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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强强) 作者:香小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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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强强) 作者:香小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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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顶灯晃出一片暗影,狭窄通道内充斥着压抑的喘息与凌乱的脚步声,惊心动魄。传武用半边身体把楚珣掩护在安全的夹角,拳眼和膝盖与对手眼角喉头互相撕咬,撞出骨骼碎裂的声响。双方同时掏枪,铁灰色枪管仿佛冲破时空维度的禁锢,弯曲绞杀在一起,致命的枪火在暗处爆发!
“嘭”、“嘭”的两声。
枪口像被蒙一层厚重的绒布,声音闷在消音器中。
楚珣被传武完全挡在身后,看不清两名高手闪电般殊死搏斗的动作。枪响之际,他明显感到紧贴他的人重重抖了一下,是身躯遭受子弹冲力撞击之后神经性的颤动……
噗——
对手的血浆从脖颈处喷发,溅到白墙上,身体遽然抽搐后仰。楚珣眼神发冷,右手二指从腕表中抽出暗器钢针,扑上,一把楔入对方喉头。钢针带有剧毒,将对方临死的喊叫封入喉管。
灯影暗淡凌乱。霍传武靠在墙边,胸口剧烈起伏,浓密的睫毛在眼窝里打出两道光弧,提枪的手关节泛白。
“妹儿?”
楚珣警觉地捂住传武粗喘的胸口,低声探寻。
“……”
“二武?”
楚珣心里一紧,喉咙瞬间干涩沙哑:“怎么了?!”
传武眼底逼出猩红色,声音更哑:“没事,走。”
霍传武面色沉静,嘴角紧闭,现出危险迫近时极致的冷漠、无惧,搂着楚珣大步而走,没有一丝表情。
眼前人影闪动。两人肩并着肩,黑暗中击发,身手凌厉,迅速制伏挡路的对手,夜幕下趟开一条血路。踏出酒店后身小门时,楚珣猛地回头,瞥一眼昏暗的小走廊。方才传武靠过的地方,白墙上留下一块凝重血迹,触目惊心……
两人这一夜逃离灯火辉煌的拉斯维加斯,将天堂般的盛景远远抛在身后。
何小志他们事先备好的另一部车子。两人跳上车时,楚珣主动说:“我开车。”
荒漠上的公路一眼望不见尽头,黑暗中看得到公路两侧蜿蜒的雪线。沙漠地带气候迥异,昼夜温差极大,白天这地儿闷热如同身处火山口,这时笼上夜色,大地慢慢弥散出寒凉之气。戈壁滩罩一层薄薄的积雪,秋冬季节终年不化。
他们这一趟任务完成,只待撤离。侯氏叛逃令北美大区情报小组遭受打击,然而各路下线撤退及时,在对手实施抓捕之前全部隐蔽蛰伏或者提前跑路。楚珣眼前是一望无垠的茫茫荒漠,公路笔直笔直,通向未知茫然的尽头。耳畔风声苍凉呼啸,偶尔夹杂一声粗重压抑的喘息。
楚珣不断侧过脸看身边的人。
“二武,坚持一下。”
“就快到了。”
“肖麽儿,给爷坚持……”
楚珣不断低声安慰,鼻翼突然酸涩,声音发哽。
这可能是两人最后一次结伴出任务。
这还是头一次,他为二武开车。以往出任务他从不负责开车以及一切后勤事务,二爷只管仰在后座上,翘一双长腿,欣赏沿途的美妙风景。
他从来没有觉得,眼前的一条路,能有这么长。他们离这条路的终点还有多远……
楚珣伸出右手摸向传武的大腿,手迅速就被对方抓住,十指紧扣,攥得紧紧的,湿热的液体把手掌牢牢黏在一起。传武眉头蹙着,一声都没哼,只有不停滑动的喉结看得出这人在极力忍耐疼痛。胯骨一侧的伤口临时止住了血,仍然有少量血水顺着裤腿流下来。
四周寂静,楚珣的耳力太好,听得见血不断掉到车厢地毯上。血滴仿佛具有腐蚀性,一滴,又一滴,让他疼,快要烧穿他的心。
第八十四章 雪山沙漠
楚珣一气儿开出百余迈,绕过一座大雪山,看后面已经彻底甩脱追兵,于是在背风的山坳处停下。
传武喘息着,声音很低:“再开远些,万一追上来。”
楚珣:“就这儿过夜。”
传武:“……先开回洛杉矶。”
楚珣眼睛突然一红:“再不给你包上,你脚底下流一盆血了!”
