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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千顷第50部分阅读

      良田千顷 作者:未知

    良田千顷第50部分阅读

    良田千顷 作者:未知

    良田千顷第50部分阅读

    刚才那一声惨叫显然是她发出来的,大概痛极,她已处于半晕迷状态。

    “赶紧的,把大树搬开。”江凌此时倒是出奇的冷静,跟入画一人一头,把压着他们的那棵树挪了个地方。两人都有武功,抬一棵树倒还不是很吃力。而且让她们庆幸的是,这棵树并不大,也就十岁小孩子双手合抱的样子,也许那位被压在下面的男人还有救。

    搬开了树,入画迅速地摸了一下那青年男子的脉搏,皱眉对江凌道:“脉象很微弱,腹肺伤得很严重,估计很难救活。”

    而江凌此时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将瓶里的水倒在那女子血肉模糊的腿上,又扶起她的头,给她灌了两口。然后一刻也没耽搁,飞掠到男子身边,将剩下的水全给他灌了下去。自从知道这浓缩的空间水能救人,她就做了好几瓶,放在空间里。不过她倒祈祷不必用到这些空间水,谁也不愿意出事不是?却不想今天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遇上两起这样的事情。真希望眼前的这两人也能像肖子琴一般那么幸运,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入画这些天跟着江凌,无论江凌有什么样的奇怪举动,她都当成没看见,从来不会不知轻重地乱打听,更不会说出来让别人知道,这让江凌极为满意。此时见江凌喂这两人喝水,她轻呼一声:“姑娘慢着点,留些水让他们把这药给服下。”说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药丸。

    此时也没碗和勺子,而那药丸都是蜜练的,极难融于水。实在无法,江凌只得嚼碎了放回瓷瓶里去,慢慢给他们喂下去。救命要紧,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药渣虽然会沉底,但能喂进多少是多少。

    那女子还好,还知道吞咽;男子却是深度晕迷,这药丸便是嚼碎了也还有些大,这样喂进去,江凌倒怕让他窒息。

    喂完瓷瓶里的水,江凌已是满头大汗了,看入画拿了药出来给那女子包扎了腿,而对男子却束手无策,开口道:“入画,你赶紧下山去,让村里的人上山抬人。”这被树砸倒的人,她倒是有些印象,好像是村里的一对年轻夫妻。无论怎样,总得把他们弄下山去,光靠她跟入画两人可不行。再说,这男的被砸中了肺腑,靠背肯定是不行的。最重要的是,她想把入画支开。

    “可姑娘您……”入画为了难。她的职责就是保护江凌,可现在让江凌一个人呆在山上,她着实不放心。

    “我以前一个人还在这山上溜达呢,没事。这里没有什么猛兽。你赶紧去,赶紧回,用不了多久。”

    “那好吧。”入画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只得站了起来,嘱咐一声:“那姑娘您多加小心。”便往路口飞掠而去,瞬间不见了人影。

    江凌用功力探了探,发现入画确实是下了山了,这才意念一起,把那对夫妻收进空间里去。当初可有把小花放入空间救活的例子。这人也是动物,空间的灵气应该对他们也同样有疗伤的作用。如果不这样,江凌很担心那男子在这医疗条件简陋的古代,会活不下去。

    把两人收入,她也闪身进了空间。用空间水把男子淋了一遍,再用刚才那个瓷瓶注入些浓缩水,晃了几下,将剩下的药与水相合,给他灌了下去。

    第二百零一章 决定

    做完这些,江凌又给那女子洗了一遍伤口,这才坐了下来,心里希望入画能跑慢些,好让这两人在空间里呆的时间长一些。这女子还没事,最多的以后腿会留下毛病,但于性命无碍;可那男子,依入画的说法,怕是很难救活。除非撞大运遇上一个神医,否则以现在的医疗水平,还真是很难说。以前小花伤的那么重,还只喝了一些空间水、在空间里呆了一段时间便活下来了,这男子在空间里多呆一会儿,或许活命的机会就会增大几分。

    坐了一会儿,江凌伸出摸了摸那男子的脉搏,发现其脉搏的跳动比原来有力些了,心里大喜,又注了些浓缩空间水到瓶子里,合着瓶子还剩下的一点点药渣全给他灌了下去。喂完水江凌站起来,却发现那女子的睫毛动了一动,似乎就要醒过来,大惊,赶紧快速地掠过去,伸出手点了她的睡|岤。

    她这空间,可不能让这女子看到。

    做完这些,江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看样子,这空间作用还真是不小。想到这里,她又开始纠结起来——把这两人放出去让村民抬下山,如果遇上个庸医,那会怎样,可想而知;可如果把他们留在空间里,在没有药物治疗的情况下,他们能慢慢好起来吗?要是不能,她岂不是一辈子良心不安?

