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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卷海棠红第16部分阅读

      帘卷海棠红 作者:未知

    帘卷海棠红第16部分阅读

    帘卷海棠红 作者:未知

    帘卷海棠红第16部分阅读

    力的带起,尹澈无奈的跟了过去,无意中瞥见颜峰眼中淡淡的笑意和如释重负的冲着自己一耸肩,不由得愣住了。温润的双眼一一扫过苍翠的远山,碧绿的竿竹,心中一片清明。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月有微黄篱半羞

    迎春花色微黄一丛丛,一路路的亮了幽深的小径。

    已是近了暮色,飘尘居里一片安谧宁静,宽敞的会客厅里,一团白影在黑黝黝的屋里更见耀眼。

    “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

    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黄云,湿透木锦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似我愁。“

    小谙已自床榻之上慢慢醒转,愣愣的看着那个有些凄伤落寞的白色人影,心中堪堪堵得难受,脸上蓦地一片清凉,飞快地往脸上抹去,乍见到手上的湿凉,微微怔愣:这个七公子,心中到底藏了什么事,才会如此凄楚,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都道无人愁似我,说的还真是这个七公子啊。慢慢的下床走了过去,想不到他不仅医术精湛与从小学起的自己不相上下,竟是连文才也这般的出众。暗暗心想也不知道谁能入得了他这样出色人物的眼。

    “七公子。”

    石七的大半个身子都深深埋在宽大的摇椅之中,听见了她柔声的叫唤,怔怔的抬起头来看她,落寞,哀伤,心疼在明润的眼里复杂的闪现。看得小谙的心一针一针的似被扎得生疼,轻叹一声自在他身边坐下,“可是有什么心事?”

    石七不去看她,只是愣愣的看着黝黑的屋子里已渐渐有了微弱的光,将窗户的形状一丝一毫都不差的影映了下来,却是明月已出。

    忽然之间,屋子里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铃铛之声,石七双眉一皱,探手就将自己身后的桌子重重的一击,只听“吱嘎”一声,他们身后的木刻画缓缓移动,渐渐露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来。小谙早就见怪不怪,这三年里,隔三差五就能遇见这样的状况。

    那透明的晶石盈盈的闪着水润的光芒,石七自那水晶里瞥见一袭黑色真丝长袍,脸色不由的一沉,待见着怀抱着一个蓝衫女子漠漠跟在其后的白衣清俊男子,他的面上渐渐浮起一抹怪异的表情。

    “呀,是青儿。”无意往那里看,但还是看见了那熟悉的容颜,小谙惊讶的叫出了声。只是却看不清那两人的脸,一个黑衣淡漠冷魅与那月色极是相称,一个白衣飘然在夜色中也熠熠闪着温润的光芒。不知为何,极是熟悉。

    “我还未回。”石七倒吸一口凉气,对着小谙匆匆道一句,便急急退往内室。心中极是不愿再见到那几个人,不知是因着楚夜开口要娶青儿,还是为着其他,只觉得心里闷闷的,缺了些什么。只是尹澈,他来凑什么热闹。若是他没认错的话。

    他白色的衣角才刚在拐角处一带,屋子外便有人高声求见,“一线天楚夜,月城尹澈求见飘尘居七公子。”

    小谙秀美的脸上恍然一笑,楚夜,尹澈,原来都是熟人啊,只是这七公子为何要躲着他们。淡淡一笑,她按着以往多少次那般,轻声道,“公子还未回来,两位还是稍些时候再来。”清喃细语,煞是好听。

    没回来么?楚夜凉薄的嘴角邪魅的张扬,从一线天出来的本事这么大,就没胆子见我么?脸上却还是带笑,显得彬彬有礼,“青儿姑娘中了毒,也只有七公子能解了,姑娘可否容我二人将青儿姑娘送进来。”

    小谙一愣,飞快地回头看向内室的方向,但那里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想是七公子已是默许,她便也不好拒绝,快速的将那木刻画恢复如初,施施然从座上而起,素手缓缓地拉开了门,一脸笑得温和,看向月下站立的那两个飘逸的身影,“两位,好久不见。”

    楚夜和尹澈均是一副呆色,楚夜更是一副挫败之感,“小谙……”他微微有些乍舌,“我找了你三年。”

    “请进来吧。”笑着将他们引进屋,她笑得有些无奈,“这里简陋,怠慢两位了。”

    “哪里,得见故人,心之所欣。”尹澈将青儿轻轻的放在座位上,转身在楚夜身旁坐下,细细的观察着小谙,脸上不似三年之前的苍白,已是微微有了红润之色,想必这飘尘居的生活不算清苦,至少她乐得其中。

