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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瞒 作者:liber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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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筑清光从来不知道,曲妙妙最羡慕,也最讨厌她这样的从容恣意。

    和曲妙妙谈完,筑清光没回包厢,走在华灯初上的道路边,想着她刚刚说的话:

    “我喜欢顾漾舟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喜欢你的时候,除了你,大家可能都能猜到一点。”

    “我一有空就跟着他,而他就跟着你。在学校操场、港城的酒吧、长夜的大街小巷,你在和别人笑,他在远处默默看着。”

    “他看着你的时候,就像在看着他的整个世界。”

    “我都熬不下去了,你说他怎么就能没指望地爱你这么久?”

    ...

    筑清光其实不爱听旁人来说顾漾舟对她有多好,她不想有内疚的情绪让自己不开心。一直以来她习惯了,觉得自己对他也不差。

    但其实她以前对顾漾舟好,真的只是因为觉得他好看,筑彬华又交代过要多照顾这个内向的哥哥一点。

    要真是报答她,这么多年来早就还完恩情了。

    这十几年走过来,回过头看———

    初中时他对人不理不睬,却记得筑清光早上爱喝甜牛奶。每天早上她起晚了,没时间吃早餐,都能从他口袋里搜到点东西。

    高中筑清光不爱读书,天天跑出去玩。他们明明不是一个年级的,他也没有记笔记的习惯。却总在周末看筑清光这一届的教科书,把笔记写的很工整,然后拿给她看,半劝半哄着她学。

    大学她爱去酒吧街玩,两个人在不同校区后,他一闲下来就往她那走。也不敢联系她,就站在校门口那棵树下,等着她出来。

    筑清光有时能感觉他在,那些灯红酒绿的大街上,她的安全感来自于身后的人。但她装傻能力一流,对她好的人实在太多了。

    她自小就没有归属感,自由自在也十分自我。

    人一旦习惯高高在上的地位,更不会有什么同情心。

    到现在从待了四年的边境回来,他骗她说:“我有女朋友了,你可以放心。”

    能放心什么呢?

    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有点扭曲,怕筑清光又会躲闪、后退,甚至厌恶他的靠近和偷吻。

    顾漾舟多害怕失去啊,他爱得卑微又怯懦。

    年少时一无所有,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是奢求。

    大学时挑明那一句话,她就躲了他三年。事实告诉他,连陪着他很久的筑清光也不属于他。

    毕业后近乎空白的四年,他过得怎么样?虽然顾漾舟总说别回头看以前,但她想起衣柜里藏的那份抑郁症检测,也知道他过得很差。

    筑清光边想边掉眼泪,一被人提醒顾漾舟有多爱她,她就难受得不行。

    身边很多人总和她说“和顾漾舟在一起试试吧,你们以前多要好啊”。可这些年来她多多少少有些恃宠而骄,她天生反骨,大概知道一转身他就会在,羞辱的话、难听的话也没少说过。

    嘴里又在喃喃骂,顾漾舟怎么这么蠢!

    事实上筑清光喜欢骗人,撒个慌再可怜兮兮卖个乖,她的错误在很多人那都不算什么。

    也因为这外在优势,她没少骗过顾漾舟。

    路边有卖气球的小丑先生看见这个新年佳节却在夜晚街边痛哭流涕的女孩,友好地递过一只长耳兔氢气球。

    筑清光错愕接过来,还没来得及道谢,包里的手机响了又响。

    一个国际长途,来源地是法国。

    她的便宜妈妈音色慵懒,仿佛正换完睡衣在敷面膜:“我和奥韦尔月底办婚礼,机票给你买好了。”

    “我不来了。”筑清光吸吸鼻子,冷嘲热讽,“您反正也不会在户口本上登记,‘有名无实’的婚礼,谁知道能维持多久?”

    董琴像是习惯她这些话,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哭腔:“大过年哭,是顾家那小子不靠谱?”

    “.......”

    她不说话,董琴就当她默认,开始说教:“早就说了别甘之如饴把自己放低,全身心投入爱情是蠢蛋的做法。赶紧踹开吧!下一个更好。”

    从小就是这样听到大的,筑清光头一次没听进去,自顾自地喃喃:

    “我离不开顾漾舟了,就像他离不开我一样。”

    “他拽着我的线呢。”

    学生时代开始,他管她,也看着她。

    不让她变坏,不往歪路上走。带着她按部就班考上高中重点班、考上理想名校、顺利毕业到工作。

    筑清光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即使她一如既往的任性又自私,但顾漾舟仍然爱这样的她。

    那端的董琴破天荒没立马撂下手机,没来由地轻哼一句:“和你那个爸一样,脑子坏了。”

    筑清光才不管这么多,擦掉脸上的眼泪:“您以后不管和谁结婚,都别给我打电话了。奇怪的从来不是我们,是您自己!”

    狠心挂掉电话,顺便把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筑清光舒了口气,好像也没有想象中这么难过。

    想了半天补偿顾漾舟的办法,她决定打开手机相机给自己录了个视频。

    *

    琅勃拉邦西部地区,晚上11点整。

    墨黑色的夜空下,夜市摊纷纷关门歇业。即使是冬季,热带风暴的莽林中蚊虫依旧猖獗。

    “哎哟,这熟悉的蚊子叫,吓得我一脑子全想的登革热!”邓碌夸张地叫出声,看了看庙宇建筑后的十来个青年,问,“赵小杰没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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