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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闹重生 现代重生第36部分阅读

      鸡飞狗跳闹重生 现代重生 作者:未知

    鸡飞狗跳闹重生 现代重生第36部分阅读

    鸡飞狗跳闹重生 现代重生 作者:未知

    鸡飞狗跳闹重生 现代重生第36部分阅读

    说,自己又打败了母亲许蜜的阴谋;说,某堂哥试图做假账被他拿住把柄;说,你和我结婚吧,结婚后我们一起住在殷家大宅,你要面对公公永无休止的花边新闻,面对婆婆阴阳怪气的算计,要面对爷爷的考验,要对付一大家子各有算计的亲戚……

    听着她和成远方说起秋下林在学校的事,说起生活之间的琐事,那些幸福于不经意当中透露。

    手紧紧的攥住咖啡杯。

    秋上林,我该和你说什么呢。

    卡文

    殷夜遥再见秋上林,固然黯然伤神,然而若有人以为他就此一蹶不振,或者干脆利落的放弃秋上林,从此只守在远方默默祝福,那可就看错了殷老爷子花大心血培养的继承人,也看错了和许蜜明争暗斗多年的对手兼亲生儿子。不喜欢秋上林是一回事,殷夜遥若是就此放手,只怕许蜜都要呸他一口,骂他是个窝囊废。

    父亲是风流场中老手,母亲隐忍不发,一招制敌,承继了两方遗传,殷夜遥再不济,也不至于节节败退。

    暮气沉沉的殷家需要一点新鲜血液。他渴望看到阴沉的家宅中注入灿烂阳光,而这些,只能来自秋上林。殷夜遥一面伤神,一面思考,要怎样把她追到手里,怎样去保护她,怎样让她避免受到伤害……他连结婚后送上林去国外游学,避开首当其冲的刁难都设想到了。

    唯独没想到,夫妻一场,要的是两情相愿。强扭不来甜瓜,夫妻过日子得你情我愿,不是安插个人手,拔除个钉子或者打场官司收购个企业那样简单。

    李长生有什么能和他比呢。

    论家世,他父母顶多算暴发户,尚处于中产阶级,刚刚脱离贫寒才几年功夫。论长相,李长生顶多浓眉大眼,看上去爽气;论内涵,同样年纪李长生是毛头小子,只懂吃喝玩乐;论事业,他隐然是殷氏实际话语人,李长生才是某建筑事务所的实习生。

    感谢新中国,从意识形态上消除了阶级关键。

    若放在古代,他是世家大少,李长生顶多算小商铺的二掌柜。一个天一个地,全无可比性。

    莫怪殷夜遥自大自恋,条件摆在这里,不由他藐视众生……其实殷少平日不这样肤浅的。

    穷人家子弟也有力争向上的凤凰。比如秋上林。

    深埋于根骨的骄傲遇上求之不得的挫败,总要让殷少找个发泄口,以免误伤他人。

    这厢心情各异,学校图书馆门口,又上演了一场寻妻小战。

    因带他的前辈承办一个小案子,他逃掉今天的选修课,去了事务所。做到一半前辈有事外出,放他回来上课。选修课的老头出名怪异,迟到总比逃课惩罚严厉,长生索性到了图书馆,和管理员闲聊。

    他在学生会做过一段时间,因事和管理员处的关系不错,两人一边闲聊,他随手翻看没收上来的课本,正说着话突然一怔,笔记本上摩卡猫猫的头像怎么看怎么眼熟,假作不经意间翻开,第一页右下角赫然龙飞凤舞了‘秋上林’三字。不由失笑。

    这倒霉的孩子。

    趁管理员一时不察,把笔记本偷偷藏在衣服里,找个借口出了门。

    手机关机,宿舍没人,他发短信询问付乐乐上林的去向,得到回复:“你不知道?有个超大帅哥找她,一起出去了。”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通北京还有哪个大帅哥是秋上林的旧识,正巧碰上她们回寝室,拦住一问,通过她们的描述,猜到是殷夜遥。

    长生顿生警惕。

    秋上林对考试抓得紧,不太可能随他去远处,学校门口也就那么几家小店,长生一间间找过来,在冷饮店碰个正着。

    他自然而亲昵的坐在上林旁边,和殷夜遥打招呼:“夜遥。”

    殷夜遥笑容完美无瑕:“上完课了?”

