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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完结+番外完整版第45部分阅读

      媚公卿完结+番外完整版 作者:未知

    媚公卿完结+番外完整版第45部分阅读

    媚公卿完结+番外完整版 作者:未知

    媚公卿完结+番外完整版第45部分阅读

    等。”他打量着陈容的马车,诧异地说道:“恕小弟眼拙,实是看不出兄台是何族之士?”

    他这话,引起了那四五批朝臣地注意,一时之间,众人都向这马车看来。

    就在这时,又有一辆马车赶上,马车的主人是个青年贵族。他朝着陈容的马车瞟来,便是双眼一亮,大笑道:“我知晓这位是谁了。”他哈哈大乐,“马车中的这位,必是陛下昨日封下的光禄大夫吧?听说还是一位美貌风流道姑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这边,好几个人同时叫道:“荒唐,荒唐!”

    到了这时,陈容已是走不脱了。

    她也不想走,这一幕,她早就心中有数。

    素手伸向车帘,哗地一拉,陈容的面目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看到她这种冷峭艳丽的面容,嗡嗡声息了息。

    陈容缓步走下马车。

    来到马车外,她朝着众人团团一揖朗声说道:“见过诸位。”她没有称自己是陈氏阿容,也没有唤自己弘韵子,更没有称众人是同僚。只这般落落大方中,冷漠的一揖。

    这时,众人还在打量着她。从三国以来,名士智者便通过一个人的五官长相,气质眼神,举止言语来观人。便是为朝廷举才,这相人一关也至关重要。此刻,陈容一出马车,那些对她心有成见的人便是一怔:这哪里是个什么狐媚子?风流道姑?

    陈容一揖不起,面无表情的朗朗说道:“昔日,胡人围攻南阳时,我一马当先,手中长鞭击杀胡奴无数……偌若此身不是妇人,却也当得这光禄大夫一职。”

    她这‘此身不是妇人’几个字一出,竟是一阵惋惜声四面而来。好一些双眼放光,对着她爱不释手打量的权贵,顿时像在冬天中喝了一瓢冷饮,惋惜两字实在无法形容他们的失落。

    陈容没有理会这些声音,她抬起头来,双目明亮地扫过众人,淡淡一笑,在激起又一阵惋惜声后,她清声说道:“有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诸君可以责骂,请勿羞辱。”

    说到这里,她甩了甩衣袖,大步跨入马车,喝道:“走吧。”

    驭夫凛然就诺,驱着马车向里面赶去。

    她的马车一走,众人连忙跟上。饶是坐在马车中,陈容也听到身后有人在感慨连连,“如此人儿,怎能是一个妇人?”他捶胸顿足,直发出‘砰砰’响声,“怎能是一妇人?这叫我情何以堪?”

    那人显然情难自禁,连连吩咐驭夫加速,刚刚超过陈容,却又回过头来,恋恋不舍地望着马车中,面目冷肃的她,越是看,越是一脸的喜爱。

    陈容与众臣一道,来到了朝堂外。

    她刚刚走下马车,一个中年长须的大臣向她走来,他朝着陈容深深一揖,朗声道:“这一揖,谢卿壮士卒热血!”

    他直身而立,双目炯炯地瞪着陈容,轻喝道:“然,朝堂乃神圣之地,卿一妇人人,还请离去!”

    说罢,他右手朝后一扬。

    陈容看着他,也看向他的身后。

    在这大臣的身后,虽然有人在盯着她打量,却没有多少低语声,那些儒冠之士,更是满脸愤怒地瞪着她。

    陈容知道,这些人瞪的不是她,而是陛下的荒唐之令。

    陈容停下脚步。

    她挺直腰背,望着这个中年大臣,却是一晒,这一笑,特别灿烂,于灿烂中还有着一派悠然,“公过虑了。”

    吐出这四个字后,陈容负着双手,望着晨光下,那代表皇权天家的至高所在,慢悠悠地说道:“皇权所在,浩浩天家之所,我一妇人,实不敢来。”

    她转向众人,明眸皓齿,笑容光明磊落,“然,妾对此地,魂牵梦萦已久,在百思之下,终还是来了。”

    说到这里,她一掀袍服,缓缓的单膝跪下。

    跪下后,陈容虔诚地仰起头来,痴痴地望着它,渐渐的,她的双眼转为红润。她迅速地垂下头来,双膝跪下,慎而重之地朝它五体投地一拜。

    深深一拜,陈容却是一字不说。她知道,这个时候是多说多错,少说便无错。

    一拜而起,陈容不再向任何人看上一眼,她缓缓退下,退出五步后,长袍一甩,挺直着腰背,便这般洒然离去。

    众臣还在脸色各异地盯着她时,陈容的马车已然远去,慢慢的,一缕悠然飘然的琴音从马车中传来。这一次的琴声,煌煌浩浩。仿佛一个人,在仰视着晨光下的天家,似乎所有的语言,都无法形容她对这地方的敬畏,仰慕,痴诚。

