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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第16部分阅读

      冷雨 作者:未知

    冷雨第16部分阅读

    冷雨 作者:未知

    冷雨第16部分阅读

    养方式。具体方案在竹筒里面,关于建牛羊马的畜舍的图纸也在里面。改换饲料的话,可以向北塞或者大轩腹地购进干草和作物秸秆。按照上面写的保证每个动物有合适的活动空间,场地干净就可以。不用再大规模的放牧了,现在的草场经受不起。保护好每颗草,每棵树都很重要。为了让这些牧民安顿好牲畜,思琦核对完具体账目后,给与每户每家一定的补贴,就当是买草料的费用吧。费用的话,剿了匪,抛去要给朝廷上缴的钱款以外,就用来做这些事情吧。”盯着旁边的某人,“可不可以?”要是不可以。就是你埋单。

    他微微一笑,点头,“全都留下吧。”

    呀!今天太阳从西边出了~

    “怎么不相信?”他看着我,“福禄,去拿件祥云玉轴来。哦,没有,就拿块印花白绢来吧。”

    这位还真是够迅速的……

    起身跪在地上,等着小太监把圣旨呈过来。

    “严嵩,思琦接旨。”他撂下笔。

    啊?!

    “鱼文之诸项事宜全权负责。不得有误。”掏出怀里的玉质印章。盖过章后,吹吹,合上交给了上前接旨的思琦。

    我傻傻的看着这一切……这是怎么个情况。虽说,我之前算计着逃跑,这些大事小事本就计划着全部丢给他们,也在图纸上写的很详细,任何人都能看懂。但是,这事现在被这位陛下爽快的来了这么一下。还真有点不适应。

    “至于你,雨儿你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笑得让我后背发凉……

    两个时辰后……

    “你好好玩哦。我一会儿就回来。”老爹大人现在正在用极甜美的笑容,一手勾着我的脸,一手拉着翡翠大婶的衣袖,半扭头的看着可怜的我,一边离开这个房间,走向百花楼顶楼的最深处……

    好吧,您慢慢玩,我理解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是热情的时候……

    只是有谁听说过,老子逛妓院带儿子一起的……好吧,我是孤陋寡闻,但是有必要把儿子丢在休息间,独自一人逍遥的吗……而且对象还是翡翠大妈……虽说,和你的年龄很合适……

    算了,喝茶等着吧。难得正大光明的来一回妓院。这种记忆,还得追溯到上辈子,去逛桑拿浴房。唉,这个破地方连个人都没有,有谁能给我上点点心,这么喝下去,走路都能听见肚子里的水声了……

    ~~~~~~~~~~~~~~~~~~~~~~~~~~~~~~~~~~~

    百花楼密室——大轩皇家暗门西北部总部

    百花楼楼主翡翠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向她面前的华衣公子行礼,“恭请圣安。”

    “起来吧。”男子随意摆了摆手。此刻他没有心情看跪在他脚下的翡翠,而是透过密室中的瞭望孔,看墙外的一位俊美少年。这个少年此刻正板着脸,呆坐在椅子上抱着茶壶,有些不文雅的,对着壶嘴大口狂饮。

    男子不自觉微微勾起嘴角,这一举动,让跪在地上观察主子的翡翠,一阵心惊。

    男人回过神,看了看跪在地上没有抬头的女人。优雅的绕到桌前,翻了翻桌上的账本。“这些年的账目都核对完了?”

    “是,除了十年前的一些旧账,因为年代久远,还需要进一步的核算。”翡翠爬起身,向后退了一步。

    “哦。尽快核对。”他做到身后的红木扶手椅上。“翡翠,这些年你为皇家,查到不少情报。想必都是费了一番心思的,朝廷很感激你。如果今后你有什么需要,现在但说无妨,朕会为你做主的。”

    翡翠一听此话,额头的冷汗直冒。她毕恭毕敬的再一次跪倒在地上,“属下为主上赤胆忠心,不求回报。”

    “先别慌,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突然想起来,你身为女儿身一人支起这么大的场子,一定很辛苦。又在这荒芜沙漠中,数十年漂泊在外,经历了兵荒马乱,土匪横行的苦难。如今年岁也长了,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女人家,最终还是要嫁人的。当然,你也不要为所处地位担心,你的婚事一定会风风光光,不会让任何人病垢。这个朕能够保证。”

    翡翠有些犹豫,半天没有支吾出一声。突然,她看向眼前端坐的男人,“陛下您都知道了?知道我和……和……仲清的事啦?”

