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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完结+番外完整版第55部分阅读

      媚公卿完结+番外完整版 作者:未知

    媚公卿完结+番外完整版第55部分阅读

    媚公卿完结+番外完整版 作者:未知

    媚公卿完结+番外完整版第55部分阅读

    出来。

    再抬头时,陈家大兄那浑浊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些亮光。

    在身后仆人们的相顾而笑中,陈容的眼眶红了:这便是她的亲人啊,就算最悲痛最落魄,只要有可能,他都愿意替她遮风挡雨。

    陈家大兄的情绪一稳,众人心头大松,又闲聊了半个时辰后,陈容看向平妪等人,在嘻笑中,众人说了别后的事。

    那一日,陈容走得太匆忙,众人来不及惊慌,王弘已派人说明了她的去路。不过,他们是不慌,建康城中的人,却在有意地意地寻找她。便是陛下,也派人来垂询了二次。

    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在第二次派人垂询,得知是王弘把陈容带走后,隔天便送了十个美少年过来,住进了他赐给陈容的庄子。还别说,那十个美少年,虽然人人出身寒微,可个个长相高雅俊美,风姿不凡,才情更是不俗。自他们进驻庄园后,竟有无数的女郎小姑流连于庄子之外,她们倾听着庄园中传来的琴音笛乐,陶醉不已。

    有一天,那个与王弘齐名的谢鹤亭也驱车来到她的庄子,与其中一个美少年相谈甚久。那一次,庄子笑声不断,煞是热闹。

    交待到这里,平妪小小声地看着陈容,说道:“女郎不知,你那庄子,已成一景,庄子里的乐音,庄子外的女郎们,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围观。”

    说到这里,平妪见陈容发着呆,脸色有点奇怪,不由问道:“女郎,女郎,你怎么说?”她一边叫着女郎,一边看着陈容的妇人发髻,几次想要换口,还是犹豫了。

    陈容回过神来,她笑了笑,心中暗道:还有如此盛况?看来那十个美少年中,很有一些不凡的。把这样的人送给九公主,好似太便宜她了。不行,得跟七郎商量一下。

    在陈容的胡思乱想中,平妪期期诶诶半天,终于问出了众人最想知道的事,“女郎,你,你与七郎他?”鼓起勇气,平妪看着她的发髻,问道:“七郎,可是给了女郎名分了?”

    嗖嗖嗖,十数人都看向陈容,便是一直低着头的陈家大兄,也在向陈容看来。

    陈容笑了笑,她摇了摇头,道:“无,这事你们不用管了。”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她信手扯下发钗,解去发髻,淡笑道:“这是建康,此刻梳这个发髻,是不妥。”

    她轻描淡写地把发钗收入袖中,便这般披着满头缎子般的秀发,盈盈站起。

    起来,背转身,陈容轻笑道:“大兄,妪,我们走走罢。”

    陈家大兄还在恍惚中,平妪等人已齐声应道:“是。”

    广袖飘摇,陈容提步向陈微所在的地方走去。

    走在她的后面,众人望着她曼妙美好的身影,突然的,一个婢女说道:“我家女郎,有月季之艳,有莲花之姿,真真是一个贵人了。”

    她这话说出了众人的心思。不过几个月不见,她们赫然发现,现在的陈容,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有一种上流贵族才有的风仪。看来,陛下对她的看重,真让她脱胎换骨了。

    她们不知道,有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在与王弘朝夕相对中,他那天生的贵族风度,已深深地感染了陈容。以往,她远远卑微于他,他对她的态度中,于温柔中又有着微渺的居高临下,所以陈容无法自信。而这几个月,却是陈容得了皇帝宠信,王弘在担心之下把她带离的,在相处时,王弘更时不时地表现出他的醋意,和平等相待的温存。来自最重视,最爱的人的尊重,实是无上灵药,无形中,陈容已把那份高贵自信,刻入骨子里,表现在举手投足中。

    陈容领着一行人来到花园湖泊处,她侧过头,与陈家大兄说了几句话后,命令道:“去把那妇人叫过来。”

    “是。”

    婢女领命离去后,不一会,陈微怯怯弱弱地身影,出现在陈容的视野中。

    见到是她,平妪讶异地低噫一声。她正准备询问陈容,一眼看到她悄立风中的身影,那话便咽了下去:这一次见到的女郎,不知为什么,竟让她不敢像以前那样随意,那样轻佻地想说就说了。

    陈微远远的便看到了陈容,也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众多熟悉面孔。

    咬了咬唇,陈微的脚步没有停。刚才,她也想过离开,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离开,现在的陈容已不是往昔的她,自己没有资格任性了

    陈容静静地注视中,陈微来到她身前,她刚刚挤出一个笑容,想要亲近地寒暄一句时。对上陈容的眼神,却不自觉的福了福,低下头叫道:“见过光禄大夫。”

    一句话出口,陈微大悔:不是想好了的吗?怎么一开口却把彼此的关系,弄得这么生疏了?