    转头看看那两人,江凌的眉毛差不多拧成了一团。

    其实她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两人留在空间里,然后让入画进来给他们进行救治,一感觉情况没有往好的方面发展,就把两人转移到医馆里。可这样一来,她就等于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了入画手里。人心是最难把握的东西,谁又知道这入画在获知了她的秘密之后,不会把她当成妖怪,带着人来歼灭她呢?

    纠结了一会儿,听到远处有脚步声跑来了,江凌叹了一口气,闪身出了空间。

    入画虽然知道江凌身有武功,但她从未见过江凌出手,也不知她的武功是强是弱,所以离开江凌她极不放心。用最快地速度跑下山去,抓着一个人把事情说清楚,让他回村去通知大家上山来抬人,自己便转身又回了山上。在她看来,那两个人活的不活的,跟她没关系。可如果让江凌出了什么事,她一家老小一定会下场凄惨。

    远远看见那个熟悉的穿紫色衣裙的窈窕身影站在树林下,入画松了一口气,脚下放慢了些速度,欢快地叫道:“姑娘,奴婢回来了。”

    “哦。叫了人了吗?”

    “我看见一位大爷,跟他把事情说了,他说马上就去叫村里人上来。估计一会儿就到。”入画跑到江凌近前,停住脚步。虽然她有武功,但这下山又上山的,以极限速度运轻功飞奔,也累得她够呛。

    入画喘了一会儿,终于把气顺过来了,低下头去准备看看那两个伤者,却忽然瞪大了眼睛,抬起头来看着江凌:“那两人呢?”

    江凌捋了一下头发:“你下山后,来了两个人,说是城里大夫山上采药的。其中那老者看了看那两人的伤势,说那女子还好,但那男子如果任由村民任意搬动,很有可能死在半路上。便说把他们带到前面的山洞里,那里比较阴凉,对伤者有利。他现在在那里给伤者施救,大半个时辰后如果伤者情况稳定下来了,再让村民抬下去。”

    “这样啊?”入画听了,倒是深信不疑,“那咱们怎么办?”

    “你歇一会儿,等一下再下山去,告诉我娘,说我们晚一点回家;顺便告诉村里人,他们也可以半个时辰后再上山来抬人。那位老先生似乎不喜欢别人打扰他,连我都不让在旁边呆着。村民们现在上山来,也得在这里等着。”

    “哦。可是姑娘您……”入画抬起眼睛很不放心地看了江凌一眼。

    “我一会儿就到山洞旁边去,有什么事一叫他们就能听见,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再说,这儿还有小花呢。一会儿你回来,要是没见着我,你也别担心,我一定是到那边去了。村民来了你也只管叫他们在此等候,到时伤者情况稳定可以抬下山了,我会来此叫你们的。”

    江凌说完这一句,像是刚想起似的道:“对了,你把刚才那瓶伤药给我。”

    接过入画掏出的那瓶药,江凌又细细地问了一下用药量,这才道:“你跑来跑去的也挺累,慢慢走着下山吧。”

    “是。”见江凌不欲告诉她山洞的位置,入画也不敢再问。主仆二人虽然在一起不久,但她也知道江凌说一不二的脾气,该说的自然会说,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啰嗦,只得嘱咐了江凌一句“注意安全”,便又使出轻功朝山下掠去。

    看到入画下了山,江凌闪身又进了空间。走到男子身边,见他呼吸也比原来平稳了许多,再摸了一下脉搏,也比原来强了许多,跟正常人的无异了,江凌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要不是原来看着小花在空间里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她也不敢做出拖延伤者就医的事。她还打算只看到这伤者情况不好,就直接跑下山去,找个医馆附近把人调出来,让大夫来救呢。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完全正确。

    她生怕村里人找来不能脱身,看到两人情况稳定,便出了空间,往山里跑去。有了上次遇到危险,她也不敢跑远,只在离刚才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闪身进了空间。

    虽然知道不一会儿就有人到了原来那个地方,接过又看到入画跑到这边来找了一转,但江凌见到两个伤者的情况越来越好,便不肯那么早就出去。直到时间过了大半个时辰,觉得那男子情况更稳定了,江凌看看外面没人,这才从空间里出来,又把那两人调出来放到草地上,然后慢慢地走过去。

    “姑娘。”入画见不着主子,那心里极度的不安稳。又听着伤者的老母亲在那里哭,心烦意乱之间,忽然看到江凌从远处走来,连忙飞奔过来。

    一听江凌出现了,上山来的十几个村民都朝这边过来,伤者的老母亲一见江凌就抹着眼泪抓住她的胳膊道:“江姑娘,我儿子和媳妇怎么样了?”

