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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宫佳丽心悦我 作者:酥脆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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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水解不了近渴,为了并州的稳定,为了行尚书台不至于被人掀了,何贵妃挺身而出,决定出去一趟,耍流氓。

    第一百三十七章

    高朔县的城门口, 乌泱泱地站了一片人。有人低声私语, 有人翘首以盼,等待官道上那徐徐驶来的车驾。

    听说这位皇亲国戚,是带着huáng钺下来的,直接去安定伯面前起了并州大行台!

    那这规格可够高的

    等在城外的乡绅官吏们,多多少少都听闻了并州边防不利之事。并州的战略地位不需赘言, 在这样紧迫的qíng况下, 朝廷派出了高规格的钦差进驻此地, 盯着这里的战事, 也不足为奇。

    什么皇亲国戚?只听说钦差叫柳不辞, 带了一堆头衔过来, 什么大将军录尚书事, 可是以往从没听说过这人。

    你们想想, 他姓柳啊!陛下的生母姓什么?并州的大豪族刘琦有意卖弄了一把, 见众人恍然的样子,他满意道:不就是柳贤妃吗?这柳大将军估计是陛下的表兄弟, 柳贤妃的外甥!

    是这个道理!

    皇帝的母族柳氏没什么权势,这是晋国有门第的人都知道的。

    当年柳贤妃的父兄都是在军中任职,只是下等武职,全是靠着在宫里当美人的柳氏, 才得到先帝任用, 得以在战场上闯出一番名头,建功立业,加官进爵。

    也因着他们军功斐然, 柳美人这才得皇帝宠幸,晋封为嫔。

    然而封官归封官,柳家的根基毕竟薄弱,同承恩郡公、汝宁侯等世家勋贵比,还是比不得。这光宗耀祖的富贵没能持续太久,萧怀瑾的舅舅和外公双双战死沙场。

    没了母族支撑,母子二人在后宫中的处境越发艰危,看在当时的朝臣眼里,三皇子已经与皇位绝缘了。谁料后宫倾轧,反倒被这个三皇子捡了便宜。

    只不过,背后没有qiáng大的母族,萧怀瑾即便登基为帝,也依旧处处受太后及何家的掣肘。

    这些豪绅们偶尔谈及国事,便不禁猜测纷纭倘若皇帝的外公与舅舅活着,立过军功、掌有兵权,恐怕何太后也未必敢揽权,何家也未必敢这样肆无忌惮。

    有人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可是,奇怪的很,这并州大行台,里面可jīng彩着呢!来这里的人啊,有汝宁侯家的散骑郎,还有豫章谢家的中书郎、怀庆侯家的侄子你们说,这群子弟凑上块,得打成什么样?

    朝廷党争究竟是什么qíng势,他们不在漩涡中心的人,最多是道听途说猜测一番。

    但传言都说,朝廷有世家派、老勋贵派、新贵派、清臣派等等。何家是新世家之首,武家前身是皇族赐姓的家臣,老勋贵。何家和武家不在一个派系,谢家更是自诩清臣从不站队。

    如今,这样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三大家族,竟然同时派了族中子弟来辅佐皇帝的大表哥,莫非是长安朝廷达成了什么协议,各大家族暂时联手,抵御外侮?

    行了,想事qíng也得摸准了窍门。高县令听着身后议论纷纭,回头叫他们息声,高深道:上头的想法,也不是那么难捉摸,不妨想想,柳大将军为什么能被陛下派来!

    他说出这高深莫测的问题,地面就传来一阵震动,循声看去,前方不远处的官道上,几骑骏马踏着尘土飞驰而来,看清城门后,他们高高亮出了手中旗帜。

    旗帜招展,后面得了信号,马车才缓缓驶来,两侧各跟有数十名jīng锐骑卫,面容冷峻,身披重甲,一片锐意肃杀,不负行台官名。

    何大人来了!人群中有人小声兴奋道。他们今天见的人可不一般。

    这人是汝宁侯何汝岱的孙辈、太后的堂侄,朝廷的散骑郎,何赐学。

    何贵妃坐在马车里,听到骑卫在外面的禀报,掀开车帘。

    她前些日子一纸公函,让并州各郡县的豪绅们这两日赶到高朔县。此刻,他们等在城外,她矜淡地看了眼,估摸大约百十号人。

    心想,看来何家的姓氏,对并州煌州一带的官吏豪绅,都挺有威慑力。

    这场鸿门宴应该可以收获颇丰。

    未几,马车停在了城门口。何贵妃下车,声音压得粗且低哑,颔首道:高县令。随即目光扫过众人,看起来更威严了:有劳诸君千里而来,遄行劳顿。

    当看到何太后的堂侄、汝宁侯的孙子何赐学时,高朔县的官员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当然不是因为他美貌,事实上他长得不男不女的。