    陈容点了点头,清而靡软的声音懒懒地响起,“多礼了,坐罢。”

    这是一种上位者的语气。陈微心中暗怒,却无奈何输在了气势上。她只得应了一声,退后两步坐上塌。

    陈容没有入坐,她转过身,眼望着湖水,静静地问道:“你找我?”

    “是。”陈微应了一声,她在心中对自己说了几句话后,抬头看向陈容,笑意盈盈地唤道:“阿容……”刚唤到这里,陈容打断她的话,“叫我光禄大夫。”

    陈微一噎,笑容也是一僵。

    见她哑住了,陈容回过头来。

    她盯着陈微,笑了笑,轻声问道:“你这次来,是想问我冉闵的事?”

    陈微闻言,连忙摇头,她以一种急促的语气说道:“不是,才不是。那个粗鲁的匹夫已与我无关了。阿容你不知道吧,我父亲答应了,会找机会跟那人断绝他与我的关系。”

    在陈容愕然的瞪大的双眼中,陈微笑了,她抿着唇,轻轻说道:“昔日,阿容不要他,现在,我也不要他了……阿容你不知道,自决心与他断了后,我整个人都像活过来了一样。哎,以前的我怎么就那么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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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公卿 第192章 打杀由我

    见到陈容瞪大双眼,似傻了呆了一样地看着自己,陈微眨着眼,唤道:“阿容,阿容?”

    她直叫了好几声,陈容还处于呆愣中。

    ……她真不知道,陈微会这么轻易地放弃冉闵。她不是爱他至深么?她,她爱得那么深啊。两世啊,以陈元对她的宠爱,就算嫁不得冉闵,也可以嫁给别的士子的。可她不顾名节,不顾一切,便是做妾也要跟在冉闵身侧。

    陈容的眼前,清楚地浮现出前世时,陈微面对冉闵时,那永远含情脉脉,永远以他为天的模样。她,明明爱得那么深的

    她看着陈微,此刻的她,脸色润泽了,目光也晶亮有神,与上次相见是神态迥然不同,很显然,陈微的话是发自肺腑的。

    可越是这样,陈容便越是不明白了,那么深的,那么刻骨的爱恋,为什么说抛就可以抛?当初不顾一切也要得到的人和感情,为什么转身就可以遗忘?

    ……她上世时,便是输在这样的陈微手中么?

    想着想着,陈容的唇角浮起一抹苦笑来。

    陈微诧异地看着陈容,眼前的族妹,那表情相当奇怪呢。

    抿着唇,陈微再次欢笑着唤道:“阿容,阿容?”

    这一次,陈容回过了神。她低头向她看来,恍惚迷离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要他了?”

    陈微笑了,她轻快地说道:“因为阿容也不要他了啊。他一个粗鲁匹夫,虽然勇武俊美,可建康城中满大街的贵族,都比他高雅……”陈微刚说到这里,陈容便低低的,徐徐地说道:“冉将军乃是堂堂丈夫,天下间比他高雅的男人,不多”

    陈微正说得欢,没有想到陈容会这样为冉闵辩护,不由呆了呆,剩下的话也给卡在咽喉中。

    她张口结舌地望着陈容,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个阿容,不是不要冉闵的吗?她为什么还要这么赞美他?

    呆了呆后,陈微眼角瞟到了一人,瞬时,她的声音微提,以一种惊讶的,不敢置信的语气高叫道:“啊,阿容你为什么要这样赞美石闵?他明明只是一个粗鲁匹夫的,这建康里的贵族,不说别人,便是你家七郎,那便是他连提鞋也不配的”

    陈微堪堪说到这里,陈容便果断地喝道:“闭嘴。”

    她抬起头,厌恶地盯着陈微,冷冷说道:“陈微,你不要忘记了,你嘴里这个粗鲁匹夫石闵,曾是你誓死追随的丈夫”在喝令得陈微脸孔变红后,陈容低叹一声,徐徐地说道:“七郎自是好男儿,冉闵他,也是真丈夫。两人都风骨铮铮,没有什么连提鞋也不配的说法。”

    陈容说到这里,声音一暗,颇有点疲倦,“阿微,当初你那般爱他敬他重他,此刻,就算你决意离去,也不应该诋毁于他……你爱过他啊”

    陈微在陈容直直地盯视中低下了头,她嘟囔道:“那时我不懂事嘛。”

    嘟囔到这里,陈微突然抬起头来,她对着陈容大叫道:“你那时不也是一心想嫁他吗?后来怎么也不要他了?阿容,石闵这人粗鲁,铁石心肠,我受够他了难道不可以?”