    楚夜却是一副咬牙切齿,“不用说,肯定是那个石七。”眼中有一丝莫名的情愫飞快地一闪,如流星划过天际的刹那耀眼芳华。

    小谙无奈的摇头,“小谙的命是公子所救。”

    楚夜的脸一跨,颇不以为然,“那也不用把人藏得这么好,三年,我一线天情报之网齐出都没有你们的踪影。”小谙听了,心中一暖,但亦是一笑,怪不得七公子要躲着了,这个石头,还真是……

    “石头?”她忽然一阵愕然,直直的看向楚夜,脸上的表情怪异到了极致。

    “怎么?”楚夜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冷声道,“石头是月儿的石头,她不在了,这世间也就再没有了这个人。”

    小谙却好似没有听见,直到尹澈担忧的唤着她,她才悚然惊起。秀眉微微蹙起,忽然沉声道,“既然公子未回,两位就请回吧,小谙实在做不了主,青儿就留下吧,小谙对这医术也略知一二。”

    楚夜脸色有些阴沉,她这是怎么了,眼中有着莫可名状的慌张和侥幸之色,态度却是丝毫不见婉转的对他们下了逐客令。他还待说什么,身边的尹澈早就笑着抱拳道,“那我们先行回去,好自珍重。”

    小谙恍若未闻,只是在他二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眼前,才直直的坐了下来,清风袭来,一种凉透后背之感充斥全身。

    石七从内室出来,手拿着一枝杏花枝,面无表情。月光洒下来。如水般明净柔和的脸被月光所覆盖,闪着一层温柔的耀眼光华。微风吹起他的长袍,吹散他黑如墨玉的发,也吹得他手中的杏枝轻颤。杏红纷纷落地,至他的脚轻轻踩上,一地泛滥着一抹妖异的嫣红。

    “罗密欧,朱丽叶。”轻缓的犹如梦呓之声传来,石七一怔,手上的力道不加控制,“啪”的一声,杏枝折断,堪堪斜飞着地。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那截杏枝条,石七似是十分惋惜,嗔怪道,“好端端的冒出一句听不清的话语,就这么把我的花枝给弄断了。”他缓缓转过身来看她,笑得丰润俊朗,偏在她眼里还能看见那一抹被极力掩藏的阴柔。

    “看来孔夫子说的不错,女人就是麻烦。”石七笑着抬头望月,不去看她。却是知道她一直看着自己,因为后背的压力,渐渐让他不堪重负。

    “你到底是谁?”也不知过了多久,小谙才将自己的目光从他身上挪移,“石七,石七,七公子,不知你知不知道,楚夜他以前叫过自己做石头。”

    石七倏的转过身来,疑惑的眨眨眼,“此话当真,他的名字竟然比我的还怪?”说着,脸上已是一片懊恼之色,“我那老爹,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觉着这名字好,也只能辛苦江湖上的朋友,唤我一声七公子咯。”

    小谙眉宇间还是残存着疑惑之色,沉声道,“楚夜心爱之人与青儿俱是相似,难道世上真有如此相像之人?石七,石七,若不是七公子解释,小谙还以为是石头之妻呢?”说着双眼不肯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却见他先是一脸懊恼,直呼老爹害人不浅,继而却是面上着疑,回身看向她,“你的朋友,楚谷主心爱之人不是在三年前就香消玉殒了吗?很多人亲眼所见啊?”

    小谙脸上一阵苍白,喃喃道,“也许吧。”但一双眼还是不肯放过石七,现在想来,这个七公子什么都透着古怪。石七见她这般模样,好笑的眉一挑,“怎么?莫不是你怀疑我就是你那个朋友?”他脸上带着一丝挪移的笑,“可本公子好歹是一个男人,莫不是要你要亲自对本少爷严明正身。”说着,竟是眉眼含笑,双手在腰侧摆弄着,竟然已是在开始宽袍解带。他这个大胆的动作骇得小谙一声惊呼,脸上腾的烧起一片红云。

    “七公子,你……”她脸红着说不出话来,恨恨的一跺脚,转身冲进了内室。

    月光下,石七解袍的手一顿,怔怔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蓦地,一声叹息幽幽而出。

    风有逸涟,月有清辉,他英俊中带着柔和的平和缓缓看向在座上仍熟睡中的青儿,双手怔怔的抚上了那张脸。

    故人远,问谁摇玉佩,檐底铃声清吟。

    正文 第五十九章彩角声咬月堕时

    漫天的星斗在如缎的夜空下闪烁着幽深的光芒,不期然的映入了满池碧水中,风起涟漪,吹皱了一池繁星。楚夜和尹澈在绿谷深处席地而坐,故自对着那晕黄的月怔怔发呆,猛然间想起白天时那奇快的黑衣人,尹澈不由低喃出声,将平静的碧水再起波澜。

