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页
此去经年花雨漫天 作者:罗衫筠笠
第37页
“越是这样你越要努力,争一口气,让你父亲看到他的坚持没有白费,让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为你骄傲。”那千宁鼓励他。
他却只是疲惫地笑着:“千宁,你真的以为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不大吗?你们生活在一个和谐的家庭的,永远体会不到我在写作业他们在为鸡毛蒜皮争吵时候我的心情,间或也会波及到我,说一些伤及我自尊的话。以前我经常大半夜正睡觉就被他们屋子里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吵醒,听不下去,爬起来披上衣服往海边跑,对着大海喊我妈妈的名字,边喊边哭,然后在那里坐一晚上,哭喊累了就睡,不怕感冒不怕黑夜不怕被人掳走,当然也没人来找我。那种感觉就好像被全世界放弃了,就只剩下一条命,一具千疮百孔的肉身,我连活下去都难,还谈什么人间理想。”
听到这番陈述,虞应是与那千宁沉默了,因为实在想不到可以接下去的话,她们劝他不要放弃,的确是为他好,但道理花重隐何尝不懂,这些苍白的语言,与他的经历比起来相形见绌。或许这些都不能成为堕落的理由,正确的态度应该是迎难而上,披荆斩棘,可当虞应是看到花重隐脸上那若隐若现的痛苦神色,她好像忽然懂得了他的绝望。
他真的已经放弃很久很久了,久到他不知道该如何重新捡起来。
“我送你们俩个回家吧,一会儿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办。”
“又是打架吗?”那千宁杯弓蛇影。
花重隐揉揉她的头发:“想什么呢,难道我除了打架就不能有点其他的正经事了。”
由于车后面载了女生,花重隐降低了车速,尽管如此,她们两个还是吓得一动不动,毕竟他所谓的慢速已经是别人的极限了。先到家的是那千宁,花重隐把她放下来的时候她的腿已经打颤了,扶着路边的一棵树木立着,气喘吁吁:“这是不要命的骑法,重隐要注意安全啊。”
“我命大。”说完一踩油门,驮着虞应是飞速向前。
到达虞应是家门前不远处,虞应是拍拍他肩膀让他停车。他一个急刹,虞应是稳稳撞到他后背上。
“这么快就到了?”花重隐问。
虞应是脸都被吹木了,跌跌撞撞下车:“没有,你不要送我到家门口了,被邻居看到又要闲话。”
花重隐谑浪笑傲:“你还惧怕这个?”
“人言可畏呀。”虞应是一挥手,“走了。”
“等一等。”
虞应是回头:“怎么了?”
“我今天替你挡住飞来的横祸,你要怎么感谢我?”
“这也算?你怎么不说我冒着生命危险去你家送复习资料,你该感谢我呢?”
“你过来一下。”
“干嘛?”
“靠近我一点。”
虞应是向他挪了挪,花重隐勾住她的脖子,向下用力一压,将她的脸压到自己面前,轻轻一吻印在了她的嘴唇上。
这毫无预兆的一吻,吓得虞应是魂飞魄散,她大脑一片空白,脸滚烫通红,如同涂了胭脂,耳畔风声呼啸,像是一种诡异的吟唱,让她的盛夏转瞬变成了数九寒冬。她慌忙推开了花重隐,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死死盯住他,这是她的初吻,难道初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有了?下意识的用手去摸自己的唇瓣,那种毛毛虫触过的麻痒的感觉犹在,提示着她已经是一个被吻过的女孩子了。她不敢相信刚刚花重隐的所作所为,他的目的何在,他对自己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不是跟柳墨黎惺惺相惜吗?风闻又与多名女同学纠缠不清,在这校园里他几乎建立了自己的后宫团,那她竟也在这其中被安排了角色?还是他是一个随心所欲人?
花重隐脸上仍然挂着邪恶的浅笑,那笑虽不讨喜,却也让人恨不起来。可虞应是丢掉了初吻,这件事她无论如何无法平静,她恶狠狠地看着花重隐,用尽了她所有的恨:“你……你……你,是不是神经病?”她恼羞成怒了,那明明是她想要留给最为珍视的人的东西。
“非常抱歉,我只是情不自禁。”
“你……”虞应是眼圈红了,甩手就是一巴掌。
乱了乱了,花重隐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虞应是心乱如麻,她无心理会他突然的亲吻因为什么,她只知道她的初吻没了,基本等同于被夺去了贞操,这样自己不纯情,还能配得上许知初吗?
她的眼里喷射出怒火,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删除记忆:“希望你守口如瓶,不要说出去,要不然我要你好看。”虞应是气急败坏地扭头逃开,恐惧已经占据了她的心灵,花重隐吻过她这件事会不会被许知初知道?如果被他知道他又会怎么看、怎么想?然而伴随着这种恐惧她的内心又有某种甜蜜的东西在萌发,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的,很微妙,带着那么重的心灵的震颤,如果对方是许知初,便完美了。
她焦躁地抓了抓头发,原来有些遗憾是命中注定。
那一掌打得不轻,花重隐摩挲着自己半边胡茬青染隐隐灼烧的脸,咬唇而笑大声喊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第19章 青春的胡同
“初初,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林荫小路上,陆秋以像一只小鹿欢快地蹦跳,折一朵海棠花别在耳后,俏皮的甜。
许知初最近心情不佳,他纠结在一些杂事的漩涡中,成绩、班级、未来的方向……无法抽身而出。他深刻的知道,如果以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他就与他想去大学无缘了,如果去不了想去的大学,他宁可选择半途而废。若有闲事挂心头,便无人间好时节,对女友难免冷淡:“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到。”
第37页