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o（短篇集） 作者:[日]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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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条路的前面有一间小屋。说是小屋，其实表面看起来像是旧木板拼凑起来的。我和女友把车停好后就进了这间小屋。

    小屋里有一股霉味。女友看着似乎要塌下来的天花板，很是兴奋的样子。于是我把这个瞬间用快照照相机拍成了照片。自从在动物园里拍了那么多照片后，我就开始对相机着迷了。

    在闪光灯一闪的那个瞬间，女友的脸扭曲了一下。好刺眼呀。rdquo;她这样说道，语气很不满，然后从我手里没收了刚从快照照相机里出来的照片，揉碎了。我讨厌这样。rdquo;然后她又说道：你忘了我吧。rdquo;我问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告诉我说她对我已经没有爱情了。

    她在这个世上失踪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在跟我出来兜风的前一天她还去上班了，那天以后她就再也没出现在任何人面前。这是当然的，因为她就没从那间小屋出来过。

    女友似乎并没有把那天要跟我约会的事告诉熟悉的人，如果她告诉了哪个人的话，警察肯定会找我问话的，我估计我已经承认我的罪行了。但实际情况是我只是接到了女友母亲的电话，问我有没有看到她的女儿。看来这个母亲亲情很淡薄，并不太在乎女儿的失踪。

    当时我正蒙着被子发抖，在电话里听到女友母亲说女友失踪了的时候，我很想直接承认是我杀了她。

    您说什么？她不见了？您有没有跟警察联系？您等一下我，我现在就过去。rdquo;

    我心里想承认自己的罪行，但嘴里说出来的却完全不一样。这就是我演了这么长时间戏的开端。

    我赶到女友的家里，跟她母亲商量了一下，决定请求警察帮助搜查。我假装着衷心希望知道女友的行踪，开始扮演一个虚伪的自己，一个疯狂地想知道女友行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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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拿着女友的照片在街上溜达了一圈之后发生的事。这一天已经快要结束了，太阳也倾斜在西边的天空。我回到停车场里自己的车子旁，然后抬头看了看周围林立着的建筑群。这些建筑的后背驼着夕阳，巨大的柱子都变成了阴影，整个覆盖下来。

    今天又没有收获啊。rdquo;

    我咕哝了一句。这是寒冬，哈出的气马上就变白了。我从破烂不堪的外套中掏出女友的照片看了看，然后用手指摸了摸照片上她的脸。我的手上有刀伤，而且皮肤特别干燥。

    停车场里只停着一辆车mdash;mdash;我的车。周围也没有行人，我的影子在水泥地上拉得老长。

    我明天一定要抓到那个罪犯。rdquo;

    我走了这么多路，早已累得不行了，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倒下。我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席上。这时我看到助手席下面有东西。

    这是什么呀？rdquo;

    这是一张纸，被揉成了一团。我捡起来一看，原来是张照片。我摊开照片，想辨认照片上有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呢？rdquo;

    原来是女友的照片。她当时好像正在往上看，表情挺可爱的，似乎是没注意的时候被人拍下来的。照片上的背景是木板搭成的一堵墙。照片的右下角写着日期。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日期不正好是她失踪的那天吗？rdquo;

    我假装很迷惑的样子。这张照片就是那天女友很生气、然后揉碎的那张。

    为什么我的车里会有这张照片呢？太不可思议了，我真搞不明白，这张照片里的她没死呀。噢，对了，肯定是罪犯把这张照片扔进我车里的，肯定是这样。rdquo;

    我打开仪表板，想把照片放进去。这时我发现仪表板里有一张纸片。

    这是什么呀？rdquo;

    原来是加油站开的收据。

    这个收据的日期正好是她失踪的日期，收据上还写着这家加油站的地址呢。怎么可能？那天我没去这家加油站呀，我好像一直呆在家里。说不定hellip;hellip;。rdquo;

    我这样进行推理，然后假装得到了重大的结论。

    那个罪犯用我的车绑架了她？肯定是这样，所以她才那么容易就被罪犯抓住了。她看到这辆车，还以为车里的人是我，所以才没有一点警惕。rdquo;

    我启动引擎，驱车前进。我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这张收据上写的地址。

    加油站里的人那天说不定看到了驾驶这辆车的人，不过他们还能记得吗？这个挺难说的。rdquo;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驾着车。我转动方向盘，穿过林立的楼房中间的道路，向郊外驶去。一路上建筑物越来越少，道路两旁的农家小屋之间都夹着荒芜之地。太阳已经西沉，变成了红色，透过车的前窗照到我的身上。风景不断后退，但夕阳却紧紧地跟着我。

    等到我到达加油站的时候，四周已经暗下来了。开着车灯的车驶进之后，一个貌似加油站老板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穿着工作服，正在用毛巾擦着粘着油渍的手。我摇下车窗，把女友的照片给她看，一边问道：

    你看过这张照片上的女孩吗？rdquo;

    我这样问他，他则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回答道：

    噢，那个女孩啊。她好久之前来过，说过要往西走呢。rdquo;

    往西？那她坐在什么样的车里？rdquo;

    当然是坐在你开的车里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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