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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奇缘之那一段星光 作者: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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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奇缘之那一段星光 作者:樊落
灯,却很寂静,他以为裴隽睡下了,进去后才发现裴隽歪倒在沙发上小憩,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搭在靠垫上,像是为了避开灯光,他的左臂搁在额上,难得见到的姿势,在舒清柳看来透着几分可爱,原本不快的心绪平静了下来,他抬起手腕,做了很久没做到小动作――给裴隽来了个连拍。
裴隽睡得很沉,完全没觉察到舒清柳的偷拍,舒清柳拍完后,帮他把鞋脱了,又把他遮挡灯光的手放下来,裴隽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舒清柳,唇角弯起,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和他吻在一起。
“喝酒了?”
热吻将裴隽口中浓烈的酒气传达给舒清柳,甜甜的酒香,带着某种让人堕落的气息,舒清柳看到茶几旁滚倒的玻璃瓶,眉头皱起,裴隽却笑了,伸舌煽情地舔舐他的唇,说:“不是借酒浇愁,只是一个人太无聊,喝酒打发一下时间。”
他嗅嗅鼻子,笑问:“这次是去跟哪位美女共事?好浓的香水味。”
舒清柳表情微微一僵,看到他的反应,裴隽脸色微变,不说话,突然揪起他的衣领,翻身将他压在了沙发上,舒清柳怕碰到裴隽的伤口,很配合地任由他压住,但裴隽使力过大,还是感觉到了痛,急忙咬牙忍住。
“又呷干醋。”
裴隽的反应让舒清柳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欣喜,只有在意,裴隽才会表现得这样紧张,他醉了,所以表现得很直接,强烈的占有欲在热吻中一点点传导给自己,间接强调自己是他的私有物。
“想要你。”
身躯在热吻中慢慢升温,更紧窒地契合在一起,自从上次两人吵架,就再没有过交流,激吻点燃了情欲,裴隽心动了,说完后,没理会舒清柳的意见,就顺手扯掉了他的腰带。
舒清柳有些紧张地转头看外面,裴隽笑道:“他们不会这么白目地偷看的。”
话虽这样说,他还是探身关掉了旁边的照明开关,黑暗落下,温柔的笼罩了他们。
吻很激烈,表达了主人迫切的情感,舒清柳被裴隽引诱的心动,但还是忍住,提醒:“你身上有伤,现在……不太好吧。”
“你主动一点。”黑暗中裴隽低笑:“反正这么黑,谁也看不见。”
舒清柳没再反对,跟醉酒的人没什么道理好讲,而且他也很想要对方,于是照裴隽的话配合他的步调,两人很快就坦诚相对,黑暗撕掉了矜持的外衣,在交合中享受原始的欲望,聆听激情中的呻吟和喘息,而后一起释放。
发泄后,裴隽懒得穿衣服,随手扯过毛毯给两人盖住,沙发很大,足够他们并躺,拿毛毯时他发现沙发旁还有罐啤酒,拿过来想喝,半路被舒清柳夺过去,放到了一边,裴隽身上还有伤,不适宜喝太多酒。
“其实我是去见罗小姐了。”他坦言道。
“猜到了。”裴隽没生气,轻轻嗯了一声,喷那么浓的香水,明显想让他嫉妒,是那个女人喜欢玩的把戏,说:“聊得不愉快是不是?笨蛋,论心机口才,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我现在很佩服你居然能忍她这么久。”
“原来你说话也很毒舌。”裴隽笑了,“习惯了,脾气摸透后,也不是那么难沟通,这次是她大脑抽风。”
