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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子的日常 作者:九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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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子的日常 作者:九小二
郎将一样,是在唐府长大的。”
“……这种事要早点儿说啊。”秦川万分同情自己的同僚们。
唐家的男人酒量都非常人能比,因此在找到叶逸之前,他们谁都没想过要灌醉唐霄,若早知道叶逸也是在唐府里历练过的,他们也绝不会这么蠢地去挑衅。
不过再看叶逸的神色,秦川又觉得这位詹事大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明明在最开始就看穿了他们的把戏,却什么都不说,就等着看他们出丑。
似乎是从秦川的脸上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叶逸柔声替自己辩解道:“我可没想要看你们出丑,只是想试试我与阿霄两人能不能撂倒你们。”
说完,叶逸就十分愉悦地轻笑出声。
又过了一会儿,叶逸突然从唐霄怀里起身,拉着唐霄起来,而后脚步略微打晃地往后院走去,一边走一边对秦川说道:“左右这天儿也不冷了,你们若爬不到客房,就在这院子里睡吧。”
秦川撇撇嘴,扬声道:“大人也赏我们几床被子吧?”
叶逸扭头,靠在唐霄的肩膀上轻笑道:“谁管你们。”
说完又转回头,牵着唐霄继续往里走。
秦川微微愣住,回过神来之后禁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今儿是也喝多了吧?不然怎么会觉得男人的笑容妖娆?也有可能是太久没碰女人了?不知道左詹事给他们找来的那些女人碰得还是碰不得。
这样想着,秦川就打算去那些舞伎过夜的客房附近碰碰运气。
进到后院,唐霄就发现走在前面的叶逸一直晃啊晃的,唐霄一愣,突然跨出一步上前,搂住了叶逸的腰。
“逸哥醉了?”
“恩?”叶逸偏头,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因为喝了不少酒,所以连眼角都有些泛红,眸光水润,看得唐霄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
“没事儿吧?难受吗?”唐霄干脆将脚步打晃的叶逸抱起来,大步往房间走去。
“恩……不难受……”叶逸抱住唐霄的脖子,软软地靠在了唐霄的胸口,“阿霄的心跳好快,生病了?”
“没有,”唐霄抬脚,将房门踹开,“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一直这样。”
“啊……是因为我啊,这真是叫人开心。”说着,叶逸嘿嘿笑了两声。
将叶逸轻轻放在床上,唐霄转身想要去找一块布巾给叶逸擦擦脸,衣袖却被叶逸拉住了。
唐霄回身,看着叶逸问道:“怎么了?”
叶逸扯着唐霄的袖口不撒手,看着唐霄的眼神带着点儿小失落,又有点儿小期待:“阿霄今天不跟我睡吗?”
听到这话,唐霄扶额,暗想叶逸是真的醉了,虽然不是酩酊大醉,可叶逸微醺的时候是最爱撒娇的。
“一起睡,等我一下?”
叶逸点点头,道:“好,等一下。”
可是叶逸依旧捏着唐霄的袖口,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逸哥?”唐霄拽了拽自己的袖子,但是没拽出来。
“恩,我在等。”叶逸眨着眼一脸纯良地看着唐霄,“还不行吗?还要等吗?”
唐霄猛吞一口口水,突然就扑上了床:“不等了!”
借着酒劲,又是一室春光。
清早,叶逸习惯性地在寅时过半就醒了,醒来时只觉得胳膊上沉甸甸的压着什么,睁开眼睛一看,就发现那是唐霄的脑袋。
昨夜的回忆迅速涌入脑海,让叶逸脸上发烫。
似乎得早一点儿习惯这种状况。
叶逸是醒了就再也睡不着的人,看了看天色还有些早,叶逸便优哉游哉地欣赏起唐霄的睡脸。
说起来,叶逸虽然经常跟唐霄同床,可因为有唐云搅合在中间,每次早上醒来时,他都没能好好看一看唐霄的睡脸,今日仔细一看,却发现唐霄的睡脸跟小时候没什么两样,清醒时瞧着面无表情让人难以亲近,可只要睡着了放松下来,便是连棱角都柔化了,带着点儿稚气未脱的可爱。
唐霄突然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睛,一睁开眼就正巧与叶逸四目相对。
“醒了?”叶逸微微一笑,伸手将唐霄脸上滑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去。
“恩,”唐霄埋头在叶逸胸口蹭了蹭,“逸哥还是醒这么早。头疼吗?”
