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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许一生千重欢 作者:小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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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卷上是大大的红字“58”分,最后的作文五十分是个大零蛋。

    作文题目是“我的妈妈”。

    作文下面零零星星地写着几个字,上面用笔粗粗地划了好几道线,依稀还能辨认:我的妈妈很漂亮,她说话很好听,她会弹琴……

    小女孩坐在了地上,盯着“妈妈”那两个字,眼泪无声地滑落了下来,她倔强地用手抹了抹……

    应许看了好一会儿,抬手碰了碰脸颊,手上湿漉漉的。

    咦,她也哭了吗?

    她赶紧往前走去,把那个小女孩抛在脑后。

    场景变得熟悉了起来,她惊喜地紧走了几步,那是她家的老宅。

    老宅外的铁栅栏上,紫藤的绿叶十分喜人,她记得,那是她初中毕业时种的,吴嫂老是抱怨,这玩意儿招蚊子,可她喜欢得很。

    庭院里还是绿郁葱葱,一张吊椅在草地上晃悠,上面坐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少女。

    “爸爸,你在哪里?”少女的眉眼已经长开了,和应许有着八分相似,“你又不回来了?别骗我了,和那个小明星在哪个岛上度假吧?你秘书早就告诉我了。”

    “明天我生日。”少女的眉头皱了起来,“汽车有什么用?我就想和你一起吃顿饭。”

    “你现在飞回来?八个小时的飞机……算了算了,你好好玩吧……”少女挂了电话,趴在了摇椅上,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少女重新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应许不用看,也知道她在拨什么。

    手机没有接通,是答录机的声音:你好,我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请留言,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回复,谢谢。

    “妈……”少女淡然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迟疑,“你……明天有可能回来吗……”

    应许不忍心再看。

    没有人会回来。

    那年是她十八岁的生日,成年后的第一个生日。

    慕卿云发来了一个简讯祝她生日快乐,礼物早早就寄来了,是一张她的大提琴碟片。

    应伟杰则替她定了一辆跑车作为生日礼物。

    那个生日她是和同学朋友一起过的,最后开着新车和江寄白在临平道上飙车直到深夜。

    她飞快地朝前走去,内心隐隐感到恐惧。

    她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却不得不往前走,她害怕留在这里,看到曾经的她内心的脆弱。

    她看到了十九岁的她走在了M国G大的校园里。

    她穿着一件过膝毛衫,一条牛仔裤,欢快地和路过的同学点头打招呼。

    “应,笑得那么开心是去约会吗?是哪个男人那么幸运?”同学调侃着。

    天气太好,心情太美,从来不喜欢张扬的她忽然就骄傲了:“隔壁H大建筑学院的,又帅又酷又体贴又专一。”

    “噢我的天哪,”同学惊呼起来,“这年头还有这样的男人吗?”

    她冲着她挥了挥手,一边往前走,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千重,还是那个咖啡馆吗?你传单发完了没?我来帮你发。你妹妹在了吗?再给我五分钟……”

    剧烈的疼痛从后脑一下子袭来,应许朝着那个她冲了过去,焦急地想要拦住她。

    不要再去了!

    回去换一身衣服!

    或者,趁元彤彤还没到,把他约到别的地方坦诚身份!

    只可惜,那个她却丝毫未闻。

    应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即将毁灭她爱情的深渊。

    韩千重就站在咖啡馆前,替一家新开业的餐馆发传单,一天可以赚五刀。

    他看起来很年轻,和现在的沉稳比起来,眉眼有着当时特有的飞扬。

    不过,他的表情在那时就已经定型,严肃,认真,所以,他发传单的耗时要比别人多一倍。

    当然,加上应许就不一样了,应许的笑容能让耗时比别人减少一倍。

    远远地,应许看到了元彤彤站在韩千重身旁,和他说着什么。

    应许的心一寸寸地凉了下来。

    曾经在心里懊恼悔恨了无数次的场景,再一次呈现在她面前,可是,她依然无力改变。

    “冒牌的?千重哥你别骗你自己了,你看她的牛仔裤,后面那水钻,是正品的水晶,一条就要两千刀。”

    “你要是不信,我们现在就去她的学校,应许,你敢吗?”

    “她骗你的!她是思必得集团的千金,思必得你知道吗?矿老板,一年下来能买下一个小城镇!”

    男人的脸一分一分地变白,屈辱的眼神,愤怒的表情,厌憎的语言。

    “应许,我玩不起你的游戏。”

    “离我远点,不,从此消失,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一秒钟前还幸福甜蜜的女人,僵在原地,几近惶恐地看向他。

    伤心、委屈、愤懑……

    应许再一次感受着曾经在瞬间倾覆的世界。

    她捂住了脑袋,头疼欲裂,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她想快步往前走,可又怕往前走,她的脚步越来越慢。

    眼前的场景一幕又一幕地划过。

    收下支票后醉酒的韩千重。

    那两株彻底死去的石莲花。

    那个变态的蒋方啸迷恋地抚摸着她。

    ……

    那些刻入骨髓的痛苦往事,那样顽固地存在于她的潜意识中。

    她闭上眼,让自己和眼前的一切剥离开来,她很疲惫,她不想再回想这一切……她反复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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