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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刑 作者:南山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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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的那个人,我是不是认识啊?”
夏知蔷没来得及给她答案。
*
“我为什么不拦着她下水,为什么要跟她穿一样的衣服……薇薇那么好,死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我该死,我真的该死……”
断断续续叙述完一切,夏知蔷畅快淋漓地哭了起来。
冯殊无措地看着,一句像样的劝慰都说不出。
他只能抱住单薄伶仃的妻子,压制住在心底喧嚣的自私:还好还好,出事的那个不是她。
抱了会儿,冯殊感觉夏知蔷哭声小了,隐约像是累到了要睡着似的,便松开臂弯,垂头细看她神态,轻言细语地哄:
“我们直接回南江,好不好?”
免得去了夏胜利那里,她看到叶青又触景伤情。
不答话,夏知蔷只是缓缓地,用脸颊在冯殊已被洇湿了大片的胸前蹭了蹭,又蹭了蹭,随后扬起因哭泣而涨红的脸。
哭太久了,她瞳仁上仍罩着厚厚一层水雾,剔透的泪珠挂在睫毛上,悬而未落,神色中全是无助的依赖,易碎,而美丽。
心疼得一皱,冯殊叫她:“知知,知知?能听见我说话吗?”
夏知蔷眨了眨眼。
残余泪水滚落的那一瞬间,她双臂忽地攀住冯殊的肩膀,重重吻了上去。
被泪水冲洗过的唇瓣,凉凉的,软软的,夏知蔷的动作却有些急躁火热,起先只是压住他的唇瓣亲吻,随后变成不管不顾的吸吮,毫无章法,像是溺水的人在拼命掠夺氧气。
她还咬他,尖尖的、不听话的小牙齿在人唇上来回厮磨。
冯殊了解,夏知蔷于这方面从不虚伪,坦然直白,不掩饰纯天然的羞涩柔软,和原始的热烈渴望,在他的怀里从来都是毫无保留。
可今天也……
呼吸越来越重,冯殊喉结上下滚着,眼底泛起雾气,心底某处跟着软软地塌了下去。
压抑得快要发疯,此时此刻,她太需要宣泄了。
他知道她很难过。
人类很容易陷入道德陷阱,被人抓住一个错处就不停鞭笞,也许夏知蔷犯过小小的,不足为人道的小错处,却不是需要用一生去赎偿的罪。
夏知蔷总说季薇薇有多好多好,冯殊不认识什么季薇薇,他眼里只有她,他只觉得她好,只看得见她好。
他的知知怎么会是该死的那一个。
夏知蔷仍在胡乱无助地索取着,冯殊费了好大功夫才终于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男人微微喘着气,唇色红得不像样子,在夏知蔷眼前一张一合:“知知,冷静点,我们暂时还不能这样。”
“你不想要我吗?”夏知蔷委屈得不停捶打对方,“你明明是想的,明明是想的!你为什么不要我!”
挣扎中,她上衣纽扣尽数崩开,裙摆则卷到腰下,春光乍泄,谁能言不由衷地说不想?
怎么劝怎么哄都没用,她哭闹着完全听不进话。冯殊无计可施,人都要被理智和本能快撕扯成两半了,崩溃前一秒,救急一般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空不出手,冯殊起先任由它响着。铃声循环往复几次后停止,旋即,又响了起来。
一听就是有急事找。
夏知蔷仍坐在冯殊身上,头软踏踏地靠住人肩膀。深呼吸几口男人淡淡的松木气息,她清醒了些,沙着嗓子说:
“你接吧。”
急事,一般都不是好事。
作为全国知名的综合性医院,仁和每年都会派出几支医疗队去偏远地区,进行医疗援建。今年组建的队伍已陆陆续续走了大半,最后一支将在后天下午出发,目的地是临省沿海小城,丰舟。
毫无预料地,冯殊被紧急抽调进了这支队伍。
人员选定明明应该在出发前一个月就落实,临阵调兵,已属蹊跷,加上冯殊去年初已下乡援建了一回,按照仁和的惯例,升副高职称之前无需再往基层去,现在作这般安排,实在是让人诧异。
电话那头的吴新明很无奈:“事已至此,你准备准备先出发吧。其他的,我在这边慢慢协调,争取让你早点回来。”
冯殊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测,等赶回医院,陈渤拉住人直接将事情点明。
“是老江的手笔。你当时就不该得罪他,这老东西……呵,阴着呢。”
果然,江副院长以出发动员之名单独约谈了冯殊。
他全程带着和煦又官方的笑,说冯殊窗口期没过,留在仁和也做不了手术,不如跟着队伍下基层历练历练。
扯这个理由的时候,江副院长像是不知道冯殊窗口期只剩不到两周一样。
念及吴新明,冯殊没费工夫跟他争。
回到家,夏知蔷已经在帮他打包行李了。她并不知道这件事里面的弯弯绕绕,冯殊也不打算拿这些烦她。
夏知蔷问:“要去多长时间啊?”
“两到三个月,不定。”
“这么久……”她有些不满,沉思片刻又期待地问,“那,我可以跟去吗?”
“你生意不做了?”
“不是有彭定军嘛,而且,我本来也有别的打算。”
冯殊失笑。
他之前跟的那支医疗队,大部分同事都是已婚,一去三个月,也没谁见携家带口的。顾及到夏知蔷的情绪,他委婉地说:“我先过去看看情况吧。”又道,“明天不用上班,正好还有个事要办,你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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