“不疼,昨夜没喝那么多。天色还早,不再睡会儿?”
“恩。”唐霄只恩了这么一声,也不知道是要睡还是不睡。
叶逸正疑惑的时候,突然察觉到有一只手偷偷摸摸地钻进了衣服里。
叶逸眼角一跳,快准狠地抓住了唐霄作乱的手:“大清早的,做什么呢你?”
“因为大清早的就看见你了。”唐霄抬眼瞄着叶逸,理所当然地说道。
叶逸的青筋一跳,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一看见我就只能想起这档子事儿?”
“恩。”唐霄无比坦诚地承认了。
“我可不记得有把你教导成这样。”叶逸对唐霄的这份坦荡当真是无语。
“真遗憾,我变成这样了。”说着,唐霄的手又再次展开行动,毫不羞愧而坚定地行动起来,“逸哥的身体意外得容易有感觉。”
“这么让你感到意外真是不好意思啊!”敌不过唐霄的蛮力,叶逸的身体因为唐霄的手而轻轻颤动,“还不都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
“恩,因为我。”唐霄伸出舌头,在唐霄的胸口轻轻舔过,然后一翻身,压住叶逸。
“你高兴什么!”
“当然高兴了,因为……”
唐霄话没说完,就听到了响亮的敲门声。
“公子,亲卫府的人已经起了,要给他们准备早饭吗?”白子知道叶逸每日最晚寅时过半就醒了,因此敲门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向房间里的叶逸汇报情况。
“真是遗憾啊,”得意地在唐霄嘴角亲了一口,叶逸迅速而果断地溜下了床,扬声回答门外的白子道,“我这就过去。”
“是。”听到了回答,白子就守在了门口。
唐霄泄气地坐在床上,郁闷道:“逸哥为什么把白子带在身边?之前不是都留在叶府吗?”
叶逸笑道:“之前不是答应了阿云要把他带在身边嘛,反正以后我也不大会回叶府那边,也没必要让白子再呆在那边了。”
“恚 碧葡霾宦道,“不是有我跟在逸哥身边吗?还要白子做什么?”
叶逸好笑地看着唐霄,无奈道:“闹什么别扭,快穿上衣服,跟我一起出去。”
“……哦。”反正也没了兴致,唐霄迅速打理好自己,跟着叶逸一起出门。
一起走到前院堂屋,两人就见符仁和符莺兄妹端着碗在亲卫们之间来来回回。
叶逸笑着踏进堂屋,扬声问道:“怎么样?昨夜睡得好吗?”
“詹事大人、中郎将,早。”听到声音,亲卫们先是转头跟叶逸和唐霄打了招呼,然后就向叶逸抱怨道,“詹事大人您还问呢,我们可都听秦朗将说了,您竟然连床被子都不给就让我们幕天席地地睡在院子里,这睡了一宿,腰酸背疼的!”
“腰酸背疼?”叶逸调笑道,“那刚好让中郎将给你松松筋骨。你们中郎将最擅长这个了。”
一听这话,众人连连摇头,干笑着拒绝。
让中郎将给松骨?开玩笑!他们昨日差点儿被揍得骨头都断了,整个人都要散了,那感觉,至今难忘!
叶逸暗自惋惜这些人当真是错过了大好的机会,唐霄的按摩手法可是为了唐太尉特地去学的,怎么会差了?
“得了!喝了醒酒汤就赶紧都会去歇着吧,之后的操练可别迟到了。”
“詹事大人放心吧。那咱们就走了,两位大人留步。”
叶逸点点头,便跟唐霄一起将这一群人送出庄府。
“公子,”等亲卫府的人都走了,符莺便来到了叶逸的身边,“公子和唐二公子要在府里吃早饭吗?”