    “或许,阿月真的没有死。”

    楚夜狭长的双眸看他一眼,幽深的就好似已经凝结了千年的墨色徒的一亮,亮得耀眼,“我知道了。”

    也许是她在自己面前死的奇怪,也许是有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出现,抑或者那种她在身边的感觉从来没有远去,才想着,一抹白色清漪的身影便猛的闯入脑海,是那人眼里的温润和一丝闪电般消逝的狡黠;是那人与自己斗嘴面色通红却还是逞强;是那人穿着自己的长袍不伦不类的模样。静静的想着,唇边就不自觉地飘逸出些许柔和的笑意,带着些释然,带着丝轻松。

    尹澈静静的看着他,嘴角微上扬,似笑非笑的模样,“那个七公子可当真有趣。”

    楚夜猛地回头看他,眉轻挑,“怎么?”

    尹澈却避而不答,夜色里那点点星光斑斓一丝丝的被吸入他的眼眸,令他整个人似是陷入了深邃之中,“我们能这样平和的坐在一起,谈谈话,好像以前从未有过吧!”

    “怎么没有?”低低的一眨眼,楚夜深色忽然变得黯然,“当她愿意做萱草的时候,我们在环月山庄的时候,也一起说说笑笑,可是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

    “也许,那个七公子会是关键呢?”尹澈挑开额间的飘发,清澈的目光瞬间变得深沉,“他的身边有和阿月长得相像的青儿,三年前在梅林失踪的秦岭和小谙也俱是被他所救,他能在一线天和绿谷来去自如……不奇怪吗?”虽然从未和那个神秘的飘尘居的七公子见过面,但他却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感觉,阿月并没有死。但如果阿月没死,那死的那个人,会是谁?那阿月现在会是在哪里?既然没死,为何三年来都没有一点消息,难道真是那个七公子有问题?

    刹那间,绿谷之内骤然变得安静异常,只余下一轮明月皎洁高挂天际。

    似乎平静了几日,石七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院里。白天时,秦岭会醒来,替自己办事,而一到晚上,小谙就会安静的陪在他的身边。他们默契的把那天发生的事自动过滤掉,只是一起看月,一起谈事。他听得最多的便是小谙小时候的生活,讲她和秦岭的相爱,也讲那个令他们如此伤怀的人——雷仙儿,那个女子,想必也是心伤之人,否则也不会有如此的怨恨,要让小谙和秦岭有不得终成眷属。

    而那个一线天的谷主楚夜也自送回青儿后许久没有消息。青儿已被他送了回去,想必不出几日,楚大谷主就会叫人送礼聘礼去,到那时,碧血珠何去何从都凭了自己的心意而来。心底蓦地泛起一股冷侧心扉的寒意,他连忙一把紧紧捂住心口,婉约有如女子的眉紧紧蹙着,似是十分痛苦。

    刚从外回来的秦岭乍见到他这个模样,眼中隐隐有了担忧之色,疾步跑上前来,他一把扶住了石七有些瘦削的肩,叫道,“七公子……”

    石七艰难的抬头对他笑笑,“没事……老毛病了。”

    秦岭暗暗皱眉,这七公子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倒真是老毛病了,每次他总会见着公子犯病后就会往山后的凝碧池里泡了几个时辰,虽还是苍白的面容,可那痛苦之色却会稍减,想及此,他不禁管不得有欺上之嫌,一把抱起他,忽然觉得他浑身一震,那抱在怀中的身体是如此的轻盈,不禁愣了一愣。但忧心七公子的病,他没有迟疑,向着后山急速而去。

    “好了,你放下我,可以走了。”一到后山,石七轻声说道,那冷,那痛折磨得他脸上冷汗连连,面色也更见苍白。

    “公子你……”

    “走,”不容他还有说话的机会,石七喘着粗气,沉声道,“你替我准备衣衫放在池岸,替我守好了,我这个样子不能让人看见。”说完,竟是头也不回,一步一步地踏入凝碧池中。秦岭明白飘尘居有时行事是有些诡异,可能就此也得罪了江湖上的人,故此,石七让他好好守着,也不是毫无道理。当下,也只是快速的取了他的衣物,放在凝碧池岸边。

    负手站立在凝碧池不远处,他的双眼不时地四处查看着,只是看着日头渐渐西移,心下不由有些烦躁,再过一些时候,自己便会渐渐陷入沉睡,到时候,不知公子该当如何。回头瞥一眼平静无波的凝碧池,想必公子是潜进了水底。暗叹一声,他就地而坐,三年来,七公子不仅救了自己和小谙还为了他们身上的日蹉跎和夜相思,东奔西走,怠慢了身子。这份恩情,就算是让自己一生为奴,也还不清了。