    “没事了、没事了。”江凌安慰着,又转指着她来的地方道,“大家过来把他俩抬下山去吧。”

    跟着大家下山,看着张叔赶了马车来把他们送到城里去,江凌这才跟入画回了家。

    “那两人没事吧?”李青荷听见响声,连忙出来问。

    “没事。”一天内连续两次救人,而且还要遮遮掩掩,江凌有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吃了饭听得回来的张叔说那两人情况很好,她洗了澡倒头就睡下了,第一次偷懒没有练功。

    第二天起床,头一件事就是进空间去收割稻谷。她种的稻谷又有一茬可以收获了。空间里除了十平方米左右的地方种了菜和花,预留了一小块儿地方用来练功,其余的她都用来种了稻谷。江凌把稻穗直接割了下来,装到麻袋里,再把剩下的禾梗连根拔起,抖干净根部的泥土,放到一边;又开垦了一小块地方,把秧苗育上。干完这些,天已大亮了。她出了空间洗漱完毕,摘了些菜借口给张大娘送去,一个人到了张大娘家。

    “大娘。”进到张大娘家,江凌除了原先手上挎着的菜篮,肩上还扛着的一个麻袋。

    “哎哟。”张大娘从屋里出来,一看见江凌这副样子,赶紧上去帮她把麻袋卸下来,一面道,“听你母亲说,城的陆夫人送了你几个下人,怎的还要姑娘你亲自扛麻袋?”

    江凌笑道:“一个麻袋而已,自己扛得动也不用劳烦别人。”见张大娘看着麻袋一脸的不好意思,知道她是误会这东西是送给她的了,忙解释道,“这麻袋里是稻种,听说比较好,我托人买回来的。我家人多,院子经常有人走来走去,晒在那里不方便,还得劳烦大娘帮我晒晒,到晚上帮着收起来。晒上几日干了之后,就直接放在您家里。我家房子窄小,住了人连放东西的地方都没有。到哪时用着了我再来您这儿拿。”

    听了江凌这话,张大娘脸上笑得如盛开的菊花:“放心吧,保准帮你保管得妥妥当当的,不叫老鼠偷吃了去。”她生病时就深受江家大恩;病好后李青荷怜她孤贫,也时常接济她。所以这回能帮江家做些事,张大娘心里很是高兴。

    把稻谷安排妥当,江凌回家吃了饭,又雇了几个村民,把山上的石头开出来,用木板车运到新塘去。虽然不用自己去开采、搬运什么的,但哪块石头放在什么地方,江凌还是得操心指挥。

    这样忙碌了两天,江凌终于闲了下来,决定到龙兴寺去一趟。虽然知道方丈不会对她不利,否则也不会这么久不来找她麻烦了。但这一次的会晤,多少有些诡异。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把入画留在家里,让张叔驾了马车,到了山下,自己一个人着男装打扮,上了龙兴寺。

    第二百零二章 遇赵微雨

    龙兴寺与零陵比较近,平时香火倒也挺盛。江凌走在台阶上,就陆续遇上了好几波专来上香的人。大概大家都想上头柱香,早早的就到了寺里,此时都已下山了。

    快到山腰时,江凌忽然听到几个熟悉的声音。她抬起头往上一看,却看见赵微雨正跟赵夫人和一些丫头婆子从山上下来,连忙避到了一旁。这段时间刺史府与都督府夺权厉害,赵刺史除了在本地运作,也走了上层路线。那天听陆夫人与秦夫人相聊,赵刺史已把赵微雨许给了京城的一位郡王做侧妃,似乎过段时间便要出嫁了。

    想起此事,江凌不由得抬头看了赵微雨一眼。在自己看来,嫁到深宅大院去,即便是侧妃,那也是与人共夫,感情之事无从谈起;幸福二字,更是说不上。但她知道,这城里不知有多少夫人羡慕赵夫人,不知有多少姑娘羡慕赵微雨。在她们看来,那可是郡王侧妃啊,极为荣耀之事。只不知,这赵微雨心里,对于这桩婚事又是怎样一个想法。

    这台阶本就不宽,江凌虽然让到了路旁,赵府人还是得整了整队伍,由一排三人变成一排两人,从江凌身边过去。

    赵夫人目不斜视,扶着婆子的手从江凌身边过去了。而赵微雨由丫头扶着走到江凌身边时,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向她:“可是江姑娘?”