    男人向她点了点头。

    “多谢陛下成全。只是……仲清他……”她又有些犹豫。

    “呵呵,鬼女人……都说会风光了,还担心什么?只要他好好办差,将功补过,平反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的案子,本就是冤案。至于近些年的作为,朝廷会考虑招安的。满意了吗?”男人轻轻的捋了捋袖子。

    “谢陛下,属下一定尽心竭力。”翡翠似乎有些激动,跪下去的时候,双肩都在颤抖。

    “行了,起来吧。”男人伸手拉起女人,“既然安心了,我们就继续谈正事。”翡翠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站起退回原位。男子继续开口,“我知道这些年,你引导勾三有一定成果。北部的战事,如果不是你把北塞补给路线透给他,恐怕现在这个地方,还是战事前线。如今的反逆大事,也是你透露给勾三商队路线的情报的吧。这件事情做的很好,我希望你不要和勾三说你为暗门工作的事情。如果他有怀疑,就用为他收集信息回复。朕可以赦他的罪,可以把你嫁给他,但是暗们之事是任何外人都不能够知道的。这是门规。由不得任何人。”他瞪了翡翠一样,看到翡翠低头称是后,又继续说,“其二,朕需要方连烐和安纪廉所有的来往信件,以及这回某事商人的名单。你可有办法?”

    “主子放心,属下早已探得,方连烐将其这些年来非法得到的一些钱财宝物和与反逆的来往书信,都藏在方宅书房字画后面密室之中,想必名单也在里面。方老儿好色,尤其好男色。还贪杯,酒品也不好,属下微微下了些药在酒里,这些事情就全部知晓,并不费事。只是听方老头说,书房随时有家丁守护,且钥匙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属下再问就问不出了。”

    “哦?可有方宅图纸?”男人敲了敲桌子。

    “有。”翡翠走到密室后墙挂着的山水画前,拉开字画露出里面的内槽,打开槽门,现出一个堆满纸张卷轴的空洞,她理了理卷轴,抽出一份泛黄的旧纸卷。合好内槽,盖好字画,展开纸卷平铺于桌前。手指画卷中,靠中央位置的一块空白上,“这就是书房所在。”

    男人观察了白天,抄出一张空白的纸,附在画卷上,那笔沾了沾墨,拓画起来。

    画好后,让翡翠收起画卷,把新拓的纸踹于怀中。“这几天给朕造点事情,让方连烐进趟书房密室。”

    “是,属下明白。”翡翠答道。

    “哦。还有,外面的那个小子。这几日就住在这里,朕不希望他有什么让人咂嘴的事情发生。当然,他也不是白住。朕知道你这里有些能人,朕给你五天时间,加上那小子凑齐十二个人,准备好一出十二乐府的歌舞。朕期望第六日全鱼文能够上得了台面的人都出席这个盛况。你可以放出消息说,开德为楼的云老板宴请同僚观舞。”

    翡翠异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点头称是。

    ~~~~~~~~~~~~~~~~~~~~~

    水喝饱了,不能再喝了。人没找到……这百花楼透着股诡异,这顶楼连个会动的都没有……

    这都一个时辰了,里面那位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积压的太久了……也是,最近他都老老实实的,没怎么马蚤扰我……

    恩?有响动,快出来了……都两个小时了……也不怕撑着腰……

    恩,他看起来气色不错。站起身,准备离开。

    “雨儿。”

    “恩?”干什么?

    “我刚刚发现忘带钱袋了,你现在随身可有钱财?”他一脸笑容。

    这是什么状况,带着儿子逛妓院也就算了,还不带钱!!!!!

    摸摸身上,突然一脸无奈,“父亲,我的钱都被您扣了。现在身无分文。要不麻烦翡翠妈妈,派个人去郡守府取一下?”老爹,您的脸真厚……

    “不,算了。去取太伤脸面。我亲自取一下,你在这里好好等着啊。一会儿就回来。麻烦翡翠,好好照顾了。”原来你也知道伤脸面呀……

    翡翠很不自然的在厚脸皮老爹身后,笑了笑……

    唉,这脸可丢到家了……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你是皇帝,我们大轩人丢不起这脸……

    ……

    作者有话要说:先买个关子,下章明天更~~~

    被骗

    知道什么叫做被卖了,还为卖家数钱的?

    知道什么叫做替父还债?

    知道什么叫做厚颜无耻没有良心的纯种种马?

