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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罪案 强强] 作者: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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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罪案 强强] 作者: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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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用手掌重重抹了把脸,压制住瞬间涌起的烦躁,面色冷肃地看着眼前惴惴不安的年轻人,在对方露出“完蛋,死定了”的惨痛表情后,沉声问:“有随行军医吗?”
“……有、有!现在应该在给受害者们处理伤势,我马上去叫!”难以置信自己逃过一劫的年轻探员忙不迭地道。
“算了,军医人手不多,受害者就够他们忙活的了。小亚弗尔有个私人医疗队伍,我接触过那几个医生,身份应该还是比较单纯的,去把他们带过来。”里奥想了想,又说:“留一个小队在这里,严密监控现场局面,不允许再出一点差错!”
片刻之后,三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与几名护士推着药品车,在士兵的押送下匆匆赶来,让现场探员逐一验明身份后,立刻对昏迷的小亚弗尔进行身体检查。为首的白发老者询问过里奥之前使用的吐真剂主要成分,发现部分需要的药品没有准备,便派一名护士回药房去取。
不久后那名戴口罩的男护士端着药品托盘回来,按医嘱将配比好的药水注射进输液管。
里奥站在房间门口与罗布交谈,不时关注着医生与病患的动静,一股危机感不知为何忽然在他心头萦绕,仿佛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审视的目光从医生身上一个个扫过,而后转到护士们身上——明明之前都逐一核实过身份,也在公民信息数据库中找到了容貌吻合的照片,这种说不出的疏漏感究竟从哪里来?
他的视线最后停留在一名男护士的背影上,对方正弯下腰,将针筒内的药液推进输液管——只有他是唯一一个离开众人视线好几分钟的人,回来后又戴着医用口罩,由于先入为主的观念所有人都没有起疑心,但里奥忽然意识到,在这无人知晓的几分钟内,他完全有可能被人移花接木调了包!
而有动机与能力这么干的人——是杀青!
里奥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拔枪指向那名男护士,厉喝:“阻止他!快!阻止他!”
病床附近听到命令的探员们条件反射地扑向目标,试图抢夺注射剂并将对方制服。
但药液已经更快一步地被推进患者体内。尽管仍在昏迷中,药剂作用下的身躯依旧做出了应激反应——小亚弗尔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背部肌肉痉挛导致向后挺仰,将他拉抻成一副诡异的弯弓似的模样。
“角弓反张!”一名医生叫道,“强直性惊厥,5副醛肌注!”
在其他医护人员慌忙翻着药篮时,那名男护士已经撂倒了近身围攻他的三四名探员,迅速向窗口靠近。
“堵住窗户!”里奥早有防备似的下令,“别和他比身手,围住他!”又转头对冲过来的特种士兵喝道:“士兵,不准用实弹,使用防暴武器!”
抗惊厥的镇静剂已经注射,但抽搐仍未停止,在全身一阵扭曲弹跳之后,小亚弗尔的动作骤然停止,直挺挺地抻在床上。一种鲜艳的红色从他苍白的肌肤内隐隐透出,嘴唇更是殷红得宛如涂了血。
“脉搏消失,呼吸停止,400ws电击!”一名医生叫道。
另一名医生掰开他的嘴唇闻了闻,皱眉道:“苦杏仁味……”他拉上口罩,俯身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捡起地板上的针管,谨慎地装进密封袋,递给旁边的护士:“查查是不是氰化钾——小心残留物,用大量水和漂白粉浸泡24小时以上。”
房间的另一头,被联邦探员与特种士兵团团包围的男护士,转头望向床上由他亲手制造的一场死亡,语气轻松得像谈论天气:“是氰化钾。不用浪费电了,他已身处地狱。”
里奥沉痛地闭了闭眼,从齿缝里研磨出恨然而挫败的一句:“——杀青!”
男护士扯下口罩与手术帽(被叫破身份后,这微小的动作令探员们如临大敌地攥紧枪柄),露出一张令里奥百感交集的俊美面孔。
“——他就是杀青?!”罗布吃惊又兴奋地叫起来,“居然、居然在这里抓到他……他为什么会在月神岛上……噢该死的,里奥!我就觉得你有什么瞒着我,竟然是这么紧要的事,你把我这个搭档放在什么地位……等等,你早知道他在这儿?这是你为了抓他设的局吗?”
