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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剑_番外第1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1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未知

    利剑_番外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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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剑 +番外 by 空梦

    利剑1

    利剑

    很多年後的一天里,陈东问我:张健,如果那次我放手,我们真的余生都会至死不相往来?

    我没有回答他,我忙著替我的狗洗澡,没空搭理他。

    1

    我小时候脾气暴躁,对什麽都不耐烦,谁多说两句我就甩头走人,我妈烦我这个倔脾气,送我去书画老师那里学书法,由衷地希望我能陶冶一下情操。

    花了大价钱请了城中挺有名声的一个老师,招了我,每次进门那老师都叫师母盯著我别把他的宝贝花瓶砸了。

    因为第一次见面,我就一不小心把他漂亮的青花瓷制的烟灰缸给弄碎了。

    师母是温良娴淑的那种女子,老师的话她奉若金言,果真每次打我一进门开始,漂亮的杏眼就直盯著我打转。

    那时实在年小,要不,我非得误会她对我……有点意思。

    陈东就是那时候认识的,他叫我老师叫师兄,他父亲就是城中最有名的书画大师,名下弟子不多,但个个都是数得出来的角,晚年得了这麽个儿子,自从学会在地上爬之後就成了他们那旮旯最淘气的孩子。

    我趴在书桌上练鬼画符的一个月後,陈东出现,带领著他一大票尾巴虫浩浩荡荡推开了老师院子的门,脚还没进就说:“师兄,我来这边玩,给我口水喝。”他衣服上尽是泥巴,脸也黑黑的,我瞥著眼瞧了眼一群脏孩子,不耐烦了,把刚写的一页张扔了,继续下一张。

    师母倒是显得很高兴,赶紧著回房子里头拿水去了。

    原本在看古书的老师也一别於平时严肃的脸笑著说:“陈东,玩到这边来了。”

    “嗯。”野小子满不在乎地用袖子擦了把脸:“刚忙完了打仗,渴了,跟师兄来要口水喝。”

    院子里一刹那挤进了七八个捣蛋鬼,闹腾得跟装了满院子的蚱蜢一样,简直没法安静下来了。

    我不耐烦,甩了手,准备下课回去。

    老师被围在那群孩子中央,我也懒得过去打招呼,推开院子的门就要出去。

    “喂,那个人,穿白衣服的,你干嘛去啊?”大大咧咧的声音从背後传来。

    我回过头,眯了眼,看著那花脸,心里头有点著怒,没人敢用这种肆无忌惮的语调跟我说话。

    “师兄,你徒弟啊?”大花脸转过头,问著我老师。

    老师刚点了头,他就迫不及待地转过头说:“哟,那我就是你师叔了,小子,过来,叫师叔,来磕头。”

    当下,火从心底冒出,我愤怒至极,但捺於这个老师平时还不错,我按下脾气,没冲过去挥那小子一拳头。

    回过头回了家,告诉我妈我不再去那个老师那里。

    我妈愤怒,我更愤怒,无奈之下双方妥协,再请另外的老师继续陶冶情操。

    而陈东,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我跟他,水火不容。

    ps:新坑……写著玩儿……折腾自己……顺便娱乐自己……

    利剑2

    利剑2

    事实上,没过几天我就重新回到了前面那个老师那里上课。

    原因是在拜另一个师父前的那一刻,我把他们家向我扑过来的京巴狗一脚给踢了个半死。

    再多的钱,再多的礼,那老师死活都不收我,大门一关,不许我家人进。

    很多人愤怒,包括我一向不容易动怒的父亲,一巴掌挥了过来,我一闪,躲过,他更愤怒:“我抽死你这个逆子。”随即过来,两手都用上,一手揪住我,一手就往我脸上狠狠地掴。

    我委屈,也愤怒,但不敢回手,怎麽说他也是我老子。

    我妈在旁边吼:“张国华,你手轻一点,打坏了脑袋他就真成傻子了……”我妈一把过来抱住我头,哭:“本来就挺傻的,再傻成什麽样了,将来讨媳妇都会讨不著了。”

    我怒得根本没法言语了,只好让她没完没了的哭诉著我傻,也没辄,谁叫她是我妈,说我傻我就傻吧,没什麽大不了的。

    我爸还是挺生气,但无奈我妈护子心太切,转身就愤然离去,当晚就不许我跟他们坐一个桌子吃饭,明摆告诉我我不是他儿子。

    我奶奶把饭端到面壁室里,摸了摸我的头,把鸡腿撕成条塞进我的口里,笑得很慈祥,说:“别跟你爸计较,你这脾气其实是随了他的,奶奶回头教训他去,咱们健健不生气。”