    成远方打了个寒噤。

    明明他们都笑容可掬,明明他们言谈甚欢,明明他们说到有趣处哈哈大笑,成远方依然觉得,冷饮店完全没必要开空调。

    唔,暗枪暗箭,嗖嗖不停。长生一出现,气氛陡然转变,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看的明白,更何况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秋上林。

    顺理成章的,长生邀请殷夜遥去他的新家用餐。殷夜遥没有拒绝,一行四人,在一套刚装修好没多长时间的二手房里吃了一顿外送的晚餐。他们本想让秋下林过来。这东西用不着的时候哪儿都有,用得着的时候偏又不出现,让上林恨得牙根痒痒。

    新家处处弥漫着一种叫做恩爱的味道,成远方浑身不适,在殷夜遥明笑实阴的情绪中为明天参加会议的几位高层默哀。

    一顿饭,食不知味。

    送走殷夜遥,长生抱住上林,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中:“我不喜欢他。”

    声音闷闷的,令人意外的消沉。

    上林说:“我们是朋友。”

    “你和很多人都是朋友。”

    她偷笑。

    吃醋的李长生。

    “你不也有好几位爱慕追求者。”故意刺他:“她们找我麻烦的时候你怎不说你讨厌她们?”

    长生认真的说:“其实我很讨厌她们。”

    “切……”她摆明不信。

    长生闷闷的:“真的,我特讨厌她们叽叽喳喳婆婆妈妈动不动在背后讲别人坏话。但又不能翻脸……还是你最好……”

    上林切一声,推他:“去帮我洗碗!”

    长生呀的一声痛呼,捂住眼睛:“遭了遭了,眼睛疼!”

    上林不屑,踢在他小腿:“我还脚疼呢!”

    长生单脚立地,抱着受伤的小腿原地打转:“完了完了,这下小腿又疼了。”

    上林不怀好意:“挨完打再去洗,还是直接去洗?”

    他垮下脸,单脚蹦进厨房:“最毒妇人心……”

    上林又敛了一堆盘子:“一起洗掉。”

    长生哀叫:“秋下林……”

    每到此时,他格外想念被他斥为电灯泡的秋下林。兄弟兄弟,有苦同当……

    柳校花盛装打扮,同行几位朋友都有些局促不安:“这样好吗?我们又不是模特……”

    她对朋友的小家子气很看不上眼:“别担心。你们不是模特,我是啊。”

    虽然只是被朋友拉去充数的背景,连脸都没在镜头前露出。

    “范晨的酒会,我们冒失的出现,他也没有邀请我们,不太好吧。”大家仍有犹豫。

    她着急:“哎呀,我们是同学,有什么好不好的?”

    一朋友心里嘀咕。同什么学。

    范晨大众传媒系,你英文系,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关系,好意思讲同学哦?说破天也就是个同校……碍于情面不好驳她。

    一行几人在私人会所门前咽口水。

    富丽堂皇的门面,俊美挺拔的门童,这里,真的可以随便进入吗?

    柳校花家境颇优,随父辈来这种场合应酬过几次,格外有底气。雄赳赳气昂昂的上前对门童亮出邀请函:“你好。”

    门童笑容可掬:“您好。酒会在二楼,请进。”

    却将其他几人拦在门外,询问:“请出示邀请函。”

    柳校花硬着头皮,故意做出坦荡的样子:“她们是我的朋友。”

    门童犹豫:“这……”

    她不快,加重语气:“也是范晨的朋友。我们是同学!”

    秋上林站在门厅和杨海说话。今天的酒会为庆祝范晨作为摩卡猫猫男装代言人而举办。总公司相当重视,杨海特意从c省赶来参加。上林作为公司对外发布的股东之一,自然也不好缺席。正聊到新拍的广告效果,门口传来阵阵喧哗,上林回头一看,招手叫来一位服务生:“门口几位是我的朋友,请她们进来。”

    杨海笑着:“你的朋友?我可得好好认识认识。”

    上林拉住他:“随便一说而已,她们是长生的朋友。”

    杨海随她上楼,关心:“你和长生究竟想怎样,我看他最近拼的很,你给他太大压力了吧?”

    上林叹息,对此事也无可奈何。

    “长生的自尊心很重,又要强。但我也不能为了配合他,把现有的一切抛开吧……”

    杨海小声:“我一直以为你和殷夜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上林瞪他:“瞎说!”