见裴隽心情已经恢复过来了,舒清柳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小小的事?为什么……”
“为什么知道他不是我儿子,我还那么疼他是吗?其实为什么,我自己也答不出来。”想起往事,裴隽笑了笑,说:“其实在刚知道真相时,我想杀了他的,作为自己被欺骗的报复。”
舒清柳转头看他,感觉到他的惊讶,裴隽轻笑:“我才没你想的那么好,我也会变恶魔的,在我信任的人骗我的时候,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我的前妻,都是应该跟我最亲近的人。”
有件事他一直没有提过,其实他喜欢男人多过女人,除了少年时被欺骗的创伤外,继父买的gv杂志对他的影响也很重,为此他还看过很长时间的心理医生,特意跟各种女人交往,希望扭转自己的性倾向,所以娱乐圈里才会一度流传他的风流八卦。
但他很快就对夜夜笙歌的生活厌倦了,想稳定下来,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罗苇盈就在这时出现了,当听罗苇盈说自己怀孕后,他很高兴,那种初为人父的兴奋感压过了他的理智,他没跟陆淮安商量,就私下跟罗苇盈去注册,陆淮安知道这件事时,孩子都快出生了,为此他被陆淮安骂得很惨,还警告他小心罗苇盈,但那时他正沉浸在小小出生的期待中,根本没去在意。
知道小小的秘密是他一岁多的时候,那次罗苇盈出外景,孩子高烧引发肺炎,做各种常规检查,他惊讶地发现孩子的血型有问题,他以为是数据出错了,为慎重起见,事后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很残忍地告诉他,他跟小小没有血缘关系,半点都没有。
“你可以想象当时我的心情是怎样,除了被欺骗后的愤怒外,还有憎恶,我不介意帮她养孩子,但无法容忍被人当傻瓜来耍,小小小时候身体很弱,动不动就生病,为了陪他,我推掉很多片约,在得知真相后,我发现自己很不值,所以懒得再管他,他不舒服就直接扔进医院,反正那里有护士照料,死不了就行。
后来没过多久他又发高烧,半夜一直哭,还巴着我不放,我第二天有节目,被他吵得睡不着,于是把他丢到客厅沙发上,心想他死了倒好,以后就不用再烦我了,反正他自己的亲妈都不管他,我为什么要管?早上我起来时,发现他滚到了地上,哭声已经很低了,我过去看他,他伸出小手抓我的裤管,叫我爸爸……”
很虚弱的叫声,比猫叫大不了多少,让他想起小小第一次叫他时的兴奋心情,然后鬼使神差的把他抱了起来,才发现孩子全身都很烫,大眼睛因为不舒服眯成一条线,呼吸沉重,说着他听不懂的胡话,他知道,如果自己再放置不理,孩子就真的撑不过去了。
这原本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可是当看到小小的可怜模样,他又狠不下心不理他,所以最后他还是临时推掉了约好的节目,带小小去了医院,小小的高烧再度引发肺炎,又因为就医太晚,在医院打了三天点滴才稳住病情,他也被医生狠狠骂了一顿,说他当父亲的不负责任,再晚送几个小时,就直接送太平间好了。
生命的脆弱,那次他深有体会,但小孩子又是坚强的,没几天小小就恢复了过来,也没有留下医生危言耸听的那些后遗症,活蹦乱跳地跟以前那样粘他,经过这件事,他最初的报复心慢慢冷静了下来,毕竟养了一年多,就算是宠物也是有感情的,一个小孩子,他又不是养不起,就……养着吧。
谁知,这一养就养了这么多年。
“小孩子很娇贵的,比宠物难养多了。不过习惯了后,看着他一点点变大,会说的话越来越多,也很有趣,别欺负小孩不懂事,他们很聪明的,知道谁对他好,所以小小从小就很粘我,不怎么理他妈妈,看着罗苇盈每次为这种事恼火,我就觉得这种报复也不错。”
说到最后,裴隽笑了起来,心情因为提到小小转好,说:“时间长了,就忘了血缘这回事,淮安每次都为这件事骂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笨?”