闻言,叶逸转头看着符莺,注意到符莺不再迷茫的眼神时,叶逸又转而看向符仁,见符仁点了点头,叶逸便知道这两人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便在府里吃吧。记得给玄风也准备点儿吃的。”
“是,公子。”符莺一福身,而后就跟符仁一起去了厨房。
叶逸和唐霄吃过早饭,就又带着玄风去了东宫。
虽然可以把玄风留在庄府,可叶逸觉得东宫里形势不明,他带上玄风还能防身。反正不管怎样太子都要护着他,那他不好好利用这太子庇护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即将遭受的委屈了?
☆、第42章 女装的叶逸
入东宫任职六天之后,叶逸得到了第一个休沐日的假期,只可惜没能跟唐霄碰在一日,叶逸正考虑着要不要干脆就在东宫里陪唐霄一起度过这个休沐日,就得到了叶承谦的口信,说是让他回家一趟,于是叶逸就带着白子回了叶府,玄风则被留在了左春坊,交由卢宁照看。
站在叶府门前仰头看着门上的牌匾,叶逸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府了,先前办案时也都是来去匆匆,即使能抽空回一趟叶府,也只是来拿换洗的衣裳,如今连衣裳也拿得差不多了,他便更没有回来的理由了,尤其是在突然察觉到母亲的死并非如他所想,当意识到一切需要从长计议时,叶逸就更不想回来了。
在心里暗叹一口气,叶逸还是踏进了久违的叶府。
穿过前院来到堂屋,叶逸就瞧见叶承谦和林玉儿都坐在堂屋里等着,出乎意料的是叶承谦的脸色十分难看,一直都盼着叶承谦能回府的林玉儿也是一反常态地瑟缩在一旁,离叶承谦要多远有多远。
这是怎么了?
“爹。”叶逸站住脚,先是向叶承谦躬身一拜,而后便直起身看着叶承谦,看都没看林玉儿一眼,更别说是打招呼了。
叶承谦抬头看向叶逸,脸上的怒意有所收敛,勉强给了叶逸一个慈爱的笑容:“阿逸,你回来了啊。坐。”
叶逸依言在叶承谦手边坐下,疑惑地问道:“爹,发生什么事了?”
一听叶逸问起,叶承谦就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还不都是你那个弟弟!”
弟弟?提起弟弟,叶逸才发现叶明并不在这里。
“叶明怎么了?”
叶承谦瞪一眼林玉儿,懊恼道:“那个混账东西,也不知是听了谁的教唆,竟被你叔父查出与一桩命案有关,我……唉!”
叶逸心里一咯噔,不动声色地问道:“命案?可是约摸十来日前在归义坊发现的那具女尸?”
“你也知道?”叶承谦的这个反问也算是对叶逸问题的肯定回答。
“恩,知道。”叶逸垂下了眼,“刚巧听人说起过。”
当日是太子和唐霄跟他一起去见的那名女婢,推门一见到那具尸体,他们就下意识地避开,怕破坏了现场影响官府查找线索。因为死的并不是什么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所以他们也不好大张旗鼓地亲自处理,便报了京兆府。
叶逸的叔父叶承松如今正是京兆府的少尹,会知道案情并不奇怪,只是为何那案子会与叶明有关?就那个叶明会与命案有所牵扯?除非他性情突变,不然绝无可能。
“叔父可是找到了与叶明直接相关的证据?”叶逸谨慎地问道。
“不知道。”叶承谦摇了摇头,“我只是被你祖父叫去骂了一顿,有关这件事情也只知道个大概,详细情形来不及问,就又被你祖父撵了出来。我当初就不该让他们母子进门!真是家门不幸!”
听到这话,叶逸暗自撇撇嘴。家门不幸他怪谁?祸都是他闯下的,倒是连累叶家上下给他收拾烂摊子。
“爹认为叶明是受人唆使?”
叶承谦眸光一闪,偏头看着叶逸反问道:“难道不是吗?若非受人唆使,他一个孩子,怎么能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被残杀的那个女人可是你娘当年的贴身女婢!”