    江凌有些讶然,继而想到自己这副打扮赵微雨已见过几次,释然地笑道:“正是。”再转过身去给听到赵微雨声音而停住了脚步的赵夫人见礼,“江凌见过赵夫人。”

    赵夫人回转身来,眼皮都不抬地对着江凌冷淡地点了一下头,便转头对赵微雨皱眉道:“走罢,别什么人都拉着说两句。郡王府的教养嬷嬷还等着你回去学规矩呢。”

    江凌脸上的笑容微敛,拱拱手道:“赵姑娘请吧,在下告辞。”说完,抬脚便沿了一级台阶。她知道赵夫人恼怒她拒绝赵家提亲之事。反正在这零陵,她与赵家注定不能和睦相处的,完全没必要站在这里听人讥讽。

    “江姑娘,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赵微雨却连忙叫住她,又转身对母亲道,“娘,您先走吧。我跟江姑娘说几句话,一会儿就下去。”

    赵夫人知道自己女儿主意一向都正,也知道自己劝她不动。刚才那一说,只不过是借机发泄一下对江凌的不满。这会儿嘴里“哼”了一声,嘱咐道:“那你快着点。”转身便朝下面走去。

    赵微雨目送母亲走了几步,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江凌,微微一笑道:“往下走几步,再转个弯,有一个半山亭,咱们到那里去说几句话,如何?”

    “甚好。”江凌点点头。她甚是好奇,这赵微雨会跟她说什么。

    虽然赵微雨是她到唐朝来后交往得最早的同性之一,而且也是一位聪明能干的女子,本应该成为闺密的。但一开始她就觉得赵峥明接近她是有意的,所以对赵微雨防犯心甚重。再加上赵微雨虽然表面上对她态度挺好,但骨子里却有一层疏远,大概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都不是江凌这一贫女所能高攀的,所以两人虽然交往不少,却谈不上什么交情。现在赵微雨出嫁在即,不知她会有什么话可说。无论好意歹意,听一听倒也无妨。

    到了半山亭,丫头婆子们把亭里的石桌石凳打扫干净,赵微雨请江凌入了座,自己却走到拦杆处,远眺着青山绿水,轻声开口道:“江姑娘,以前,我是看不起你的。总觉得你们家无钱无势的,不过是仗着与秦家有些交情,所以才能与城里这些官宦人家交往。而你,表面上看起来清高自傲,其实不过是为了保护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对于我哥哥和秦公子,你表现上是拒绝,实际上根本就是欲拒还迎。”

    “哦?那现在呢?”江凌再也不是刚穿越来时的那种心理了,一有人表现出看不起她的表情或言辞,她就要犀利地还击回去。此时听赵微雨这么一说,虽然心里不舒服,再还是淡然微笑,比以前从容淡定了许多。

    “现在,我变成了相当地佩服你。”赵微雨笑了起来,如一朵瞬间盛开的花,格外地娇艳。她转过身来,用她漂亮的眼眸盯着江凌,道:“你虽然不是很美,但不可否认你很独特,是这城里别的姑娘比不上的。而你的拒绝,也确实让你达到了目的。你让秦公子及我哥哥,都为你着了迷。”

    见自己这样说,江凌看着她的眼神仍然是一片淡然,赵微雨又笑了一下,道:“不过,我想知道,如果没有秦公子,你会不会嫁给我哥哥,哪怕是做一个妾?”

    “不会。”江凌回答得极为干脆。她抬起眼睛,直视着赵微雨,“我这人,生性不喜与人共夫,所以无论是谁,只要他有了别的女人,我都不会嫁给他。哪怕……”她微微笑了一下,“哪怕他是郡王”

    赵微雨脸骤然变色,看向江凌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显然,江凌刚才这话,刺痛了她。无论是什么样的女子,无论她要嫁过去的人家是什么样的显赫地位,只要说到与人共夫,那都是一个极为让人不舒服的话题。

    不过赵微雨是一个颇有城府的女子,她知道江凌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谁要让她不痛快,她就会让别人不痛快;与她呈口舌之争,只会让自己难堪。只得压下心里的不快,问道:“哪怕你很喜欢的人,也是如此吗?”

