大个圈子?”他苦涩地说。

    “一来寿王拜托她治你的病,二来大概是为了一个人。”

    “谁?”

    “戍守回龙峡的东庭骁骑大将军,司马随生。”

    第五十五章谁是千王之王?2

    ……

    角亭里的石桌上,白玉杯盏歪斜倾侧,风一吹,他的头霍霍作痛。他还记得宣成帝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的那番话:“司马随生是司马继尧的养子,入司马氏族谱,与梅子嫣自小青梅竹马,本来司马继尧有意让他承袭宣阳王位,可不知为何他娶了一名青楼女子为妻,因着司马氏元老反对他慨然放弃了王位,可是一年后他的发妻难产去世,连带着刚出生的孩儿也胎死腹中。他向朝廷自请戍守回龙峡,两年未曾返回过京城。而梅子嫣,离开宣阳王府也是两年。绵远与回龙峡一旦发生战乱,首当其冲的人便是司马随生,那个随时准备着抛却性命追随亡妻的情深男人……”

    “嫣儿未必就不想嫁你,我们想利用她来牵制东庭司马氏,她难道就不能利用自己来牵制慕氏?允之,朕知道你钟情于碧俦,朕也实话告诉你朕并未宠幸于她,不管是司马嫣然还是梅子嫣,只要你娶到了,朕自当有办法让碧俦成为你的侧妃。你是慕氏下任家主,慕氏能独享尊荣历任家主无不呕心沥血付出代价,你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可是正妻之位只有一个,这是对你的考验,你可明白了?”

    他是明白了。

    明白她为什么手持着两座药山不放,那是因为她早就知道药山藏有铁矿;更知道自己对药山志在必得是想要采矿秘密打造兵器,隐瞒着朝廷里各怀心事的朝臣,为夺回绵远走下重要的一步棋。

    而她,早知道绵远表面平静实则内里暗涌的形势,接近自己,厚颜表白,恐怕是为了让自己情根深种放弃仇恨而步步为营吧!

    东明的事,她再一次显示了自己的筹谋大略,给了恒清一座长满了毒草毒虫的药山,实际上也打击了他的计划。

    然而,她对他笑的时候,一口一个“柿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又是如此纯真毫无诈伪。她对他说喜欢他时,脱口而出真情自然流露,这些,也是假的么?

    他不敢想,同样也不敢想自己这两个月来所谓的“逢场作戏”究竟是什么。见她病了,他会担心;见她被人骂作“贱民”,他会愤怒;见她遇险,他会心疼;见她对他嫣然一笑,他会情不自禁去亲吻她……

    他潜意识觉得自己很罪恶,对她那种有如对罂粟般的迷恋,很罪恶。

    不过是演戏,他对自己说,等娶到了她,便将她供奉在深宅大院当一名所谓的主母好了,像供奉遥不可及的傀儡神仙一样。

    而且,这幕戏快要落幕了。

    三月底,东庭延徽太子与宣阳郡主到访天都。天都万人空巷,爱看八卦的人堵塞了馆驿往皇宫去的几条大街,四匹马拉着华丽的车驾,车上彩纱飘摇,隐隐约约地看见有佳人如玉,而身旁的男子锦袍金冠气度高华。

    “孟窈窈,把你难看的爪子缩回来!”相貌俊美无俦的男子纸扇子一敲,女子伸出纱外的手吃痛,立马缩了回来。她杏眼圆睁瞪着他说:“司马延徽!有点风度好不好?这是什么天?居然还带着把扇子出来招摇,别装了,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是假斯文好不好?”

    司马延徽气煞,正想一扇子敲到她头上,却又想起她揶揄他的话,气呼呼地把扇子扔在一旁,低声骂道:“假斯文也比你这冒牌郡主好!爪子可以乱伸的么?简直有辱我东庭皇室风范!”

    “谁稀罕当你的亲戚了?我以为是随着星南来才同意的扮成嫣然的,如果早知道是和你一道……”她嘿嘿一笑,“我宁愿天天在青林山睡到自然醒。”

    “你就睡吧你,”延徽目光恶毒地在她身上由上至下巡视了一周,孟窈窈大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他说道:“你看你这身材,该瘦的地方胖,该胖的地方瘦,女人最该有的曲线没有,最迷人的地方还不如青龙大街王小二卖的馒头大。王小二的馒头两个就有一两重,你的有吗?”

    话音刚落,孟窈窈一张脸被气得煞白,她二话不说抓起他的手就往自己胸口放过去,他吓了一跳,连忙把手用力甩开,红着脸怒道:“女色狼,想非礼本殿下不成?”