    杨海早已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在公司内很有威信。对她早已免疫。

    “你敢不承认?我看他喜欢你,你也不讨厌他。”

    上林低了头。好半晌才幽幽道:“近乡情怯。”

    无论杨海如何询问,再不肯多说一句,径自招呼熟悉的人去。

    近乡情怯。

    曾经熟悉的两个人,一朝重逢,却心有顾忌而不能贴近。她的情感和理智都告诉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一旦接受了殷夜遥,面对的将是接踵而来的麻烦。

    酒会

    大公司的酒会出自一个套路。所谓的精英人士穿着光鲜亮丽,微笑着与人寒暄,明明在私底下勾心斗角的死对头,却在酒会上当着众人的面扮演和睦;为年终奖金争得头破血流的同事,在众人欣慰的目光中握手言和。

    灯光绚烂,彩衣霓裳,藏污纳垢,大家心知肚明。

    摩卡公司的这场酒会为庆祝签约而办,不仅有本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同时邀请了广告公司和具体负责拍摄的导演及一众工作人员。

    柳系花刚巧认识一位广告圈的朋友,有了机会参加这则广告的平面拍摄,也因此有幸拿到了邀请函。说她是范晨的朋友,还真是高抬。她在片场试图接近范晨,被他的助理拦了下来,大约范晨连她是谁,都不太清楚。

    柳系花有个优点,百折不饶,生生不息。换句话说,叫厚脸皮。

    她扯着一众怯生生如小绵羊的同学徜徉于精英大海中,奋不顾身的试图将自己融入海水。圈子这个东西很有些微妙,说简单也简单,只需要一席酒会,或许你从此就被认定为圈中人;说困难又很困难,没有恰当的引领,单凭自我介绍,别人面上会点头,微笑,寒暄,转过头却在心中鄙夷——神经病吧。

    幸亏柳系花长了一张妖艳而又年轻的脸,很有几位秃顶中年男士对她们一行感兴趣。尤其听说她们还是学生,兼职模特的时候,更兴致盎然。

    柳系花虽然稚嫩,但好歹不是温室中长大的纯洁无暇的孩子,对秃头男士们暗藏的心思她也略知一二。系花所视甚高,怎肯轻易调入别人的陷阱,周旋几圈被一个恶心的人纠缠不放,突然看到被众人簇拥的范晨,眼前一亮。

    提声打招呼:“范晨!”

    秃头是某合作工厂的老板,身价不菲,就是名声不好。好女色,来者不拒,且又黏糊。

    他以为柳系花也就是个学生,三四线的不专业模特,妄图包养,见她很熟的模样和范晨打招呼,不禁犹豫了一下。

    范晨是今天酒会的主人公,他的朋友,还是少纠缠为妙。想清楚这一节,掉头走开。

    范晨诧异,对她点头微笑了一下,没在意。

    明星嘛,走在大街上都有影迷蜂拥而来。

    柳系花顺杆子爬,挤开人群,到了范晨面前,仰脸看着他:“范晨,我们是同学。”

    范晨的笑容和煦,看她也带了点亲切,思索着:“你也是大众传媒系?”

    柳系花笑容略僵,随即又笑的灿烂:“我是f大英文系的,和你们班xxx,xx是好朋友。”

    范晨恍然:“啊。”他和气的说:“真是抱歉,我平常不在学校,也认不全同学。”

    就算过目不忘,想要认识全校同学,大概也要几年时间吧。

    柳系花并没有因此气馁。她面对李长生的臭脸都能孜孜不倦,更何况范晨笑的如此温柔。

    唔,大明星就是大明星,你看人家的气度,看人家多谦虚,看人家多和蔼……反观李长生,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我喜欢你,我有错吗?

    柳系花牢牢钉在范晨身边,死不走开。

    十几二十出头的小女生都有虚荣心。她紧跟范晨,并不代表就是喜欢他。在同学面前风光一把,和大明星扯上关系,谁不暗地窃喜呢。范晨还能帮她认识很多人。

    木木百无聊赖的把玩手中喝空的高脚杯,扬扬下巴点着范晨的方向:“你同学,不去打招呼?”

    上林倚在墙角,饶有兴味的打量这满屋各怀鬼胎的人。

    “你老公招呼他们足够了。”

    杨海和木木,这对从子房镇时期就在摩卡猫猫精品店打工的小店员,如今一个成长为公司总经理,一个则是销售培训部部门经理,喜结连理,如今都怀上第二胎了。

    托盘子的服务生从她们面前经过,木木伸手又拿了一杯鸡尾酒,上林不赞同:“快当妈妈的人,少喝点酒吧。被你老公看到又要骂人了。”

    木木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意:“他没空看到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内里的苦楚只有自己品尝。杨海事业心强,一心扑在工作上,难免冷落娇妻。木木怀第二胎,心情起伏很大,经常疑神疑鬼,两个人的感情渐渐有了裂痕。