    我原本没食欲,听奶奶这话一说,大嚼著鸡腿,打算原谅我爸得了,这也没什麽大不了的,怎麽说他也是我亲爸不是,他不认我我认他。

    “你说你爸多狠啊,下手那麽重,要是打傻了,可教奶奶怎麽办啊……”我奶撕著撕著鸡腿,眼泪汪汪了。

    这下,我是真傻了,原来,在我奶奶心里,其实我也是一傻子。

    我咀嚼著鸡腿,回过神随便地抗议了一句:“我不傻。”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她是我奶奶,说我傻我就傻吧。

    但显然,在我爸眼里我不是一个傻子,而且聪明得让他头疼,在我打开他的第三个保险柜把爷爷留给他的玉器掏出来时,他就恨不得把我的手给废了。

    他先是嫌我脑子,这下,连我手他都看不上眼了。

    在不能愤怒得灭了我的前提下,我爸只好认为我可能在中国博大精深的书画深渊里能继续修身养性陶怡情操一些,重新找上了我前面的老师,哈著腰笑:“林老师,我这逆子,还得您教,拜托您了。”

    我爸怎麽说也是城里一有身份的人,林老师尽管面容抽搐,无奈涵养太好推拒不过,只好又将我这祸害留了下来。

    那天陈东也在,在旁可著欢地磕著瓜子听著我爸跟老师说话,拿著眼要笑不笑地斜瞥著我。

    我爸一走,他在背後喊:“叔叔慢走。”

    然後回过头看著我,伸著食指勾:“小子,过来,给师叔磕头。”

    我当下毫不含糊,把桌上的茶杯一抓欲向他砸去……

    “使不得。”惊惶失措的声音,来自师父跟师母的口里。

    我看了眼手中的杯子,又是景德镇的青花瓷,罢了,松了手,放到了桌子上,不过,我拳头握了起来,想著握了也不能白握,遂往那个笑得两排牙都露出来了的猖狂小子走过去。

    利剑3

    利剑3

    事实上我拳头还没揍到他身上,那小子就用腿扫了过来,害我一踉跄,吃了个狗爬屎。

    我怒得在地上一跳而起打算复仇时,门外面就窜进来几条狗,纷纷狂吠:“老大,这小子就交给我们来伺候……”一顿拳脚相踢,惊得在旁的师父师母又在叫著:“使不得……”

    我边打边翻白眼,身上早中了好几招,疼得很,赶回头得跟我妈说说,这年头,早就不流行文什麽雅了,拳头说话比较实在,符合生存观念。

    师父在旁叫:“陈东,快叫他们住手,唉呀,我的玉瓶……”

    一片惊乱中就听见陈东大叫了一句:“兄弟们,收手……”

    手是收了,我也给趴地上了,我尽量把眼睛睁开,看著那居高临下看著我的身影想,这个人,老子要折磨他到死。

    事实上,我做到了,在很多年後。

    陈东想什麽我不知道,反正之那架之後我师父那院子里就常见他身影,在我身边打了几个转转,什麽也不说就走了。

    人走是走了,但会留下的有精制的什麽小木枪之类的,有时还有奇异果那时候挺稀罕的吃的东西之类的,师母笑著说是陈东在给我请罪,讨好我来著。

    我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不过,这个人,我现在不想再跟他打一架什麽的,自那架之後,我骨头错位,是给医院的车给拉走的。

    我爸又火了,平时笑面虎的老头怒得要叫人去踏平那书画大院的门,还好,我妈给拦住了,说:“你今天踏平了他家的门,改明儿他来踏咱们家的,儿子到时候连个养伤的地方都没得了。”接著就是大哭。

    然後,我奶也接著哭,埋怨那小子家怎麽是跟我们家旗鼓相当的家势,要是差一点点就可以报仇过去了。

    於是,基於是小孩子闹事,而陈东的家长也拖著他来陪了罪,这事只好了了。

    而陈东在那之後,就在我身边鬼鬼祟祟,对上我的眼就是笑得露出白牙齿,就像一头凶狠的却又要向人讨好的狼,看得我一阵生寒跟厌恶。

    我讨厌陈东,无庸置疑。

    陈东讨不讨厌我,关我屁事。

    他来我们家陪礼陪了好几次,陪得跟我奶熟了,就央求老人家说:“张健不理我,我怎麽讨好都不管用,您帮我说说情去。”