    老子现在想杀人!!

    “你再说一遍?”勒着翡翠脖子,“那家伙把我给卖了?”

    “咳咳,是…!!不……不……就在这里住几天……真的……咳咳……”翡翠的表情有点可怜。等等,我今天不是要怜悯什么老鸨的!

    “住几天!骗谁去!”卖身契都在眼前……“告诉你,你最好快点放了我,要不然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等等,这个家伙在玩什么?皇帝穷到卖儿子了?!他想干什么?难道,还想像安塞那样?变相马蚤扰?!去死吧!!

    就在我犹豫的一瞬间,手被翡翠扒了下来,被他顺势以扭曲的形状架在背后。

    惊恐的看着她,这个人也是个高手……

    “好好的在这里呆着,我翡翠不是什么小姑娘,敢威胁老娘!你还嫩了点。好好在这里呆着。好好学歌舞,等着给我接客吧!”松开手臂,冲出了房间。

    “你俩过来,好好守着,别让他跑了。过会儿会让清秋过来清理他的,除了清秋,其他人不能进这个屋门!”听到门外,翡翠尖叫的声音。

    “是,楼主放心交给属下。”两人闷闷的男声齐声应到。

    这个结局比被他监禁一辈子还要悲惨……

    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无力的跌坐在这帘淡粉色的帷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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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翡翠,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皇帝主子此举一定是有他的深意,但是那是他的亲儿子,大轩的堂堂皇子。就算是遮人耳目,但是藏在妓院里确实是有辱名誉。她揉了揉脖子上的红痕,叹了口气,这也怪不得殿下,这种营生,贱啊!脏啊!

    她慢慢度回大堂,想起了自己刚来鱼文时的情景。自小就是孤儿,无父无母,在京城流浪的时候,被当时的暗门总管用一个包子带去了皇宫。似乎那时候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什么都不懂,只有有吃的能够不饿肚子,去哪里做什么都没有关系。以后十年不见天日的地洞生活,除了拼命的学习,拼命的活下去,没有任何杂念。终于得到外放的机会,以为自己可以见到阳光,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绝望,自己那时候的心情……

    那个孩子现在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都是棋子啊,虽贵为皇子,却也逃不出魔爪。我这个下贱孤儿,又能有什么不甘呢?

    命……这都是命。如果那时没有进宫……我是不是就能够逃脱出这种命运呢?

    还好,现在有仲清……我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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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在房间中唯一的摆设上,恶俗的粉红色……让人厌恶的鹅毛枕头……

    周围没有声音。

    孤立的房间,除了一个木制折门,就是灰色的砖墙……

    如果那个时候,我接受他,接受他□的事实,默认他的存在,现在这样的遭遇是不是就不会有了?

    他会禁锢我一辈子吗?

    一辈子关在皇宫里?

    默默无闻,活在金銮殿屏风后面见不得光?

    事到如此,后悔有什么用?他是不是已经厌恶了,厌恶我的逃避,厌恶我的冷淡?

    一个名声不好,和西域商人关系不明,自以为是,懈怠公务,滥用职权的纨绔皇子……不……不是……思琦现在才是他的儿子……血缘,这种东西怎么会有什么束缚力……

    这几千年里父子相残的事情还少吗?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起码他让我离开皇宫了,摆脱了皇室对我的束缚。只不过新的铁链,更加残忍……

    我居然曾经相信他爱过我,只是帝王的教育,让这个男人不会去爱……

    真傻……

    帝王哪里有感情?哪里会有爱?

    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穿着蓝色透明纱衣的二十岁男人。他手里拿着一个檀木盒子。

    厌恶的往里缩了缩。

    男人似笑非笑,“听翡翠说了吧,我是清秋。估计想不知道都难,她的那一声全鱼文都听见了。很久没听到她的魔音了,小子你一来就把她气炸,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呀。”

    他坐到我的身边,打开盒子,里面有一白一篮两件衣服。白色的布衣与蓝色透明的纱衣,就和他身上穿的一样,除了某个重要部分用腰带遮挡了一下。

    “脱了衣服,我要验货。劝你不要反抗,外面的两个大汉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他的脸看似严肃,但嘴角和眼睛总是带着一丝笑意。虽然样貌一般,但是他的脸却让人百看不厌,特别是那种笑,总是想让人凝视。