    夕阳渐渐下沉,秦岭慢慢的便觉得眼前在陷入一片黝黑之中,但思及凝碧池中的七公子,他还是强自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他未知的却是飘尘居外,已经有了情况。

    通往飘尘居的必经之路,是一条叫做往世的小径,路旁是一丛一丛的迎春,金色滚边的长袍在风中猎猎飞扬,楚夜一个人静静站在小径的进口处,嘴角张扬,那里的尽头就是飘尘居吧,双眼在路旁一一扫过,眼中却立时精光乍现,双手急速的一扬,在暮色里划出两道耀眼的白色光华,惊得黄|色的迎春花瓣四处飞扬,那绿色的根茎相连处,隐隐的藏着一些墨色的丝线,那丝线盘根交错,尽头之处便是一串串的铃铛。

    邪魅一笑,他飘身向前,本是要找到上次去过的那个屋子,却不知怎的,再也找不见,浓眉一挑,他连呼有趣,双眼飞快的向四处张望,却在一个方向上一顿,也不知为什么,心中忽然感觉一片柔软,竟好似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语,要让自己过去,过去。

    也不迟疑,他本就是随兴所至的人,当下单足一点,向着那个方向疾身而去。

    才一瞬,他已是到了飘尘居的后山,一眼看见的就是那在暮色下波光粼粼的凝碧池,泛着柔软的碧色。眸中忽地一亮,他向着一个面朝着自己静静独坐的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及至到了那人面前,惊讶之色一下子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眼前之人,闭目凝神独坐着,白衣随风而动,眉目熟悉,不是秦岭是谁。心中疑惑渐生,秦岭是习武之人,为何自己到了面前都没有发现,不由得心中一动,小心的伸了手指在他鼻尖一探,竟是无一丝气息,不管他如何叫唤,他还是不醒,不由惊异异常,心道,“难不成是服食了什么假死之药?”

    “哗啦”

    凝碧池深处忽然响起一声重重的水击之声,楚夜心一跳,忙将身隐在秦岭的阴影之下。

    一个白色的人影缓缓地自池深处而来,白色的衣袍已经全湿,全都紧紧地包裹着那人的身体,玲珑之身凹凸有致,漆黑柔顺的长发湿嗒嗒的垂在腰间,清新雅淡又带着不真实的魅惑。却是个女子。

    自是知道秦岭会在这时毒发,小谙又还未全醒,而这飘尘居里也没有任何外人而来的警号,石七很是放心。看着那放在岸边的衣衫,她素白的面上轻轻一笑,浑不知她这一笑,倾人城,荡人心。

    背对着秦岭坐着的身影,石七双手慢慢移至腰间,缓缓地解开腰侧的衣带,湿漉漉的白色衣袍慢慢从紧贴着的身上滑落下来,凝脂似的背,若削成的肩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楚夜面前,他愕然的看着这个身影优雅的俯身捡起岸边的衣衫,穿在身上,一时之间只觉得血直往上冲,心里和身上同是一样的燥热不堪。

    及至那个恍若林间精灵,天上仙子的女子浅笑着转过身来,楚夜终是抑制不住发出一声惊呼,那个人,竟然是飘尘居的主人——七公子。嘴角慢慢的浮上一抹笑,他都未知,自己眼中有惊现的温柔。

    乍听见那声惊呼,石七的脸唰的一红,似素白的容颜抹了一层胭脂,娇羞可人,但眼中却惊怒并现,“谁?”她在凝碧池岸边长身玉立,衣衫在夜风下飘扬,直不似凡间之人。眉色间俱是恼意,冷冷的看向秦岭的方向,“你是自挖双目,还是要我动手。”

    “卿本佳人,奈何却愿变身男儿。”楚夜轻笑着从秦岭旁边的阴影里缓缓站起,一双眼中毫不掩饰对石七的赞赏之色,“当真是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石七的脸色蓦地变得惨白,脸上的红晕退尽,眼中闪现的惟剩下淡淡的痴,深深的怨,她恨恨的看着淡笑着的楚夜,冷声道,“与你何干。”便不再理他,双手抓着自己齐腰的长发,紧紧地一捏,挤出水来,随即却是一手抓起发带,简单的扎起,抓了岸边的衣物,向着主屋方向而去,清越的声音荡在夜空中,浅的淡然,“麻烦楚谷主将秦岭送回。”

    白色的身影一晃,便没了踪影。

    楚夜静静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瞧的都不禁有些痴了,想不到江湖上神秘的飘尘居主人七公子却是一个女子,还是这么个有趣清秀出尘的女人。一手抓起处在假死状态的秦岭,他的心中温暖一片,石七,七公子,轻笑着,满目悦然,一脸温柔。

    缤纷翠缬,浩然心在。

    正文 第六十章 山月不知心里事

    回到屋里,小谙已经醒了,见着楚夜和不醒的秦岭进来,一声惊呼,奔了上去。楚夜帮着她将秦岭放在床上,一边却不住的四处张望,犹豫些许时候,才装作若无其事淡淡问道,“小谙,你家七公子呢?”

