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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天生第21部分阅读

      媚骨天生 作者:未知

    媚骨天生第21部分阅读

    媚骨天生 作者:未知

    媚骨天生第21部分阅读

    ,在储良似乎疏远的目光中退了出去,临走之前她望了一眼那个静静闭着双眼的白衣男子,他睡着的样子安静而又无害,没有往日那般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也没有那般总是云淡风轻的笑意,他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孤单得让人心疼。

    储良将毛巾浸了水,拧干之后细细的擦着他的泪痕,然后将他的手心掰开,指甲深深的掐入了手心,翻起的皮肉狰狞的泛着青紫色,血液已经干涸,变成深深的黑红。

    傲寒在储良替他清洗着伤口的时候睁开了眼睛,那眼睛并不是储良印象中的空洞,也没有平日的笑意,只是安静的看着他,清幽如潭。

    “门主。”

    “储良,”傲寒静静的看着他,声音里有无尽的疲惫,“也许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救我。”

    储良的手顿了顿,他低下头,细细的用毛巾轻轻的擦拭着他的伤口,“你又说傻话了。”

    他无数次将那个奄奄一息的浴血少年从死神手里拉出来,死亡的确可以摆脱许多繁冗得沉重的束缚,但是他却没有办法看着他去死,哪怕是这样痛苦而又绝望的活着,也比看着一堆枯骨一撮黄土要好得多。

    傲寒的视线慢慢的转到了窗外,是,他又说傻话了,既然选择了活下来,便不该这般的怨天尤人,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没有退路,也无路可退。

    窗外开始零星的飘起了雪,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并不像记忆中的连绵与繁重,一粒一粒,慢慢的飘到了窗棂上,然后融成一滩小小的水渍,如同他心里的忧伤一般慢慢的绵延开来,静寂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不是大家期望的精彩,不过我想说,我开虐了。

    下章,清媚vs雪衣

    棋子的想法

    清媚手中的瓷勺轻轻的触碰着手中的碗,发出清脆的轻响,她看着神情安静的傲寒,他斜斜的倚在柔软的锦枕之上,乌黑的发丝披散下来,清俊的容颜有些苍白,却似乎并不影响他的神韵,高雅而又悠远,一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般。

    就是这样一个表面亲和无害的男子,却有着冷静的心智与强大的掌控力,印象中的他如同神邸一般,却没有想到,他也会有生病的一天。

    将汤药喂进他嘴里,傲寒很配合的张开嘴咽了下去,看着他微微皱起来的眉,清媚微微扬唇:“从来没有想过寒也有皱眉头的一天。”

    傲寒将头轻轻的仰靠在身后,眉宇轻扬:“你的口气很幸灾乐祸。”

    “我似乎应该幸灾乐祸,”清媚伸手将碗放在小几上,用手帕轻轻替他拭去唇边的药渍,“可是看到寒生病,我却会觉得心里不好受。”

    “我还记得我为小哥哥挨的那顿鞭子,从头到尾的始作俑者都是寒,可是你却守了我几天一直到我退烧清醒,”清媚看着傲寒秀致的双眸中慢慢的漾起一片柔软的涟漪,不自主的,她的唇角也轻轻的扬了起来,“当时的寒,也应该幸灾乐祸的,可是,你还是让自己遭了几天罪。”

    傲寒轻轻笑了笑,印象中的清媚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对他笑过了,如今不知怎的,卸下了平日冷漠的防备,竟是满满的温暖。

    人果然是在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被人侵入心防,傲寒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睁开眼时眸中已经一片沉静。

    “媚儿,”傲寒慢慢的开了口,“我想出去走走。”

    初冬的天气并不是十分严寒,梅花并未盛开,只是蕴着绿绿的花苞,仿佛只要等得纷扬大雪一下,便会奋不顾身的妖艳盛放,将自己最绚烂的生命绽开出极致的美丽。

    清媚只着一身单薄的素衣,她的长发柔顺的披着,在风中轻轻的扬了起来,有些许擦过傲寒的脸颊,柔滑得冰凉。

    傲寒站直了身子,轻轻的将手从清媚的手间抽出来,清媚看着他的动作,轻轻笑了笑:“其实我明知道寒不用我搀也是能走的。”

    傲寒侧过头,秀致的眼角生动的飞扬,带着浅浅的温暖看着她:“但是呢?”

