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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自食恶果

      不多时,便见江永骏行色匆匆地赶过来,瞧见这群人的架势,他神色也微微一愣。

    但好歹没有自乱阵脚,恭敬地朝大老爷,老太太和大太太行了礼,退到一侧但教诲。

    大太太还想宽慰江永骏两句,老太太却轻轻敲一下拄杖,由胡妈妈扶着率先上了马车,又示意身后的人快快上来。瞥见大太太仍是有些不情愿,老太太冷哼一声,也不再多与她计较。

    马车起了,江永骏安静地坐着,双眼直盯孜动的帘子,一语不发。

    究竟出了什么事会惹得老太太如此兴师动众?

    此刻的江永骏心中已经有了些许预料。

    只是他在想着,他应该在什么样的立场,应该表现出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才能够在长远来说立于最最有利的位置……

    徒然响起的马蹄声和车轮声使得这个夜更加诡秘,马车径直驶向铁匠铺子,停稳后一众的主子并未立刻下来,而是由胡妈妈带上几个赶马车的家丁先行进去探一探。

    少顷,胡妈妈又踮着脚尖快步小跑回马车前,贴到老太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老太太脸色越发愤怒。

    胡妈妈讲完了话便退后两步,朝家丁使了使眼色。

    为首的一个率先冲进去,一脚踹开门,又迅速退到一侧,缓了半刻,确定门口没人,才手一挥带着身后的家丁鱼贯而入。

    还在温存的珍珠和小丁哪里想到会有人突然间冲进门来?

    珍珠用力推开身上的小丁,一声尖叫,慌张地扯来被子盖住自己。

    小丁却是彻底懵了神,直到家丁都冲进了里屋来,他才神色慌乱地在一旁寻找遮羞的衣物。

    “你……你们做什么?大胆!谁让你们进来的?”

    小丁一面手忙脚乱地披衣服,一面颤声朝他们吼。

    几个家丁才没闲心同他辩解。为首的更是二话不说就上前扬起拳头朝小丁的脸上招呼过去。

    小丁惨叫一声,察觉到对方的恶意,也抡起拳头要打回去。可他一个人哪里是一群人的对手,还没动手就被硬生生拖下了床来。他拼力挣扎,连衣裳都撕裂了,却还是被压在了地面上,不得动弹。

    外面,一众主子都下了马车来,静静地候着,大太太原本还在疑惑着,可是着房间中传出男男女女的声音。这才有些明白了。

    她还在好奇着是谁,心中带着些许期待。想要知道是哪房的丫鬟的,事后好让她好好的说道说道……

    正想着,被家丁五花大绑着的小锻珍珠被押出来,跪在了他们面前。

    大太太整个人一愣,心底的窃喜转眼间烟消云散。

    珍珠脸上挂着泪水,一副可怜样子,抬头来搜寻了一番,并未见到江永骏,却只迎上大太太羞怒的脸。

    “你……你们……你们这是。这是……”大太太捏着手帕指向珍珠和小丁,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珍珠以为大太太会冲上来打她,吓得直缩脖子。

    大太太结巴了一阵。忽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便耐下性子回过头去,朝老太太道:“母亲啊,您看这……”

    老太太见大太太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还转过头来问起她了,不禁嘴角一抽,沉声道:“看?还有什么好看的?江家的脸尽被你给丢光了!”

    大老爷羞怒得扶额转身背过去,不想看,也不想说。

    大太太见老太太二话不说就将所有过错怪在她的头上。顿时也不依了,指着珍珠愤恨道:“母亲您可把人瞧明白了!这个贱蹄子是二婶子管教出来的。那个野汉子从前也是二婶子派人去寻来到府上管药房的。这不明摆着是二婶子的事儿吗,怎么怪到媳妇我身上来了?”

    老太太斜睨了大太太一眼。不屑与她争辩,而是上前一步压着嗓门问珍珠:“你说,你是大房的人,还是二房的人?”

    珍珠不由得抖了一下,抬起头瞧了瞧老太太,又看了看大太太。

    虽然也没瞧见江永骏的身影,但二房的人是一个都没有跟来。

    她知道,如今这个局面二爷也不会保她了,但是二太太早已恨她入骨,更加不可能救她。

    她眼珠子颤了几下,最后低下头咬牙道:“小的……小的当然是大房的人,是二爷的人……”

    老太太嘴角发出一声哼笑。

    大太太到这句顿时激动起来,好似一头被踩到尾巴的驴一样,快步上前去一手揪住珍珠的头发,使劲往上提,口中骂道:“你这喧蹄子,偷汉子偷到这儿来了,还有脸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珍珠被大太太活生生地提起来,她一面抽泣一面尖声叫着。

    着身边的珍珠发出痛苦的声音,小丁再顾不上别的,叫骂着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低下头就朝大太太撞过去。

    “啊……哎哟!”