    小谙替秦岭掖被角的手一顿,背对着他轻轻道,“公子还未回来。”

    “胡说,我刚才都见着她了,就是她让我将秦岭带回的。”楚夜嘻嘻笑着,脸上带着得意。双手环抱于胸,一点也没有一线天谷主的样,竟显得有些吊儿郎当。

    小谙还未说话,只微微怔神间,有一个脚步声已经从院门走入,气韵绵长,脚步清浅,“小谙。”石七的声音从他们身后清浅的响起,带着些独特的慵懒。楚夜笑着转过头去,有瞬间的失神,眼中笑意愈盛,呆呆的看着她,烟绿色的长衫,嵌着月白的边,而配上了玉似的容颜,俊俏的眉眼,当真是倜傥,还是一派翩翩佳公子模样。

    石七欣长纤细的身子微微俯下,双唇勾起的弧度透着张扬,却根本不去看他,只是对着小谙,语气愈加的温柔,“他不会有事的。”好似这时才发现楚夜在这儿,石七视线在他身上溜了一圈儿,唇角一勾,眉眼弯弯的抬手半放在小谙身上,笑道,“楚谷主怎会有闲情来我飘尘居。哦,难不成是来送聘礼的。”

    楚夜眉头一皱,忽然笑了起来。他早就忘了那时和她说过要以碧血珠为聘礼迎娶青儿的话,却想不到她还记在心里。

    “就算送聘礼,碧血珠也会送到芜川叶家,好像轮不到七公子插手啊。”好整以暇的顾自找了个位子坐下,楚夜笑得张扬。撇转头去看石七的脸,却不料她早就转身背对着自己,倒是小谙,苍白的脸愣愣的看向他,犹豫良久,她才缓缓开口,“楚谷主,可否借碧血珠一用?”

    楚夜眉眼讶然的一挑,目光灼灼的看定小谙。

    小谙艰难的站起身来,低低的声音在微凉的空气中淡淡流转,“我和师兄中了毒,还缺一味药引。”

    “是碧血珠?”楚夜一字一句说道,却是对着石七淡薄的背影,“想来定是这位七公子说的吧。”

    “不错。”石七缓缓转身,抬手悠悠的抚上了如远山般黛黑的眉,似是要将自己眉间的傲揉搓的更出挑些,“日蹉跎和夜相思的解药,只差一味碧血珠。”

    “日蹉跎,夜相思。雷仙儿搞的鬼吧。”楚夜冷哼一声,从座上踢踢踏踏下来,对小谙道,“你就这么信她,碧血珠里的可是的宝藏?”小谙的脸色一白,怔怔的看了一眼就在身边的七公子,旋即低下头去。

    石七鼻子里冷冷哼出一声,眉间微挑,眼中却似盛满了满天的星光,晶莹璀璨的让人挪不开眼睛,静静看着小谙,她直言不讳,“我承认我有私心,师父是曾说过碧血珠粒的如血珠丝是海天之压力的老前辈用卷圣海棠汁一丝丝注入其中,确实能做解药,而它亦是我回家的钥匙。”

    楚夜的心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回家?他对这个词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似如果让这个七公子回了家,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心中的那个影子也再无可能……双眼不明所以得波动,薄削得唇更显邪魅的斜斜一歪,“若我不借呢?”

    小谙的脸一下子失去了唯一的血色,哆哆嗦嗦着与七公子对视一眼,继而素手不停的绞着自己嫩黄|色的衣襟,小声道,“不要紧,不要紧……”谁都能听出她口气中的绝望。石七面上不变神色,纤眉却不易察觉的的一挑,柔声安慰道,“不要紧……”回身对着楚夜说的咬牙切齿,“不就是卷圣海棠么,我们慢慢培育,总有办法。”

    “不知七公子有没有听闻,卷圣海棠乃海棠至尊,单海老前辈培育的那株就花了四年,小谙和秦岭还能再等一个四年吗?”楚夜在一旁说的云淡风轻,双眼只注视着那风华绝代的七公子,瞧的分外认真。