    “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搀着你。”清媚笑了起来,清澈的瞳孔黑白分明,“我还记得有一次我提着水站梅花桩,因为脱了力从桩上掉了下来。”

    傲寒的眼里有一瞬间的轻漾,如同柔柔的春水慢慢的化开来。

    “很疼!”清媚孩子气的揉了揉腰和臀,仿佛她摔倒就是在刚才,但是眼里的神色却是十分的认真,“可是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接住我。”因为我看见了你飞蹿而来的身影。

    “你曾说过,一个人如果没有经历过疼,便永远也记不住得来的教训。”清媚看着傲寒,所以那时的我尽管知道会受伤,但是因为知道你在身边,便会觉得很安全很温暖。

    傲寒的视线在接触到她的目光时便不着痕迹的转了过去,他看着面前的梅树淡淡说道:“因为疼痛会让人的记忆刻骨铭心,所以更加提醒着疼痛的人懂得珍惜。”

    “媚儿,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勇敢无畏的面对,而不是一味的逃避,”傲寒慢慢的回头凝视着她,“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清媚静静的看着一袭白衣的傲寒,瑟瑟寒风中衣带当风,墨发飞扬,眼中的温柔几乎要再一次将她骗了过去。

    “寒,”清媚在他温柔如水的笑意中冷静而又认真的开了口,“不要对一颗棋子这样好。”

    寒,我明知道自己只是你手里牵制小哥哥的一棵棋子,可是为什么还是忍不住想要相信,你是在为我好?

    傲寒眼底的情绪似乎骤然被冻住,然后无声的汹涌流动起来,几欲澎湃。

    一抹笑意从他眼底升了起来,似乎抵达了内心深处,格外的温暖与和熙:“那颗棋子在想什么?”

    清媚的目光幽幽的从他身上穿了过去,落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它会因为你的关心而忘了自己的本份,忘了自己应该坚持着的愤怒与不甘。”

    愤怒与不甘?傲寒静静的看着一脸平静的清媚,这就是在你看似无绪的面具之下的真实情绪么?

    记得储良说过,人在戴上一张面具的时候,遮住的往往都是自己的脆弱,既然你选择了戴上这张面具,为什么要将你的脆弱剖给我看?

    直白得让人心疼。

    傲寒眸光微闪,正欲开口,一名天字杀手却飞快的掠了过来,挺拔的身姿如同剑一般跪在他面前:“门主,有人闯岛!”

    傲寒轻轻皱了皱眉:“什么人?”

    “是一个一身白衣极为俊美的男子。”

    清媚脸上数月以来的冷静被打破了。

    ……

    清媚终于见到了那个她一直不断逃避却难以抑制不断想起的那个人,白衣飘渺,墨发飞扬,容颜如玉,只是他眼中的热切却不同于以往的清冷,那是灼灼的热,明亮如天际最璀璨的一颗星辰,几乎要将她灼得透不过气来。

    傲寒看着雪衣,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右相大人,别来无恙?”

    雪衣的目光在傲寒身上扫了扫,没有行礼也没有回应,只是无声的沉默,沉默到清媚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轻轻的响了起来,一如既往的清越悦耳:“媚儿……近来可好?”

    清媚想起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他坐在马车里,剑眉星眸,墨发轻扬,他的眼神清冷如冰,仿佛高山上料峭的寒冰,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如同寒冰岛冬日连绵不绝的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让她觉得凉彻入骨,却又情不自禁的为他所吸引。

    原来一切都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

    清媚慢慢的扬起唇角,肤若凝脂眼若秋水,她在他的注视下慢慢的绽放出如同春阳般明媚的笑意,轻轻的开口:“哥。”

    雪衣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便僵住,剔透漂亮的眸子在那一瞬间黯淡下来晦涩难明,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坠了下去,不断的下沉。

    傲寒悄无声息的离开,只剩下在寒风中静默对视的两人,时间仿佛很漫长,却又似是转瞬即逝,眨眼的时间,似是已过了千万年。

    有一种情感,不管是过了多少年,又或是隔了多远的距离,都会因为记忆的深刻而变得刻骨铭心,正如傲寒说过的,疼痛的记忆会让人刻骨,那是永远也不会消逝的痛楚。

    清媚带着雪衣穿过宽大得不着边际的梅树林,那些花苞在寒风中轻轻的颤抖,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盛放,将那抹鲜艳的绝望绽放到极致。

    她给他说着她小时候的趣事,带他看她玩耍过的每一个地方,还有那个永远冒着丝丝白烟的寒潭,在她笑着说自己在七岁的时候便要泡在这寒潭中时,雪衣的瞳孔明显的收缩起来,如同晶莹的黑色琉璃,一触即碎。

    “我常常会觉得很冷,即使我不再畏惧寒潭蚀骨的寒气,但还是会觉得很冷。”清湄看着屋里的摆设,然后坐了下来,看着一言不发的雪衣,微笑着说话,她的笑意明媚而又温暖,却蕴着淡淡的忧伤,“每天晚上,我都会抱着小哥哥才睡得着,因为他身上很温暖,很温暖……”