    上林捏捏太阳|岤,颇感头疼。

    “怪我不好,给杨海太多工作……”

    木木嗤笑:“别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又不是女超人。”她低了头:“是杨海和我之间的问题。”

    上林不知该如何劝说,想了半天干巴巴的来了一句:“夫妻之间,别计较太多……”

    木木嗤的一声笑了。

    “怕的就是他不和我计较。”如果真和别人家似的三天两头吵架,到头来把夫妻感情吵没了,她也就认了。

    但杨海根本不给她吵架的机会。只要说到意见不合,杨海掉头就走,他们根本就没有沟通的机会。

    上林没招,只得陪她一同沉默,想着找时间给杨海放年假,让她带着木木出去二度蜜月。医生说木木是典型的产前忧郁症,需要人多陪伴爱护。杨海又粗心大意惯了,对这方面不太注意。

    酒会到中半,上林见木木略显疲惫,轻声问:“我送你回去?”

    “不好吧,酒会没完,主人先走?”

    上林笑:“得了吧,有几个认识我呢。杨海顶着,用不着我。”

    搀扶着木木想要先行离开,有个醉汉醉醺醺的撞了过来,上林大吃一惊,连忙护住木木的肚子,将她护在身后,望向醉汉,蹙眉。

    先前纠缠柳系花的秃头老板,喝的醉醺醺,迷瞪着绿豆眼,斥骂:“瞎眼啦,死撞的!”

    上林和木木齐齐愣住。闻到刺鼻的酒味,上林蹙眉,没有理他,对木木说:“喝醉了的客人,我们先离开。”

    秃头借酒装疯,越发要闹事。一把抓住上林的胳膊:“你,你,你,你撞了我,还不道歉!”

    上林嫌恶的甩开他,用力不猛,但秃头本就站立不稳,吃她一推,蹬蹬退了几步瘫在地上。立刻有服务生过来扶起他,他推开服务生,瞪着眼睛:“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把她给我抓过来!”

    服务生满脸为难,既要扶住他,又被他推搡着要抓秋上林。

    上林冷冷的:“先生,你喝醉了。”

    秃头踉跄着站在上林身前,服务生搀扶着才不至于东倒西歪。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上林眼前比划:“我没醉,这是一,这是二,你看,我没醉!”

    参加酒会,上林今天特意打扮。乌黑长发在脑后编了两条辫子后盘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黑色及膝小礼服,小露香肩。

    她虽算不上美女,胜在面容清秀,气质出众。

    秃头迷蒙的眼睛里突地闪进一小美女,谄笑着:“原来是位小姐……我最喜欢和小姐打交道,我不怪你……”挥舞着手,丑态百出。

    上林嫌恶,蹙着眉看也不看他一眼,扶着木木就要离开。

    秃头哪会轻易放人。

    “小姐,你撞了我,总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木木语气不善:“你要多少。”

    秃头打了个嗝,酒气扑鼻,他垂涎的笑:“我不要钱,我要这位小姐陪我喝杯酒……”

    会所服务生训练有素,见状不妙,强行要扶着秃头离开会场。柳系花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幸灾乐祸:

    “这位小姐很善于喝酒,从来不和女生喝,但喜欢陪男人喝酒。”

    上林眯眼。已经不悦。

    她不知进退也就罢了,却更加火上浇油,变本加厉的说:“秋上林,你不是号称被数不清的老头包养过?我看这位年纪也不算大,不如让他也包养你算了。”

    纠纷发生已有一小会儿,客人注意到马蚤动的也有不少,只是碍于礼貌都隔着一段距离围观。听柳系花一说,大家看向上林的目光顿时迥异。

    木木发怒:“你胡说什么!”

    柳系花冷笑:“胡说还是事实,问问清楚就知道了——秋上林,你混进这里不就为了找个新的姘头?”

    上林转头,说:“杨海呢,叫他过来。”她心中不悦达到了顶点,决定不再放任她不知进退下去。

    虽长了一张颇年轻的脸庞,但多年熏陶,上林很清楚自己板起脸来还有几分领导者威严的架势。她语气严肃,服务生傻傻的应了一句,掉头就去找杨海。

    范晨被人围着说话,正不耐间,有服务生走到身边,对被另一些人围着的杨海说:“杨总,有人找您。”

    他顺着服务生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杨海匆匆赶去,有人认出他是酒会主办公司的老板,凑的更前。

    杨海诧异:“怎么了?”

