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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蔷薇刑 作者:南山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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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殊一本正经地嗯了声:“那就去挂个急诊,以防不测。”

    “……”

    左右说不过他,夏知蔷索性豁出去了,张开手死死抱住冯殊的腰:“站不住了,快抱我去床上躺会儿。”

    “知知,别闹。”他绷着脸。

    “我没闹。”

    “那这是什么?”冯殊视线下移。

    夏知蔷的外衣下摆滑出来一片粉色丝质布料,随着动作,露出来的部分越来越多,他不过伸手轻轻一拉,很容易就将它扯了下来。

    那是夏知蔷的睡裙,她没系好肩带,就掉下来了。

    她真不是故意的。

    “什么时候买的?”冯殊看向手里的睡裙。他指尖一片滑腻,仔细体会,上面还残留着些许体温,热度蔓延到胸口,化作什么粗糙滚热的东西在上面碾转,浑身燥得要命。

    夏知蔷脸都被自己丢尽了,咬住嘴唇,半天才道:“柔柔送我的。”

    “也只有她了。”冯殊叹气,将睡衣随手一团搁在床头,仿佛它是什么烫手的东西,“以后别搞这些有的没的。”

    “你不喜欢啊?”

    冯殊没回答,而是捞起夏知蔷的腰将人抱到床上,拉上被子盖得只剩颗脑袋露在外面:“既然你想,今天晚上就睡这儿吧。”

    他说罢就要走,手腕被抓住,夏知蔷软趴趴地眨着眼睛:“你留下来陪我一会儿。”

    像是怕人不愿意,她又说:“不用你做什么,坐着陪我说说话就行。”

    刚才闹了这么一大出冯殊都无动于衷,夏知蔷对于某件事隐隐有了定论。她想,自己才不是那种“势利现实”的女人,她喜欢的是冯殊这个人,又不是别的什么,有些事情没办法达到完美也没关系,她不在乎。

    冯殊依言坐在床边,就见夏知蔷握着自己的手,郑重严肃地说:“冯殊,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

    “?”

    “也别勉强自己。”

    “?”

    “那些事情我不介意,真的。”

    大概猜到她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冯殊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呼不出来咽不下去,偏偏还发作不得。

    冯殊这般压抑自己,当然不是在“藏拙”,只是去年过年去夏家的时候,夏胜利单独跟他谈了谈。

    以一个父亲的立场,他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说女孩子在恋爱中本就容易受到伤害,尤其是某些方面,一旦开了头,年轻人冲动之下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夏知蔷刚成年,还在念书,这种意外会影响一辈子也说不定。

    “别嫌叔叔管得宽,我只是希望你能慎重地推进和知知之间的关系。现在社会确实开放,但作为一个父亲,我还是会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让她不要在还没足够成熟的时候就吃苦头栽跟头。”

    冯殊当时只能回答:“对于我和知知的未来,我考虑的不会比您少,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个负责的人。”

    “等那个‘未来’到了再说吧。知知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现在承诺这些可太早了。”夏胜利显然没有把冯殊的说辞太当回事,“她一门心思扑在你身上,这些她肯定是不会听,所以……你是个心思正的好孩子,叔叔相信你。”

    冯殊挺佩服夏胜利的,他看准了自己是个在条条框框下长大的“正人君子”,也曾借着这点在夏家人面前刷好感,便反过来以此作为约束。

    一个高帽子扣下来,让冯殊有种搬了石头砸脚的感觉,而现在,他居然还被夏知蔷质疑了男人的尊严……

    叹了口气,他想把夏知蔷的脑袋塞进被子里,图个清净,念起什么又没这么做,而是说:“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

    “什么?”

    “学校那边有了变化,联合培养的周期从八个月调到了两年。也就是说,我要出去整整两年。”他顿了顿,“如果你介意,我就不要这个名额了。反正进医院后还会有进修机会,问题不大,所以……”

    “你去吧。”夏知蔷几乎没有犹豫。

    “两年可是很长的,你不用太强求自己表现得懂事或者大度,我既然备了A、B两个选项,就是觉得出不出去影响不大。”

    “影响不大,那就说明真的有影响,”夏知蔷努力思考着,“别人出去,你不去,你就会落下一截,以后得很辛苦才能赶上。”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当那个拖你后腿的人。”

    “你当然不是。”

    夏知蔷摇摇头:“薇薇功课特别忙,但从没跟我说。我经常熬夜给她发视频、找她说话,还以为自己迁就对方的时差挺辛苦的,后来才知道,薇薇为了空出时间来和我聊天,每天只睡4个小时。柔柔也是,她创业辛苦得不行,饭都没空按时吃,还要分出精神操心我的小事……”她抿唇,“你们都这么优秀,每天有这么多有意义的事情要去做,只有我是个没有志向的笨蛋。”

    说到后面,夏知蔷声音已经有些含混了,嘴巴小幅度地张合着,也不知是困的,还是难受的。

    她很少提起自己的烦恼,也不怎么流露负面情绪,成天笑眯眯的,温吞而乐观。冯殊一度以为,夏知蔷这种头脑简单的姑娘也许生来就不积心事。

    原来她只是太懂事了。

    懂事到害怕给别人带来困扰,连倾诉欲都压抑着。

    冯殊不知道该如何开导,只能一下一下用手指梳着她的头发,鼓励她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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