    她冷笑道:“有没有一两重,你过过手便清楚知道,何必猜测?我是怕你不敢吧,延徽,别想骗本小姐,你压根儿就是个雏!”

    延徽怒极反笑,伸手捏过她的下巴,“孟窈窈,你要知道你这种质素的要过我手,我还觉得自己亏了呢!你说你一个太傅大人的千金,来自豫南城的名门孟府,怎的言语行为粗俗得像山野女子呢?”

    孟窈窈恨恨的打开他的手,“嫌我粗俗?那你该死的还请旨皇帝把我封作太子良娣!你不是年年到善月庵去放生鲤鱼?求你了,像放生一尾鱼一样放生我吧,我来来来生都会感激你的。”

    他笑得阴险,“为了让今生过得有趣一点刺激一点,我大方一些,准了你下下下辈子都怨恨我吧!”

    她转过脸去,像战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其实心里在密密祈祷:雷神啊,你劈了这个恶毒无良的人吧,不用给我留面子。让我顺利成了没过门的寡妇后,一定天天供你四季瓜果……

    延徽摇头叹息,偶尔装装高雅很容易,一辈子的高雅很难。人说女子是水做的,男子是泥做的,这女人,都不知道是用什么构成的,怎么就那么难以改造呢?

    (某笑提醒道:干儿子,孟窈窈是水泥做的,嘿嘿!)

    “你说,梅宝她会不会在皇宫等我们?”她回过神来,“刚刚见到那个慕程世子,玉树临风清雅谦和,待人彬彬有礼,星南为梅宝挑的这个夫婿从外形上看比我那个要……”被延徽狠狠地剜了一眼,她不得不屈服于太子殿下的滛威之下,硬生生地把

    那个“强”字吞入腹中。

    “嫣儿在草月花舍,你今夜在馆驿多喝几碗凉井水,闹个肚子什么的,说是普通大夫治不好的,慕程马上就给你找嫣儿来了。”

    “干嘛你自己不装啊?!”孟窈窈不忿地说:“你一个大男人的闹个肚子又死不了人,有点风度好不好?”

    延徽白她一眼,“你不是每个月肚子都要闹上一回?这点戏码我以为你驾轻就熟了,我这种纯真少年缺乏演技,岂能骗得过慕程?还有我提醒你,皮相好的男人骗你这样的蠢女人最拿手了,总以为自己是吃荤的羊,哪天碰上一头饿狼你就只有被吃的份!”

    他最讨厌的是她拿他和别的男人比,有可比性吗?天底下有哪一个太子会像他这样平易近人?以下犯上的话说了那么多,都没判她一个勾舌之刑。

    孟窈窈涨红了一张脸,“司马延徽,你是猪啊?!那是女子来月事,是痛经你知不知道?!”

    延徽无所谓地应了一声:“有什么区别?反正就是女人的肚子在无理取闹罢了。”

    孟窈窈这回彻底地收声了,她开始明白延徽和他的梅子表妹都是遗传得很彻底的没心没肺之人。

    反正,她和他每天都吵过架,今天输了,明日赢回来就是了。

    怪不得人家说,无冤不成夫妻。

    到了皇宫,经过重重繁复的礼仪,他们终于在宣政殿见到了宣成帝慕遥。一个礼部的官员读了一篇长长的致辞,大概说的就是两国和睦共处建立友好睦邻关系共同发展互惠互利之类的,孟窈窈听得几乎忍不住打哈欠,直到延徽揪住她的衣袖用力拽了拽,她才醒悟过来原来说完了她该与延徽一道躬身回礼了。

    慕程看她的目光有点奇怪,冷冷淡淡的却尽量用温和的微笑去掩饰,回到驿站后她洗了个热水澡,丫鬟就过来敦请她到前厅用餐,延徽一身蓝色常服,还是该死的俊朗好看,驿站里的丫头站在一旁伺候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脸上红粉花飞。

    与他们一同用餐的还有慕程。

    上菜后,慕程不动声色地说道:“郡主可认识一位名叫梅子嫣的大夫?”

    孟窈窈点头,略带惊讶地说:“她曾是本郡主的专属大夫,也算闺中好友,只是喜欢游走江湖,怎么世子认识她?”