    秋上林色厉内荏:“你怎么办事的,什么人都往里放?”

    杨海接到了妻子的默示,他和秋上林配合不是一天两天,绝对演戏的一把好手,连忙歉疚的询问:“发生什么事?”

    扬起下巴点点柳系花,语气桀骜:“她干嘛的?”

    杨海扫了一眼柳系花,确定不认识,犹豫着:“大概是广告公司方面的人,我不太熟悉……”

    她冷笑:“我们是正正经经做生意的公司,今后少和拉皮条的有牵扯。”

    柳系花脸色一变,这话说的有够尖刻。

    “你才是拉皮条的,你是不要脸的——靠勾引男人吃饭。”破罐子破摔,她索性不要风度。

    上林冷冷的斜睨她,杨海皱眉,满脸不赞同,勾手叫过广告公司的负责人:“这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负责人摇头:“不认识,好像是临时模特。”

    杨海长嘘一口气:“哦,是模特啊……”意味深长。

    上林心想,我给足了你面子,你自己非要和我较劲,可别怪我下手太狠。

    也不罗嗦,直接吩咐:“赶出去。”

    柳系花尖叫:“你凭什么!”正巧范晨走了过来,她仿佛见到了救星,叫着:“范晨!”

    范晨很是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先去询问秋上林:“你没事吧?”

    柳系花很急促的说:“范晨,秋上林不干净,她亲口承认她和许多个男人有染……”

    哗的一下,她被泼了一脸酒。

    动手的是木木。大家要原谅怀孕且患有产前忧郁症的孕妇,她们大多脾气不好。

    “滚出去。”

    柳系花委屈的看着范晨。范晨也很委屈的看着她。

    同学,我们不熟。

    “秋总,你来了酒会也不和我打招呼,难道是我拍的广告不入你的法眼?”官面上自有其一套行事规矩。范晨不管柳系花有多委屈,但他得帮秋上林撑腰。一来她是好友曾经暗恋的对象,二来,他们才是同班同学。

    杨海也紧跟上:“真对不起,都怪我管理不善。”扭头吩咐公司员工:“还等什么——把这位女士和他,都请出去!”

    柳系花此时脑子有点不好使,只会重复一句话:“我有邀请函入场的,你凭什么赶我走!”

    秋上林冷冷的看着她。

    旁边有广告公司熟知内情的人,好心的小声提醒她:“这位是摩卡公司实际控股人,杨海都只是打工的……”

    晴天一声霹雳,降下无数雷电。

    柳系花此刻琼瑶女主附身,不停摇头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被几名保安强行架离会场。

    危局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新开始。飞机降落在昆明机场,走出机场之前,秋上林回望了一眼大钟表上的时间:19:26

    程冲已在云南逗留了三个多月,没举牌子,按照提前说好的,在三号出口外倚着车辆等待。这地方是下车口,不许车辆长时间逗留,不断有出租车开来,下客,又迅速驶走。他和他的车已在这里停留了十分钟,机场外围工作人员过来看了一眼,没说话,转过头去其他地方。来来往往的出租车很多,他堵着门,让别的车不好停放。有脾气暴躁的司机大老远就把喇叭按的震天响,到了近处,却又都闭口不言,宁可绕开他和他的车。

    进进出出的游客,无不好奇的看一眼。

    上林走出三号出口,时间指向19:35。

    上了车,车子平稳驶走。方才试图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注视着他们离开,纳闷的嘟囔了一句:“怎么是个小女孩儿。”

    豪华车不少见,司机也没什么大不了,让他和出租车司机都缄口不言的,是车后的牌照。

    上林捶捶酸胀的肩膀,随口问:“谁的车。”

    程冲答:“对方急着见你,给我这辆车开。”

    上林沉默了会儿,问:“情况怎么样?”

    程冲苦笑:“对我们很不利。他们挑动当地村民闹事,三天两头的过去砸场子,当地政府你推我,我推你,都把责任互相推,谁也不肯出面干涉——看来他们已经通气了。”

    他很气馁。

    昆明的花卉栽培基地,是九重葛公司近几年着力投资建设,并逐渐成为收入的主要来源。昆明的花卉三分之一流向国内市场,剩余的三分之二则出口到国外,日本、欧美各占了百分之五十的份额。

    出口花卉要求严格,对品质、株高、干径都有统一严格的要求。九重葛从成立开始,就不断的培育新优品种,走在市场前列,相对的,价格也不菲。这批出口花卉价格贵而数量庞大,国内市场根本吃不下。对方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就卡断了公司命脉,精准狠辣,让他疲于奔命。

