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58
茶色炊烟【完】 作者:莫惹是非
分节阅读_58
茶色炊烟【完】 作者:莫惹是非
分节阅读_58
蓝心狐疑不解地摇着头,却听到江釉扑哧笑出声来。
“你怎么了?”
“我还真没想到童茗会有这么容易骗到,她真的是狗急跳墙了。”
蓝心还不解,江釉摆了摆手,“我只是教了她几招冷跑茶,没想到她还真信了。”
江釉心情好得很,刚用过午饭就拉着沐云泽明显喜上眉梢,她好笑地轻揉着他的眉心,“你干什么了,捡到金子了,还是出门没踩到狗屎?”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记得那本我故意让无湘偷给童茗的手札。”
“记得。”
“她真信了。”
“你一直没告诉我上面写了什么。”
“冷跑茶,也就是凉水泡的茶,我学你娘的笔迹练了很久,我说凤翔舞最大的特别之处,不在炒青手法,而是因为那是一种冷法泡制的茶叶,水必要至清山泉水,滚三次,凉三次,才能衬托出凤翔舞的香气,我琢磨着她不容易相信,所以特地写得很复杂。”
“那倒是,你写的越侨情,她越容易相信。”
他晃着她的胳膊,“她真信了,你想在我们找到野生大叶茶之前,她和明姨都只能炒制出那些半调子的凤翔舞,她既然对自己炒青技艺那么有自信,大概觉得很有可能是泡茶水的问题,所以才喝不出娘亲那种凤翔舞的感觉。”
他越晃越用力,吓得沐云泽托着他的身子,“你悠着点,动作幅度小点,不然我也要拿面粉给你画个圈圈了。”
“我没事。”
“我可怜的胆子缩成这么大了。”沐云泽在他身前比着食指和拇指中间不足半寸的距离,“我下午要去送茶叶,你陪我去在罐子上贴个封条。”
“还要贴封条?”
“不然茶叶被人开了你都不知道。”
“那倒是。”
“写两张。”
“为什么?”
“备用下。”
几天后万合欢的嫁奁都准备得差不多,江釉点金器的时候却发现缺了独独缺了凤冠,明嘉木带着他下山去挑,回来的时候却气急败坏跳着脚,万合欢拉都拉不住她。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萧岚压着她的身子,“你慢慢说。”
“贡茶。”她气得换了一大口气才说完,“凤翔舞。”
“那不就对了嘛,我们送的是老庄主的凤翔舞,谁家比得上。”
“对才有鬼,不是我们的,是茗溪茶楼的。”
萧岚怔了怔,天入秋后内外堂的过道间加了一层厚实的幕帘挡风,江釉正掀开帘出来,听到明嘉木的话也愣在当场。“茗溪茶楼?”
“怎么不是,肯定被人调了包,我就不信我们的凤翔舞她茗溪茶楼能比得上。”
江釉愣愣得没说话,“已经定下了,贡茶?”
“怎么没有?定下了,据说童茗那个二女儿都已经接下了谕令,那个京都下来的女人还送上了帝上的题字。”
江釉低着眉眼没有作声,明嘉木还在气,“姐夫,你倒是说话啊。”
“那些茶叶,除了来挑贡茶的人,能接触到的也就是白县令。”萧岚皱着眉头,“白县令的为人我绝对信得过,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还有一个人的。”江釉突然抬起了眼,无奈地摇着头,萧岚不明所以,明嘉木也愣愣地看着他,“什么?”
“阿泽。”
“姐夫,你开什么玩笑呢?”
“嘉木,你可知道,接下了谕令,到时候交不上贡茶会是什么后果?”
明嘉木双眉挑起,眼睛圆睁,突然哦了一声,伸出手在脖子里比了个嚓的动作。
“她还真是,还真是……”萧岚也摇着头,“那天她说什么借刀杀人我以为她也就是夸张地说说,只是想教训一下人,她还真是想要了童茗的命。还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给送出去了,贡茶呐,还有那题字,她倒是真舍得。”
“所以她会瞒着我们。”江釉歪了歪眉毛,他还真没发现沐云泽这次真得是死心眼了,“岚叔,我估计过不了多久童茗或者童家的人就会找上来,我想这个还是交给你和明姨吧,我得上后院去看看那个偏激了这么久的女人。”
第七道茶之釉云出岫
秋风飒飒地在碧波湖的湖面上吹起道道褶纹,沐云泽正在水榭旁边峭壁栈道下的平地上,背对着庄子,江釉小心翼翼地走过浮桥,“阿泽。”
她回过身来,几步上前把他从最后一块青石浮板上抱下来,抿着薄唇,江釉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侧颊,“你在想什么呢?”
