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父亲怒斥
医院
洁白的病床上,玉流苏躺在那,自窗户洒入的阳光,在她身上投射下淡淡的光辉,她长而密的眼睫毛垂下来,姣好的面庞叫她看起来像个瓷娃娃,纯净而美好,哪里能想象,这样漂亮的女孩,小小年纪,就跟别的男人去开房?
两名女警察看着床上依旧睡着的玉流苏,脸上都带着无奈。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昨晚队里突击扫黄,在酒店将这女孩和一个男人抓个正着。男的那边似乎大有背景,上午叫人来保释,最后连局长都惊动了,当时局长对着那人鞠躬又道歉的,看得他们全都傻了眼,后来人被放走了,局长还把他们狠狠训斥了一顿,骂他们办事不利,胡乱抓人。
他们着训话,噤若寒蝉,却又纷纷好奇,能叫局长都放下身段笑着讨好的,那人到底什么来头?
男人不是嫖娼,那女的自然也不是卖淫,本来也该一块放了的,可自从被酒店带出来,玉流苏就昏迷不醒,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将她送到医院来。
“就是,她身上没带包也没有手机,想联系她的亲戚朋友都联系不上。”另一名女警口吻也含着埋怨。
在局长那样大发脾气后,队长生怕这女孩再出点什么事,回头队里又吃不了兜着走,这才吩咐这两个女警,一定要在医院守着女孩,等她醒来,就把她送回家。
可是这都守了大半天了,女孩还是不醒,眼看下班时间要到了,两名女警都有自己的家庭孩子,一会还要去幼儿园接孩子放学,要是这女孩昏睡个十天半个月,那按照队长的指示,她们岂不是衣食住行也都得在医院里?
“这样吧,你先去接明明,晚上你再来替我!”其中一名女警提议道。
“那你呢?你们家月月谁去接?”
“我打电话叫月月奶奶去接,咱们两个都守在这,也不是个事!”
那女警稍一犹豫,答应了,“那好吧,我先回去,到晚上九点再来换你!”
女警走到门口,开门出去,一名年轻女子路过病房,一时没留意撞上她,连忙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女警笑了笑,并不在意。
或许是穿着制服的女警太过引人注目,女子看了看她,忍不住又朝病房里瞧了一眼,发出讶异的声音,“咦,这不是玉流苏吗?”
两名女警一这话,也很惊讶,异口同声地问:“你认识她?”
陈晗烟到这家医院来是探望自己刚动完手术的三叔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巧,会碰到玉流苏,最奇怪的是,陪伴她的还是两名警察。
“那正好,你有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吗?”
接到盛霆方的电话后,玉卓显便赶回了家,因为联系不上女儿,玉卓显只能坐在沙发里等,他以为晚一点,女儿自然会回来,毕竟玉流苏向来懂事,从来不在外面留宿。可最后玉流苏彻夜未归,这无疑叫他心急如焚。
在等待的漫长时间里,玉卓显不禁想起玉流苏十五岁那年被绑架的事,那时候他的身家尚不及如今,绑匪盯上了玉流苏,在她一次外出赴约的时候绑架了她,那些绑匪凶残又贪婪,问他要五万的赎金,最后还想撕票,要不是被盛霆方找到他们藏匿的地点,又机智地与他们周旋,恐怕玉流苏等不到警察赶到就丧了命。
虽然在回来前他就给警局的朋友打过电话了,可那边一直没传来消息。想到女儿有再度被人绑架的可能,玉卓显后背起了涔涔冷汗。
第二天有股东大会,可他心神不宁,根本没心思去公司,走下楼的覃若婉,看着玉卓显为了玉流苏如此着急,眼底闪过一丝阴沉与怨怼,但很快,她又将这抹不该有的阴暗情绪掩藏了下去。
“还在担心流苏?”
桌上的烟灰缸盛满了烟蒂,可见玉卓显这一晚抽了不少烟,他皱着眉头,神情憔悴,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几岁。
“恩,她一个女孩子,就这样没了音讯,我没法不担心。”
最近他在报纸上看到不少年轻女子遭人杀害的新闻,哪怕不是被人绑架,玉流苏独自在外,还是有可能遭遇危险。
“霆方说她是在陈家的宴会上消失的,之后就联系不上了,我也给她几个好朋友打过电话,可她们都说流苏没有找过她们。”说到最后,玉卓显的语气愈发沉重。
“会不会是咱们结婚给她带来了刺激,她想独自在外面散散心?”覃若婉故意将玉卓显往别处引导。
她也没想到将玉流苏送错房间后,她人就消失了,不过,与玉卓显不同,玉流苏对她而言始终是碍眼的,她巴不得她永远不要回来!