    叫到这里,她的目光一直,慢慢的,她的双眼浮起了水雾,表情带上了几分幽怨苦涩,绞着衣角,陈微咬唇,期期诶诶说道:“阿容,我,如今我父兄不得力,阿琪阿茜她们又容不下,天天对着我喝骂取笑,我已无处可去。你,你能不能。”在陈容的冷眼直视中,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陈容磕头不已,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泣道:“阿容,请你收留我……求你”一边说,她一边砰砰砰地给陈容磕了几个响头。

    再抬头时,陈微额头青紫一片,额前的头发也散落两颊,这样的形像,配上她含着雾气的大眼,可怜兮兮的模样,当真说不出的让人怜惜。

    陈容冷眼看着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只见陈微双膝着地向前爬出几步,她爬得很快,转眼便爬到了陈容身后。在陈容愕然转头中,只见她抱着一片白色袍服,泪珠儿欲坠不坠地仰望着,楚楚动人地求道:“七郎,求你跟阿容说说,让她收留我。我保证乖乖的,保证呆在角落里谁也不碍着。我愿意当阿容的奴婢,当她的仆人,给她做牛做马。我只求她给我一条活路啊。”一边说,她一边额头点地,再次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被陈微扯着袍角的,正是王弘。

    他静静而立,含笑地瞅着陈微。在她的磕头不止中,他微微躬身。

    伸出手,轻轻抬起陈微泪水横流的小脸,王弘好不温柔地问道:“你想留下来?”

    陈微双颊晕红,泪眼迷离地望着王弘,连连点头。她的双眼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亮晶晶的:七郎他竟然弯下他金贵的身躯,以他无暇无尘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难道,他也喜欢自己?

    咬着唇,陈微吸了吸红通通的小鼻子,她眼中的水雾更浓了。陈微低低泣道:“是,是,我已无处可走。阿容她以往与我交好,我们是最亲最好的姐妹啊。她要不给我活路,我可怎么办?”语气幽怨,模样娇美如梨花。

    “是这样啊?”

    “是,是,便是这样。求七郎垂怜,求七郎允许。”

    王弘直起腰身,他转过头看向陈容,双眼微眯,似笑非笑,“原来阿容一心想嫁冉闵啊?”声音低而浅,宛如春风拂面。

    陈容见他说的是这个,不由有点哭笑不得,她瞪了他一眼,提步向陈微走来。

    走到王弘身侧,陈容突然提起脚,朝着扑闪着泪眼,楚楚动人地望着王弘的陈微,便是重重一脚踢去

    陈容本有武技在身,又事出突然,这一脚,那是直中陈微的心窝。只听得“砰”地一声,陈微的身躯如风中败絮一样向后抛出,抛出三四步后,重重地撞上一棵大树

    “叭”地一声,陈微的身子在撞上树干后,猛然向前一仆,直滚了几滚,才慢慢停下。

    这一幕,极暴力

    一时之间,坪中变得鸦雀无声了。院落是的婢女仆人,一直生活在优雅着称的贵族圈里,哪里见过这样的妇人?一时之间都是张目结舌,话都说不出了。

    陈容似得不知道自己做了何等恶毒之事,她大步向陈微走去。看到她又朝陈微走去,平妪几人都张了嘴,想要叫住陈容。便是一侧的王家仆人们,也是个个侧过头,露出不忍目睹的模样。

    这些人中,只有王弘是双手负于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

    陈容走到陈微面前,她伸出脚,一足踏在扭动挣扎着要爬起的陈微身上,陈容盯着她,冷冷说道:“冉闵将军居然纳了你这样的妇人,当真可怜”

    她用脚尖抬起陈微泪水与泥土,还混着血液的脸,冷冷的,厌恶地问道:“陈微,在南阳时,你以七郎的名义,约我出游,陷我于死地?”