    延徽心里暗暗偷笑,这女人,演技从来一流。

    “她曾是我的随扈大夫,向我提起过郡主最喜好吃红烧肉,”慕程夹了一大块肥腻的白肉到她的碗里,笑着说:“这是我特意让天都最好的厨子做的,郡主试试看。”

    孟窈窈笑得甜蜜,然而心下里早把梅子嫣和慕程骂了个透,谁不知道她生平最恨吃红烧肉?一吃就反胃。延徽淡淡一笑,望着慕程道:“嫣然风寒刚好,大夫说了要禁食肥腻之物,世子的美意心领了。”说着把自己盛着莲子羹汤的碗跟她的碗换了过来,细心地问她道:“莲子清心润肺,你多吃一些可好?”

    “谢谢太子表哥。”好,当然好了,这不是是趁机逼她吃他的口水吗?于是她笑着剁了他一脚,满意地见到某人如玉的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色。

    “说起梅子嫣,本郡主许久没见她了,有些想念,不知世子是否可以让我们见上一见?”

    第五十六章谁是千王之王?3

    “说起梅子嫣,本郡主许久没见她了,有些想念,不知世子是否可以让我们见上一见?”

    “郡主无须客气,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郡主行程紧凑,待我安排好后定会满足郡主要求。”

    “那就有劳世子了。”

    “我与郡主已有婚姻之约,自当为郡主效劳。本来婚期定在三月初三,若不是郡主来信说婚期太过急促,要求延至六月初六,我们如今已是夫妻了。”他望着她,微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内。

    孟窈窈手中汤匙一颤,险些掉落下来,她回过神笑笑说:“世子想太多了,一日未拜堂就一日未成夫妻。是你的总该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延徽表哥,你说是不是?”

    “世子何须心急?”他笑着看她一眼,“我这表妹顽劣得很,晚些娶她晚些受苦。”

    慕程了然一笑,举起杯中酒先饮为敬。第二天延徽和窈窈先后观看了宫中乐师的演奏盛会,有名的剑舞表演,参观了皇家内院修建的文库,然后便是一场国宴,一天下来孟窈窈觉得自己累得快要晕倒了,回到馆驿时昏昏欲睡,延徽在她耳边叹了一句道:“我们明日也见不到嫣儿,你信不信?”

    果然,他们的行程排得满满的,慕程除了第一天出现过外,其余两天都由礼部的官员负责招待。延徽对孟窈窈说:

    “嫣儿这回可能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慕程大概知道你是假冒的了。”

    “我演的不像吗?”

    “像,可是再像也是冒牌的!”

    “司马延徽!”她气呼呼地道:“你少气我一回会死啊?”

    “不会。”他笑了,“可是多气你一回我便多一回开心。”

    “那嫣儿怎么办?”

    “怎么办?这事还轮不到你我操心”他意味深长地一笑,“他已经从回龙峡回到京城,不可能不透过‘天机’知道她在天都干了些什么。如果这样都能熟视无睹,那他就不再是司马随生了。”

    一辆马车赶到了草月花舍,朱雀把梅子嫣接了进宫。几日不见,朱雀一脸的疲惫,梅子嫣笑道:

    “朱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没精打采?最近很忙?”

    朱雀勉强一笑,“嫣儿,世子忙于朝事,自然要人在下面打点办事,他让我接你入宫,说是见一位故人。”

    “见宣阳郡主?”梅子嫣慧黠一笑,凑到朱雀面前,开玩笑地说:“朱雀,你不是把寿王殿下的嘱托忘了吧?你可有替我保密?”

    “我自然是替你保密的。”朱雀坦然地说。的确,慕程并非从她那里得知这件事的。

    马车到了宫外,梅子嫣忽然紧紧抱了一下朱雀,低声说:“我相信你,朱雀。就算有什么意外发生了,你还是我的朋友。”说完掀开车帘便跳下了马车。

    朱雀怔怔地望着她的身影,红了眼圈。

    门口早有小太监胡来等着领她进宫。

    “太子和郡主在偕芳殿小憩,世子吩咐过奴才要带梅姑娘去见他们。”

    一直穿行过汉白玉拱桥,经过御花园、长安殿,迎面走来手捧七彩果盘的宫女络绎不绝的往玉冕宫而去。胡来讨好地解释道,今夜将要在玉冕宫为延徽太子和郡主举行饯别宴。

    一进偕芳殿,高髻华服明艳动人的孟窈窈怔了一怔,然后马上扑过来抱着梅子嫣甜甜的喊了一声“梅宝”,梅子嫣被她的热情差些压得透不不过气来,咳了几声然后朝她眨眨眼,道:

    “郡主真让子嫣受宠若惊。”

    孟窈窈这才放开她,冷着脸让胡来退下,把她拉到内室。延徽见到她眼睛一亮,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番,叹道:

    “嫣儿,你瘦了。”

    梅子嫣鼻子酸了酸,上前挽过延徽的手臂,“延徽哥哥,我爹娘他们可还好?”