“你笨,这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舒清柳说:“我懂你的心情,也知道你养他很不容易,不过如果真的无法沟通的话,放手比较好。”
“喂,在医院你不是这样说的。”
“当时我不了解情况,不过如果你认为养他这么大,不甘心放手的话,我还是会帮你,但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要在意他的所属权,放手,只要他开心就好。”
裴隽没说话,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说:“这么小的小东西,如果真去了国外,很快就会把过去忘记的,等再回来,别说我,说不定连国语他都不会说了。”
舒清柳听裴隽的话,就知道他有了放手的意思,于是握握他的手,说:“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永远留在身边,我只保证,我会一直陪着你。”
“g,原来结巴说情话也这么好听,再说几句来听听。”
“裴隽!”
原本很严肃的话题因为这句调笑完全变了味道,尤其是在他用心安慰时,舒清柳把头别开了,懒得再理他,腰间却微微一沉,裴隽跨到了他身上,感觉到男人蓄势待发的欲望,舒清柳想推开他,手马上被攥住了,裴隽俯身舔着他的嘴唇,笑嘻嘻说:“别反抗,会碰到我的伤口,我痛,你也会痛。”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是病人。”
“病人也是有发泄的权利的,好久没做了,再来两发吧?”
嘴唇被深吻住,煽情的挑逗软了舒清柳的心,裴隽压在他身上,沉甸甸的重量,像是某种交托,很快,舌尖移到他的耳垂下,含住轻吻,而后,轻笑声传来。
“我知道你对我好,就算你不说,我也懂的,”裴隽的声线在黑暗中变得异常轻柔,吻着他,轻轻说:“是你把来保护我的警察换成了特种兵吧?滥用职权一点不像你的作风。”
舒清柳一怔,随即明白以裴隽的聪明,不可能没觉察,他回道:“不是滥用,我有向上级申请批准的。”
裴隽噗哧笑了,“拜托,长官,在这种时候,你不需要这么认真回答我的。”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搞得温馨气氛都变僵硬了,不过他听得很开心,这种人做粉丝,一定会气死他的偶像,所以他还是做情人吧,至少作为情人,他愿意去包容舒清柳严正古板的个性。
次日下午,罗苇盈如约回到家,经过休息,她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光彩,一身暗红裙装,艳丽照人,她把小小留在外面,请舒清扬照看,自己一个人来到书房,舒清柳想他们一定有许多话要说,自己不便在场,想离开,裴隽拦住了他,看到这个画面,罗苇盈神色微动,对舒清柳说:“没关系,反正我们也不会说很久。”
不过舒清柳还是坐到了远处,尽量不介入他们的空间,罗苇盈没忽略他的举动,对裴隽笑道:“真是善解人意,看来我当初送了一个好情人给你,所以,我带走儿子,你也没什么意见喽?”
“小小不是宠物,想带走就带走。”裴隽冷冷说:“是不是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咦,难道你的助理没把我的话转达给你吗?”
“说了,不过我要听可行的办法,我做事跟抚养小小之间并不冲突,这些年我都是这样做的,为什么现在就只能择其一了?”
“因为现在我有时间照看儿子了,所以没必要再靠你,这个理由充分吗?”罗苇盈轻描淡写地说:“我给了你选择,算仁至义尽,但如果你不想选的话,也没办法。”
挑衅的话语,毫无回旋的余地,裴隽的怒气被轻易挑了起来,冷笑:“说得真高尚,那我也给你选择,你要嘛回国养小小,要嘛一个人回去,行不行?”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好聚好散对孩子也好。”
裴隽原本想跟罗苇盈好好聊一下,但罗苇盈的态度让他无法再保持冷静,很久不见,她变得更陌生了,说话就像利刃,只要自己愿望达到,毫不在意刺伤别人,他并不一定要求留下小小,但罗苇盈的言行让他不放心,她的做法就好像是为了赌气而随便下的决定,至于以后会怎样,根本没想过。
“如果你真想好聚好散,就不该这样任性地把小小带去国外,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想法?他喜不喜欢那个陌生的环境?你只考虑自己,以前是,现在还是!”