    程冲声音消沉而快速的解释具体情况:“日本市场被他们卡住了,对方借口咱们的花卉检疫不合格,拒绝履行合同。”

    上林诧异:“检疫不合格?”不可能啊,公司对品质向来要求很高。

    程冲苦笑:“日本新修改了进口检疫条例,新品种的玫瑰花在年前就已经种植生产,根本来不及随之变动……”

    她沉默。

    天时不合作,怪不了程冲。

    “日本市场庞大,他们吃的下?”匆忙之间,想要整个吞下九重葛公司在日本的市场份额,却也并不简单。

    程冲再次苦笑,奔波三个多月,他急得长出了白头发,二十几岁,却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们联系了越南市场……”

    上林越发惊疑不定:“不可能!”她断然:“云南政府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赚钱的渠道推给越南。”

    “这就是许蜜的可怕之处……”程冲感慨:“她和越南方面达成协议,对方只负责短期花卉供应,这批货顺利发出,以后他们将在云南合作建立花卉种植生产基地。”

    无利不起早,许蜜许给了两边什么优惠条件,谁也不清楚。

    程冲只恨自己大意。将所有赌注都压在昆明基地,否则也不至于被动挨打,如此狼狈。

    暗自咬了咬牙,她吩咐:“先去酒店。”

    程冲诧异:“不如先和对方见个面?”

    上林笑,不紧不慢:“忙中出乱,许蜜最想见到的就是我们手忙脚乱,她才有机可乘。你以为殷寻踪是救世主?谈判谈判,最迫切而有求于别人的一方总是要吃亏的。我们不能给他造成我们很着急的错觉。”

    程冲欲言又止。

    但我们确实很着急呀。

    上林打量他的神情,心知肚明:“放心吧,老太爷不是还咽气!就算他咽了气,还有殷夜遥呢,许蜜成不了大气候。”她许给殷家旁支的利益再大,对方也都不是白痴,自然看得出她的野心。

    殷夜遥虽独裁专断,好歹是殷家人,对殷家有责任,肯承担。一旦落入许蜜手中,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这个女人可不是善角。

    殷家的利益争夺,又和秋上林有什么关系呢?

    话,还得从一年前说起。

    殷夜遥探望秋上林,探了一肚子气回广州。谁也不知他和殷老太爷关在别院书房说了整整一天的什么话题。他从别院离开,老太爷就住进了医院,不见任何人。

    彼时程冲正准备扩张九重葛的规模,有批贷款迟迟批不下来,上林手头的资金都投入到了房地产中,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来。殷夜遥找到程冲,提出资金入股,程冲大喜过望。他虽然觉得以殷夜遥将来继承的集团规模,他不该将这点小产业放在眼中,但想着他和上林多年的情分,觉得有依仗。

    谁也不嫌钱咬手不是?

    公司具体事务上林大都放手给他,很少过问。程冲笑纳了殷夜遥的资金,他成为继上林之后的第二大股东,上林在签合同前一天得知消息,本想阻拦,但转念,又想殷夜遥这些年对她的事业不吝支持,哪怕在自己明确拒绝他之后,也从无抱怨,于是默许了这桩看上去稳赚不赔的生意。

    如此一来,殷夜遥在摩卡猫猫和九重葛中都占有一定的股份,两人也时不常的因为生意而见面。长生在事务所越发受到重视,三天倒有两天见不到人,算起来,他们聊天的次数,反倒比不上殷夜遥。

    半年前,老太爷病情宣告加剧,同时他宣布了一个消息:假如殷夜遥和秋上林结婚,她将得到老太爷名下三分之一的股份和遗产。股份和遗产都由她自主分配。

    秋上林觉得错愕,想不通一向精明的老人为何突然变得糊涂,竟要把殷家股份分给一个外人。

    很快,随着殷家相关人等找上门,她才恍然。

    许蜜是第一个上门的。

    她很直接,开门见山,秋上林和殷夜遥结婚,婚后股份卖给她,然后,支持他们离婚。

    上林感到不可思议。

    居然有母亲,不是全心全意为儿子着想,反而劝说外人骗婚。

    结婚,转移股份,再离婚——她把婚姻当成了什么?