    “是。”江凌的回答很简洁,毫不思索。

    赵微雨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变幻变测。看着远处的青山,许多,她才轻声道:“你很幸运,能让秦家答应你不娶妾。”

    江凌看了看她,倒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难道赵微雨特意叫她到此,就是说这些话的吗?照她对赵微雨的了解,这个女子,无论她心里有多苦,她都会高高地昂起头来,把她最好的状态表现出来给人看。

    沉默了一会儿,赵微雨大概记起了自己的初衷,望着江凌道:“江姑娘,其实……我哥哥一直很喜欢你。我觉得,你要是跟了我哥哥,一定会比秦忆幸福。至于他的那两个妾,你可以当她们不存在。因为我哥哥一直都不喜欢她们。如果娶了你,他估计连看都不会再去看她们一眼。”说完她嘲讽地笑了一下,“莫非你以为,嫁了秦公子,等有一天他在外边有了人,又生了孩子,你还真能做到独占于他不成?天下男人,有几个能做到一辈子只守着一人?”

    江凌看着远处的青山哂然一笑,道:“该说的话,我已跟你哥哥说得很明确了。便是没有秦忆,我也不会嫁给他。至于说秦忆以后会怎样的问题,抱歉,我这人从来只看眼前。眼前他没有其他女人,眼前他及他父母都答应不娶妾,这便够了。至于往后如何,没有发生的事,我不会去想,也想不来。真有那一天,车到山前必有路,哪条路走不得?我能养活自己,不需要靠男人。想怎么走,由心而定。”

    赵微雨听了这番话,望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许多,她才站了起来,昂起头道:“既如此,那便算了。像我哥哥那么优秀的男子,哪个女子不是争相着嫁给他?只有那些没自信的,觉得在我哥哥面前自惭形秽的女子,才会不敢嫁给我哥哥。又或者,那根本就是瞎了眼睛。”说完,再也不看江凌一眼,转过身,带着几个下人快步朝山下走去。

    江凌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台阶的尽头,哑然笑了一下,摇摇头,这才站起身来,朝山上走去。她还真是吃饱了撑的,来听赵微雨说这些话。他们赵家人,是不是都那么的自以为是?不过想想也难怪,既有权,也有钱,还长得漂亮。这样的人,自傲也是应该的。话说,自己上辈子,不也是如此吗?

    经过赵微雨这一搅和,江凌上山前微微有些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她慢慢拾级而上,看着路旁边的花木,听着偶尔的几声鸟鸣,再与上香的信男们点个头拱拱手,这一路上去,到了山顶,竟然走了许久。

    进到大殿,江凌先去净了手,请了香,到大雄宝殿前的香炉上点燃了,朝着大殿拜了几拜,将香一一插到香炉里去,再进到大殿,在蒲团前跪拜下来。虽然她前世并不信佛,便是游玩到了寺庙,她也从不烧香。可这一刻,她的心无比的虔诚。她不知为何本已丧命的自己,不遁入轮回,而会穿越到这古代来,还附赠了一个空间宝物。既如此,应该便是老天眷顾。所以,此刻她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诚心向佛祖道谢,并希望佛祖能让她这一世的亲人都健康、平安、长寿。

    直起身子,看着一脸慈悲的释迦佛祖,江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朝旁边的殿堂走去。刚才请香的时候,她就在那里看到了上次招呼他们的那个库房和尚。她要想找方丈,就只能让这和尚转告。

    第二百零三章 适合的便是最好的

    江凌走进殿里,见有女香客在跟库房和尚说话,便静静地站在一旁,拿起放在案上的翻了一翻,却不想那和尚停下话语,走到江凌面前施了一礼道:“这位施主,可是来找方丈大师的?”

    江凌大吃一惊:“大师如何得知?”话声刚落,她便想起那方丈既然不是一般人,都能知道自己不是这世上这人,那么知道自己今日会来拜访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和尚也不解释,笑道:“大师已在禅房等着了,施主请吧。”

    “喂,刚才你还说大师无空,怎的他一来就有空了?”旁边那人忽然冲过来扯着和尚怒道。

    江凌感觉这声音有些熟,转过头去一看,却是许久未见的于清明和他的侄子,倒是微微愣了一下。因为此时的于清明全然不是当初认识的那般模样。衣着和头发凌乱,面色憔悴,双目微肿。再加上脸上的怒气让他面目狰狞,实在让人难以想像这就是当初种个花都要穿着绸缎长衫极为讲究的于清明。

    “大师等的正是这位施主。”和尚也不理于清明,解释了一句,便向江凌作了个手势,“施主请跟小僧来。”

    “怎么可能?这么一个无官无职的年轻后生,怎么可能让大师等候?”于清明嚷嚷着,转过头来打量了江凌两眼,“是你?”