    “好当然是好的,只是挂念你这丫头挂念得紧。这一趟就随我们回去如何?”延徽笑着拍拍她的肩。

    “事情还没完……”

    “随生回来了。”他打断她的话,“我想他近期便会上书我父皇,留任京城,你的担心可免。胡闹够了,也该回去了。”

    “我不是胡闹。”她说。

    “那你是真想嫁给那慕程了?”孟窈窈有些吃惊,拉她到一旁坐下,“星南代你答应此事,本就是因为替你不值。宁愿把你嫁与宿敌,也不愿你再痴缠于他。但慕程看上去,似乎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嫁与不嫁,我自有脱身的办法。”她自嘲地一笑,“但是宣阳郡主的婚事,却必须告吹。不是为了随生哥哥,而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要一桩充满着谋划计算的婚姻。”

    白玉桥下垂杨柳柔梢披风,暮色中绿意伴着烟岚,朦胧弥漫。一走出偕芳殿,她便见到一身月白锦袍头戴白玉冠的慕程站在白玉桥下的烟柳旁等她。

    “和郡主叙旧过了?”他走到她面前,凝视着她,“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对你说什么?”她柔柔地笑着,“对你说,允之,能不能不要娶郡主?你会答应吗?”

    他望着她缓缓摇了摇头。还是等不到,等不到她对你坦白,等不到她一句真心话,慕程,你还不死心吗?

    她脸上笑意不改,心里却像被刀子一刀刀地细细割过,她暗暗嘲笑自己,不是说好了不再心痛吗?原来自己还是做不到的。他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仇恨,放弃自己所谓的家国大业。他演的很好很投入,让她常常有种错觉,觉得他对她不仅仅只是“喜欢”二字那么浅淡。

    可是他总是有疏漏之处的。

    比如朱雀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再去过芙蓉帐听萧近情唱小曲了。

    不是因为忙,以前的朱雀再忙也不会如此。唯一的可能,是萧近情被他扣起来了。

    她问他:“你知不知道,我来天都想要的是什么?”

    慕程愕然于她的直接,掩饰得极好地一笑,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拉过她的手,柔声道:“我记得,你说你是为我而来。”

    可是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心里苦涩,暗叹了一声。

    “梅子嫣只是一个游走江湖的大夫,没有显赫的背景,没有过人的身家,长得再好看也不过是张皮囊,那身所谓高超的医术——既然治好了你,对你而言便再无什么价值可言。你要娶宣阳郡主,也无可厚非。”她抬眼望他,眼中浅淡的哀伤让人心疼,却偏还勉强笑道:

    “恭喜你,你做了一个绝对正确的选择。”说罢不动声色地抽出他握着的手,浅浅躬身便要转身离去。

    慕程只觉得胸口发闷发胀,有些愤怒更有种不知民感到情绪在他心里搅动着,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阻止着她离开的脚步,沉声道:“子嫣——你要相信我。”

    “我虽然只是个寻常女子,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骄傲。”

    他把她带入怀中,旁若无人地抱着她,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吻,“我懂。”

    “你懂?”她在他怀里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蒙上了淡淡轻愁,他伸手轻轻拂过她的眼睛,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爹为我娘种下的石榴树仍在,只可惜他只做到前半句话……子嫣,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哪怕是戏弄人讽刺人的时候,都很可爱。忧虑重重的样子,不适合你。”

    她笑了,伸手抱住慕程,“你敢说你这是真心的赞美而不是趁机批评?”

    他也笑了,低头抵着她光洁的额,喃喃道:“子嫣,等我。我会让这件事尽快有个了结。我问你,你愿意以后都跟着我这个不甚好的人过日子么?”

    “你愿意每天都到草舍给我抄药方泡茶吗?”她笑问。

    “乐意之极。”

    “不骗我?”她的笑意渐渐褪去,惟余专注而审视的目光。

    “万一我骗了你呢?”他反问。

    她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罚你什么好呢?就罚你一辈子为情所困吧!”