    上林婉拒,许蜜的价码一层层加高。她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有点心动——许蜜许下的,足以让她两辈子不再奋斗,不再工作,舒舒服服的颐养天年。

    然而秋上林从小最缺的是钱,最不缺的是吃苦。

    在许蜜看来,她很不识抬举。

    随后,不断有殷姓人士找上门,商谈,如何骗婚,如何补偿,如何许诺……她哭笑不得,自己又一次被殷家的老狐狸当成了靶子。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老狐狸年纪大了,担心自己随时咽气,想趁活着的时候帮孙子扫清障碍。三分之一的股份,诱人心动,哪怕明知是老狐狸的引蛇出洞计,也顾不得许多。

    殷夜遥说,你和我结婚。哪怕婚后你把股份转给任何人,哪怕三天之后就离婚,我也心甘情愿,绝无二话。

    上林感动,感动的想抽他两巴掌。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殷夜遥想,就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所以才有把握,才敢和老狐狸设计这出戏。

    你肯结婚,我双赢。你不肯结婚,也达到了让在暗地里觊觎的人现在太阳下的目的。只要他们肯动,我不愁打不到七寸。

    拉锯战僵持了半年多,三个月前,老太爷病情恶化。许蜜忍无可忍,毅然出手。殷家她动不了,难道还动不了小小的九重葛?

    许蜜的手段如雷霆万钧,令人招架不及。上林小看了人性,更小看了权势对许蜜的诱惑,才会在她出招之后,招架不及。

    她想,难道要我卖身救公司——nnd,我又不是喜儿。

    在酒店洗个澡,神清气爽,汽车再次开往目的地。

    程冲说:“殷夜遥那头怎么表示?”

    上林无可奈何:“你还看不出来,他巴不得我举手投降。”

    殷夜遥一推三不知。

    程冲愤恨不已:“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同意他入股!”

    上林笑他太天真。不入股,难道许蜜就不下手?

    毒枭殷寻踪

    殷寻踪住在不起眼的小巷里,外表看上去与昆明遍地可见的居民老宅无异,桐木大门上刷的清油不知多少年未曾翻新,斑斑驳驳,露出桐木的原色纹路,铜把手光鉴照人,历经岁月侵蚀,上方印着扭头怒望铜狮手柄,铜狮的眼睛经历过人间沧桑世事变幻,早不复当年怒气勃勃的雄威,奋力而又沧桑的望着这个变化太快的世界。

    跨过门槛,上林并不着急进去,站在穿堂过道打量这处外表不起眼的民居。

    旧式昆明,无论城乡,无论汉族还是少数民族,盖得房子都差不多。用一句后世流行语,叫做“经济适用房”。有个别称,叫“一颗印”。

    和北京同样的四合院,格局略微不同。昆明民居由正房、厢房、倒座组成,瓦顶、土墙,平面和外观都呈现方形,方方正正的好似旧式衙门里青天大老爷的印章,故称“一颗印”。

    “三间两耳倒八尺”,上林打量了一番,喃喃。

    程冲压着满腔的急迫,问了句:“嗯?”

    她轻笑,丝毫不见紧张:“我说,这处房子是典型的三间两耳倒八尺。”她手指前方,细细讲解:“你看,平面是正方形,正房有三间两层,两厢是耳房,组成了一个四合院。中间是小天井,门廊在民间又称倒座,进深八尺,所以叫‘倒八尺’。我们刚才进来的大门正对正房,卡在正房对面的中轴线上,入口的地方本应有木屏风,就像我在北京刚买的四合院,由四扇活动的隔扇组合起来,平时关闭,从两侧绕行,逢节庆迎宾,才会打开屏风,迎客人入门,倒座、天井、堂屋容成一个宽敞的大空间。此地主人大约心性开阔,不喜割断,才将本来存在的隔扇撤了去,不担心外人窥视。程冲,这个人要么心胸宽广,要么就是骄傲自负。”

    程冲抹了把冷汗,暗中窥视迎客的男人,对方笑眯眯,好耐性,任凭秋上林站在过道打量评论,任她对此间房屋和主人评头论足,置若罔闻。

    上林见他恭谨而又谦虚的笑,稍稍有些诧然,笑道:“看来殷先生心胸宽广的紧。”

    对方仍笑眯眯的,抄手侯着,不置一词。

    殷寻踪没有摆架子,他就在堂屋坐着,既没出迎,也没避而不见,稳如泰山的坐着,冷眼看秋上林和程冲进了屋。

    程冲恭恭敬敬的鞠躬:“殷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殷寻踪哼了一声,注意力没放在他身上。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上林身上,审视打量。

    上林也恭恭敬敬的鞠躬:“殷叔叔,您好。”