    马车渐渐远去。

    那浩浩荡荡,又华丽繁复的琴声,也渐渐远去。

    直过了好一会,那个痴痴看着陈容的青年贵族冲了出来,他望着陈容马车离去的方向,叹道:“真是妙人儿,真是妙人儿。”直是如痴如醉。

    在他的身后,众臣已络绎入殿。

    虽然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说,可这一刻,陈容那冷峭艳美的面容,还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对儒家之士来说,陈容这个妇人,虽然有种种不是,可她对天家的敬畏和忠诚,还是值得嘉许的。而对那些名士来说,陈容这个妇人,当众一跪,说走便走,马车中以琴音述志,其进退举止之间,颇有名士风范,倒也是个有趣的。

    鉴于这种种心理,这些大臣在对上青年皇帝时,虽指责他荒唐胡闹,可对陈容本人,却没有什么恶毒之词。

    陈容的马车缓缓退出了宫门。

    一出宫门,陈容挺得笔直的腰身,便软了下来。一阵风吹来,后背嗖嗖冒寒,她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倚着塌几,陈容一笑。

    这一笑,颇为放松,也颇为灿烂。

    ……这一次的露相,还真是达到了她的要求。有了这么一曲,整个建康城中,无论权贵隐士,都会知道自己了吧?而且,在他们的评价中,自己也不至于是陪着荒唐皇帝胡闹的小丑和滛贱之妇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马车一缓。

    车帘掀开,一张佼丽的面容在尖叫声中伸入她的马车中。

    这人,正是孙衍。他的眼下有点浮肿,在看到陈容时,他吁出一口气,咧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道:“事情很顺利?”

    陈容点了点头,她坐直身躯,笑吟吟的,颇有点得意地看着他,说道:“这一下,我算是被建康人承认了。”她抬起下巴,双眼发光,向往地说道:“再给我两次机会,到了那时,我就不再卑微了。”

    到了那时,她就算不被人敬重,也一定让人不敢屑视,不会随意戏弄和侮辱了。正如孙衍所说的那样,得到当世大儒和名士们的承认,时人便会允许她拥有一份骄傲!不管是生,还是死,都能骄傲!

    孙衍望着陈容脸上那得意的笑容,摇了摇头,哧笑道:“看你这小人得志的模样!”

    说到这里,他又咧嘴一笑,秀丽的眸子中光亮锐利,“你这妇人,只要有一线机会便会紧紧抓住,这点我也不如。”

    陈容一笑。

    就在这时,陈衍嘀咕道:“仔细想想,王弘那厮也值得同情。”

    这话一出,陈容朝他狠狠瞪来。

    面对她的怒目而视,孙衍咧嘴一笑,大大咧咧地说道:“是真的值得同情。他定是怎么也想不到,会喜欢上你这么一个妇人,让他放又放不下,得又得不了,取舍之间,可让他痛断肠了!”

    这时,外面的喧嚣声,尖叫声更响了。转眼间,还有几颗野花穿过车帘,砸到了陈容的脸上,眼睛上。

    陈容伸手揉了揉眼,朝着孙衍叫道:“快出去快出去,别让那些女人们把我拆了。”

    孙衍再次咧嘴一笑,他朝着陈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晒道:“如果你这个样子让她们看到,估计你今天别想回家了。”

    一边说,他一边哈哈大笑着退出。

    陈容的马车继续向前驶去。

    走不了几步,马车又是一缓,陈容头也不抬地说道:“怎地又来了?”虽是责问,语气中,或多或少有着欢喜和放松。

    车帘晃了晃,在陈容蹙眉抬头时,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马车中的可是弘韵子?我家主人有请。”

    自从建康王府之事后,陈容是一听到‘我家主人有请’便打寒颤。她冷着脸说道:“不见。”

    一语吐出,陈容朝着驭夫喝道:“走罢。”

    那驭夫连忙应是,驱车匆匆离去。

    望着那远去的马车,那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碎步走到一辆马车旁,朝着里面的人轻声说道:“她说不见。”顿了顿,这妇人有点恼怒地说道:“语极不恭。”

    马车中的人沉默了一会,才轻声回道:“七兄对这妇人痴迷之极,据人所言,这妇人也是个不同寻常的。下次再想法子见过吧。”

    这个声音,温柔优雅中带着一点稚气。

    那妇人说道:“听说当初郎主见过她,还提出要她当七郎的贵妾,可被她拒绝了?这么一个不晓事的,女郎何必理会?”