    他心下一顿,深深吸了口气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笑道:“你好毒。”

    她眉眼弯弯,笑着说:“彼此彼此。”

    她转身步履轻盈地离去。只剩慕程一人孤零零地独立桥头,身后是无尽的斜阳薄暮。

    为延徽太子和宣阳郡主设下的饯别宴在玉冕宫举行,场面很是盛大,延徽自东庭带来的舞姬出演一幕精彩绝伦的飞天之舞,宴席间觥筹交错笑语喧天,佳人衣香鬓影间杂在一众贵人之中,是难得一遇的盛会。

    慕程怔怔地拿着酒杯,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全是刚才她转身而去的背影,潇洒如风似乎抓也抓不住,那些温言笑语犹在耳教他心神恍惚,她的笑靥她的慧黠总是很轻易地突破他的心防直捣黄龙。

    佛曰,人犹处在荆棘之上,心不动则人不动,心一动便注定要被荆刺缠身受尽人生之种种苦痛。

    他和她犹如处于一场情爱的拉力对抗,谁先失了心,谁就输了。

    第五十七章 春风一度1

    宣阳郡主是她,梅子嫣也是她,她对他,又有几分真心?她不过是为了让屹罗平息了夺回绵远的计划而接近他的,为了那个据守回龙峡心如死灰的司马随生继续过着平静如昔的生活……

    既然如此,他骗她也是理所当然。可是,自己喜欢抱着她,亲吻她,也是骗她的必须内容之一吗?

    是的,一定是这样……他饮尽了杯中的酒。

    他起座更衣,经过回廊转角时竟然见到极为不堪的一幕。树树西府海棠枝叶婆娑,延徽太子将所谓的宣阳郡主用力抵在树影笼罩着的花墙上狠狠地亲吻着呃,女子身上的衣衫已经有些凌乱……

    “太子殿下好兴致。”他从暗影中走出来,冷冷地道,“郡主原来已经心有所属,怪不得一再推迟婚期。”

    延徽放开孟窈窈,转身毫不在乎地笑道:“原来是慕程世子。世子也知道这桩婚事不过时为了平衡两国关系互有谋利,如果扯到感情或是忠诚方面,世子不觉得太可笑了么?世子如果责怪本太子伤了世子的面子,本太子随行带来的十位舞姬便送与世子以弥补世子的损失,如何?”

    “太子殿下侮辱人的本事可真是高明!”慕程眸色幽深。

    “本太子从不掩饰自己的卑劣,只是慕程世子你又能高尚到哪里去?!为了一己之私妄想用给婚姻达到不可告人的图谋,用尽手段毁去一个无辜女子幸福的可能,你不卑劣?”延徽拉起孟窈窈的手,转手就走,离去时不忘冷淡地丢下两句话:“世子想要退婚的话,随手写上一纸退婚书即可。嫣儿从小是我司马家兄弟们捧在手心的宝贝,心疼她还来不及,岂会把她当做政治工具?要不是她自己愿意……”

    “嫣儿也是我的宝。”孟窈窈小小声搭嘴过来。

    “你也是我的宝。”夜色中,延徽捏捏她嫣红的脸蛋,如果常有刚才那样的激|情戏上演,他也不在乎与她多演几幕情侣档。

    “你说慕程会不会借题发挥就此退婚?”

    “台阶给他搭好了,就看他自己会不会下……”

    要不是她自己愿意……

    慕程脑海中闪过一丝稍瞬即逝的念头,快得抓也抓不住。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很乱,这阵子借口自己太忙按耐住自己不去草月花舍看她,以为这样会好一些;然而即使不见面,只要一想到,原来还是会乱得茫无头绪。

    “世子大人,”朱雀匆匆走过来,行礼后道:“梅姑娘还没有回草月花舍,属下在草舍等了许久,心里急,于是进宫来寻了一趟,还是没有发现。”

    “她没回去?”不可能,她走时才太阳下山,如今天已全黑,她去了何处?“哑奴呢?”

    “哑奴随我来找她,在宫门等候着。”朱雀迟疑地说:“世子,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意外?在宫里发生意外?慕程心下一沉,快步向外走去,说道:“朱雀,你让青昭白铉分别到偕芳殿和碧水宫去暗中查探一番,还有,把小太监胡来给本世子找来!”

    胡来匆匆赶到,见慕程脸色不虞,便马上回答道:“禀世子大人,梅姑娘的确是奴才带出去的,可是……快要到宫门时,她见到一个宫女在石阶上摔伤便去给她治伤,嘱咐奴才去找些纱布棉花,可是奴才拿了纱布棉花回到原地时,已经不见了梅大夫的身影。奴才猜想梅大夫是自行出宫了……”

    朱雀走过来,说:“世子,去宫门查探的人回来报,守卫说没见到梅姑娘离开。”

    跪着的胡来哆嗦了一下身子,喃喃道:“怎么可能?”

