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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垂死挣扎,节节败退,由无声的情性雷科拉达取而代之。这一切变化是不可能在地狱发生的。
“我想我还活着。”他说。
“我也还活着,”她说, “这也是一桩了不起的事情。彼得和少女华伦蒂是惟一从你的意念中产生出来的人。”
“不,他们不是。”他说。
“即使艰难的日子还在后面,毕竟我们俩都还活着。”
他想起了她的前景:仅仅再过几周就会造成她精神上的残疾。
为自己的损失而哀伤,他不禁感到羞愧。 “爱过却失恋,”他咕哝道, “胜过不爱恋。”
“这可能是陈词滥调吧,”简说, “但那并不意味着这话不是真理。”
第十八章 道星之神
在德斯科拉达病毒消失以前,我都没能体验到它发生的变化。
当时它在适应你吗?
它开始像我自己一样进行体验。它曾把我的大多数遗传分子都包含在它的自身结构中。
也许它准备改变你,就像它曾经改变我们那样。
但当它征服你们的祖先时,它把他们与其寄居的树进行配对。
我们会跟谁配对呢?
除了已经配对的外,卢西塔尼亚星还有其他生物没配对吗?
也许德斯科拉达病毒打算把我们与现有的生物配对组合在一起,或者用我们取代这些配对中的一个。
或许它打算把你们与人类配对。
它现在已经死了。不管它计划了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不然你们会过上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与人类的男性交配吗?
真恶心。
或许用人类的方式怀胎生产?
别再纠缠这个问题了。
我只是在推测而已。
德斯科拉达病毒已经消失。你们已经摆脱它了。
但我们永远不能脱离我们的本质。我相信,在德斯科拉达病毒袭击以前,我们就是有智慧的。我也相信,我们的历史比把它带到这里的宇宙飞船古老。我还相信,我们的基因中锁定着我们还是树木寄居者时(而非智慧树生命的幼苗期)的猪族生命之秘。
“人类”,如果没有第三种生命形态,你现在已经死了。
现在与死没有差别了。如果我还活着,就不仅是一个兄弟,而是一个父亲了。如果我还活着,就可以到处旅行;如果我希望交配时,就不用担心如何回到我的森林去。我就用不着日复一日伫立这里,扎根在同一地点,靠兄弟们向我倾诉打发时光。
那么,你们摆脱了德斯科拉达病毒是不够的,对吧?你们必须消除它所有的后果,否则你们是不会满足的,是吗?
我总是知足常乐的。不管怎样,我还是我。
但仍不自由。
为了传递我们的基因,我们的男男女女仍然必须牺牲生命。
可怜的傻瓜。你以为我虫族女王就很自由吗?你以为人类父母生儿育女后就会真正自由吗?如果生活对你来说意味着独立自主、自由无羁,那就没有智慧生命还活着了。我们没有谁是完全自由的。
那么就在新地方安居乐业吧,朋友。然后再告诉我,你从前还没有扎根时,是如何不自由的。
王母和韩真人一起愉快地走过花园,在离他们家几百米远的河岸边等着。简此前告诉他们,有人要来见他们,这人是从卢西塔尼亚星来的。他们都明白,超光速旅行已经实现了;但他们只能猜测,来客一定到了环绕道星的轨道,穿梭而下,此刻正悄悄向他们靠近。
出乎意料的是,一个可笑的小型金属结构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河岸上。门开了,出来一个男子――年轻、大个子、白种人,仪表堂堂,手中握着一只玻璃瓶。他笑容满面。
王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笑容。他一眼看穿了她,仿佛拥有她的灵魂,仿佛一见如故,比她更了解她自己。
“王母,”他轻声叫道, “西天王母娘娘。还有道星的伟大导师韩非子。”
他鞠了一躬,他们也向他回敬一躬。
“我此行的使命很简单,”他说着就把玻璃瓶递给了韩真人,“这就是病毒。我一走,你就把它喝下去――我可不想待在这里等到自己的基因被改变。谢谢。我猜想,味道像脓液或差不多恶心的东西,但无论如何要喝下去。然后,在贵府里和附近的城镇与人接触,接触的人越多越好。大约六个小时后,你会开始发病。运气好的话,到第二天结束时你就什么症状都没有了。一点儿也不会有。”他咧嘴一笑, “韩真人,你不会在风中起舞了,对吧?”
“我们不用再卑躬屈膝了,”韩非子说, “我们准备马上发布这个信息。”
“在感染传播了几个小时之前不要急忙向任何人宣布。”
“当然,”韩真人说, “你的智慧教我要小心谨慎,但我的内心要我赶紧宣布:这场仁慈的瘟疫将给我们带来光荣的革命。”
“对,很好。”此人说,接着他转向王母, “但你不需要病毒,是吗?”
“是的,先生。”王母说。
“简说,你是她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之一。”
“简过奖了。”王母说。
“不,她向我显示过证据。”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但她不喜欢他眼睛盯着她全身看的神态。“你不需要在这里等着瘟疫。事实上,你最好在瘟疫发生前离开。
“离开?”
“你待在这里有什么用?”此人问, “无论这里会发生什么样的革命,你将仍然是一个仆人,一个卑贱农夫的孩子。在这里,你奋斗一辈子也,但顶多不过是一个智力超群的仆人而已。跟我走吧,让我们一起改变历史,创造历史。”
“跟你去干什么呢?”
“当然是推翻星际议会,砍断他们的腿,让他们爬回家去;让所有的殖民星球都成为平等的政治组织成员,清除腐败,揭露一切可耻的秘密;召回派往卢西塔尼亚星的舰队,以避免暴力的发生。还要确立所有异族的种族权利,维护和平与自由。”
“你打算做所有这些事情吗?”
“一个人做不了。”他说。
她松了一口气。
“我需要你。”
“做些什么呢?”
“写作、演讲,还要做我需要你做的事情。”
“但我没受过教育,先生。韩真人刚刚开始教我。”
“你是谁?”韩真人问, “怎能指望一个良家女子随随便便跟一个陌生人走呢?”
“一个良家女子?为了得到机会接近可能雇她当贴身女仆的真人,是谁让她献身于工头的呢?不,韩真人,她可能装作良家女子,但她是一条变色龙――只要她认为良机一到,她就会变换颜色。”
“我可不是撒谎的人,先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