叶逸稍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一个贱籍的奴婢死了,京兆府会这么好心地去调查她的身世?且不说那女婢躲躲藏藏背井离乡这么多年,单说那具女尸都面目全非了,还能被谁认出身份来?怎么京兆府就刚巧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不仅知道那女婢是叶府夫人的贴身女婢,甚至连那女婢化成灰的模样都能认得出?还是说叶家里他的叔父婶娘中有人认得出?若是如此,为何他找了这么些年就一个这样的人都没找到?
叶逸偏头看了看叶承谦,见叶承谦的脸上只有愤怒和懊悔,再无其他,叶逸又收回了视线。
知道他还在坚持调查杀害母亲凶手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每一个都是叶逸信得过的,事到如今,叶逸也不会怀疑这些人当中会有人说漏了嘴。何况就算他们说漏了嘴,也未必有人对叶家的家事感兴趣,除非……除非是杀害母亲的真正凶手,为了自保而选择嫁祸给叶明。
难不成……杀害母亲的凶手跟在泰山刺杀太子的人有关系?
叶逸的手指突然在椅子的扶手上轻叩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后对林玉儿说道:“你的儿子与命案有了牵扯,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林玉儿浑身一抖,抬起头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叶逸:“不、不是我……与我、与我无关!大公子明鉴,真的与我……真的与奴婢无关!”
听了这番话,叶逸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真想让叶明听一听他母亲说的这些话。
叶逸收回视线,对叶承谦说道:“不论叶明是不是真的做过,这件事情都有损叶家颜面,为今之计,还是尽早逃脱干系比较好。”
叶承谦一愣,转头看着叶逸,问道:“依你之见,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总不能让你母亲的女婢枉死。”
他连母亲的死因都不去追究,反而在乎一个女婢是否枉死?
叶逸暗自冷笑,不以为意道:“不过就是个女婢罢了,难不成还要为了还她一个公道就抹黑叶家的颜面?让人送林玉儿回林家。至于叶明的去留,我会去找祖父谈谈的。”
叶承谦暗道不妙。
叶承谦有些懊恼。那日在泰山就不该把杀人的事情交给那个人,那个人明明比他们提早回到长安,结果杀个人还叫叶逸给撞见了,只差一步派去的杀手就被叶逸发现了。
叶承谦原本以为那个女婢死了之后,叶逸会立刻找林玉儿算账,结果叶逸却不动声色地去东宫走马上任,理都没理林玉儿,反而还将那个女婢的死交给京兆府去查办,叶承谦这才觉得叶逸定是有了别的想法。
能坚持那么多年查到他妻子的女婢,叶承谦怕叶逸再查到他们身上去,这才想着将嫌疑再转嫁回林玉儿身上,但此刻,叶承谦却恨自己的多此一举。
在泰山时叶承谦还提醒那人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被叶逸觉察端倪,结果这会儿他自己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是怎么回事儿?是谁要把我妹妹送回林家?她犯了什么错?”
哭喊不止的林玉儿才让人拎出去,没多一会儿就又被人领了回来,一听到这泼辣的声音,叶逸就暗道麻烦来了。
领着哭哭啼啼的林玉儿回到叶府的是林玉儿的姐姐林颖,先前叶承谦回府就怒气冲天地将林玉儿责骂了一顿,林玉儿从那话里听出大事不妙,便偷偷让自己的女婢去林家将林颖找来帮忙,林颖匆匆赶来,刚刚好赶上了。
事到如今,叶逸也没了要对林家客气的意思,嘴角一扬,冷声道:“她一个妾室,我想把她送回去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叶承谦缩着肩膀坐在一旁,打算先静观其变,若没有适当的机会,他还是少说话为妙。
“你!”没想到叶逸一开口就这么不客气,林颖眼睛一瞪,又道,“大公子,你这是要恩将仇报?”