    大太太没想到小丁竟有这样的蛮力,一个不留神,便被撞了个正着。

    翡翠和严妈妈吓得脸都白了,一面喊着一面上前去扶大太太。

    大老爷得身后一片混乱声,更加烦躁地回过身来,见大太太狼狈不堪地坐倒在地上,丫鬟们乱成一团,家丁则上前扑住小丁,一顿子踢打。

    小丁被打得口吐鲜血,哀嚎连连。仅剩一丝的气息,吃力地抬起脸望着身边已经哭成泪人的珍珠。

    看着眼前几乎快没命的小丁,珍珠轻微的颤怵着身躯,微不可察地渐渐朝一旁挪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江府的人竟会过来将他们当场捉住,她本打算着这次来了就乖乖留在江府等着看肚子会不会有反应,可谁料居然在这最后一晚被逮住了,真是命运不济!

    珍珠默默挪开一小段,趁着场面混乱,她又抬起脸来偷偷张望。终于在老太太和大老爷的身后,发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永骏。

    珍珠忽地一声哭喊,跪立着向前爬行。口中不住的呜咽着,喊道:“二爷。救命啊!二爷……奴婢是被他强迫的!是被他强迫的!二爷您一定要救奴婢啊!二爷……”

    “嘭!”着眼前珍珠的哭诉,老太太将手中的拄杖一剁。

    胡妈妈麻利地上前一巴掌朝珍珠脸上扇区,低吼道:“做出了这等下作之事,还有脸开口讨饶?”

    江永骏深压住眉,狠狠剜了珍珠一眼,还在思量着该如何开口训骂,却得老太太沉声道:“骏哥儿,当初要收她到房里也是你自己的主意。如今你倒是出来说几句话罢。”

    珍珠以为这是一线生机,立刻朝老太太和江永骏磕头,哭道:“求老太太相信小的,求二爷相信小的,小的真是被他强迫的!”

    “珍珠你……”小丁口中还带着血,到珍珠的话,才明白自己再次被人当了猴耍。

    他愤怒地想挣起身来,却又立刻被家遁狠按住。

    江永骏扫了珍珠的小丁一眼,只觉无比恶心,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见大老爷愤愤上前来,指着他斥道:“收的丫鬟做出这等龌龊事情来,他哪还有脸在这里说什么?”

    江永骏着父亲的责骂。只得沉默地低下头。

    大老爷又大步上前,恼怒地朝家队挥袖,道:“还杵在这儿作甚?”

    家丁们有些懵,只得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没有表态,倒是胡妈妈上前朝家丁们使了个眼色,才唤来一个婆子将珍珠抓上后面的一辆马车。

    大老爷在老太太耳边小声劝慰着什么,老太太这才好歹松了口,招呼一众人上马车回府。

    马车渐渐远了,夜空中传来一阵阵拳打脚踢和哀嚎声。

    翌日清早。素雪刚起来梳洗,便得府里有些吵闹。

    素雪只是淡淡往外面瞧了一眼。并未多言。

    少顷,妙梦打起帘子走进来。见素雪已经起来了,便脱口而出道:“秀,珍珠果然被老太太逮了个现形儿!老太太和大太太雷霆震怒,抓珍珠回来关了一晚上,今儿便要抬她去城北的清光湖,说是要沉塘呢!”

    柔桃木梳的手不禁一抖。

    素雪透过菱花铜镜看向站在身后的柔,默了一阵,才转过头朝妙梦道:“那些卧秽语的事,就莫要大声嚷嚷了。”

    说着理了理衣襟,立起身来别有所指地看向妙梦,问道:“可都备好了?”

    妙梦抿唇点一下头:“昨晚就备好了。”

    素雪又回过身看向柔,柔到珍珠的事,脸色还是有些紧张。

    “你别想太多了,该喝的药记得按时喝。”素雪轻轻拉过她的手,将她手中的桃木梳三来放在镜台上。

    柔眼神有些复杂,最后还是点点头应了。

    素雪带着妙梦出门去给老太太问安,刚走出屋子,便得府里人人都在议论着昨夜老太太亲自出马,当场捉奸的事。

    一个个说得绘声绘色,好不精彩。

    素雪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沉塘?可没那么简单的。”

    去给老太太问安的时候,胡妈妈正在为老太太梳髻,老太太墨蓝色福字抹额,穿着一身深棕色对襟绣兰花薄袄子,脸色凛然,神情冷肃。

    刚见到素雪进来问安,老太太便心照不宣地摆摆手,道:“雪姐儿你就留在府里吧,那等下作之人,会脏了你这闺女的眼。”

    素雪微微敛眸,老太太这是想打住她跟着同去清光湖的念头。

    沉默一下,便颔首道:“素雪只是来向祖母问个安,回头还要忙着绣鞋面儿呢。这天儿一日日暖和了,往年的花色不够好,素雪便想着再给祖母和母亲绣两双。”

    老太太罢欣慰地点点头,叹道:“府里的小辈要都有你这样乖巧懂事,我可不省心多了?”

    素雪宽慰道:“二弟也是极孝顺懂事的,只是郎君长大了,都有这一关的,叫他吃些教训,以后不就警惕了?”

    胡妈妈也跟着点头道:“正是呢,哪个小郎君没收过通房丫鬟啊,只是咱们二爷不巧,遇上这样一个贱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