    “于先生。”江凌对他微一点头,便想转身跟着库房和尚朝外走。她跟于清明,还真没什么可说的。

    “等等,你等等。”两人的几次见面江凌都是作男装打扮,于清明早已忘了江凌是个女子,上前伸手欲要拉江凌的胳膊,江凌哪里会让他得逞?微一闪身,于清明的手就捞了一个空。

    库房和尚倒是停住了脚,回身道:“于施主,小僧刚才说过,‘一切福田,不离方寸之心;一切祸福,不离步步所行’。只要你一心向佛,所有烦恼自然得解。否则,便是大师日日给您讲经,你的心还是得不到平静。”说完,示意江凌走在前面,“施主请。”

    江凌要走,于清明自然拦不住。再加上他也不敢跟库房和尚硬来,他侄子又拉着他不停地劝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江凌跟着库房和尚去了后面的禅院。

    “大师,那位于施主有何烦恼?为何这么急着要见方丈大师?”江凌跟着库房和尚走了一会儿,估计于清明听不见他们说话了,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

    “唉,那位施主丢了财物,想让方丈大师帮他算一算是何人所偷。”库房和尚轻轻摇了摇头。

    江凌睁大了眼睛:“这也能算得出?”随即又恍然。那方丈,能算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算出她今日要来见他。那么,算个小偷,自然也不在话下了。不过,如果是这样,他岂不是忙得不可开交?还有,他不怕泄露天机么?

    库房和尚笑了起来:“世间事,皆有因果。今日他丢了财物,又何尝不是因为他以前做了什么亏心事?这样的烦恼,只有反省自身一心向佛,才能得解。又岂是算个小偷便能消弭的?”

    “这么说,那小偷偷了他的财物,也算是替天行道了?”江凌笑道。

    和尚敛了笑容,正色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也可以说是老天借了小偷的手取了刚才那位施主的财物去。但如那小偷能用这些钱财救济穷人,其罪孽便小上几分;而如果他拿那钱自己花用,自然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江凌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如果事情真如和尚所说的这么简单,这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坏人了,也没有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说法。不过这些话,她不会去跟和尚争执。毕竟,这里是佛门;劝人向善,总是好的。

    方丈的禅院位于寺庙最靠山的地方,院子不大,但环境极为清幽。

    库房和尚带着江凌进了大门,直直走到正屋门口,道:“施主请。”

    江凌看着那大开的房门,心里又有些忐忑起来。

    她这踌躇间,屋里却传来了说话声:“今天的经就讲到这里吧,老纳来了个贵客,要出去迎接。”话声落下,便传来衣料悉窣的声音。

    “哦?何等样人能让大师称之为贵客?在下倒想见识见识。”另一声音响起。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门口,方丈大师指着江凌,笑道:“便是这位施主。”

    另外那人五十多岁年纪,江凌倒是未曾见过。他打量了江凌一会儿,摇摇头看着方丈:“在下怎的看不出贵在哪里?”

    方丈“哈哈”大笑起来:“如果你也能看得出,便无须找和尚讲经了。”

    那人大概是跟方丈惯熟的,见状向江凌拱了拱手,便施施然离去。

    “江施主,请吧。”方丈做了个手势,便率先进到屋里,在主位上坐下。江凌深吸一口气,跟着方丈进屋,在他对面的蒲团上也坐了下来。紧接着进来个小弥沙,端了一壶茶,给方丈和江凌各斟了一杯,放下茶壶出去了。

    “请用茶。”方丈又道。然后自己端起茶,开始慢慢喝起来,喝的时候,还微闭了眼睛,似乎在细细品尝茶的滋味。

    江凌只得也端起茶来,啜了一口。虽然这茶也加了葱姜,入口咸香,徐徐咽下之后却满口生香,回味悠长。在六月热天里走了这许久,她也是渴了,不由得又喝了一口。

    “施主,不知觉得这茶是否合口?”方丈看着江凌,满眼的祥和。

    江凌有些不安的心此时也渐渐宁静下来,她微笑道点头道:“初来时,江凌只觉这些茶不能入口。想着以前喝的茶,怀念着它的清悠淡然。可习惯了之后,倒觉得这茶加了葱姜盐,于平淡中更有了别样的滋味。既能暖腹,又能充饥,比起以前的那种动则伤胃的茶,似乎这一种,才是最适合我。”

    方丈大师“哈哈”大笑起来,抚着胡子道:“好,好。如此甚好。施主可以走了。”

    “啊?”江凌惊讶地看着方丈大师。上一次,他特意主动相邀,应是有话要对她说。今天她来了,却只喝了一杯茶,一句话未说,他便要她走?