    “小哥哥说,我在睡着的时候经常唤着两个字,哥哥,哥哥……”清媚看着雪衣的忧伤一点点漫上他漂亮的眼眸,黑得浓郁,如同化不开的墨汁,“现在想来,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便会有那种莫名的亲近,定是因为你就是我哥哥的缘故。”

    努力的将心底莫名的情绪抛开去,清媚的眼晴清亮得剔透,黑白分明:“雪衣,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悦,是不是,只是因为你是我哥哥,那是冥冥中的指引让我们重逢,再误认为那是爱。”

    雪衣始终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她说话,清媚突然觉得,他的目光似乎要碎裂开来,让她不由自主的心悸,她转过了身背对着他:“所以,雪衣不爱我,我也不爱雪衣,我们只是……只是……”

    一股雪衣身上特有的淡淡味道从背后笼住了她,隔着薄薄的衣衫能听得见他激越的心跳声,雪衣乌黑的发丝柔顺的从她肩上滑落下来,与她披散着的长发绞缠在一起,清媚的背变得僵硬,不自觉中水汽在眼眸里无声无息的漫延开来,她想要继续笑,继续那样若无其事的与他说话,却发现,怎样也开不了口,因为只要一张口,便是无声的哽咽。

    “媚儿……”雪衣的声音有些微哑,似乎压抑了太多的情感,他优美精致的下颌暧昧而又亲密的帖着她的脖颈,让她全身都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我……我……”

    我想你,想得疯了!

    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跑来找你,越是压抑,便越是清醒的感觉到痛楚,那种锥心蚀骨的感受,深入骨髓,让人食不知味,寝食难安。

    清媚抬起手,轻轻的将他环在她腰间的手拉开:“雪衣,放手。”

    身后的人一动不动,只是固执的抱着她,力气大得似乎永远也挣不开。

    “雪衣……”身体被骤然扳了回去,一个湿软温润的唇印上了她的唇,她想要推开他,却感觉脸上似乎落上了冰冰凉凉的东西,灼得她几乎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推倒or不推倒,这是个问题。

    盛放

    傲寒在经过那个通往刺莲岛的小口停了下来,储良身上的黑衣被风卷得扬了起来,衣襟的红梅不断的摇曳。

    储良在看见他的时候只是微微含了含首,便欲要走,却被傲寒唤住了。

    看着储良眼里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傲寒平声问道:“走得这么急,有什么事么?”

    储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他的神情分明的表现,他还有事要办。

    傲寒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到底有什么事,告诉我。”

    “师姐……”储良犹豫了一下,看着傲寒平静的眼眸,还是说出了口,“她又犯疯了。”

    “很严重吗?”

    “是,很严重。”储良看着傲寒,箫瑟的寒风中他仅着单薄的白衫,脸色有些苍白,似乎脆弱易折,“门主若是不愿救她,便不要再过问她的事了罢。”

    “她终归是我的母亲……”傲寒垂下了眸子,抬起眼来时眼底一片平静,“若我恨她,早应该在数年前就将她杀了。我为什么不愿救她?”

    “可是你明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少主的血……”储良看见傲寒眼里的微闪的波光,叹了一口气,“少主固然无辜,但门主当初培养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师姐吗?”

    傲寒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异色。

    “寒,不要对一颗棋子这样好。”

    清媚的话犹在耳际,平淡的语气里似乎蕴着太多他不能理解的东西,他突然觉得,一向以冷静自恃的自己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储良,我有时在想,如果等得她清醒了,发现自己做的一切事情后,她该如何面对这一切罪恶?”他轻轻的闭上眼睛,脸上一片凄苦之色,“我是恨她,深入骨髓的恨!可是那并不是原本的她,雨晴夺去了她的理智让她变得疯狂,也许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也比清醒的痛苦要好得多。”

    “所以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少主再步她的后尘?”储良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犀利,似乎要将傲寒整个人都刺穿,“若少主变成师姐的模样,那她的痛苦又有谁来填补?或许不如就完完整整的当你的棋子,完成她来到暗门该完成的使命。”

    傲寒看着储良,这个从小到大一直照顾着自己的男子,他眼里的冷静与沉稳让他觉得有些陌生:“储良,有时我觉得我看不清你,媚儿难道不是你看着长大的吗?”

    “你不过是在找借口。”储良平静的直视着他,“门主可以说我无情,也可以说我冷血,在暗门里没有善良得纯粹的人,即便是我手上从未染过鲜血,但我只知道我会保护我在意的人,师姐,和你。”

    傲寒的眼眸轻轻微闪,没有说话。

    “我该怎样看你呢,门主?”储良突然走到了傲寒的身边,他的语气很平静,然而眼里的神情却咄咄逼人,“任何事物与人在你眼里不过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吗?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变得心软起来?”