    “那个宫女是哪宫哪殿的人?”慕程盯着胡来,黑眸冷厉如冰。

    “那宫女眼生得很,奴才一时分辨不出……”

    朱雀一脚把胡来踢翻在地,怒道:“有何特征穿着什么衣服你总该留意到吧!”

    “穿着宫女的服饰……”眼看着朱雀暴怒的脸色,胡来马上道:“她……她的膝盖伤了,流了很多血,耳垂上好像……有颗黑痣……”

    “替本世子请你们太监总管来,找不到人,你就给本世子留下这条命!”他转头对朱雀说:

    “你现在马上到玉冕宫查一查从开宴到现在,有哪位妃子哪位大臣曾经离开过较长的一段时间的,又或者是姗姗来迟的……”

    不多时,朱雀回来禀报说:“守卫的兵卫说,姗姗来迟的是碧妃娘娘,问过知情的小宫女,说是碧妃娘娘在天极殿后的锦澜苑沐浴耽搁了时间……而从刚才离席至今未回的人只有一个。”

    “谁?”

    “恒清公子。”

    锦澜苑分成前后两殿,前殿是寝宫,后殿是引温泉水沐浴的浴池。浴池大大小小的有七八个,水温稍有差异,以回廊或花墙相隔,平常只有皇帝和受宠的妃嫔可以来此。

    今夜的锦澜苑那些宫女太监被差调到玉冕宫当值,与远处的热闹喧天迥乎不同,锦澜苑静得有些诡异,那两扇朱色大门紧紧的闭着,锁紧了夜色深沉。

    春风一度,药性极强,与西乾皇室的“醉红颜”不同,“醉红颜”需要内服,而“春风一度”只需要将药粉入鹤嘴炉焚香,闻到气味半个时辰后便会全身血气浮动,情欲萌发,软成一滩春水。

    皇帝常用此药来控制那些不听话不顺从的嫔妃。

    前殿层层帘幕深处,那张紫檀木雕花大床白色的水绡纱帐幕被人随手勾起,恒清的目光贪婪地落在躺在床上的女子身上,梅子嫣双手被人用白布分别勒住手腕绑在床头木栏上,如瀑的黑发散落在白色的方枕上,莹白的脸有不正常的潮红死地瞪着恒清,用力扯着那白布,然而终究是虚软无力,那挣扎的动作落入恒清的眼中妖娆柔媚之极,他喉结一动,伸手拉去塞在她口中的布。

    “看来碧妃当真是恨你入骨,让身边会武功的丫头挟持你过来,让你吸入‘春风一度’也就算了,居然还嫌凌虐你不够,啧啧,绑得那样紧,嫣儿的手快断了吧?要知道,闻了‘春风一度’的人,即使喊起救命来那声音也不过像叫床已。”他伸手到她的手腕处,捋开她的衣袖露出她白皙细嫩的手臂,梅子嫣怒道:

    “你……别碰我!”

    恒清情不自禁地抚摸下去,忽然扯住她的衣袖一用力“嘶”的一声把正幅衣袖都撕开了,连带着露出了白腻光洁肩和精致的锁骨,他幽深的眼神暗了暗,染上了几丝情欲的颜色,俯身在她耳边说:

    “嫣儿,别怪我,要怪就怪你长得太美,太聪明,让人太想去征服去占有。那天看着你依偎在慕程身边,我连杀人的心都有了。慕程有什么好?嫣儿,你只是没有尝过我的味道……”

    说着便往她的唇上吻去,她艰难的别过头,让他的亲吻落在嘴角,他伸手捏过她的下巴,狞笑着:“如果今夜还让你飞出我东方恒清的手掌心,我就不是个男人!”

    “你……想要……什么,除了……我自己,都……可以……”春风一度的药性渐渐发作,她只觉得自己的体内似有热流滚烫而过,喧哗着叫嚣着些什么,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感觉到意识的存在。

    他笑了起来,覆身上来像噬咬猎物一样狠狠地吻着她的脖子,然后是锁骨,一边说:“要谈条件也可以,不过也是等我要了你之后……”

    他的手终于落到她腰上,那根细腰带被他轻轻一扯便断裂了。

    她无力阻止他的肆虐。

    此刻她想起的却是夕阳下慕程的那个拥抱,那个落在眉心淡如清水的吻,身上清新的薄荷气息……

    哪怕是假的,她也喜欢;

    哪怕是假的,她也不愿去揭破。

    她知道他心里的矛盾,有时候他一连几日都没去看她,可是某天夜里下了大雨,她榻旁窗户明明是开的,然而她却好梦到天明。

    那窗子,不知是谁关上了。

    她去看哑奴,他身上还是昨日的衣衫,半分没湿,墙角的雨伞,滴水不沾。

    除了他,还有谁?