    殷寻踪冷哼:“我高攀不起,你还没嫁给殷夜遥呢。”

    上林好涵养的说:“我和夜遥从小认识,勉强倒也算朋友。临来前他还特地嘱咐我,要代他向殷叔问好。”

    殷寻踪冷笑:“我可不敢当。”

    他今年四十多岁,继承了殷家人的俊美,虽青春不再,气度面容依稀能找出当年的风采。坎坷的人生经历,造就他阴霾的性格,至少在程冲看来,他是大枭。

    殷寻踪是殷老太爷庶母哥哥的儿子,且,不是正房所出。他的母亲是酒楼里陪酒的小姐。

    殷寻踪的父亲并不因为自身庶出而对庶子另眼相看,殷寻踪母女在殷家一度活的艰难。他长到十八岁后,他父亲才发觉自己的庶子能耐不亚于自己,父子俩蠢蠢欲动,试图夺权,最终失败后,被殷老太爷明升暗降的贬出了殷家权利中心。随后殷寻踪和父兄闹翻,独身一人跑到在当年看来属于蛮荒地带的云南,单打独斗,在这儿闯下了一番基业。

    他贩过毒,运过军火,倒卖盐,跟着马队走私,用殷老太爷的话说,他是一头孤狼,幸亏他是一头‘孤狼’。

    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毒枭,能在多次严打中存活下来,并成功漂白,转身一变成为政府官员的座上贵宾,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孤狼,他也是成功的孤狼。

    不到万不得已,上林不愿意和他打交道。和这类人打交道,最坏的结果是被他一口吞掉,而最好的结果……大约也要落个两败俱伤。

    破釜沉舟,破罐子破摔,她做出如许决定。

    大不了放弃云南的基地,九重葛损失惨重,从头再来。

    有摩卡猫猫撑着,有她未雨绸缪多年攒下的不动产垫底,就不信再摔,能摔我到地下室?

    人说,生意场上的,无论男人女人,都是披着皮的畜牲。上林洛丽塔的歪着脑袋问程冲:“你知道区别在哪儿吗?”

    程冲想了半天,试探:“公畜牲和母畜牲?”

    她很正经的摇摇头,严肃的说:“真畜牲和假畜牲。”

    司机握着方向盘,手哆嗦了下,车身不受控制的向别的车道打了滑,虽然老道的驾驶技术让它没有遭遇交通事故,但旁边车道无辜受到惊吓的车辆很是恶狠狠的按了几下喇叭,紧随其后的轿车司机按下车窗,探出脑袋正要破口大骂,视线落在车屁股的车牌号上,嘴巴紧紧闭上,缩回头,安静、安分、安全的,缓缓远离了他们。跟在他后面的车辆见前面的车子车速减缓,不知所以,纷纷超车,缀在了秋上林的车子身后。

    被超车的司机呸的一口,骂:“傻x!”

    跟着车牌走,三步一晃悠。

    就算对方司机是菜鸟又怎样?哪怕全是他的错,遇上那位,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上林很想继续解释真畜牲和假畜牲的区别。然而程冲非常渴望见到明天的太阳,强烈表达了不想听的意愿,上林不好强人所难,遗憾不已。

    但她还是嘟囔了一句:“其实我是假畜牲来的。”

    程冲假寐,装没听见。

    坐在堂屋百年相传的檀木椅上,程冲很想告诉秋上林:“其实你是真畜牲来的。”说话时表情一定非常,非常诚恳。

    说假话谁不会?程冲一向以为,自己就够能说大话,说假话。

    今儿碰上这两位的言语机锋,自叹不如。

    在他印象中,秋上林从来都是谦虚、和气、踏实、肯干的好生意人。不说大话,不许诺言,一切靠实际行动说话。

    再瞧瞧她今天的表现。

    “夜遥向来崇拜殷先生,他在子房镇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假如将来不能回到殷家,他想成为殷叔这样的英雄人物,叱咤风云,歃血江湖,快意人生……”

    殷夜遥在子房镇的时候,连殷家有殷寻踪这位叔叔的存在,都不知情。

    “九重葛在云南花卉基地的利润,相信殷先生也调查过,看似不起眼的小生意,实际上利润庞大可观。而我们给外界看到的,还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将来形成了规模,单是干花出口这一块,我有信心做到上千万——刨除一切的纯利润。”秋上林说话时很淡漠,稍微表现的有点自豪,又矜持的恰到好处。仿佛她在拉家常,而非努力说服他人。

    程冲在心底里算了算。

    纯利润上千万,意味着他们要吃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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