    他骤然改变的态度让傲寒觉得有些眩晕,两人的衣袂在风中被卷了起来,发出漱漱的声音,夹杂着零星得几不可见的雪粒,刺骨的寒。

    “或许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当年那个眼神干净的少年,但是傲寒,”储良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若你动了情,你便会被那些所谓的感情杀死,你手上沾染的所有罪孽与血腥都会在你的软弱之下分文不少的全部奉还于你,你会失去你这么多年用冷酷与残忍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东西!”

    傲寒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刹时变得苍白。

    储良的身影已经走得远了,只剩下一身单衣的傲寒,寒风不断吹扬起他墨色的长发,将脸上的神情衬得分外恍惚。

    ……

    清媚猛的推开了雪衣,伸手擦上自己的唇,他的吻不同于往常般轻柔舒缓,而是近乎疯狂的热烈缠绵,他的热烈让她害怕,她不应该见他,她应该离他远远的!

    “雪衣,我们不能……”她看着雪衣浓得化不开的墨色眼眸,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是……”

    他突然又冲了上来,温软的唇重重的堵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他不想听到那两个字!不想!

    拼命的推攘与厮打,清媚将雪衣的脖颈上抓出一条又一条的血痕,但他就是不肯放手,固执的吻着她,血渍慢慢的融上了他的白衣,渗成了鲜艳的红。

    印象中的雪衣从来都是淡淡的,即使吻她,也只是轻柔而又舒缓的摩挲着她的唇,绝不是现在这样,如同一只受伤的兽一般咬着她,手上的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去。

    记忆中的他应该是清冷而又料峭的,带着孤高的薄寒,然而现在他的身体却是火热而又滚烫,他的鼻息灼热的喷在她的脸上,激起一片绯色的红霞。

    “放开……”清媚含糊不清的嚷着,他的力气是她想象不到的大,她害怕,她突然前所未有的害怕,她觉得他疯了!他疯了!他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他是她的哥哥!她的哥哥!

    唇舌激烈的纠缠交织,清媚张开嘴便重重的咬了下去,顿时一股腥甜的血气在两人的口腔中充斥,他闷哼了一声,却仍然没有松口,那股浓重的血腥和着一股微微的苦涩在口舌间交织,那是他的眼泪,那样淡微的苦似乎将清媚的灵魂也灼得疼痛起来……

    “媚儿……媚儿……”雪衣终于松开了唇,却死死的抱住她不松手,只是有些慌乱有些无助的唤着她的名字,“我不会再放手!不会再放手!媚儿,我不会放开你的!”

    他的确曾经把素不相识的清媚当成记忆中的魅儿,他的确曾经想过把她当成魅儿来补偿他欠苏魅的一切。

    在那场残忍得如同地狱一般的厮杀中,只因为他是苏家唯一的男儿所以他被救了出来,那个在火光中哭着喊她哥哥的小女孩在他的记忆中刻骨得铭心!

    他欠她的!他欠她的!

    他曾想过如果他能够再次找到她他一定会把这世界所有的美好都捧到她手上!

    他无数次在梦中看见她哭喊着,她说哥哥你怎么能扔下我!你怎么能扔下我!

    她是他曾经最宠爱的魅儿!他怎么可以扔下那么小的她一个人独自承受那冲天的火光和漫天的血腥!

    可是这半年来,他心里想的最多的不是怎么补偿她,而是,她怎么可以是苏魅!她怎么可以是苏魅!他甚至恶毒的想过他的妹妹早就死在那场大火中了!她应该早就死了!

    剩下的,只是清媚,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清媚,一个可以为了他学习持家学习女德的清媚!

    他觉得自己已经堕入了深渊,他竟然诅咒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早就已经万劫不复,就算是堕入地狱,也是罪有应得。

    他爱上了自己的妹妹!

    清媚在他的怀里轻轻的颤抖,她瘦了,瘦了许多,瘦得让他抑制不住的心疼。

    雪衣摸索着,轻轻的,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像是自我催眠一般:“你不是苏魅……”

    辗转来到耳鬓,轻轻的吻上她的耳际:“媚儿,我们成亲,好不好?”

