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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一般善良的替身不多了 作者:鱼曰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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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殊一言未发,捡起地上的衣裳,起身回了客房。
客房内未曾点蜡,一片昏暗。
郁殊便坐在一片昏暗中,墨发披在身后,手臂阵阵钻心的痛。许久他以指腹触了触唇,心口的怒火几乎顷刻消散。
身子里,那个懦弱的“阿郁”又在蠢蠢欲动。
郁殊顿了下,看了眼桌上的铜镜,点上烛火,将铜镜拿至近前。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怪物,如今倒是第一次纵容“他”出现。
郁殊看着铜镜的倒影,轻声呢喃:“她待你温柔,那又如何?”
第56章
苏棠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床边的帷幔轻轻晃动着。
市集上那幕,一遍遍钻到她脑子里。
她很清楚,那个人是郁殊,那个对她冷言冷语的郁殊。
她本该在那一吻后给他一巴掌的,可反应过来后,人已经进了房间,总不能再折返回去。
房门一声细响,紧接着“吱”的一声被人轻轻推开。
轻缓的脚步声以及淡淡的松香传来。
苏棠怔了一瞬,今日她睡下的早,“阿郁”比往日更是来得早了许多。
干脆闭眸,只做不知不闻。
只是,今日郁殊并未如以往一般唤她一声“阿姐”或是“棠棠”,而是一步步走到床榻旁,将帷幔徐徐掀开,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
夜色里,她的肌肤莹白,朱唇微抿,如一朵盛开的海棠花,而当她睁开双眸,便如花瓣上的凝露。
郁殊呼吸微紧,目光定在她的唇上,那是他不曾触过的存在。
他缓缓俯身。
苏棠隐隐嗅到松香逐渐将自己包裹在其中,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面颊,她长睫微颤,睁眸只看到近在眼前的一双微合的眸。
“啪”的一声脆响,在房内响起。
火折子亮了起来。
郁殊仍腰身微俯僵滞在那儿,火光下,清晰看到左颊上鲜红的手印,身后高束的马尾落在肩头两侧,模样平静却妖娆。
苏棠靠在床内,手里仍抓着放在胡乱摸到的火折子,谨慎看着他。
郁殊抬眸,眼底却有些茫然:“棠棠?”尾音微扬,似夹杂着委屈。
苏棠一滞:“阿郁?”
郁殊点头。
脸颊上的痛,却比不过心里头的酸,酸的他忍不住紧皱眉头。
他没吻到她。
苏棠仍未放松,盯了他片刻:“你要做什么?”
郁殊顿了下,手轻轻触了触被打的左颊,“疼。”
苏棠轻吐出一口气:“你离我床榻远些。”
郁殊迟疑一瞬,却还是听话的后退两步。
苏棠坐起身,披上外裳后方才看向他:“以后不准再胡闹。”
胡闹……
郁殊敛眸,眼里的光漆黑一片。她对自己说话,就像哄孩子一般;就像当初他变成少年时,她也是这样待他的。
从不是对待一个男人的语气。
郁殊静静看着她,好一会儿突然道:“喜欢你的人是我,不是那个甚么郁殊。为什么他便可以吻你,你不扇他巴掌,而我却不可以?”
苏棠蹙眉,看了他一眼:“那你将他唤出来,我把巴掌补上。”
郁殊沉默下来,良久朝苏棠走了两步,半蹲在她床边:“你知道我不能,将他唤出来,我便不见了。”
苏棠看着他,不语。
郁殊抬头望着她,绮丽的容颜在光火下越发清魅,眉间的伤痕都如坠在那儿的暗色丝绳,令人心惊的绝艳:“他是个懦夫,那场火灾后,他便在逃避,他对你冷言以对。只有我,只有我还在念着你,棠棠,我因你而生……”
他的语气越发的轻,一点点靠近着眼前的女子。
只在二人之间不过三指宽距离时,苏棠淡淡开口:“不要胡闹。”
郁殊一滞,终懊恼垂眸。
……
月神节这日,难得的天朗气清。
苏棠始终记得去年的这日,长河边那一场盛大的烟火,以及男女驾马拿着火把于大漠疾驰的盛景。
更有豪莽的大漠汉子比试一番,胜者方有酒吃。只可惜,一众大汉败给了青娘的大刀。
她这酒馆,也跟着发了一日的财,卖了不少好酒。
今年一如既往的热闹。
苏棠在酒馆忙完,便去了市集,一为送酒,二为凑一凑热闹。
郁殊仍坐在酒馆角落中,眼前尽是京城来的书信,他也无所避讳的翻看,多是些需他过目的要事。
直到看见苏棠离开,郁殊才缓缓看向门口。
自那日后,她再未理会过他,即便见到也只做未见,绕道而行。
然而一到夜晚,那个愚蠢的“阿郁”去找她时,她总会理会。
高卫满身疲惫走了进来,从怀中掏出两个牛绒纸包,恭敬放在郁殊跟前:“王爷,您要属下买的东西,都买回来了。”
昨日不知为何,王爷突然便要他连夜去苍城一趟,一来一去足足用了一整夜加半个白天。
“嗯。”郁殊轻应一声,苍白的指尖拂过纸包,下刻转身去了后厨。
高卫跟在郁殊身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王爷竟要……下厨?
郁殊的火生的很是顺利。
他一身上好的绸缎绯衣站在灶台旁,面无表情看着雀跃着的火苗。
当初在京城,那个院落里,苏棠每次生火都很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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