    马车中的女声格格一笑,笑着笑着,她压低声音悄悄说道:“这妪就不懂了。我家那个七兄啊,活该受这种折磨!”

    说到这里,这稚气温柔的女声又格格欢笑起来。

    笑着笑着,那女声问道:“妪,你怎么不说话了?”

    好半晌,那妇人才吞吞吐吐地回道:“七,七郎,你来了?”

    这话一出,车帘立马掀开,一张俏丽带笑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那少女目光一转,便看到自家七兄双手负于背后,正静静地望着那辆马车离开的方向。看着他的眼神,不知为什么,少女心中一软,再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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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奉上五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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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公卿 第166章 王弘的警告

    少女扁了扁嘴,还是忍不住说道:“七兄,你也太无能。”她哼哼道:“为了这个妇人,你背上荒唐之名,又当众回绝天使,丝毫不给陛下留颜面,昨日还杀了吴公公。你都惹得家族对你很不满了,居然还没有收服这个女人,太差劲了。”

    王弘收回目光,他朝着那少女瞟了一眼,淡淡说道:“家族不满于我?”他笑了笑,“不满于我,又不能奈何我,不是很好么?”

    说罢,他甩了甩衣袖,压下头上的斗笠,向前走去。

    那少女望着自家七兄扬长而去的步伐,忍不住格格一笑,她双手合在嘴上,扯着嗓子大叫道:“王七郎,便是你换上青裳,戴上了斗笠,可它们都掩饰不了你绝世的风仪啊。”

    几乎是少女一叫出“王七郎”三字,街道中来来往往的人,便同时顺声望去。待得少女的声音落地,已是欢呼声四起,尖叫起轰传。

    在这些叫声中,有人大叫道:“七郎才不是荒唐跋扈之人呢,我去问个明白。”

    人流如潮水一样涌来,转眼便把那青色身影给淹埋了。望着自家兄长左支右绌的模样,那少女格格娇笑起来。

    笑着笑着,那少女歪了歪头,嘀咕道:“七兄也是,与一个出家人这般扯不清,也怪不得大伙不满。哎,还风流谪仙呢,真可怜。”嘀咕到这里,她忍不住又格格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她一眼瞟到一个身影。

    那身影坐在一辆极普通的,没有标识的马车中,车帘一晃,便把人影给挡住了。

    少女盯着那身影,好一会,她不屑的都起嘴,自言自语道:“九公主?”

    此刻的九公主,已悄悄在角落中停下来,她掀开车帘,痴痴望姜被众人围在当中的王弘。

    看着看着,她脸色一白,咬紧了唇。

    这时,她身后的车帘一晃。

    九公主头也不回地问道:“怎么样?”想到那一道目光,她的声音有点颤。

    “还是没有找到。”来人的声音很低哑,“道观内外,我们的人都不见了,便是刚才派出跟随马车的几人,也都消失了。”

    顿了顿,他低声问道:“会不会是那江东孙吴的子弟,叫孙衍的那个出手的吧?”

    他声音一落,九公主便脱口骂道:“蠢货!”她咬着牙,放低声音说道:“那孙衍刚来建康,在别家他自己也没有立稳足,哪有这个本事。“说到这里,她转眸看向王弘,刚才的锐利和愤怒渐渐被伤心,惊惶还有痛苦所笼罩,“这种事,是他干的。尽管我也不想相信,可我就是知道,是他干的……从他杀了天使那一刻,便已经变了,变得嗜血可怖,变得不再温柔了。”

    她合上双眼,喃喃说道:“我知道,他这是在警告所有人,她是他的人,除了他外谁也不能动她。罢了罢了,我且安下心来,看他有心护她多久……这个女人令我作呕,只要他放手了,你就行动,我实在不想看到这女人。”她这话,说得咬牙切齿中,带着一抹隐藏的惊惶。

    ……今晨她起来时,发现自己的秀发,莫名其妙的被刀削去一缕。她又惊又怒,当场杖杀了几个宫女太监。

    在对着铜镜梳妆,寻思这事时,她突然想起了皇兄曾经说过一句:

    琅琊王七样貌如仙,性子似狼,此人不作为也就罢了,一有作为,必是雷霆万钧,很吓人的。

    她是不想相信的,可她想来想去,不知怎么的,脑海中老是出现他的身影。于是,这么一早她就出宫了,她想与他说一二句话。

    可是,现在不用他开口了,就在刚才,刚才在人群中,他朝自己瞟来了一眼。那一瞟,极清明,极透彻,却也极冷漠,那是一种对她的生命不屑的冷漠。几乎是突然间,她知道了,那事真是他干的!他是在警告自已,在命令自己放手。

    前不久,他只是说了自己两句,宫中便满是流言和取笑,令得自己好不难堪。现在的他,明显是没有耐性了,还是忍一忍,以静制动罢。

    低下头来,把泪水掩在广袖中,九公主低声说道:“走罢。”

    “是。”

    不一会功夫,陈容便回到了道观。

    稍稍梳洗一下,陈容便跑到了后山中。还没有靠近,她便看到山谷上停着一叶扁舟,尚叟和一个削瘦的汉子正在交谈着。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些仆人。

    看到陈容走来,众人同时一礼。

    陈容点了点头,她快步走到那扁舟前,围着它绕了一圈后,陈容朝那削瘦汉子说道:“现在可以开始了?”

    那汉子是个庶民,面对陈容这种名满建康,出入无白丁的大人物,连头也不敢抬,“是。”

    “那开始教我了。”

    “是。”

    那汉子率先跳上轻丹,这人一对上水,脸上的拘谨胆怯便消失了,他背对着陈容说道:“仙姑,这划丹很容易的,主要是使力的法子。”一边说,他一边比划。

    陈容认认真真地听着,时不时地按他所言,划上几下。

    她这人,练有武技,平衡功能是强的。现在又有心学习,不过一刻钟,便明白了其中的窍要,当她荡着舟在湖水中转了一圈后,已显得有模有样了。

    一杆撑远,陈容格格一笑,对着尚叟叫道:“叟,我会了,你给他一匹绢,送他回去吧。”陈容的声音一落,那个被河风吹得又黑又干的汉子连忙跪下道谢。他的声音中尽是惊喜:一匹绢啊!这么简单便获得一匹绢,还是给这些贵人办事有想头啊。

    刚刚学会划丹的陈容,对此道是乐不思蜀。她一遍又一遍地荡着舟在湖水中转悠,转着转着,她还放声高歌起来,“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她的歌声清亮高昂,这缠绵相思之句,竟吐出了几分愉悦敞亮。唱了两遍,陈容蹙起眉头,暗暗忖道:怎么唱起这种诗来了?没好惹得此心又乱。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撑着丹,向回荡去。

    还没有靠岸,一个清亮的少年笑声传来,“一来便听到你唱情诗,我说你这妇人就不能显得深沉超脱些?”

    这声音,正是孙衍的。

    陈容欣喜抬头,望着这个长袍翩翩的美少年,瞪着双眼,却喜笑颜开地叫道:“谁叫你偷听的?”她斜睨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奇地问道:“怎么打扮成这样子,你要出门吗?”

    孙衍推了推头上的斗笠,回道:“你不是很想逛逛建康城么?我今日来,便是陪卿一游。”

    陈容大喜,她一个箭步冲出,纵身跳到岸上,陈容双眼放光地说道:“当真,当真?”

    孙衍哈哈一笑,道:“自是当真,我放心,我这次带了十个高手。

    若是你还担心,你那皇家护卫也可以跟去。”这些皇家护卫,排场很大,而且也不习惯听陈容指挥,因此陈容今天早朝时都没有带止他们,这时私游,更不会想到带上他们了。

    他笑到这里,伸手朝着陈容肩膀上一拍,挤眉弄眼地说道:“阿容。”

    陈容转头警惕地瞪着他。

    孙衍咧了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得温和可亲,“阿容,你便扮成今晨时的模样。”在陈容兀自警慢的眼神中,孙衍摸了摸后脑壳,吞了下口水说道:“嘿嘿,你不知道,那醉红楼中出了一种极品好酒。她们说,只接待盖世才子,嘿嘿,还接待绝世美男。”

    他双眼笑眯成一线,又咽了一下口水,颇为得意地说道:“你想啊,我们两人站出去,不管怎么着,总有一个算是绝世美男吧?”见到陈容瞪大了双眼,他连忙跳出一步,急急补充,“这不是为了稳妥吗?哎,你是妇人,不知道那酒,啧啧,”他狠狠咽了几下口水,那后面的话,便含糊不清了。

    陈容瞪着他很是认真的模样,再三判断他不是玩笑后,不由哧地一笑,点头道:“好。”

    “答应就好,走吧走吧。”

