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第一版主小说网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十九章

      倾城之恋 作者:凌玉

    第十九章

    倾城之恋 作者:凌玉

    第十九章

    雷厉风不由得猜想,也许他所看到也只是一个假象,她骄傲而高傲,却也因为那些骄傲,一旦有了恐惧,她只会深埋在内心里,不敢显露出来。他愈是猜测,就愈是好奇。

    倾城用手覆住脸,感觉触手处一片冰凉。她摇摇头,拒绝他的询问,也试图把脑海里那种可怕的声音给驱离。只是作了恶梦。她绷着嗓子回答。

    他不接受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霸道的勾起她的下巴,笔直的看进她的黑眸中。措手不及的,她眸中的惊慌被他窥探,没有任何的骄傲掩盖,此刻在他怀中的不是意气风发的正义使者,只是一个因为恶梦而惊慌的女人。

    梦见什么?他逼问,气息吹拂在她的面容上。男性的手掌滑进她的长发中,制止她恣意的转开视线,让她别无选择的只能与他对视。

    你连我的梦都要过问?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却看不透那绿眸里的眼神。她是否在那冰绿色的眸子里,看见了某种可以称之为关心的东西?

    会作恶梦也许是好的,最可怕的是连恶梦都不会作,现实与梦境已经难以分辨。雷厉风缓慢的说,一绺凌乱的发遮蔽了他脸上的那道伤痕,让他看来较不咄咄逼人,反而显得有些孩子气。是不是梦见葛瑞?他直接的问道。

    倾城的身躯禁不住紧绷,只是瞪大了眼睛看他。她还听得见那个可怕的声音,人的身躯被羽箭贯穿,之后血液慢慢的在黑暗里流淌。杀人的恐惧再度袭击她,此刻她只觉得胃部翻搅,几乎想要呕吐。

    她感觉不到任何替天行道后的骄傲,只能不停的想到在不久前亲手杀了一个人,血腥的气味弥漫了她的双手。杀什么人都是一样的,即使杀的是恶贯满盈的罪人,她也仍旧是亲手了结一个生命。

    温热的呼吸包围了她,温暖了她冰凉的面颊。她视而不见的看着雷厉风,没有发觉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攀着他,像是即将溺毙的人紧抓住最后一块浮木。

    我杀了他。她喃喃的说,急促的呼吸轻拂在他的颈项旁。

    他看了她半晌,手指轻柔的滑过长发,彷佛在安抚她般,只是拥抱着她。他有些迷惑了,倾城的脆弱让他有些心慌,她的苍白让他几乎想起身去叫唤他精通医理的情妇。

    很多情绪在此刻冲击而来,他知道自己再度为了倾城而丧失理智。长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对他而言太过危险,她代表着一个与他截然不同的世界,全然的光亮与美好,而那些东西是他永远触碰不到的。为了安全,他应该松开手,应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东方倾城送离他的身边。

    但是,他却又不舍,能够留下她,即使是冒险也是值得的。

    在不知不觉的时刻,滴水早已穿透了石子;他的某种情绪被她彻底的影响。他突然想诉说什么,让她能够理解他的一切,让那双骄傲黑眸里的鄙夷能减少些。天晓得,他无可救药的在乎她的想法,在乎着她看他的眼神。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我十岁那年。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拥抱着倾城,低沉的声音诉说着这世上没有多少人知悉的故事。那是一条很暗的巷子,阳光照射不进那里。从我懂事起,那里就是阴暗潮湿的,很多人来来去去,每个窗子后面都有压抑的喘息声,还有一双双偷窥的眼睛。不同的人在我母亲的床上,房间里只有劣质毒品的焦味。床单上有泥土味、汗臭味、尿骚味,床边的柜子上有许多的针筒。

    她许久之后才听见他那低低的声音,描述着一件很久远的事情。她身上的颤抖逐渐褪去,所有的注意力被他的声音吸引,她不由自主的开始倾听。

    我母亲在做生意,她很美丽、很受欢迎,而佣兵在附近扎营,不同国籍的男人带来不同的毒品。她喜欢男人,也喜欢毒品,所以完全乐在其中,而我只是她某一次狂欢后所产生的附带品,没有人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他轻抚着她的身体,声音几乎是漫不经心的,但内容却是从心中流泄而出的旧事。她大概不喜欢我,认为我拖累了她。但是她的客人里有不少人却对我深感兴趣,在某些时候,为了让那些人享用我,她会意外的对我温柔,也只有那时候她才会比较像一个母亲。在我十岁之前,这是我的一切记忆。他的手梳理着倾城的长发,像是被她的黑发迷住了。

    在欧洲?她问道,因为他的故事而着迷。此刻的好奇并非是想探究罪犯的资料,只是亟欲听听某个久远前的故事。

    雷厉风的视线回到她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而那抹笑容里有着深浓的悲哀。在越南。那一带到如今都还是如此,男孩子成长到与枪齐高,就被政府军或是游击队吸收。如果不杀戮,就无法存活下去,在那里人命是低贱而无价值的。

    倾城皱起眉头,不赞同的撑起身子,没有发现两人此刻是紧紧相贴的,彷佛是多年的情侣般,自然的躺在床上谈论着。

    那些年是因为战乱,这些年来总有改善,当地政府安定后,人们能够学着过和平的生活——她的唇被他的手捂住。

    冰绿色的眸子里有着愤世嫉俗的冷然,那抹笑扭曲得有些狰狞。不要用你所自以为是的和平来看待那里,你永远不会了解那种生活。内战一直没有停止过,最低层的人们还是存活在黑暗中,那里日复一日的只有死亡与污秽。生存的唯一手段就是夺取,赢了就能存活,输了便是死亡。他回想起那些日子,原本以为早已麻木的心,在此刻意外的抽痛着。

    被我杀掉的,是我母亲的客人。他在床上太过激烈,无意闲扼死了她,之后想继续侵犯我。他微微冷笑,彷佛谈论的事情已经云淡风清。无人知晓那件事情,在十岁的小男孩心里,无疑是最可怕的恶梦。我顺手拿了刀子砍杀他,在挣扎之间刀子也划过我的脸。为了活命牺牲一只眼睛,如今想来也还划算。

    那一晚里,他什么都失去了。亲人与感情,甚至是一只眼睛。他告诉自己,最糟的已经过去,从今以后再不用畏惧什么,再没有什么可怕的事,他已经没有东西可失去了。

    之后的生命,他一步步的成为国际级的罪犯,在瓦雷斯里得到权势。他不曾在乎过什么,只是依靠着本能,以及极端优秀的天赋,在犯罪组织里不停的争取他所能得到的金钱与权势。

    本以为不会再提起这段往事,本以为他再也不会想起那些过去,直到看见倾城眼里的恐惧,他难以解释的,急切的想让她知道些什么,告诉她他也曾经有过的恐惧。

    她冲动的用手覆住他脸上的那道伤痕,感觉那黝黑的皮肤上蜿蜒的伤疤。有某种黑暗的情绪嵌镶得很深,不只是伤害了他的面容,也毁坏了他的心。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