    他捣鼓地敲著我奶的腿,我担心他那贱手一个没落实了敲疼了我奶,冷冷地把那爪子打开,跪我奶面前,轻柔地用手抓捏著。

    陈东僵了脸,揉揉手,也跟著跪下,又朝我奶谄媚地笑……

    “小孩子不记隔夜仇啊。”我奶还是特慈祥,老人家记性不好,不记得前段时间暗地里拿著她的小剪刀扎著布人要帮我报仇的事了。

    陈东来了几次,我特别烦,对我妈说:“他再来,轰了出去,不轰,我自己滚。”

    我奶记得我是她亲孙子这事,老脸一板:“不能让他来,哼,欺负我家乖孙。”

    於是,陈东在我家绝迹,这让我觉得高兴,尤其当我发现我的骨头愈合得可以跟人干架时,看见陈东稍微心情好了一点。

    那时候,我连做梦都是脚踩在陈东脸上的。

    利剑4

    利剑4

    我还是去找了陈东干了一架,以报前仇。

    我躲一小巷子转弯处等陈东刚过来就踹了他一脚,玩了个阴,而陈东一跳起来,挥拳就来,看清我,收了手,但我拳头已经打在他脸上了。

    於是,陈东也怒了,看我的眼睛火腾腾地还带点委屈,我权当看花了眼,一脚扫了过去,陈东没有示弱,狠命地一脚踹我肚子上,疼我一哆嗦差点倒地。

    丫的,是个男的,就该这样,前段时间这白眼狼那假惺惺的模样差点没把我恶心死。

    那架终於成功被我挑起,两人都有非常强烈的战斗气息。

    那架打得天昏地暗,我又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陈东躺我隔壁房,不过只有二天就出去了。

    这次我爸提了我去陪礼,陈老先生眯了眼,笑容可掬地说:“小孩子打架,没事。”估计看我比他儿子惨,也就不计较了。

    我爸恨铁不成泥,如果不是我奶跟我妈护著,我也就被他逐出家门了。

    陈东自这之後就不出现在老师家,这样过了一年,我爸看我那脾气还是又臭又硬,倦了,跟我妈说:“你生的这孩子……”尔後是长长的一声叹息,像是“无药可救”之类的意味。

    我妈瞪著眼睛:“他也是你儿子。”

    不过,她也没辄,我依旧是上了课回头他们多说两句我就玩儿消失,这课我也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到了最後,干脆不去了,我爸拍的板,说,省钱。

    再次见到陈东是高中,分班好死不死我跟这王八蛋一个班,凑巧他还坐我後面,当时我们一打招面,我觉得我连眼睛都可以发射出冷箭,而陈东,要笑不笑地扯著嘴角,很难看。

    我进的那学校是市第一重点,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爬进来,我成绩不上不下,我爸也是费了一翻功夫把我折腾进来,而班上第一名是陈东,於是老师说了:“你当班长。”

    很好,他是班长,我已经在想回去跟我爸说我要转校会不会被他拍巴掌?还是据实以告以前我打输了两次的王八蛋跟我同学校还同一个班他还是班长铁定以後会有事没事就尽找我麻烦?而我一麻烦来了肯定不是躲而是抬头迎上然後再次进行第三次恶博事件然後以我进医院再去陪礼而告终?

    我沈稳地判断出後果,也不觉得打不过陈东有什麽丢脸,丫的,这小子足足高老子一个头。但是我还是没有跟我爸去进行一次“亲切的”垦谈,因为我这人比较傲,德性非常差,这次被我奶跟我妈的眼泪逼著进了这所高中後,我就跟我爸放话:“我是个男人了,我的事自己处理,以後你少来管我的事。”

    所以,尽管我後悔我放话的时间早了那麽一天,但这事我还是开不了口跟他说的,我的最後结论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小子再欺负老子,捅他一刀大不了去坐班房,我还未满十八岁,应该可以还减刑什麽来著。

    我做好打算,心安理得,第一节课就睡了下,早上我奶一大早就进我房间跟我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话用以表达她对她爱孙进入高中的祝福之情,偏我还得装全神贯注以示我对她的听话,累得我一大早就没精神,乖孙不是那麽好当的。

    因为是第一天上课,每个老师都是走过场,我迷迷糊糊地睡著,等著那帮子喷口水的为人师表的人类走掉好回家继续睡……我正想忽略前头那个大嗓门说他是物理老师的人的声音进入第二阶段的中程序睡眠,後面有人挫我後脊梁骨,我只迷糊一秒,一想起後面那人是谁,反射性全身神经都紧绷起来了,恶狠狠地回过头大吼:“你他妈的挫老子的背心,找死……”