    当下,两人回到房中换好衣裳。

    因孙衍催促很急,陈容扮了裳服便跳上了他的马车,在十个护卫地筹拥下,向着城中驶去。

    马车前进的方向,正是那醉红楼所在。

    还没有靠近醉红楼,便是一阵馨香扑鼻而来。只见阁楼上,五六个盛装美人正在朝着楼下顾盼着,指点着。

    就在这时,孙衍突然叫道:“且慢。”叫了一声,见驭夫没有反应过来,他又急急叫道:“赶上那车,赶上那车。”

    他指的,是一辆刚刚从醉红楼中驶出来的粉色马车。

    驭夫应了一声,连忙驱车靠近,孙衍伸出头来,朝着那辆马车的驭夫瞪了又瞪,瞪了又瞪,好一会,他突然叫道:“孙林公,不知何方佳人,令得你弃名背姓,自吴地跑到这建康,数年不返,为人马夫?”

    他的声音中有点愤怒,那瞪大的双眼,还燃烧着火焰。

    粉色马车车帘一掀,一个少妇和一个婢女惊艳地盯着孙衍。便是醉红楼上,也有二个美人目光一凝,朝着孙衍望来。

    粉色马车的车夫长叹一声,转眼看向孙衍。这人两颧高突,眼睛内陷,长颈长腿,初看只是瘦削平凡,细细一品,却颇有一种寥落古朴之风。

    他看向孙衍,叹了一口气,道:“竖子,好好的你叫什么叫?这样一来,我还怎么在主家混得下去?”

    孙衍气结,他伸手指着这人的鼻端,颤声道:“你,堂堂江东孙吴的嫡系子孙,你居然置身为仆?”

    “谁说我是仆人了?”车夫翻了一个白眼,“我在这方家,平素管理酒窖,偶尔出任车夫。”他长叹一声,喃喃说道:“好不容易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这盖世美酒。还没有尝过瘾呢,便被你这小子叫破。哎,晦气,晦气!”

    这车夫似是极为郁闷,纵身从驭座上一跳而下,拍了拍灰白破烂的衣袖,摇头晃脑地向前走去。直到他走出十来步,孙衍才急叫道:

    “阿叔,你去哪?”

    与他的声音同时传出的,还有那粉色马车中的少妇,她急得直顿足,“寻叟寻叟,你这是往哪里去?你,你不能把我们丢在这啊。”

    哪里知道,两人越是叫,那车夫走得越快,转眼间 那瘦削得仿佛风一吹便会飘去的身影,已完全消失在众人眼中。

    陈容见孙衍不动,悄悄说道:“不派上一人跟着?”

    好半晌,孙衍叹道:“他不愿意,强求何益?”连连叹了几声气,孙衍颇有点意兴索然,便令取夫转过头,在城中随便转转。

    马车摇晃中,孙衍一直闷闷不乐好一会,他朝着几上重重一捶,怒道:“当真是胡闹之极!为了美酒,堂堂东吴名士,堂堂孙家的嫡系子别,竟弃家弃业,隐姓埋名?这人也太不想事。”

    陈容见他怒不可遏的模样,掩嘴一笑,“颇有名士风范呢。”一言吐出孙衍便朝她狠狠瞪来,陈容一见,连忙陪着笑,伸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捶起背来。

    在她的敲击中,孙衍轻轻哼了哼,向后一绮,闭目享受起来。

    不知不觉中,马车已转向了偏静一些的街道。这街道有点眼熟。

    陈容定睛瞅了瞅,突然记起这地方便是她那兄长所居的巷子。

    就在这时,前面的巷道处传来了一个尖哨的女子叫骂声“你这个杀天刀的!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不过是去找你妹子说一说,这么点小事你拖到现在,我,我打死你这个废物!”

    叫骂声中,一个肥胖高大的妇人冲向一个瘦削的男人,她冲得很急,转眼间便冲到了那男人的面前,挥起那肥大的手,只听得“啪啪”

    两声,只两巴掌,那男人已被她打得倒退几步,缩到了墙角里。

    在这一连串尖哨的叫骂声中,陈容慢慢挺直腰背,她朝养驭夫低声说道:“停一下。”

    孙衍听到她语气不对,回过头来,见她盯着那巷道中的两人,不由问道:“他们是谁?”

    陈容沉默了一会,“我兄嫂。”

    “什么?”

    陈容昂起下巴,她朝着孙衍低声说道:“我先下去,你看情况再来。”

    孙衍点了点头。

    陈容跳下马车,缓步朝那巷道走去。

    走出十步,她便置身于阴暗的巷道中,盯着那缠斗成一团的两人,陈容沉声命令道:“住手!”