“我只知道人会适应环境,而不是改造环境,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裴隽没回答,只是表情更加阴沉,舒清柳在一边看着很担心,他看得出裴隽有点激动了,这不是个好现象,但现在的状况不适合自己插话,所以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儿,裴隽冷静了下来,说:“我并不是一定要跟你争孩子的抚养权,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想清楚,你从来没照顾过小小,你知道他最喜欢吃什么?玩什么?他半夜跑几次厕所,害怕或者撒谎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给你!”
“这些我都是可以学的,你也不是一开始就懂得照顾小孩,我是他的母亲,但,你不是他的父亲。”跟裴隽相比,罗苇盈显得很镇静,淡淡说:“这句话虽然很伤人,但它是事实,既然你无法选择,那我只能说抱歉了,对了,最后还要谢谢这么多年你对我们母子的照顾。”
“罗小姐!”看到裴隽脸色变得煞白,舒清柳终于忍不住了,快步走到他们面前。
罗苇盈已经转身离开,听到他的喝斥,优雅地侧过身,说:“帮我照顾阿隽。”
真是个嚣张任性的女人,高傲的扬起头,像是胜券在握的女王,让所有人唯她是从,舒清柳一向沉稳,但是此刻,如果对方不是女人,他真的不介意一拳头挥过去。
可是,这不可一世的姿态虽然让人愤懑,他却无法辩驳什么,因为理论上她并没说错,虽然感情上他无法赞同,舒清柳想安慰裴隽不要在意,裴隽却追了上去,说:“我选择小小!”
突如其来的话语,跟昨晚他们沟通的不一样,舒清柳微微一怔,罗苇盈也有些吃惊,停下脚步注视裴隽,像是确定他是否是认真的,裴隽冲她点点头,重申:“我要小小!”
“阿隽你别傻了,你有大好的前途……”
“我要我的儿子。”裴隽像是刚从一场痛苦挣扎中缓解过来,长长舒了口气,问:“需要我把话说第四遍吗?”
罗苇盈静静看着他,许久,忽然笑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态度一转,神情温和下来,无奈地摇摇头,说:“阿隽,我败给你了。”
裴隽眉头微挑:“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罗苇盈没回答,转过头,冲门外叫:“进来吧,听见你爸爸这么爱你,不用担心你会被丢掉的。”
门轻轻推开一条缝,小小从外面探进头来看他们,裴隽看到孩子在外面,立刻知道罗苇盈对他说了真相,他很恼火,冲罗苇盈怒道:“这种事你怎么可以跟孩子说?”
“他这么大了,也该知道了。”
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裴隽还想再骂,小小已经跑了过来,红着眼睛抱住他一个劲儿的蹭,这个小动作成功地压住了他的火气,蹲下身,把儿子抱进了怀里。
罗苇盈在对面看着他们父子,说:“其实,我并没有真想带小小走,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带他走,你的怨念也会杀了我。”
没想带走?那之前三番四次来电话是什么意思?裴隽冷笑:“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是啊,一开始就是好玩,谁让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过那天看到小小受伤,我是真的想带他走的,”罗苇盈笑吟吟说:“不过后来冷静下来想想,还是算了,你可以没有小小,小小可不能没有你,为了儿子,我就牺牲一下吧。”
“那昨晚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的?”
“是啊,我无聊嘛,正好有帅哥说请我吃饭,那我就去了,顺便玩玩,其实那时我已经决定留下小小了。”面对舒清柳的质问,罗苇盈坦然承认:“难道舒先生你不知道那句箴言吗?永远不要相信女人的话,尤其这个女人还是演员。”
舒清柳无语,一场亲子争夺战原来都是罗苇盈自编自演,亏他还在认真考虑拜托弟弟接这场官司,他说:“罗小姐,以后请不要开这种玩笑,你该知道小小对裴隽有多重要。”
“真忠心啊。”罗苇盈笑道:“可谁让你的情人说我演技不好,这辈子只配在二线打转,我就是要让他看看,我这个二线演员的演技同样可以骗得倒他这位天王。”
裴隽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记仇记这么久,不过还好她是在演戏,这是个他喜欢的结果,反正小小会留下,其他的他懒得再去计较,抱着儿子追问他这几天过得好不好。
看到他们父子聊得开心,罗苇盈笑了笑,转身离开,舒清柳犹豫了一下,追了上去,在大厅门口叫住了她。
“罗小姐,其实你并不是一直在作戏的。”他问:“你……爱过他吧?”
