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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岸,江岸 作者:许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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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一听这理由,更不同意了,“平时怎么教你们的?要迎难而上!”
“哦。”
小白散垂头丧气地迎来了第二节 象棋课,校霸如约而至,那节课怎样过去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到底还是碍着老师在,相安无事。
直到放学,他背起小书包,飞速跑出教室,却被堵在教学楼门口。
校霸人高马大,三年级就已经有了白散五年级时的身高,和初二时的体重。外加上实战经验丰富,揍起人来很疼。
也可能是白散从小没被人揍过,当时突然产生了会被打死的念头,虽然没流血没破皮,没青紫也没红肿,五分钟后就彻底没感觉了。
但他当时哭得山崩地裂,成了小泪人,感觉自己快疼死了。
校霸被吓得目瞪口呆,一手捂着胳膊上被他咬出来的齐齐整整的牙印,一手捂着被他脑袋用力拱了一下的肚子,扔下一堆傻眼的小弟跑路了。
傻眼小弟们很快撤退,早过了放学的时间,一个学生都没有,校园再次恢复寂静。
小白散就在这时想起了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院长,他不能无声死在这样一个角落里,至少要把凶手是谁这条关键线索带出去。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止不住地流着泪,一步三停,慢吞吞挪出校园,眼里弥漫着水气,看不清路,直接撞上了逃课归来取书包回家的林光阴。
“卧——”
听到第一个音,白散就认出来了是谁在挡一个将死之人的路,他仰起小脸,林光阴吓了一跳。
下一秒,带着两道黑色中性笔划痕的校服袖子贴了上来。
林光阴一边胡乱地擦着他挂在脸上的泪,一边把他头发揉得乱糟糟,急切安慰着,“哎,那教导主任可就在后面跟着呢,我刚跟老人家打一照面,他马上就过来了,您哭这一鼻子是好受了,苦得那可就成我了,祖宗哎,您可别哭啦,能有多大点事啊,您这整的至于不?”
10岁的林光阴尚且不知道,哭的人是不能安慰的,越安慰越伤心,哭起来只会越凶。
遇上小白散更是不听劝,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眼泪擦得不够流得,吧嗒吧嗒一个劲往下掉着,小哭嗝一个接一个,可怜巴巴望着他,“好痛……”
林光阴眯晞着眼看了半天,愣是没瞅出白散身上哪儿红了肿了的,直到仗着身高优势,瞥见他背后雪白的一片校服上的印着一个大鞋印子,心里瞬间软了,大手再次胡乱地揉了一把他柔顺漆黑的头发。
“不痛不痛哈,吃过校园路拐角那家蛋糕房的布朗尼没,一口下去,包你的痛痛都飞走。”
小白散摇摇头,分神想了一下,布朗尼是什么,听起来好像小熊,可是怎么能吃小熊,还在甜甜的蛋糕房卖,好过分噢。
林光阴捏了把口袋里的零钱,一阵肉疼,肉疼后他又薅了把白散的头发,一脸大义灭亲的表情。
“只要你不哭,我就带你去吃。”
小白散才不要吃小熊,但他还是很快止住眼泪,连同鼻涕一起蹭到了林光阴的校服衣袖上。
……
布朗尼小熊最好吃了!
第20章
“跟我出来。”
江岸脱下医用口罩和白大褂,挂在墙上,转身对单佳低声交代几句,单佳应下,告诉最后一个病人不用等了,直接进第二间治疗室,她准备好后过去。
治疗室并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
白散后知后觉,咬着舌尖垂下脑袋,恹嗒嗒地跟着江岸出口腔科。
他走一步,他挪一小步,总是慢一些躲在身后,像准备长在背影里的蘑菇。
似乎江岸注意到了,步伐缓下,故意等他跟上来。
白散拢着眉,下意识抠了一下指肚。
几分钟工夫,白白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不少陷入肉里的红色弧形指印,连着瞬间苏醒的微疼感。
他再抬头,直直撞上了江岸宽阔的后背。
硬。
疼。
以及棉质衬衫间,沉静温和的木调香。
江岸眉眼一抬,站在原地,从西装裤侧兜掏出单把钥匙,拧开主任室的门锁。
“进来。”
过了下班时间,主任室空无一人。
日照充足,办公桌上的虎皮兰郁绿葱茏,茶案后设沙发组,看起来比候诊室的沙发座还要舒适柔软。
一到陌生环境白散就束手束脚,他用手背蹭了蹭红红的眼角,乖乖踏进去,周身笼着正午时分的宁静日光。
江岸按下器具自动上水烧水按键,坐在单人沙发上,肩背前倾,小臂搭放在大腿上,双手松松握合十指交叉,侧目看来眼帘微掀,“想喝什么?”
“……和你一样,”话一出口,白散后悔得想把脑袋埋进抱枕里,他在江岸的视线中有气无力地举起白旗,声音越来越小,“其实、其实什么都可以……”
江岸若有所思,顿几秒,找出一个铁罐,上面印着一串他分不清哪国的文字和小婴儿傻笑图案。
白色粉末,混在热水里升起一股浓浓奶味儿。
白散垂眼望着江岸骨节分明的手指,即使随意拿着奶粉勺都很性感,他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江医生一定能看出他今年十八岁,而不是八周。
这么幼稚的东西,幼儿园小朋友才会喝。
……
半杯甜甜的羊奶下肚,白散抱着奶杯打了个小饱嗝,他有特殊的伸懒腰方式,窝成一个小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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