    全班鸦雀无声,回过头,前头的秃顶老师铁青著脸满眼怒火盯著老子我。

    梁子,再次义无反顾地结下,陈东,老子跟你耗上了。

    那免崽子,亮晃晃的白牙闪得我眼红,我没再次回头,但我知道陈东这辈子如果不死我手里我他妈的是绝对死不瞑目的。

    利剑5

    亲爱的们……要皇帝的番外???看利剑吧……张健怎麽折腾陈东……那就是华诚然怎麽折腾皇帝的……

    利剑

    5

    我在教室门外站到下了课,实在是困得不行站著睡了会下课铃就响了,走到教室的位置,陈东伸过手,拿出一个笔记本。

    “给。”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坐下。

    “这节课的笔记,刚才老师列出的第一节的重点。”

    “陈东。”我回过头对他笑:“你他妈的别烦我,我跟你说一句话都嫌恶心,真的,你别恶心我好不好?”

    陈东的脸绿了绿,他低下头随即抬起,很认真的说:“你就这麽讨厌我?就为我打了你一次?我那麽赔礼你都不饶?”

    “你让我恶心。”我冷笑了声,作了陈案结词,如果有天生看一个人不顺眼,那麽在我眼里陈东必是那个人。

    後面那人不说话了,下了课,我归心似箭,找我奶奶谈心,跟她说:“奶,学校不好,同学也不好,我得转学。”

    我奶耳朵有点重听,把小皱巴脸伸到我面前,“啊,什麽?乖孙,你要跟奶说什麽?”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她一见我就会这样笑得乐呵呵。

    我动了动嘴,想跟她提起陈东那王八蛋,不知怎麽地,我老是不想跟他呆同一个地,呆久了就更心烦气躁,不是想抽他就是想弄死他。

    “乖孙,饿不?”我奶摸著我的头,小老脸都快让她笑成一团了。

    我站起身,冲著她的耳朵喊:“饿了,你陪我去吃饭。”

    我奶赶紧站了起来,拉著我的手,喊:“孩他妈,赶快上饭,我乖孙要吃饭了。”

    我无语,只好让她拖著走,那话是怎麽都说不出口了的,尽管她会依著我,但是……我还是不让她烦心吧,免得那小老脑袋里总是想些有的没的,把自己给骇著了。

    那天早上上课,陈东拦住我,趁我不备拖我到一小黑巷弄,说:“我没想过要打你的,第一次是这样,第二次我是下手重了,我跟你道歉,你要真恨我,你打我一顿,我不还手。”他把手中的铁棍递我手里。

    我看著那棍子,想著可行性有多少?还是这厮要陷害我?我看了看旁边……

    “就我一个人。”陈东说:“你想怎麽打就怎麽打。”

    “哼。”我冷哼声,想著还是不能打,我奶最近身体不好,出了事得让她烦,收拾这家夥我自个儿有的是办法,用不著他自动送上门,我很虚伪地说:“老子不恨你,真的,陈东,你他妈的只要别缠著我,老子就谢天谢地了。”

    我转过身就走,陈东在後头吼:“张健,都一年了,你他妈怎麽就这麽小心眼。”

    一年?陈东,老子告诉你,老子讨厌你,十年老子都一样恶心你。

    我冷冷想著,头也不回往学校走去。

    利剑6

    利剑

    6

    没过几天,我摸准了陈东的路子,趁他刚跟一夥人打完架跟他那帮哥们散了夥回去时在半路拦上他,一棍子猛打,他刚打完受了伤又没力气自然敌不过我,我一棍挥过去在他肩上,眼不眨心不跳,冷笑著用脚踹著他趴在地上的背:“龟孙子,还敢不敢惹老子?”

    我知道我的行为卑鄙无耻,但我从不拿君子小人这种世俗的标准来衡量自己,我只知道,谁欺我一分我必还十丈。

    陈东抬起头,红了眼,不知是疼的还是怒的,他吐了口唾沫出来,我一闪,他吐的却是另一方向,唾沫里沾著血丝,我踩在他背上,“再惹老子,要你的命。”

    我冷哼了声,捡起棍子往回走。

    “张健。”有人在背後吼。

    我没回头,他还是在吼,声音有些残破却偏偏喊得有几许狠厉味道:“你他妈的就真这麽讨厌我?”