    她这喝声一出,正没头没脑地纠缠成一团的两人如受电击,停了下来。

    两人同时向陈容看来。

    一见是她,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陈家大兄欣喜地叫道:“阿容,是你?你回来了?”

    与他的叫声同时传来的,还有陈家大嫂提高的大叫声,“哟,是小姑子啊?太好了,你终于来了。”她胡乱朝着陈家大兄的衣裳拍了拍,又把他的衣襟扯整齐,然后满脸笑容地迎向陈容,亲热地唤道:“亲人就是亲人啊,你看,我们一有难,小姑子你就来了。”

    陈容静静地看着两人,盯向陈家大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家大兄瘦削的脸一黯,他还在这里犹豫时,一旁的陈家大嫂已迫不及待地叫道:“小姑子,是这样的。咱家不是有两间店面吗?那店面被一贵人看中了,要强索了去。大嫂知道小姑子是个在权贵面前吃得开的,想你去说一说。”他的话音一落,陈家大兄已恨声说道:

    “别拿这话又来骗我妹子,那是你的兄弟拿店面作赌,输给了人家。”

    他不顾自家婆娘怒目而视的表情,拖着刚被踢伤,一拐一拐的腿走上前来,朝着陈容叫道:“阿容,你休要搭理,摊上这样的事,你没得清净的!”

    几乎是他的话音一落,陈家大嫂已是气得尖叫一声,低头便向陈家大兄背上撞来。

    可能是陈容的目光太冷,陈家大嫂眼看就冲到了自家男人背上,一眼瞟到陈容的脸色,不知怎么地,腿有点发软,身子一歪扶住了墙壁,停了下来。

    陈容暗叹一声。

    她抿着唇沉声说道:“既然是这种泼妇,兄长为什么还不休了她?”

    声音一落,一阵鬼哭狼嚎的啕啕大哭声惊天动地地传来。却是那陈家大嫂朝着地上一坐,双手拍击着地面,捶胸顿足的嚎哭嘶喊着“老天啊,你开开眼啊,世上怎会有这种没上没下的小贱货?老天爷啊,你睁眼看看吧,这个小贱货在叫他的兄长休妻啊!”

    哭嚎声惊天动地,引得路过的人纷纷顿足,转向这里看来。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那脚步声越过陈容来到大嚎着的陈家大嫂面前。就在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时,她眼前寒光一闪,转眼间,一柄寒光森森的长剑,抵上了她的肥脖子。

    陈家大嫂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那高亢响亮的嚎哭声陡然给卡在咽中。她瞪大浑黄的双眼,颤抖不已地望着近在方寸的利剑。

    见她终于住了嘴,孙衍回过头来看向陈容,问道:“如何处理?”

    陈容看向了陈家大兄沉声说道:“大兄。”顿了顿,她的语气带着恼怒和恨铁不成钢,“我现在钱粮不曾短少。如果大兄愿意休去这妇人,阿容将尽全力让你过好一些。如果不愿,那我们依然是再无干系的路人。阿容我,也将是最后一次唤你大兄。”

    陈家大兄望着陈容,又望向孙衍。

    虽然处于阴暗的巷道他一眼便被孙衍那种来自世家大族的气质所慑。嘴张了张,陈家大兄讷讷说道:“阿容,这、这事,这是大事,不能如此轻率。”

    陈容恩了一声,回头就走,“如此,那兄长多思量几日吧。”她在临走前,朝孙衍抛去一眼。

    孙衍与她心意相通,马上明白了陈容的意思。当下,他压在陈家大嫂肥脖子上剑收了收,盯着她冷冷说道:“恶妇,小心一些。若是你再爪子敢挠一下小心你的手!”

    就罢,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陈家大嫂呆呆地看着一前一后离去的两人,几乎是突然的,她冲了起来,朝外冲去。

    转眼间,她便冲到了巷道口,望着那对施施然跨上马车的男女,又看向紧紧跟随着他们的十个护卫,还有那华丽的马车,陈家大嫂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呸地一声说道:“真是个浪蹄子,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话是这样说,她的脸终是发青的。

    一上马车,孙衍便懒洋洋地说道:“对这种贱民,何必大费周折,你不喜欢,我派人杀了那恶妇便是。”

    陈容低下头,好一会,她低声说道:“我不能替大兄决定他的人生。”

    她转过头,朝着孙衍一笑,说道:“这些事很没意思,我们继续逛我们的吧。”

    孙衍点了点头。

    他朝着后面一倚,直直地盯着陈容。

    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陈容笑道:“看我做甚?”