    方丈抚了抚胡子:“其实这杯茶,并不见得好。茶叶就是我这后山上所采,还是近期所制;煮茶的手艺也不精,不过是我这不懂茶的小童任意而煮;奉过来时,因等的有些久,茶温也不热了。但施主是不是觉得此时喝下去,却是十分的受用,感觉全身通泰,舒适得不愿意动弹?”

    “正是。”江凌知他话里有玄机,恭敬地回道。

    方丈见她这态度,不由得微微颔首,微笑道:“茶不必好,适合你的,就是最好。”

    江凌细细品味这句话,感觉似有所指,却又不能全悟。不由蹙眉望着方丈大师。

    “你今日来见老纳,可有所问?”

    “我……”江凌抬起头正想回答,忽然哑然。她来,想问什么?想问前世的父母是否安好?想问她嫁给秦忆是否正确?想问她这一世是否安顺?想问自己所想做的事是否有成?

    可细细想来,刚才方丈大师所说的那句话,似乎就已全是答案。是啊,父母不必地位显赫,甚至不必亲生,只要她能真心待你,便是最好;丈夫也不必十全十美,只要他真心对你,一心一意,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那便最好;而现在的生活,想要做的事,只需要顺着自己的心,尽心去做,那就最好。又何必知道什么结果?

    “请问大师,我前世的父母,可好?”虽已明白,但江凌还是想了结心里的一个记挂。

    方丈闭上了眼睛:“往事如烟,不必挂碍。孝敬眼前对你好之人吧。施主之前世大善,曾舍了自身,活人无数。故而得到老天的眷顾,给你两世贵命。还望施主能再循本心,为唐朝之人带来更多福祉。”

    “是。”江凌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杯茶,端起来慢慢将它饮掉,这才直起身子,向方丈一揖首,退出门去。

    出到院外,她的心,清明得如湛蓝的天空。

    一个小弥沙走了过来,揖首道:“施主想要桃树枝的话,请跟小僧来。”

    此时江凌也不惊讶小弥沙是怎么知道自己想要桃枝的了。她回施了一礼,跟着小弥沙往后园走去。

    其实这五株桃树,在这龙兴寺是很珍贵的。桃子本就是长寿的象征,再加上这几株桃树无法培植,大家都觉得奇怪,认为它们沾着佛香。吃了它,便能长命百岁,福寿绵长。到得桃子成熟的那几日,有许多人会上得山来,捐上一些香油钱,要上几个桃子回去,孝敬家里老人。这也是龙兴寺的一项很大的经济来源。

    所以江凌能两次取得这桃枝,还是寺里和尚得了方丈吩咐的缘故。

    江凌摘了桃枝,又挖了十株小桃树。出了后园,看小弥沙回转了,顺手便把桃树和桃枝都扔进了空间里。下午她就把原来那两株拿到新宅去种,再把这几株给嫁接了,活了之后,挑几株种到这龙兴寺来。饮水思源,获有回报,世间之事本该如此。

    心事已了,江凌便往山走去。走到先头遇上赵微雨的地方,路过的一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见了她,满脸的惊喜:“请问可是江公子?”

    第二百零四章 迷晕

    江凌见这人年纪也有二十来岁模样,虽然穿着儒服,身上却没有一般书生那种文质彬彬的感觉,倒有几分武气;低眉顺目的,态度极为恭敬。赏花会上见过她的人多了,所以对于这人认识她她倒也不在意,拱手笑了笑:“在下正是江凌。请问台兄如何认识在下?”

    “在下是江涛的同窗,曾在赏花会上见过您。”那书生说话语速很快,脸上露出焦虑的神情,“本来看天气不错,跟江涛出来走一走。却不料江涛刚刚说肚子疼得厉害,实在走不了了,现在正在半山亭里休息呢。在下实在担心,正想到山上叫师父们下来看看。却不想会在这儿碰上您,真是太好了。”

    “小涛?肚子疼?”江凌一听,顿时着急起来。也来不及细想,提起衣摆就朝半山亭跑去。

    跑到半山亭外,果然看到一个人趴在亭子里的石桌上。身上穿着的,正是一件天青色长衫——李青荷给江涛做的衣服里,就有一件这样颜色的。

    江凌最挂心的就是自己这几位亲人。所以一见此状,愈加担心,跑过去急急地拍了拍江涛的背,叫道:“小涛,你怎么了?”