    见我盯着他的脸,没有动弹。他的笑意更浓了,伸手过来,解开了我的衣袋。

    没有动,知道他说的是实话,门开时,的确看见两个满脸横肉的壮汉。

    身上的衣料慢慢退下,带走了所有的温暖……

    躺在粉红色圆床上,任他随意摆弄。想起上辈子体检时的窘迫,想起那一次不愉快的下午,想起安塞所做的一切……

    被他套上白色布衣,系好腰带后,再套上蓝色纱衣。头发被他高高束起,没有盘髻。值得一提的是,没有裤子,也没有鞋。

    “好了,白色衣服会在你开苞后脱下的。”他整理了一下我的衣袖,“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拉起了我的手,摸了摸指尖的薄茧,“首先,得看你会多少东西。”

    拉我起来,走出房门。

    光脚走在冰冷的木地板上,让我有些不适应。看见他穿着薄履,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有的孩子穿着粉色透衣,也有穿着白色布衫外套粉红透衣的孩子,但是所有的孩子,都没有穿鞋……

    他似乎看到我的疑惑,“穿粉色纱衣的人是只卖身不卖艺,里面内衬白衣的和你一样,都是雏。能穿蓝色衣服的人都是有技艺的。通常应该是先着白衣,通过考试以后,再定所穿衣物的。只有你特殊,如果不想今天晚上就接客的话,就希望你能够拿出点真本事。以你的样貌,光是粉衣百花楼就已经赚疯了。”

    被他带到最底层,一个空旷的房间。周围有十一个和我穿同样衣服的男孩子。他们每人都抱着一样乐器。琴,筝,埙,瑟,鼓,阮,箜篌,琵琶,短笛,长啸,以及高胡。看着有些眼熟,只差一把柳琴,就是十二乐府。

    一个续着白胡子,身穿蓝色布衣,脚踩灰色布鞋的老人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果然拿了把柳琴。十二人,十二把乐器,还真让自己猜着了。

    十二乐府,还真是有缘……遥想当年,如果不是这支舞,我还离不开公主地狱。十二个人按照一年十二个月来分配,每一个人,每一件乐器就是一个月份。每一个月都有一支相因的独舞以及独奏。独舞独奏皆为一人,既要演奏乐曲,也要抱器而舞。合舞的部分有八种不同的队形,二十四种变化。一人错,全盘皆错,是所有舞谱曲谱里面最难的一支。

    那年我跳了这支舞,结束了噩梦。现如今还是这支舞,却不知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样的噩梦……

    “你是楼主提的那个人吧。可会谈柳琴?”老人打断了我的思路……

    “会。”算了吧,挣扎也没用。现在还是考虑怎样才能不换衣服吧……

    “好。那你先弹一段,随便什么都成。”老人把琴交给我。

    我接过琴,找了个能够坐下的地方。揉了揉左手的手腕,扶上琴。想了想十二乐府柳琴段的曲谱,弹了下去。

    手腕有些酸痛,太傅老狐狸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能再弹琴了。无关乎手腕灵不灵活的问题。而是弹久了手腕会酸痛,会发抖,会失去控制。试过了几乎所有的乐器,除了吹奏的乐器以外,最终都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差别只是时间长短。真希望我现在拿到的是只笛子,或者是萧瑟之类的吹奏乐。

    似乎已经能够感觉到左手的颤抖……咬牙……不能停……这连整曲的一半都不到……

    “停下来!”突然被老人甩了一巴掌,琴也最终从手中脱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还以为能够隐藏过去……想不到这么不争气。看着不住颤抖的左手……一阵心酸……

    老人拉起我的左手。我低着头,不忍去看。

    “好好的一双手,干什么呀。唉!”老人幽幽的吐了口气,“还好遇见的是老夫,要是别人只怕根本不会发现。你隐瞒的很好,没有一个音是错的,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蛮干,迟早有天这只手要废的。”

    低头不语。废不废有区别吗?