甚至,直到现在还是放不下,用种种方式想引起他的在意,舒清柳并不太理解女人的想法,但他敢肯定,如果罗苇盈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裴隽的话,她不会跟他在一起这么久。
罗苇盈停下脚步,好久,才转过身,秋风带着凉意,吹乱了她鬓旁的发丝。
“不,”她依然高昂着头,跟刚才进门时一样,女王般的傲气,“我恨他。”
“恨?”
“他是好人没错,但他的心是冷的,这么多年,他对我一直很好,不跟我吵架,迁就我的任性,帮我带儿子,可是他的世界,从来不让我进去,就因为我骗过他,所以他不给我机会,一次都不给,这一点小小跟他很像,说他们不是亲父子,连我都不信。”
落寞用彩妆精心粉饰过,可是仍然带出了内里的伤感,于是连微笑也变得无可奈何,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是不甘心,似乎在懊悔当初的轻率,如果一切以坦白开始,那会不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他刚才留下你,就是认定了你是家里的一份子,所以舒先生,不要骗他,否则你连怎么失去他的都不知道。”她微笑提醒:“还有,你说错了一点,我虽然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但我爱小小,这份感情一点都不比阿隽少。”
“对不起,我为昨晚的失言道歉。”
“看在阿隽面上,原谅你。”罗苇盈说:“我这次走,可能很久都不会再回来,帮我照顾好他们父子,不要欺负他们喔,如果他们欺负你,也不许反抗,因为他们只欺负喜欢的人,你应该感到荣幸。”
不可一世的姿态,这一点跟裴隽多少有些相似,舒清柳想,他们可以走到一起,骨子里一定有相同的地方,可也许正因为太像,反而导致最终的分开,不过,哪怕是输,也输得洒洒脱脱,幕落下,微笑洗净粉黛,静然退场。
“罗小姐,”他说:“一路平安。”
罗苇盈微笑点头,转身离开,她的脚步踏得飞快,走出很远,舒清柳还看得到她双肩的轻微颤动,却再没有回头。
第四章
舒清柳回到书房,小小还靠在裴隽怀里叽叽喳喳的聊天,很温馨的画面,扫开了刚才户外的阴霾,他微笑着走过去。
“看来你妈妈在努力讨好你嘛,”裴隽轻轻掐着儿子的小脸蛋,问:“这几天过得这么开心,还有机会想我吗?”
“有啦,晚上作梦都在想啊。”小小举起右手,很认真地发誓:“我都想好了,如果妈妈真的带我去国外,我一定想办法闹得她送我回来,我才不要去那个说鸟语的地方,叫个阿豆仔做爸爸。”
“小小,有地域歧视是不对的。”裴隽的教训掩饰不住内里的开心,见儿子发楞,他笑着拍拍他的肚子,说:“这里黑就可以了。”
“裴!”
舒清柳对裴隽的教育方法很无奈,忍不住出言提醒,小小转头看到他,吐吐舌头,对裴隽说:“干爹生气了耶。”
突兀的称呼,让两个大人都楞住了,裴隽问:“你叫他什么?”
“干爹啊,妈妈说叫人家劫匪很不礼貌,要叫干爹,这样爸爸和干爹就会很开心很开心,然后我就可以予取子求了,爸爸,予取予求是什么意思啊?”
裴隽没回答,低声咒骂了一句,让小小认舒清柳干爹这件事他有考虑过,还想过到时将认亲仪式搞得隆重些,没想到都被罗苇盈越俎代庖了,那女人抓到了他的弱点,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把他耍得团团转,这笔帐不能就此算了!