    清媚的眼泪慢慢的滑落下来,静寂无声。如果你不是我哥哥,如果你不是我哥哥……

    “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嫁给我……”

    一个又一个吻密密的落在她的脸颊,她的耳际,她的脖颈,两人不规律的气息交织着,屋内似乎有一股无声的情愫在不断的蔓延,悲哀得浓烈,放肆得绝望。

    他的手颤抖着摸索着她腰间的束带,只是轻轻一扯,便松松的散落开来,骤然传来的凉意让清媚微微的瑟缩了一下,她想要逃离这里,但是却被雪衣紧紧的拥住,他拥着她,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她,如同亲吻着一块易碎的水晶。

    宽大的幔帐一层层的放了下来,窗外的飞雪漫天,铺天盖地的飘落下来,似乎要将这整个世界也一并吞没。

    她忽然幽幽地想,这是一出无比消沉的戏剧,欢舞的歌声奔腾着上扬,终将会被冻结于冰冷的暗流。

    蚀骨的悲哀穿透了灵魂,让他们找不到出路,所有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伤痛最终化作了这销 魂的怒浪,伦理与道德在不断的挣扎中逐渐迷失,剩下的,只有这无尽的凄艳,无尽的缠绵。

    一朵朵红梅在清媚的身体上绽放开来,雪衣眼角溢出清冷的液体和着温热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密织而热烈。

    媚儿,媚儿,我们不要再分开,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也要在此刻拥你入怀。

    媚儿,你永远都无法明白,你之于我,究竟意味着什么。

    比地狱更深的地方在哪里,我不知道,比黑夜更黑的时刻是何时,我不知道!

    如果这是罪孽,如果这是上天的刑罚,媚儿,让我一人承受。

    媚儿,媚儿……

    这是一个让人虚脱的迷梦,美丽如飞雪漫天,残酷如残阳滴血,而最大的不幸在于,无论你怎样努力,一切都将义无反顾地发生,最后消散成永恒的虚无……

    没有明天……

    “我们会万劫不复的……”在被尖锐的疼痛淹没的那一刻,清媚抬手捂住了自己通红的脸,眼泪似乎永无止歇的从她指缝滑落下来。

    我们会万劫不复的!

    她的声音最终湮灭在不断盛放的浪潮里,在这混乱的臆想与现实之间,他与她,贪婪的紧紧抓住彼此之间仅存的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咳,我突然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一下,小虐怡情,本文最后he!he!!

    噬心

    寒冰岛的夜,浓重而沉寂,漫天的大雪纷扬而下落地无声。

    香炉里的轻烟袅袅的升了上来,在空中慢慢的弥漫开来,淡淡的暖香馥郁芬芳,重重幔帐之内,一个眉目精致容颜如画的男子静静的趴卧在凌乱的被褥之中,他的眉间有抹浅浅的隐痕,似乎在睡梦中也不安定。

    清媚静静的坐在梳妆镜前,缓缓的梳着自己的长发,一下,又一下,镜中的女子眸如明月,唇若桃花,素色的白衣拖着长长的曳,散落在木制的地板上如同白翼。

    将一半的长发绾束起来用一支素簪定住,清媚站了起来,往那幔帐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傲雪楼里,只有傲寒的睡房亮着一盏灯,里面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清媚推开门的时候,龙羽明显的怔了怔,傲寒抬起头,看见清媚的时候微微笑了笑,然后顺手拿起一本书盖在面前的书信上面。

    龙羽退了出去,傲寒抬眼看见清媚径直走了过来,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让他颦了颦眉:“你用了紫瑾香?”

    清媚坐了下来,神情淡淡:“不多,只够睡一个时辰的。”

    傲寒唇角扬了起来:“既然无事,陪我下盘棋吧。”

    清媚笑了笑,清亮明眸灵气迫人,然而那笑意却似未传到眼中半点:“好。”

    ……

    雪衣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被褥松软舒适无比,幔帐垂曳,空气里有淡淡的芬芳,那香气让人全身松软,似乎毫无力气。

    撑着昏沉的头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被子便轻轻的滑落下来,微凉的寒意让他颦了颦眉,放眼望去,整个屋内空空,没有清媚的身影。

    缓缓的拉开被子,凌乱的床褥中那一滩血渍夺目得刺眼,雪衣的眼眸微闪,漆黑如潭。

    之前疯狂的片段凌乱的闪过脑海,雪衣紧紧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眼睫轻轻的颤抖,如玉的俊颜微微的扭曲,他都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

    猛的拉开被子下了床,雪衣抓起地上凌乱的中衣套在身上,掀开重重幔帐,却见一袭白衣整齐的叠在旁边的小凳上,拿起来一看,是他原先的那件,上面的血渍已被洗得干干净净而且已经烘干,整洁干净。

    屋内的香气仍在无声无息的漫延着,一阵阵微微的眩晕不断的袭向他,雪衣脸色微变,媚儿!

    她是不敢见他么!还是,根本就不愿意见他!

    雪衣冲出了烟云楼,抓住一个巡逻的黑衣人便问清媚在哪里,那些黑衣人如同没有生气的幽灵,一身黑衣尽数没入夜色之中,只有衣襟的红梅鲜艳欲滴,每一个人口中吐出来的都是冷冷的几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雪衣的眼眸黑得如同墨染一般,他又将她弄丢了!他又将她弄丢了!