美国特工、探员有固定作息时间的,正点上班,到点儿下夜班了,不熬夜加班。楚珣估摸着对手一群人马肯定找旅馆歇息着,要等到第二天早上再杀过来。楚珣车里携带一台微型等离子隐身仪器,军方新研制出的时髦玩意儿,干扰雷达电波和gps定位仪,对方一时半会儿无法确认他们行踪。
车内呼吸凌乱炙热。楚珣扛着传武,将人慢慢放倒在后座上,轻微的动作就让传武喘了很久。这人皱眉头的时候,愈发显得两道眉漆黑凝重,面部线条微微扭曲,一张完美面孔因为疼痛受虐而纠结,肌肉神经性地痉挛,顿时让楚珣难受得心拧成一团。
楚珣挤在狭小的车厢内,侧过身,尽量不碰疼对方。他背对传武,埋头做事,感觉得到传武两只大手攥着他的肋骨,腰,紧紧捏着他。那个要命的力道,肯定把他的腰掐出青紫。
子弹嵌在骨盆一侧的骨头缝里,那地儿得疼死。楚珣无法想象二武在这种情形下忍着疼走了很远一段路,还能跟人打架,血痂把裤子和皮肤粘连。他小心翼翼地起弹头,因为弹头卡的位置很深,角度诡异,就这一下,他抠哧了挺久。传武剧烈地喘,一只手突然松开楚珣,抓上车厢一侧的把手,一把直接扯了下来……
楚珣两手沾满血浆,鲜红色充斥眼球。大量的血再次流出来,骨头碎渣嵌在肉里,很难清理干净,估计还要疼很久。
他咬着嘴角,把自己下唇也咬出了血,仿佛疼在自己身上。他毕竟不是外科医生,知道怎么做,但不熟练。临阵才开始懊悔,当初张文喜小朋友在身边儿的时候,俩人整日招猫逗狗没干过正经事儿,当时怎么就没跟那小子用心学一手有用的技术!张文喜那一把神刀,伤患处轻轻一抹,手到病除,祖传神药敷上,止血止痛快速痊愈,哪还用受这罪?
楚珣把一小管消炎针剂打进二武的臀大肌内,重新敷上止血药粉,包扎。
“卡在骨头里了,没伤到动脉,没伤脏器。”
楚珣说。
“嗯……抹油事的。”
传武粗声安慰了一句,知道楚珣揪着心。
楚珣反问:“抹油事你抖成这样?”
“抖得我心慌气躁的,我的手都跟着你瞎抖!”
这伤口的位置不偏不倚,在那地方。传武的裤子褪到膝盖,内裤也褪下来,哪哪都露着,一片血肉模糊,更让楚珣疼得心肝儿肺都颤了。
传武穿得他买的一条深色条纹内裤,裤子被枪火赫然烧出一个大洞。二爷回头还得给自家小妹儿买新内裤。
二武想要什么,他都想给,倾注全心对待这个人,都还嫌不够……
楚珣用水清洗周围血迹。血顺着股沟流到大腿上,腹下浓密的毛发也糊满血沫和弹药渣。他的二武每每在床上雄风勃发,欲火中烧,三角区域的毛发炸开着,浓黑油亮,特有男人味儿。结合的时候,毛发总是会轻轻撩到他的臀部,摩擦他的蛋和后庭之间那块脆弱柔软的部位,又麻又痒,弄得他特舒服。
“子弹再偏一点儿,就把你的老二给打掉了。”
“你那玩意儿废了,我以后找谁去?”
楚珣低声嘟囔,摸摸传武的下身。大约因为受伤失血,身体虚弱,霍小二爷软绵绵地歪向一侧,低垂着,还挺乖。
传武低声道:“没废,好用着呢,俺什么时候不好用了?”
楚珣说:“以后每回‘那个’,都得看着你身上那一块一快疤,小鸡儿上有个疤,这回胯骨上又来一道。”
传武眼神漆黑如墨,盯着楚珣,挺大男子主义地来了一句:“怎么着,嫌不好看了?”
楚珣眼皮一翻:“好看,特帅。”
“得,两颗大宝贝都还在,没给咱打掉一颗蛋。”
传武脸上洇着汗,面无表情,特酷:“没蛋了俺也好使,不会对不住恁。”
楚珣笑骂:“操,懂医理么!没蛋了你那玩意儿就甭想硬起来,躺平了让爷伺候你吧。”
楚珣忍着心里难受,脸上是故作轻松,逗二武笑,有宽慰人的意思。他颠弄某人那两颗红润漂亮的蛋,结果颠得自个儿满手是血。他也说不出温柔好听的话。都是干大事的爷们儿,这种场合,又不能像个姑娘似的唧唧歪歪抹眼泪,还说什么?