    这话一出,不止是陈微,便是有着不满的平妪等人,都瞪大了眼,专注地倾听着。至于王弘,这时也是笑容一收,眉头暗蹙。

    陈微瞪大眼,血泪交加的脸上尽是惊骇,她白着脸看着陈容,尖叫道:“你胡说”转眼,她的眼中已是泪水汪汪,咬着唇,陈微恨苦地瞪着陈容,叫道:“阿容,我不过是前来求你收留。你不愿意就直说不愿意啊,为什么你要这般折辱于我?”她说到这里,使劲地咳嗽起来。饶是一身尘土,她捂着胸口,虚弱的咳嗽的模样,也有一种弱不胜风的美。

    咳了两声,不等陈容回话,陈微仰起脸,泪水缓缓流下双颊,“阿容,以往我对你如何,难道你心中无数?你怎能这般狠毒,这么无情?”她虚弱地看着陈容,一脸的无力和被冤枉的酸楚。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王弘,如杜鹃啼血般求道:“七郎七郎,世人都说你温柔宽容啊,求你了,你劝劝阿容吧,求求你,求求你”

    回答她的,是陈容的冷笑声。

    她双手一拊,“啪啪”拍起掌来,清脆的巴掌声中,陈容哧地一笑,似怅惘,也似嘲讥地说道:“阿微当真手段不凡啊。”

    一语落地,她脚下用力,重重踩在陈微的胸口上,陈容淡淡说道:“你也不必求七郎了。”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陈微,冷漠,高傲地说道:“求他也无用。阿微,我陈容,是陛下亲赐予光禄大夫,凭我的身份,打死一个你,那是无人敢置一词”

    这一下,陈微似是呆了。

    她转过头来,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陈容,不敢置信地看来。

    她看到了冷漠的,高高在上的陈容,也看到了依然含笑,笑容如春风,却一直置之不理的王弘,看到了静静侯着,眼睛也不眨一下的众仆……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正常,正常得仿佛陈容说的话,是天经地义的……什么时候起,她竟这么卑微了?什么时候起,她在陈容的面前,渺小如尘埃了?

    这个认知,来得太突然,太令人不敢置信,太可怕。

    因此,陈微只是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陈容,看着陈容,慢慢的,她的脸色越转越白。

    陈容见状,冷冷一笑,她脚下一践,在令得陈微当真咳嗽几声后,陈容盯着她,静静地问道:“在南阳时,我与你还算相安无事。你为了什么要那般害我?”

    她望着陈微,等着她地回答。

    陈微却是眼神涣散地看着陈容,嘴一张便不停地咳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陈容直直地盯着她,见到陈容确实精神恍惚后,她蹙起眉头。

    收回脚,陈容拂了拂衣袖,命令道:“抬出去,扔到街上。”

    “是。”两个护卫应声上前,他们抬起陈微,便向外面走去。

    直到他们把陈微抬得老远,陈微还是一动不动,眼神涣散地瞪着陈容。

    当陈微的身影彻底消失时,陈容慢慢转头看向王弘。

    王弘嘴角一扬,轻笑道:“为何不杀了她?”

    陈容也是嘴角一扬,她阴狠地说道:“何必杀她?建康城只有这么大,她又是残花败柳之身,能逃了还是能攀附上贵人?便让她如丧家之犬一样地活在世上,不是很好吗?”

    陈容这话一出,平妪和陈家大兄等人,嗖地转头,不安地看向王弘:阿容她竟然这么不掩饰自己的狠毒,也不知王弘他容不容得下?

    在他们不安地眼神中,王弘却是哈哈一晒,他也不说什么,便这般衣袖一拂,飘飘然地向外走去。望着他不着尘埃的身影,平妪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要不要松一口气。

    陈容转眸看向陈家大兄,微笑道:“大兄,此间事了,到我的院中一述吧。”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刚从花园归来,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狠恶?

    陈家大兄傻傻地点着头,跟在陈容的背后,向前走去。

    陈容一边穿花拂柳而过,一边说道:“大兄,你的身体可好?”

    问了好久,也没有听到陈家大兄的回答,陈容回过头来。

    对上陈容的注视,陈家大兄黑瘦的脸突然绽开一朵笑容,他欢喜地望着陈容,哑声说道:“今日为兄才知道,王七郎对阿容你,当真,当真看重。”任由她为所欲为,任由她处置陈微。原来,他的阿容在天之骄子的王七郎面前,竟是这般的随意,自在,还有自我呢。这种自我,便与当初在平城时,小小的庶出的阿容,在嫡出的自己面前时一样。他的阿容,原来是这么一个有福的人。

    陈家大兄好生欣慰的,欢喜地看着陈容。不过他伤心太久,现在这般笑着,怎么看怎么僵硬。

    陈容见到大兄的笑容,也是一笑,她转过头,对一个婢女说道:“你去问一问七郎,附近可有名医?我大兄身体不适,需请人诊治一番。”