“小小,”看着儿子亮亮的眼睛,裴隽迟疑了一下,问:“妈妈有没有说那个混蛋男人是谁?”
小小眨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问:“爸爸,你在说你自己吗?”
舒清柳在旁边忍不住笑了,裴隽也很好笑,说:“不是,是你的亲生父亲。”
好吧,他承认,对于小小的身世,他还是有一点点的在意,趁这个机会问清楚也好,谁知小小还是不懂,说:“可是妈妈说就是你啊,我就只有你一个爸爸!”
清脆响亮的声音,裴隽听得眼圈有些润湿,把儿子抱进了怀里,小小摸摸他的头发,问:“需要我去拿颗洋葱来吗?”
几天不见,居然学会吐他槽了,裴隽给儿子脑袋上弹了个爆栗,说:“不用,爸爸跟干爹有事要谈,你去跟舒哥哥玩好不好?”
“好。”
小小跑出去了,裴隽站起来,舒清柳在对面微笑看他,裴隽也笑了,说:“这次被耍得很惨。”
“只要结局完满,过程不重要。”舒清柳问:“刚才你选择小小,是真的打算放弃事业吗?”
“怎么?失去了偶像,作为粉丝的你会感觉寂寞吗?”
“有点。”
“白痴!”
裴隽低头闷笑起来,看到他的反应,舒清柳一怔,狐疑问:“你刚才不会一直都是在作戏吧?”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谈判最重要的是先抓住现在唾手可得的东西,然后再慢慢谈其他,”裴隽笑得一脸狡黠,“当然,如果罗苇盈一直很强硬的让我退出演艺圈,我也会退出,对我来说,拍戏只是工作,一份可以赚钱的工作而已。”
“可是,刚才你明明就……”
刚才裴隽激动痛恨还有抉择时的不甘神情在眼前一一闪过,舒清柳实在无法想象那都是在作戏。
“表现得很失落对吧?不表现得失魂落魄一点,又怎么能感动到罗苇盈呢?你忘了我说过,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只要她被感动了,任何事情都可以答应你。”
“裴隽!”
“我只是想为了留下小小努力一下嘛,谁知道她也是在作戏。”裴隽说完,见舒清柳沉着脸,他走过去,将他抱住,问:“在生气吗?”
不会,反而感谢裴隽对他坦言真实的自己,舒清柳反抱住他,问:“跟我在一起,也许会有危险,你怕不怕?”
“如果怕可以解决问题,我会选择怕。”
两人都明白,虽然小小的事解决了,但有更大的麻烦在等待着他们,无可退避,唯有迎接它的到来。
“说说吧,你跟上司做了什么交易?”
“嗯?”
舒清柳奇怪地推开他,裴隽冷笑:“没好处,那女人会好心地派特种兵来保护我?一定跟星光有关对不对?”
“也不算交易,我只答应如果记忆恢复,会第一时间把星光的行踪告诉她。”舒清柳说:“所以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忙。”
他现在记忆恢复了大半,有了利用价值,很自然成了大家注意的目标,军中除了郭可欣外,很多人都想拿到有关星光的第一手资料,因为这个事件如果解决妥当,会直接影响到今后的升迁,裴隽猜到了,哼道:“当初让你背黑锅,现在发现你有用,又恢复你的军籍,那女人算盘打得真不错啊。”
“互利互惠。”
他不在乎被利用,反正在军队中,这种情况并不少见,至少郭可欣跟他之间没有利害冲突,是值得信任的,而且没有郭可欣的协助,他一个人也很难应付埃文和他的同党,甚至军中的内鬼。
舒清柳把自己的想法跟裴隽说了,裴隽点头答应,他的赞同让舒清柳放下心,这是他最喜欢裴隽的地方,虽然裴隽说话刻薄毒舌,但不会对他施加压力,对他的选择一向都是无条件的支持,尤其在他彷徨的时候,哪怕只是简单的牵手,对他来说,都意义不同。
想起刚才罗苇盈的提醒,舒清柳转转腕表,里面放了很多裴隽的照片,都是他迷恋的结果,他迟疑问:“如果你知道我在某件事上骗了你,会原谅我吗?”