    “跟我来。”被这个老人强行拉起,拉进了他刚刚出来的那间里屋。

    屋子的陈设很简单,乐器,满墙满地的格式乐器。以及一张小床。

    被他推倒在那张小床上。

    “躺下,伸出你的左胳膊来。”老人穿梭在乐器之间,从古琴架地下翻出一个布满了灰尘的黑色木匣。他吹了吹匣子上的灰尘,又轻轻抚摸了下盒子的表面。

    坐到了我跟前,打开木匣。木匣打开的角度,让我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他先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倒出了点黑色的液体,滴在我的手腕处。涂满整个手腕,按匀,直到黑乎乎的颜色从手腕上消失。

    他的手并没有停。撸开我的袖子,用奇怪的手势沿着手臂中心点向上爬,一直到大臂上,锁骨下。一遍又一遍的不停上下来回运动。

    半柱香后,老人又从匣子里拿出了一白色瓶子,按照黑色瓶子的顺序,把白色液体倒在手腕上按揉。然后突然一掐,狠狠握住我的手腕,猛一松开。

    肉色的皮肤上,出现了一道我很熟悉,却也很陌生的印记……

    那道狰狞的刀疤像条黑色的蜈蚣,趴在手腕上,看着一阵恶心。

    “唉,又是一个想不开的。”老人似乎松了口气,“看着伤口这么黑,应该不出一年。说说吧,怎么回事。”

    看着老人的眼睛,再次低下头。往事不想再提。

    老人微微一笑,“不说也成。这样的伤,现在还有救。救好了以后,你得给老夫演奏你会的所有乐器,作为报答。怎么样?估计你也不会想,今天晚上就被楼主拍卖掉初夜,不是?”

    初夜……

    点头。“好,我答应你。”

    他从匣子里面取出几根极粗的银针,摸了摸手腕上的蜈蚣,“可能有点疼,忍着点。”还没说完,就狠狠的扎了下去,直接刺穿了手腕。血,黑色的血从银针的下端,滴了下来。

    “今天晚上来做一次,明天早上再来一次,然后每天早晚各一次,一直到你得淤血流干净。”他猛的抽出银针,用纱布包好。“这次先这样。你会十二乐府,是吗?”

    他转话题的速度有些跟不上,“是。小时候跳过。”

    “你才多大,小时候。”他眯着眼睛,“一会出去和大家一起练。琴你能弹多少就多少,酸痛就得停。剩下的部分老夫会给你弹,你只管跳就行。”起身,收拾好匣子,踹进怀里。猛的一回头,“想要留下,最好别跳错。”

    点头鞠躬称是。

    外面的孩子正在排练,可以看得出,不是每个孩子都会跳这只舞。看他们的架势,更多的是精通所持乐器的。

    重新又拿了把柳琴,站到了琵琶和小瑟之间。柳琴代表了三月,初春时节,还记得秦嬷嬷所说的,要跳出万物复苏的生机,要弹出温暖阳光下的春风来。事隔多年,看看自己还记得多少吧。

    作者有话要说:多少人猜到了呢~~

    贵、贱

    “你好棒,这么难的乐舞,一点都没错。”一个看起来比我小的男孩子凑了过来。

    我笑笑没有说话。难得休息喘气的时间,不想浪费。

    “看看我被那个臭老头打的。”他伸出胳膊露出满是红痕的印记,“我叫祥宝儿。你叫什么?”

    凑过来挤在我的身边。我往边上措了措,“雨。”

    “下雨的雨?”他咧开嘴,好奇的看着我。

    点头。

    “好名字。我出生在这里,长到现在还没见过雨呢。”小孩趴过来,抓着我的手。

    “是吗?呵呵,起我名字的人,只是看见窗外的雨,随便糊弄的。”笑笑。

    “我从小就没有名字。这个名字是捡我的楼主给我取的。说我是吉祥的宝贝,有我在大家才会吉祥。”小男孩干涩的笑笑。

    啊!“我相信你会给我们大家都带来吉祥的。”说了不该说的话。

    “真的?我就知道。大家都这样说。”孩子天真的笑容。

    “恩,真的。祥宝儿是个好名字。”看着让人酸楚。

    “我叫凝思。雨,叫雨儿吗?”“我叫青衫。”“福儿。”“风柳是我。大家都知道的。”“我是秋锦。”孩子们呼啦啦围了过来。

    “你是新来的吧。看你眼生。我们都是楼主捡来的孤儿,自小就在这儿。有什么人欺负你,我们替你出头。”个子最高的孩子拍着我的肩膀。

    “对了,你为什么来这里呀。看你什么都会。慧音老头多次难为你,让你跳不同乐器的舞步,弹不同月份的曲调。你都能应付得来。真棒!听清秋说,你的年龄是这里最小的,才十三。怪不得祥宝儿一个劲亲你,终于有人给他当弟弟了。呵呵。”抱着琴的男孩一脑袋凑过来。

    呵呵呵呵呵呵……

    现在除了笑还能说什么……

    “咳!咳!”一个苍老的咳嗽声,“让你们休息,你们看起来都不累,是吧。接着练。还有三天,不把这舞给我练熟了,我打烂你们的屁股!”