    八年前他丢了他的魅儿,而如今,他又丢了他的妻子!

    雪衣像个幽灵般在整座寒冰岛没头没脑的乱闯,没有一个黑衣人理会他,更没有见到他的媚儿,他都答应过她不再放手了,可是她却要放手了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她又要与他……

    雪衣已经不能思考,更不敢去想,她要逃开他,她要逃开他!这个认知让他几欲疯狂。

    傲雪楼前站着两个黑衣人,雪衣看见里面的灯光,便觉自己看见了希望,正要往里闯却被那两个黑衣人挡了下来:“擅入傲雪楼者死!”

    雪衣清冷的墨眸中浮起薄薄碎冰,手腕一抖便抽出软鞭劈向两人,白虹呼啸鞭过之处发出巨大的声响,石雕的狮像在鞭身掠过之处石屑乱飞。

    两个黑衣人纵身跃起避过他的长鞭,相互对望了一眼,便一言不发的攻了上来,招式凌厉,步步皆杀。

    傲寒将手中的黑子落了下去,看着有些走神的清媚轻轻笑道:“媚儿,你又输了。”

    外面倏然传来的打斗之声让清媚猛的回过头去,傲寒看了眼无声无息的沙漏:“一个时辰了。”

    清媚缓缓伸手,纤细的手指慢慢的捡着棋盘上的棋子,她在傲寒的注视下将整盘棋子都捡得干干净净,然后抬起眼来轻轻勾出一个惑人的微笑,她的容颜似乎已经慢慢从原本的清丽变得妖冶妩媚,只是那样一个轻轻的微笑,几乎能让人有些恍惚。

    “寒,再下一盘。”她将手中的白子轻轻的落在棋盘之上。

    傲寒的眼里浮起轻轻的波澜,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原本的悠然,微微扬唇:“好。”

    屋外的打斗还在继续,却似乎丝毫不能影响屋中对弈的两人,清媚指尖的棋子微微踌躇了一下,便定定的按了下去,傲寒微微抬眼,看见她浓密的眼睫静静的覆在眼帘上,白皙的肌肤如同温玉,颈侧一抹鲜红的印记妖冶的盛放,如同寒冰岛漫天银白中的点点红梅。

    傲寒的瞳孔如同针芒般轻轻的收缩起来。

    见傲寒半天没有动静,清媚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傲寒温润如玉的脸颊浮上一抹难以察觉的浅红,他轻咳了一声,平声说道:“媚儿,够了。”

    门轰的一声被劈成了两半,雪衣俊美无匹的容颜冷若寒霜,似是凝着寒冰的墨玉眸子在见到清媚的那一瞬间便似融化开来,他宽大的白袖上染上浓重的血色,鲜血似乎还未凝住,顺着他执着软鞭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红与黑,眩得夺目,然而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痛楚,眼神里夹杂着些许喜悦些许复杂,牢牢的锁住清媚。

    暗门的天字杀手并不是吃素的,雪衣中了紫瑾香,只中了一剑已是侥幸,傲寒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清媚,眼神若有所思。

    清媚若无其事的侧过头,指了指棋盘:“寒,该你了。”

    “媚儿。”雪衣的眸色黯了黯,她的语气很平淡,与他记忆中的清脆悦耳完全不同,她的眼神很淡漠,不同于以往的清亮,更不同于每次看着他那般的热烈,而是宛如路人,陌生而又疏离。

    清媚慢慢的挟起了一颗棋子,烛光摇曳,将她的脸上映出忽明忽暗的疏影,她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站在门外的两个黑衣人听得清清楚楚:“若我没记错的话,擅闯傲雪楼者,死。”

    “媚儿!”雪衣不置信的看着她,如玉的容颜刹时变得苍白,她的话不仅仅是赶他走,她是在给他宣判死刑!她怎么可以不要他!在他抛弃了整个世界重新拥住她的时候,她怎么可以将他的感情狠狠的踩在脚下!

    傲寒默不作声的喝着茶,静静的看着对峙的两个人。

    门外的两个天字杀手没有得到傲寒的许可,迟迟没有动手,只是眼神如剑,犀利的盯着雪衣,似乎随时准备出手置他于死地!

    清媚将手中的棋子扔进了棋盒里,然后站了起来,对上雪衣受伤的眼睛,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残忍的美丽:“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还想再要些什么呢?哥哥!”