    我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丝毫迟缓径直往前走,他还在前後叫:“这样我不算欠了你?”後面有脚步声跟来,我回过头,一棍子全尽全力扫过去,打中了他的腰,他飞倒在地,我眯著眼高高看著他:“别逼我弄死你。”

    “你比我狠。”陈东冷了脸,抹过嘴角的血,还有力气说话:“我怎麽会觉得我喜欢你。”

    “呵……”我闻言冷笑了起来,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可笑,“那是你瞎了眼。”

    “我是瞎了眼。”陈东倒在角落还有力气笑,笑得嘴角眉梢都是笑意:“师兄说叫我不要撩你,我偏不信,呵呵……”

    我没空陪他笑,我得赶著回去陪我奶奶吃饭,於是我蹲下身子很诚恳地跟他说:“陈东,你以後见著老子有多远闪多远,我这人阴险又小气,你也该明白了,没什麽我做不出的。”我看看他腰间被血渗透的衣服,扯了下嘴角,转身离去。

    背後的人伤得又有多重我懒得管,他会不会再找我麻烦我也懒得理,会不会报案我也没放在心上,事情是我的做的,有什麽後果我承担得了。

    转过转弯,街头的柳树垂下了几枝,我扯了片叶子下来,放在嘴里尝了尝,稍带点苦味,想起陈东刚刚脸上的笑容,再想想自己,果真觉得自己有点不饶人,但这又如何,他不该惹我,惹了我就该承担惹我的後果。

    陈东一开学没多久就休学二个月,一来就是期中考,他还坐在我身後。

    那天早上他一来就跳到讲台上对著热烈欢迎他的同学挥手示意作元首状,扯著大大的笑容,露出白牙,迎著惨烈的阳光折射进来的光线说:“啊,同学们辛苦了,我就知道我这一走大家都想念得我很啊……”

    底下哄堂大笑伴著口哨声,班主任笑得跟花儿似的,人人都爱他,就像坐在最後面的他那个哥们叫罗八所说的。

    接著迎著他的是期中考全年级的第一名,他辉煌得让全校瞩目,我坐在他的前面在心底冷笑,还好他识趣,见著我都当视而不见。

    “老大,谁伤的人?你跟我们说,我们绝对让那王八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东哥,说吧,哪条道上的?你别瞒著,是死是残你一句话,我弄死他的手法多著呢……”

    “陈老大啊,不是我说你,咱们别逞什麽狗屁英雄,你当我是兄弟你就开句口,我保证让那家夥从你腿下爬过去求爷爷告奶奶……”

    “……”

    更多的,後面的那夥人都在讨论怎麽处理尸体的事情,好像“那人”俨然已经死掉,只余这个问题供他们思考。

    陈东没有开口,有时听到据说是比十大酷刑还残忍的方法时哈哈大笑,我坐在他前面也无所谓地任那些话飘进我的耳朵。

    “张健……”罗八拍我的肩,我一闪,冷看了他一眼。

    “靠……”罗八要发火,他二五八粗一壮汉不知道吃什麽长的,拳头有一般人的三个大。

    “八子。”陈东开了口,笑著说:“你什麽时候见过咱们的冰山少爷开过口,你别招他。”

    “切……”罗八住了手,回过头对赵德行说:“他妈的真是个怪胎,你有没有见过他说过话?”

    我把书塞桌子里,一抬脚就往教室外门走,一路畅通无阻,同学见了我都会让条路出来,下了楼梯,一抱书的女孩上楼梯见著我猛停了脚,躲到角落等我过去。

    我们班的那个张健,看著挺帅,跟阎王殿出来的阴鬼一样阴恻恻的,你有多远躲多远,那人不好相处,所有老师都不敢叫他回答问题。

    前面下楼梯的一同学拍著一同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厕所的门到了,我闪过他们走了进去,走出门时那两人还在门口没动,我眼扫过去他们的眼就盯著了地上。

    利剑7

    利剑7

    其实这辈子,陈东最倒霉的事不是帮他哥们挡了一刀,也不是高考那段时间高烧得眼睛睁不开,更不是在以後的某个年头里把我打得半死然後把自己吓个半死。

    而是他被我这种人喜欢上。

    他吸引我,但我却并不待见他,谁说谁喜欢一个人就他妈的就看那个人顺眼的?