玉卓显了覃若婉的话,似乎想起来什么,“流苏的外婆在源江,她外婆很疼爱她,她会不会自己上源江去了?”
一边猜测着,一边已经拿起旁边的电话,拨通了源江那边的电话。
可老人家回复他说,玉流苏根本没有去她那里。
所有希冀顿时又全都幻灭了。
“卓显,我看你也别太担心了,先去公司吧,要是流苏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覃若婉握住玉卓显的手,柔声道。
玉卓显没有应声,掏出雪茄来,又要抽,覃若婉见了连忙阻止,“都抽了一晚上了,还抽,你的肺哪里受的了。现在距离股东大会还早,你去洗洗回房睡一觉吧。”
玉卓显一整晚没睡,头晕晕沉沉的,这样确实没法应对那些难缠的股东,他点了点头,上楼前不忘吩咐,“有什么消息,马上叫醒我!”
其实玉卓显根本没法睡着,所以当医院打来电话的时候,他几乎就下了楼。
刚想上车,覃若婉拿着他的大衣追了上来,“卓显,我跟你一块去。”
玉卓显转头看覃若婉的瞬间,覃若婉的眼神有些闪躲,却努力笑着,“我跟你一样,很担心流苏。”
毕竟昨晚的事是她设计的,担心事情败露,玉卓显独自去医院她着实不放心,她跟着一块去,要真有什么情况,她也好及时想办法应对。
睡梦中的玉流苏觉得头痛欲裂,身体使不出一丝力气,口干舌燥的,只想喝口清凉的水,可是眼皮实在太重了,她怎么也醒不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的,似乎到有人说话,忽近忽远,随即又归于沉静,她努力掀动眼帘,终于,有些许模糊的景象进入视线。
很陌生,颜色很单调,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子,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一股很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或许是因为母亲去世之前,一直都待在医院里,玉流苏很不喜欢医院这种冰冷的地方,就连充斥在鼻端的这股消毒水味道,也叫她压抑至极。
“我们已经为你女儿做过检查了,没什么大问题,今天之内应该就会醒来。”她到医生如此说。
过了许久,她到了父亲的声音,“麻烦你了!”
有脚步声渐远,应该是医生离开了,玉流苏原本就混沌的视线,多了几分迷茫,自己怎么会在医院,就连父亲也在这里?
她撑着病床,努力坐起来,抚着依旧泛疼的脑袋,看向不远处的玉卓显。
“爸爸!……”声音沙哑而浓重,就像是得了重感冒。
到她的声音,玉卓显几乎是立即就转过了头,只是那严厉苛责的视线,就好似两把锋利的刀,毫不留情的朝她射来。
玉流苏被那视线看得浑身一震。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虚弱地问:“爸,我怎么会在这,出什么……?”
话还没说完,一道凌厉的巴掌已经扇过来,“啪!”玉流苏的脸侧向一边,脸颊立即浮现出青紫的五指印,可见这一巴掌玉卓显打的有多狠。
玉流苏捂着被打的脸庞,怔愣地看着玉卓显,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生气。
玉卓显脸色阴沉的可怕,额上青筋直冒,“自己干的好事,还好意思问我!”
原本的担心,此刻已经尽数转化成愤怒,玉卓显怎么也想不到,平日向来懂事的玉流苏小小年纪,竟然会跑出去与别的男人开房,还被警察抓个正着,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老脸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
震怒下胸膛剧烈起伏,覃若婉适时上前,攥住了他大衣的袖子,“卓显,有话好好说,干嘛打孩子?”
可这时候劝阻无疑是火上浇油,“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来,难道不该打吗?我平时就是太惯着她了,她现在才这样无法无天!”
左半边的脸颊火辣辣的痛着,玉流苏疼的眼底涌上泪花,隔着朦胧的水雾,她看着愤怒不已的玉卓显,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父亲会说自己不知廉耻。
又到覃若婉着急不已的声音,“孩子这个年纪,难免犯糊涂,你好好说她就行了,何必要动手,你看看,流苏都被你吓着了!”
玉卓显看着玉流苏,没有半点心疼,目光里满是怒其不争,他怒吼着:“说,昨晚上跟你开房的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