    唉……谁这么缺德定的五天只内练毕十二乐府?!五天连曲谱都记不熟……

    起身,站回位置。

    “你,就是你。新来的,叫什么?”老头凑过来。

    “雨。”

    “恩,你不用练了。随我来。”老头回身。

    跟着他穿过后面的楼梯。楼梯很暗,也很陡。角落里挤满了灰尘,甚至有几个残破的蜘蛛网。

    跟着他进了一间空房间。

    “在这儿等着。”老头拉开了一块木板,露出了一道暗门,钻了进去。

    有点熟悉的场景。

    似乎曾经也有人在我的面前拉开暗门走了出去。想起暗室里的一些小设计,比如瞭望用的小孔之类的。

    仔细找了找,真的在暗门旁边的木板上,发现一个裂缝,似乎有些亮光。

    在缝隙四周按按压压,拨弄了拨弄……缝隙没有任何变化。

    真真切切的再次发现,我对古代的这些小机关,完全没有天分……

    附耳紧贴……

    “楼主,您看小主子的手伤,该如何治理?”老头的声音。虽然刚刚有所怀疑,但亲耳听到就又是一番感觉。“属下觉得小主子的手伤并不是最棘手的问题,当前最重要的是他的情绪。主子不用分说的留在楼里,这事本就有些欠妥当。但,事已至此小主子在楼里可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你的意思?”这是翡翠的声音。

    “属下认为,还是让小主子在楼里好好歇歇,找个人陪他,给他舒缓舒缓心绪,就像以往遇到想不开转牛角尖的新人一样。旁人是不会起疑的,毕竟他手上的伤布裹着呢。您看?”

    “好,就这么办吧。”声音顿了顿,“现在人呢?在和其他人一起练舞吗?”

    “不,小主子人舞艺超群。并不需要再练,反而是最近这孩子太累了,为了赶进度,给每个的孩子都示范了一遍曲调舞步。”老人似乎有些犹豫,“属下认为,只要最后一晚,小主子能够来和其他孩子合几遍,就不会有问题。”

    “哦?那好,就这样吧。”几声脚步声,“等等,休息的时候,让那些孩子去陪陪他。这些日子想必也熟悉了些,年龄相仿会谈的来些。”

    “是,属下知道了。”

    迅速离开木墙。站在中央。

    暗门再次打开,老人出来,拉着我去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和原先那个粉红艳俗来比,淡雅了些。家具也多了些,甚至还有个窗子。

    老人拉着我坐在窗前。窗子微微开了个小缝,可以感觉到冷风吹在薄衣里的皮肤上。窗子并不是临街的,从这个缝里面可以看见百花楼后的内院,以及一排排的灰色屋顶。

    “老夫和翡翠说的话,都听见了吧。”老人伸手关了窗户,“老骨头了,怕冷。”

    “您在说什么?”装傻……

    “老夫知道,老夫带您去的意思,就是想让您知道。”老人从怀里,拿出了快方巾,擦了擦我的右脸。“擦擦,那里脏。这楼里没几个人知道那条道,所以没人打扫。”

    唉,“您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主子应该是不想让我知道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老夫我不会这么做。他可以发号施令,只要结果一样,他不会追究的。”老人折好刚刚擦脸的手巾,揣回怀里。“他是皇帝,自小就这样。说一不二,只考虑大事,不顾及其他。但是老夫不是,活了这么些年,我知道什么伤人,什么最让人痛苦。”

    “呵呵,有您这样的臣下,他会很高兴的。”……

    “不,老夫这件事情不是为他做的。也许你会不相信。老夫一生嗜乐,已到入魔的境地。看您的这双手,就知道您是个中好受,老夫只是想听好音乐。”老头捧着我的手,眼睛直放光。

    “哦,呵呵……”……

    “你不相信?”老人盯着我的脸,“不相信也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老夫在你的身后就好了。三天后,主子将以德为楼云老板的身份,宴请全鱼文的商人们,想是有重要的局要布,特别让您和那十一个孩子跳一出乐舞。这就是我们得到的命令。老夫今个全告诉您了,您有什么准备,您就和老夫说,老夫一定帮您办到。”

    “呵呵,谢谢您老了。有事一定,请您相助。”这个老头在想什么……

    紧接着他重新看了遍左手腕上的伤,挤了点黑血出去,又扎了几针。慢悠悠的离开了。

    一个人呆在新的房间,有些不习惯。打开窗户,就看见楼下后园长廊上形形色色的美女美男猥琐客人。这里是百花楼呀,有什么好奇怪的。

    忽然听见有敲门声。这里的门都是从外向里开的,开不开门能有我说的算吗?!