    我只知道,看著陈东我就烦,打一眼开始见就烦,後来成天烦来烦去眼里只有他,我也很顺其自然承认自己喜欢他,但是,我只是跟自己死磕上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告诉任何一个人我对他感兴趣,就算只是生理上的。

    妈的,可笑的那个看著他体育课後赤裸上半身回去半夜想著他手y的夏天。

    这让我可笑地承认自己喜欢著他,却又无比的讨厌他。

    但他最倒霉的也不是被我喜欢上,他最最倒霉的是被我喜欢上还不知危险地硬是不知明的缠上我。

    陈东讲义气,他对我先是新鲜好玩,他没见过像我这种暴脾气还不理人的人,他要忤著我玩,玩得狠了伤了我那天生的侠义心肠又软了,然後作牛作马想挽回,被他这麽拉拢,这要是换一般人,早被他收买,俯首甘为其小弟。

    可我是谁?怪胎!打生下来除了我奶奶跟我妈妈,我谁都看不耐烦待见,连我爹有事没事都要挨我冷眼。

    我喜欢他,但这并不妨碍我讨厌他,我无比讨厌他,想著那两次架的失败,看著他心里就纠得慌,纠成一团一团让我难受得喘不过气,所以就算在同一个班,我能不看他就绝不看他,绝对的同性排斥。

    他妈的该死的,这王八陈东还让我知道我自己是个同性恋,教我怎麽不恨他?

    而像我这种阴阳怪气的家夥,陈东又怎能不会不恨我?

    这一开始,其实就是一个死结,而从一开始,我们都并不知道。

    我们只好在一段一段的岁月里,任自己纠伤在其中。

    那带血的红得赤眼的青春,现在回想起来都被一片红激得睁不开眼。

    利剑8

    利剑8

    “张健……张健……”背後有人在追著叫。

    眼看校门就在前,我不耐烦地回过头。

    女孩顿住……还退後了两步。

    “张健,你值日……”那女的说。

    妈的,我在心里骂了口,回过头,就往教室走。

    “这小子拽得二五八万的,哼……”一躲在角落里抽烟的小子在我走过时说。

    我连冷眼都懒得甩,别人看不惯我,成,有本事来跟老子打……怕死的你就躲角落里犯嘴贱吧,老子不在乎,没那份闲心多看你一眼。

    我漠不在乎走进教室,有人在搬著桌子,有人还拿了扫把,扫了一眼,我把书包甩桌子,拿了扫把大半个教室扫完,扫把一扔,问:“还有事没?”

    剩下那俩人齐齐摇头,没我事了,拿过书包,随便往身上一套,去赶公车。

    到了站牌,眼前站了一人,视而不见,左脚换右脚,再一次觉得自己来这学校真是被逼上梁山……

    陈东看了我几眼,我知道,他家离学校不远,平时骑车,今天没骑遇见他是我倒霉,但我告诉过他,有多远就滚我多远,他不会贱到我面前再找抽。

    上了公车,这个时间正好赶上下班高峰,没座位,还有一些人站著,还好不太挤,我顺著人流往车内挤,余光瞥见他跟了我上来,我冷哼了声,我家在终点站,他顶多就两站,最好井水不范河水……

    果然,他跟他的跟班上了车就站下车的门口没再移动了,离他四五个人位置的我站在车末放心地把眼睛投向窗外,压根不理解自己刚才在担心什麽……还怕这厮站我旁边来不成?我暗暗为自己的下意识感到好笑,但下一刻,我就僵住了。

    “张健……”又是有人在叫我,正是那欠抽的。

    妈的,妈的,妈的……听见那声音我在心里狂骂,逼著自己不回头,这小子在招你呢,张健,别理他。

    “张健……”那人的声音更大了,像在耳边。

    该死的,你他妈的没看见老子态度吗?叫死人啊……我恨恨地回过头,冷冷地盯著他。

    “这边有椅子……”他勉强一笑,朝他前面的一座位点头。

    看著他那张尽力和悦却隐著点淡淡委屈的脸,我心里想,他怎麽能就这麽犯贱呢……他怎麽就非要招我呢……

    利剑9

    利剑9

    他们说,张健,你真贱。

    我一看那张脸,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正好这时一个站台停车,我走向了门,陈东用手把著那临门的位置,脸色突地一喜,我跟著人群冲了下去,瞥了那张愣然的脸,冷哼了一声,向後头看去,等另外一班车。

    於是,陈东的两个跟班冲了下来,对著我就是一巴掌一个拳头,我躲开了巴掌但拳头没躲掉,抱著腰往下蹲。

    这时,我听他们说,“张健,你真贱。”

    我忍著牙,想冷笑,但无奈肚子太疼,旁边的人见到此况也只是纷纷躲避……

    缓了下神,我站起来想反击,一抬头却看到陈东那张脸,我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声,“您满意了?”

    “老大,别拦著我,这小子给脸不要脸,他妈的欠揍。”

    “打他个半死,看他还作不……”那两人火气冲天,俨然我不死不足以平他们的愤怒。

    警察这时远远地过来了,陈东咬了下牙,“走……”拉著两人就往旁边窜走了。

    警察走过来,问:“出什麽事了?”