    “那依楚谷主所言,该当如何?”声音中夹带着一丝薄怒。

    “那就是碧血珠呗。”他眼中满是无赖的笑。

    石七气极,闷转过头不再理睬这个疯子。小谙一时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眉轻轻的蹙起,望着石七那苍白的脸上渐渐闪现的一抹绯红,心不由一动,那个人和石头在子午崖底也是这般斗嘴吧。

    “我说真的。”楚夜的声音忽然转作低沉,涩涩的瞧着石七,低眉的一瞬间能让人瞧见不轻易往外露的凄伤,“我能给你碧血珠,但请你答应我,在月儿没回来之前,你不能走,”他忽地抬起脸来,一瞬之间一眨不眨的盯着满面震惊和慌乱的石七,说得温柔,“若是月儿不能回来,七公子就永永远远的陪在我的身边吧。”

    石七的身子不易察觉的一晃,白皙的脸涨的通红,恼怒不已,“你到底再说什么?”她忽然意识到小谙还在这里,口含讥诮,“难道楚谷主竟是所好龙阳?”

    楚夜也不恼,只是张着他幽深的双眼,朝着她不可思议的一眨,“龙阳之癖吗?随便他们去说罢,七公子只说你答不答应?”他转身往外走去,临出门时却霍然回头,“怎么?难道七公子知道月儿并没有死?”说完留下一脸懊恼的石七和满目狐疑之色的小谙,静静的无语。

    石七一阵懊恼,怎么会一时反应不过来,江湖上应该早知古雨月死了的事,他说她未死,难道知道了什么?怔怔的拿手抚上了自己绝色的容颜,心中说不出的苦闷,这张脸,终究不是自己的。

    “七公子……”小谙忽地一声轻叹,语气幽幽,“你到底是谁?”

    石七面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微笑,眼中,慢慢升起一层水润的光华,“小谙……”这个声音稍带着些嘶哑,却依然如浓雾中雨珠相撞的声音穿透而来,蛊惑了人心,那声音说是这般的熟悉,就好似在子午崖的歌声还在耳边轻扬。

    “你,你是……”

    石七回她一个虚弱的笑,伸手缓缓解下扎着发的丝带,带着些许湿意的长发如一股乌黑芬芳的泉水淌至腰间,华美得令旁人呼吸凝窒。从披散纷拂的乌发中,她仰起脸来,明眸朱唇,容光慑人。

    小谙张着惊异的双眼,怔怔的走到她的面前,伸出一只手缓缓的着她的脸她的发,轻轻笑着,“其实你没必要瞒着我的。”双手一紧,她一把狠狠抱住了她,“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了,怎么会?”

    “我已经不是我了……”石七口中有若有似无的惆怅,慢慢的抬眼看向远方,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三年前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每次在梦中惊醒,她也只能就那样的告诉自己,我已经不是我了,现在的自己,什么都不是自己的,没有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不久之后也要交到别人的手上,竟是心中所想所作,也只是依靠着师傅。

    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

    花非花,雾非雾,何日起凄凉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枝上柳绵吹又少

    花非花,雾非雾,何日起凄凉。

    小谙已是哭得累了,将大半个身子轻轻靠在石七身上,漆黑的屋子里还隐隐约约能听到些啜泣之声。

    天还未亮之时,飘尘居却来了不速之客。楚门恭恭敬敬的在往世路上高声求见,一如飘尘居定下的规矩,一丝一毫无一差别。

    石七微微皱眉,直觉定是楚夜又想了什么鬼主意要来刁难,当下也只是在屋子里曼声婉拒,孰料楚门竟是直直的跪倒在往世路上,默默地不再言语,只是一个劲地磕头。

    “到底出了何事?”

    楚门已身在内堂,垂手站在石七身侧,不时偷眼去看他,黑色的长发披散肩头,风不时的吹起柔软的发丝,拂过他俊美的脸颊,一双深不见底的清澈眼眸,淡淡的闪着琥珀色的光芒,嘴角轻轻挑起,显出几分灵动不羁来,眉眼带着不尽然的笑和淡漠的薄怒,又隐隐带着丝邪魅和几许说不出的妖媚来。真有些雌雄莫辨的魅。

    察觉到身侧之人的恍惚,石七的眼中无奈加深了几许,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霍地转身,一张倾城般的脸就停在楚门的眼前,距离他的不过几寸,“我在问你话呢?”

    楚门乍见那张忽然放大的脸,惊的倒退了几步,站定。重重的垂下头,“小人此来,是因为二谷主吩咐务必要请七公子往一线天做客几日。”

    疑惑的一挑眉,石七轻哼一声,有些恼怒,“这又是楚夜搞的鬼吧?”