    在陈家大兄的连连挥手,连连说不用中,那婢女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刚才的那一幕,不止是陈家大兄看了感慨,她们看了也感慨。似乎直到现在,她们才知道,这个光禄大夫,在自家郎君心目中的地位之高。因此,她这声回答,格外恭敬响亮。

    …………泪,最后两天了,大伙的粉红票留着也会浪费,不如全给了媚公卿吧。

    媚公卿 第193章 谢鹤亭和美少年阿竟

    一个时辰后,大夫便来了,出乎陈容意料的是,大夫诊脉后说,陈家大兄除了因丧子引起的肝郁脾虚,心神损耗,再无其它问题。在陈容的再三追问下,他更是一口肯定,陈家大兄并没有隐藏的,会导致生机丧失的疾病。

    这一下,陈容怔住了。不是病,难不成上一世大兄之死,另有别情?

    想到这里,她马上安排两个护卫秘密保护陈家大兄,才送他与平妪等人出府。

    在王弘的府中,陈容这一次,直闭门不出的足呆了两天。

    第三天下午,一个太监奉旨前来,却是陛下召她参加皇室之宴。因王弘早有交待,陈容便爽快地答应了。

    沐浴更衣后,陈容穿上一套鲜艳夺目的红裳,坐在马车上,向皇宫驶去。

    当马车驶近宫城时,马车开始川流不息的前来。这些马车主人彼此打着招呼,相互谈笑,都是朝宫城驶去。

    陈容的马车走在一侧,开始还不招人注意,渐渐的,注意的人越来越多,投来的目光也越来越多。

    在一双双好奇的,饶有兴趣的,或者含着讥嘲的目光中,一辆马车从后面驶去,桓九郎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光禄大夫,光禄大夫”

    陈容应了一声,缓缓掀开车帘,露出面容。

    她这一露头,嗖嗖嗖,好几十双目光都向她看来。几乎是看到她的那一瞬,所有的声音都凝了凝,直是停滞了这么一息半息的,喧嚣声才再次响起。

    桓九郎瘦削白净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惊艳,他笑着说道:“我从不知,你这妇人着红裳,直是动人心魄”

    赞叹中,他靠近陈容。歪着头,将陈容上上下下认真地盯了一遍,桓九郎深深吸了一口气,陶醉地闭上眼,喃喃说道:“美,美确实是美不过换了一袭红裳,便张扬至厮,灿烂至厮,直如日落西山,彩虹照雨”建康的美人虽多,可彼时以高雅清淡为美,女人们着裳,都偏重 素淡之色。便是有人着了红裳,那也是掺了大量杂色的。很少有人如陈容这般,穿着红得毫无杂色的裳服招摇过市。

    事实上,便是有人这般穿了,可那些人也没有陈容这般夺目的艳光,这么精致妖娆的五官和媚惑气息。

    因此种种,她才在第一眼,便令得这些名阅艳色的人都给震住了。

    身为名士,桓九郎说起话来,那是肆无忌惮,赞美起一个人来,也是肆无忌惮。不过这时刻,众人都露出与他一样的眼神。好一些司马室的子弟,更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容,暗中盘算,回府后叫家里的女人也穿上这红裳,赏上一赏。

    望着桓九郎,陈容微微一笑,她目光晶莹而温柔地望着桓九郎,在马车中福了福,曼声唤道:“数月不见故人 了,故人安好?”

    “好,好得很。”桓九郎应了几声,再次向陈容靠近,直到两辆马车相贴在一块,他凑过头来,压低声音说道:“这次之宴,满城贵介,独独少了七郎。”

    这点王弘可没有跟她说过,陈容一凛,压低声音问道:“我当如何?”

    “肯定有人为谁,无论何时,你需维护七郎颜面。”陈容点头应是。

    这么两句话,后面马车驶来,桓九郎的马车只得继续向前驶去。望着依然侯在角落里的陈容,桓九郎笑道:“大夫之艳可倾城也。”一句话说出,他哈哈一笑,驱车离去。

    陈容望着他的背影,嫣然一笑,驱车跟上。

    宴会设在宫城外的一个大殿中。陈容细细看来,发现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年轻的贵族,不见年长者的身影。

    转眼间,马车在广场停了下来,陈容在婢女地扶持下,缓步走下马车。

    再一次,她一走下马车,便有无数双目光被凝住。

    陈容嘴角含笑,曼步向前走去。这时刻宴会刚刚开始,那些高等贵族们,正游贯而入。陈容身份不显,自是走到道旁树下侯着。

    彼时正是黄昏,她着一身艳红的华服,这般站在树下,金光缕缕,点缀在她晶莹艳丽的脸上,点缀在她完美的身段上。风一吹来,便拂起她那如火烧云一样的长袍广袖,一直之间,众人直觉得眼睛都灼得睁不开了。