    傲寒的手几不可见的轻轻抖了一下,杯中的茶液轻轻的摇晃起来,碧色的清茶荡出轻微的涟漪。

    “你是在与我闹别扭……”雪衣墨色的眸子凝了起来,他缓缓的伸出手,血液已经慢慢凝成微暗的血渍,他的手在轻轻的颤抖,“媚儿,我带你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们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会成亲,我们会生好多孩子,我们会过得很幸福……

    雪衣看着清媚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那不是他熟悉的清亮与热烈,更没有往日的纯真与透澈,她的眼睛,就像是蒙上了薄薄的雾气,让人看不透,更触不着。

    他的手在抖,心里在流血,他似乎听得见那血液一滴一滴落下来的声音,空寂的绝望,让他几欲窒息。

    “媚儿……”雪衣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没有了力气,近乎哀求的看着她,他知道她在逃避,他知道她不想面对这一切,就如同他曾经也是这般的伤害她,可是如今真正的体会到,才知道有多痛!

    求求你,不要再说这样不由衷的话,你的神情,你的语气,都如同恶魔一样张牙舞爪的叫嚣着,它们让我情不自禁相信那样的绝情与冷漠是真的,真切得让人痛彻骨髓!

    “如果你执意不走的话……”清媚轻轻的笑了起来,看着眼神哀伤的雪衣,神情轻蔑得伤人,“我不介意暗门做一次亏本的生意,杀了你,不过少了一个右相,小哥哥应该不会太在意……”

    雪衣的目光在那一刹那似乎碎裂开来,他似乎全身都轻微的震了一下,一抹血渍慢慢的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下来,容颜苍白如瓷,鲜血艳若飞花,那样醒目的红,似乎将所有的绝望都归结在一起,最终融成那一抹湿滑的液体,缓缓滑落。

    “我走。”雪衣慢慢的开口,心碎细微无声,似是有无形的东西绞住了他的所有思绪,痛楚得不能说话,不能思考,他缓缓的转过了身,“我走……”

    如果这真是你选择的结果,我会放手……

    只是媚儿,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为什么在给了我希望之后又将它亲手毁灭!

    你是在惩罚我么!一切都是我欠你的!八年前,我欠了你!如今更是伤你至深!所以,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报应。

    雪衣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傲雪楼,黑夜中那抹白影料峭得几欲折断,往日倾绝的风华全然不在,只剩无尽的狼狈与凄绝。

    作者有话要说:

    噩耗

    冠玉走出寝宫,冬日的轩辕宫被覆上了厚重的白雪,放眼望去,漫天银妆,皑皑一片,晶莹剔透。

    轻轻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寒冰岛,恐怕早已扬起了漫天纷扬的银白,红梅应该快开了,不知道媚儿,现在可好。

    骤然传来的凉意让他轻轻打了个颤,张贸德马上将手中的暖炉递了上来,却被冠玉推开来。

    他不喜欢太过温暖的东西,那种暖怡的舒适会让他忘了身上背负着的东西,好逸恶劳。

    园中一抹白色隐隐动了动,冠玉皱起了眉头,定眼看去才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人。

    厚重的雪将他几乎裹成了一个雪人,然而那人却似浑然不觉,只是定定的立在那里,如同一棵披着白雪的树。

    “雪衣?”冠玉皱了皱眉,看向张贸德,张贸德惶恐的躬下了身子,“丞相大人不愿打扰皇上,所以……”

    “胡闹!”冠玉凝起了眸子,看着那个几乎冻僵了的人,“带丞相大人去更衣。”

    “是。”张贸德连忙应声。

    雪衣却直挺挺的跪了下来,声音清冷机械:“臣有要事启奏。”

    “先换身衣服再说。”冠玉看着他轻轻动了动,身上的白雪簌簌掉落下来,隐约可见已凝成暗黑色的血渍。

    张贸德躬着身子欲要搀他起来,雪衣却纹丝不动,只是固执的跪着:“臣有要事启奏。”

    冠玉深邃的鹰眸微微凝了起来,转身走向寝宫,黑色绣金龙袍在空中扬起一道浅浅的弧:“扶他进来。”

    摒退了周围的宫人,雪衣指节僵硬的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尽管他在雪地中站了那么久,那书信却仍然封存得很好,还带着他身上的浅浅余温。

    冠玉将书信展开来,浅略扫过一眼之后脸色微变:“户部尚书……吏部……”

    他猛的抬起眼来:“这是……媚儿的字!”

    雪衣的脸色泛着几近透明的白:“是。”

    “他果然是用心良苦……”冠玉的眼眸有若深潭,信上所写之人,个个都是朝廷机要官员,只是清媚,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媚儿她……”她现在可好……

    “她是想在心性大变之前,为陛下拔除暗门眼线。”雪衣直直的站着,也不坐,也不喝张贸德沏的热茶,言语冰冷,似乎只剩一具虚空的壳。

    冠玉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她……雨晴快要突破第七重了么?”