    甚至她还想过,就告诉他吧,就嫁了他吧,可是这种种念头终是被沈碧倚的一番话扼杀殆尽。

    沈碧倚说:“他不过就是怕你悔婚,坏了他的大计所以千方百计让你对他动心生情,顺理成章地嫁入王府;你这么聪明,什么是真情流露什么是虚与委蛇都看不坟墓吗?我与他青梅竹马他自然不会负我,皇上承诺过只要他娶了你,随后便将我换个身份送入王府当侧妃了了允之的夙愿。我本对名分不怎么上心,可是后来想想,皇上只是希望你当屹罗的媳妇,你嫁与谁不都一样?比如东方恒清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料到他知道了她的身份,却猜不到他对沈碧倚的藕断丝连。

    她自嘲地一笑,也是,这世上像自己的爹爹一样的男子又有几个?

    愿得一心人,很美好,但离她永远那么遥远……

    第五十八章春风一度2

    “砰——”的一声巨大的闷响,像是门被撞开了,一个人像断线风筝一样穿过帘幕重重摔在地上,恒清皱皱眉,转身一看保焕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一抬头便对上大步向他走来的慕程铁青的脸色,幽深的黑眸里尽是凛冽杀气,一手揪起恒清就是一拳正中面门打得他顿时鼻血直冒,慕程咬牙切齿地骂道:

    “我早该杀了你这个畜生!”说着一掌拍向他的胸口,恒清大惊连忙避开他这带了十成功力的一掌,可是动作迟缓了一些,还是被击中了肩部,他痛呼一声身子向后飞去撞烂了妆台方凳,他捂住肩膀不顾自己血流满面就连爬带滚地向外遁逃而去……

    慕程这才看向紫檀床内躺着的人,她脖子肩上大片的青紫映入眼中,他痛苦地闭了闭眼,脱下自己的外袍覆在她里衣凌乱不堪露出大片春光的身上,解开她手腕上白布的双手竟有些发颤,白皙的手腕上一大圈青黑的瘀痕。她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瞳仁却隐隐发红,他想捧着一件珍宝似的小心翼翼地抱过她,遏制住喉间的那团麻,在她耳边安慰着说:

    “不要怕,没事了,我带你走。”

    “找个……有冷水……的地方……”她闭上眼睛不看他,只努力说了这么几个字。

    他把她抱起来往后殿走去,这里有最近的水源。大大小小的池子在昏黄的烛光下波色半明半暗,她指着其中一个平静的没有冒过一丝热气的池子说:“放我下去……”

    他依言抱着她踏入池子,然后沉下身抱着她浸入水里,她霍然睁开眼睛,望着他说:“你放下我,走开……我中了‘春风一度’……”

    慕程黑眸中透出惊疑愤怒,随后是遏制不住的心痛,“我去找太医来。”

    她摇摇头,“无药可解。熬过三个时辰就好了……你不要让别人知道……”

    慕程仍然不放开她,固执的对她说:“我一放手,万一你就掉下去了怎么办?”

    “你在,我会更难受。”

    她一头青丝徜徉在水里,隐隐发红的瞳仁燃着一丝情欲之火,沾了水的锦袍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欲断的曲线。只听得她哑着声音说:

    “放开我,你去那边帮我拿一个烛台来,我不会掉下去的。”

    他想了想,慢慢地放下她让她靠在池壁,然后起身去拿几丈外的烛台,不料转身走前两步一看,池中漂浮着锦袍,袍下的人沿着池壁慢慢地滑了下去,他心一慌,顿时扔下烛台跳入池中抱起她软绵绵却热得滚烫的身子,她两眼紧闭双颊通红,伸手去推他,说:“你快走开……不要惹我……”

    本来她的衣衫已经褴褛不堪,这时少了锦袍的遮掩,又是在水中,手一动胸前的肌肤便露了出来,慕程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把她的衣服拉好,冰凉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她的皮肤,她微微张开眼,目光迷离,按住了她的手,喊了他一声“允之——”声音带着委屈难受,柔媚到了极致,蒙着水气微红的瞳仁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只觉得酸楚难当。他没有推开她,他推不开她,他舍不得让她这般难受。

    她嘤咛一声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去,白腻细致的肌肤紧紧贴在他胸前,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单衣,热度透过湿漉漉的丝绸透到他的身上,他只觉得“哄”的一声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上奔涌然后又落下,凝聚在某一处让他的身体也炙热起来。

    望着她愈加嫣红的脸色,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摩挲着她的脸,轻声说:“子嫣,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他会娶她,然后,对她好……

    还是他该娶她,然后,遗弃她?

