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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法花园 作者: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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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想容只是说:“你弄疼我了。”
周津塬冷冷地说:“给你检查下哪儿疼。”
周津塬手掌扣住她后颈,再次咬住她的嘴。他吻她,再吻她,这次的吻非常深,肩膀不断地摩擦她头发,简直像要把她一部分也强行拖走似的。吻着吻着,赵想容一下子就忍不住急哭了,他才放开,额头抵着她额头,直到她答应会和他定时视频。
周津塬低头整理好自己的衣着,随后坐上车,重新赶去机场。
他离开后,赵想容匆匆地捡起手机和她的行李,跑回公寓,几乎刚扑倒在床的那一刻就睡着了。
等她终于醒来,已经接近傍晚。
赵想容环视四周,依旧宁静奢华的摆设。她简直怀疑,意大利的那场旅行就像幻觉,太阳落山后终于消失。
直到洗澡时,她才留意到,除了在威尼斯撞出的淤青和昨晚的擦伤外,腰间多了一样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她腰上居然被挂了一圈细细的黄金腰链。而腰链上面,沉甸甸坠着一把同样用威尔士纯金打造的黄金小锁,在金锁上面,并排挂着两枚一大一小的金戒指。
这是周津塬留下的。
他临走前,把两人的戒指锁到了她的腰上。
Absolute Beginners
周津塬的爷爷在今年已经庆祝完高寿,他离世时没有忍受痛苦,算得上喜丧。
因为是周家,告别仪式几乎能用得上“盛大”来形容,各界政要都来出席,警车来开了两个车道。赵父赵母在下午时双双出现,送了一卡车的花圈。只不过,他们唯一的女儿始终没有出现。
到结束的时候,赵父让妻子先离开,在周津塬面前多停留一步。
“你最近去了巴黎?”
周津塬没有在孙子辈的行列,而是站在他那几位同样极有权有势的叔叔伯伯里。他和他爷爷关系很亲密,陪着父亲守了多日的灵,眼袋很重。
从回国后,周津塬的嗓子一直便是哑的,几乎不怎么肯主动说话。
他只是跟赵父点点头当招呼。
赵父面色平和,他又问:“在巴黎见到豆豆了吗?”
周津塬并不意外赵父知道他的行踪。他这种人,真正说谎时几乎不需要打腹稿:“我去了趟巴黎,随后飞到意大利。赵想容依旧不肯见我。而我答应她,在她愿意主动联系我之前,不会打扰她的日常生活。”
“我女儿在巴黎过得不错,一直在跟我说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赵父和气地说。
周津塬的心思也回到更早。赵想容在罗马,圆桌上不够大的伞底下,她翘着小拇指,轻轻的,缓缓的,给总价3欧元的早餐进行摆盘。他冷眼旁观很久,但她耐心地摆了更久,带着一副洋洋得意又置身事外的宠儿架势,完全没意识到有人站在旁边替她挡着阳光。
他也许应该坚持把她一起绑回国。
但等身处暮气沉沉的葬礼,周津塬又宁愿只有自己遭遇一切。
这些日子,他沉浸在失去亲人的刺痛中,脑海里冷不丁地就会浮现出两种食物:牛角包和卡布奇诺。这是赵想容的早餐。他明明最先注意到的是赵想容,随后瞥了一眼她餐盘里的食物。不知道怎的,如今连食物都牢牢记住。
当周津塬肯承认动心时,爱情可能有也可能根本就没有。唯独等他下意识开始思念,却发现,那份感情已经太多了。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还是希望容容和我重新开始。”周津塬再次沙哑开口,但他依旧面无表情,“不过,我毕竟还算有点脑子,并不会把这件事看得理所当然。”
赵父盯着他良久,想找出破绽。
周津塬脸上沉静,也没继续说什么,侧了侧身子。四周人来人往,赵父又圆融地说了些节哀顺变的场面话,周津塬送他走到门口。
赵家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豆豆虽然没到场,但她也让我向你和你家人问声好。不过,我这里讲话就没那么客气,这一对戒指退给你,我替她带过来。”赵父不紧不慢地递给他一个绒盒,“少做没必要的事情。”
周津塬的目光缓缓落下,像化石般定在原地。赵父不再多说,转身上车。
赵家豪车缓缓地行驶了几十米,停在另一个略为隐蔽的紧急出口。
有个早已等在路边的女人跳上来。
赵想容在她父亲和周津塬交谈时,走进灵堂,避开摄像头和她曾经在周家当儿媳妇所认识的所有人,献了一束花。周津塬他爷爷对她这个孙媳妇,一直还是不错的。
陈南俯身把她戴着的墨镜取下来,锐利地问:“他看到你了吗?”
赵想容略微地犹豫了一下:“他在天之灵应该能看到我吧?。”
什么?陈南几乎又被她女儿气到。“谁跟你说他爷爷,我在讲周津塬!”她抱怨地说,“他知道你回国了?”
赵想容“噢”了声。她揉揉脚踝,觉得她妈就是想太多,自己想回国就飞回来了,不怎么在乎别人。“我并不是为了他回来的。”她简单地说,转头对她父亲说,“爸,待会您也跟我去杂志社。”
赵父点头:“我女儿第一份事业,我和你妈当然要到场支持下。”
赵想容点点头,再扯了下她妈的手,硬是让陈南继续搂住自己,随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时尚大厦的那一条街,永远处在施工当中。楼下的便利店又改头换面,变成一家网红的精品花店。赵想容坐电梯时,透过玻璃往下看了眼,有戴着小黄帽、穿着桔红色工装的工人在道路上行走。她也不知道想起什么,自己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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