“我恩将仇报?”叶逸轻笑一声,“我还真不知道她林玉儿对我有何恩情。”
“大公子你说这话就没良心了,”林颖尖着嗓子说道,“谁都知道,叶府夫人去得早,这叶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妹妹在打理,她尽心尽力这么些年,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大公子,为此亏了叶明多少?你们不给她个名分就算了,连个理由都没有就要将她送回林家,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尽心尽力?”叶逸冷笑,“既然你非要来说道说道,那便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啊,去把咱们府里的长史、主簿、各位参军事都请来,咱们就看看她林玉儿尽心尽力是为了叶家还是林家。”sk
一听这话,林玉儿一抖,林颖也有些心虚。
叶府里这么多年都没有个主事的人,府中内务一直都是林玉儿大权在握,因此林家借机从叶府里捞了不少钱财,可以说林家上下都是叶府在养着。林玉儿一直以为叶逸什么都不知道。
林颖偏头给了林玉儿一个眼神,林玉儿定了定神,轻轻点头。
府里的人早就被她收买了,她可也给他们不少好处,她就不信叶逸真能问出什么。
不一会儿,府里大大小小凡是能管事的人就都被叫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捧着厚厚一摞书册。见叶承谦也坐在这里,几个人都有些发愣,往前走的过程中茫然地看向叶逸,不知道该先向谁行礼。
叶逸的眼神往旁边一瞟,几个人才停下脚步,向许久不见的叶承谦问安,而后才问候叶逸。
见状,叶承谦的心情更加沉重,开始不确定自己接下是否能不露出破绽地接近叶逸以获取有利情报。
“给林家人说说林玉儿在叶府里呆了这么些年,都做过些什么。”
“是,大公子。”
得到叶逸的吩咐,几个人便都露出兴奋的笑容,商量好汇报顺序之后,就依次向林颖汇报林玉儿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其中包括林玉儿从叶府仓库拿走的叶夫人的嫁妆,包括林玉儿运送到林家的粮食,包括林玉儿赠与林家的布帛,那一本本书册上清清楚楚地列着林玉儿从叶府拿走的所有东西,连一盆花都不放过,更让人感到震惊的是那本册上连日期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显然是刻意为之。
林玉儿和林颖的脸色当场就白了。
“启禀大公子,大体上就只有这些了。”汇报完毕,几个人谄笑着看着叶逸。
叶逸摇头失笑,摆摆手,先让几个人退到一旁去。
林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叶逸道:“人都说叶家大公子温文尔雅,谦恭良顺,今日我算是见识了!”
叶逸嘴角高扬,不以为意道:“你们害死了我的母亲,搅得叶家不得安宁,以为我会放过你们吗?”
林颖立刻反驳道:“叶夫人的死与我们没有干系!你别血口喷人!”
叶逸冷笑:“有没有干系你们自己清楚,就算不是主谋,也是帮凶。今日你便领着林玉儿回去吧,至于叶明能否继续留在叶家就看他的造化了。另外,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将你们从叶府拿走的全都还回来,不然你们就收拾收拾东西,滚出长安!”
“你!这长安城是天子脚下,我就不信你能罔顾法纪!”林颖心有不甘,做着最后的挣扎。
“要让你们林家在长安待不下去,何需违法乱纪?”叶逸不屑地看着林颖,“来人,送客,从今日起,林家人不得出现在叶府十丈以内的地方。”
“是!”
叶承谦看着笑如春风的叶逸,心有余悸。
“爹,怎么了?”察觉到叶承谦的视线,叶逸转头,疑惑地看着叶承谦。
“那个……”叶承谦顿了一下,才问道,“没想到叶家好心接纳他们,他们却做出这样恩将仇报的事情。只是……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放过他们?”叶逸轻笑一声,笑得无比灿烂,却让叶承谦脊背一凉,“兰若跟我去一趟本家。”
“是,公子。”兰若立刻上前,跟在叶逸身后。
叶逸走出两步之后,又顿住脚步,转身对叶承谦说道:“爹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我有安排人每日打扫。兰若和白子我都打算带到左春坊去,府里的事情爹再安排人打理吧。啊,还有,去过祖父那里之后我就直接回东宫去,爹不用等我了。”
一口气都交代清楚,叶逸就一身轻松地带着兰若和白子离开了叶府。
三人骑马同行一段路,叶逸就勒马停住,转头对兰若说道:“兰若,你先去庄府教导符莺,待符莺成熟些,你便来詹事府跟在我身边吧。另外我有件事要符仁去办,倒也不急,你转告他,让他自己抓时机。”
“是,公子。”与叶逸耳语一阵,兰若就调转马头,往庄府的方向去。
叶逸目送着兰若离开,而后才与白子重新启程。
叶逸原本以为自己也会被祖父训斥一顿,结果就只是听祖父絮絮叨叨地埋怨了半天,说叶明像林玉儿心术不正,说叶承谦懦弱愧对妻儿,说到他自己老泪纵横,叶逸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说了半天安慰的话,叶逸庆幸最后总算是决定了叶明的去处,因着叶明还流着一半叶家的血,最终决定送回叶府,由叶承谦重新教导。
叶逸是觉得叶明身上那一半的叶家血统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叶明是去是留也已与他无碍,若送回叶府,倒也能给叶承谦做个伴。
从本家出来就已经是申时了,忙活了一天的叶逸也终于能松口气,便与白子两人一前一后地打马缓行,走着走着,就碰见了唐云。
“逸哥!”一见到叶逸,唐云就兴奋地高喊。
自叶逸和唐霄双双进入东宫之后,唐云的身边就一下少了两个人,着实有些寂寞。
叶逸也猛然发现自己有段时日没见唐云了,便笑着凑了过去。
与围在唐云身边的几个人打了招呼,叶逸笑着问唐云道:“这是要去哪儿?”