    他轻轻地吻过她的额,吻过她的眼睛,避开她被咬破的唇,细细碎碎的吻温柔地落下,她的双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圈着他的脖子。

    他的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抵在池壁,炙热的身体持续升温,吻终于落到她的唇上,纠缠不休……

    直到她用尽最后一丝清明睁开眼睛对他说:“不要……逼我……恨你。”

    他的意乱情迷霎时如同当头一盆冷水淋下,骤时清醒。

    他放开她,她的手努力向池边伸去,凭着对刚才铜烛台重重落地的声音的记忆,她牢牢地抓稳了哪个烛台。

    “你要干什么?”他一惊,厉声问。

    她闭着眼睛把烛台凸出的尖利如针那头划向自己的右臂,顿时鲜血汩汩流出,他一把抢过烛台扔了出去,出手如电点了她手臂上的几大|岤位止血,然后从自己的单衣上撕下布条给她包扎,带着微悲哀和自嘲道:“你宁愿这样伤了自己也不愿意我碰你吗?”

    “恒清想要得到我只是单纯的占有?你呢?你又比他高尚多少?”疼痛让她清醒许多,可是气息还是紊乱不已。

    慕程愕然,被这句话堵得胸口几乎窒息。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走在前面女子的声音清楚伶俐地传来:

    “皇上,我的丫鬟真的看到有一男一女偷偷进了锦澜苑,宫闱之中发生这种事本来该去禀报陈贵妃,可是那女子看身形好像是梅大夫,碧倚知道皇上一向对她关照有加,所以还是请皇上亲自裁定……”

    是沈碧倚的声音。

    慕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和怒气,一手拉过锦袍裹住子嫣,手持火把的侍卫闯了进来,宣成帝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你们两个,在朕的锦澜苑干的好事!”

    慕程抱起梅子嫣走出水池,两个人湿漉漉的像流连暗夜的水鬼,众目睽睽之下慕程刀锋般的目光落在沈碧倚身上,是那般冷冽,而沈碧倚从看见慕程抱着子嫣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人就怔在原地如石化一般。

    跟在宣成帝身后来一看究竟的还有延徽和孟窈窈,孟窈窈脸色大变正要冲上前来,却被延徽一手拉住示意她冷静。慕程抱着梅子嫣,身上的白衣沾了她手上的血迹,点点斑驳触目惊心,他把子嫣放在身旁然后双膝下跪在一连震怒表情的宣成帝面前,说:“臣私自闯入锦澜苑自知有罪。正如皇上所见,梅子嫣已经是臣的人了。臣无颜再娶宣阳郡主,此事皆是臣一人的罪过,请皇上责罚。”

    “朕还没治你大不敬之罪,你就敢退了宣扬郡主的婚事?!慕程,谁给你这个胆子的?人来,把慕程拖下去……”

    “皇上息怒,”慕程冷冷地看着孟窈窈,“宣阳郡主心有所属,慕程心中也有所爱,这桩婚事,臣是退定了!”

    孟窈窈连忙下跪,“禀皇上,世子所言属实,是嫣然悔婚在前,希望皇上能够成全。本打算回东庭后便正式通过国书对此事道歉……”

    “郡主请起,此事待从长计议。”慕遥摆摆手,然后对慕程说:“我问你,你在此地行苟且之事,把慕氏宗室的门风名声都败坏了!这件事你如何善了?”

    “皇上,我会娶她,她会是我的妻,”他看了身边昏睡过去的人,说:“也是绥德王府未来的女主人。”

    绥德王府开始了忙碌的筹备工作,世子的婚事来得那么突然,皇帝一道圣旨下来两天内慕程必须迎娶梅子嫣为妃像平地一声惊雷震傻府中所有人。没有人知道曾经发生什么事,只知道那天晚上开始哑奴守在梅子嫣的厢房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去,到现在为止已经一天一夜了。

    而慕程却同样把自己关在房内,半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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