    雪衣垂下了眸子:“是。”

    冠玉的脸冷得发寒,眸色渐沉,声音提高起来:“来人,把花流云给朕叫过来!”

    足足一个时辰,花流云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做龙颜大怒,还有罗里八嗦,一向寡言少语的冠玉一反常态像是吃了火药,将他训了足足一个时辰,在这期间他打盹了数次,数次撞上冠玉几欲喷火的寒眸,换了一身衣服的雪衣也像一个全身会发冷气的冰人,让他在这燃着火炉的暖暖宫寝里如坐针毡。

    等得这场漫长的训斥终于结束了的时候,花流云站了起来,懒懒的伸了个腰,笑得十分妩媚:“陛下训得极是,花某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替清媚主子破解那雨晴之戾。”

    冠玉冷冷的哼了一声,看着脸色发白的雪衣,声音微微放缓了些:“雪衣身体不适,这两日就不用上朝了,稍后我便遣御医来替你诊治。”

    雪衣眸色清冷玉颜无绪:“谢皇上。”

    花流云与雪衣并肩出了宫,看着雪衣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啧啧摇头:“可惜了这么一张天人之颜啊,丞相大人,你如此不爱惜自己顶着大雪在宫外站了几个时辰,若是主子知道了,恐怕又会心疼得吃不下饭。”

    他的话带着调侃的意味,但雪衣却明显的滞了滞,眼中浮起一抹苦涩的痛楚。

    花流云摇了摇头,妩媚的眼眸波光流转,一袭红衣在身后皑皑白雪中如同一团火一般:“一大早的就把我叫来,肚子还空得慌,丞相大人,花某先告辞了。”

    他知雪衣性子清冷,自然也不计较他是否回礼,见他半晌不应轻笑了一声转身便走,谁知衣角一紧被拽住了,他侧过头,却见雪衣扯着他的衣襟,缓缓跪了下来,花流云惊得往旁边一跳:“丞相大人!你这不是折煞花某了么!快快起来。”

    雪衣却纹丝不动,如玉容颜蕴着数抹轻愁,浓得似化不开的漫天冰雪:“雪衣有事相求,请花门主成全。”

    ……

    东方亮起了微微的鱼肚白,清媚仅着一袭白衣,一头青丝并未绾束垂洒下来如同青瀑,长长的衣曳拖在身后,与地上的白雪融为一体。

    她的肌肤如玉,唇艳似血,似乎越发的妖冶妩媚,然而神情清冷,明眸似是浸上一层薄薄的雾气,看不清,猜不透。

    素色的靴子踩在松软的白雪上,竟似一点声音也没有,四下无人,一片静寂,天地间只听得见雪花飘落时轻微的簌簌声响,清媚缓步走入了抚颜阁。

    凤若此时远在京城中,对于朝中的一切事务,全是由她负责打理,然后整理成书信飞鸽传来,她的确是个忠心的下属,为了傲寒,任劳任怨的将自己的青春全部付于暗门的黑暗与争夺之中。

    清媚撩开了那张红梅傲雪图,按下机关,旁边的墙便翻转着打开,露出密室的门,清媚缓步走了进去,似乎对这里了如指掌。

    四周潮湿的墙壁与地面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毒虫蛇蚁,手掌大的蜈蚣慢腾腾的爬着,却始终停留在清媚三步以外,不敢靠近,她的白衣在暗黑的密室之中映出一片朦胧的亮痕。

    打开靠墙的小柜,那里堆满了各色的瓷瓶小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里面装的应该是各种蛊毒的解药,虽也是用毒虫提炼而成,但却能解了那些人身上中的蛊,让他们摆脱被人操控的掌握。

    身后传来一阵轻响,清媚转过身,傲寒站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媚儿,你在找什么?”

    清媚眼中的惊诧一闪而逝,然后便平静下来,淡淡的答道:“没有,我只是好奇进来看看。”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密室的?”傲寒轻轻倚在门边,眼里毫无半点不悦,仿佛跟她在聊着今天的天气一般淡然。

    清媚缓缓的扬起唇角:“刚刚无意发现的。”

    “看来这里的机关太不隐蔽了,”傲寒微微笑道,“应该再改改。”

    “不错。”

    傲寒静静的看着一脸淡然的清媚,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很惊讶的看着他,然后不断的解释为自己开脱,而现在,她却似乎毫不惊慌,脸上的神情淡得无绪,倒是让他越发看不透她。

    轻轻叹了一口气,傲寒走了进来,牵起清媚的手,她的手很凉,凉得几乎没有温度:“我有事要给你说,先出去吧。”

    京城今天发回的飞鸽传书,他将那信翻来覆去看了许多次,竟不知道怎样向清媚开口。

    她,如果知道雪衣……

    清媚安静的任他牵着她走出了扶颜阁,如同她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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