    门打开,进来的是那个叫清秋的人,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棋盘。

    下棋吗?

    也好,省的无聊。

    棋过半盘,他突然说话了。

    “手,疼不疼?一直在流血。”

    看了看刚刚被折腾过的手腕,“还好。血是刚刚印在布上的。”

    “哦。”他没有再说话,气氛回到最开始时的安静,只能听见棋子落在棋盘里的声音。

    “啊,你赢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棋艺还挺高。”清秋放下棋子,微微一笑。

    “呵呵,不是。应该是谢谢清秋你让着我呢。”一目半,这样的赢可不能算数的。

    “哪里哪里。过誉了。”他很优雅。“其实人生如棋,却也不是棋。小小棋盘,说的低也只是一个游戏。谁输谁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过程,游戏的过程。但人生太沉重,我们这样的小人物玩不起。人生百味,棋盘上摆不了,但下棋的人知道。这棋不是我让你,而是你让我,你面上是在和我下棋,心里却在想其他。我清秋不是什么围棋高手,但我还是看得出来对手的心不在焉。”他拉过我的手,“人都是肉长的,刀子落在身上怎么可能不疼?感觉不疼,只是因为还有别的地方更痛。感情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你情我愿,要么就是强拖硬拽。最后的结果,都只有一个——伤心。爱了也伤心,付出那里有不费心的,费久了就会伤,如若也有人原因把他的心填给你,那是不可多得的福气。只是这福不是谁都有命享的。更多的人是被迫的,‘爱’这个字其实也是奢侈品。 一个卑贱的娼妓,身子得万人骑千人睡,这有什么?肉胎凡骨,这只是一具躯壳。心只要还在自己的胸膛里,就是自由的,就是干净的。直到遇到了那个愿意为你添补伤口的人为止。”他放下我的手,抚摸着我的脸,“你这么漂亮,这么有才艺,还怕没有出路?”

    拉过他的手,“谢谢,你安慰我。”拽过他的手,“你是不是就在等?等着那个想象中的人?每个人都有他的期盼。但终究不过只是一道幻影。爱情,我很早以前就已经不相信了。你说的对,人生百味,也不是所有的人滋味都能尝尽。人活一生,短短几十年。为了什么,为了经历所谓的酸甜苦辣咸吗?但是大多数人,这么多年,乃至一辈子只尝到了苦。于是,有些人为了安慰自己,就在这原有的苦涩当中,又品出了甜,品出了酸,品出了咸。又有些人他们的生活,五味俱全,但只品出了一味,还是苦。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立场不同,心境不同罢了。”两辈子了……苦也苦麻木了。“刀划肉的感觉,也许是疼的吧。只是对一个已经麻木的人来说,疼已是不疼。更何况时过境迁,当初的想不通,现在也早就想通了。死念只是一瞬,过去了,就算是死过一次。死过的人,不会再想死的。那种恐惧经历一次就够了。绝望是因为面前没有路。现在有人给我铺好了路,我又担心什么?按照他的剧本,好好演下去,是死是活,有天定。”

    他没有再说话,空气再次沉静了下来。

    “如果出了这座楼,你最想干什么?”我打破了沉寂。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我这样的人,出去又当怎样活呢?”他被我带进一个思绪中。

    “那好,我换个角度来问。如果你不再是娼妓,不再受人鄙视,可以向一般人一样靠技艺为生,可以得到尊重。你又当如何?”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我……”打断他的话。

    “先不要说,好好想想。也许有这么一天。”站起来,“你说的对,人没有期望怎么能活。而且我本就不是一个习惯认命的人。”

    哼!你有本事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要有本事收拾残局。我不是你一个古人,能够轻轻松松招惹得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d 倒霉的大闸蟹,让我写好的河蟹内容,全部沉入长江黄河知不知道,重新构思有多么费脑细胞!!!!!!!!同志们,为了帮我报仇,多吃大闸蟹!!!

    发招

    跳舞不是吗?还是在妓院!

    十二乐府那种枯燥酸腐的宫廷舞,怎么带劲?!