“你想骂就骂吧。”
“我干嘛要骂你?”
“我把茶叶调了包,丢了贡茶。”
“你也知道。”江釉翻了翻眼皮,伸出食指戳着她的肩膀,“都不和我们商量一下,你可真潇洒,凤翔舞呐,岭南茶说拱手就撒手了。”
沐云泽握住了他的手,“釉儿,我……”她话还没说完,主楼里传出来一声暴喝,却是萧岚扯着嗓子的声音,听上去火气也小不到哪里去,“滚,你不配踏进云泽庄。”
江釉趴在沐云泽胸口,拉了拉自己的耳垂,“怎么岚叔火气也这么大?”
她低下头,双手有些慢地环住他的身子,“你没生我气?”
“这是你的选择。”他抬起脸来,“虽然你要是早点告诉我的话,我肯定不会让你这么做,不过既然你都做了,其实这事也不是不可挽回,就是我得问你件事。”
“什么?”
“你真的想要童茗的命?”
沐云泽默然不语,敛着眉眼,主楼里大概有些闹,其他人的声音听不清楚,只有萧岚的声音穿透过来,“同门之谊,你还有脸提?”他的音调很高,随即转了个调,“妻主你拉着我干什么,妻……明荈,你干嘛?”他的声音渐渐歇了下去。
虽然这时候不太适合笑,可江釉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他总觉得明姨就是个可怜的夫管严,却原来关键时刻岚叔也只有服软的份。
沐云泽捏了捏他弯起的嘴角,“我之前恨不得她死,死我还觉得便宜了她,我要她吃够苦头再不得好死。”她磨着牙,江釉抬了抬眉,“现在呢?”
沐云泽低头把脸埋在他颈项间没有说话,他伸手在她长发间穿过,“我知道,明明是想要她的命,可真到了亲手把人送上黄泉的时候,左右为难,下不得手了。”
沐云泽抬眼看着他,哼哼不肯承认,“我没有下不了手。”
“好好,你没有,只是话说回来,童雨缪是她咎由自取杀人在先,童茗嘛,虽然人是很该死,不过说到底也没犯什么杀孽。”
“她差点害死我们的宝宝。”
“阿泽,别死撑了,你不是这么狠心的人,打架你行,真到了人命关天的时候,你没这么狠的。”江釉贴在她肩窝,“最近马上就是嘉木和阿欢的好日子,你也不想见血的,再说,你就当给宝宝积点阴德。”
“谁说的。”
“我说的,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偏了偏脑袋,“记得吗?你送岫儿回来,我就在想,沐大少这个无赖恶霸,居然还会管一个走丢在茶田里的小孩?”他随手抚着她胸口,“你狠不下心丢下他的。”
他大概是想到什么,笑出声来,“还有那天你那傻样。”
沐云泽扁了扁嘴,转开了脸,耳后泛过一丝可疑的红色,“我去看看主楼里怎么样了。”
“这是抄家满门的罪,你们当真见死不救?”童茗的手脚还是带着伤,是被几个人抬进了主楼,有些愤愤地看着身侧的女子,“要不是我身受重伤把茗溪茶楼的事宜交给这个不成器的兔崽子,又怎么会遇上这些事。”
那女子抖了抖哆嗦了一下,低着头一个劲认错,“娘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你闭嘴。”
“哼。”萧岚在柜台后重重地拨着算盘珠子表示他的愤怒,“自己的家务事回家去解决,我们这里还要开门做生意,没空给你处理这些事。”
童茗咳嗽了几声,声音依旧沙哑不堪,自从斗茶会那天受了伤后她一直没有恢复好,一双手也大概是再也炒不了茶了,为此和钱远算是彻底闹翻了,她带着钱丞回了湾镇,那些钱财交易也算是泡了汤,谁想才没过多久,居然会听到消息说她茗溪茶楼送去的茶叶被挑中成为贡茶。
开始还真以为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直到这个不长脑子的二女儿兴冲冲地带着签下字按下手印的谕令和那一罐盖着红印的茶叶回来,她才知道大难临头了。
她哪里炒得出这些凤翔舞,以前就不行,更何况现在的手成了这样子,底下那些炒青师傅就更别提了。
“明明是你们算计我,这茶叶是哪里来的,大家心知肚明。”
“童当家,你就没有算计过我们吗?”明荈叹了口气,“我们没想和你斗过,是你起的头。”
“明师姐……”
“别叫她师姐,你不配。”一个茶罗子朝着童茗砸过去,正打在她受伤那只膝盖上,痛得她龇牙咧嘴,盯着萧岚,“你……”
帘子又被掀开,童茗一眼看见沐云泽,“是你换了我的茶叶。”
沐云泽哼了一声懒得理她,江釉在堂内扫了一圈,视线落在童茗身上,“童当家,大祸临门了是不是?其实要保住你的命也不是不行。”他顿了一顿,童茗原本半躺在几人抬的竹椅轿子上,半坐起了身,“怎么说?”