“不,这是他出尔反尔、自作自受的下场!”里奥脸色阴沉地说,“要不是他终究控制不住杀戮的欲望,就不会这么奋不顾身地落网!”
“‘奋不顾身’?这是什么形容词,听上去像是惋惜的味道。”罗布小声咕哝,“反正我们逮住了连环杀手杀手,他可是个不亚于‘公爵之子’的大鳄……哦不,我觉得就技术含量而言,他可比通缉榜上的绝大部分家伙高多了!总之这是打中老鹰砸死狐狸的好事儿——你干嘛一脸信用卡被人疯狂盗刷的表情?”棕发绿眼的探员不解地问搭档。
里奥磨了磨后槽牙,没有搭理他的口气欠揍的搭档,墨蓝色眼睛冷冷地逼视着肆无忌惮的猎物:“要继续负隅顽抗吗?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看看。”
杀青毫无动容之色,仿佛任何情绪都无法传达到那张装饰品般优美的面皮上。他歪着头,用一种过分无谓的、自信到令人恼火的姿态打量周围剑拔弩张的男人们,缓缓举起了手。
因他的鼎鼎大名而神经紧绷的联邦探员们屏住呼吸,等待他的绝地反击。
“——我投降。”杀青说。
第50章 冰山一角
直到用合金手铐将杀青的双腕锁在背后,罗布仍不敢相信他们终于抓住了这名神出鬼没的连环杀手杀手,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乎的。“嗨,活计,”他哥俩好似的将手臂搭在杀青肩膀上,感慨颇深地说:“你知道追捕你的这一年多我瘦了快十磅吗?还有里奥,他至少有六次约会是因为你而搅黄的,幸好你今天落网了,否则还不知道这家伙要为你偏执多久。”
“我很荣幸能成为你的健身教练,以及——”杀青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满面阴霾的黑发探员,“他和未来老婆之间的第三者。为此我能不能要求把手铐弄松一点?手腕勒得疼。”
“给他加个脚镣。”里奥冷冷地道,“我不希望他有第二次机会掰脱指骨逃走。”
“哈!你这是公报私仇里奥,”罗布开玩笑地说,“别太苛待我们的超级杀手,你知道局里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吗,叫‘特别编外探员’。”
里奥露出了“真荒唐,简直不可理喻”的表情。
“而且我还有不少疑惑迫不及待地等待他的解答呢,”罗布拍了拍杀青的肩膀,十分诚恳地说:“说真的,之前的案子中许多地方都让我想不通,透露一些如何?比如说,你是怎么做到四张模拟画像没有一张容貌是相同的?你戴了面具吗?还是说,传说中古老东方的易容术是真实的存在?”他好奇地用手指在对方脸颊上戳来戳去,试图破解这个困扰了他许久的谜题。
然后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起来:“嘿,这儿有个伤口——居然一滴血都没出!”他指着杀青下颚侧面一道不到两厘米长的细小伤口——那应该是之前与几名探员和士兵缠斗时,不知不觉间被刀刃划破的。伤口绽裂如细线,却奇异的没有任何血迹,用指尖拨弄时隐隐可以看到内中的肉色。
“……是高仿真面具?太逼真了,要不是这么近距离根本看不出来,皮肤色泽、毛孔、小斑点,连皮下隐约可见的毛细血管都栩栩如生!”罗布几乎把鼻子贴到了杀青脸上,“氯乙烯树脂做的?这是哪家高科技公司的手笔?简直堪比《碟中谍4》!”
杀青向后微仰头拉开两人距离,“限量版非卖品,眼观手勿动。”
到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里奥按捺着心底怒意走上前,把脑袋开始秀逗的搭档揪开来,对落网的连环杀手说:“是时候揭开面具,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了,杀青!”
