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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烧的扉页 作者:也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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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大笑终止了角色扮演,李琊嫣红的唇间露出了尖尖獠牙,叶钊眉稍一抬,握住她的下巴,“吸血鬼?”

    她诧异道:“才发现吗?我擦了好白的粉底。”

    “假发?”

    “对啊。Cosplay《夜访吸血鬼》。”她略略偏头,“好看吧?”

    “好看。”叶钊说,“但是要这么去吃饭?”

    李琊笑容甜蜜,仿佛那獠牙钻进笑纹,勾勒出深深漩涡。她以天真的模样问:“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

    深夜,居酒屋吧台空出的一隅等来客人。

    李琊解下博耐特帽,先点了大吟酿,故作豪气地说:“今天我请客,随便点。”

    叶钊饶有意味地笑笑,“可不是,卡在你手上,你请客,我埋单。”

    李琊吐了吐舌尖,转头照菜单上的名目向老板点单。

    叶钊撑着额角注视她,似乎他已这般注视了她许久,端的是无限柔情。

    餐食一道一道送至他们面前。李琊在叶钊面前总是多话的,大大小小的事好像充满了乐趣,怎么讲都不腻味。

    过了好一会儿,李琊随意问起,“你没有要和我分享的吗?”

    叶钊呷了一口酒,缓缓道:“有两个消息……”

    李琊急忙打断他,“不会是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吧?”

    叶钊原想笑“电视剧看多了吧”,想了想得卖关子,于是说:“先听哪个?”

    “嗯……坏消息?”

    好的留在最后,果然是她的取向。

    叶钊轻咳一声,故作严肃地说:“我找好房子了。”

    李琊一怔,不悦蹙眉,“什么意思,不跟我住了?”

    “在朝阳区,离出版社也近。两室一厅……”

    “我不要听!”

    叶钊装不下去了,笑着说:“一间卧室,一间给你用。”

    李琊又是一愣,“我?”

    “是啊,我们的小家,怎么样?”

    她气鼓鼓敲打他手臂,“就晓得拐弯抹角。”又说,“为什么分房住?多浪费啊。”

    他似笑非笑地说:“你不要作曲室?那我就用来作书房了。”

    李琊思忖片刻,咬着杯沿说:“那是不是需要多一个房间?”

    “我用客厅就行了,或者你需要用客厅的时候我去你房间,都可以。”

    消息实在来的太突然,李琊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沉默半晌,问:“为什么一直不跟我说?”

    “看你那么忙那么累。”叶钊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自顾自与她碰杯。

    她习惯性地喝了一口酒,顿了顿,说:“你现在只出不进还租这么大的房子。”

    他无奈道:“谁说我只出不进?”

    李琊确实见他常常出门,以为都是去玩,于是说:“你最近在做什么?”

    叶钊答得简言意骇,“工作。”

    “什么工作?”

    “出版的事情。”

    “……我知道,不是还没出版么,会提前预付?那之后呢,新的作品有头绪了?”

    “先不谈这个,还有一件事不想知道?”

    李琊示意叶钊直接说,他说:“北外邀请我做客座教授。”

    她低呼一声,“聘你做教授?”

    “不是,客座教授就是没有进入编制的外部人员,偶尔去学校讲讲课,参与研讨之类的。”

    “你这……”她想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词汇,随口说,“肄业生很好为人师嘛,管教我就算了,还要去教书。”

    叶钊知道她过于惊讶才胡言乱语,并未在意言语里的讥讽,扬眉道:“

    好为人师?我没有吧。”

    “我不管,中年男人顶擅长,你是中年男人所以你也是。”

    “诡辩。”

    “我就偷换概念怎么着。”李琊扬起下巴凑近他跟前,习惯性地眨眼,而后轻轻吻他的脸颊,“祝贺你。”

    “也算值得庆祝的事情,要再来两杯?”叶钊晃了晃空杯。

    要了整瓶酒,他们悄悄寻到后堂的梯子爬上屋顶,如忽然走出桑拿房,清凉舒透,吹来的凉风还挟着渍了酒的梅子味儿。

    月弯弯,好像伸手就能够到,天空蓝得沉郁,是胡同大伯洗长衫时拧出的水,屋脊飞檐一叠一叠倒过去,灯光都在挤最远的地方,零星点点似水彩的洇。

    好安静,心却是闹腾。

    李琊的鞋跟在瓦上踢踏踢踏,瓦也站不稳似的。叶钊扶着她的手肘,没走两步就揽着她坐下。

    墨绿的裙摆铺展开,牛仔裤裹着的长腿摊直,他们手撑在身后,以极舒展的姿势眺望这四方的城。

    他去拿置在中间的酒瓶,勾到她的手。她抿唇笑笑,摊开手掌明示。他侧抬起腿,摸出两支烟来点燃,分一支放进她唇里。

    李琊吸了会儿烟,觉得裙子的束腰勒得过紧,借着叶钊的肩旁半蹲起来。他不明所以地问:“想换地方?”

    她转过身去,勾下脖颈说:“帮我拉下儿拉链。”

    他先是单手去拉,发觉拉链质量堪忧不够顺畅,便将烟衔在嘴里,双手合作去拉,“全部拉下去?”

    “嗯。”

    像缓缓开合的绿的茎叶,拉链一直开到腰线以下,她这才感觉喘得过气来,索性站起来脱掉鞋子、褪去长裙。

    墨绿松松垮垮垂下来,里面是宽松的奶白的及膝衬裙,风将其鼓起来又让其落下,赤足的中世纪少女仍不满意,索性摘下毛毛躁躁的金色卷发,乌发散落——月光镀了一层碎金的灰,她有些不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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