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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意 作者:不言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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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最后,他来时满腔的愤怒,随着引线点燃,迎来的不是毁天灭地的爆炸,而是一捧璀璨的烟花。

    哪怕,转瞬即逝。

    之后的相处莫名地和谐,颜凉不紧不慢的说着过去发生的一些小事儿,他很聪明的避开了所有会直接提起宁曦的地方,转而变成更为暧昧的说法,甚至有些时候,会刻意引导秦渊代入进去,例如“我们”。

    “孤儿院坐标郊外,属公益性质,院长是个退休的老商人,那时候我年纪已经不小了,可他还是选择破格收留了我们,甚至……出资供我们上学。”

    “当时在学校隔壁,有一整条街的小吃,什么街边卖的糯米团子、几毛钱一塑料杯的刨冰等等等等。那时候院里干活儿的会有零花钱,我经常攒起来,买点小零食给他们……”

    回忆是漫长的、零碎的,颜凉故事性的放大了一些生活的细节,他凝视着秦渊略带茫然的脸,试图用编织的语言去填满对方脑海里空缺的记忆。

    大少爷却好像真的着了对方的道,他溃败在青年温柔且耐心的语气中,被刺激狠了的太阳穴一抽一抽地,杂乱无章的光影在眼前飞窜,可每当他伸手去够时,那些东西又像是流动的水一样,从他的指缝里溜走了。

    过去对他而言,是一个甚至有些陌生的词,以至于他从迷茫到麻木,再到已经学会了放弃思考来让自己活得不那么累——可如今有一个人,一个从见面第一眼就无比熟悉地人,正侃侃而谈着他空缺的地方,哪怕他心有抗拒,却还是会下意识地、将其接纳进来。

    于是伴随着颜凉温柔低沉的嗓音,秦渊在疲惫的作用下眼皮愈发沉重,他垂下头,靠在沙发上,默不作声地睡着了。

    当平稳的呼吸声回荡在客厅,颜凉终于停下了描述,清了清嗓子,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水。

    伴随着清凉的水渍滋润喉咙,在沉睡金主看不见的地方,颜凉悄悄地松了口气。

    他想:总算是混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更!

    第57章

    秦渊做了个长长的梦。

    或许是睡前一直在听颜凉念叨的原因,他当真进入了那照片里的油菜花田,铺天盖地的嫩黄淹没了视野,这是第一次,他的梦境里有了颜色。

    秦渊在那花丛中站立了一会儿,莫名听见身后有人喊他的声音,下意识回过头,却发现周边的花丛肆意生长,不知不觉遮掩了所有目光。

    他有些惊慌、有些失措,于是伸手拨开那越长越高的黄花,鲜黄的花瓣顺着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四散飞舞着,花粉落入眼里,有些发痒。

    秦渊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

    也就是在同时,他再度听见了一个人声,模糊地、遥远地,像是在呼唤着谁的名字——本能地,他应了一声。

    “我在这里……”喉咙像是被什么掐住了,秦渊咳嗽了几声,“我……”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清脆了不少,就像是回到了少年时候。

    与此同时,身边的花丛愈发茂密起来,原本无害的小黄花长成了参天大树,蓝天白云被遮住了,阳光也逐渐暗淡,就当那熟悉的黑暗即将再度笼罩他的身后,一双苍白修长的手不知从哪里伸出来,拨开了那茂密的花丛——

    一个修长的人影逆着光走了进来,秦渊抬起头,正好对上那人眼下泪痣似的疤痕。

    他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几乎是不经思考的,冲上前抓住了那只手。

    “颜凉……”变回少年时的秦渊哆嗦着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以及无法掩饰的脆弱:“是你吗?”

    被他抓住手的男人抬起头,当真是颜凉没错,就连眼梢弯起的弧度都如出一辙,泪痣缀在眼下,明晃晃地,如同标记一样。

    秦渊猛然松了口气:“太好了,果然是……”

    “宁曦,”颜凉温温柔柔地开口唤道,他看着他,目光柔如春水,却又让秦渊如坠冰窖。

    他说:“我来接你了。”

    ……

    虽然说沙发并不算小,但一个成年男性睡在这里,多少是有点委屈了。

    颜凉也想过将人弄醒后扶回房间里,可秦渊睡得似乎不太安稳,眉心紧紧皱着,脸上全都是汗。他刚一靠近,对方就跟被触怒的野兽一般,发出喑哑低沉的吐息,他害怕强行叫醒会让金主情绪失控,纠结了半天,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拿了张毯子。

    房间里很安静。

    偌大的客厅只有彼此二人,颜凉坐在秦渊对面的沙发上,不一会儿自己也困了。他打了个哈欠,起身想要回房休息,却又在看见对方痛苦的表情时,犹豫了片刻,还是留了下来。

    他把被子从房间里搬出来,裹在身上,陷入柔软的沙发里,缓缓闭上眼。

    这一宿很快过去,当窗外的黑夜开始破晓,秦渊也终于从噩梦中惊醒,他睁开眼,头顶彻夜未关的水晶灯晃得他眼睛刺痛,生理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淌了下来。

    也就在同一时间,睡眠浅薄的颜凉被对方发出的东西闹醒,恰好见证了这个画面。

    不可一世地大少爷目光呆滞,眼底的血丝还未散去,盛着闪闪水光,眼下泪痕未干,半边脸颊被沙发压红了,有点儿充血。

    他甚至没有换掉白天时的正装,但名贵的衬衫早已布满褶皱,凌乱的发型像个爆炸后的鸟窝,乱七八糟的顶在头上,乍一眼看去,还有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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