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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赖以生存的权势,名望,财富,都拆掉,都抛弃,都献给你,即便我即刻,一贫如洗!
这是一件违背姓赵的人的事,做这件事,它孤独,它寂寞,它将使根基扎得又深又稳,枝叶盘根错节遮天蔽日的赵氏集团,顷刻成为一场烟雾,供人充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风雨飘摇的赵氏集团,可还禁得住这么一番摧残,可还能拯救?
我坐下父亲的下首,对面的办公椅上,也深深地嵌入进椅子里。
父亲低头,也许眼见他一生的心血即将化为乌有,他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你告诉我,这个海滨别墅是不是烟雾弹?你告诉我。”
我和他彼此都知道,如果我答“是”,那么用巨大的牺牲带来的贷款,被投入进一个空雾弹里,那么赵氏集团,就将真的轰然倾颓,如烈火燃尽,寸草不生。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按了按铃。
面无表情的姚景走进来。
“该是时候,你把父亲带走了。”我抽抽嘴角,对姚景说。
父亲懒洋洋地抬头看了看他,讥讽道:“这是你的帮凶?”
我笑了笑,“这是我的合伙人。”
他助我得到穆恬,我助他得到我爸,我们相互利用,是最佳拍档。
姚景慢慢地走上去,抬起父亲坚毅的下巴,轻轻地落下一个吻。我不担心我爸和他究竟谁上谁下的问题。因为我看到父亲立刻以一个攻的姿态,搂住姚景的后颈,把他抱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我轻轻地合上门,把父亲签好名字的文件,像揣着珍宝一样,放在怀里。
手指轻轻抚摸着文件上似乎尚未干透的墨迹,我微微一笑。
我想,我从未如今日一般,深刻地觉得父亲的字如此漂亮。让我的心像雀跃的小鸟一样,想立刻飞向我的那一半。
穆恬,我即将把我的战果展示给你,你将被赋予绝对的权力,对这件事进行裁决。
门合上前,我仿佛听到门里的喘息声,还有隐约之间,传来父亲懒洋洋的声音,“你越来越像我了,这样,不坏。”
第53章
厚重的大门,关着赵氏集团的数个股东,窗户是重资购下来的隔音玻璃,防弹,隔音,为着每一次的股东大会能够顺利进行。一个大公司应有的设备,室内应有尽有。
然而赵氏集团即将被终结在这一刻。
“我虽然持有这个公司里最多的股份,”由于我的秘书姚景在赵起那里,所以我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将我手里的这些文件分发给大家,让他们明白,我确实是公司股份的持有者,“但是我还不是这个公司的董事长。”
我给自己留了一张文件,除了为了能更好地介绍我自己之外,也是因为我想遮盖一样东西。
一封信。
一封写着“复仇”两个字的信。
“父亲把他的部分股份也转移给我,所以现在,我是这个公司里最大的股东,”我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我们赵氏集团的未来,并未掌握在我的手里。”
一位股东打破了沉默,忍不住道:“不知,赵……总,”他斟酌了一下对我的称呼,最终还是决定叫赵总,“您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在等一个人来,我们都在等,”我把双手交叉起来,支在下巴上,我的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永远是他们批驳的对象,但是现在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说我,“赵氏究竟要终结在此刻,还是……”我笑了笑,“请等待他的决定。”
那位股东忍不住哼了一声,靠向椅背。
我知道他不信,但是可惜,赵明泽说话,由不得他不信。
门被敲了一下,我微笑,这位赵氏的支配者,如今已然来到。
我大笑,站起来,“穆恬,你可来得有点迟,各位股东朋友们已经等不及了。”我走过去,亲自帮他打开门,门外的灯光闪动着,照着他的脸颊,十分红润,而富有光泽。我亲热地拉着他的手走进去,“穆董看起来气色非常好。”
我拉着他坐在我之前坐的座位上,“穆董累了吧,喝口水吧。”我殷切地倒了杯水,递给他,并找了个椅子挨着他坐下。
我从来都叫他“穆总”,也许第一次叫“穆董”,他还没听清楚,可第二次,他总该听清楚了。
他果然脸色大变,如意料之中,“赵明泽,你什么意思?”
这家伙知道喊赵明泽,会让很多人多么惊恐么?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会觉得幻听,或者以为穆恬喊错了吧?
赵氏集团的正牌继承人,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我觉得我的嘴唇干裂得可怕,刚才我应该给自己也倒一杯水。我递给他一支笔。
“其实很简单。”我把刚才搁置在他面前的文件拿开,拿出一张纸来。
不过我忘了文件下面是那封用血写着“复仇”两个字的信。他盯着那封信,脸色阴晴不定。
“赵氏集团的转让书,我目前是赵氏集团持有股份最多的股东,我把我的股份转让给你,那你便是赵氏集团的董事长,赵氏集团的生死,由你来决定,50%的股份支配权,穆恬,你可以全权决定。”
我拿走他面前的信,把那张纸放在他面前,他的笔下,我已然拟好转让协议,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绝对没有法律问题,我相信聪明如穆恬,也会看出来。我的名字也已经签好。
他只要在我名字的上方,签上自己的名字,就好。
这像不像在领结婚证的时候,夫妻双方的签字?
或者像离婚协议书,夫妻双方还把财产分配好,只等着最后那小小的签名,三个字,或者两个字,就决定了未来。
我看向穆恬的左手,戒指好好地戴在他的手上,左手无名指。我双手交握,右手忍不住抚上左手,无名指处,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
只除了内侧,他的戒指,刻的z,我的戒指内侧,刻的m。
室内静谧得可怕,所有的股东都噤若寒蝉,我想他们只怕从来没有见过用这么大阵仗来签一个“离婚协议书”。
穆恬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文件的落款处,他低着头,我不清楚他在看哪里,也许是在看他马上要签字的位置,或者,是在下方的“赵明诘”三个字。
如果要让法律生效,我当然要签上“赵明诘”,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穆恬本来还保持着拿笔的姿势,却忽然越握越紧,右臂几乎有些颤抖。
我知道他怎么了,甚至能明白,他的心理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