他深深看着人,突然弯下腰,眼底迸发强烈爱意,凑到传武耳朵边,飞快说了句悄悄话。
传武脸上发烫,慢慢露出笑意,笑得真实,失血苍白的脸膛透出光彩。
他让楚珣逗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又特别得意,特满足。
楚珣刚才往他耳朵眼儿里吹热气,完全不害臊,说,“你那玩意儿每次胀成大个儿,那条疤也胀得特别大,我那里边儿都能感觉出来,凸起的,在里面挠我,痒痒着呢……”
楚珣计算脚程,从维加斯至洛杉矶,至少开四个半小时。他们这时候正好绊在路途中,内华达与加州交界的大片沙漠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即使联系上峰呼叫支援,从洛杉矶派人过来接,也得几小时车程,天都亮了。楚珣出门办事轻易不麻烦别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联络领事馆那帮人。双方不是一个部门系统的,互相不认识、不信任。
楚珣这人,骨子里固执又有强迫症,做事追求完美。这趟出来做活儿,他是心里憋着一口气,绝不能让对手和大秃鸟得了逞。他豁出自己的安危,想要保住所有他想保护的人,最终伤的却是自己身边最亲的人……何小志他们倘若路途顺利,连夜兼程,凌晨就能开到边境,会有人在墨西哥那边儿接应他们回国。
霍传武从最初的剧痛中缓过来,后肘撑起上身,头抵在车窗玻璃上,脑袋时不时用力蹭,粗喘。这人忍疼的时候更是闷嘴儿葫芦,死不吭声,只用眉头、牙齿纠结较劲。
楚珣从后面抱着人,嘴唇埋进传武湿漉漉的头发。有些时候,“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剂。
传武突然说:“小珣。”
楚珣:“嗯。”
传武:“恁跟大菠萝,以前认识。”
楚珣:“哦……认识很久了,十年前我来美国念书,见过他一面。他很好,教给我很多,让我明白许多事儿。”
传武枕在楚珣胸口上,喘息着。楚珣在黑暗里低声讲述当年与韦约翰的一面之缘:“那年我心情不好,犯病,就跟个小疯子似的,整个人陷入一种自我否定、压抑、敌视、怨天尤人的状态。我当时完全想不通,不知道那些年都在干什么,都是为了谁,我为什么变成那样儿了……”
“凭什么小钧儿、博文他们都是正常人,就我一个人不正常了呢。我每天所做的事情就好像是,在外人面前拼命伪装成一个好人,然后隐藏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做实验、练功,让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正常……”
“韦叔叔专程去见我。他没明说,我猜,是贺头儿对我实在忍无可忍,想甩包袱了!”楚珣说到这儿咧嘴乐出来,不好意思,“我整天打越洋电话,跟他闹,发脾气,还骂人,贺头儿是冒险派韦叔叔过来给我做思想工作。要是再收拾不好,就要‘放弃’我了,把我这个功能人当成‘废品’淘汰……”
传武默默听着,手指逐渐加力,抱紧楚珣。小珣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些。
楚珣话说一半,还留着一半。他不会跟传武说他那时每晚失眠,服用大量药物度日,医生诊断他重度抑郁。
他也不好意思跟传武说,他在电话里跟贺老总歇斯底里得,你们凭什么控制我,我不干了,你把我要的人还给我,你不还给我,我他妈不陪你们玩儿了……撒泼打滚得,小孩不懂事,好像全天底下人都亏欠他的,甭提多丢人了。
那年见面,韦约翰穿着米色风衣,戴一顶圆形毡帽,握一根竹节硬朗的手杖,裤脚和皮鞋一尘不染,风度翩翩。
校园里落英缤纷,一地黄叶,绚烂之后归于平静。
两人就面对面坐在寝室里,望着窗外变换的颜色。
韦约翰说,小子,我知道你心里挣扎,憋得慌,想发泄,你现在捱过的经历,我当年也有过。你心里有你放不下的人,你想念他,感情上拔不出来,老子当年,心里也有。
你在国外,漂泊三年,你觉得很苦。
你知道老子出来多少年了?二十五年。
你很快就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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