    嘿嘿~~~~~~~~~~

    “您看这样怎么样?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股媚。绝对有特色。”老头色迷迷的看着我。

    ……寒……

    “让您费心了。三天内,让十二乐府能跳成这样,让人欣慰。”擦擦汗,“但这舞是那人亲点的,还是按照那人的要求来跳就好。我们还是好好考虑一下配舞的形式吧……”

    “我让您准备的东西您都准备好了吧。”这个才重要~

    “是。属下准备妥当了。孩子们也练得差不多了。不过,您确定要这样做吗?”老人狐疑。

    “您不是喜欢舞乐吗?到时好好看就成。”拿起准备好的东西,看了看其他孩子们,“伙伴们,让他们惊艳吧!”

    一月热烈豪放,鼓声阵阵,满堂喜气。

    二月小瑟轻轻,舒缓细腻,灵动温柔。

    三月柳枝舞动,妩媚温暖,生气盎然。

    四月琵琶声碎,婀娜飘逸,声声绕耳。

    五月笛音穿梁,清脆清新,活泼生动。

    六月古朴幽雅,琴声盈耳,大气悠扬。

    七月宁静安然,阮音如水,润泽心灵。

    八月箜篌缭绕,时而空灵,时而激切。

    九月洞箫声起,悠然悲缓,沉积感怀。

    十月静中有动,动中有缓,跌宕筝铮。

    十一胡声悲涩,时断时停,无声胜有。

    十二苍劲渺茫,沉静有韵,濡染如熏。

    舞随乐起,乐随舞动。群舞中有变化,变化中有和谐。雍容华贵,雅致精细。难得的技艺。

    站在后台,看到这样的场景,有些嘲讽。在这个卑贱肮脏的妓院,却能够上演出高水准的优雅宫廷歌舞。台下观看的大多是商人,少数的外国贵族,已及鱼文的那些能上得了台面的政要们。至于这里有多少儒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所有的商人都会附庸风雅。外国贵族能懂多少大轩文化不得而知。这些政要们有多少学识可以品位得了这种艰涩含蓄的艺术就更加无从知晓了。台下的人除了某个中间坐着的笑意朦朦以外,其他人也只是皮笑笑而已。

    呵呵,可笑呀。你要谈事,把人邀来看舞,却不知道人家的喜好。到最后也只是面子工程,大家勉为其难的谈下去。毕竟谁都不会说自己看不懂,听不懂的。那么要谈的事情又会怎样?勉强答应?还是应应场面?或者真的会义无反顾去执行?兵家常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己已知,那彼呢?

    舞台上的孩子们已经下来了,时间不多,快开场了。

    ~~~~~~~~~~~~~~~~~~~~~~~~~~~~~~~

    灯忽然间熄灭。

    留下台下一阵唏嘘声。

    直到会场重新安静下来。

    手鼓响起。

    幔布中,铃声乍起,人影浮现。

    鼓随铃动,铃随影动。

    鼓声铃声参杂着衣服摩擦的沙沙声,在这黑暗的场景里,唯一能够感受到的。

    铃声渐慢,被遮挡的灯光慢慢亮了起来……

    昏暗的灯光下,十几个少年身穿纱衣,头戴薄纱。四串精巧银铃分别挂在手腕脚腕。纱衣通透,分为两截,上只裹胸,虽着长裤,却可见肌肤。腰裹红色长巾,边角带金铃腰链。少年肢体修长,面容姣好,尤其是领舞的那人更是极品绝色。舞蹈大开大合,不似之前的扭捏严谨,每一姿每一式都透着妩媚。铃铛随着肢体的舞动,发出悦耳的声响。舞者任意卖弄自己柔软的腰段,长巾随着时而剧烈时而轻柔的摆动,时隐时现着少年们年轻嫩白无暇的肢体。男孩子们的头发披散下来,刻意弄出了些不符合东方人发质的波浪来,发间很刻意的撒上沾过香料的金粉,每一个转身,每一丝舞动,金粉就会顺着流动的空气,奔放的气息散步到房间的每个角落。几乎是一瞬间,台下的所有人,都被这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异族舞蹈所折服。在场的几乎都是鱼文本地的商人政客,就算不是本地人,也是长居于此的。鱼文受西域文化影响颇深,此刻就可以知道西域的舞动为什么会受这些来自各国人物的喜爱了。

    舞不仅仅只是舞,除了领舞以外,其他边缘的舞者会依次下来为台下的宾客敬酒。当然,敬酒也不只是敬酒?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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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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