    在陈容的后侧二百步处,也有几十双目光向她看来。这些人,围在外围的是一些大世家的女郎们,被她们围着的,是七八个俊美的,风姿各异的少年郎。

    众少年男女情不自禁地向陈容看了又看,看着她,女郎们扁了扁嘴,满脸不屑:这个风流道姑真不愧风流之名,长相当真马蚤媚……不屑归不屑,她们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对上这种马蚤媚世俗的艳光时,会有一种震撼,会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就在腹诽之时,一个女郎轻声唤道:“谢郎,你这是往哪里去?”

    嗖嗖嗖,数十双目光同时回过头来。

    在女郎们地注目和不解下,长腿俊美,肤色白中透着健康的淡棕色的谢鹤亭,长袖翩然,如仙鹤般优雅走出,向陈容靠近。

    谢鹤亭长身玉立,颇有一种世人皆浊,唯他风姿高举的凌云之势。他一走动,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大步走到陈容面前,谢鹤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淡地唤道:“光禄大夫?”他的声音也好听,有一种冰与冰 相击的冷和清彻。

    陈容也不行礼,只是微微一笑,应道:“是。”

    谢鹤亭直视着她,说道:“我有一个好友在你府中,可否转让给我?”

    陈容早在他出现时,便猜到是这一件事。她是要求过王弘,把一些上不了层面的美少年送给九公主,那几个优异的,另做安排。不过现在还不到三日之期,她也不知道九公主的府中,现在是不是变得非常热闹。

    面对谢鹤亭冷淡的目光,冷淡的要求,陈容一笑,她歪着头,做出寻思状。

    谢鹤亭眉头微蹙,他向后招了招,唤道:“阿竟,你过来。”

    声音一落,一个美少年领着几个不输于他的美少年提步朝两人走来。这几个美少年一走,众人眼前一亮,私语声,又少了三分。

    不一会,四个美少年走到了谢鹤亭身后。陈容歪着头,望着站在他身后,这几个形姿各异,但都是俊秀清彻的少年,有点啼笑皆非:看这架式,我都成了前朝贾太后那样的贪y之妇了。

    在陈容向他们打量而去时,几个美少年也在盯着陈容。盯了几眼,最靠近谢鹤亭的那个瘦长白净,眉目俊秀,双眼如电的美少年阿竟扯了扯他衣袖。

    谢鹤亭回过头去,在那少年的示意下,两人向旁走出几步。

    不一会,一阵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入练过武后,耳目较文弱的建康人要灵敏的陈容耳中,“鹤亭,她便是光禄 大夫么?”“是。”顿了顿,谢鹤亭冷淡的声音传来,“你悔了?”

    好一会,那美少年才说道:“是。”

    他朝着陈容瞟了一眼,压低声音,温温软软地说道:“这妇人,眉虽稍黑却明彻,眼波流转只见妩媚不 是,唇软而厚,说明其心善而重情,鼻头也挺秀不见前勾,心肠实是不恶……”他唠唠叨叨地说到这里,谢鹤亭打断他的话,“你喜欢她?”

    美少年低下头来。

    直过了好一会,他才低低的,果断地应道:“是。此女风情惑人,是我魂梦中最喜好的那种。”

    他说到这里,抬头看向谢鹤亭,又说道:“既是心善重情之人,便易控制。便是控制不了,脱身也易,不至被 她欺凌了去。鹤亭,佳人难求,我想一试。”

    见谢鹤亭沉吟,他又唤道:“鹤亭,我的志向与得到这个妇人,并不相冲。”

    谢鹤亭盯了他一眼,转过身向陈容走来。

    来到陈容面前,他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无事了,你可以进去了。”

    一语吐出,陈容不由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马上,她收起笑容,道:“好。”提步向里面走去。

    她竟是从善如流,没有被侮辱的愤怒,也没有见到大美男的花痴,更没有见到大贵族的不自在。

    目送着那一团离去的火红,谢鹤亭呆了呆,他显然也没有想到,陈容会这么好的脾气,连出言讥讽几句,反驳几句都不曾。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谢鹤亭淡淡说道:“这妇人不错。不过王七痴迷于她,你要得到她,甚是不易。”

    身后的美少年微微一笑,一派闲适地回道:“便是呆在她那庄子,赏赏美人吹吹笛,也是人间乐事。”