    我把手放两旁,平静地说:“没什麽。”

    车来了,我走了上去,剩下一群对我指指点点的人。

    是的,陈东,我贱,但你放心,这辈子,我永不会在他面前犯贱的,我特别平静地想。

    到了家里,肚子已经青了,晚饭没有胃口,我奶睁著她的老花眼,左瞧瞧我右瞧瞧我,然後说:“乖孙,多吃些,长身体呢,要吃得多才能长得高……”

    “张健,听奶奶话,还不多吃点……”皇後娘娘凶狠地道,严格执行老太後的旨意。

    我爸在旁吹胡子瞪眼睛,习惯性地对我荣受家里两个女人的溺爱表现不屑。

    吃著吃著我就想吐,但为了不让家里出现俩女人发现情况的惊天动地,忍著把她们堆我碗里的东西吃了,一回房间,全部贡献给垃圾桶。

    晚上太难受,仰著睡不碰肚子都睡不著,只好下床等所有人都睡了去偷医药箱,从里面摸出红花油,一个劲地搓,搓著搓著眼前就呈现出陈东那张脸,肚子上火辣辣地疼,心里,关於怒气的熊熊火焰在燃烧。

    阳光很明媚,刺得人难受。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我找了个树底,躺著,尽量不去想肚子上那些隐隐作疼。

    刚眯上眼半会,就感觉上空有人,睁开眼,陈东那张欠抽的脸就又在视线里。

    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闭上眼。

    身边有人坐下,那厮说:“你……昨天的事对不起……”

    他坐到我旁边真让我难受,没人会不厌恶一个频频让你受伤的人的,我站起来,好,他不识趣,我自己滚蛋。

    把铺在地上的外套一扯,边套边往操场走……那人还跟在身後,“张健,你能不仇视我吗,你明明知道我不想对你怎麽样的……我不是都让你打了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能不能不计较了。”

    我停住脚步,回头,一字一句地说:“陈,东,滚,我,远,点。”

    回过头,大步向前走,那是个祸害,张健,有多远你就要离他有多远。

    利剑 10

    其实不用别人说,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

    就冲我爱陈东,这辈子却一个爱字也没对他说过,完全可以说明我是个怎样的混蛋。

    by──很久以後的张健。

    利剑 10

    “张健……”体委在喊:“足球队还少一个人,你来不来?”

    我摇头,连眼都不想探过去看他,趴著桌子要睡。

    体委不死心,冲著他体型的巨大对表示我英勇无畏,拍著我的桌子,“醒醒,这都下课了,你该醒了,班上就你还高点,来吧,就要参加运动会了,你有点荣誉感行不?”

    我抬起头,对他说:“我没荣誉感,你能不能不打扰我睡觉?”

    可能是体委没见过向我这样适当能表达自己意思的人,瞠目结舌了半会,转过头,对著一大群看戏的人耸耸肩。

    我继续睡觉,这个学校,老师同学不太喜欢搭理我,一是我这人不讨喜,二是因为我叔父刚好荣升为这个城市的市委副书记,前途无量,官威不可挑畔,我作为其亲属,鸡犬升天中的一员,当然没人来自讨没趣。

    士可忍孰不可忍,可惜他们再难忍也得忍下去,我不是那麽好欺负的人,一看我,就知道我是瑕疵必报的小人。

    “班长……”有人在喊。

    有人在冷笑,有人在低声咒骂,尔後听到背後的那人说:“行了,小田,你顶上……”

    “不行啊,”有个人委屈地在说:“我才1米6,这不丢人嘛……”

    又是一片熙攘声,“行了,就这样。”陈东一声不耐烦的下令,全部人闭了嘴,我遂也安心地睡觉了。

    放学铃声一响,我按照我的步缓拉起书包往外走,无视一片热闹的打闹声和哥俩好的热呼劲,自己一个人撺著裤兜往公车站牌走。

    运动会上,据说那足球队已经赢了一球,我趁著难得的没人看管的时候从一大群人中脱身回了家睡觉,懒得为那些无聊的事情浪费时间。

    我起床下楼喝水时,我听见我叔在我奶面前说话,“妈,你得教教健健好好跟同学相处,听说他孤僻得很,这对孩子的成长很不好……”

    我叔跟家里原来走得不勤,他老早就在外求学,学成出来了也是在外地当官,这下子调回家乡了,家里走得密些了,倒管起我的事来了……

    我奶听半天不知听明白他的意思了没有,满是皱纹的手摸他的脸,“小儿啊,你什麽时候给我添个乖孙啊……”