    “此事谷主并不知晓。”楚门稍稍犹豫了一下,似是在考虑要不要说,眼见石七眼里渐有怒气,灼灼的逼人而来,方才低垂下头,小心说道,“谷主今天一大早就带着碧血珠往芜川叶家而去。”

    “砰”的一声,内堂里有茶杯落地的声音响起,石七的表情古怪异常,一脸平静淡漠的如先前无异,就连眼里也只是那淡然的笑,视线自那内堂往楚门身上扫过,虽是短短一瞥,眸光清淡不带烟火,却瞧的楚门的心越来越的生寒。

    瘦削的手在袖中不住的捏紧再慢慢放开,石七淡漠的抬眼看着楚门,静静道,“就请告知颜谷主,就说石七必当前往。”随即,便是垂了眉,冷冷的看着楚门退出门去。

    小谙从内堂里奔了出来,一把抓过他的手,急切地摇头。

    石七温柔的拍打着她的肩,笑得温柔,“傻瓜,你这是做什么?”

    “不要去了。”小谙哭得伤心,眼中含着对眼前之人的疼惜,呜呜咽咽,“虽然你不肯说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开心的经历,我不想也不要你再受什么苦了……他不该这样,不该这样啊……”

    “又该怎样呢?小谙。”石七浅笑着捧起她哭得梨花带泪的脸,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抹掉她脸上的泪痕,“你放心,我定能弄到碧血珠。”

    “你真的要去,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那带上我和师兄。”小谙一把抹掉了脸上的泪,一脸认真,看着微微有些发愣的石七,笑了,静静的犹如一株孤芳的水仙。“否则我是死也不会让你走的。”

    “好……好吧。”石七心中慢慢淌过一阵,一时之间,心中的寒意也随着那股沁人心脾的暖意悄悄消散了些。笑着为她扶好领口的一斤,扶着她的头缓缓地放在自己腿上。

    翌日,就如昨晚所说,秦岭驾着马车,载着石七和小谙二人,慢慢的往着一线天而去。

    当是时,尹澈并未离一线天而去,他直觉楚夜此去芜川叶家或许并不是为了向叶青提亲,而是有什么其它的想法。

    他从颜峰口中知道那个能和自己那般给楚夜吃鳖的人——飘尘居的七公子已到了一线天,同来之人还有子午崖底的小谙和秦岭两人。只是在一线天几天,不知是人为的有意还是天意如此,他和那个神秘的七公子竟是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在一线天里闲的无聊,独自去往绿谷,静静的站在那白玉墓碑之前。远远的瞥见一袭缥缈的白影施施然而来,嘴角挑起一个淡淡的笑,他知道那是谁。

    石七在远处已经看见了尹澈,本想象前几次那样就此避开,却不料他已经先看见了自己,不得已,才慢慢的踱了过去。

    “尹城主。”

    “七公子。”

    两人各自打过招呼后竟陷入一片无言的寂寂之中,安静得可怕。

    “七公子是在躲着我吗?”良久,尹澈才先自打破沉默,脸上温润笑意不变,眼中的清明亦是毫无波动,只是自那眼眸深处却渐渐涌现一抹深入骨髓的凄伤来。

    石七脸上乍现一抹病态的晕红,脸上燥热,不知该如何开口,眼角余光瞥到那白玉做就的墓碑,蓦地清叹一声,转身慢慢走去,“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这是七公子给尹澈的忠告吗?”尹澈问得酸涩,不知不觉中就将在自己身边的这人当作了那个现在也不知身处何地的人。

    石七脚步重重一顿,略微转过头去,“何必再去执着那个已经虚无缥缈的人呢?这不仅是我对你的忠告也是对楚夜的。”说罢,侧着身子,要向前走去。却在一抬头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是吗?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楚夜一步步自远处缓缓靠近她,走的何其艰难。黑衣上干净依旧,只有满面地风尘,微乱的鬓发,能看出他的疲惫。眼里的一丝哀伤就那样毫不设防的展露出来,让石七有些猝不及防。

    “你,你……”石七怔怔看着面前的楚夜,他就那样冷冷的看着她。那样的目光,似是要将她紧紧地揉碎在他的心间,影印在他漆黑的瞳里。“怎么?”她略一昂首,仰着头看在落日下的他,疲累中带着一丝本不该在他风华如玉的面庞上出现的沧桑,心一时之间微微泛着酸,“楚大谷主是来兴师问罪来了,是怪石七亵渎你对古姑娘的爱么?”