“我十分不建议这么做。”对方面无表情地说,“就算要揭开,也别由你来动手,里奥,我是说真的。”
“抱歉你的建议没被采纳,我认为我是最有资格这么做的人。”黑发探员沉声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杀青,你对我隐瞒了太多,整个人都像藏在迷雾后面’——这层迷雾,我必须亲手揭开,不论后面的东西有多么不堪入目,都是我一直以来追求的真相。”
杀青沉默了几秒,直到他的手指伸过来,忽然低声说道:“让其他人先出去!如果你一定要坚持,那么我只有一个请求——让其他人先出去。”
里奥的手指停顿在半空。“请求”,这是杀青次,用这么低姿态的字眼与语气对他说话。
对于一个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杀手而言,将他竭力隐藏的真实容貌暴露于人前,大概是一件比衣不蔽体更难以忍受的事,里奥心想。
或许,还有更深一层的意味?他们次真正意义上的坦诚相对(这种说法令里奥无法自制地想起那个黑暗中的海蚀洞,但他立刻像扑灭危险的火苗般碾碎了不合时宜的遐想),杀青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在场,而他……他也一样。
“你们先出去等我。”里奥对房间内的其他人说,探员们不明所以地互相对视,听命离开房间。
“罗布。”
“我?我就不用了吧,”罗布干笑道,“咱们可是形影不离的搭——”在里奥凌厉的眼风中,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吞回最后一个音节,边走边说:“好吧,二人世界,是你们的了。”
门被砰然关闭,空旷的房间里只有面对面的两个人,气氛却粘稠而凝固,像裹着密不透风的一大团黏土,沉甸甸地往下坠着。
“你会后悔的,”杀青说,“为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里奥的目光毫不闪避地直视他,“该后悔的是你,为之前所犯的所有罪行。”他伸手,从发际线开始,一点一点地剥开薄如蝉翼的面具边缘。
直到隐藏在面具之后的容貌在他眼中彻底现了行,他仍然维持着屏息凝视的状态,仿佛全然忘记了呼吸——
这是一张纯正的亚裔血统的脸,有着乌黑的瞳仁、浅麦色的皮肤与挺拔端正的五官,单从轮廓上说是一种线条柔和的俊秀,但锋芒毕露的眼神与眉宇间的疏冷锐气,却将那股先天的柔和打磨成一柄野性十足的利刃,仿佛随时准备着出鞘伤人。
——这的确该是杀青的脸。里奥释然而又有些恍惚地想,可为什么,总觉得这么眼熟……如果肤色再白皙些、表情再温和些、眼神再柔软些……
他猛地后退了一步!
这分明是李毕青的脸!
他在始料未及的震撼与极大的恐慌中僵硬了好几秒,忽然又想通了其中的窍门,一种被悍然冒犯的强烈愤怒席卷全身——
“这是你戴的第二张面具?用的是他的长相!”里奥咬着牙厉声道,“你怎么能用他的脸!你明明知道他多么单纯善良,跟你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故意冒用他的脸来杀人,存心要将他拖进腥风血雨中!杀青,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心胸狭隘、手段恶毒!”
“他,单纯善良;我,狭隘恶毒。”杀青的嘴角抿出两条晦暗扭曲的纹路,“说得太好了,探员,请继续。”
里奥脸色铁青地想要撕去这张刺痛他的面孔,不停抠挖的指尖在对方额际留下道道血痕,但无论他如何用力也找不到面具的边缘,耳廓、下颌,他四下摸索,这张面具就像长在对方脸上一样牢不可破……
细长蜿蜒的血流从杀青的额角淌下,拐过他目不交睫的眼睛继续滑落,酷似眼角的一道猩红泪痕。杀青慢慢笑起来,讥诮、冷隽,恶意十足,“这不是面具,这就是我的脸,否则怎么能保证跟你朝夕相对而不被发觉呢——让你失望了,探员,对此我深表遗憾。”
里奥怔怔看他,仿佛在消化话中深意。一个可怕的猜测从他的心底浮现,但他像要把寒冬的暴风骤雪拒之门外一样,拒绝接受这个越发明朗的事实。他异常强烈地想把事态的走向导回正途,压制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这是巧合!”他疾声厉色地说,比起反驳对方,更像说服自己,“世上这么多人,总有些长相相似……也许你和他有着不为人知的血缘关系……”
“别自欺欺人了,探员。”杀青残酷地戳破他的愿望,“如果我跟他是两个人,就不会知道我们讨论的本书是《床前的低语声》、为你做的道菜是鱼香茄子煲、次被你骂得狗血淋头是因为三个傻逼抢劫犯、次同床共枕是在度假中的小镇旅馆、次接吻是因为你发病后神志不清——噢,溺水后的人工呼吸算不算?”
他每说一句,里奥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说到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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