    孙衍兀自盯着她,叹道:“阿容,你为什么要出家呢?出了家,这一生注定孤苦。我,我。”他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说道:“不到建康,不知琅都王氏权势之盛。阿容若想脱离这道姑之身,还得求助王七郎。”

    陈容瞟了他一眼,闷闷说道:“谁说我要还俗?如此甚好!”

    孙衍摇了摇头,低低说道:“无亲无故,无依无靠,老了举目无亲,怎能说好?何况,阿容你又是一个喜欢热闹的。”

    陈容一怔,她嘟起嘴,想反驳他几句,可话到嘴边蠕动几下,终是无话可说。

    马车中沉默下来。

    好一会,孙衍突然说道:“在找到阿容之前,我见过王弘。”他抚着腰间的长剑,恶狠狠地说道:“本想趁人不曾注意时,在他的身上划个记号的。却听到他一句话,便饶过了他。”

    陈容慢慢转头看向他,问道:“什么话?”

    孙衍慢慢说道:“他对琅都王氏的一个长者说:他的妇人,不驯也罢,乖戾也罢,沾三惹四也罢,自有他来教训,别的人,还是安份些的好。”

    孙衍盯着陈容,低低说道:“能对族中长者如此说话,阿容,这个混蛋也是有心,他为你担了不少。”说着说着,他拳头一握,狠狠说道:“这混蛋也是肆无忌惮,他凭什么来教亦你?呸!这话让我很不高兴!”

    奉上六千字,求粉红票奖励啊。大伙有没有发现,我这个月很勤快?呵呵,那是因为,媚公卿可能会在这个月完稿呢。

    另外,我知道很多读者,习惯了看我写的女强和爽文。说实在的,这文比起以前的文,是粘糊了些。可你们要知道,我的大纲也是准备继续写绝对女强的,可是写着写着,这文便被沉重的历史影响了。既然想还原历史,人物便得屈服于背景之下。

    魏晋那个时代,说实在的,还真是不利于寒微人士。要知道,当时的权贵不在乎你的才能,不在乎你会不会赚钱,不在乎你知不知道胡人又要灭了哪个城池。他们只在乎文章辞藻出众,素有孝名的才子,和有着坚实背景的世家子弟。在一个开口便是报姓氏,便是庶民也都知道河东河西有哪些世家大族,这些世家大族有哪些出色子弟的社会中,一个寒微之士要翻身,真是大不易。这一点大家也可以从历史中看出,你看那些历史上有名的,由低微爬上高位的女子,哪个不是进入帝王后宫,一步一步爬上的?那样一来,便是宫斗文了。

    因为这些,陈容的翻身之路比起以前的文,还要艰难些。她只能如当时的寒微士子们一样,通过名士的认可,进而得到社会的承认。从得到社会的承认,再得到身份自由的保证。

    至于王弘,说实在的,以当时的贵族对女色和男色的阅历,要打动他们的心,真不容易。这些人可都是万花丛中过的,哪一种美人没有见过?哪一种美人不是任其予取予求?

    还说一句,那时代,贞洁烈女,真正刚烈到不屑男人一顾的女人,很容易讨不到好死。呵呵,那种人一出现,最大的可能是,权贵们在哄了几天后,发现对方顽固不化,软硬不吃后,随手便结果了这人。

    谁叫那是一个鄙薄儒家,贵族们又荒滛任性了数百年,无人辖制的时代呢?

    当然,本文的结局会是美好的。那个时代的人其实很寂寞,一旦进入他们的心,他们会比别的时代的人更易忠贞。

    总之,大伙要是追得累,不妨养一养,相信连贯起来看会相当的过瘾。

    (题外话七八百字,没满一千,起点是不会收费的。)

    媚公卿 第167章 厮守

    陈容低着头,许久后,她笑了笑,道:“不说这个了。不是要逛逛吗?”

    孙衍挑了挑眉,嘴一扁哼道:“又在岔开话题。”他头一伸,朝着外面的驭夫唤道:“走吧,向西巷去。”

    向着后面一躺,孙衍双手垫着脑袋,说道:“阿容没有到过西巷吧。那地方处处小桥流水,风景很好,每到夜间,那些红楼姑子便乘画舫而上,于湖水中唱合,弹筝吹箫,极是美丽。”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静了下来。

    陈容朝他瞟去,只是一眼,她便明白了,轻叹一声,陈容说道:

    “不要多想了,既得知了你阿叔的消息,那就回府说一声罢。”

    孙衍皱着浓眉想了想,腾地翻身坐直,说道:“好,那就回去吧。

    马车向回返去。

    孙衍一直把陈容送回道观,才驱车离去。望着孙衍离去的背影走远,陈容才转身离去。站在这山坡上,后面是观门,前方是浓密的树林,风一吹来,其暖盈袖,甚是舒畅。陈容哼着歌,快步向前走去。

    冲出几步,陈容脚步却是一刹,口里的哼歌声,也渐渐止息。

    她瞪着那道白色的身影。

    在她的瞪视中,那人缓缓向她走近,走到她身前时,他低下头来看着她,气息热热地喷在她额头上,玉鼻尖。

    “你来了?”