    此话一出,我叔就闭了嘴,悻悻然地回过头,看著我,笑开了眼,“健健啊,睡饱了……”

    我奶招手,“乖孙,喝牛奶……”危颤颤地起身,就要去厨房帮我弄牛奶。

    我叔站起身,“您站著,我去。”

    我打了个哈欠,拉著我奶的小手玩著,我叔拿来了牛奶,我接过,说了句,“谢谢,小叔。”

    一口饮尽,把杯子给他,对著他动了动嘴,“我奶就我一个孙子,你别让她伤心……”我继续玩著我奶奶的手指,用她重听的耳朵听不到的声音说,“老人家眼里,是不太喜欢说她在意的人的不好的话的,您别跟她多说什麽,有什麽就直接跟我说就好。”

    我叔本来是笑眯眯的,这下脸僵了僵,拿著杯子走出去了,我继续拉我奶奶的手跟她玩对对指。

    我奶有点累,玩著玩著就在躺椅上睡著了,我叔在旁轻轻说:“你啊,都给自己家人给宠坏了……”

    “张健……”他严肃地说:“陈东是个好孩子,也不是池中之物,你不能跟他当朋友,也别跟他当敌人。”

    我抬起眼,看他,“为什麽?”

    我叔瞪著眼看我半晌,最後叹气说:“他们家不是咱们家能比的,他父亲桃李满天下,关系网繁杂得很,得罪他没好处……”

    他还要接著往下说,我妈刚好下班,看著我小叔跟我在说话,笑颜如花:“阿申,回来了啊,快跟健健回屋坐著聊,我就去做饭……”

    我叔忙说,“不用了,嫂子,我还有事忙……”

    看著我妈在换鞋,我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健健,你不笨,该知道怎麽办,你奶奶,你父亲,你母亲,还有我,不是谁都能护你一辈子的。”

    他走出了门,我妈看著我愣在原地,给了我後脑勺一巴掌,“小东西,又惹你叔惹生气了?”

    我没好气地撇撇嘴,扯开她的手,往楼上走。

    “你这孩子……”我妈不依地在後头说:“要吃什麽?红烧排骨还是酸辣鱼?”

    我走前头,有点头昏,回答说道,“随便。”

    我回头到了房间,打电话给我叔,“您什麽意思?”

    我叔在那边沈默了两下,说道:“市委书记是陈东父亲的弟子,也是他干哥,听说他跟你关系不好,问了我两句。”

    这下换我沈默了,过了会才回答他:“我知道了,叔叔。”

    叔叔的仕途,这我是不能添堵的,我明白。

    所以,再厌恶那人,我也必须是一个“友好”的张健。

    张健,你真贱,这句话,看起来有时候倒是对的。

    世事,总是不如人。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我梦见我掐死了陈东,下一刻,他却笑嘻嘻地站起来看著我……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让我感觉到恐怖的梦魇。

    利剑 11

    利剑11

    拉著书包埋著头走,今天运气不太好,有人走在了我的前头。

    出了教学楼,他往左走,我往右走,舒了口气,一出校门,几道雷闪下,倾盆大雨相约而至,浇了大地个措手不及,我被淋了个落汤鸡,相当的不耐烦。

    公车站都懒得走,拦出租车,刚钻过去,一道声音就闪过来,“等等……”

    有人飞速钻进来,速度堪比原子弹。

    不过来人在下一刻就僵住了,看著我,身子往外缩了缩,脚一动就要往外移。

    我不耐烦地撇过头看著窗外,“坐著吧。”

    司机看了看我们同样的校服,开了车。

    陈东坐在那,“哥们……”二字在到车里看到我时刚吞下,嘟喃半晌,才说,“对不起。”

    “没关系。”看著窗外半晌,不情愿地回了这麽句。

    “啊……”不用看,我也知道这蠢货肯定张开了嘴。

    “张健……”他在叫著,声音有点试探。

    我回过头,不耐烦地说:“你还想怎麽样,坐著都坐著了,不想坐就滚下去。”

    陈东闭嘴,他家不远,没十分锺就到,临下车,他给了钱,站在雨里,对著车屁股挥了挥手。

    “你同学啊,挺帅气的一小夥啊,怎麽的?吵架了,跟人都不说话?”司机一见人下车,立马噜嗦起来了。

    敢情他以为我跟人在吵架啊?我闭上眼,看著窗外,不答话,司机看了我一眼,估计觉得我是不好相处的家夥,也不再搭理我了。

    自出租车後,陈东也?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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