    “随你吧。”谢鹤亭丢下这一句,衣袖一甩,朝着殿中走去。那美少年阿竟没有跟上,出席这样的宴会,他还没有资格呢。

    站在树荫下,目送着陈容飘入殿中的身影,阿竟低低吟道:“有美人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的声音越 来越低,越来越低,不知为什么,声音一落,他的唇间便溢出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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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公卿 第194章 红裳也是气势

    陈容大步向殿中走去。

    彼时夕阳虽好,殿中依然是灯火辉煌,衣香鬃影,香气流荡。

    陈容是跟在众贵族之后踏入的,与外面一样,她在进入时,殿中安静了,无数双目光向她看来。

    陈容有备而来,心中底气很足,她嘴角含笑,纤长修直的颈项,挺出一种优美的弧度。

    正当众目睽睽,四下议论声悄然而起时,突然的,殿前的正中,传来一阵清脆的巴掌声。“啪啪”的掌声中,一人大笑道:“好好一个光禄大夫。世人都爱白云,唯卿独喜夕阳,一身红裳,极尽妖娆,极尽妖娆啊”

    那人大笑着,推开塌几,大步向陈容走来。

    他皮肤白净,容貌秀雅,可不正是陛下?

    见到皇帝,陈容微笑着盈盈一福,唤道:“臣参见陛下。”

    “免礼。”

    皇帝走到陈容身前,朝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突然嘿嘿一笑,问道:“阿容当真好胆。嘿嘿,朕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敢把红裳穿成这样。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皇帝放声大笑。

    就在他的大笑中,角落里,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陛下有所不知,这红裳,还是那慕容恪为光禄大夫备下的……想当日,光禄大夫一袭红裳,坐于烈火之下,当真万军辟易,众胡俯首。”

    那人讥笑到这里,嘎嘎而乐。

    不等皇帝开口,陈容已转过头去。

    灯光下,她便这般笑盈盈地看着那个瘦削,脸上敷粉的贵族,嘴角一扬,陈容慢条斯理地说道:“阁下好眼力啊,身在建康,胡人军中,慕容恪身边的事,也这般清楚……连我这衣裳是慕容恪备的都知道。”

    她笑得极优雅,目光晶莹温润,语气也有着王弘惯常的轻缓从容。可这样轻缓从容的语气,说出的话,却是咄咄逼人不止是咄咄逼人,其中蕴含的意思,更是直中要害

    那贵族张着嘴,一时愕在那里。就在这时,他身后一人大笑道:“正是正是,坻言,你这信口开河的本事,可越来越了得。哈哈哈。”

    笑声一起,四面八方传来一片附合的笑声。

    众人注视下的陈容,却是嘴角含笑,眼神冷漠。这时刻的她,清楚地听到后侧角落里,传来几个低语声,“这琅玡王氏的内部,可真出问题了。”“是啊。看这王坻言和这妇人的表情,便可知道了。”

    陈容只听了这两句,便转过头来看向皇帝。四目一对,皇帝便朝她抛了一个媚眼。嘻笑着,也不顾四下纷纷投来的目光,皇帝像个顽劣的孩子一样凑近陈容,问道:“那些美少年,可有见过,可合心意?”

    陈容哪里料到他会在这种场合,一开口便说这个?愣了一下,她苦笑起来。苦笑着,陈容借由低头的动作,向皇帝凑近少许,无力地回道:“有王七在,臣实不敢欢喜。”

    皇帝闷声闷气的,同样小声地问道:“你太也差劲,朕好心助你,你连见也不敢见?”

    陈容轻哼一声,细细的,不满地说道:“陛下以为,以王七之能,他会允许我见?”

    皇帝想了想,认真地点着头,道:“倒也怪不得你。”他显得有点郁闷,寻思一会,又问道:“那他有何所应?”

    陈容低笑道:“恼极怒极,气极郁极。”

    八个字堪堪吐出,皇帝便是放声大笑。不顾四周贵族越来越瞪大的双眼,皇帝得意的,满足的大笑一通后,衣袖一拂,向着主塌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命令道:“光禄大夫便坐朕的身侧。”

    陈容应了一声,提步跟上。

    转眼,宫婢们便在皇帝的后面摆上了一张塌几,给陈容坐下。

    在坐下的那一刻,陈容清楚地看到,四周投来的目光中,有好一些都很显失望。

    皇帝拿起酒斟喝了两口,便有一个太监走到他身后,低声说道:“陛下,该走了。”

