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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2

      “皮波死前,她一直与外星人类学家共享资料。”

    “这我也知道。她恨的只是利波。”

    “那么,告诉我,埃拉。你在理论推演中有什么发现?”

    “我没得出任何结论。但我发现了-些问题。这就是个不错的开头,对吗?除我之外,根本没人问问题。这难道不奇怪吗?米罗说。异乡人类学家们总是缠着他和欧安达,索要更多的信息,更多的资料,但法律限制了他们的手脚,他们无法了解更多情况。可我们呢,没有一个异乡外星生物学家向我们索取任何信息。他们只管埋头研究自己所处行星的生物圈,不问母亲任何问题。提出问题的只有我一个,可别人不理会我。”

    “我理你。”代言人说,“我想知道你手里都有些什么问题。”

    “好吧,比如说,我们围栏里圈进来了一群卡布拉,它们跳不出围栏,连碰都不能碰这一圈围栏。这一群里每一头我都检查过,给它们戴上了标志。你知道吗?里头没有一只雄兽,全是雌性。”

    “运气不好呗。”代言人道,“我还以为里面至少会有一头公的呢。”

    “问题不在这儿。”埃拉道,“我不知道卡布拉里究竟有没有雄兽。过去五年时问,每一头成年卡布拉至少生产了一次。可这些家伙没有一头交配过。”

    “也许它们用克隆的方式繁殖。”代言人道。

    “幼畜的基因与母兽的不一样。在不被母亲发现的前提下,我在实验室里只能做这么多地下工作。它们中间是存在基因传递的。”

    “会不会是雌雄同体?”

    “不。那些卡布拉全都是纯粹的雌性,完全没有雄性生殖器官。这算不算一个重大问题?卡布托不知怎么,竟然能在没有性行为的情况下传承其基因。”

    “这在神学上的意义可是非同小可啊1。”

    【1这里可能暗示耶稣的诞生方式。即圣母玛丽亚以处女之身产下耶稣。】

    “别开玩笑了。”

    “哪方面的玩笑?科学还是神学?”

    “随便哪边的玩笑都开不得。你还想不想听我发现的别的问题?”

    “想啊。”代言人道。

    “你瞧这个问题怎么样:你躺在上面的草地,我们管它叫爬根草。水蛇都在这种草上孵化,一点点大的小蠕虫,很难看见。它们就吃这种草,还互相吞噬。每长大一点就蜕下一层皮。可到了一定时候,等草丛里黏糊糊全是它们的皮,一下子,所有水蛇都爬进河里,从此再也不回来。”

    他不是外星生物学家,没有马上明白其中的含意。

    “水蛇在这里产卵,”她解释道,“但它们从来不从水里钻出来,到这里产卵。”

    “他们离开这里钻进水中之前就已经完成了交配和产卵。”

    “对,当然是这样,我见过它们交配。可问题不在这儿,问题是:它们为什么是水蛇?”

    他没明白。

    “你看,它们已经完全适应了水下的生活。它们有肺,也有鳃,游起泳来非常高明,还有可以用来掌握方向的鳍,它们的整个成年生活都在水里度过。可它们在陆地上交配、产卵,为什么要进化成适应水下生活的形式?从进化角度考虑,繁殖之后的生活无关紧要——除了一件事之外:怎么抚养后代。而水蛇又完全不抚养它的下一代。生活在水下并不能提高它们这个种群的生存几率。它们钻进水里把自己淹死都没关系,因为繁殖过程已经结柬了。”

    “对呀。”代言人道,“我有点明白了。”

    “水里也有些透明的蛋。我从来没见过水蛇在水里产卵,但水里和水边没有哪种动物体积大得可以产出这种卵,所以按逻辑推理,这些蛋是水蛇产的卵。可是,这些卵的体积相当大,直径达到了一厘米,它们全都是未授精的。养分还在,其他一切都有,就是没有胚芽。没有。有些卵有配偶子,就是一个基因细胞的一半,可以与另一半拼合成完整的基因。但没有任何一个卵是活的。另外,我们从来没有在陆地上发现水蛇的卵。前一天还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爬根草,越来越茂盛,第二天草叶上就爬满了小小的水蛇。你看,这算不算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这种生命循环形式倒真是奇特。”

    “是啊。我很想找些资料,好好研究一下这个课题,但母亲不同意。我才向她一提,她立即交给我一大堆苋属植物测试,让我再也抽不出时间到河边东翻西找。还有个问题。这里的物种为什么如此稀少?随便哪颗行星,哪怕像特隆海姆那样接近荒漠的行星,都会存在数以干计的物种,至少水里会存在许多物种。町就我所知.这儿却没有几种。我们只看到一种鸟,欣加多拉鸟,一种蝇类,吸蝇。吃卡匹姆草的反刍动物只有卡布拉一种。除了卡布拉,剩下的惟一一种大动物就是猪仔。树只有一种,草原上也只有卡匹姆草一种草,跟它竞争的植物只有一种名叫特罗佩加的藤,很长,在地面蔓生开去多少米。欣加多拉鸟用这种藤搭窝。就这些。欣加多拉鸟吃吸蝇,其他什么都不吃;吸蝇吃河边的藻类,还有我们的垃圾。就这样。没有什么吃欣加多拉鸟,也没有什么吃卡布拉。”

    “实在有限啊。”代言人道。

    “数量这么少是不可能的。这里生态圈中空出来了数以千计的位置。进化过程不可能使一个星球的物种如此稀少。”

    “除非这里暴发过一场大瘟疫。”

    “一点不错。”

    “某种东西把这里的所有物种几乎来了个一扫光,只剩下几种能适应的。”

    “对呀。”埃拉道,“你懂了吧?我还有证据。卡布拉有一种围成圈的习性。只要你接近它们,它们会嗅嗅你,它们会围成一个圆圈.成年卡布拉面朝里,随时准备用后蹄把你踢开,保护它们的幼畜。”

    “许多动物都有这种习性。”

    “但它们有什么可防御的呢?猪仔的活动范围只限于森林——他们从来不到草原地带打猎。不管是什么猛兽让卡布拉形成了这种旨在抵御外敌的行为模式,这些猛兽都消失了。而且为时不久,只有几十万年,也许五十万年吧。”

    “而且,两千万年间这里没有发生过小行星撞击的事件。”代言人说。

    “没有。那种灾变会消灭所有体型较大的动物,但会留下数百种小型动物。或者消灭所有陆上生命,只有海里的生命幸免于难。可是这儿,陆e、海罩,不管什么环境都遭了灾,却又剩下几种大型动物。不,我认为是瘟疫。一种横跨各物种的瘟疫,可以使自己适应任何生命形式的瘟疫。当然,我们现在是不会注意到这种瘟疫的,因为凡是留下来的物种,都已经适应了它。它成了它们正常生活的一部分。惟一能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