“谕令是你家二小姐签下的,贡茶是凤翔舞,由你茗溪茶楼在每年清明后上供。整个锁柳镇都知道,你也曾经是云泽庄的人,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茗溪茶楼也是属于云泽庄的……”
“你想趁人之危抢走我的茶楼。”不等江釉说完,童茗大吼出声,这次整个身子都坐了起来,手指点着江釉,“好,真有你的,不过想都不要想。”
沐云泽皱起了眉,“谁许你吼他的?”她的袖子本来就撩了半截,暗红色的外衣卷了两卷,里面的浅色衬衣袖口用细绳扎了两圈绑住,走到童茗跟前,“我现在就送你下山。”她阴森森地吐出那个送字,“等会。”江釉从背后拉住了沐云泽的衣服。
“童当家,你真的想好了?这茶叶交不出来可不是小罪,你是要命呢?还是要茶楼?”他顿了顿继续接了下去,“再说你茗溪茶楼的生意最近不是走下坡路少得厉害,斗茶会又输了,你看你也把自己半条命给玩没了……”
“什么叫我把自己半条命给玩没了,要是让我找出来是哪个混蛋在那瓷瓶上动的手脚……”
“随便你,反正你也炒不了茶了,我看你家二小姐也不像是个会的,你就安分点回家去颐养天年,也留得一家老小平安是不是?”
“你算是在威胁我。”
“怎么会呢,我是好好地在和童当家商量。”江釉一脸无辜,“你看这庄子里没一个人愿意答应这事的,我可是实在不忍心才来和童当家谈这件事。”
“娘,答应了,我不想死啊。”那年轻女人扑到童茗脚边叫嚷出声,童茗不耐烦地推开了她,沉吟了半晌,才抬眼开口,“可以。”
“童当家果然是明白人,阿泽,快去取笔墨纸砚下来,给我磨墨。”
“你出多少钱?”
“钱?”江釉不解地转头看着萧岚,“我有说要出钱吗?”
“没听着。”
“你想白要。”童茗咒骂出声,江釉连连摇头,“哪里是白要?二小姐,你家中多少口人?”
那年轻女人愣愣地想了想,“不算下人的话,八口。”
“你看,八口人命换一个茶楼,童当家,你不亏了。”
“这是地契房契,还有账簿,还有这个盒子,是什么来着,我看看。”童雨绸搬着一大叠册子出来,“是工人的契约,有几个男孩子是买断的死契。还有这个谕令。”
沐云泽接了过来,“你老娘呢?”
“大夫说她老是生气伤肝,病情加重,需要静养。”她转了身开始收拾东西。
“你……”沐云泽开了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江釉说的,她们和童茗之间的恩怨,其实与无湘无关,也和她无关。“准备上哪里?”
“回家啊。”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沐云泽,“哎对了大少,我那天在你们庄子里见到有一个十三四岁男孩,巴掌大的脸蛋,长得挺惹人疼的,叫什么来着?”
沐云泽决定收回之前她那一点点比小指指甲瓣还小的心软,“快点收完东西给我滚。”她恶声恶气地从茗溪茶楼的三楼下来,明甘露正带着人在卸招牌,街上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江釉正在大堂里,站在一张桌前,看到她下来连连招手。
“什么?”
他身前的桌上铺着大张的宣纸,“我们需要重新去打一块牌匾,你看这个名字怎么样?”
“草魁楼?”
“怎
分节阅读_58
分节阅读_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