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5文无第1上
郑二娘子艳名洗白生涯 作者:曹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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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归音觉得这一篇文章,她是写不出来的。她读书的时候一直以为布谷鸟儿和杜鹃难道不是两种鸟儿吗?怎么又是一种了?但要她说出个来龙去源,她是不知道的。布谷鸟儿南方才有。
郑二娘子觉得很沮丧,她和甘老档不能心有灵犀一点通。
“姑娘,咱们在海上长大的,若是要写海龟儿,水母儿,姑娘难道不会写?”丫头金月安慰着郑归音,郑二娘一想,也觉得不能因为十二岁小姑娘比她懂得多,又开始心虚。
更何况,甘老档还有另一篇文章,郑归音却是能看懂的。
而另一篇也是与《国风?曹风?鸤鸠》有关,文章的名字是:《考&篇写春秋霸主晋文公重耳、夷吾、申生三公子争位之旧史》
【白话翻译:考证《国风?曹风?鸤鸠》这一篇诗歌 是在反映春秋五霸之的晋文公的过往,是在暗示晋国太子申生被继母骊姬所害,公子重耳和公子夷吾逃出晋国 ,后来回国争夺王位的旧历史】
这一段春秋旧事,郑归音岂能没读过?
“不仅我 读过,大家都读过,要写出来驳一驳不难,要出彩就难了。”
郑归音察觉到了风向不太对,金月也连忙道:“二娘 子,是不是考题要出诗经?不是都说甘老档爱诗词?”
郑归音觉得有道理 。但总有些不对劲。这不算是故意泄题?
她为防万一,把这事丢在一边不说倒是想起了那邵娘子,想了想点头道:“对,她也是武官家的娘子。但方才并没说自己是邵将军的女儿。只说起邵学士。”
她寻了机会,把这话又私下里问了程若幽,若幽娘子嘲笑她:“那是你在,她才不提自己父亲。我们谁又不知道。她素来会交际,听说了你进了小学士诗社。料着你和邵学士认得呢。所以和你结交的。”
“那有没有甘老档的消息?”郑归音悄悄打听。程若幽莫明其妙,不是有两篇文章吗?
“你不写写?”
“我不在甘老档手下面答。若是佟夫人写了文章,我是一定要应和的。”
“卢十七娘在写。”郑归音打着小报告。程若幽哼一声,冷笑:“且看她写出来再说。”
真正关心卢十七娘写什么文章,其实还是程若幽,郑二娘子一点也不关心。他只关心甘老档到底想干什么。
“听说他以前在皇城司干过,还掌过诏狱!”郑二娘早把甘老档查了个底朝天,神神秘秘地和程娘子嘀咕着。暗示甘老档是牢头城府深。
“你少说这些朝廷里的狱事!”程若幽瞪她。
郑归音连忙道:“这算什么呢?元宵节的时候,你没见过牢狱?”
元宵节,陛下在这样大喜日子会安排刑场,把那些个拐小孩子的拐子\小偷抓到了就在菜市路口押倒一顿痛打,再押入笼子里示众,特意让百姓们看到。
郑娘子颂了一回圣,又笑道:“这才是正见得陛下圣德,教化万民呢!若幽姐姐你没看?”
若幽干瞪眼,她逛元宵节踏月时,确实也路过看到了。她倒是不为这个和她吵,只恨她不服输故意使嘴,因为和卢十七娘同院子,她和郑归音在廊上说话,不就被对面卢十七娘都听到了,卢十七娘在窗后写文章,早就被吵到,颦了眉隔窗看来,又是一脸你们家穷亲戚乡巴佬真丢人。能不能不要吵来吵去,防碍她写文章?
程若幽偏不走,还要和郑归音说,向娘子也是前十名呢。
郑归音就明白了,这向娘子是卢十七娘的对手。
郑娘子在程卢两女这里打听不到什么。回了心太平,再看看关着刑碧叶的画阁。她觉得最近流年不利,有牢狱之灾。多亏她郑二娘是个老实的厚道人。
好在,侯女吏确实领悟了郑二娘子的意思,在风评册上事无俱细都写了。
甘老档骑着驴回甘园,一路上在驴背上看郑归音的风评,看得直乐。
十岁被家主看中为家中长子的童养媳。
十四岁登籍入族谱,正式为第二女。郑家有意与明州官商许氏三房第七子许文修订亲。后因冤案郑氏被抄家,复起后传出郑氏女为救养父行大孝之事,暗中为罪将洪氏之外室。报选后经州、府两级查问,并无此事,确系讹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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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其养母为新安郡夫人张氏,原殿中省尚宝司掌司。潜邸旧人。
其生父为女真国燕京城义民,有献八宝御印之功。
其生母为一等修国夫人程氏。其舅为一等平宁侯。其同母姐为平宁侯世子妇,一等永宁郡夫人卢氏。旧为太皇太后寿安宫写字女官。
其嗣兄为程家第三庶子过继。程三子有同母妹为抱秀宫主位程贵仪,育第六皇子。
甘老档在嘴里啧啧低笑,坐在驴背上一边翻看,一边回甘园,按例选女的风评查问不是他的差事,州、府两级的官吏会在本地查两回。这是最要紧的。然后到了京城有殿中省女官和太监上门查问,主要是看面相。
他翻到了面相这一栏,一眼就认出了是老宋女官看相批的习惯,写得简单:
眉浓而散,鼻陷而长,此面相主一生纷扰忙乱。富贵匆匆云烟。父母六亲无缘,白手起家辛苦。唯寿长安享晚年。
这内容是老宋的,但这抄写的人也写得太老实了。甘老档在心里一笑,把这册子翻回到前面,看了看是谁写的,便看到了册子第一页角落上签着的花押“侯”
这侯字,当然就是侯女吏的落款。
仍是一句没弄假。
县衙里,侯女吏是得了逢紫叫人送来的信,郑大公子请她去水仙宅一见。
她头一回见郑锦文,少不了去钱塘县衙里告了假,回到家,她脱下了黄裳紫裙的官媒婆吏服,穿了一件体面的素花蓝底中背子,素着蓝底大花素色头巾子,便出门在巷子口叫了一头青皮小毛驴。
到了水仙巷,侯女吏下了驴背,看了看牵驴人,这一回是她自家的女婿牵着驴,沿街送她。老女吏接过了女婿递来的两篓子雪白新藕,道:“姑爷,今日先别去吃茶,更别吃酒。也别嫌丢份儿,为了你的差事,我去求求人。郑家大公子是个掌家的主事,说不定要看看你。你先在这里坐着等着。”她指了指,姑爷一看,是这郑宅西角门的木门槛,角门在小巷子里,往里去是弯曲死巷子。
往外去是大街上,看得到人来人往,对街就是卖酒卖茶的茶馆。
女婿是个闷葫芦。含糊哼了一声,点了头。就找块石头压住了驴绳儿,他靠着驴在门口蹲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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