    陈容轻声问道,见他没有回答,她绽颜一笑,低声说道:“来多久了?”

    一边说,她一边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她看到了他微红的俊脸。他正在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有点温柔,也有点迷蒙。陈容心头一跳,忍不住伸出手去,抚上他的脸。

    这一脸,她悚然一惊,“好烫,你病了?”

    身前的男人,还在对她淡淡而笑。陈容一把扶住他,低低责备道:“你病了怎么还来这里?你,你不会请大夫看么?”

    男人垂眸,墨发披垂在脸颊上。在陈容的责备中,他抬眸瞟向她,这一眼,颇有点迷茫,这个总是坚强从容的男人,仿佛脱去了所有的外壳,变成了一个脆弱的孩子。那眼神中的迷茫和一瞬间的软弱,让陈容心头大颤。

    她扶住他,急急问道:“出了什么事?”男人低下头来。

    他把自己的脸搁在她的肩膀上,吐出的气息热热的,声音也有点软软的,“无事。“陈容又伸手探向他的额头,这一探,还真有点热,她心下不踏实,便伸手探向他的胸口。

    这时,绮在她肩膀上的男人轻声问道:“到舟上去。”

    陈容应了一声,扶着他向后山的舟上走去。

    她身上的这个男人,明显手脚无力,这般靠在她的肩膀上,全身重量渡了大半过来。

    他吐出的暖暖的气息,一下一下扑上她的肌肤上,热得让她心下不安。

    便这般扶着他,陈容一步一步向后山挪去。陈容低低问道:“还是回观中吧。”

    “不用。”他握上她的手腕,掌心的热度炎人,“只你我在就可。”

    只你我在就可。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陈容的心蓦地一软。

    她情不自禁地应了一声,扶着他向山下走去。幸好她修过武技,

    体力过人,这样扶着一个大男人,虽然喘息不已,却也稳稳当当地走出几百步。

    她扶着他来到后山那湖泊处时,在要他站稳后,陈容拿出那些懒得搬来搬去,而藏在洁净处的塌几,然后扶着他来到一处避风的所在。

    刚扶着他坐下,男人轻轻一扯,便令得陈容身不由已地向塌上一跪,她还不曾坐直,男人已就势枕在她的膝上。

    他闭上了双眼。

    陈容抚养他的额头,又说道:“真的烫,得叫大夫了。”

    “不用。”男人闭着双眼,嘴角一扯,说道:“苏地出现伤寒,”在陈容的颤抖中,他低哑说道:“我曾从那里来,今天上午,宫中传出消息,太子感有伤寒。”

    他抿着有点干的唇,慢慢睁开眼来。

    望着一脸焦虑的陈容,他却是嘴角微扬,慢腾腾地说道:“阿容自是知道,你的七郎何等骄傲,怎能任由那些小人作贱?刚发现身有不适,我便来你这里。不是伤寒更好,如是伤寒,便与阿容同止同息,岂不是美事?”

    伤寒从汉代以来,一直是绝症,大流行时,甚至出现过十室九空的现象口虽然医圣张仲景曾以无上智慧,编写了“伤寒论”一书,可那书先是被某些人当成至宝束于高阁。后逢汉末乱世,胡奴猖檄,竟是不知所踪了。

    没有了那奇书,世人一听伤寒便胆战心惊,对于这种流传性极广的绝症,世人无奈之下,已是一经发现病患便放弃的。如王弘这种嫡子,就算不被放弃,可把他秘密看守起来,防止感染他人,那是必须的。

    陈容樱唇颤了颤,她低声说道:“也许根本不是那病。”

    王弘低应一声,喃喃说道:“也许吧……我自幼体弱,十岁前,两次垂危。”他长长的睫毛,在他说话际,于眼睛下投射着一个弧形阴影,配上他微红的俊脸,极美极虚弱。

    陈容不自觉地搂紧了他。

    王弘见状,轻轻一笑,这般说着话,似是有点疲惫,他又闭上双眼。直过了一会才续道:“幼时,曾有高人说我是命短福薄之相,这话被很多人听在耳中。现今,我丹得罪了一些人,如又惹上这类似时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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