唐云嘿嘿一笑,道:“没要去哪儿。倒是逸哥你怎么在外边溜达?霄呢?”
“我今日休沐,阿霄当值。不过我这就准备回去了。”
唐云眼珠子一转,突然伸手抢走了叶逸的缰绳,嬉皮笑脸道:“逸哥别急着回去啊,你与霄倒好,进了东宫过两人世界,独留我一个在外边,我可寂寞了呢。我可都好些日子没见着逸哥了,逸哥得陪我喝两杯去。”
叶逸看了看跟着同行的几个人,温言道:“你今儿不是要跟朋友一起去吗?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咱们三个再一起喝一杯。”
“改日做什么?这几个人逸哥又不是不认识。”唐霄偏头,冲叶逸漏齿一笑,“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了!白子,你去东宫告诉霄,逸哥就借我一宿,明日还他。”
叶逸无奈,冲白子点了点头,就见白子调转马头,迅速前往东宫。
叶逸就被唐云牵着,晃晃悠悠地往东市的方向去。就在叶逸以为他们的目的地是东市里的某家酒肆时,一行人却突然一拐,进了平康坊。
叶逸看着唐云的侧脸摇头失笑:“你啊,就非要惹阿霄生气。”
见叶逸终于发现了他的目的,唐云看着叶逸坏笑:“谁让霄竟然抛弃我追着逸哥去了东宫,我可爱的弟弟怎么能让逸哥独占?偶尔也要让我跟他亲热亲热嘛。”
“你这哪里叫亲热?”叶逸轻笑。
唐云笑而不语。
跟着唐云进了平康坊最大的青楼,几个人包了一个房间,叫了乐伶舞伎,然后便开始喝酒闲聊。
如唐云所言,叶逸与另外几个人也是认识的,不过只是点头之交,但男人之间只要有美酒和美人,很快就能打成一片,气氛越来越热络,几个人也越来越放得开。
一轮猜拳之后,叶逸又输了。
唐云得意地笑道:“逸哥今天还真是不走运啊,竟然一直输,难道是心有牵挂,心不在焉?”
“我有什么好牵挂的。”叶逸笑着给自己倒了三杯酒,拿起其中一杯就要喝,这是他们定好的惩罚。
“等等!”然而这一次鸿胪寺丞刘越却叫了停。
叶逸顿住,抬眼向刘越看过去。
“你小子,又想到什么馊主意了?”唐云对刘越更加了解一些,一瞧见刘越那狡诈的笑容,就知道他又想出什么好玩的点子了,“这可是我哥,你给我悠着点儿!”
刘越撇撇嘴,道:“我又不会让左詹事去做些鸡鸣狗盗之事,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左詹事玩不玩得起啊。”
这最后一句,刘越是想要激将。
叶逸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上当,温润地笑道:“你且说说看。”
唐云在刘越背上拍了一巴掌,笑道:“你还想跟前大理寺少卿玩激将法?小子,你还嫩着呢!”说完,唐云就哈哈大笑。
刘越咋舌,却也不当回事儿,道:“咱们就这么罚酒怪没意思的,不如就从左詹事开始,输了的人去穿女人衣裳如何?”