裴隽剑眉一挑,眼神转到他的手腕上,“与你的表有关吗?”
“你知道?”
“你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动手表了,你当我是瞎子!”裴隽冷笑:“这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要考虑该怎么报复回去。”
舒清柳松了口气,将手表褪下,戴在了裴隽的手腕上,很随意的小动作,却让裴隽表情温和下来,笑道:“人家都是交换戒指,我第一次看到交换手表。”
“里面存了很多照片,是我偷拍你的,它有追踪装置,下次如果吵架,便于我及时找到你。”
“你还有什么变态的东西?”
“没有了,这是我唯一的隐瞒。”舒清柳想了想,说:“将来也不会有,我不会犯跟罗小姐同样的错误。”
“原来是被警告了,其实我不接受罗苇盈,跟她的欺骗没有太大的关系。有时候我们会因为在意一个人,而给他多一些的宽容,但也有时候,正因为在意,所以无法原谅。”裴隽淡淡说:“也许,只是还爱得不够深吧。”
舒清柳预感的没错,之后的时间变得很紧张,他要应付军中各官员的联络,还要帮郭可欣部署收网行动,裴隽则被通知出席《午夜》的内部发布会,也要处理一大堆杂事,两人各忙各的,以至于家里经常唱空城计,舒清柳担心埃文发现被骗,会再返回对付他们,把小小托付给舒清扬和舒清河,他们兄弟身手都不错,保护一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郭可欣的计画部署得很稳妥,散播出去的流言很快就成功地将大家的注意力转到了地下渠道上,另一方面遗落的第二枚星光也被发现了,有人在麒麟镇青河堤岸的罅隙里找到了它,不过偷盗者在地下交易时被成功抓获,参与交易的人也全部落网,包括埃文和其他两名death的成员。
h组织方面不断施压,导致埃文狗急跳墙,才会去参与交易,其实这也是郭可欣的战术,通过地下渠道把星光炒到了天价,又将它的化学作用宣扬得神乎其神,才能这么迅速的收网,不过如意料之中的,没多久军方就收到美国国防部的联络,声称埃文等人只是普通游客,被胁迫作案等等,请他们配合放人,所以埃文等人关押了四十八小时就被释放了,由军方的人押解遣返回国。
次日一早,郊外某个豪宅门口,一辆黑色轿车驶近,家主接到电话,拿着随身的小皮箱匆匆出来,可是当他打开车门,立刻惊觉不对,开车的并不是他的专属司机。
男人急忙后退,一转身就看到郭可欣笑吟吟地从对面走过来,一身灰色西装的白领打扮,端庄而又飒爽,看到她,男人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陈将军,这个时间出门,会不会太早啊?”郭可欣向他微笑打招呼。
“我只是,只是出去旅游……”
男人下意识地想掏手绢擦汗,谁知手刚伸向口袋,就被迅速攥住了,舒清柳扣住他的手腕,缴了他的配枪,随即他拿的小皮箱也被齐天收走了,交给随行跟来的勤务兵。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陈将军从来没被这么粗暴对待过,气得胀红了脸,指着郭可欣吼道:“郭司欣,别以为你老爸是上将,你就可以耀武扬威,老子告他任人唯亲,滥用私权!”
“这些话留着去军事法庭说吧。”郭可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淡淡道:“包括你跟美国非法组织勾结,出卖军事情报的罪行。”
“你……”
“我们盯你很久了,”见男人脸色惊疑不定,齐天在旁边笑嘻嘻说:“星光被找到的消息是我们故意透露给你的,你是唯一知道的人,而且你的合作同伙并没多么信任你,一听说可以提前释放,马上就把你卖了,所以这次,你别想把罪责推给别人来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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