    “姐,我……”那人直起身来,鼻音浓浓地叫了一声。江凌还来不及看清他的面孔,心里正疑惑怎么声音有些不对,就见对方猛地一扬手,一团粉末朝她脸上掷来。

    “不是小涛。”江凌脑子里只闪过这一念头,两眼一黑就晕倒在了地上。

    “行了。”后面跟进来那个书生很高兴地小声叫了一声,动作极为迅速地从草丛里拿出一个麻袋,往江凌头上一罩,再把衣服前襟往自己腰上一扎,扛起江凌便往半山亭旁边的另一条崎岖山路跑下去。穿天青色衣服的小个子也急忙跟上。一柱香的功夫都不到,半山亭里便又恢复了宁静。

    半山亭通往山下的这条小路,是住在山后之人为了上山不想绕道,图便利踏出来的,崎岖陡峭,极为难走。那书生扛着江凌,在这六月的天里,直走得满头大汗,甚是辛苦,一路上嘴里骂骂咧咧。好在这条小路因偏僻难走,一路上倒也未遇到人。一盏茶之后,便到了山脚下。

    “怎么样?”一下到山脚,路旁停着马车车帘便被拉开了,露出了一个女人的脸。如果江凌此时醒着,便可认得出这个女人,正是前几天被张婶的计谋弄得被丈夫休掉,又回不了娘家的林夫人吴氏。

    “夫人,得手了。”伪装江涛的那个小个子赶紧跑了几步,到林夫人面前禀报。

    林夫人却不放心,走下车来往书生的肩膀上看了看,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正是她。”说完,手里的手帕被拧成了一团,“就是她把我害成这样。我要把她卖到衡阳的窑子去,让她这一辈子,生不如死。”

    书生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出声道:“夫人,这里是大路,如果遇上人就麻烦了。”

    “对对。赶紧的,赶紧上车,赶紧走,越快越好。”林夫人经这一提醒,顿时清醒过来,连连催促。

    书生把江凌放上林夫人马车后面的那辆骡车里,自己跟小个子也爬了上去。林夫人也不再停留,自己也上了自己的车,催促车夫起驾。车夫得令,挥了一下鞭子驾着车朝前快速驶去。

    “前面会遇上这丫头带的两个下人,也两人也不是简单的人物,要小心些,把车帘捂严实了。”林夫人让自己的车夫慢着点,对驶上来的骡车吩咐道。

    “是,夫人请放心。”书生应了一声,把车帘捂紧。

    此时的入画也穿着男装,正与张叔坐在车旁的树荫下乘凉。见一辆马车和一辆骡车从山后的小道驶来,车帘捂得严严实实的,她不由得奇道:“张叔,你看,好奇怪啊。这么热的天,这两辆车还捂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是何家的马车。”

    张叔仔细看了看这两辆马车,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这年头,用得起马车的,可都是城里的官家老爷、夫人及几位富人,他们的马车老汉都认得。但这一辆甚是陌生,却不知是谁的车。”

    见两辆马车驾得飞快,一下就从他们面前驶过去了,入画也不在意,站起身来朝通往山上的那条路直望:“姑娘怎的去这么久还未下来?这都有一个多时辰了。我说跟着姑娘又不让。”

    “放心吧。”张叔望了一下山路,“听吴管家说,姑娘武功高着呢。钱老2武功不错,使尽全力却连姑娘的衣襟都没碰着。这山上人来人往的,方丈大师又是个神通广大之人,姑娘不会有事的。”

    入画闻言,想了想,终还是不放心,道:“我怎么感觉这心里砰砰乱跳慌得紧?不行,我得上山看看去。”说完,也不待张叔再劝,提起衣摆便往山上跑去。

    且说林夫人在车里不但把车帘拽得紧紧的,便是呼吸都差不多摒住了。一直到马车驶出了很远,她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身上的衣服竟然里里外外全都湿透了。

    “呼,这天真够热的。”她用帕子抹了抹额上的汗,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她也知道,今天这事如果被人查出,她连自己仅剩的那个小庄子都呆不下去了,等待她的,只有地狱。陆大人与秦将军的怒火,便是连她那个做司马的前任丈夫都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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