    身后的尹澈忽然低低笑出了声,慢慢的走了上来,与她并肩站着,眼看着楚夜,满眼温润,“楚夜,七公子不是这个意思。”

    石七冷哼一声,越过他冷冷而去。却在她白色的衣角与他黑色长袍纠缠在一起之时,语气复杂,略带薄怒欢喜和忧伤,“既然死了,就让她走得安心,这天下……不该这么执着于一人。”

    “就算她还在,也不可能属于你们当中任何的一人……”

    一袭白衣去的远了,清越的声音中暗哑着透出些萧索来。

    风轻扬,人自各心事,几疏楼。

    正文 第六十二章人静蛩喧天欲霜

    清晨的寒气弥漫着,一座座亭台楼阁在迷雾中若隐若现,一切都显得那般的梦幻。遥望水阁的一端,那烟织雨绕的雾中沁带着逼人的凉意,漫织在浅青色的江面。有点青翠夹带着红艳在这雾气中隐隐灼灼,烧了人的眼。隐约可以看到对面楚夜的聚美娇园处一片莺莺燕燕,吴侬软语,倒也好听,只不过就是过于嘈杂。

    楚夜和尹澈与着石七在水阁而坐,楚门与秦岭分别在楚夜石七两侧站立,不时地频频皱眉,显然也听闻了水阁对岸的那片扰人心的喧闹,楚夜只觉得头有两个大,当初只是太想念那种有她在身边的感觉,以为是因了那群和她相像人的存在,现在看来却根本不是。偷偷的向坐在身侧的石七斜睨去一眼,却只见她正端起茶盏,抿了口,也遮住了唇边“就你活该”的笑意。

    尹澈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没来由的心中一股酸涩,只是觉着有什么东西要逃逸出心去,无论自己怎么抓取,它都从未属于过自己。

    “谷主。”有谷卫从门外进来,神色平静,想必都是见惯了大场面之人,他一进来就对着正首的楚夜微微一躬身,“芜川叶家的当家家主叶初得携女叶青正在大厅守候。”

    楚夜一听,立时满脸都变得灰黑,暗自在心中将叶初得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不敢有什么不恭敬,忙敛了姿容,微有忐忑的朝石七瞄去一眼,见她笑得温润如玉,似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心中不由一烦闷,一甩袖子,大步而去。

    石七施施然笑着起身跟了上去。

    待尹澈也要起身跟过去,却被那人一把拦了下来,对着他恭恭敬敬的说道,“小令公子请尹城主往端王府一聚,吩咐小的务必要请了城主去。”尹澈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是他要你这样和我说的?”

    “是。”

    尹澈抬眼看向那在雾霭迷蒙中的远山,目光渐渐变得幽邃,“他还说了什么?”

    “尹城主,当断则断定能徒减众人伤悲,若是执着于此,则伤人亦自伤。”那人努力的回忆起小令说过的话,静静道。

    尹澈的身子不易察觉的一阵轻颤,“伤人亦自伤?”他喃喃说着,转头看他。

    “是。”那人将头低得更下了些,双手奉上了一支金钗,他的眼突地一亮,劈手夺了过来,厉声道,“你怎会有这个东西。”这是南姐的东西,可在三年前蓝如南身死之日就早已消失不见。

    “这也是小令公子要小的交给尹城主的,说您看了,自会随小的去端王府。”

    “带路。”尹澈面色阴沉的一字一句吐出这两字,转身随着那人匆匆出了门。小三在烟雨阁看着他出去,白袍隐入雾气中渐渐不能再瞧见,一身青翠干干净净,挺立在雾霭沉沉中,嫂子哥哥……

    “七哥。”还未进得大厅的门,就有一片鹅黄|色的羽毛轻飘飘的飘进了石七的怀里。

    “青儿。”叶初得在一旁见了楚夜黑色的衣袍一角,急得出声喝止。叶青在石七怀中调皮的一吐舌头,规规矩矩的站起身来,冲着楚夜行礼,“青儿见过楚谷主。”再起身时,已是满面飞红,目带羞涩偷偷打量着俊俏冷魅的楚夜。

    石七在一旁,瞧的心些微的酸涩,但面上只是淡淡笑着,走向叶初得,“舅舅。”

    叶初得眼中有一股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但也只是一瞬,他便笑着拍拍石七的肩,目带嗔怪,“你小子什么时候回去一趟,你爹都要念叨死你了。”

    “他老人家只要不是一天到晚要给我找媳妇,我早回去了。”石七一脸苦恼,蓦地觉得身侧压力骤盛,微微侧头过去看,却见着楚夜在一旁狐疑的看着自己,那幽深的眼里隐约带些丝心爱的东西要被人抢走的紧张。不由好笑的一挑眉,继续刺激着某人的神经,脸上作一副叹惋样,“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是该回趟家了,爹他也是为我好。”

    “不行。”楚夜冲口而出,立时大厅中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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