    毕竟身为男人,长了张鹅蛋脸,丝毫没有硬朗的轮廓,却留一把胡须在脸上,是挺让人忍不住想给他剃掉的。

    但念及何赐学这高门华第的出身,出身好就是硬道理,哪怕他男身女相,各路乡绅们也很快想通了京城的贵公子肯定是jīng心保养自己,长安大概就流行这样的吧。

    众豪绅们脸上堆出卖力的笑,挤出一百二十道褶子:哪里,哪里,何大人才是不远千里,来为我们并州的战事cao心。承蒙大人有令,得以觐见大人,实乃我等荣幸。

    这种场面话,何贵妃平淡一笑,不往眼里去。他们奉承她才是应该的。

    她坐回马车,威严的声音传出车外:既如此,请高县令带路,咱们进县衙去说。

    高县令赶紧骑上马,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尚书台的车队和长长的护卫;一众豪绅客人则跟在最后,彼此议论着。

    乍然见到了京门四姓中的何家公子,太后堂侄,他们实在难抑兴奋之qíng。

    我知道了!高县令是这么个意思,有人拍了拍脑袋,解释道:原来如此,难怪陛下叫柳大将军带着行台来并州,还来了这么多贵人。

    现状是,皇帝的外公、舅舅都故去了,没个外戚依仗,这些年才被太后打压。

    眼下好不容易并州出了战机,当然要将自己的表兄弟送来历练历练,扶持柳家的外戚了。

    然而皇帝想扶持自己的外戚势力,太后肯定不答应。在各种角力博弈下,最后达成几方妥协,何家就送来了何赐学,跟着去行台。

    何家既然cha手进了大行台,谢家、武家估计都不答应,皇帝也有搅乱水的意思,所以其他家族也纷纷把自己族中子弟送了来。

    做出这番猜测的人,觉得自己简直是太有政治智慧了有木有。

    是这个理啊。其他人点头附和道。他们宁愿相信,这些达官显贵同时来到并州,是出于政治平衡和争斗;也不肯相信他们是各家族联手、团结起来应对外侮。

    。

    正议论着,就来到了高朔县的县衙,衙内酒席已经摆开了。

    何赐学代表行尚书台来巡检,高朔县衙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高规格的钦差,只好将酒宴办在县衙。又担心坐不开,遂将院子墙都拆了,调来全县衙役差吏来值守。

    何赐学当仁不让坐上位,其他一百多号豪绅一路坐到了院子里。何赐学带的护卫冷着脸,将院子外的差役赶走:何大人身份贵重,为防刺客,附近不能有其他持械人等!

    这顾虑于qíng于理倒也说得通,关键是没有人敢逆着行台做事,于是衙役差吏们听话地退下了。何赐学的护卫们则不动声色,将院子围了起来。

    他们穿着厚甲,背上是弩箭,手中是小型连发弩,高壮的身子矗立在周围,像是一堵墙,不但威慑,甚至充满压迫。

    这样肃杀,院子里吃酒的豪绅们也坐不住了。这一点也没有被保护的感觉,反而是猛虎环伺好吗。

    周兄啊,我怎么总觉得总觉得这些守卫,来者不善啊?有个胆小的胖子悄么声问身边的人。

    他身边的瘦长中年人蹙着眉扫了一眼,也觉得瘆人得慌:行台的大人出巡嘛,可能阵仗比较吓人吧。他们主人不还在上面跟咱们喝酒呢。

    可附近只剩何大人的守卫了。县衙的守卫呢?

    他们才发现,衙役们不知何时早已被调走。

    真刀实枪,是怪吓人

    这样远的距离,何赐学在高高的主位上祝酒,院子里的人什么也听不见,周围还被重甲兵围着,一点吃菜喝酒的心qíng都没有,总担心下一瞬就被she成筛子。

    他们仰头,远远看着那位何大人与县令谈笑风生,有人害怕,窃窃道: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罢了,权当是想多了

    想多了什么?尚书台的人到并州来就罢了,把咱们召来,是图的什么?

    不知道何赐学说了什么,衙内屋子里忽然哄闹了起来,前面的人不断jiāo头接耳传话,看得院子外面的人也急切万分。终于将话传到了后面:能图什么,朔方的囤粮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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