一听这话,几个男人都是两眼放光,然而顾忌着叶逸的身份地位,没敢直接拍手叫好,只偷偷地看着叶逸。
一直侧躺着的叶逸直起身,笑道:“从我开始?我怎么觉得这是针对我呢?”
“不敢不敢。詹事大人若是不愿,我们也不勉强。”刘越故作贴心地说道。
叶逸笑着睨了刘越一眼,而后转头看向一旁的乐伶舞伎,道:“难得出来玩儿,不尽兴还怎么玩儿?你们这儿的姑娘谁有我能穿得上的衣裳?”
众人一听这话就知道叶逸是答应了,都惊讶地看着叶逸,连唐云都感到意外。
“逸哥,这个……这个有点儿……咱还是算了吧?”唐云有些怕了。这若是叫唐霄知道了,他指定挨揍。
“恩?为什么?”叶逸不解地看着唐云,“也不是第一次穿了,对面的湘悦楼里还有一套给我量身定做的呢。”
湘悦楼他跟陈斯明几个好友一起出来玩儿时常去的地方,不管赌什么,输了的惩罚可都比唐云他们玩得这些要过分,穿女装几乎是每次都有的游戏了,于是玩得多了,湘悦楼的姑娘就闹着给他们每人都订做了一套,钱是陈斯明出,到现在还挂在湘悦楼里呢。
“不、不是第一次?”这可吓着唐云了。
叶逸微微一笑,道:“下次再出来玩儿,你叫上陈斯明,他能教你不少东西。”
唐云懊恼地挠挠头,道:“啧!我竟然会因为陈斯明那厮是逸哥的朋友就大意了,他竟然敢教逸哥这些没用的东西!”
叶逸笑而不语。这事儿也说不准是谁教谁,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最先提议这样玩儿的人是他,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姑娘们很快就拿来了衣裳,而且是好几套,叶逸一看就知道这是从湘悦楼里借来的。
看着几个姑娘捧着衣服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叶逸就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
男人会想要看貌美的男人穿女装还可以理解为兴趣和好奇,但女人这样期待又是为何?
叶逸什么都没问,拿起衣服就绕到了房间里唯一的屏风后面。
叶逸一走,刘越就突然匍匐在地,爬到唐云面前,低声道:“我还以为这个左詹事是个正儿八经的人,怎么……跟你一个德行?”
“那是我哥,当然跟我像了。”唐云勾住刘越的脖子勒紧,“警告你小子,不许对我哥抱有不该有的想法!”
“咳咳咳……放手!放手!要死了!”刘越奋力挣扎,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唐云的钳制,“知道他是你哥,我哪儿敢碰?”
唐云和唐霄兄弟有一个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备受两人重视的哥哥,这件事情在同龄人之间已经不是秘密了,他们也是领教过这对兄弟对那位哥哥的维护,如此情况之下,哪里还敢对他们的哥哥动歪心思?那说不好可是要被这两个人灭口的。
正想着,这对兄弟中的另一个人突然推门而入,怒瞪着唐云:“唐云,你竟然把逸哥带到这儿来?”
“哇!”唐云吓得惊叫着跳起来,“你、你怎么来了?不是已经过了夜禁的时间吗?”
唐霄的视线在房间里打了转,却没看到叶逸,冷哼一声,道:“太子亲卫府的中郎将,这点儿权限还是有的。逸哥在哪儿?”
“呃……这个……那个……”唐云瞄着屏风后面,不敢直说,他怕说了会被唐霄打死。
“是阿霄来了吗?”换好了衣服,叶逸才出声,人却依旧躲在屏风后面,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叶逸万万没想到唐霄回来,若早知道,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换上衣裳,这样的装扮,只是借着酒劲儿助兴给同僚或者朋友看到叶逸倒是觉得无妨,可要展示给唐霄看,叶逸总觉得有些忐忑。这也是叶逸以前跟陈斯明他们出去玩的时候从来不带唐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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