    皇帝闻言,把酒斟一放,嘀咕道:“真是扫兴。”他站了起来,甩着衣袖向外面走去。

    皇帝一动,众人同时行礼,恭敬叫道:“恭送我皇。”朗叫声中,皇帝越走越远。

    陈容知道,这样的宴席,皇帝都只是走走过场……不管多随便的皇帝,他在,便有一种权威,会使得臣子们放不开。因此,皇帝在什么样的宴会呆多久,都有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

    但是,陛下有这么短的时间内,却与她私聊几句,相谈甚欢,最后还让她坐在主塌之侧……他所表现出的态度,便是对她最有力的保护和肯定啊

    陈容心中暗暗感激,继续好整以暇地坐在主塌上。

    这时,谢鹤亭等人走了进来,又引起了一片喧嚣。

    喧嚣中,一个陈容远远见过的司马室的王举起酒杯,向着陈容叫道:“光禄大夫,如此场合,风流谢郎都来了,怎不见你的伴伴王七?”

    一语落地,笑声四起。

    伴伴两字,是宫中对食的太监宫女们相互称呼的,用在这里,极尽轻薄。

    陈容抬头。

    在一众或大笑或讥嘲,或同情不安的眼神中,陈容好脾气地看着那人,极温软极认真地说道:“阁下错矣,伴伴是宫中贱人喜用的称呼呢。”她眨了眨眼,神态有点天真,也有点妩媚,“我观陛下甚好,要不,我求一求陛下,让他许你在宫中呆一阵,看看宫中之人的生活?”

    她说得温柔却是极尽讥讽,直是要这人当太监。

    因此,哄笑声四起。

    陈容说完这句话后,把手中的浆水一放,喃喃自语,“倦矣,可归矣。”她可不擅长这种口舌之争,再坐下去只能出丑。还是及时退场的好。反正她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

    看到陈容杯子一放,便是衣袖一振,准备返回。一个女郎捂着嘴笑道:“光禄大夫真真风流之人也。想来则来,想去则去,便是被胡人睡上数日,也容光焕发,艳色更胜往时。”

    这声音一出,另一个青年大笑道:“是极是极。只是可怜的那王七郎,他杀得了建康王,可那上万胡人,难道他也能杀了个干净?”

    这话更是恶毒,直指王弘是为了陈容的名节而杀了建康王的,更说陈容被数万胡人睡过,这种侮辱,真真极尽恶毒之能事。

    陈容的身躯一颤。

    刚刚走出一步的她,慢慢停下脚步。

    陈容回过头去。

    回着头,红衣胜火,艳光逼人的她,在灯火通明中,素白着脸,双眼乌黑幽亮地盯着那人。

    她身量窈窕优美之极,便是这般静静地看着那人,那姿态,也极尽清贵。

    在她的目光中,不少人怜惜地想道:这样的美人儿,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难堪呢?

    陈容静静地盯着那人,好一会,她幽幽说道:“阁下莫不以为,以王七郎的尊贵高傲,还能容下一个被千人枕,万人骑过的女子?”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众人,看向殿外的天空,悠然说道:“虽落入胡人手中,然,在我言语相激之下,慕容恪许了我尊严。”

    那人嘴一张,正要冷笑时,陈容打断他的话,笑了笑,声音如风般自在而骄傲,“这一点,世人相不相信,我都不在乎。只要他信我,便够了。”

    声音落地,她广袖一拂,曼步向外走去。那艳丽得像火焰般的红裳,宛如天空灿烂绮丽的晚霞,直是灼得众人眼睛生疼。

    好一会,桓九郎冷笑的声音响起,“别枉作小人了。若不清白,她一个妇人敢这般自信?只是早就以泪洗脸,容颜似鬼了。若不清白,王七郎会容忍得她?只怕早就把她放手,让她回她的道观去了。”

    他的冷笑声,引起了好几个人的反驳。不过这些人的反驳并没有力道: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妇人是何等的张扬妖艳她一袭红裳,直是灿烂得满殿女郎都无颜色……若真是被胡人睡烂了,她哪里还有可能这般自信?

    在这种讲究容止的时代,陈容那一袭红裳,那悠然灿烂的笑容,让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相信,她真是清白的。

    本来,陈容一个风流道姑,她清不清白,也不是那么要紧……重要的,只是她落入的是胡人手中。被下溅的胡人睡烂了的女人,再怎么美丽,再怎么身份高贵,也都卑污如泥而她如果真被胡人睡了,恋上这么一个卑污如泥的妇人的王弘,那也是可笑的。光此一项,就可以让他沦为上流社会的笑柄。

    陈容?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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