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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褂和燕尾帽 作者:惜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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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像又被凌迟一回, 分手这事,当面说可比微信里杀伤力大多了。本来以为自己都已经好了。
那枚戒指上还刻着他们俩的生日。
闹闹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过生日了。
她抬起手,拿走了戒指, 脑子里很乱, 抓不住线头, 傻乎乎地哦了声,装淡定:“哦,谢谢。”
戒指,被捏在手心里, 藏在背后。
骗不了自己,到此刻,她还是那么爱着这个叫喻兰洲的男人。
喻兰洲一帧都没错过,那只软乎乎的小手从他掌心捏起素圈,她的指腹碰到了他,她的手指很凉,那枚带着他生日的戒指从此再也不属于他,这个女孩,也再也不是他的姑娘。
物归原主,一了百了?
不,小喻爷心里很不痛快。
彭闹闹甚至朝他淡淡笑了一下,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却认为他是看不出来的。她想到什么,朝他解释:“我带你去见爷爷……没别的意思……真的不是催你……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是我有想法。”男人突然直线球,眉心折着,从前不觉得,今天这一席交谈让他恍惚,原来他们真的不了解彼此。
她怀疑他的真心。
她以为他的求婚是勉强。
而闹闹,在眼泪快要夺眶的时候飞快低下头,狠狠地眨眼,让泪水滴在脚背上,再抬头,她的睫毛湿漉漉的:“可你没有再提过,不是吗?”
她一直懊悔为什么没立马答应,一直期待他的再次求婚,可什么也没等到。
喻兰洲哑口无言。
他其实付了某个工作室的A套餐押金,按照王钊说的,有鲜花有气球有蜡烛,想开车载她去海边,在漂亮的晚霞下求婚。
甚至给三花网购了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项圈,刚好能把求婚戒指的锦盒套上去。
在家,教了它好几回,该怎么在他单膝跪下的时候把戒指送到他手边。
商量好了,事成之后给它做一整年的猫饭,天天不重样那种。
可事到如今,再说已经毫无意义。
即使空调的风声再大,彭闹闹也没错过喻兰洲重重叹了口气,然后,他似乎很想结束和她的这场交谈,说:“我们下去吧。”
“……好。”闹闹乖乖跟在他身后。
快到门口,他折回来,喊了她的名字:“彭闹闹。”
语气有点不一样,好像恼了,他说:“不是刻意回避什么,就觉得你应该不想听我之前的事,所以没跟你提过。”
闹闹:“……”
“我以为不在现任面前提前任是一种尊重,因为我也不会想知道你和前男友交往的细节,过去就是过去了。”
他说完这句,直径下楼了。
背影似乎都染着淡淡红的火气。
楼下,喻父在问:“选个书这么久?”
“没挑到她喜欢的。”男人淡淡道。
、、、
因为赶飞机,下楼没多久,喻兰洲重新背起了回来时放在墙边的大书包。彭董事长带着闺女告辞,几人一同下楼,喻父送至车边,喻母弯腰嘱咐:“闹闹,有空就来玩。”
拉住小手:“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喻兰洲约的车也停在楼下,上车前,他看了眼从车窗里探出小脑袋,冲喻母乖巧挥手说再见的小姑娘,然后扭回头,干净利落上了车。
他一走,小姑娘马上就看了过来,只看见一个车屁股。她眼巴巴望着,心里算着几点能落地。
……
喻兰洲的航班延误,起飞时间往后推了一小时。
他早早过了安检,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背包搁一边,整个人坐下往后面一靠,胳膊搭在额上遮住眉眼,胸口随着呼吸起起伏伏,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很久。机场广播用中英文播报还没登机人员的名字,播报即将起飞的航班号,播报着一些对于喻兰洲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可他的眉心越折越深,最后,坐起来,打电话给王钊。
王老板听见广播,问:“到机场了?”
“帮我把房子退了吧。”他摘了眼镜,揉着鼻梁。
王钊骂了声靠:“喻兰洲你丫以为老子是房屋中介啊你说要就要说退就退!以为我很闲?”
“不走了。”他低低交代。
“怎么改主意了?”王钊好奇,几个小时前这哥们签字签的内叫一个爽快!
“彭静静病了。”
王钊突然安静下来。
喻兰洲以为信号不好,叫了声:“钊?”
他们叫单字总在后头连着个儿,可又总爱吃字,听起来就很亲近。
王钊老半天才找着自个喉咙:“你说谁病了?什么病?”
“乳腺癌。”
、、、
彭闹闹在中途下车,说一会自己回去。
彭爹操心,问她去哪儿?
小姑娘指指自己的小脑瓜:“剪头发。”
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背后的裙子凸起来一块,是刚才在喻家被她手指头绞成这样的。她剪头发不去妹妹办了卡的高级日式沙龙,反而搭地铁,摇摇晃晃坐了几站下来,又搭公交车,最后走到离站台几百米外,那个有小士兵站班的大院外头。
路边,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在听小曲,身边一张小板凳,一脸盆水,几把工具,树上挂个牌牌——理发。
彭闹闹打小看着大院里的男孩在这儿剃头,全是板寸,夏天里玩疯了拿水管一冲,站在太阳下几分钟就能晒干,她也跟着来过几回,绞个发帘,爷爷抱她坐下,跟剃头师傅比划:“这么长,甭多了,我家娃娃好看,你手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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